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景澜喝完了酒又喝沈应眠,到最后两个人都有些醉了,醉意让汹涌的爱意无所遁形, 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彼此知晓。

    沈应眠已经忘记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有些事情他可能永远都不想记起。

    忘了也挺好。

    第二日林向松来垂雨榭时沈应眠没有醒来,景澜应付着将他送走。

    傍晚, 沈应眠醒来得知此事,羞得不愿再出门见人。

    但他还是免不了要出去的,林向松来了好几趟, 终于将请帖送到沈应眠手上。

    林向松和霓易水要结为道侣了,合籍大典拟于七日后举行。

    沈应眠和景澜便继续留了下来。

    合籍大典前三天, 宋清羽也回来了。

    看着宋清羽, 沈应眠感慨良多,问系统:“澜澜成魔时你们没有判定我的任务失败, 想来那并不是任务的关键。那么如今清羽和方星竹应当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吗?”

    系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算是完成了。”

    沈应眠了然,“我知道飞升时个人意愿很重要,若是我不愿意, 你们不可能强迫我接替天帝的位置。那我现在也不想回去现代了,只想安安稳稳地留在这里,可以吗?”

    系统沉默片刻,答道:“理论上是可以的,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亦不知晓天帝未来的安排。】

    系统顿了一下,继续道:“宿主对不起,之前是我骗了你。但是你相信我,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系统的话让沈应眠有些不安, 但他却没有为此事多生烦恼, 毕竟有些事是他控制不了的,还不如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林向松和霓易水合籍大典当日,沈应眠托人打造的对戒也终于做好了。

    紫色魂玉做的对戒晶莹剔透,戴在白皙修长的指节上煞是衬皮肤,沈应眠的手愈发让景澜爱不释手。

    二人在垂雨榭内喝了合卺酒。

    沈应眠后知后觉床上不知何时铺满了桂花,香甜又不会太刺鼻的清香萦绕在周围,他被温柔地触碰。

    只是……

    沈应眠抬起手臂捂住眼睛,“澜澜,你能不能……先把玉戒取下来。”

    景澜坏心眼地让玉戒能够触碰到沈应眠,无辜道:“不成,玉戒戴上去就不能再取下来了,否则寓意不好。”

    “那……那你换换……别的。”

    “好吧。”

    景澜很快如他所愿。

    “等等……澜澜!”

    “师尊可以的。”景澜温柔亲吻沈应眠,从脖颈到耳后,轻咬耳垂的同时逼着沈应眠出声。

    气声落在沈应眠耳边:“师尊,你再叫我一次好不好?”

    沈应眠眯着眼睛喃喃道:“澜澜?”

    “不是这个。”景澜提示着他,“和桂花酿那晚,师尊抱着我叫什么?”

    “嗯?师尊记不清吗?我要怎么才能让师尊想起来?”

    “唔……等等。”沈应眠在支离破碎之中寻找零碎的记忆,在难忍到极致时终于想起来了。

    “看来师尊想起来了。”景澜动作稍缓,和沈应眠换了个位置。

    沈应眠坐着居高临下看景澜,在雾气之中看到景澜眼中的期待和爱意。

    “呃……”沈应眠声音极小喊了一声。

    “师尊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沈应眠难为情地动了动,被固定住,“不说就不让师尊下去哦。”

    沈应眠现在的处境本就煎熬,也想让澜澜开心一点,闭着眼睛强忍羞怯,不太熟练地喊了一声:“夫……夫君。”

    “呃……”清醒时和喝醉了到底不同,沈应眠羞得简直想往地下钻去。

    但他很快就连害羞的时间和精力都失去,所有的注意力被掠夺,瞪大眼睛看着景澜。

    他骑在颠簸的马上,景澜还是不肯让他下去。

    “澜澜!你耍赖!”

    喊了还是没用!

    “唔。”景澜应了一声,“可是今夜也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夫君不愿意疼疼我吗?”

    “夫……夫君?”

    “嗯。”景澜抬起腰身拥抱他,压着沈应眠的膝盖分在两侧。

    “我是师尊的夫君,师尊也是我的夫君啊。”

    沈应眠在那一瞬间忘记抵抗,便被拉着陷入又一轮的深渊泥沼之中。

    第二天沈应眠傍晚才醒,羞愤地用衣裳捂住脖颈,连夜离开琅峰宗。

    将仙鹤山岚带回魔宫,沈应眠原本还怕它会不习惯,没想到山岚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的样子,这儿走走那儿啄啄,很快受到了其他魔的喜爱。

    魔们纷纷挖来小虫子给山岚吃,山岚却并不领情,转身去啄他们种的菜,魔们愣了一下,又赶忙带着山岚一亩田一亩田吃过去。

    沈应眠终于放心不少。

    不久后沈应眠收到了一封信,来自巫白衣。

    这段时间以来巫白衣偶尔会跟沈应眠联系,只是从来不让沈应眠去找他。

    但这一次,他得知沈应眠和景澜已经结为道侣,写信邀请二人前往沧州游玩。

    沧州依山傍水,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二人悠悠闲闲出门,没有选择御剑飞行,而是坐马车行路,偶尔会停下来走走看看,过了大半个月才到达沧州。

    巫白衣眼下住的小镇在湖对面,二人坐着船进来,看到了巫白衣。

    巫白衣已经换下白色的衣裳,整个人也清瘦了不少。

    上岸时景澜伸手扶了沈应眠一把,确认他安全着陆后很快放了手,特地没再巫白衣面前与师尊过于亲密。

    巫白衣微微一笑:“得知你们结为道侣,我很开心。只是我不想回去,只好邀你们前来。”

    沈应眠看着他,眉目温和:“师兄。我们也想来看看你。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巫白衣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但比起被天帝狠狠拒绝那日的模样已经好了许多。

    “谁?”

