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星小狗似的四处嗅, 鼻尖擦过俞菟的耳朵，亲吻着耳后柔白细腻的肌肤，又顺着肩颈线贪婪地往下移动。
俞菟被她闹得站不住，忍不住抬起手, 反向圈住唐晓星的脖子, 手指没入唐晓星凌乱的发隙。
得双手扶住唐晓星的脑袋，她才能站稳。
但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她抓着唐晓星的头发往下按。
唐晓星受到鼓舞, 像块牛皮糖牢牢粘着俞菟, 不给俞菟丝毫喘息的空间，大胆将她圈在怀里, 用力收紧双臂，让她们彼此贴合, 像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醉酒的人呼吸滚烫, 扫在细嫩的肌肤表面，激起一大片绯色的薄云。
俞菟在唐晓星怀里小声呜咽, 从唐晓星抱住她那一刻起，她的身体就不受自己掌控，主动权被唐晓星牢牢握住，唐晓星一举一动, 都在她身上放火。
这场火来得又急又凶，把前几天依靠理智强行遏制的情潮一瞬间全点燃了。
俞菟喘息着, 难耐地扭了扭身子。
早就料到会这样, 她经不住唐晓星碰她。
她对唐晓星的渴望远胜于唐晓星对她的痴迷，只是一个拥抱, 嗅闻唐晓星身上的气息, 她就浑身发软。
俞菟的心火越烧越旺, 可唐晓星狗鼻子四处磨蹭, 又迟迟不进行下一步。
“还洗不洗澡？”俞菟受不了，身体某处已泛滥如泥沼，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拨开水龙头。
微凉的水从花洒中喷洒出来，凉意被一阵看不见的风拍到唐晓星脸上，令她恢复转瞬的清醒。
她蹭蹭俞菟的耳朵，回答：“要洗。”
嗓音也不如平常清透。
水温渐渐转热，唐晓星不知是故意还是忘记，竟到现在也不脱衣。
俞菟不得不自她怀中转身，双手没入她衣襟下摆，将她身上那件宽松柔软的打底衫由下往上推起来。
唐晓星没拒绝俞菟帮她脱衣，柔软的指尖掠过她的腰背，酥酥痒痒的感觉渗透到骨头缝里，激发陌生又悸动的情绪。
从身上摘掉的衣服随手扔进脏衣篓，两人相拥着扑进由凉转热的水雾中。
温水洗去了唐晓星身上的酒气，俞菟更喜欢这样干干净净的味道。
唐晓星还有点醉意，洗澡时一个劲捣乱，这里摸一摸，那里揉一揉，俞菟被撩急了，想啃她一口。
草草冲洗一下，再随便擦干，也不顾头发还湿润着，俞菟反身抱紧唐晓星，辗转回到卧室，跌进柔软的大床里。
唐晓星伏在俞菟身上，洗了澡之后俞菟更香了，双颊被洗手间的热气蒸得白里透红，眼神因羞涩左右闪躲。
但她藕白色的两条胳膊却又牢牢环住唐晓星的脖子，主动热情压着唐晓星往下，用十足的包容和温柔承接唐晓星毫无章法的亲吻。
唐晓星雾蒙蒙的双眼里透着迷恋，埋进俞菟脖颈间大口呼吸，嗅着嗅着，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脑子却昏昏沉沉。
舒服得……想睡觉。
第二波酒劲来得迟一些，但醉意更深，劲道更足。
唐晓星思维变得迟缓，心里惦着有件事要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在俞菟脖颈间蹭了蹭，感觉头昏，便趴下去，脑袋枕在一片软绵绵的峰峦处，高度正合适。
甜腻的香气在口鼻间浮动，醉人心神，与脸颊贴合的部位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懒洋洋的闭上眼，渐渐没了动静。
压在身上的人越来越沉，俞菟勾起脖子往下看，随后震惊地发现……
唐晓星居然枕着她的胸口睡着了。
她睡就睡罢，一只手还把着盈盈一握的小兔子，睡梦中咧嘴憨笑，不时屈指捏一下，带起一股电流在俞菟身上乱窜。
俞菟吃惊得瞪圆一双小兔眼，浑身燥热，恨得牙痒，报复性地用力推开唐晓星。
唐晓星猛翻一个身，竟然没醒，啧了啧嘴，呢呢喃喃说梦话：“菟菟老婆，好香，好软。”
俞菟跨坐唐晓星腰腹间，俯身低头，一口咬唐晓星肩上。
“唐晓星！你个混蛋！”
睡梦中唐晓星吃痛，拧了拧眉，待俞菟松开她的肩，她又脑袋歪歪继续睡。
俞菟咬牙切齿：“给我等着！”
·
第二天清晨，唐晓星睡到闹钟响。
睁眼醒来，感觉头很痛，脑子迷糊转不动。
她想起自己喝了酒，头痛是由于宿醉，可为什么肩膀也那么痛？
扭头往疼痛的地方看一眼，一个牙印清晰可见。
印痕已经消了，但周围一圈呈现乌青色，咬的人嘴下不留情，这一口真狠呐。
昨晚的记忆这时才慢腾腾地汇入脑子。
脑中的画面到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走进去抱住俞菟时还是清晰的，后来慢慢就变得模糊，这牙印是怎么留下的，她一点也不记得。
啊，对了，老婆呢？
唐晓星往身侧看，另一半床空空荡荡，俞菟早已不见影踪。
“老婆？”唐晓星扬声，客厅方向没有回应。
连件衣服也来不及穿，唐晓星着急翻下床往外走，绕房子转了两圈，却没找到俞菟。
唐晓星又回卧室，拿起手机，发现电量见底，屏幕闪烁两下就关机。
昨晚迷糊，忘了插线充电。
她又急急忙忙俯身拉开床头柜，把充电设备找出来，接上电源，重新开机。
给俞菟去一个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唐晓星长舒一口气。
心口提起那块石头落了地，她连忙询问：“老婆，你去哪儿了？我早上睡醒没见到你。”
“在工作。”俞菟回答唐晓星，语气冷冰冰的，“有事？”
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惊得唐晓星打哆嗦。
“额，没事，就你没在家我有点担心。”唐晓星缩了缩脖子，试探着问，“老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公司让你这么早去加班吗？”
电话对面，俞菟坐在自己的工位前，将画笔随手扔案台上，发出重重的咯哒一声响。
她岂止是心情不好，烦得很，烦到想暴打唐晓星的狗头。
继之前唐晓星睡着之后乱摸撩到她不得不早起冲澡，昨晚唐晓星变本加厉，借酒劲撒疯，把火催到最旺，自己撒手倒头睡了，留她不上不下浑身难受怄到吐血。
唐晓星身上的味道以前能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安稳入睡，昨天就像烈性毒药，闻一下就心火烧。
她太明白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抑制药物没有带在身上，夜里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怎么也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冲个澡勉强降火，路过镜子的时候又发现额角爆了两颗痘。
