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 159、番外2(下)
    宁宵在昏睡中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条花纹妖美的毒蛇死死卷缠,蛇信沿着他的眼角眉梢细碎轻柔地亲吻,温热气息让他想起湿黏的暑雨。


    不对,蛇类应该是冰冷的。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暖色烛火明亮而不灼目,光晕中是熟悉的身影。


    “先生?”宁宵动了动嘴唇,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心底有些犯怵,原本先生就不太放心让他单独祈福,这下好了直接晕在高台上,以后怕是彻底没机会了。


    “嗯。”洛闻箫语气温和地回应他,放下殿中重重深红幔帐后问道,“想要点着灯吗?”


    宁宵才反应过来现在已是夜间,应该熄灯入睡了,但他有些放心不下水云殿中的少年,毕竟自己跟他约好祈福仪式完成后一起用膳。


    “我已经派人前去告知了,”洛闻箫解下自己腰封的暗扣,厚重外袍坠地发出轻响,他低声道,“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只想着我。”


    宁宵以为他想睡觉,但洛闻箫没有走向床榻的方向,而是缓步向他走来。


    他低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繁复法阵之上,纹路华美张扬,散着殿中熏香也无法遮盖的血腥气。


    “这是您用血布下的阵法?”宁宵挣扎着想起身,但他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力。


    “别动。”洛闻箫撑在他身上,既不会压到他又靠得很近,“你灵力流散过多,只靠我的血维持不了多久,所以——”


    他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宁宵面上,有些轻微的痒。


    “我会用另外一种方法救你。”


    宁宵追问:“什么方法?”


    殿中四角都放置了落地红莲宫灯,殿中央躺着一身华衣重叠的青年,他身下血纹婉转蜿蜒,犹如一场献祭。


    “双修。”洛闻箫单手半撑起,空下的另一只手流连至他腰封内侧的搭扣,拨弄挑开,数重衣裳失去束缚向两侧滑开,艳如花绽。他不急,就像在拆一件静心包装的礼物。


    而哪怕是他将手指贴着寝衣滑进去触摸清瘦柔韧的腰腹,宁宵面上更多的还是迷茫,青年侧过头轻咳了几声,被雪缎寝衣包裹的身躯被带起一阵细细的战栗。


    洛闻箫垂眼看他匀亭如玉树的身躯,有一瞬怀疑他会像被风拂动的山樱一样颤出几瓣花来。


    “双修…”宁宵止了咳嗽,有些迷茫地重复了这两个字,双眸沁出朦胧水雾,眼眶也浮出浅淡薄红,显出一种脆弱的艳色来。


    他看着今早那孩子亲手帮自己穿上的衣物被一层层剥开铺在身下,像一幅用各种斑斓色调不断晕染开来的名画。


    洛闻箫细致解下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伸手摘去自己的发冠,万千墨发散下,流水般浸没青年细腻白皙的肌理,引得宁宵微微弓起身躯。大概是多年药物调养,他的身子极为敏感。


    洛闻箫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抚平他不自觉蹙起的眉,轻声劝哄:“不必感到难堪,你只需把我当成一味救命的解药。”


    “——所以请尽力承纳我。”


    温柔而漫长的调弄,药膏和他身上祈福所用的各种香料混在一起,散发出细腻柔绵的淡香,熏得宁宵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但接下来被钝痛刺得一激灵,应激反应就是挣脱开身上人的禁锢。


    但他因为灵力失散过多早已浑身无力,只能抖着声线发出一些模糊的泣音和细弱的哼鸣,可怜兮兮的。


    洛闻箫压抑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低柔了声音去哄,掰开他揉着衣物用力到泛白的指节,与他十指相扣。


    顾及着他是病体,洛闻箫很温柔,但宁宵还是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伸手想摘下洛闻箫遮覆眉眼的面具,精致玉面落地发出清脆声响,但他眨掉眼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昏了过去。


    意识混沌之际,洛闻箫伏在他耳际低语着说了句什么,温柔而郑重,像是某种誓言。但他实在太累了,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隔日在温暖宽厚的熟悉怀抱中醒来,宁宵还有些回不过神,以为他们只是像平常一般看书后入睡。


