61.  六一章   打劫

    小巷里黑漆漆的, 秦初月站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月宿完全晕过去后,她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月白色的鞋尖踢了踢月宿的腿, 看他悄无声息的模样, 秦初月不由的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真没想到, 我这大师兄居然还有这么一天。”秦初月拿出几张留影符,看着一旁的人问道,“我弄几张留作纪念, 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只要你不怕被他发现,事后找你麻烦就行。”粗哑的声音响起,话里话外都是无所谓的样子。

    “我又不傻,这种好东西当然是留下来, 自己私下里欣赏,我和他们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等彻底撕破脸后,她就不清楚了, 到时候看看谁有诚意。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反正丢脸的不是她。

    秦初月给月宿用了好几张留影符,各种姿势的都有。而且几乎每张都有露脸,就算有没有露脸的, 那也绝对露了其他代表性的东西。

    她这种做法, 完全保证是个人看到,都能认出留影符中的人是太初宗的首徒——月宿。

    “啧啧啧。”秦初月一边留影一边感叹,“你们无尘宗实在是太宠孩子了,瞧瞧,瞧瞧,这种好东西都舍得拿出来。”

    不说别的,就单说她脚下的这个阵法, 没有几万块上品灵石,绝对拿不下来。

    就算有那么多灵石,也要找到人愿意做。能做出这种阵法的,无一不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

    那些人不缺钱,如果拿不出让他们心动的东西,他们根本不可能出手。

    秦初月看了一眼旁边大气粗的某人,摇了摇头。

    外面都在传,这几年无尘宗要走下坡路,现在看来那说不定是人家放的□□。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无尘宗再怎么说也是大宗之一,家底累积千年,怎么可能一朝败落。

    想到那些妄图在无尘宗身上咬块肉下来的人,秦初月为她他们默哀了一会儿。希望不要有那种傻子,真的相信了人家的假话。

    “念鱼,不是我说,你实在是太败家了。你要是想对付他,你直接告诉我啊,我身上不值钱的东西多的是。”

    “为了这样一个家伙,动用那些东西,实在是划不来。如果你觉得宝物烧的慌,我不介意帮你解决。”

    “我要回去了,你准备怎么办?”念鱼看着一旁玩的正欢的秦初月,实在有些不理解。

    白日里要死要活,晚上幸灾乐祸,女孩子变脸这么快的吗?

    “啊!”秦初月停下手中的动作,忽然开始慌张起来“你别告诉我他快醒了?!”

    “怎么可能?千机秘药,没有几个时辰,不可能醒过来。”念鱼给她解释了一下,“只是我出来时间太久,怕师姐寻我。”

    听到千机秘药这四个字,秦初月沉默了一会,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败家子?谁才是闻名仙门的纨绔子弟?

    那些个总是指责她败家的长老们,有看过真正的败家子吗?

    可是千机秘药,千机秘药啊,不是路边普通的花花草草,是几千灵石才能买到一丁点的千机秘药。

    那么珍贵的药,他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用了,只是为了迷晕一个人。

    无尘宗,果然财大气粗!不知道日后她有没有机会加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过去感受一下无尘宗的氛围。

    秦初月决定避开这个话题,她问道:“你师姐现在怎么样了?我也没想到师兄说出那种话,实在是让人不耻。”

    “不知道,师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我进去。”说这话的时候,念鱼有些委屈,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罪魁祸首,恨恨地踢了几脚,“都怪你,居然算计我师姐,太初宗没一个好东西。”

    秦初月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她没敢和一个处在暴怒边缘的人,说她也是太初宗弟子。

    弄得差不多之后,秦初月给自己身上来了好几下,把自己弄成惨兮兮的模样,然后找到一个角落就那样晕了过去。

    念鱼见她如此有自知之明,便也没说什么,只把场上所有的痕迹打扫干净,不给人留下半点抓把柄的机会,然后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阴寒的冷风吹在月宿身上,让他饱受摧残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他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

    月宿打量着四周环境,灰暗暗的小巷里,什么人也没有。

    这里风平浪静,如果不是身体的疼痛提醒他,他只会觉得刚刚陷入了幻境中。

    小巷最深处的地方,有一个蜷缩着的人影,月宿辨认了会,发现那人是他的师妹。

    想到他被迷晕之前,师妹一直都没有半点动静,月宿慌了,师妹她没事吧?

    害怕师妹出事,月宿忍着身体的疼痛,爬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师妹身边。

    手指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她还有气,月宿松了口气。

    幸亏师妹没事,不然回去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师父交代。

    夜晚的凉风吹的人骨缝发寒,若是之前修为在身,月宿自然不怕。

    可是不知道怎么,他的修为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没有恢复,自然就无法抵御这股阴冷的寒风。

    察觉到师妹的气息越来越弱,唇色愈发苍白……

    月宿无法,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披风来,却发现自己的储物戒早就不翼而飞。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只怕早就被人盯上了。想到储物戒里,他辛辛苦苦存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月宿狠狠的捶了一下墙面,低骂了一声。

    事已至此,再怎么发脾气也是无济于事。月宿认命的抱着昏迷的师妹,艰难地走回他们住宿的客栈。

    让人来看过师妹后,他便回房间,想办法恢复自己的修为。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没等他想出办法,就已经有人找上门了。

    第二日月宿打开门,便看见守在自己门外的两个人。

    一个紫衣,一个白袍,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月宿心中一沉,知道来者不善,想到自己还没恢复的修为,他紧了紧拳,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君佑兄,子潇兄,两位可是稀客,怎么来我这了?”

    “月宿兄,名满仙门、聪慧非常,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来意?”子潇挑着桃花眼,笑道,“敢做便要敢认,事情都已经闹出去了,现在苦主找上门,子潇兄这样遮遮掩掩,可不是正道师兄所为。”

    “为小师妹而来。”君佑脸上还是一贯的温柔浅笑,但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那双眼睛里半点笑意都没有。

    “听说月宿兄,对我小师妹一见钟情,甘愿做她修炼无情道的踏脚石。师父知道这消息后感动非常,命我连夜前来做个见证。”

    君佑拿出自己的本命剑,对月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

    月宿脸色很不好看,他身体的灵力刚刚被封,现在宛如一个废人。

    这时候无尘宗的人就找来了,真的很难不让他怀疑,他的身体是无尘宗下的黑手。

    “君佑兄找我能理解,可子潇兄?”

    子潇笑了笑,将手中的扇子合上,“这不是听说月宿兄,是难得的好男儿,我过来瞧瞧热闹。”

    “瞧热闹?”月宿看着他道,“这是我与无尘宗之间的事,子潇兄一个外人过来,这不太好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好得穿一条裤子,子潇说的肯定不是他口中那样简单。

    “不不不,月宿兄此言差矣。”子潇摇摇头,表情严肃,“我与君佑是知交好友,他的师妹便是我的师妹,师妹被人欺负。我这个当师兄的自然要过来看看,但毕竟不是一个宗门,我不好插手,也就只能过来凑凑热闹。”

    “别在意我,人家正牌大师兄还在这呢。”

    月宿深深的看了一眼子潇,“子潇兄真的不肯离开吗?”

    “子潇兄在这,是否代表剑阁也想插手此事,代表剑阁想与我太初宗为敌?”

    月宿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威胁,直接简单的将这件事从个人上升到宗门。

    若在这里的是其他弟子,或许会被他吓到,但子潇是谁,剑阁大师兄,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呵。”子潇笑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月宿好几眼,“月宿兄说笑了,什么为不为敌?我能代表剑阁,可月宿兄能代表太初宗吗?”

    “子潇。”月宿羞成怒地喊道,但不得不承认子潇说的有道理。

    剑阁那都是一群战斗疯子,招惹上一个,就等于招惹了一群。

    他们可不会讲究这些哪些,也不会给谁面子,信奉的是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子潇作为剑阁首徒,他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剑阁那边环境单纯,那些剑修也不会多想,只怕子潇一声令下,那些人就会嗷嗷冲上来。

    所以,子潇可以代表剑阁。不只是子潇,历任剑阁首徒都可以代表剑阁,这是剑阁无形的规矩。

    但他不行,他虽然是掌门弟子,太初宗首徒,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服他。宗门内部派别林立,有很多人都在暗中算计,希望他下台,所以他根本无法代表太初宗。

    看到月宿突变的脸色,子潇满意了,“行了,行了,我都说了,今日我不是主角,我身边这位才是,别担心,我真的只是过来凑个热闹。”

    月宿无法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暂时相信。

    他看向君佑,道歉道:“抱歉,那日是我冲动了,当时并未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开口。”

    “君佑兄想怎么做都可以,不过我现在灵力被封,还望君佑兄手下留情。”

    62.  六二章   解决

    次日, 舒鱼醒过来的时候,就收到自家师兄的传讯玉简,告诉她, 他来了这里。

    收到玉简的舒鱼, 急匆匆的打开房门走下楼, 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三个风格迥异的男人各自占了桌子的一边。

    看到他们,舒鱼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走过去,一一喊道:“师兄,子潇师兄,师弟。”

    “师兄怎么来了, 不是说这次不参加吗?”舒鱼坐在念鱼对面,看着身边的君佑问道。

    “还能怎么?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磨人精!”子潇笑眯眯的开口道,“本来我和你师兄约好, 这次一起闯一个秘境,结果半路收到你的玉简,你师兄怕你吃亏,走到一半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舒鱼愧疚的看向君佑, “对不起, 师兄,我又让师兄操心了。”

    君佑宠溺的笑了笑,“秘境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但小师妹只有一个。你被人欺负,我这个做师兄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我没事的,师兄。我长大了, 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解决。秘境那么重要,师兄和子潇师兄还是早些去的好。”

    “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才不怕出现什么意外。”

    舒鱼并不希望师兄因为她,耽搁他的机缘。

    像秘境这种好东西,当然是越早进去越好,若是被其他人发现,很容易引来祸端。

    “无碍,那个秘境需要钥匙,而那钥匙在我和子潇手里,别担心,不会被别人抢先。”

    “如果真的被人抢先一步,那也只能说明我与这个秘境,有缘无份。”

    “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我的,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见师兄这样说,舒鱼便不好在说什么,她了解师兄,师兄决定的事绝不会更改。

    师兄人都来了,而且是为她出头,舒鱼怎么好意思再说那些让师兄不高兴的话。

    “你这小丫头,你师兄为了你,可是把那家伙揍了一顿,你得好好谢谢你师兄。”子潇拿着茶杯,笑眯眯的开口道。

    他知道君佑不会把这事告诉他师妹,但是自己做的事怎么能不说呢,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做了就要说,他和君佑那个死脑筋的家伙可不一样。

    子潇无视君佑威胁的眼神,眉飞色舞的把君佑暴揍月宿事情叭叭叭的说了一通。

    “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没什么灵力,像是被封住了,不过这样,方便你师兄下手。”

    “月宿那家伙还想说什么拖延时间,你师兄处在盛怒边缘,怎么可能会听他说。”

    “直接就那样,一脚把月宿踹进了房间,然后关门打狗。”

    “我们提前设置一个阵法,保证什么声音都不会传出去,房间里的东西也没有被毁坏,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和我们这么心有灵犀。辛亏提前把他的灵力封住了,我们才能这么轻轻松松的搞定。”

    “来来来。”子潇拿出一堆留影符,“给你们欣赏一下,太初宗首徒的英姿。”

    深藏功与名的念鱼看着手上这些留影符,想到他储物戒里的那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真是可怜啊,得罪了他们这些人,要是日后没事那就无所谓,若是起了冲突,只怕太初宗首徒的里子、面子都得丢得干干净净。

    毕竟,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或许因为师兄在这,知道自己不管干什么,身后都会有人,舒鱼并不愿隐忍,直接决定明天离开这。

    他们走的时候静悄悄的,月宿的人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他自己无法来,还是被师兄拦着。

    舒鱼站在飞舟上,看着越来越远的城池,眸子里的冷意越来越深。

    月宿,群英大会见。这次我一定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

    走在春城的街道上,看着如今热闹的小城,舒鱼恍若隔世。

    她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记忆里的春城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小城。

    因为这里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慢悠悠的,所以在这里完全感受不到来自外界的各种压力。

    而现在她眼中的春城,处处都充满了人,无数的人群挤在一起,街道两边还有各种叫卖声。

    这种热闹的气息,一下子就驱散了她记忆里的春城,像是一幅静止的画,突然活了。

    “啧啧啧,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在他们的地方开群英大会。”子潇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袭骚包的紫衣在人群中格外亮眼,“瞧瞧这些人,只怕就这么一天,春城为了全英大会所消耗的资源就全部赚了回来。”