这两颗痘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俞菟果断起床，天没亮就离开小区，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先把药找出来服下，又硬熬了半个多小时，等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她身体里面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勉强平复。
但这些，不可能和唐晓星倾诉。
至少现在还不行。
哪怕俞菟心里怨气冲天，听见唐晓星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她也气不起来。
人是她自己选的，她只能认栽。
俞菟嗓音柔缓下来，叹了一口气：“是有紧急的工作安排。”
唐晓星一听就开始担心：“这样的话，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加班啊？”
俞菟加班都不会记得吃饭，唐晓星担心她忙到废寝忘食。
“不会很晚。”听到唐晓星担忧的话语，俞菟心软了又软，“正常到六点就结束。”
唐晓星放下心：“那还好，晚点我训练完去接你。”
“嗯。”
挂了电话，唐晓星这才收拾收拾起床。
翻开手机看看时间，七点过，还早。
穿运动内衣的时候肩带压到肩膀上的咬痕，唐晓星嘶一声，扭头往那伤口瞄一眼，皱皱眉。
她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伤痕是怎么形成的，但这个角度，肯定不是她自己咬的。
不是她，就是俞菟。
可俞菟为什么要咬她呢？唐晓星百思不得其解。
她敲敲自己脑门，对昨夜唯一的印象就是俞菟身上又软又香，抚在手里像棉花糖。
至于昨晚她们做了没有，做到什么程度，她一点都不记得。
唐晓星双手掩面，很担心自己后来酒劲上头，脑子懵懵的，会不会不知轻重。
不过俞菟今天这么早就能去上班，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下楼跑圈，买完早餐上楼才想起来俞菟已经去上班。
她坐在桌前，一个人吃掉两份早餐，吃完去洗澡，打理得干干净净再出门，时间依然充裕。
到基地，完成日常热身训练，冯教练把队员们叫到一块儿，宣布接下来的集训安排。
“下周去R市，你们这周回去收拾东西，周六到周一放三天假，好好陪陪家里人，注意不要受伤，周二按时集合，一起去机场。”
冯教练平时严格，但每到赛前都会给队员们放几天假。
因为一旦开始集训，她们就得一直待在基地，直到比赛结束才能回家。
经冯教练一提，唐晓星这才想起四月份的比赛。
下周休完假，她去R市集训，等到四月底比赛结束才能回，中途要和俞菟分开两个月。
她们结婚到现在也才过去一周，陡然就要面临分别，唐晓星心里苦。
可比赛又不能不去，唐晓星头一次体会到身为运动员的烦恼，训练再苦再累她都没有怨言，可一想到要和老婆分开两个月之久，她就感觉心里像缺了什么似的。
唐晓星精气神被抽走了，上午的体能训练一直垂头丧气。
虽然也能跟得上进度，没落下训练也挑不出毛病，但她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蔫蔫儿的。
训练结束去食堂，陶清远跟唐晓星坐一桌吃饭，问她：“你最近怎么回事啊？三天两头都在叹气？”
感觉唐晓星今天上午把一整年的气都叹完了。
唐晓星没什么食欲，闻言瞧陶清远一眼：“下周咱们就要去R市集训，你跟你女朋友分开两个月，都不难过的吗？”
“会有一点儿。”陶清远乐呵呵地说，“这不已经习惯了嘛，再说现在通讯那么发达，语音通话随时都能进行，休息时间也可以接视频嘛。”
虽然每天训练期间要上交手机，但别的时间还是可以跟家人联系。
听陶清远这么一说，唐晓星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得不说，她的恋爱经验还是太匮乏了，她怎么就想不到休息时间给俞菟发消息打电话呢？
这一周下来，除了好友申请通过那天她和俞菟互发了两个表情包，之后她们的微信再无交流。
回想俞菟先前捧着手机跟人聊天笑得活泼开朗的样子，唐晓星心痒痒。
她仔细琢磨这个事情，俞菟性子软，又容易害羞，还得她主动一些，营造一点恋爱的气氛嘛。
想着想着，唐晓星眼里的星星又被点亮了，精神振奋起来。
随后，在陶清远震惊的目光中，唐晓星唰唰两口啃完大鸡腿，三分钟内迅速光盘。
她端着餐盘起身时还拍了拍陶清远的肩膀：“谢了！”
陶清远看一眼自己满当当的餐盘：“……”
唐晓星离开食堂，回到训练场的休息区。
其他队友还在吃饭，这会儿休息区没什么人。
唐晓星从包里找出手机，给俞菟发消息：老婆，在干嘛呢？
不知道俞菟忙不忙，会不会回，唐晓星内心忐忑。
几秒钟后，手机嗡嗡响，唐晓星低头一看，顿时笑开。
菟菟老婆：楼下吃饭，你呢？
唐晓星紧赶着又问：我吃过了，你这会儿吃什么好吃的？
俞菟拍一张照给唐晓星发过来。
环境像是一家中餐馆，俞菟面前摆着两碟儿小菜，一盘凉拌三丝，另一碟是水煮白菜，搭配一小碗米饭。
唐晓星震惊：这也太素了，这么吃容易贫血，你得多吃点肉！
餐厅，俞菟看一眼桌上的菜，再瞅瞅唐晓星发的消息，嘟了嘟嘴。
然后已读不回。
唐晓星左等右等没等来俞菟回她消息。
难道俞菟吃饭的时候没看手机？
心里疑惑，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收到回复，唐晓星抓耳挠腮。
试探着再发一条信息过去：老婆，你吃完饭没？
菟菟老婆：没。
如果说刚才唐晓星只是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那么这会儿，她终于意识到问题。
俞菟不是没看见消息，是她上面那句话说的不对。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别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她也不乐意听。
唐晓星脑子转了转，重新编辑一条：前几天咱俩都忙，晚餐就在外面随便应付，对肠胃不好，今晚回家吃，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菟菟老婆秒回：好啊。
唐晓星：你喜欢吃萝卜，我用大白萝卜做个烧肉怎么样？
菟菟老婆：好。
仿佛能看见俞菟乖乖点头的样子，唐晓星眼里淌出笑意，继续键入：再做两个素菜，干锅花菜和清炒时蔬，够咱俩吃了。
手机对面，俞菟眉眼弯弯，往嘴里送了一小片白菜。