    甚至他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对枕侧人道:“早,先生。”


    只是在略微翻身想再睡一会时,身上的酸痛让昨夜的记忆翻涌而上,宁宵瞬间清醒过来,面上烧着,攥着被角有些不知所措。


    洛闻箫轻抚他的背脊,声音柔和又好听:“你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这样就好,不必多想。”他没有戴面具,但宁宵缩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看他。


    可是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宁宵只觉脑海中所有思绪像是烟花一般炸成一片,他竟然,和自己的先生睡了。


    不,先生是为了救他。就像小时候他寒疾严重,先生融尽极北百里冰川寻得一株灵花一样,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只是救他、只是救他。


    洛闻箫的声音打断他纷扰的思绪:“要喝点水吗?饿了的话,我温好了粥。”


    “不用,”宁宵闭上双眼,小声道,“我想再睡一会。”


    “好,”洛闻箫微叹,“尽管你不喜欢,但近期你每隔一个月就要与我双修补充灵力。”


    宁宵轻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然后他道:“你去忙吧,先生。”


    洛闻箫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并不意外道:“我对外说你昨夜寒疾复发身体不适。”


    宁宵轻轻道:“谢谢先生。”


    他这一声道谢让洛闻箫指节攥紧,但很快又无力地松开,他很想问宁宵“若我跟他们说我们彻夜欢好,你可还要谢我”,但最终只是沉默地下榻离开。


    而在他关上殿门后,宁宵适应了身体的不适后就缓缓起身下榻,那一身痕迹他没敢多看,在床头柜里找到他的备用衣物,穿戴整齐后直接瞬移回水云殿的寝殿。


    撩开床帐时,靠在床头将睡不睡的少年瞬间清醒了,眸光全落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后放心道:“您看上去气色好了些。”


    “辛苦了,”宁宵揉揉他,心知这孩子估计是担心自己一夜未眠,就道,“我没事,快睡吧。”


    少年垂眸笑得有些羞怯:“我想和您一起睡。”


    宁宵本来就身体不爽利,这下就顺势和他躺到床榻上休息。


    洛闻箫睡前还道:“司天监是用什么法子治好您的寒疾?有机会我要向他学学。”他查了好多古方都没什么用。


    “以后吧。”宁宵面色有些不自然,还好少年太困很快睡着了。


    休养几天后,宁宵身上只剩些许痕迹,他一连请假了几天早朝,平时也尽量避免跟自己的先生见面。


    不过这天下午,他收到了一封要他转交给司天监的密函,这烟霞殿是不得不去了。


    进了烟霞殿,宁宵没有让侍者通报,洛闻箫在书房处理政务,他就在屏风后坐下静候。


    那一扇屏风绘着月夜山河图,右上的月轮是镂空的,宁宵可以从中看到檀木书案旁的洛闻箫。


    高冠玉面,随意搭在桌案的双手指节分明,昨夜宁宵已经知道了这双手是如何修长而有力。


    不对…他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宁宵赶紧打住,端起红木小几上的茶水专心品茶。


    而书房中恭敬下跪的侍者汇报完,洛闻箫执笔在折子上勾画了几个人名,而后冷道:“拿下,违者斩立决。”


    “是。”侍者膝行而上捧起奏折便退下了。


    宁宵早已知道,这个男人手持天下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高无上的孤冷与威严。


    但这样的人,昨夜也会因为他一声哭吟而不知所措,掌握生杀的手也会轻柔地抚过他被自己紧咬的唇。


    在宁宵的认知里,发生这种事情需要彼此心意相通,而先生对他到底是……


    “既然来了,躲着我做什么?”洛闻箫径直望了过来,准确锁住他的目光。


    宁宵没办法,只好拿起那道密函,移开屏风走了过去,在他的位置旁坐下,开口唤了一句“先生”。


    “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洛闻箫接过那道密函略略看过就放到一边去,只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无事。”宁宵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有些坐立难安。