    “看得我都眼红,群英大会之后,只怕春城家家户户都富得流油。”

    “为什么这群英大会不能在大宗的场地开呢,我剑阁真的是很穷啊,哪怕一次,一次也行。”

    子潇长吁短叹,若是不了解他的人,真的很容易被他骗过去,误以为剑阁穷。

    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没钱的宗门根本不可能在仙门生存下去。

    因为没钱就无法培养弟子,没有弟子就会被人欺负,打压的抬不起头。下次招人的时候,只会招不到弟子。

    没有弟子,下场只有一个——灭宗。

    而她身边这个家伙,嘴里说着没钱,可看那衣食住行,无一不精。

    就身上这件紫衣,没有几万块灵石根本买不到。

    舒鱼看看自家师兄,再看看骚包的子潇,不得不说,师兄真节省,怪不得经常有传言说无尘宗不行了,就自家师兄这普通的穿着,很难不让人误会。

    “小师妹多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师兄给你买。”君佑温柔的看着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给师兄省钱,师兄有钱。”

    君佑拿出自己的储物袋,递给舒鱼,“拿去玩。”

    舒鱼打开储物袋,看着里面一堆灵石,沉默了。

    想到自己屋子里那几个大箱子,里面堆满了各种七七八八的东西。

    那些都是师兄出门,觉着新奇给她买回来的,一件两件没有觉得多,但是长年累月的叠加起来,便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她或许知道师兄的钱花在了,都花在她身上去了。

    63.  六三章   传闻中的小师妹

    舒鱼刚想拒绝, 忽然手中一沉,又多加了一个储物袋。

    然后便听见,一旁的小师弟乖乖巧巧的说道:“师姐, 我也有灵石。”

    “师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千万不要客气, 不够的话,我还有。”

    “既然他们都给了,那我不给好像也不成, 来,小鱼儿拿去玩玩。”

    说这话的是子潇,舒鱼无奈的看着他,“子潇师兄, 你怎么也凑热闹?”

    “哈哈哈,你叫我一声师兄,便是我师妹, 师妹花师兄的灵石这不是天经地义?”

    说着,子潇又忍不住开始挖起墙角来,“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我也不介意你加入剑阁, 我们剑阁那些小子可稀罕小师妹了。”

    “子潇。”君佑看了他一眼, “你是忘记我跟你说的了?”

    子潇白了他一眼,“是是是,你的小师妹,不和你抢,不和你抢。”

    “有个小师妹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问仙路,我一定要让阁主收个小师妹回来,气死你。”

    子潇说了一通, 见君佑没理他,他转头冷哼一声,又对着舒鱼道:“小鱼儿,别担心。哪怕我有小师妹了,你也是我的小师妹,师兄最疼你了。”

    “我看你是三天没打,皮痒了吧?”君佑凉飕飕的声音,传入子潇耳朵里。

    “好歹是剑阁大师兄,你能不能有个正形?”

    看着君佑笑得愈发温柔的脸,子潇动了动嘴,最后还是安静下去。

    没办法,打不过!

    就这么一会儿子功夫,舒鱼手上多了三个储物袋,里面装满了灵石。

    而且刚刚师兄和子潇师兄这么一争,现在两人都冷着脸,舒鱼想了想还是决定收下灵石,免得这两人的战火殃及到她身上。

    舒鱼怀揣巨款,难得的有些不安,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灵石。

    她这个人向来存不住灵石,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

    前世她还是宗门娇女的时候,那时大手大脚,不把灵石当灵石;后来被困那几年,根本摸不到灵石的边;凡界不用说,压根不可能有灵石。

    复仇的时候,她还是没灵石。那时她虽然赚得多,但是花销也大。上一刻到手的灵石,下一秒便要交出去。

    现在也是一样,修为、装备、衣食住行哪一样不用灵石,所以她总是没钱。

    可今天她手上却有一大笔灵石,还可以随便花,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有一笔巨款,但舒鱼并没有买什么东西。

    因为春城卖的东西,对她来说不实用,她比较喜欢实用的。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另一个原因便是她身边的这三个人。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她多看一眼,这三人便争先恐后的急着付款,像是比谁花的多一样,暗暗较劲。

    只走了几小步,舒鱼储物戒的东西便多了起来。为了不让这件事情继续发生,她只好埋头走路,什么也不看。

    时间到了中午,舒鱼一行四人,到了春城最大的酒楼。

    包间里,子潇非常豪气的把这里最好的食物,点了个遍。

    一边点一边告诉舒鱼,“小鱼儿我和你说,咱们这些人出门在外千万不能委屈自己。该花就花,该吃就吃,千万别学你大师兄。”

    “看你大师兄那样子,怪不得外面总有传言说,无尘宗快完了,就他那衣服,别人不怀疑也不行。”

    “像我,你看我出去可有人说什么剑阁快完了这种话吗?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灵石的魅力。”

    子潇不停的给舒鱼灌输要努力花灵石的思想,“你要知道,你师兄已经是这个样子,你自然要争点气,不要让外人觉得无尘宗不行。”

    “你要让他们知道,无尘宗很行。不要在意灵石,你大师兄可有钱了呢,放心大胆坑。”

    “你大师兄要是钱不够,你也可以来剑阁,剑阁别的没有,灵石最多。”

    舒鱼看着得意洋洋的子潇,心中无奈,子潇师兄真是时时刻刻不忘挖墙。

    还有,他是不是忘了,他刚刚还在说剑阁穷。

    舒鱼没说,君佑可不会客气,“也不知刚刚是谁在说穷。”

    “谁呀?”子潇四顾环望,然后皱眉看着君佑,“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

    眼瞧着这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舒鱼默默的吃饭,不说话。

    她不想插进这两个人的战场,他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反正他们两个又不可能真的翻脸,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什么事?”

    “你是说太初宗和无尘宗有意联姻那件事?”

    “不会吧,联姻?只有亲传弟子才能联姻,快快快,是谁?”

    “不可能,我记得这两宗好像没有适合年龄的人。而且这两宗不是不和吗,怎么可能联姻?”

    “是没有合适的,但是架不住真爱啊。太初宗大师兄一定要娶,难道还有人敢拦着他?”

    “太初宗大师兄?!你在说笑吧,就他那模样,还有人配得上他?”

    “这消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仙门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要为他暗自神伤,默默流泪了。”

    “到底是哪位神仙,把这个高岭之花给摘下了?”

    下面的交谈声越来越奇怪,从有意联姻,变成了太初宗大师兄,和无尘宗某亲传弟子早已经约定终身。

    奈何两宗棒打鸳鸯,让这对有情人不得不分开……

    在包间吃饭的四个人,默默的放下了碗筷。

    “还是打轻了,等他来这,我再去和他交流一下。”君佑擦了擦嘴,动作优雅万分,可嘴里出来的话,却带着森森寒意。

    “确实打轻了。”子潇附和道,“早知道我应该帮你,下次带上我一起。”

    “什么玩意,居然敢觊觎师姐,不可原谅。”念鱼手中一个用力,‘咔嚓’一声,那双玉制的筷子在他手中变成了两半。

    反倒是舒鱼是其中最冷静的,她知道现在生气也没用。

    月宿修为高,成名早,又有太初宗大师兄的名号在,所以很多人都会觉得是她高攀了月宿,毕竟她现在只是个寂寂无名之辈。

    但是很快就不一样了,群英大会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澄清一切,把他踩在脚下。

    在众目睽睽下,她击败月宿和后,这件事又有的说。

    再等秦初月那边查出事情真相,公之于众,那两个人包括太初宗,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一个是非不分、藏污纳垢的宗门,怎么还有资格做仙门的魁首?

    想必到时候太初宗,会面对当初和无尘宗一样的局面——群狼环饲,虎视眈眈。

    只是不知道,当初灭了无尘宗满门的人会不会出现。

    下面的传言愈演愈烈,已经有人活灵活现的说出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不是吧?月宿居然这么说,真看不出来他这么情深!”

    “我怎么觉得这么假,他真的舍得放弃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肯定是你瞎说。”

    “我也觉得,除非无尘宗的那位仙子,是天仙下凡!不然我不信。”

    被许多人质疑,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明显着急了,“我骗你们干嘛,那天好多人都听到了,你们等着,这件事肯定很快会传遍整个仙门。”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记得无尘宗只有一个修炼无情道的,没记错的话,是雪峰那位小师妹。”

    “传闻中的小师妹?君佑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

    “除了她还能有谁被叫做小师妹。”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听说君佑非常宠爱他的小师妹,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那种。”

    “可不是,我以前见过那个大师兄。那位大师兄不管去哪,都要在当地买很多东西,也不管价格如何,反正有趣就行。那些东西,都是送给他小师妹的。”

    “还有啊,听说这位小师妹当初改修无情道的时候,君佑师兄不同意,最后还不是没办法。”

    “那真是宠了,如果是我家小师妹,哪怕是打断她的腿,都不可能让她修炼无情道。”

    “这个小师妹是人生赢家,听说除了君佑疼爱她,剑阁的子潇也是非常喜欢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把小师妹抢回剑阁。”

    “我知道这件事,为此君佑和子潇,曾经打过一架。”

    “这两个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居然会打架!快,告诉我是谁赢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君佑,那位小师妹可还稳稳当当的在无尘宗呢。”

    下面的那群人还在八卦,尤其是喝了少许酒,什么陈年往事都被他们说了出来。

    导致气氛愈演愈烈,有好事者甚至开了赌盘。

    听着下面那样热闹,上面的人已经完全没了胃口。

    子潇被三双眼睛幽幽的盯着,有些欲哭无泪,恨不得回到最开始,好好问候一下那个嘴贱的自己,叫你当初非要选个不隔音的包间。

    是的,这个能听到下面谈话的包间是他选的。他当时只是想听个八卦,看个热闹,谁知道热闹没看到,自己还成了热闹。

    “你这个爱看热闹的性子,应该改改了。”君佑站起来,目光带着凉意。,“回去吧。”

    “别担心,师兄会解决的。”君佑对走在身旁的舒鱼说。

    让他们走下楼梯,下面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或许不认识君佑他们的脸,但是子潇那标志的紫衣、扇子,可没有人不认识。

    这是他的标志,所有敢模仿他的人,全部被狠狠的揍了一遍。

    所以仙门已经没有人敢穿着紫衣,拿着扇子招摇的走在路上。

    子潇在这儿,君佑肯定在这儿,这两个人向来形影不离。

    那么这四个人中唯一的那个女孩子就非常好认了,一定就是传闻中的小师妹。

    有人想到这点,忍不住好奇起来,悄悄的抬头望上楼梯那边。

    他们都想知道,能让太初宗首徒愿意付出那样代价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不等他们看过去,便浑身发寒,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等舒鱼她们走远后,这里才逐渐的再度热闹起来,不过谁也没有提之前那件事。

    回到无尘宗的地方,舒鱼便回到房间开始修炼。

    剩下三个人坐在院子里,商量等月宿过来之后,怎么让他长长记性。

    然而还没等他们实施,月宿那边便高调的送东西过来。

    各种精美的法衣、饰品,珍奇异宝……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君佑看着堆了小半个院子的东西,心里对月宿越发的瞧不上。

    送东西都送不准,这样没用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小师妹?