同时单手操作手机，给唐晓星发去一条消息。
唐晓星手机嗡的一声，聊天框下边儿弹出一个新的气泡。
菟菟老婆：奖励你可以多做一个荤菜。
唐晓星笑得见牙不见眼。
忽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唐晓星肩膀一颤，像上学时候被老师抓住课上玩手机似的，下意识把屏幕按灭手机背到身后去。
抬头，瞧见冯教练似笑非笑的表情。
冯教练踹一脚唐晓星鞋边儿，笑着问她：“看什么呢？嘴角都咧到太阳穴了！”
唐晓星有点不好意思，像被抓包似的感到尴尬：“没看什么。”
“哦？”冯教练挑了挑眉。
唐晓星这人多简单啊，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看她表情就明白了。
冯教练了然一笑：“谈恋爱了？”
被当面戳穿，唐晓星脸皮一红，傻傻笑着没吭声。
“我说呢，难怪。”冯教练叹口气。
唐晓星好奇了：“难怪什么？”
冯教练在她身边坐下来：“你最近状态奇奇怪怪，还老请假，今早说下周去R市，你就蔫头耷脑的，舍不得跟对象分开啊？”
唐晓星无法反驳，噘起嘴唔了声。
“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冯教练笑着说，“什么时候把人带来咱大伙儿见见？”
唐晓星把手机从身后拿出来，拇指摩挲光滑的手机屏：“最近她好像挺忙的，估计赛后吧，看有没有机会。”
冯教练点点头。
她本意不是说这件事，随便聊两句就掠过，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唐晓星以前一心扑在事业上，只要时间能安排过来，几乎所有比赛她都参加。
她现在那点儿家底，是用一身伤病换来的。
但毕竟唐晓星的年龄也不小了，不可能永远保持在最佳状态，再过几年身体素质就会开始下降，一旦上了年纪，受伤的风险就会直线上升。
现在又谈了恋爱，有了牵挂。
对未来，该早做打算了。
唐晓星低头看着黑漆漆的手机屏，陷入短暂的沉默。
她明白转职业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出路，以她的天赋和刻苦训练的毅力，世界级金腰带也可以拼一拼。
但职业赛和她现在参加的比赛，是截然不同的。
职业赛事几乎不做防护，每打一场，多多少少都会受伤。
以前她或许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可现在她和俞菟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便心生动摇，有些犹豫。
加之昨天和俞菟一块儿去看姥姥，了解到俞菟的父母早年间就意外去世，唐晓星内心更加挣扎。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因为比赛受伤，反过来还需要俞菟照顾她，她心里就很纠结。
见唐晓星久不回答，冯教练也没有追着要个答案，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还有时间，你好好考虑。”
唐晓星会犹豫，说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头脑热就往前撞，处了对象，让她变得成熟了。
冯教练跟唐晓星说完话就走了，队友们陆陆续续吃完饭回到休息区，横七竖八躺在椅子上睡午觉。
唐晓星也打算睡一会儿，举起手机看一眼时间。
屏幕解锁后出现她和俞菟的聊天界面，俞菟又发了新的消息给她。
菟菟老婆：吃完了，准备睡一会儿。
后面跟了一张晴朗天空下的云朵照片：今天天气真好。
唐晓星把照片点开来，放大，仔细瞧一眼，然后回：这云像只兔子。
菟菟老婆很快回她：你就只能看见兔子，不觉得旁边那朵大的像一只狗吗？
唐晓星于是又看一眼。
真的像诶。
像大狗狗把兔子抱怀里，还把下巴搭在兔子的脑袋上。
只不过这只狗没有兔子那么规整，乍一眼瞧过去，看不太出来。
唐晓星嘿嘿笑：像，如果你是那只兔子，那我就是狗。
“噗！”
俞菟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吐出来，还差点给自己呛到。
看着唐晓星发来的消息，她笑得肚子痛。
唐晓星的憨又刷新了一个高度。
她指尖一动，回复：很会比喻啊，唐小狗。
等消息发过去，她顺道把唐晓星的备注也改了。
唐晓星收到回复咋么着感觉不对劲，再把自己刚才发过去的消息回看一遍。
“……”她自己也忍不住笑。
因为下周要去R市集训，冯教练这周给队员们留下足够的休息时间，所有训练任务完成就宣布结束，唐晓星冲了澡换好衣服出来，才五点半。
唐晓星先把车开到平时接俞菟的地方，这才给俞菟发消息：老婆，我到十字路口了，你还有多久下班？
俞菟接到消息时有些惊讶，回：今天这么早？又早退了？
唐晓星：哈哈哈，没有，这周任务不重，教练提前放我们走。
菟菟老婆：那你等我十分钟。
说十分就是十分钟，俞菟准时出现在路口，一眼就看见临时停放点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SUV。
俞菟找到唐晓星的车，同时，唐晓星也看见由远及近的人。
她放下车窗，朝俞菟招了招手。
看着徐徐下降的车窗后，唐晓星一副傻样，俞菟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
哪怕今早离家时心头再多怨气，这一刻再见到这个傻里傻气的人，她依然满心欢喜。
她走到车前，拉开车门，自然而然坐进车里。
唐晓星向俞菟搭话：“老婆，工作一天了，累不累？”
上车后俞菟便又敛了笑，故意不搭理唐晓星，只敷衍地回一句：“还行。”
她关上车门，转身去拉安全带。
忽然，肩膀被驾驶位上的人戳了戳。
俞菟回头。
唐晓星上半身扭过来，正对俞菟，双手握拳收在脸颊边，做小狗狗状。
俞菟不解。
随即，见唐晓星朝她眨眨眼，咧嘴一笑。
“汪汪汪！”
第22章
“汪汪汪！”
唐晓星学小狗叫, 还朝俞菟甩了甩舌头。
俞菟绷不住，眉毛一弯，笑出声，嗔笑她：“好傻啊！”
“难道不可爱吗？”唐晓星眼珠子亮晶晶的, 说完又汪汪两声, 咧嘴笑开。
没见过这么爱耍宝的，俞菟被逗笑, 情不自禁伸手过去, 搓搓唐晓星乱糟糟的头发：“好的好的，你很可爱, 唐小狗。”
猝不及防被摸摸头，柔软的触感唤醒一点回忆。
唐晓星想起昨天她在洗手间抱住俞菟的时候, 也是这样一双手搂住她的头。
俞菟指节没入她的发根, 耳旁似听见那时细微的喘息声，唐晓星感觉既新奇又心痒。
“你发什么呆？”俞菟收回手, 见唐晓星一副出神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感觉对方的眼神有点烫人，便撇开脸, 耳尖微红地出声催促，“不是要回家了吗？”