    洛闻箫却伸了手过来探他的脉息,声音温和平稳:“你病体难愈,又是初承云雨,一时间会难以适应。”


    宁宵只觉得往日诵读经策的声音说起这些东西来听得他一阵耳热,忙打断道:“先生多虑,我还好。”


    “还好?”洛闻箫唇角微勾,“倒是我没让你尽兴了。”


    宁宵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什么话,顿时面上一烧。尽兴了,尽得他只想痛痛快快地昏过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他急切而吃力地解释着,但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洛闻箫耐心地听着,隐在面具后的眼眸里闪过笑意。若宁宵只是把这些事情当做补充灵力的必要手段,公事公办,他才觉得难受。


    宁宵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密函已经送到先生手上,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洛闻箫是什么反应,他直接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动作太急还差点带倒了椅子。


    接下来的时日里宁宵还是躲着他,除了上朝之外都缩在水云殿中。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为期一个月的双修,下朝时宁宵想像平时一样溜得比谁都快,但被洛闻箫叫住:“今夜来烟霞殿,或者我去水云殿。”


    开玩笑,水云殿里宁宵床榻上还睡着别人,于是他小声道:“烟霞殿。”


    洛闻箫颔首:“好。”


    回到水云殿后,宁宵委婉地跟少年洛闻箫说自己晚上有事要去烟霞殿一趟。


    少年乖巧地点点头:“那我等您回来。”


    “不用等,”宁宵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你先睡下。”


    “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


    入夜后宁宵抱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心态进了烟霞殿,侍女躬身道:“司天监在流樱殿等您。”流樱殿就是之前那处为了宁宵而开辟的温泉偏殿。


    所以是他来得过早,先生还在沐浴更衣么,这样看上去显得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宁宵一路走过去脸上都是烧的,进了流樱殿后看到洛闻箫,破罐子破摔一样地来了一句:“我先把衣服脱了?”


    洛闻箫合上手里的书卷,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很急?”


    “我、我…”宁宵的手放在自己腰封的暗扣上,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不急,慢慢来。”洛闻箫上前,伸手勾着他的尾指带他往净室的方向走。


    净室是覆地数十里的山间温泉,山道上铺了不少落樱,每走一步都惊起两旁的无数流萤。


    宁宵看着走在他身前的洛闻箫,长发未束,也仅仅着了中衣,赤足踏过竹木栈道,身姿端雅无双。


    平心而论,先生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宁宵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会喜欢上什么人,应该是他。


    “先生,”宁宵在身后唤他,“与我做这些事情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你从哪里看出我的困扰?”洛闻箫勾着他尾指的手往上,牵住他的手,似乎是怕他被下面的话吓跑,“我喜欢与你亲近,喜欢得不得了。”


    宁宵有些怔然:“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上个月那一场意乱情迷,他看不出眼前人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


    洛闻箫并不直接回答,只缓声道:“好友,师长,眷侣,我贪求你身边的一切位置——”


    他转头回望宁宵:“你长大了,自己说说我要成为你的什么人?”


    宁宵停步,牵着他的洛闻箫也驻足回望他。


    水声潺潺,虫鸣两三,他的声音很低,但足够让眼前人听清:“我不知道,但我一想到如果先生也像别人一般娶妻生子,我会难过。”


    洛闻箫稍微俯身,在他耳畔低语:“身侧有明月,何曾观萤烛。”


    樱花枝上清露坠落,入水时发出“噗通”的声响。宁宵察觉胸腔的震颤,才听清那是自己心口怦然。


    他伸手按着洛闻箫的双肩借力,踮起脚尖有些生涩地吻上对方的唇,唇间一点软红像小猫喝水一般浅浅扫过,细细碎碎地吻着。


    洛闻箫伸手揽过他的腰,加深了这个由他主动的亲吻。


    月下樱吹雪,解衣软玉在手,情浓雨露重。


    宁宵接了一瓣山樱含入唇间,抿花忍下到口的哭吟,但就算除却音声,他覆了薄红的沁泪眉眼和不断震颤的细瘦腰肢,哪一样都是风月绝景。


    云收雨歇后,宁宵难得没有昏过去,在他怀里闭着眼睛道:“我要和先生说一件事。”