    他送过来的东西或许对别人很珍贵,但对于小师妹来说,就和路边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

    因为这里的东西小师妹全都有,他这么多年的东西可不是白送的。

    君佑觉得自己机智极了,知道那些人日后会怎样哄骗师妹,他早早的做好准备。

    这些小女孩喜欢的玩意,骗骗别人可以,想骗他家小师妹门都没有。

    看着小师妹紧闭的房门,君佑更是欣慰。

    在最开始他收到师妹传讯的时候,真的非常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不喜欢小师妹和君佑在一起。虽然在玉简中,小师妹表达了她对月宿的厌恶,但这依旧让他放下了近在眼前的秘境,来到小师妹身边。

    作为经常被比较的人,在这之前,君佑对月宿的感观还可以,并没有像子潇一样非常讨厌他。

    但收到小师妹的传讯后,他对月宿的感观非常的差,在他心里最讨厌的人中,他可以排第一。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不喜欢他,不希望他接近小师妹。

    他总觉得小师妹和月宿在一起,会发生让他无法承受的意外。

    君佑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直觉曾经救过他很多次。

    况且他也不相信月宿说的那番话,毕竟太初宗那些人无利不起早。

    小师妹身边肯定是有他们想要的,不然太初宗怎么会做出如此牺牲。

    也因此君佑对太初宗一直是严防死守,太初宗这些东西他压根都不想碰。奈何送东西过来的人,一直央求他,他见孩子可怜,便只能让他放进来。

    不过礼尚往来,月宿送了这些东西,他自然要还回去,他可不想让师妹的名字和月宿放在一起。

    所以不管月数送什么过来,他第二日就大张旗鼓的送回去。

    不过两日,春城内大大小小所有人都知道,太初宗的月宿喜欢无尘宗大师兄君佑的小师妹,但君佑不喜欢他,两人一个送一个还,搞得好不热闹。

    坊间已经有人开了赌局,赌这两个人到底谁最后会胜出。

    等舒鱼结束这一小段时间的闭关出来后,便发现整个春城都在纷纷议论她和月宿的事。

    知道月宿干的那些事,舒鱼恶心的不行,第二日便出现在门口。

    她冷着脸,手拿沉渊,剑尖指着那个送礼人的脖子,“日后月宿的东西不要送过来,我师兄心软,我可不会。你应该不会想试试我的剑,到底快不快吧。”

    沉渊带着森森的寒意,被指着的那个人,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好像下一刻脑袋就会和身体分离。

    他惊恐的看着舒鱼,看到那双冷漠的眼,深刻的感受到,眼前这个人真的会杀了他。

    “好好,我不送了,我不送。求仙子放过我。”那人求饶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只靠我养着,求仙子可怜可怜我那老母和幼子。”

    舒鱼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不希望这些东西出现在我门口,但凡出现一个……”

    舒鱼话未说完,但男人已经知道她的意思,连忙道:“请,请仙子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

    “拿着这些东西,滚吧。”舒鱼收回剑,把月宿留在这里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

    男人剑下逃生,那还敢生出什么事儿,只能把这些东西全部带走,生怕慢了一步,自己就得留在这。

    舒鱼闹了这么一出,自然不会有人把东西再送过来,灵石再好,也得有命花才行。

    小院里忽然安静下来,里面的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的时光。

    然而外面却闹翻了天,流言中一直存在,但未出现的女主角终于出来了。

    有人拦着那个送礼的男人,不停的追问他那个女子长得怎么样,配不配的上月宿?

    那人被吓坏了胆,哪里敢看舒鱼,只说那姑娘穿着一袭红衣,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

    知道舒鱼出关后,月宿怎么忍得住,他想去见舒鱼。

    当然他知道无尘宗不欢迎他,但他会以宗门的名义去,无尘宗不欢迎也没有办法。

    月宿的想法很快被秦初月告诉舒鱼,然后当天晚上,又有人摸了过来,把他揍了一顿,这次专挑脸打。

    月宿的灵力还没有恢复,只能被动挨打。他对打他的人有所猜测,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低头,因为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惨状被其他人知道。

    一连几个夜晚,月宿都这样被人打的爬不起来。

    因此今夜房间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忍无可忍的月宿,直接朝外面扔了一张破坏力巨大的符。

    他不怕砸错人,因为他已经下了命令,今天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过来。

    来人不会是他的人,那只能是那个不断找他麻烦的人。

    看着符发出强烈的光,像是碰到什么东西炸开一样。

    月宿笑了,叫那人那么欺负他,如今有这个下场也是自讨苦吃。

    “月宿,你好大的胆子。”随着一声暴怒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浓浓的灰尘中显现,“见了师父不说拜见,你还想行凶?”

    “怎么?你已经等不及要弑师?”

    “徒儿见过师尊 ,徒儿不敢,请师尊恕罪。”月宿赶紧跪下,行了一个弟子礼。

    能被月宿叫做师尊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太初宗掌门——秦寿。

    秦寿眯着眼,打量跪在他身前的小徒弟,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起来吧。”

    “听说你喜欢上一个人,是无尘宗的那个小师妹,是吗?”

    秦寿波澜不惊的声音,声声落在月宿的心上,不断敲打他的心脏。

    “回禀师尊,弟子喜欢她。”察觉到秦寿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月宿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和师尊虽然是师徒关系,但他一直都看不透这个师父。因为看不透,所以处处小心谨慎。

    “你真的很喜欢她?你可别忘了,你和月儿还有婚约。你如今……对得起月儿吗?”

    “对不起,师尊。”月宿立刻认错,“但是弟子真的很喜欢那个姑娘,求师尊成全。”

    “唉,罢了。”秦寿长叹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和月儿的婚约便取消,至于你喜欢的姑娘,自己加油!”

    秦寿说完这些话便走了,好像他过来只是为了看看他,顺便解除婚约。

    但不知道为什么,秦寿并没有带走秦初月,还让她跟在月宿身边。

    64.  六.四章   魔

    当天晚上, 秦寿离开后,秦初月便悄悄地离开,去了无尘宗那边。

    念鱼打开门, 看到悄悄摸摸的秦初月, 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段时间不联系吗?”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出事了。”秦初月一边解开身上的伪装,一边说道, “你师姐呢?我去见她,情况有变。”

    念鱼将她带入一个房间,“你在这等着,我去叫师姐。”

    不一会舒鱼就来了, 除了她以外,后面还跟着三个人。

    这段时间太初宗和无尘宗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秦初月有所耳闻,自然认识她身后的那些人。

    知道是自己人,她也没有那么多防备,对君佑和子潇行了个礼, “深夜来访, 还望两位师兄海涵。”

    “发生什么事儿了?”舒鱼直接切入主题问道。

    “刚刚我爹来了。”秦初月严肃的看着舒鱼。

    “你爹?”舒鱼知道她说的人是谁,连忙追问道,“他过来干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按理说不可能,毕竟秦初月现在好好的出现在她面前,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她便不可能出现。

    “不清楚,他今晚突然过来, 然后告诉我,我和月宿的婚约解除了。”

    “解除婚约?你确定你没听错?”舒鱼皱眉的看着她,“你和他的婚约这么容易解除?”

    “当然,这本来就是我爹和月宿师兄的口头约定。现在解除婚约,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怕玉简说不清楚,这才特意过来。”

    “解除婚约不是他的目的,只怕这背后另有深意。”

    秦初月看着舒鱼,目光有些担忧。

    秦初月都能想清楚的事,舒鱼自然也知道。之前月宿身上有婚约,所以有些事不能明目张胆。

    毕竟他是一宗首徒,在身上有婚约的情况下去招惹别人,这对他来说并不光彩。

    现在没有婚约制衡,只怕明日他就要找上门来。

    以追求之名,行骚扰之事。

    “看来太初宗那些群家伙,是盯上小鱼儿了。”君佑沉着脸,说话的时候杀气逼人。

    “太初宗这次牺牲这么大,不将小鱼儿剥皮拆骨,敲骨吸髓,只怕不会罢休。”子潇不再嬉皮笑脸,那张一贯带着笑意的脸上变得无比严肃。

    所有人都在思考,月宿和秦初月解除婚约,这件事背后的内情。

    只有舒鱼知道,他们说的并不完全对,那个老匹夫想用她的骨头,去换她女儿的骨头,想用她的命,给他女儿换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

    只是她的东西可没这么好拿,前世那老匹夫百般算计,最后他女儿还不是早早就死了。

    可惜呀,那姑娘死得太早,她还给她准备了小小礼物呢。

    取骨抽血之痛,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承受。好东西,当然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

    如今时过境迁,她已经不是那个,只能被人算计的待宰小羔羊了。

    她在乎的人没有死去,她还是那个有后台、有靠山的无尘宗小师妹。

    知道这一点,舒鱼并没有着急插手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会拒绝,来自师兄的保护?

    好久没有享受到了,所以这次她选择静观其变。反正最后都会解决,就让师兄他们先操心一下,省得总是盯着她。

    秦初月带来的这个消息很重要,君佑子潇商量了一晚上的解决办法。

    但这些办法都治标不治本,他们本想直接动手,让月宿在客栈里多躺几天,免得出来找事。

    但群英大会没几天了,这时候动手,会让人觉得无尘宗输不起,是故意打伤他。

    子潇和月宿还在想办法,舒鱼和念鱼一起将秦初月送出门。

    目送她渐渐远去,两人关上了门。

    舒鱼看着身旁安静的小师弟,出声问道:“小师弟最近怎么了?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没有啊,师姐怎么会这么问?”念鱼望着有些担忧他的舒鱼,摇头道。

    舒鱼见他神色无异,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感觉你最近话少了很多。”

    “有吗?”念鱼做思考模样,想了想,还是继续摇头,“我没事,师姐别担心。”

    “我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师姐早点休息。”

    念鱼步履匆匆,舒鱼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要说那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舒鱼留了一个心眼,将这事记在心里,等这边事情解决些,再和小师弟好好聊聊。

    唉,说到底还是小师弟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和她说的单纯年纪了。

    第二日。

    好不容易安静的小院再次热闹起来,还是一堆人抱着一堆东西。

    只不过为首的不是上次被威胁的人,而是月宿。

    是的,就和他们料想的一样,解除婚约的第二日,月宿就亲自来了,还非常不要脸的把门给堵了。

    最关键的是,他并不是以个人的名义前来,而是打着宗门交流的旗号,这样君佑便没有理由把他拒之门外。

    君佑冷着脸打开门,“月宿兄好雅兴,这么一大早就堵在门口,不知道还以为月宿兄有什么特殊癖好。”

    “许久未见,君佑兄不请我进去叙叙旧?”月宿无视君佑的冷言冷语,笑着开口道。

    话已至此,君佑不得不让他进来,他让了半边身子,沉声道:“你进来可以,但是你身后的东西不许进来。”

    月宿看看君佑,然后点头无所谓道:“当然可以。”

    他给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便如潮水般退去。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月宿问道。

    “请。”君佑彻底让开。

    进了院子,月宿便不再掩饰他的目的,他看着君佑直接问道:“君佑兄,我是为了舒鱼师妹而来,不知君佑兄,可否请舒鱼师妹一见?”

    “月宿,我记得我之前说过,叫你不要打我小师妹的主意,上次那顿打你是还没挨够吗?”

    君佑拦在他面前,两个人毫不相让,气氛剑拔弩张,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似的。

    “君佑兄之前不同意,无非是认为我有婚约,但昨夜师尊到访,已经解了我与小师妹的婚约。”

    “我既无婚约,舒鱼师妹也没有婚约,我为何不能追求她?”

    “哪怕君佑兄是舒鱼师妹的师兄,也不能这样阻碍她的私事吧。”

    月宿毫不避讳的说出,他已经解除婚约的事。他这一番言论下来,君佑确实无法再拦着他。

    “小师妹修炼无情道,月宿兄执意追求她,莫不是想坏他道途?”

    君佑盯着月宿,他这番话说的很严重 。在仙门里,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仇恨,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他的道途。

    道途一毁,哪怕再是什么绝世天骄,这辈子依旧是个废人。

    “君佑兄说笑了,我记得我说过,我愿意成为舒鱼师妹修炼无情道的踏脚石,愿意让她杀夫证道。”

    “如此深情厚意,君佑兄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我真的只是对舒鱼师妹一见钟情,还望月宿兄行个方便,替我在无为仙尊面前说几句好话。”

    月宿说的情真意切,但是君佑还是没有松口,甚至对他更是防备。

    这人如此花言巧语,绝对不能让他接触到小师妹,不然单纯的小师妹岂不是很容易被他骗走。

    月宿自然不知道,他这一番深情流露,不但没有打动君佑,反而让他更防备。

    君佑沉默了会,然后道:“抱歉,你今日来得不巧,小师妹出去了。”

    “啊,那还真是不巧,我最近得了一个新鲜玩意,想来送给舒鱼师妹,博师妹欢心,原来师妹今日不在吗?”

    “没关系,那我便在这儿等她回来,君佑兄不会介意吧?”