唐晓星迅速回神, 意识到自己刚才思想又跑偏了, 顿时脸皮发烫。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转回去坐好：“嗯, 回家了。”
说完, 她松开手刹, 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往她们家的方向走。
唐晓星直接把车停放在超市楼下的临时停放点，然后和俞菟一块儿去超市购物，选购好中午聊天时提及的菜式需要的食材，再回家做饭。
俞菟照例来厨房帮忙，虽然她心里依然介怀唐晓星昨天的行为，但看唐晓星一个人忙活她又不忍心。
不过，备菜过程中，身旁老有一道视线不时落在她身上。
那人一开始还只是偷偷瞄几眼，可瞄着瞄着，就兀自发起呆来，眼神变得直勾勾的，盯得俞菟脸皮发烫。
可一旦她转头看过去，那视线的主人又慌慌张张躲开，红着一张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脑子里装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俞菟不戳破，非但如此，她还心生警惕。
有昨日前车之鉴，就算今天唐晓星再来亲近她，她也不能让这人得逞。
得叫这小傻子长点记性才行。
从今早接到唐晓星的电话，到后来唐晓星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表现，俞菟敢笃定，唐晓星一点也不记得昨夜的事情。
唐晓星不记得，但俞菟记得清楚得很，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哼。
唐晓星手上熟练煎肉，脑子却在想别的事情。
俞菟在两步外的水池边摘菜，侧颜神态文静温和，没人说话，只油烟机的嗡鸣与煎肉时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汇成交响乐。
唐晓星又一次偷看俞菟。
她的眼睛像要长在俞菟身上似的，黏黏糊糊，怎么都撕不下来。
想问问俞菟昨天晚上后来怎么发展的，又不大好意思，万一她没做好，再舔着脸问，岂不丢人。
两人各怀心思，但配合还算默契，不到七点，饭菜就端上桌。
俞菟吃东西细嚼慢咽，唐晓星配合她用餐的速度，和俞菟差不多时间放下筷子。
没等俞菟起身，唐晓星一股脑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好了拿进厨房，打开水开始清洗，俞菟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看一眼唐晓星的背影，那人做家务欢实得很，还哼小曲。
她们今天下班早，用餐的时间充裕，唐晓星洗完碗筷出来距离八点还有一刻钟。
唐晓星在围裙上擦擦手，解下围裙随手挂墙上，出厨房听见客厅有声响。
俞菟抱着一只四四方方的小抱枕坐沙发上，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个搞笑综艺，俞菟看得乐呵，笑得时候眉眼弯弯，特别可爱。
快乐能从一个人身上，传递给另一个人。
看见俞菟笑得开心，唐晓星心里也暖融融的，忍不住就跟着笑。
她们领证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真是不可思议。
事后再回想上周闹的大乌龙，唐晓星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但即便她再回到那一天，路过俞菟所在的包间门口，她肯定还是会走进去。
唐晓星在俞菟身边坐下，俞菟扭头看她一眼，眼睛里笑意尚未消退，唐晓星对上这双温柔带笑的眼眸，心里那只小鹿便越跳越快，停不下来。
“辛苦了。”俞菟对她说。
唐晓星摇头：“不辛苦。”
她们并肩坐在沙发上，彼此相隔十几公分，唐晓星伸展身体，将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和俞菟一块儿看节目。
有个嘉宾出糗，俞菟咯咯笑。
看到兴起，她上身忽然往后一靠。
唐晓星来不及把胳膊抽回来，俞菟径直靠她手臂上，两人同时一愣。
俞菟下意识扭头，视线与唐晓星不期然相触，再像被烫到似的火速挪开。
唐晓星也面红耳赤地撇开脸，但厚着脸皮仍旧将胳膊搭在原来的地方，任由俞菟枕着。
俞菟脸红红，不起身就这样靠着有点害羞，但若此刻坐起来，又似乎小题大做，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一时间，客厅里气氛有些微妙。
谁也没好意思开口讲话，电视机里传出的欢笑声此时便显得喧闹了。
两人都维持着原本的坐姿，看似自然，可唐晓星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几番纠结，敌不过身后怀抱对她的诱惑，俞菟横了心，保持倚靠的姿势没动，只是再没了心思看什么节目，注意力全落在唐晓星身上。
感受到俞菟肩颈放松，唐晓星心里提起的石头也落了地，同时催生出不可名状的欢喜，悄咪咪偷着乐。
没人在意节目内容，也幸亏还有电视机里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她们都可以假装自己在看电视，从而不让气氛变得尴尬。
但俞菟只是轻轻靠着唐晓星的胳膊，彼此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暗示，等节目中途插播广告，唐晓星这才开口：“我下周要去R市参加集训，集训时间一个多月，得等四月份的比赛结束才能回来。”
俞菟脱了鞋曲起腿，双手搂紧怀里的抱枕，闻言闷闷地应了声：“嗯。”
前几天她就看到四月份全国拳击锦标赛资格赛的赛讯，预料到唐晓星的行程，所以并不意外。
可即便之前已经做过心理准备，此时听到唐晓星提起这件事，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情绪低落。
唐晓星感觉到俞菟心情不好，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但她的行程是一早就计划好的，资格赛全员都要参加，不能缺席。
在别的场合，唐晓星在活跃气氛的这方面是一把好手，可面对俞菟，她那些沟通技巧总不够用，关键时刻脑子老容易卡壳，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也傻里傻气的。
好在电视机里广告结束，节目继续拨出，把刚才短暂的静谧又掩盖了。
不知是不是冷了，唐晓星看见俞菟搓了搓胳膊。