    “嗯?”洛闻箫在玩他的发尾,时不时低头轻吻他的眉心。


    “既然我的身体好多了,我想接管云京外各地司天台的祈福事宜。”宁宵道。


    洛闻箫知道,这是无论哪一个轮回里,宁宵的必行之路。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好,看在你吹枕边风的份上。”


    “这算哪门子的枕边风。”宁宵忍不住轻轻一笑。


    洛闻箫与他耳语:“你若是想要,不必隔一个月才来,我乐意听你吹枕边风。”


    宁宵有些好笑。此刻明明是他附耳低语,倒不好说是谁在吹枕边风。


    年岁流转而过,宁宵身边的孩子也逐渐长成风华绝尘的青年,但宁宵总觉得他举手投足间的仪态和气质有些熟悉。


    正值潮热雨季,司天台中棠荷放香,絮雨翻卷入回廊,沾湿了青年白底描金的衣角。


    洛闻箫疾行穿廊而过,在殿门前停下脚步,曲指轻敲门扉。


    “快进来,别淋着雨。”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


    得他允许,洛闻箫才推门而入。


    圆月形窗边支了张软榻,榻上青年有些慵懒地半靠着窗闲翻书卷,未束的长发迤逦而下,露出一段白皙修美的颈子,因为久病而少见天日,肤色苍白剔透,隐隐可以看见黛青血管。


    洛闻箫见此不禁想入非非,他可以一手掌握,四指拢在脖颈上,拇指可以压在青年的耳垂上,指腹贴着鲜活跳动的脉搏,指间硬茧磨过细腻柔软的肌理时,他的少司天会发出一些可爱的声音吗?


    宁宵合上书卷朝他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方软帕,将他衣角的水迹擦拭干净。


    “少司天,”洛闻箫隔着那方软帕握住他细瘦的手指,带着些劝解意味道,“你的咳疾刚好,不要坐在窗边吹风。”


    哪怕隔着质地细腻的丝绸,匀亭指节仍然柔软如春柳,指关节附近透出浅淡的红,还有指甲圆润的边缘,洛闻箫心念一动,暗自幻想将他的手指含进唇舌间细细品弄。


    “吹哪门子的风?这雨不痛不快,除了把地里的暑气蒸上来,凉快不上半点。”宁宵笑笑,“我只是借着光读会书罢了。”


    窗外天光透过窗格映入,那双赤色眼眸在晦暗雨天里浮漾流光。但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洛闻箫又无法自制地联想起前几日他几声轻咳后,眸含水色眼尾薄红的模样,脆弱的、不堪催折的美丽。


    洛闻箫差点忘了来意,连忙将药倒进瓷碗里递给他,劝道:“你前几日咳得厉害,先喝点清肺润喉的药。”


    “不碍事,让你担心了。”宁宵接过,多少还是喝了些。


    接下来洛闻箫就靠着竹榻坐下,随手挑了一卷书摊开。前方的屏风上嵌着水镜,他借着看书的幌子,视线全落在镜中宁宵的影像上。


    宁宵畏热又体虚,这种时候只能穿轻薄如纱的冰丝绸缎和鲛绡,隐隐能透出白皙肤色,更要命的是衣物紧贴着身体,从胸膛到腰侧的线条优美收束。


    腰侧的衣料上细密铺绣一朵九瓣莲,如果用手握着收紧,会在白皙肤色上印下莲印,深浅浮红。


    这时宁宵抬手卷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臂,他太瘦了,手腕处被骨骼撑起的肌肤脆弱泛白,像蕴了一抹霜雪,但其他地方却浮出一层病态的潮红。


    洛闻箫眼疾手快地阻止他去挠,凑近了细看,像是要起疹子的病兆。


    宁宵以为又是热痱,有些无语道:“已经多少年了,怎么还来,我果然不适合穿衣服。”


    洛闻箫从随身的储物戒里翻出药物,道:“不像是热痱,先上药吧。”