    君佑:“……”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难不成真的把你赶出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既然月宿兄愿意,那便等吧。”君佑不再劝阻他,给他上了壶好茶,客气又疏离道,“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君佑离开后,这个院子便空荡下来,只有月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仿佛那个被嫌弃的人不是他一般。

    月宿这一等,便直接从白天等到晚上。小院里依旧空荡荡的,寂静的吓人。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月宿看着紧闭的门,出声问道。

    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月宿刚刚是在和空气说话一样,但他笃定的目光却不是这个意思。

    “你为什么要缠着师姐?”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

    “是你啊。”月宿记得这个声音,这不就是舒鱼师妹身后的那个小跟班师弟吗,叫什么念鱼来着。

    “原来是念鱼师弟,师弟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月宿说的非常自然,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门外是他邀请客人。

    “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非要缠着师姐?世界上的女子那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师姐?”

    “念鱼师弟这话就好玩了,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为什么不能喜欢舒鱼师妹呢?”

    “你一个做师弟的都偷偷摸摸的喜欢她,我一个外宗大师兄难道就不可以?”

    “可师姐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缠着她?”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不放弃,舒鱼师妹总有一天会看见我的诚意的。”

    “倒是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就不怕有一天被你师姐发现你的心思吗?你说到那时候,她还会认你这个师弟吗?”

    月宿的话像尖刀一样扎进念鱼心里。隔着一扇门,藏在黑暗阴影角落里的念鱼,不知从哪抽出一柄黑黢黢的长剑。

    那柄剑上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除了那柄剑之外,念鱼的身体也缠绕着一丝丝的黑气。

    但此时的念鱼,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像是失去了神智一样,一点一点的从阴影的角落里走出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一个蛊惑的声音响起在他耳畔:对,就是这样。

    拿起你的剑,杀了他,夺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只要他死了,你的东西就会回来……

    完全从阴影角落走出来的念鱼,和平日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黑色的气息缠绕着他,往日纯净的双眼,变得无比的黑暗晦涩。

    黑色的纹路从他的衣领蔓延而出,覆盖了大半个颈脖,并且有越来越往上的趋势。

    念鱼抬起手,剑尖指着紧闭的大门,只差一点,便要触碰到大门。

    忽然,他耳朵一动,下意识的给自己披上黑袍,手中的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然后急匆匆的从这离开。

    舒鱼从外面回来,看到的便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形色匆匆的背影。

    尽管这个背影披着斗篷,但舒鱼依旧一眼认出了那个人是她的小师弟。

    小师弟怎么了?舒鱼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这几日小师弟的异常,她便跟了上去。

    刚刚进入小师弟的院落,便听见‘砰’的一声,比她快一步的小师弟已经关上了门。

    舒鱼走上前,手指叩了叩门,“小师弟,你怎么了?”

    门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小师弟的声音才传来,“我没事,师姐。”

    “真的没事吗?”舒鱼回想起刚刚小师弟急匆匆的背影,那真的不是没事的样子。

    “我真的没事 师姐。”念鱼担心舒鱼执意进来,便扯开话题,“太初宗的月宿师兄来了,师姐知道吗?”

    “他来干什么?”

    听到舒鱼饱含厌恶的声音,念鱼不由得高兴起来,“我听师兄说,他过来是找师姐的,说是有什么东西要给师姐。”

    “师兄说师姐不在,月宿师兄说他会等。现在他还在那个院子里,说是不见到师姐不会离开。”

    舒鱼眉头皱起,对月宿的这种行为非常厌恶。

    她看着门问道:“小师弟真的没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师兄那里。”

    “我没事,师姐你去吧。”

    听着门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念鱼的身子渐渐软去,最后跌坐在地上。

    他幻化出一面水镜,水镜中映着他现在的模样。

    黑色繁密的花纹缠绕在他半张脸上,白与黑的碰撞,让那张脸显得妖异非常。

    他伸出一只手,不断的用力擦着脸上的纹路,然而那纹路仿佛是从皮肤中生长出来的一样,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去掉。

    念鱼捂着脸,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看上去无助极了。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在他脸上,像是一直就存在一样。

    不管他怎么弄都无法消除,翻遍所有古籍也没有找到办法。

    好在这种东西会慢慢消失,不是一直都在,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每次出现这种情况,他都会有一定的失控,就像今天一样。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按照惯例出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应该告诉师长。

    可是直觉告诉他,他这种异样不能告诉任何人,一旦被人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无比可恐怕的后果。

    可是师姐已经察觉到了,师姐一定发现了他今天的不正常。

    怎么办?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张脸,尤其是师姐。

    这样丑陋的脸,一定会被人厌恶的。他不希望在师姐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

    忽然念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逐渐抬起头,乌黑的眼睛透过窗户看一下不知名的地方。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房间里,他的身影不断的在各个屋脊上飘过,如烟似雾般,一般上一秒出现,下一秒消失。

    在他的前方也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不断的飘忽。

    两人逐渐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前方的黑影忽然消失,念鱼悄然落下。

    他手上拿着剑,戒备的看着四周。忽的他手中剑一扬,抵挡住来自黑影的攻击。

    对方也穿着黑色的头蓬,遮着脸,和念鱼一模一样的装备。

    两人一交手,便都感觉到那股相同的气息。

    黑影率先停下手,退出三米远,戒备的看着念鱼,“你是魔?”

    这个声音沙哑至极,带着一股刺耳的尖锐感。

    念鱼听到这话,默不作声,依旧戒备着看着眼前的人。

    “你有什么任务?”

    黑影等了一会儿,见念鱼依旧不出声,他道:“ 我不管你来这有什么目的,但是你不要妨碍我。”

    “你来这的任务是什么?”念鱼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像是不太熟悉这种说话方式。

    那个黑影更戒备了,他后退几步,“我的任务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想抢我的任务?”

    “没有,我只是问问。”

    “没有最好,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同族,我可不想就这么杀了你。”

    那个黑影准备离开,他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念鱼,“喂小子,你想在这里行走,最好想办法把身上的魔气遮掩一下,不然很容易被人发现。”

    “也不知道上面什么毛病,居然派了你这么一个楞头青过来,这不是给我们魔族大业添乱吗?”

    “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别被发现了,要是牵连到我,可别怪我不顾同族之情。”

    念鱼看着黑影,消失在眼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魔族?!

    刚刚和他说话的是魔族!那个人说他是魔!!!

    怎么可能?据记载,魔族完全被封印在幽冥界,世间已经几万年没有魔族现实了。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魔族?

    一定是骗他的,一定是骗他的!

    他才不会相信那个人的鬼话,什么魔族,他可是无垢神体,无垢神体怎么可能会是魔族。

    一定是在骗他的,那个人一定居心不良。他不可能是魔族,他怎么可能是魔族呢?

    念鱼不断的否定着,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魔族。

    念鱼在外面待了很久,直到身上的异样完全消失才回去。

    一进自己的院落,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红色的衣袂宛如烈火般进入他的眼底,燃烧在他的经脉之中。

    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暖,“砰砰”的心跳让他逐渐变得清醒。

    “师姐。”念鱼站在门口怯怯的喊了声。

    “你回来了。”舒鱼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没受伤,便也没追问,只道,“师弟,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念鱼被这话吓得心跳停了半拍,抬头小心的看了眼舒鱼的表情,见她神色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我,我没事,师姐别担心。”

    “嗯,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说着舒鱼便准备离开。

    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念鱼忽然伸手,抓住了舒鱼的手臂,“师姐,我,我想知道月宿师兄离开了吗?”

    念鱼知道他这话问的突兀,事实上这件事他没有任何决定权,一切选择都在师姐手上。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喜欢月宿,师姐喜欢谁都可以,唯独月宿不行。

    昨天,他是因为月宿才失控。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厌恶,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月宿了,尤其不想看到他纠缠师姐。如果他继续纠缠,下次失控,他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舒鱼看着低头着的小师弟,忽然问了一句,“小师弟,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我,我……”念鱼支支吾吾了会,然后咬牙道,“我不喜欢他,师姐我不喜欢他。”

    说完他便安静下来,脑袋越发低垂,一副忐忑不安,等待审判的样子。

    舒鱼伸手,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脑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小师弟已经长大了。

    长得比她高,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的揉他脑袋。

    伸出去的手顺势放在念鱼的肩上,“没事,我也讨厌他。”

    “你跟着我这么久,难道没看出来吗?”

    “我看出来了,可是我怕,月宿师兄那么优秀,很多人都喜欢他。”

    “别人喜欢是别人的事,和我可没关系,你放心,我不喜欢他。”

    “我相信师姐,师姐他以后还会来吗?”

    “很快就不会了,太初宗马上都自身难保,身为太初宗首徒更是如此。”

    念鱼抬起头,那张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脸,笑得十分开心,“我知道了,师姐。”

    念鱼主动松开舒鱼的手,后退半步,“抱歉,师姐。”

    舒鱼揉了揉手腕,没想到师弟的手劲还挺大的,见他道歉,大度道:“没事。”

    舒鱼离开后,念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的手虚虚握着,仿佛正在牵着一个人的手腕,“师姐,我要拿你怎么办?”

    65.  六五章   大会开始

    夜晚, 月宿正在打坐修炼,忽然他的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最近为什么没有去无尘宗?”

    月宿猛的睁开眼, 面前的人一袭深色的衣袍, 面容半明半暗, 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月宿和眼前的人生活了十几年,就算这人再怎么变,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他立刻行礼道:“弟子月宿,见过师尊。”

    没错,这个人便是好些时日不曾出现的太初宗掌门,他的师尊——秦寿。

    “师尊深夜前来, 可是有什么要事?”

    不是重要的事情,师尊一般不会主动找他。上次师尊出现是为了解除他和师妹的婚约,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秦寿将月宿拉到他的身边坐下, 两个人宛如父子谈心一般,“我听说你最近一直没有出去,难道是受到打击,想退缩?”

    月宿诧异的看着秦寿, 好端端的师尊怎么问起这些, 师尊向来不管这种俗世事,今日怎么……

    月宿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真的是师尊吗?

    秦寿何等敏锐,一下便发现了自家爱徒对他升起了防备。

    他满意的点点头,真不愧是他教养大的孩子,这份警惕心足以让他去任何地方都不吃亏。

    他知道自家爱徒为什么会怀疑他,因为他从没有在徒弟面前谈起过这些事, 只怕在徒弟心中,他是那个一心修炼,不问世事的师尊。

    只是再怎么说他都是一宗掌门,怎么可能真的不理俗事,更别说这件事还关系到他的孩子。

    “为师只是过来问问,怕你受到打击,生了心魔。”秦寿和蔼的解释道,同时也是为自己今天的转变,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月宿收回目光,之前的外露情绪被他全部收敛起来,“多谢师尊关心,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听说那个小丫头很不喜欢你,外面传言说你已经好几日不曾出门,我担心你走进死胡同。”

    “你一路顺风顺水,从未有过挫败,如今在这儿女情爱上遭遇挫折,师父真的很担心。”

    月宿立刻站起来道歉道:“徒儿不孝,让师尊担心了。”

    “坐下坐下,你自幼被我抚养长大,便如我亲生儿子一般。今日我们不以师徒相称,就如那人界父子一般,夜话家常。”

    “这,师尊,我……”月宿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自有记忆起,便在太初宗,从未如人界孩子般和父亲相处过,师尊这样说让他很是为难。

    秦寿发现月宿的不自然,笑着拍着他的肩,“别紧张,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接下来,秦寿好像真的是随意聊聊,大部分问的都是关于月宿和无尘宗那个小师妹的事。

    比如,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把握拿下无尘宗小师妹等等,诸如此类的。

    月宿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一一作了回答。

    秦寿看了看天色,对月宿道:“天色渐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好好修炼,争取在大会上夺得第一。”

    “那天会有很多人过来,还有无尘宗的人,你可得好好表现。想娶无尘宗的小师妹,没有强大的实力可不行,不然无为那老家伙就第一个不同意。”

    月宿知道师父口中的无为,也听说过无为仙尊对他徒弟的爱护,舒鱼师妹就是他最喜欢的徒弟。

    若他不能让无为仙尊满意,就算舒鱼师妹喜欢他,这桩婚事都不可能成,更别说舒鱼师妹现在并不喜欢他。

    说起无为,他便想到了君佑,这两个人,是他在求娶舒鱼师妹的路上,最大的两只拦路虎。

    说起来奇怪,他好歹是一宗首徒,模样也不比那几个人差,仙门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爱慕他。

    怎么偏偏无尘宗那几位,避他如蛇蝎,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月宿没有思考出结果,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群英大会已经开始了。

    来自各个宗门符合年纪的弟子,朝气蓬勃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名叫做野心的东西。

    来到这里的人都可以称上一句少年英才。大家都是天骄,自然也想分出个一、二、三来。

    还有一部分是想在这样的场合上,扬名立万。

    总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目的。

    因着群英大会的到来,关于月宿和舒鱼的风言风语逐渐被压了下去。

    大赛在即,谁还有那个功夫关心别人的风花雪月。

    参加比赛的关上房门,刻苦修炼,恨不得时间无限延长;不参加比赛的观看者,则想方设法的了解参赛修士的信息,然后去赌坊一掷千金。

    在大会开始的前几日舒鱼并不需要参加,前几日的大会,是给其他非大宗亲传弟子以外的人。

    这些人需要在那么多人里厮杀出来,胜利者将会成为守擂者。

    这个时候才是大宗亲传弟子出场的时候,他们将要去挑战守擂者,要么赢,要么输。

    反正最后只会留下百人,最终的胜利者,将从这百人里选出来。

    舒鱼没有去观战,除了不想遇见月宿之外,另一个原因,便是观战对她没有任何益处。

    有那个时间功夫,还不如多多磨练一下自己。反正那些人的资料,到时候可以花钱买。

    群英大会的开始,让舒鱼着实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没有人吵闹,也不用被人当猴一样的观看。

    守擂者的选拔非常快,两日便选出了各个擂台的主人。

    这也意味着她就要去参赛了。

    舒鱼将沉渊仔细擦拭了一番,然后拿着剑就这样去了比赛的地方。

    大宗亲传弟子有专门的通道,通道通往专门的休息的地方。

    “想要见舒鱼小友一面,真是无比困难啊。”

    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在通道里,听到这个声音,舒鱼下意的握紧沉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一点异样,“阁下是谁,为何拦路?”

