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一下子来了两千多人,很显然是皇后知道夏宁乐拿走了令牌,要动用武力留下人,如此浩荡的架势,连同周围的百姓都远远跟随着观看,禁卫军统一装着深红色服饰,暗黑色的甲胄从左肩斜着到腰部,踏出的步伐整齐划一。
不一会,他们包围了公主府。
“悦坊的夏宁乐冒犯皇后娘娘,命我等前来捉拿,还请殿下将人交出来。”指挥使的声音洪亮,前来观望的百姓都能听清。
夏宁乐就在司清涟身后,还有刚刚集结起来的近五百名侍卫,他们毫不犹豫拔刀,禁卫军见状,同样拔刀,指挥使抬手,安抚他的部下:“殿下,臣等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把人交出来。”
司清涟道:“夏宁乐此番入宫连母后的人影都未曾见到,又如何能冒犯母后?”
“臣不知,臣只是奉命行事。”
“母后可有说会如何惩罚她?”
指挥使一字一字,冷冷说:“杀之。”
有些百姓听言,顿时爆发了不满情绪,开始质问夏宁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杀她,而这些百姓,都是曾经被困在隔离地等死之人,是夏宁乐给了他们一次活着的机会。
指挥使只是瞥了一眼那些吵闹的百姓,并未理会,在他看来,这些百姓阻碍不了夏宁乐未来被杀的命运。
“若是如此,那本宫交了人就等同是本宫杀了夏姑娘。”司清涟来到指挥使面前,她面对两千人的禁卫军,面上的笑容也是风轻云淡,“那人更不可能交出来。”
“殿下这是在逼臣动手。”
“是又如何,你敢动手吗?”
“臣自然不敢同殿下动手。”指挥使将目光放在了司清涟身后,“不过殿下/身边的人,臣可不能保证他们会相安无事。”
对方的威胁,让司清涟的怒火点燃,看来这一次皇后也是豁出去了,明明白白撕破了最后一层伪装,交出夏宁乐就是迫使司清涟进行一次妥协,之后便会有无数个妥协,直到司清涟没了价值,被人厌弃丢掉。
夏宁乐无奈说:“你们不必为难殿下,我随你们入宫便是。”若真动手,可就是生死搏命,一下子让她背负这么多条生命,夏宁乐心里的压力很大。
司清涟拦住夏宁乐的腰,脚下生风,伴随着回旋,二人裙摆飞舞,几步就退守到侍卫身后,司清涟冷声说道:“本宫方才还夸你蕙质兰心,现在怎的犯起傻了,皇后既然派了两千人围了公主府,仅仅只是为了捉拿你吗?”
夏宁乐愣了下,被司清涟抱在怀里,让她有片刻慌乱,勉强定神后,退了半步和司清涟保持些距离:“殿下所言极是,是我犯傻了。”
皇后派了两千人来,就是为了软禁司清涟,至于夏宁乐,只是皇后派人来的借口,交不交人其实都无所谓,当然,若真交人了夏宁乐会死得很惨。
“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些禁卫军并没有因为司清涟护着夏宁乐而选择动手,他们就和木头一样杵着,连每个人的神情都是一样的冷淡。
司清涟勾唇,清丽的双目映着夏宁乐沉鱼之姿的面庞,她那细长圆润的指尖轻轻挑起夏宁乐的下巴,意味不明说:“不必担忧,本宫还有夏姑娘在,何士坤岂会舍得让人欺负你?”
夏宁乐听言,不自觉想起司清涟说的话,说二人的眼睛神似,现如今又笃定何士坤会来,显然司清涟是知道何士坤将二人做过比较。
这蝴蝶效应来得太过突然又猛烈,夏宁乐一时之间走神,没有注意到司清涟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等她回神后,就看见不远处的何士坤骑着马,带着士兵飞奔而来。
禁卫军忽然变成了腹背受敌。
指挥使说:“何将军这是做什么?”
何士坤没有理会他,匆匆忙忙跑到夏宁乐面前,见人无事,他松口气,转身同指挥使说:“夏宁乐的事我自会向皇后求情,指挥使今日可否给个面子,先退兵?”
“不行,皇后娘娘之命不可违。”
何士坤眯着眼,神情极其不爽,他抬手示意士兵将公主府给围了起来,道:“尔等冒犯殿下还有理了,我身为护国将军,岂能容你们放肆。”
看似士兵包围公主府,其实是将禁卫军给包围了起来,指挥使气道:“尔等是要公然违抗……”
指挥使话都没说完,一个臭鸡蛋直接砸到他嘴里,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烂叶烂瓜往禁卫军身上砸,四周的百姓不知何时拿了这些东西过来,一个劲地扔。
“夏小姐可是好人!”