    景澜猝然望向角落,迅速在沈应眠脚下画了个结界,紧接着追着角落一闪而过的人影过去。

    “别打我别打我!”一名男子举着手出来,“仙君,是我。”

    景澜皱眉:“是你?”

    沈应眠也看到了人,“沈自顾?”

    沈应眠还记得他,“你不是在恒州吗?怎么会在这里?”

    沈自顾弱弱看向巫白衣,“跟着……白衣仙君来的。”

    巫白衣蹙眉,“是你自己要来的,跟我没关系。”

    沈自顾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小媳妇儿一般委屈道:“嗯……我们之前在恒州遇到花妖,我留下照顾受伤的百姓,不久后便离开了恒州。”

    “但我发现我好像特别倒霉,总是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在白衣仙君救了我几次,否则我可能都已经不在了。”

    “白衣仙君救过我,我自然要报答他。”

    巫白衣:“我说了,你没什么地方能帮上我的。”

    沈自顾又开始委屈了,“这……但我能陪着仙君啊,不让仙君一个人孤独寂寞嘛。”

    沈应眠和景澜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笑意。

    “呃……”巫白衣懒得理他。

    巫白衣此次找沈应眠是因为江崇山还特地找到了巫白衣,要他帮着说服沈应眠。

    “他第一次主动找我,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事。”

    巫白衣自嘲一笑:“不过也不意外。”

    “但我没有答应他。你能和景澜在一起,我比谁都高兴。景澜这孩子一路走来也受了不少苦,这些年来我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以为你去世那两年,我和宗主师兄本来都决定要将你的身体安葬了,但他始终不肯。”

    “他偷走你的肉身那日我并非没有察觉,只是想成全他一番赤诚爱意。”

    “我曾去看过你们,每次都看到他在旁边守着,一坐便是一整天。”

    “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沈应眠安静听着。

    “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我亦是如此。”

    “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沈应眠看着巫白衣。

    巫白衣只是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吧。往后有大把的时间,可能会四处走走看看世界,又或者一直留在这里,这里民风淳朴,我很喜欢。”

    “心已死的人,在哪都一样。”

    沈应眠看向窗外两道人影,并未多言。

    外头的沈自顾听到这句话便丧气地低下了头。

    他方才正在跟景澜请教如何追人。

    “白衣仙君心里有人对不对?那个人一定很好吧?我一点法术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看上我呢?是我不自量力。”

    “不。”

    景澜说:“那个人一点都不好。”

    “不好?那为什么白衣仙君还喜欢他?”

    景澜只说:“若是真正喜欢一个人,便无需在意他心里是不是有别人。喜欢他不一定要从他身上索取什么,只要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便已经足够。”

    “更何况,他应该不会再喜欢那个人。”

    景澜看向沈应眠,目光变得缱绻而温柔,“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

    沈自顾喃喃自语,继而恍然大悟:“对!事在人为!那个人害白衣仙君那么伤心失落,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白衣仙君值得更好的!我要努力,努力变得更好,也要对白衣仙君很好很好才行。只要能一直跟着他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景澜和沈应眠留宿沧州,突然收到消息称方星竹也到达了沧州。

    虽然已经知道方星竹对他构不成威胁,但他此时突然来沧州,景澜到底觉得有些烦,不想他再来打扰师尊。

    他自身后拥着沈应眠,突然问道:“师尊……先前他在你身上留了血契,那我与师尊……的时候,他不会都能知道吧?”

    沈应眠身子一僵,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浑身恶寒。

    系统适时解答道:“血契能分担的是法术伤害,嗯……那个最多属于物理伤害,所以宿主放心吧。”

    沈应眠的心终于往下落,松了一口气道:“不会知道。”

    景澜贴近他蹭了蹭,“那就好。”

    沈应眠往前一些,企图逃离景澜的桎梏,“这是别人的地方,别想乱来。”

    “我没想这个……”景澜委委屈屈,“师尊把我当什么了?以为我心里只有这档子事吗?”

    “没有。”沈应眠转过身看他,“澜澜,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兄说明日带我们去骑马,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嗯……我只是喜欢抱着师尊睡,师尊不喜欢吗?是我抱得太紧了让师尊不舒服吗?”

    “不会。”沈应眠往前挪了挪,枕在他手臂上,“我也喜欢你抱着我。”

    沈应眠主动抱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而且我们是道侣,你想做那些事也很正常,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不愿意。”

    “嗯。”景澜贴贴师尊,“师尊最好了!”

    他磨蹭着贴近沈应眠的耳边,扭扭捏捏呢喃道:“那……明日骑马的时候,师尊和我在马上试试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师尊:滚!

    今天开心,发红包——

    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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