    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出现在通道的尽头,那个身影就算她化成灰都认识。太初宗掌门——秦寿。

    “你不认识我?”秦寿有些惊讶,仙门之中居然还有人不认识他。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自我介绍的道:“我是太初宗掌门秦寿,月宿的师父。”

    “秦寿,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放开我徒儿。”无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拦在舒鱼和秦寿之间。

    “你这个老东西,你以为你是灵石吗,我徒儿必须认得你?”

    无为的脾气一点就炸,他看向秦寿的目光非常的不友好,若不是顾忌这是群英大会,他早就出手了。

    66.  六六章   势如破竹

    “你个老不羞的, 你拦着我徒儿想干什么?你徒弟四处侮我徒儿名声还不够?如今你这个老家伙还要欺负我徒弟?”

    “莫不是这几百年仙门魁首的称号,让你们已经忘乎所以了?觉得仙门真是你太初宗一家独大?那些小宗门怕你们,我可不怕。”

    “你要敢动我徒弟一根汗毛, 我立刻就杀上太初宗, 我倒要看看太初宗有多少弟子, 能为我徒弟陪命。”

    无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无尽的威胁和杀意,一点也没顾着秦寿是太初宗掌门,要给他些面子。

    听完这些话, 秦寿的脸色瞬间黑沉了不少,自从他成为太初宗掌门之后,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能生气,不能有一点不高兴, 因为眼前这个人是身后那个女孩的师尊。

    这么多年,他自认为很了解无为的为人。无为这个人非常不着调,看上去也没有大能的样子, 但是他对他那几个徒弟是真的好,每一个徒弟都是他的逆鳞。

    特别是他后面那个名叫做舒鱼的弟子,这位更是他心尖尖上的爱徒。

    想到这儿,秦寿非常隐晦的看了眼舒鱼:真是可惜呀, 为什么她偏偏是无为的徒弟呢?

    若是个小门小派, 或者是大宗毫不起眼、不引人注目的弟子该多好。

    这样的话,他便可以直接动手,就像当初一样。

    又何必如现在这般步步为营,还要将脸面放在地上,任他们践踏。

    秦寿心中暗恨不已,他看了无为一眼,小心翼翼的藏住眼中的怨毒。

    当初这个家伙横空出世, 仗着自己的修为和天赋,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无为压着,不管是哪一方面,只要有他在,就看不见别人。

    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弟子,天赋卓绝,结果还是比不上无为收的弟子。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不思进取的家伙,有那样的运气,收的弟子个个都是天才妖孽。

    也正是这份了解,他才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知道无为那个老家伙,会在失去心爱的弟子后,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无为兄,这么多年你这暴脾气还是没变。”秦寿和蔼的笑了笑,“别说的那么难听,无非是小辈之间的那点情情爱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难道还要插手不成?”

    “无为兄养出了一个好弟子,同代弟子之中,舒鱼师侄宛如明月,其余如萤火,他们怎能和舒鱼师侄争辉?”

    “我那弟子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舒鱼师侄如此优秀,他一见钟情也是正常。”

    “少年轻狂,做出点冲动的事情,我想无为兄也该理解才是,怎么到了无为兄嘴里,就变得那样不堪。”

    “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只是因为知道徒弟有了爱慕的女子,特意过来看一看,为兄不要那么古板,小辈的事情还是让小辈自己去解决。”

    “哼。”无为衣袖一甩,小眼睛瞥了一眼秦寿,非常自得,“那是你,我徒儿就不一样了,他们就喜欢我管着他们。”

    “还有,你别给我打那些花腔,我不听,我就知道你徒弟缠着我的徒儿,居心不良,死不要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师徒一脉相承最会算计,别说什么真爱,觉得我会信?”

    “我们好歹也认识了那么久,秦寿,大家敞亮点。”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秦寿给我记住了,只要我在一天,你们师徒最好离我家小鱼儿远一点,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让你这一宗掌门失了脸面。”

    说完,无为回头看向舒鱼,一张老脸笑得不见眼,语气和神态与之前相比更是判若两人,“小鱼儿,咱们走。”

    无为一边带着向前舒鱼走,一边叮嘱道:“日后路上遇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不要理他们,我们小鱼儿是乖孩子,可不能被带坏了。”

    “好的,师父,我记住了。”

    秦寿的脸色彻底黑了,这两个师徒一唱一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再说谁似的。

    他双拳紧握,眼眸明明暗暗,这么多年,无为还是这样让人讨厌,他的徒弟也和他一样不讨喜。

    如果不是为了……他才不会来这里,受这两个人的气。

    不知想到什么,秦寿原本晦涩的眼睛,逐渐变得温和宁静。

    他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师徒两人,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就让这两个人再猖狂一下吧,他迟早会让这对师徒付出代价。

    还有月宿那边,必须让他再努把力,早日把人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那边无为带着舒鱼去了无尘宗专属的休息室,关上门,开启阵法。

    无为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得严肃至极,“小鱼儿,你说说,你和太初宗那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说完,无为又觉得自己这样特别严肃,怕吓到自家小徒儿。

    一想到前段时间大徒弟和他说,小鱼儿这个年纪最是有主见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替她做主,管东管西。

    虽然在他眼里小鱼儿乖巧无比,是不可能会有叛逆的时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无为不由的放缓声音,“师父只是想了解情况,虽然师父刚刚怼了秦寿那个老家伙,但你如果要真的喜欢,师父也不是不能舍下这张老脸。”

    “你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师父总会为你打算的,又怎么舍得让你为难?”

    舒鱼被她师父这以退为进,还有些委屈的语气,吓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师父,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您别恶心我了。”

    舒鱼一副受不了,被恶心到的模样,让无为稍稍放心了些。

    放心了,无为便开始得意起来:我就知道,小鱼儿眼光不会那么差,秦寿那个狗东西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别看现在外面把他徒弟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他们这些老家伙谁把那人放在眼里。那个叫月宿的家伙,还不如他君佑徒儿呢。

    师徒两个,一丘之貉。

    无为端着茶杯,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这并不算是特别好的灵茶,被他喝的一脸满足。

    虽然遇上了一点点小插曲,但这并不妨碍舒鱼比赛的心情。

    可以说今日,在舒鱼心里,没有一件事能比得上群英大会的比赛。

    因为她的名字将从今天起震慑整个仙门,她会成为同代最妖孽的弟子,所有弟子都将在她脚下。

    还有那个一度成为她心魔的男人,她会在这里堂堂正正的打败他。虽然不能杀了他,但是折断他那一身傲骨,看他从此萎靡不振,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

    舒鱼来到比赛的地方,这里已经围了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其他宗的亲传弟子。

    其他人看到舒鱼的到来,纷纷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舒鱼也对他们一一点头。

    大家都是大宗亲传弟子,日后保不齐会见面合作。没必要关系弄得那么僵,所以双方都维持着暂时的和平。

    在这个场上,舒鱼是被偷看的最多的人。显然大家都记得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联姻事件,如今正主就在他们眼前,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好奇?

    舒鱼倒也没在意这些,对她来说看就看吧,只要那些人没问到她面前来,随便他们怎么看。

    反正,她也不会掉块肉。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从舒鱼上场的那一刻开始,便势如破竹。

    她现在的修为并不算低,还有前世的记忆,和比普通人强大的神识。

    别人眼中的精妙剑招,在她眼里宛如一个个被放慢了的动作,每一处的破绽都在她眼里,甚至有些时候她还能够预判到对面的人的动作。

    正因为这样,她每一场都会赢得干脆、漂亮。

    舒鱼连挑十场,每一场都赢了,她的名字也在今日之后,飞快地流传在每一个人的嘴里。

    不过这一次传的不是什么风流韵事,而是她强大。关于她的资料,已经卖疯了。

    作为一匹强势杀到众人眼里的黑马,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她的强大,赌坊里新开了很多关于她的赌盘。

    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若说之前还有人在怀疑观望,但是后面已经没有人怀疑了。

    舒鱼也从无尘宗的小师妹,或传闻中的小师妹,变成了舒鱼,她在众人嘴里有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在赛场上,舒鱼并没有和月宿遇见,两个人就像被特意安排好了一样,一路踩着众人登上高座。

    有些人已经隐隐猜到,最后的决战,将会是舒鱼和月宿的对决。

    在比赛期间,舒鱼还遇见过秦寿。他就像一个温和的长辈一样,笑着对她打招呼,顺便还为之前的事道了歉。

    “真的非常抱歉,我当时也是关心月宿,有些心急,是不是吓到你了?”

    “月宿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太初宗做客,我虽然和你师父关系不好,但这是长辈的事,你们小辈自由交往便是。”

    舒鱼看着这样一个男人,心里即是防备也是复杂,她实在想不通,这样能屈能伸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变成前世那疯魔的样子。

    当然想不通是想不通,舒鱼可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怜悯。她对他有了怜悯,那前世的她岂不是白死了。

    所以舒鱼对秦寿的防备越来越深,她甚至开始担心已经回到太初宗,准备暗自查真相的秦初月。

    就秦寿这老狐狸的样子,秦初月真的能查出什么真相来吗?

    她查出来的真相会是真相吗?她真的很怀疑。

    67.  六七章   魔主

    群英大会的开始, 让春城变成了一座不眠的城市,从天空上方看去,一片灯火通红。

    大街小巷里, 处处都有人在谈论这场比赛的盛况, 以及这场比赛最后的胜出者到底会是谁?

    是那个横空出世的黑马, 还是太初宗的那位师兄。

    还有人谈起了前段时间的风言风语,笑着说,不管谁赢了, 都是他们一家不是。

    念鱼披着黑色的斗篷,沉默的走在人群里。那些有意或无意的言论,宛如一道带刺的藤蔓般,狠狠的扎进他的心脏, 然后禁锢、缩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耳畔, 每一句话都带着蛊惑的意味,一步一步放大他内心的黑暗。

    念鱼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个人,在众人的骂声中, 转身藏进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他蜷缩在墙角跟, 黑色的斗篷下露出一张苍白无助的脸,宛如一只被群狼环伺的小羔羊一样。

    念鱼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想要将那个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晃出去。

    我不听,我不信。

    滚,滚啊!

    为什么要缠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而这样半点用处都没有,黑色的纹路依旧开始在他身上蔓延, 像是从皮肤中生长出来,他天生就有一样。

    念鱼好像也察觉到这一点,他整个人靠坐在墙角,双手捂住的脸庞,隐隐露出扭曲的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遥遥望着那道气息的来源,他消失在原地。

    这是春城最穷最破的,同时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念鱼看着不远处的宅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去。

    如那个黑影所说,他是魔族,可是他为什么是魔族?他明明是人不是吗?