    这处司天台位于潮湿南境,山中毒虫颇多,说不好是被什么碰到了。


    宁宵应了一声,把手中书卷搁下,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封。


    冰丝华绸与鲛绡水缎交织的衣物被悉数褪下,露出的莹白肌骨美胜名玉,先前紧束的腰封留下红痕,像是被掐握过。


    宁宵自觉地趴在软榻上方便洛闻箫上药,背脊他自己够不到,只好麻烦别人了。


    竹榻上的软褥塌陷下一角,洛闻箫坐下,用翎羽沾了膏药,细致在他肩背上涂匀。


    事实上,自从双修后宁宵已经不怎么起热痱了,所以洛闻箫印象里他帮宁宵上药是年少时的记忆。


    但现在他不再是不知世事的少年,眼前清瘦匀亭的脊背如冰雪雕琢,随着呼吸的韵律小幅度地起伏,像一段被精心剪裁的月华。


    若是伸手按着他的肩,唇舌附上从浮凸的蝴蝶骨蜿蜒至腰窝…少司天也许会反抗,那他就咬住对方的后/颈。


    “就用平时的药吧。”宁宵的声音让他从绮思中抽离。


    洛闻箫拿了翎羽沾上药膏轻柔涂抹,一边想眼前人对他那些污浊的想法丝毫不知。但欲念疯长,他无法自制。


    真是…太冒犯了。


    同时洛闻箫不禁设想,如果对方知道他这些想法会作何反应?也许会面上飞红地骂他一声“放肆”…为什么,光是想想这些反应,他就更加难以自制。


    眼前这一身凝玉般的肌肤也许是久浸药浴,细腻得连柔软翎羽压上去都浮出淡淡红痕,每一下都让漂亮的肩胛弓起又歇下防备,清削蝴蝶骨展翅欲飞。


    洛闻箫在心底暗想,这样的少司天,略微被欺负,就会哭出来的吧?


    上了药后,他又服侍宁宵把解下的衣物重新穿上去,指尖时不时触碰到,每一次都在心中掀起悸动的狂潮。


    宁宵阖上双眼轻轻按揉眉心,洛闻箫见状就道:“今早的祈福耗费心神,先去休息吧。”


    “好,余下的事情麻烦你了。”宁宵洗漱后脱下鞋袜就上了床榻。


    洛闻箫轻声道:“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他巴不得宁宵少管别人的事情,把视线全放在他身上。


    临睡前宁宵又道:“之前摘的那些梨花放在床边柜子上就好。”


    “好。”洛闻箫应下。宁宵有时会让他摘一小碟花瓣,问起要做什么时从来不答,但隔日起来那些花瓣全都不见踪影,也不知是用去做什么。


    处理好那些镇民的心愿后,洛闻箫也洗漱了上床休息。


    他们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他睡在里侧,宁宵在外侧。但现在,凭借修为洛闻箫完全可以返过来保护宁宵。


    他看得出宁宵的灵力不知原因地溢散,但时不时又得到补充。


    洛闻箫入睡后,半夜被晃动的床榻和交错的声响弄醒。


    无论何种情况,宁宵的声音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听到,所以此刻,他听到印象中清和温柔的声线哭喘着低吟,音调随着动作而破碎起伏,纤媚勾人。


    洛闻箫背对着床榻另一边正在发生的一切,但借着屏风上的水镜,他可以看到宁宵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压制于身下。


    宁宵修长的腿被弯折,膝弯被一只手轻松握下,几下有些狠了,他就有些不满地踢了身上人一下,伸手拿了一瓣梨花含入唇间,之后就只发出模糊的气音,轻轻软软,一下下挠在心尖。


    洛闻箫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少司天正在被——接着响起的声音更让他头脑空白:


    与他分明相同的声音含笑低语:“叫出来,我们都翻雨覆云了多少回,有什么好羞的?”