俞菟感觉唐晓星的手动了动，以为唐晓星的手臂被她压麻了，感受到唐晓星有想抽离的动作，就自然而然抬起肩颈，让唐晓星得以把自己的手臂收回去。
唐晓星果然收回手臂，而且站起身，一声不吭地走回卧室。
俞菟抽空瞄一眼她的背影，再看看时间，九点一刻，说睡觉还太早，唐晓星大概是要去洗澡了。
她又把目光从卧室门口转移到电视上。
没一会儿，唐晓星从卧室里出来，臂弯里搭着件衣服，没去洗手间，径直朝俞菟走来。
视野捕捉唐晓星的身影，俞菟扭头，便见唐晓星抖开手里一件小小的披肩，搭在她肩膀上。
披肩搭在俞菟肩头正合适，唐晓星很满意，对上俞菟水盈盈的双眼，笑着说：“夜里降温，昼夜温差大，小心些，别感冒了。”
俞菟拉拉披肩的小领子，乖巧地点点头：“好。”
唐晓星可太喜欢俞菟这副小乖乖的样子了，似乎不管她说什么，俞菟都会听话地点头说好。
俞菟拢着衣襟，像是被唐晓星盯到害羞，脸颊微微泛红，神色赧然地垂下眼眸。
她长而卷翘的眼睫扑闪扑闪的，像小刷子一下一下扫着唐晓星的心口。
俞菟真的很漂亮，不需要刻意打扮，一张素净的脸庞淳和温柔，有时候给唐晓星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女孩儿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她忽然担心，如果自己惹俞菟不高兴，俞菟会不会拍着轻如蝉翼的翅膀，从窗户飞出去。
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一个画面，把唐晓星吓一跳，她猛地上前一步，没有任何预兆，将俞菟抱进怀里。
俞菟惊讶，还记着昨日的教训，下意识推拒，唐晓星却紧紧搂着她，片刻不肯松手。
“你干什么呀？”俞菟问她。
唐晓星像今天照片里那条大狗，将下巴搭在她的小兔子肩膀上。
“菟菟老婆。”唐晓星轻声呼唤，下巴在俞菟肩上蹭了蹭，“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俞菟怀着警惕之心，觉得唐晓星意图不轨，这是在没话找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
但她还是回答：“大概是在学校吧。”
唐晓星仔细回忆一下。
回忆不起来。
但俞菟说得没错，她们既然曾经同校，又班级相邻，纵然没有打过招呼，也应该见过。
所以相亲那天，俞菟是因为这个原因认出她，而她却对俞菟没有印象，对比之下，唐晓星觉得自己真是没心没肺，顿时就感觉低了俞菟一头，有些心虚。
俞菟又推推她的肩：“你不去洗澡吗？”
“要洗。”唐晓星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褪去，于是松开胳膊，准备后退。
一扭头，视线落在俞菟光洁红润的脸颊上。
她心思一动，倏尔凑上去，亲一口。
俞菟猝不及防，霎时红了脸。
唐晓星得逞，咧开嘴哈哈笑，蹦起来光速奔回卧室。
被唐晓星这么一闹，俞菟忍不住心思乱飘，也看不进去电视，便拿起遥控按了关机。
唐晓星把洗澡后要穿的睡衣找出来，放床尾，随后抓起浴袍往外走，在卧室门口碰到迎面走来的俞菟。
她步子一顿，脑子转了转，厚脸皮地发问：“老婆，一起洗吗？”
俞菟瞪她一眼，无情拒绝：“不要。”
“唔。”唐晓星捂住受伤的心。
俞菟被她戏精附体逗笑，但坚守底线，没被这点把戏糊弄，哼哼：“快去。”
唐晓星哦一声，乖乖拿着浴袍走进洗手间。
没一会儿，门里便传来哗哗水声。
这声音勾起一些朦胧的记忆，一幕幕暧昧的画面在俞菟脑子里乱窜。
俞菟脸颊绯红，没好气搓了搓红到滴血的耳朵，自己训斥自己：“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昨天才吃了教训，今天又不长记性，还说人家傻，傻子心眼儿实，你就栽她手里了！”
狠狠回忆了一番昨夜的悲惨经历，俞菟心尖儿上冒出来的一点点躁动被高压水枪一通乱扫给彻底扑灭。
唐晓星洗完澡，紧接着俞菟就进去。
俞菟动作快，没给到唐晓星找她搭话的机会。
洗手间门哐一声关上，唐晓星站卧室门口探头，怎么感觉俞菟走得急，像躲着她似的。
但她仔细想了想，没理由。
回到卧室，唐晓星找出吹风机，呜呜几下把头发吹干。
她头发比较短，不容易打结，都不需要用梳子梳理，用手随便抓几下就顺了。
俞菟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才出来，唐晓星换好睡衣，靠坐床头玩手机。
临到要休息了，她又想起昨晚的经历，并不是刻意不提，这些东西就能从脑子里抹去。
虽然她已不记得后来怎么样，但将俞菟柔软的身子抱进怀里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唐晓星偷偷朝洗手间的方向瞄一眼，心里越发躁动。
她闭上眼，试图回想更多的细节，可来来回回，脑海中的画面截止到俞菟脱下她的衣服，再后面就是一团浆糊。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想起来，唐晓星悲叹自己的脑子不争气，好不容易撒娇磨来的机会，也不知道多记下一些画面。
不管做得好不好，总能为以后精进技术积攒一点经验吧。
哪像现在，她的记忆出现断层，什么感受都没有。
俞菟洗完澡出来，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唐晓星双手掩面，仰着脖子长吁短叹，一副痛惜懊悔的模样。
她心头微动，难道唐晓星记起昨晚的事情了？
想到这个可能，俞菟忍不住红了脸，如果唐晓星不记得，她反而能更坦然。
但既然唐晓星想起来了，她也就不必再客气，当下便冷了脸，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目不斜视走进卧室，坐床边背对唐晓星。
抓起已经接好电源的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柔亮的黑发被水沾湿后，结成一绺一绺的，湿哒哒地垂在俞菟肩头，洇湿她的衣裳。
虽然买了新的睡裙，但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俞菟依然穿着唐晓星的T恤当睡衣。
唐晓星个子高，衣服穿在俞菟身上很宽松，衣摆比较长。
但也没长到哪里去，俞菟自然站立时T恤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比超短裙更短一点，但也不会露点，因而她直接把T恤当睡裙，没再穿睡裤。
可这个长度坐下衣摆就会缩短一些，露出浅蓝色的三角内裤边缘。