    他知道他和普通人不一样,比如他生来好像就背负着一些东西,可就算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人。

    他内心有许多疑问,但是这个疑问不能告诉任何人,一旦被师父、师兄、师姐知道,他就再也不能做他们的小师弟了。

    想想看,消失千万年的魔族再次出现,而且还成为了无尘宗的弟子,就这一点,便不知道要为宗门惹来多少非议。

    到时候宗门该如何自处?师父他们会不会和他刀剑相向?他最喜欢的师姐,又会怎样看他?

    仙门没有人能为他解惑,他能找的也只是这个魔族。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来?”紧闭的门被打开,一个和他同样装扮的人走了出来。

    看到念鱼这魔气滔天,却又手足无措的样子,那人颇有些无奈,“罢了,算你小子好运,遇到的是我。”

    “进来吧。”

    念鱼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跟上那人的步伐。

    进了门,念鱼便开始悄悄的打量这里的环境。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宅子,和其他的宅子没有半点区别,若真的非要说些什么,那也是这里看上去比其他的地方要舒适些。

    不过转念一想,住在这里的是魔,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待会儿有人来。”那人对念鱼道,“你有什么事,等我处理完再说。”

    念鱼点点头,“好。”

    那人诧异的回头,半开玩笑道:“若不是你身上魔气做不得假,我就得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

    “你这样实在是不像个魔族,太软弱了。记住,我们魔族生来尊贵无比,不管是对同族还是外人,都不要露出这种软弱可欺的表情。”

    “你应该感到高兴,这是在外面,若是在幽冥界,你怕是连骨头渣都被啃得不剩。”

    那人摇摇头,怪不得这么小就被扔到这里来,这个小家伙若是在弱肉强食的幽冥界,根本没有半点生存的可能。

    罢了,好不容易在外面遇上一次同族,年纪又小,他还是照顾一下吧。

    这年头,像他这么善良,有良心的魔真的特别少见了。

    念鱼被留在这里,他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几分邪肆,半点都没有之前胆小害怕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双眼的念鱼,忽然睁开眼。他看着前院的方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本这里只有两道魔气和其余混杂的气息,而现在这里忽然冒出一股精纯的灵气。

    念鱼在这里留下一道气息,然后双手掐诀,隐匿住自己的气息和身形,飘到前方的院落,藏在一处阴暗却视角分明的角落。

    “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那魔沙哑的声音响起。

    “回使者,我已经在查了。”这是那个有着精纯灵气的人的声音。

    “哼,别拿这种话敷衍我,之前让你做的祭坛功亏一篑,族中长老大发雷霆。若不是如此,长老怎么会让我跑一趟。”

    “上次的那场失败已经让长老们开始怀疑你的能力,希望这次不要再出错,不然就算我有心要放你一马,长老那边也不会放过你。”

    “是是,请使者放心,我已经有那人的线索了,一旦确认,就地格杀。”

    “还要确认?这么麻烦。记住,我们魔族的宗旨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懂吗?”

    “这……”那个仙门人犹豫起来,“使者,不是我不杀,而是那孩子身份特殊,我担心一旦动手,会误了大人还有长老们的大计。”

    “哦!”魔族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人,你好歹也是一宗掌门,还有什么人会让你觉得为难?”

    “这,说来不怕使者笑话,那孩子的师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对手,若是没有他,我定然不会如如今这般。”

    “所谓最了自己的便是自己的对手,我知晓那人,若我动了他徒弟,他竟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人最是护短,又不讲理,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藏在角落里的念鱼一动不动,手上拿着一个张留影符,将这一幕全部记录下来。

    “说起来,上次任务的失败也和那人有关。若不是那人的弟子无意撞破,我那些下属又怎会损失惨重。”

    “自那次之后,仙门大肆搜捕可疑人员,我那些仅存的属下不得不蛰伏下来。我也想多去发展些下属,但仙门戒严,我们实在是不好下手。”

    “行了,我来这儿可不是听你诉苦的。 ”魔族摆摆手,阻止了仙门人继续说下去,“你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什么?”

    “我哪敢有什么目的?就是,想要使者在回禀长老们的时候,多替我说些好话。”

    “仙门戒严,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好做,还望使者多多体谅。”

    “哼,还跟我玩起小心眼了。”魔族人看了一眼仙门中人,“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就是不诚实。明明就有别的打算,还要跟我拐弯抹角。”

    “行了,有事就说,能帮你做的我自然会帮你,毕竟你是我们的魔族的同盟。”

    “嘿嘿,我这点小心思在使者面前确实不够看。”既然被拆穿了,那仙门的人也没有再客气,他颇为讨好道,“冒昧问一句,不知使者大人实力如何,我想请使者大人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杀谁?不会是你嘴里那个死对头吧?”

    “正是。”

    “你倒是好算计,按你的意思,那人比你厉害,你这是想让我送死不成。”

    “使者大人,这都是误会,我就是问问而已,请大人不要介怀。”

    “想要杀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知道,我在这会受到一定的压制,想要我替你杀了那个人,那个人必须重伤。”

    “做得到就来找我,做不到,就当今天这话没说。”

    “行了,你走吧。”

    “好好好,多谢使者大人,我回去就找机会,使者大人请放心。”

    “那我这就走了,使者大人记得在长老们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说完,那个仙门人便离开了。

    这时候,念鱼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他身上穿着黑色繁复的衣袍,上面绣着一条墨色的长龙,行走间那条龙好像活过来一般。

    “好久不见利修,没想到你竟出了幽冥界。”

    那个魔族,也就是利修,听到这个声音,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下意识摆成防御的姿态。

    “呵呵,利修,你想干什么?”念鱼落坐在他身旁,上好如白玉羊脂般的手,捏着一个黑色的杯子,杯子上还残存着灵气,这是刚刚那个仙门人用的杯子。

    “灵气?利修,你好大的胆子,私出幽冥界,与仙门勾结,莫非你与那些正道修士狼狈为奸,暗中谋取幽冥界?”

    这话一出,利修直接跪下,被遮住的脸庞下满是虚汗。

    “利修见过尊主,尊主您听我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利修,他们到底许给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到仙门?”

    “这……”

    “回答我,利修。”伴随着这句话,同时流露出的,还有特属于魔主的威压。

    “尊主,属下觉得长老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魔族生来不凡,强大又有力量,凭什么我们要被困在昏暗、狭小的幽冥界?”

    在威压的逼迫下 ,利修抬起头,乌色的眼眸里满是倔强和固执。

    “尊主既然来到这,想必也看过这地方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不过千年的时光,这群人已经忘记我们魔族,他们被时间侵袭,已经迷失在他们所谓的力量里了 。”

    “这种废物的存在,凭什么生活在光明之下,凭什么他们拥有灵气,凭什么他们资源丰富,地域广大?”

    “这群人不思进取,明明拥有着如此美好的一切,却总在算计来算计去,自相残杀。而我们魔族的孩子,自出生那一日起就没有见过太阳,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世界,没有吃过各种美味的东西……”

    “尊主,您说,凭什么?”

    利修的眼里充满了不甘,这不甘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幽冥界无数的孩子。

    他希望那些孩子也能和仙门的孩子一样,从小生长在阳光雨露之下,充满了自由。

    而不是在昏暗的幽冥界,为了一点点资源便拼的你死我活。然后一代又一代,重复之前的命运。

    他已经吃够了苦头,而他的孩子将继续重复父辈的命运,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属下私自出来,与正道联系,破坏了尊主的规矩,属下甘愿受罚,但尊主,属下不后悔。”

    念鱼,或者是念鱼身体里的魔主,看着这个强大又忠心耿耿的属下,微微叹息一声。

    68.  六八章   失败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先起来吧。”魔主开口道。

    这只年轻的魔,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他身上有着所有的魔都有的恶, 但又意外的多了几分率真。

    他当然相信利修说的话, 相信他是真的为那些年幼的魔族感到不满和愤恨。

    不过他也清楚, 利修是利修,长老是长老,利修纯真, 一心为了那些魔族幼崽,但是长老们可不是那么想。

    长老团和他被封印的时间是一样的,哪怕其中有长老更换,也一定是那名长老的后人。

    有了强大的力量, 见识了人间的繁华,又随心所欲惯了。这些魔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封印在幽冥界。数千年来,他们没有一刻不想冲破封印, 回到仙门,占领、破坏,将仙门打造成他们的乐土。

    可既然能被称做是魔族的乐土,那又怎么可能会正常。他们那些魔只会将这里破坏殆尽, 不断制造杀孽, 这里所有的人都将会成为魔族手中的玩物。

    只因为他不同意,所以长老们的计划至今没能实现。所以那些家伙才会拐弯抹角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他们私自派人被他发现之后,将会遭到严厉的处罚。但他身边的人不一样,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难免有几分情分。

    利修就是他们选中的傻孩子,当然, 也只有利修这个傻孩子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

    “不。”利修摇头,“属下违背了尊主,应当受到惩罚,请尊主责罚。”

    “怎么,来了这里之后,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魔主的声音响起在利修的耳畔,原本怎么都不起来的他,立即站起来,“属下不敢。”

    “我不罚你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你先说说,那些老家伙让你干什么?”

    “是,尊主。”利修把那些长老的吩咐以及他来仙门后所干的事全部交代了。

    那些长老们的千叮咛万嘱咐,全被他当成了耳旁风。在他心里,没有谁比尊主更重要。尊主没问便算了,一旦询问他必将毫无隐瞒。

    听完利修的话,魔主手中一个用力,那据说是用最坚固的玉石制成的杯子,瞬间化成粉末。

    “尊主为何动怒?”利修不解的问道。

    他知道长老们会惹尊主生气,可是长老们招惹尊主也不是一天两天。

    他陪在尊主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尊主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刚刚他说的那些话,难道有什么碰到了尊主的逆鳞?

    “生气?本尊当然生气了,那些老不死的天天正事不干,总给本尊找麻烦。”

    “当初不是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尊又怎会……”

    “本尊已经念着旧情,饶了他们一命,这次可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一旁的利修默不作声,当本尊二字出来之后,他便知道,这次长老们真的碰了尊主的逆鳞,只怕回幽冥界后,又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魔主平息了一下怒火,然后转移话题问道:“刚刚那个仙门中人是否是太初宗的掌门?”

    利修有些诧异,尊主来人界多久了,居然连一宗掌门都识得,真不愧是尊主,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面上立刻恭敬道:“回尊主,正是太初宗掌门。”

    “一个正道魁首是怎么找上那群老家伙的?那群老家伙又付出了什么的代价,收买了这个人,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这些你都知道吗?”

    “禀尊主,这事属下略知一二。想必尊主也看到了,此人恶念缠身,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然后不知道从那弄来一个阵法,召唤了长老。”

    “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他们之间的交易应该是,长老们提供压制恶念的方法,那人要为长老的所用,要完成长老们所提出的一切要求。”

    “他没有办法拒绝,恶念一旦产生便无法根除。他如果不想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还想继续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和我们合作,成为我们在仙门的卧底。”

    “而且属下还从长老那得知,此人有一个女儿,如珠如宝。不过那孩子天生体弱,天赋不强。为那孩子换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优秀的天赋,也在这场交易之中。”

    魔主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尊主等等。”利修走到魔主身边,“尊主要去哪?属下和您一起去。”

    魔主看着利修,非常冷酷的拒绝道:“不可以。”

    “这……”看到魔主一脸的坚定,利修只能退一步,“尊主不想属下跟着,那就请尊主告诉属下,若是发生什么事,属下该去哪寻尊主。”

    “我现在的身份是无尘宗小师弟。”魔主淡淡道,“你若有事寻我,去无尘宗便行。”

    “这是我在仙门的寄体,你若无事也可照看一二。不过你最好不要露出什么破绽,让这个寄体察觉到我的存在。记住了吗?”

    “属下记住了。”利修没有多问,他只要认真地完成魔主交给他的任务就行。

    说完,魔主便操纵这具身体回到之前的院落。然后在利修的注视下,这具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去。

    利修明白,这是尊主的意识陷入沉睡,原本寄体的意识开始苏醒。

    当念鱼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之前那个裹着斗篷,自称为魔族的男人不在这里。

    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床上,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念鱼心中充满了困惑,他将这些疑惑全部压下,然后起身出门。

    他开门的时候,利修正好准备进来,两个魔就这样撞上了。

    看着念鱼脸上陌生的神情,利修心里百感交集。尊主大人刚刚还在好好的和他说话,不过一个沉睡,脸还是那张脸,可这个人却不是他的尊主。

    利修感慨了一下,瞬间便掩盖住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你怎么起来了?”利修看到念鱼站在门口,有些不高兴,他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身体,这可是尊主的身体!!!