    宁宵吞下那瓣花,断断续续地低声道:“小点声、他还在这里。”说完又含了一瓣花,不再说话了。


    “所以我让你回烟霞殿。”


    男人低笑着调情,话语放肆孟浪,宁宵受不住这种话,含着水雾的眼眸瞪了他一眼,没多少威慑力,反而十足十地勾人。


    洛闻箫死死攥着里侧的被褥,此刻他心里情绪翻涌,第一反应是疯狂的妒忌——那些破碎低柔的哭吟和媚色撩人的眉眼,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没多久后宁宵开始求饶,被逼着什么话都敢说,甚至还低低地唤了一声“夫君”。他身上的人就温柔轻哄:“好,睡吧,不闹你了。”


    宁宵沉沉睡去后,洛闻箫听到那人的声音响起,语调四平八稳:“你最好装作没看见,也没听到。”


    洛闻箫转过头去,死死盯着他面具下的半张脸,话里压着怒气:“你做梦。”


    窗外月光照入,那人伸手摘下面具,虽然有所预料,但洛闻箫还是震惊于对方跟他一模一样的面容:“你是…司天监?”


    那人却没有理他,只是伸手抱起宁宵往净室的方向走去,丢下一句“把床褥清干净”。


    洛闻箫看着宁宵疲倦的睡颜,顾及他不久后还要早起祈福,咬牙忍了。


    片刻后宁宵被抱了回来,动作轻柔地放在床榻上,洛闻箫立刻伸手将宁宵揽入怀中,充满敌意地冷瞥着站在床边的人。


    那人不悦地皱眉,抬手蕴起灵力直指洛闻箫,不知想了些什么又放下了,低声道:“你属于这个轮回,比我更适合为他补充灵力,现在把手放在他小腹上,顺着灵流找到气田。好好照顾他。”


    洛闻箫还想追问,但他已经离开了。


    怀中的青年睡得沉,呼吸均匀而绵长。洛闻箫拨开他鬓边碎发,看着他犹带媚色的容颜,忍不住缓缓凑近,轻轻吻上那柔软润泽的双唇。


    他不愿多加惊扰,只是唇贴着唇,近距离感受宁宵的气息,这是他的朝思暮想,他的夜间绮梦。


    洛闻箫伸手轻贴他紧实的腹部,引导他体内那些与自己同源的灵流,细致滋养周身灵脉。


    隔天宁宵起得很晚,午时才悠然转醒,他醒之前洛闻箫一直在静看他的睡颜。


    “早,不对,该说午好了。”宁宵温和而笑,拿过床边堆叠有序的衣物就要穿上。


    洛闻箫就道:“我帮你。”


    “不、不用。”宁宵脸上有些不自然。


    是因为害怕被看到那一身痕迹么,少司天。洛闻箫忽然觉得他面上的神情有些可爱,存心想逗他,就道:“我来吧,背上的暗扣你自己系不上。”


    宁宵攥紧了被角,坚持道:“我可以。”


    洛闻箫伸手隔空点了一下他颈间一点红痕,问道:“是被什么咬了?”


    “!”宁宵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捂,然后轻咳一声道,“可能是蚊子吧。”


    洛闻箫不依不饶:“可是殿中明明熏了驱虫的香料。”


    宁宵耳尖都有些红了,嗫嚅了半天也给不出个说法。


    “你先洗漱,我去温粥。”洛闻箫适时地开口放过他。


    等他端了粥回来,宁宵已经穿戴整齐了,还挑了一件高领的衣袍,遮得严严实实。


    “这个好甜。”宁宵搁下咬了一小块的糕点,拿起旁边的茶盏解腻。


    “这是镇子里的甜糕,名唤长相守,是新婚眷侣在洞房花烛夜前吃的,寓意长相厮守。”洛闻箫单手撑着下颌,凤目笑弯。


    宁宵有些迷茫:“那你给我吃干嘛?”