唐晓星并不是故意看，但她的眼睛有点不受自己控制，从俞菟踏进卧室就自然而然黏过去，因此也不经意瞄见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印象中俞菟的身体很柔软，拢在怀里像没长骨头，捏一捏又很有弹性。
唐晓星想入非非，大脑不怎么靠谱，把经历过的事情忘记了，但她的双手似乎留有记忆，蠢蠢欲动想从背后抱过去。
这样想着，她便也这样做了。
俞菟感觉到身后的床垫往下陷，唐晓星在朝她凑近。
或许是头两天有了几次拥抱的经验，唐小狗长了胆子，不像之前那样有动作前还先试探试探，这次直接就从背后将俞菟抱个满怀。
俞菟吹头发的动作微微顿住，心提起来。
如果唐晓星敢乱来，她就一脚把人踢到床底下去。
昨晚一夜没睡，她洗完澡就已经困了，哪怕唐晓星今天没有喝酒，她也不想折腾。
再说了，唐晓星还没吃到教训，如果由着唐晓星得寸进尺，她不知道以后还要受多少委屈。
好在唐晓星清醒状态下不如酒醉后放肆，她也紧张，怕俞菟不喜欢，因而抱便抱，双手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没有多余的动作。
可能注意力被别的地方吸引了去，因而她没注意到俞菟忽然转变的情绪。
确认唐晓星只是抱一抱她，没有进一步的暧昧举措，俞菟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手抖了抖，继续吹头发。
但她头发太长了，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用木梳子捋一捋。
唐晓星直起身，曲腿跪坐在俞菟身后，从俞菟手里接过吹风机：“我帮你。”
对于吹头发这件事，唐晓星已经非常熟悉，俞菟也坦然接受她的帮助，上身自然而然往后仰，靠在唐晓星胸口上。
唐晓星喜欢这种感觉，忍不住就嘿嘿笑。
俞菟听见她又犯傻，没好气乜她一眼：“傻笑什么呢？”
不经意间，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对待唐晓星的态度，越来越自然了。
“笑我老婆好漂亮。”唐晓星熟练拨动发根，让温热的风吹得更深一些，这样头发才干得快。
虽然她自己为了打理方便把头发剪短了，但她也喜欢好看又柔顺的长头发，俞菟这头乌亮亮的黑长直简直长在唐晓星的心坎儿上。
长头发好看归好看，但养护比较麻烦，就好比吹头发，发根必须吹干，否则受凉就会头痛，可发梢又不能吹得太干，不然容易泛黄分叉。
唐晓星把俞菟的头发吹到半干，从床头俞菟放东西的地方找出发膜，挖出适量涂抹于手掌，用掌心的温热晕开，再仔仔细细涂抹到俞菟的头发上，轻轻揉散。
俞菟瞧见她的动作，故意说：“手法这么熟练，以前还给别的女生上过发膜吗？”
她有印象起，唐晓星就一直是短头发，短发几乎不会分叉，长一截剪一截，唐晓星又没有烫染的习惯，应该没什么机会用到发膜。
唐晓星洋洋得意地弯起嘴角：“上次你用的时候我就看会了。”
她这副样子像极了邀功的大狗狗，如果背后有尾巴，肯定已经摇出残影了。
俞菟撇嘴，唐晓星除了学习成绩不行，其他方面学得倒挺快。
唐晓星帮她上完发膜，又用干发巾替她把头发包一包，等会儿再清洗。
将发巾边角压好，唐晓星又提一嘴：“怎么样？技术不错吧？”
俞菟检查，确实不错。
唐晓星看着一副粗心大意的样子，事实上手很巧，做事十分细致。
但她又不想遂唐晓星的意，于是说：“马马虎虎，勉强及格。”
唐晓星受到打击，肩膀耷拉下去，垂头丧气。
见她这样，俞菟又于心不忍。
正想再夸两句，给点甜头，岂料唐晓星沮丧不过三秒，忽然又振奋抬头：“这说明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得多练练，那以后老婆的发膜都交给我来抹，加强日常练习，肯定能有进步！”
说着，她还握了个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俞菟好笑，看唐晓星摇头晃脑的傻样，心里痒痒。
于是她朝唐晓星勾勾手指，逗狗狗似的：“唐小狗，过来。”
唐晓星真的像接到指令的狗狗，眼前倏地一亮，听话将脑袋凑过去，语气欢快：“怎么啦，老婆？”
俞菟侧头，飞快在唐晓星脸上亲一下。
蜻蜓点水似的，啵一声响，很轻，转瞬就消失了，余留嘴唇柔软的触感令唐晓星疯狂心动。
她正出神，忽听俞菟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如果在别的方面，你也能有这么积极的干劲就好了。”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说话时，俞菟嘴唇轻轻刮过唐晓星的耳廓，一触即走。
唐晓星愣住，别的方面是哪方面？
但不等她问出口，俞菟已起身退远，转身去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俞菟清洗干净头发上的发膜，再回到卧室时，唐晓星还在思考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她想帮俞菟吹头发，但被俞菟拒绝了。
用发膜养护过后的长发很顺，一捋就开，俞菟自己也可以完成。
头发吹干后，俞菟双手拢向颈后，将头发整个拨了拨。
那长发柔顺发亮，像瀑布似的掀起几层波浪，在灯下闪闪发光。
这个动作还需要挺胸，因为待会儿就要睡觉了，俞菟睡衣下面啥也没穿，空荡荡的，便显得那轮廓尤其赤.裸。
唐晓星猛吸一口气，被狠狠撩到。
她在旁边看着俞菟梳头，忽然一道电光窜过脑海，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
唐晓星扑到俞菟面前，先支吾了一会儿，待俞菟疑惑的眼神看过来，她便横了心，涨红一张脸表态：“我，我可以的，任何方面我都可以努力！”
没想到唐晓星那么大声，又那么直白，那眼神直勾勾的，唯恐不够烫人。
俞菟红了耳根，躲闪地挪开视线，含糊敷衍：“哦。”
“怎么就‘哦’呢？”唐晓星有点着急，以为俞菟觉得她不够坦诚，于是她接着说，“我没经验，怕做不好，要，要不你教我？”
俞菟脸更红了，红到像有热气从她头顶上冒出来。
她羞急了，一把推开唐晓星：“说得好像我有经验似的，这东西怎么教你，你自己悟啊！”
唐晓星明白了，她怕羞，俞菟也怕，她俩半斤八两。
这一发现给唐晓星长了胆子，干脆上手把俞菟搂回来，圈怀里，喉咙动了动，咽下一口唾沫，试探说：“那……你让我试试？”
见俞菟垂下长而卷的眼睫，不像反抗的样子，唐晓星鼓起勇气，吻向俞菟的嘴唇。
但她没碰到目标，被一只柔软的手掌截住。
趁着唐晓星愣神放松的瞬间，俞菟将她推开。
“你想试就试啊？”鼻间溢出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哼，俞菟朝唐晓星吐舌头，“哪有那么容易，不给，困了，睡觉。”