    “你起来干什么?快去躺着。”

    万一尊主的身体出了什么事,他还有什么脸回到幽冥界。

    念鱼定定的看着利修,发觉他身上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些紧张他,这才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先回去躺着,我再和你细说。”

    念鱼再次确认,这个魔没有恶意,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听话。

    他现在身体情况复杂,需要从这个魔嘴里了解到更多的东西,更何况他也不能顶着一身魔气去见师姐,这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会控制身体的魔气,魔气在身体内涌动,你这身子又有点弱,魔气稍微爆发一下,你就受不了晕过去了”

    说着,利修不知从那拿出一个碗,碗里盛着黑乎乎的,有着奇怪气味的东西。

    “来,这是给你准备的补汤,喝了它,然后我教你控制魔气,学会了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念鱼看着那黑乎乎的一碗,身体下意识的排斥,他才不要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还有,刚刚这人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利修察觉到眼前人的防备,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这东西是魔星草熬制的,对你这种小幼崽最好了。”

    “你喝不喝,不喝我就给你灌下去了。”

    利修虽然表现得凶神恶煞的,但他自己知道,他就是吓唬吓唬这个小家伙。毕竟这具身体里沉睡着尊主,他永远不会对尊主不敬。

    小幼崽?念鱼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他到底那里像幼崽了?

    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念鱼便发觉面前的魔生气了。

    他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恐怖,随着他气势的攀升,念鱼发现自己身体的魔气开始乱窜。

    这就是魔族的等级压制吗,明明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仅仅凭借着魔气,便使他体内魔气翻涌。

    念鱼见他伸手拿碗,担心他真的给自己灌下去,连忙抢了过来。但他并没有喝,眼睛还在狐疑的看着利修。

    利修失笑:“放心吧,没毒。我真的想伤害你,你觉得你逃得掉?”

    念鱼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这魔如果真的想杀他,以他现在的修为的确逃不掉。

    想通这一点,念鱼端着碗,眼一闭,心一横,仰头一口闷掉。

    黑色的不知名汤药顺着喉咙进入肚子,出乎意料的,这药虽然难闻难看,但味道还可以,有一丝丝的甜味。

    而且喝完之后,身体里的魔气安分了不少。

    看到念鱼不再一脸排斥,利修才道:“怎么样,我没害你吧。”

    “你们这些小家伙啊,一个个主意大的很,总以为别人想害你们。”

    “行了,现在药喝完了,我传你一份口诀,助你把魔气压下去。”

    说完利修伸出食指,虚虚点着念鱼的眉心,一抹黑色的灵光瞬间隐入。

    念鱼的识海里瞬间多了一本黑黢黢的书,上面写着魔气入门四个大字。

    “你先看看,然后我用魔气引导你,形成周天之后,魔气便循环、生生不息,那时你就不用再担心魔气暴动。”

    “多谢。”念鱼道完谢,然后意识半沉入识海里,翻阅那本魔修功法。

    不多时,他睁开眼,对着利修道:“麻烦了。”

    “无碍。”

    利修伸出手掌,掌心轻放在念鱼的背部,一缕魔气,从他掌心探出渗入念鱼的身体。

    “运转法诀,控制魔气,跟着我。”

    念鱼立刻调动体内的魔气,跟着利修慢慢游走在身体的经脉之中。

    起初他能调动的魔气很少,速度也非常慢,但随着法决的逐渐熟悉,体内的魔气变得越来越粗壮,速度也逐渐加快。

    等魔气在他体内形成循环之后,念鱼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累是很累,但念鱼内视,发觉魔气在体内乖顺地游走,再也不用担心这股魔气突然冒出来,被人察觉这份异样。

    不过……

    看到体内渭泾分明的魔气和灵气,念鱼非常疑惑,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从未听说过,一个人的身体里能存在两种相克的灵气。

    念鱼想问,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未必能给他一个答案。这件事太过奇特,他不敢拿自己冒险。

    “能帮你的我已经帮你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

    看着紧闭的大门,念鱼整个人都懵了,他就这样被扔出来了?

    说翻脸就翻脸,魔族的人都是这么善变吗?

    想到他被扔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人还说了一句,有事没事别来找他,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当一个陌生人。

    念鱼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吧,若不是无法控制自己,他也不想来的,和师姐在一起不香吗?

    师姐那么好,本就有很多人喜欢她,这次大会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来和他抢师姐。

    所以他还是早些回去,守护师姐,以免师姐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欺骗。

    ·

    这是群英大会的最后一天,在所有参赛者中,已经决出了最后的两位胜利者,分别是太初宗的月宿,和无尘宗的舒鱼。

    这两位,将在今天的赛场上,决出最后的胜利者。

    月宿作为太初宗大师兄,早早跨入洞天境,修为深厚;而舒鱼,则是最近风头大盛的后期之秀。

    在大会中,尽管舒鱼拿出了自己的实力,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多人不看好她。毕竟她进入这个境界的时间实在是太短。

    大宗亲传弟子休息室。

    舒鱼一打开门就看到靠在一旁的月宿,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周身气息十分温和,像极了一个谦谦君子。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一双含情带笑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舒鱼。

    “舒鱼师妹,好久不见。”月宿三步并做两步,站在舒鱼面前,“不知道师妹上次所说是否作数?”

    “自然。”舒鱼点头道,“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哈哈哈。”月宿畅快的笑了笑,“那我就在太初宗,静候舒鱼师妹。”

    舒鱼看着月宿离去都背影,唇角勾起,现在说这些实在是太早了,路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无视月宿这种幼稚行为的舒鱼,没想到在她即将上台的时候,见到了太初宗掌门秦寿。

    秦寿站在入场的地方,一袭灰色的道袍,看上去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这个时候他在这里,只能说他是特意在等她的。

    舒鱼藏住眼中的晦涩,心中充满了厌恶和不耐。早知道今天会在这里遇见秦寿,她就该同意让师父送她进来。

    师父在这的话,一定会帮他挡住秦寿。再者说,比起遇见秦寿,她更愿意听师父的唠叨。

    可惜啊!

    “秦掌门。”舒鱼走上前向他见礼。

    “好孩子,赶快起来。”秦寿上前两手弯曲张开,像是要扶她起来。

    舒鱼一惊,立刻不着痕迹的避开,她可不想在比赛开始之前沾上晦气。

    “秦掌门,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先行一步。”

    看着落空的双手,秦寿挑眉,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望着那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他该说真不愧是那老东西的徒弟,师徒两个人还真是一脉相承的,让人讨厌。

    不过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那老东西会像他失去心爱的女儿一样,失去最宠爱的弟子。

    到那时候,一向被誉为天之骄子,又骄傲无比的无为仙尊,会是怎样一个表情呢?会不会像他一样痛不欲生,恍若疯魔?

    他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离开秦寿之后,那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寒感才逐渐开始消失。

    舒鱼搓了搓手臂,不由地走得更快些。

    比赛的擂台上,舒鱼和月宿已经站在指定的位置上。只等一声令下,两人就此开始厮杀。

    几句官方的场面话讲完之后,两股来自洞天境的气势直冲云霄。

    厮杀就此开始。

    舒鱼拿出沉渊,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使用沉渊了,墨色的沉渊早就和她心有灵犀,察觉到自己现在对面前的人充满了怒火,沉渊比之前更为锐利几分,带着一往无前的剑意。

    月宿不断避开舒鱼的剑意,他只是一味的躲避,这点攻击对他来说不算个什么,他还犹有余刃。

    “本来我还想让一让鱼师妹,让师妹成为这次大会的第一。可惜,师妹非要和我赌。”

    “如果师妹只有这种程度攻击,那我真的有些失望,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和挠痒痒一般。”

    “这次大会的第一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

    在大会开始之前  ,舒鱼和月宿有约定。

    月宿不得随意的去找她,不得将他的消息广而告之。而舒鱼则是在对方赢了之后将去一趟太初宗。

    反之,便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什么没答应什么,这些人却弄得她马上要和月宿成婚一眼,莫名其妙的对她势在必得。

    太初宗那些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自大到让人厌恶啊。

    月宿和舒鱼的战争还在继续,这时候他已经不再犹有余刃。

    随着时间的过去,舒鱼对自己身体的力量越来越熟悉,沉渊一次比一次凶狠,月宿接招一次比一次困难。

    “砰。”身体落在地面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等那人起来,泛着寒光的剑指着他的脖子。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太初宗大师兄月宿居然输了。

    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那张带血的小脸,在他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69.  六.九章   极寒之地

    “你输了。”女孩冷冷的声音响起, 泛着寒光的剑,还指着月宿的脖子。

    随着她的话落,场上众人如梦初醒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们只看结果, 而结果是那个小姑娘赢了。

    观看台上有人喜,有人忧,有些性情暴烈的已经破口大骂起来。

    他们都是相信月宿的实力, 在赌场上押了他会胜的人,结果就这样?

    他们当中有些人是拿了自己全部的身家去赌,只为能在这次狠狠捞上一笔,结果现在血本无归。

    原本众人眼里的光风霁月的月宿, 瞬间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若不是有人拦着,他们早就冲上来, 准备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场荒诞的闹剧,并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月宿的全部心神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到底是为什么输了?

    想到少女沉静的面容, 还有在赛场上的每一招。

    当时,无论他怎么出招,都不见面前的人慌乱。好像他的每一步,都在她的预判之内。

    一步被克制,步步被克制,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回手之力。

    “是啊, 我输了。”月宿大大方方的承认,话语中带着几分洒脱和随意,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舒鱼,“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了解?”

    “你好像预判到了我的每一次出招,并且想出了相对应的办法,让我对你没有招架之力。”

    “你是不是私下里了解过我,如果不是对我非常了解的话,我想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

    月宿笑着看着她,眼眸中情意绵绵,像是在说,这么了解我,还说不喜欢我,口是心非。

    舒鱼被他的眼神恶心到了,收起沉渊,连连后退几步。

    “别想太多,请记住我们的赌约,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舒鱼便跳下擂台,不给月宿说话的机会,她担心再被他恶心到。

    大家都是修士,怎么还有人蠢到连别人的话都听不懂?

    他这样,真的能修好仙吗,她很怀疑。

    月宿痴痴的望着舒鱼的背影,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场比赛的结果,除了那些普通的观众,还被一些大能收入眼中。

    一旁高楼之上,各宗掌门、长老便坐在这里,看到下面的结果,一时有些唏嘘。

    不怪下面输的那些人那么疯狂,就连他们都没想到这场比赛会是这样的结果。

    “哈哈哈,看到没有,看到没,那是我徒弟,我徒弟赢了。”

    一阵张狂的笑,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引得众大能纷纷侧目。

    在看到是谁的时候,众人心中波澜不惊。

    哦,原来是他啊。

    “哈哈,我说是谁的徒儿呢,原来是无为兄的高徒。”

    “无为兄收了一个好弟子啊,大弟子天赋卓绝,这二弟子也不差。”

    “哈哈哈,好说好说,都是我这些徒弟自己努力。大家都知道我的,我平时不怎么管事,都是他们自己管自己。”

    “唉,你们羡慕我,我还羡慕你们呢。我家那几个弟子一个个的都是修炼狂人,我有时候想让他们休息一下都不听。”

    “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修为太弱,必须好好修炼。我心疼孩子们啊,可是孩子们自己上进,我这个做师父的又不能说……”

    无为在众人面前说着极度凡尔赛的话,欣赏着那一张张略微有些扭曲的脸。

    心里非常不屑,这些老家伙,一个个的明明嫉妒极了,还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别说,他就喜欢看这些老家伙,酸的不行,还不得不说好话的样子。

    无为欣赏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然后站起来对众人道:“我那徒儿赢了,我先过去看看。免得小丫头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赢了一次前辈就骄傲自满。”

    “要我说啊,年轻人就是要多多敲打,多多失败才好。我那徒弟不行,她和她师兄一样,没受过什么挫折。”

    “本来以为这次会输,没想到又赢了,这样不好,我得去找她说说。”

    这样明贬暗炫了一波之后,无为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之后,场上的氛围瞬间冷凝下来,其他大能看着旁边那个嗖嗖放着冷气的人,然后纷纷找借口离开这里。

    这是太初宗和无尘宗之间的事,他们不掺和。

    秦寿看着那些人的举动,冷笑一声,暗骂道:“这群墙头草。”

    之前月宿赢面大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明里暗里的捧着他。现在他徒弟输了,又去捧无为的臭脚。

    呵,这就是仙门大能。

    不过这次月宿的表现,实在让他失望。修道那么多年,居然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太初宗的面子都被他丢光了。

    秦寿冷哼一声,也消失在这里。

    无尘中的休息室里,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端着一张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储物戒。

    “尊者,舒仙子。”那女子对他们行了一个礼,然后奉上托盘,“这是此次大会第一名的特殊奖励,还请仙子收好。剩下的奖励将会在三天后的颁奖大典上,发给仙子。”

    舒鱼没觉得意外,这是群英大会一贯的传统,为了防止有人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夺宝,群英大会的特殊奖励向来都是私下里给获得第一名的选手,算是大会的一个小保障。

    白衣侍女离开后,舒鱼把储物戒,放在无为手上:“师父,我做到了,那么你当初答应我的事?”