    “明日就要到下一个镇里祈福,你就当浅尝一下。”洛闻箫也就着茶吃了一些。


    次日,宁宵完成祈福仪式后回到司天台的内殿,在走去更衣室之前被洛闻箫拦了下来。


    “怎么了?”宁宵问他。


    洛闻箫拿出一封信笺晃了晃,道:“烟霞殿来的。”那封信笺上用雷灵力印了一朵昭阳花,是宁宵和他先生之间的私人信笺。


    之前洛闻箫无意探知,但现在不一样,上面的灵力与他同源,想要获取轻而易举。


    宁宵知道上面不会是什么能被看的好话,下意识就想拿过来,但洛闻箫躲过了他的手。


    “别闹,”宁宵以为是自己这几天忙着祈福冷落他了,就安慰道,“剩下半个月都没有事情了,等我看完再陪你好吗?”


    “不好。”洛闻箫轻轻一笑,当着他的面将那封信拆开了,将上面的字句念得字字清晰,“夜深春色不减,美人缱绻含花,思卿归携烟霞,解衣闭帘共榻——”


    “别说了,”宁宵面上一烧,伸出一指抵住他的唇,慌乱解释,“先生他的意思是,他…”


    洛闻箫低语,淡色双唇贴着他的指尖开开合合:“你与他分明有染。”


    “我…”宁宵有种被当场抓奸的错觉,虽然他知道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某一次他直接揭开了先生的面具。


    洛闻箫却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低声问:“既然他可以,为何我不行?”


    宁宵身上还穿着重叠繁复的祈福礼衣,但他整个人还是很轻易地被拥入怀中,他竟不知道,之前孱弱的少年已经长成这般高大。


    “因为你还小,我总不能带坏你。”宁宵还是试图伸手去拿回那封用词肆意的信笺。


    “你可以亲身试过再跟我说,我哪里小。”洛闻箫直接将信抛到一边,毫不费力就找到他腰封的暗扣解开,毕竟这一身衣物是由他亲手穿上。


    锦衣华缎贴着优美身线往下滑落,洛闻箫顺势跪坐下来,将他缠着红绳青铜铃的足踝握入手心。


    “我向您许愿,许我多年痴妄,今朝得偿。”


    宁宵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指带着些许硬茧,磨得他忍不住将足背弓起,脚趾泛出一层浅淡的粉。然后他被那只手牵引着,足尖轻踩在对方大腿上。


    铃声随着动作响起,久久未能停息。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宁宵几乎就歇在了床榻上,问就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懂节制。


    某天又一次被弄醒后,宁宵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这未免也太堕落了。


    他轻轻蹭了蹭拥着他的洛闻箫,声音温软像是黏甜的糖糕:“我想睡觉。”


    宁宵知道,洛闻箫很喜欢他这些带着依赖的小动作,但凡他流露出信任和需要被保护的弱势姿态,洛闻箫都会欣喜又温柔地来吻他的眉心。


    这次也不例外,对方一边吻他一边低柔了声音哄道:“睡吧。”


    等洛闻箫也入睡后,宁宵立刻睁开眼睛停止装睡,轻手轻脚地下了榻,捞起衣袍穿上后瞬移溜了。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他去了烟霞殿,与自己先生对坐诉苦:“你管管他吧。”


    “他忍了这么多年才得手,熬过这段时期就好了,再说,”先生意有所指地拖长了尾音,“我从十几日前就开始等你,你怎么不管管我?”


    “我这不是来了。”宁宵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羊入虎口,赶紧转移了话题,“其实,先生并不属于这里,对吧?”


    他作为少司天,观星测命是必修之术。


    “是。”洛闻箫垂眸静静看着他,宁宵长发都来不及束,浑身上下也一副被过度疼爱过的艳色生香,但眼神清和温柔,从始至终。


    他为对方这一眼,千千万万年。


    “我大概能预测一些因果。”宁宵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无论结局如何,至少在这个轮回里,我会爱你至万物终结。”


    洛闻箫解下面具,低头与他眉心相抵。


    片刻后洛闻箫道:“还有一件事,他来了。”


    宁宵自然知道他在说谁,立刻同他拉开距离,紧张道:“方才我与先生只是说了些话,仅此而已,对吧?”


    这俩人都是什么醋缸子。


    洛闻箫弯唇一笑,在另一人推门而入的同时揽过宁宵吻上他的唇。


    宁宵简直是欲哭无泪,腰是可以完全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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