说完躺下，被子一把全捞过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片被角都没给唐晓星留。
唐晓星：“……”嘤。
作者有话说：
唐小狗：抱不到老婆，连被子都没得盖，狗狗心里苦。
第23章
俞菟确实准备睡了, 昨儿折腾一宿，今天从早到晚都感觉很累，浑身困乏，早上连喝两杯咖啡都没打起精神。
这会儿躺下眼皮沉甸甸的, 脑袋陷进枕头里, 舒服得好像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原来沾着枕头就睡是这种感觉，唐晓星每天都能有这么好的睡眠, 真是令人羡慕。
俞菟思维发散, 意识变得轻飘飘的。
朦朦胧胧的知觉中，感觉身后那人轻轻躺下, 朝她靠过来，随后连着她身上包裹的被褥一块儿, 将她搂住。
俞菟艰难睁眼, 视线下移，瞧了瞧唐晓星搭在她腰间的胳膊。
这傻狗狗还真就不盖被子了, 打算就这样睡。
既好笑，又有点心疼。
分明唐晓星自己说的昼夜温差大，容易感冒着凉，却又不当回事。
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真不让唐晓星盖被子, 只要唐晓星再跟她撒撒娇，她还是会让唐晓星躺进被窝里。
哪想这人这么实诚, 俞菟无奈, 把被子松开，牵起一个角往身后扔, 搭唐晓星肩膀上。
唐晓星愣一下, 反应过来, 很感动：“老婆……”
“盖好再睡。”俞菟没转身, 困得打了个呵欠。
唐晓星傻乐，捞起俞菟让给她的被子把自己盖上，又大着胆子凑过去，从后边儿将俞菟搂怀里。
少了被褥的阻隔，唐晓星的胳膊与俞菟的腰身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棉质衣料，柔软的腰腹触感让唐晓星特别满足，紧搂着不愿撒手。
没等俞菟开口，她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理由：“贴着睡中间才不会漏风。”
俞菟悄悄弯起唇角，没回应，也没拒绝，任由唐晓星抱着她。
唐晓星体温高，背后像贴了个超大号的暖宝宝，暖融融的热流源源不断涌向俞菟，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熨帖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便睡去了，一夜好眠。
睡醒唐晓星感觉肩膀有点沉，扭头便见俞菟脑袋枕在她的肩上。
俞菟面朝她侧躺着，白皙的小臂搭在唐晓星的肚子上，呼吸轻而绵长，有节奏的暖热气流扫过唐晓星的脖颈，带来丝丝痒意。
好乖，像一只安静又柔软的小兔子。
她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消失，小兔子胸前柔软的部位同时也挤压着唐晓星的胸口，令她心里痒酥酥的。
早上醒来睁眼见到这一幕，唐晓星感觉自己仿佛被泡进蜜罐里，甜得她嘿嘿笑。
她忍不住低头，凑过去在俞菟前额亲一口。
俞菟被这一下闹醒了，眼睛还没睁开，但她还困，一心想睡觉，无意识抬起胳膊推开唐晓星的脸，翻身脱离唐晓星的怀抱，回到自己睡前躺下的区域，又继续睡了。
被俞菟蛮不讲理地推开，唐晓星却不恼，反倒心都快萌化了。
菟菟老婆，好可爱哦。
唐晓星心满意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怕吵醒俞菟，她连鞋都不穿，拎起拖鞋拿起晨跑要穿的运动服就赤脚离开房间。
俞菟又浅浅睡了一觉，醒来已是二十分钟以后。
睁眼发现唐晓星已经不在房间，按亮手机看一眼时间，临近七点半。
昨晚不到十点就睡了，她睡了九个半小时，睡得饱饱的，醒时神清气爽，精力终于补回来一些。
翻身坐起，懒洋洋地舒展身体。
猜想唐晓星应该已经下楼去跑步了，俞菟没换衣服，径直钻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玄关处传来防盗门开合的声响，唐晓星以为俞菟还在睡觉，没像以前那样将钥匙咚一声扔鞋柜上，而是轻拿轻放，尽量减少噪音。
换好鞋，把买好的早餐拎进餐厅，这才往卧室去。
路过洗手间，听见哗哗水声，扭头便见俞菟泼水洗脸。
唐晓星停下脚步，展颜笑得开怀：“老婆，你醒了，早上好啊！”
“早。”俞菟挤好牙膏，电动牙刷发出持续不断的嗡嗡声。
唐晓星就站在洗手间门边，看俞菟洗脸刷牙，拿一次性洗脸巾擦净脸上的水，再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护肤。
难怪菟菟老婆的脸颊总是很香很柔软，不像她总是一身汗味。
唐晓星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观察。
俞菟被盯得不自在，还不太习惯身边有道视线随时随地跟着她转，一边往脸上熟练拍着水乳，一边问傻站在那儿当门神的唐晓星：“你在看什么呀？”
“看你洗漱啊。”唐晓星回答得理所当然，“你的皮肤养护得好好哦。”
俞菟回头：“你不养护？”
唐晓星摇头晃脑，摸摸自己的脸：“没怎么注意，好像是有点糙。”
俞菟朝她勾勾手指：“过来，眼睛闭上。”
唐晓星屁颠屁颠凑过去，很听话，乖乖把眼睛闭好。
随后感觉俞菟拿毛巾先替她擦净脸上的汗，喷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几秒钟后，柔软细腻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同时将微凉的乳液均匀涂抹开，细致揉搓到肌肤将乳液完全吸收。
俞菟指腹轻弹唐晓星的脸，手感很不错，她忍不住笑：“好了。”
唐晓星睁开眼，为了配合俞菟的身高，她微微弓着腰，此时视线比俞菟稍矮。
由下往上对上俞菟笑吟吟的目光，唐晓星眸子里亮晶晶，手指向自己的脸，厚脸皮地撒娇：“老婆，亲一下好不好？”
犹自记得昨夜脸颊被吻过时令人心悸的触感，唐晓星十分贪恋。
唐小狗的眼神饱含期待，盛满熠熠闪烁的星光，仿佛拒绝她是一种十恶不赦的行为。
俞菟也无法幸免，被唐晓星直勾勾地盯着，心口便像塌下去一块儿，无法抗拒内心的悸动，等回过神，便已像被蛊惑似的，将一个浅浅的吻印在唐晓星唇边。
吻唇角，比接吻更纯洁，又比吻别的地方更暧昧。
唐晓星心扑通扑通跳不停。
见唐晓星脸红扑扑，眼神比刚才更加灼热，俞菟有点害羞，躲开她的目光：“你帮我拿一下唇膏吧，在我包里面。”
“好！”唐晓星回神，笑意爽朗地离开洗手间。
找到玄关衣帽架上的小包包，解开搭扣，唐晓星伸手进去摸了摸。
忽然，翻找的动作微顿，唐晓星惊疑不定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药品分装盒。