    无为拿过储物戒,看着里面的钥匙,忽然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小鱼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从你修无情道开始,为师一直都没有阻止过你,为师相信你心中有数。”

    “你没有相信什么杀夫正道这种话,我也很高兴。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比杀夫正道更危险。”

    “因果循环,情丝若真的那么好斩,仙门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大能了。这斩情丝的途中,一旦中途出现什么问题,轻则受伤,重则修为被废。小鱼儿,你真的能忍受这些吗?”

    无为向舒鱼说着斩情丝之后的危险,他并没有夸大,就像他所说,如果斩情丝真的对修道有帮助的话,那么仙门的顶尖大能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两只手数得过来。

    他还从未听说过,那大能是通过斩情丝才得道的。

    他实在是有些担心自家徒弟,年纪轻轻的走上了歪路。情丝一旦斩除便永远消失,届时她想后悔都没有办法。

    “师父,我意已决,您就不用再劝了。”舒鱼坚定的看着无为,“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请师父不用担心,我有数。”

    这条路,哪怕再艰难,她就算是爬,也要爬着,把这条路走下去。

    没有什么好后不后悔的,如果不是走这样一条路,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无法和大师兄去秘境,也参加不了这次群英大会。她就只能像个看客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前世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无法容忍这件事再次发生,她已经失去了师父、师兄一次,不想失去他们第二次,她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看到自家小徒儿坚定的模样,无为叹息一声,“罢了罢了,谁让我是你师父呢。”

    无为从自己的储物戒内,拿出了一张保存得十分完好的地图,对着舒鱼道:“我当初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寻找吧。”

    舒鱼看着这张带着古意的地图,脑海中回忆仙门的地图,两相对比之后,确认了这并不是仙门的地图,如果不是仙门,那这会是哪?

    舒鱼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无为看着这张地图,脸上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神色,“这样看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把钥匙拿过来。”

    舒鱼把钥匙递给无为,无为接过钥匙将它放在地图上,钥匙在接触到地图的那一刻,瞬间发出莹莹的白色光芒,地图开始变化。

    白色的光芒消失之后,舒鱼再去看地图,地图便变了。从之前什么都看不懂的东西变成了仙门地图,上面有一条弯弯绕绕的线,线的终点在北方极寒之地。

    “师父。”舒鱼看着这条线问无为,“这就是您要我找的地方吗?北方极寒之地?听说那边生活环境恶劣,人迹罕至,我就是从那出生的?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极寒之地,处处都是暴风雪,除了高阶修士外,寻常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那生存下去。而她不可能是修士的孩子,修士重视子嗣,根本不会把自己的孩子随便交给别人,就是是交,也会托人把孩子送回宗门,而不是让孩子在另一个宗门生活。

    为什么她这么肯定她不是无尘宗的修士的孩子呢,那是因为如果她是,她绝对不会成为师父的弟子,宗门不让。

    所以,她的父母要么是非常普通的人;要么是低阶修士。这两者应该都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去极寒之地找死吧。

    “这事我不能说,你去了就知道,别为难你师父,师父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无为打个哈哈,把这事揭了过去。

    又见舒鱼定定的盯着他,无为有些心虚,强撑着板着一张脸,严肃道:“别这么看着我,真的不能说,你去了就知道,你是我最喜欢的徒弟,我还能害你不成。”

    舒鱼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师父不会害她,但绝对有所隐瞒。

    “我知道了师父,我路上会小心的。”

    70.  七十章   被困

    房间里师徒二人还在低声商议, 房间外念鱼靠着门板双手握拳,指甲扣进掌心,露出丝丝血痕。

    斩情丝, 斩情丝, 师姐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明明他们一起相伴这么久了, 为什么师姐还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斩情丝?

    不斩情丝,他还有机会, 斩情丝他就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师姐还没喜欢他,肯定是因为他们身边总有很多人,那些人分散了师姐的注意。

    把师姐带走, 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时间久了, 师姐肯定会喜欢他的。

    书上不是都说了吗,日久生情,只要时间够长,他们一定会相爱的, 一定会的。

    念鱼纯净的琉璃双瞳, 瞬间变得乌黑,像墨一样,不透半点光。

    身上的气息也有一丝变化,不过这些变化很快隐匿下去。

    他步履匆匆地离开这,门内的人谁也没有发现他。

    和无为交流完毕后,舒鱼便立即决定动身去极寒之地。

    当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这次身后还是多了一个小尾巴。

    舒鱼看着身旁假装乖巧的小师弟,眼眸里全部都是无奈。

    她叹息一声,好吧,也没有觉得很意外。毕竟,小师弟要是不来,就不是小师弟了。

    这次去极寒之地,两个人驾驶的还是马车,不过这马车和凡界的马车相比,可是天差地别。

    车用玄铁制成,上面镶着各种阵法,一般修士恐怕都无法打破这个马车的防御阵。外面拉车的,也是仙门特有的灵兽,速度极快,一日千里。

    当然,这种灵兽的速度还是比不上飞舟。

    最初,舒鱼是想驾驶飞舟,快速赶去极寒之地,但是小师弟死活不同意。

    没办法,舒鱼想着这事也不是很急,便同意小师弟随便走走看看。

    现在两个人坐在镶嵌了空间阵法的超大马车里,面前摆着一堆吃的喝的,都是念鱼精心准备的。

    “师弟,你不用准备这些的,我们修仙之人不重口腹之欲。你每次准备这些东西,太花时间了,占用了你修炼的时间可不行。”

    舒鱼看着这满满一桌子的东西,实在是不好意思。

    每次出远门,小师弟就准备一大堆东西,这一堆东西里,有一大半都是为她准备的。

    一次两次就算了,一直这样可不行。

    况且……舒鱼敛眉,余光看着念鱼,神色莫名。

    “师姐,我愿意的,我喜欢做这些。”念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姐喜欢,就赏脸多用些,不喜欢我下次再换,一次是做,多做几次也无碍。”

    舒鱼抿了抿唇,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马车还在行走,忽然念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下意识的转头,目光凌厉的看着魔气来源的方向。

    一股威压突然压了下来,舒鱼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瞬间晕了过去。

    晕之前,她迷糊的望了一眼小师弟所在的方向,目光流露出一丝担忧。

    察觉到里面的人晕了过去,利修从暗处走了出来,“尊主,您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昏迷的念鱼睁开眼,撑起身子,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道:“回幽冥界。”

    “是,尊主。”利修恭敬道。

    利修收敛了自己的全部气息,宛如一个普通的车夫一样,坐在外面驾车。

    马车缓缓驶动,里面不见半点颠簸。占据念鱼身体的魔主走到舒鱼身边,将昏迷的人揽在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为什么要斩情丝呢,为什么?”魔主的下巴靠在舒鱼头顶,轻轻蹭着。

    “我真的好想你,多少年了,我们终于能够再次见面了,你肯定认不出我了,没关系,我认得你就好。”

    “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也不想的,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我们先回去冷静一下,你会改变主意的,对吧?”.

    舒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张无比大的床上,深色的床帘和帷幔层层叠叠,让她有些恍惚,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脑海中的意识逐渐回笼,舒鱼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

    她是被威压给弄晕的,失去意识后,醒来就在这里,环顾一下四周并不熟悉的环境,舒鱼恍然,她现在是被人给抓了。

    她低头内视自己的身体,感受到自己体内灵气丰盈,但这些灵气就像被什么封住了一样,只能看不能用。

    舒鱼从床上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不知道是什么料子,但穿上很舒服。

    不过,她身上的储物戒之类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身上唯一有的,就是蕴养在体内的沉渊,但是现在也取不出来。

    总之,她现在用不了灵气,各种保命的东西也没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一旦遇到危险,根本无法自保。

    虽然把她抓来的人目前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她向来会做好最坏的打算,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

    还有,她被关在这,和她一起的小师弟在哪?

    掀开层层帷幔,舒鱼走到门前,轻轻晃了晃,如她所料,门根本无法打开。

    “外面有人吗?”舒鱼试探道。

    说完,她就将耳朵放在门口的缝隙处,可外面依旧静悄悄的。无论是回答,还是斥骂,这些都没有。

    舒鱼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如果可以交流,她就能想办法打听一些消息。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让她想下手都没办法。

    舒鱼转身回去,眉头皱着,到底是什么人把她抓来关在这里呢?

    太初宗?

    这个名字瞬间浮现在舒鱼的脑海里,但很快就被她划掉。

    如果是太初宗抓的她,那么她现在就不该在这里,而是在那个昏暗的地牢里才对。

    况且群英大会刚刚结束,她现在可以说是风头正劲,她并不认为太初宗有这个胆子,现在就抓她。

    再者说,她师父还在呢,太初宗如果真的抓了她,就要想办法给师父解释了。

    秦寿那个谨慎的老家伙,肯定不会就这样把自己的把柄送出去,他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就算前世他们算计他,那也是在剪除她所有的保护羽翼之后才动的手。

    如果不是太初宗,那会是谁?

    这一世,她在宗门内低调安分,从不出去惹是生非,到底是谁盯上了她?

    难道是上次那个神秘是组织?

    也不对啊,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她的对头的话,她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待遇,再不济也要把她关在一个环境恶劣的地方。

    可看着面前的东西,舒鱼实在说不出那句环境恶劣,如果这是环境恶劣的话,那她之前住的地方岂不是更差。

    黑曜石为墙,暖玉为底。房间里其他的东西也是一个个精巧别致,光看着就知道它们一定价值不菲。

    而这个不知价值几何的房间,现在被她住着。

    不说别的,再说说她身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轻盈无比,上面绣着的花纹无一不精致逼真。

    走起路来,花纹时隐时现,更是美不甚收。

    所以,她这一身装扮和居住环境,怎么可能说生活环境恶劣呢。

    在舒鱼还在想办法积极自救的时候,念鱼那边却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和能够自由活动的舒鱼不一样,念鱼是被关在一个比较昏暗的小房间里,并且他的四肢都被绑了起来,整个人被吊在一个柱子上。

    虽然念鱼看上去惨兮兮的,但他实际上并没受伤,他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大门,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不害怕?”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外面走进来的人问道。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背着光显得身高腿长,待他走近,便发现那人脸上带着半块面具,将那张脸遮掩了大半。

    “呵。”念鱼嘲讽般的笑了笑,“你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担心你师姐?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你应该非常喜欢她才对。”

    “装什么呢,你舍得伤害她?我喜欢师姐不假,难道你就不喜欢?”

    “找死。”黑衣人怒喝一声,双手化掌为爪掐住念鱼的脖子。

    “怎么?恼羞成怒了,哈哈哈,你个胆小鬼,既然不敢承认,那你有什么资格喜欢她?”

    黑衣人双眼微微眯起,两双极为相似的眼睛互相对视着。电光火死间,黑衣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松开手,然后揭开自己的面具。

    面具后面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那张脸念鱼每天都在看着,那是他自己的脸。

    见念鱼没有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好像他早就知道了,黑衣人问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先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魔主?”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被念鱼说出了肯定,他肯定面前的人是幽冥界的主人,传说中的魔主。

    “没错,我就是魔主,世间恶念的化身。”魔主靠近念鱼,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凑的非常近,就像是双胎兄弟一样,“我回答你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生来就知道我一直找人,后来见到师姐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既然有人让我找人,那么这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你说那幕后之人能忍住不来看看他朝思暮念的人吗?”

    “你第一次占据我的身体,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你和我性子不一样,我只要事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况且为了防备这种情况,我在身体放了一块留音符。”

    “只要你做过,总会留下痕迹,我慢慢查就是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是魔主。”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