“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去死吧!”
这些人,都是来维护夏宁乐的,或许其中还有一些对朝廷不满的百姓来此浑水摸鱼,但他们现在敢站出来,那都是不怕死的铁汉子,禁卫军只是奉命来软禁司清涟,自然不敢对百姓动手,况且一旁还有何士坤虎视眈眈,若是禁卫军真动了,那殴打百姓的罪名就会按在他们头上,洗也洗不掉。
禁卫军是皇室亲兵,从来都是威风凛凛,今日却成过街老鼠,被百姓厌恶,指挥使身上的飞鱼服此刻是污浊不堪,他身边的禁卫军都相互围绕着防御,帮他挡住很大一部分的烂菜。
“快去通知娘娘。”
夏宁乐见到这样的情景,心里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忧,末日爆发的时间越来越近,届时,大家是否还会互相帮助,仍是个未知数。
“夏姑娘在他们心里,可是真正的活菩萨。”司清涟不管在何时都能冷静自持,她淡淡一笑,揶揄着夏宁乐。
“殿下是否猜到了如今的局面?”
“原来本宫在夏姑娘心里是如此厉害,但本宫不是神仙,并非事事都能预料到。”
在夏宁乐看来,这个世上如果真有神仙,应该就是司清涟这样的,脱俗清丽,运筹帷幄,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到她。
何士坤见禁卫军被压制,他这才转身,来到夏宁乐面前说:“我现在即刻进宫向皇后娘娘求情,乐乐无需担忧。”
夏宁乐只是回了个笑脸,何士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作为安慰后就独自骑马离开了,他还恋恋不舍回头看了一眼,夏宁乐假笑着挥手给他送别。
“你们二人的感情看着不错,何士坤愿意为夏姑娘冒险,算得上是真性情。”
“没有,都是何士坤一厢情愿。”夏宁乐很想说,这都是书里的设定,什么感情好不好都是原身留下来的孽债,她只是为了让何士坤去和皇后火拼才给了一点笑脸而已。
“如此,最好。”司清涟没有说什么,只是她的目光稍微透着锋芒,“秋儿,且去命人收拾一番,明日/我们应该能离开皇城了。”
秋儿一愣:“是,殿下。”
……
公主府被围困的事情,太傅得知后第一时间就入了皇宫,同皇后掰扯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开始,皇后始终没有松口,她就是咬死自己只是派人去拿悦坊的夏宁乐。
太傅为官多年,心里跟明镜一样敞亮,但他也不好明说,落了皇后面子,二人的口水战陷入僵局,直到禁卫军来报,说是百姓极其愤怒禁卫军所为,殴打禁卫军,有造反之嫌。
皇后听言,这才意识到事情超出了控制,禁卫军又禀,何士坤护着公主府,现正往皇宫赶来。
皇后知道何士坤护的是夏宁乐,她的心情直接跌落谷底,显得很烦躁。
太傅见状,道:“娘娘,长乐公主终归是女子,威胁不了太子的地位,倒不如派何士坤一同前往北疆。”
皇后听言,问:“派何士坤去北疆?”
“是,何士坤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太子反而势单力薄,若是派了何士坤前往北疆,太子也可借此机会收复皇城势力,一来可以解了娘娘心中忧虑,二来可以锻炼太子,帮太子建立威望,娘娘也能和太子重归于好,三来可以护送长乐公主。”太傅一叹,“好歹是圣上之女,一国公主,不可让长乐公主孤身犯险,否则,太子会遭人话柄,是连自家长姐都容不下的懦夫。”
皇后一听,心里就有了偏向,她本就有把柄被何士坤捏着,若能吞了何士坤的兵力,除掉这人,那司清涟在北疆确实也影响不到太子了。
“娘娘,何士坤求见。”太监说。
“让他进来。”皇后展颜一笑。
何士坤一进门,看见太傅微微一愣,而后才行礼说:“皇后娘娘,不知夏宁乐是如何冒犯了您,连禁卫军都出动了?”
“她就是仗着司清涟的宠爱对本宫不敬,本宫只是派了禁卫军去敲打一番,省得她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将来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多谢皇后娘娘敲打,末将看夏宁乐受到惊吓,已然知道自己犯错冒犯了娘娘,日后也定不敢如此无礼,娘娘能否高抬贵手,撤了禁卫军?”
“那就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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