盒上没有贴标签，里面有五个小格子，除开一个空格，余下四个格子里分别放着一枚直径一厘米左右的圆形白色药片。
这是什么药？俞菟生病了？
这种片剂看起来也不像维生素，唐晓星心里发紧，忽然担心得不得了。
另一边俞菟半天没等来人，走出洗手间就看见唐晓星侧面朝着她，盯着手里什么东西发呆。
唐晓星的眼神给她一种不妙的预感，随即她便看清唐晓星手里拿的小盒子。
哎呀，忘记了！
俞菟心里陡然一惊，暗自懊恼刚才只顾着转移唐晓星的注意，没想起来包里还放着些特殊的东西。
“没找到吗？”俞菟很快平复惊慌，神色如常朝唐晓星走过去。
听见俞菟的声音，唐晓星从惊讶中回神，扬起手中的药盒子就直接问：“这是什么药？你身体不舒服吗？”
俞菟走过来这几步已经想好说辞，闻言朝唐晓星点点头：“这两天是有点不舒服，这是应付生理期，缓解不适的药物。”
唐晓星的认知中，生理期就只有一种。
揪起的心迅速落地，唐晓星松口气：“你这两天生理期哦？很痛吗？”
问完唐晓星又觉得自己很蠢，俞菟生理期需要备止痛药，她还问这种答案很明显的问题。
难怪俞菟昨晚不让她亲近，今早还睡那么沉。
唐晓星以为自己明白了真正的原因，于是也不等俞菟回答，她拍拍自己的脑瓜：“老婆，你等我一下。”
说完把药盒还给俞菟，转头扎进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叮铃当啷的声响。
买好的早餐就放在餐桌上，不知道唐晓星还要捣鼓什么。
俞菟又随手将分装盒扔回包包里，然后不疾不徐找出唇膏，扭开盖子涂好。
她跟到厨房门前，见唐晓星守在炉灶边，往小奶锅里加入姜片和红糖。
竟然在煮红糖姜水。
俞菟抿唇，虽然唐晓星误解了她说的“生理期”的意思，但她还是忍不住沉溺在唐晓星无微不至的温柔里。
唐晓星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其实心很细，她只是不在意那些细枝末节，且始终怀抱一颗赤诚的心，愿意相信身边人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俞菟倚在厨房门边，就像先前在洗手间唐晓星守着她洗漱，她也偏头看唐晓星忙忙碌碌。
唐晓星听见了俞菟的脚步声，回头就瞧见俞菟站在厨房门口。
她一边搅和着小奶锅里的红糖姜水，一边对俞菟说：“老婆你别站在那儿，去坐着歇会儿，早餐趁热吃，我这里很快就弄好。”
俞菟歪着头，语气温软：“既然很快就好，那我等你一起。”
听俞菟这么说，唐晓星心都快酥了，也不好再强硬地要求俞菟别等。
她稍稍把火开大一点，迅速把水烧开，等它咕噜噜冒气泡了，她便再关小火，拿勺子搅一搅。
弄完她放下勺子，任由锅里的红糖姜水小火熬着，转头牵起俞菟的手：“让它再煮五分钟，我们去吃早餐。”
心里有了一层俞菟在生理期的概念，唐晓星握住俞菟的手都感觉凉凉的，于是将俞菟的手合在双掌间轻轻搓了搓，把它搓热，嘴里还念叨：“现在气候还没暖起来，生理期更要注意保暖，你多穿一点。”
俞菟点头：“嗯，好。”
唐晓星又问：“你生理期是从哪天开始的？现在难不难受？今天要不要请一天假？”
这副担心的样子，比她自己过生理期还紧张。
俞菟忍不住笑：“你干嘛啊，就只是个生理期而已，前天晚上开始的，吃过药就没那么难受，今天已经好很多了，不用请假。”
前天晚上？
唐晓星回想一下，不就是她喝醉酒那天。
记忆断层之前，她还缠着俞菟要亲亲要抱抱，两人还一起洗澡想尝试更亲密的活动。
后来她的记忆被酒精吞掉，第二天睡醒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如果俞菟的生理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想来她们的亲密活动也被迫中止了。
原来是这样，既然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她也就不用再纠结自己到底做得好不好，为那段被遗忘的经历提心吊胆了。
可她在为自己或许没有在俞菟面前丢人松口气的同时，内心也多了几分愧疚。
俞菟生理期，她却醉得一塌糊涂，不仅没能好好陪着对方，反倒让俞菟花心思照顾她。
昨天早上俞菟还被早早叫去公司加班，也太辛苦了。
唐晓星越想越心疼，紧皱眉头，握住俞菟的手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俞菟一脸莫名，仔细想了想，才明白前后两句话有什么联系。
看来唐晓星心里已经完成了逻辑自洽，虽然跟事实根本是两码事。
好在结局不赖。
俞菟顺着唐晓星的话点头：“好，你要说话算话。”
唐晓星点点头，表示完全记住了这次的教训，然后牵着俞菟来到餐桌前，把蒸饺掰开来喂给俞菟吃。
俞菟哭笑不得地嗔她：“别发神经，小题大做，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厨房看看火。”
说完从唐晓星手里拿走早餐。
经俞菟一提，唐晓星想起来厨房里还熬着红糖姜茶。
她赶忙奔进厨房，瞄一眼煮得咕噜咕噜响的小奶锅，用勺子舀一点姜茶起来，吹两口气后贴唇边试了试。
这玩意儿实在做不出多好喝的口感，姜片煮开后有种辣辣的感觉，红糖中和了一点辛辣，甜度适宜，勉强能入口。
唐晓星关火，盛一小碗红糖姜水，隔水降温。
耐心等到姜水温度降到能入口，又还比较暖和的程度，唐晓星便将碗端出来。
正好俞菟吃完早餐，唐晓星把红糖姜水递给她：“老婆，趁热喝。”
俞菟双手接过唐晓星递给她的小瓷碗，鼻子凑到碗边就闻到了生姜的辛辣。
味道太浓了，有点刺鼻，她嫌弃地把碗推远一点，噘嘴看向唐晓星：“能不能不喝？”
“不能。”唐晓星坚守原则，“这个可比止痛药温和，止痛药治标不治本，而且多多少少都有点副作用的，你体寒宫寒的话，得坚持食疗调养一段时间才行。”
俞菟撇撇嘴，还是一脸不情愿，没有被劝动要喝的样子。
唐晓星觉得俞菟这会儿就像感冒了却不肯吃药的小孩，虽然不吵不闹，但眼神中透着点小小的倔强。
应付小孩唐晓星向来很有耐心，何况她的菟菟老婆可比那些小孩子可爱多了。
她拿勺子搅一搅姜水，舀起来一小勺，用哄小孩的语气笑着说：“一次性喝不完没关系，我们一勺一勺喝，全部喝完有神秘奖励哦。”
俞菟果然好奇：“什么奖励？”
唐晓星朝她卖关子，摇头晃脑的：“既然是神秘奖励，当然天机不可泄露，你想拿奖励的话，就乖乖喝完姜茶，来，我喂你。”
说着，唐晓星把勺子递到俞菟唇边。
俞菟虽然还是不喜欢姜茶的味道，但迎着唐晓星爽朗温和又宠溺的笑脸，心里痒痒的，不由自主便张开嘴，让唐晓星把一勺姜水喂给她。
她才不是为了那什么神秘奖励妥协的呢。
姜水入口，咽下去后，从舌尖到喉咙都是辣辣的。
唐晓星已经尽可能调和了辛辣的口感，因而辣味没有想象中那么浓烈，勉强还可以忍受。
俞菟就着唐晓星递来的勺子，一口一口喝下红糖姜水。
到最后一两勺，她完全喝饱了，也再无法忍受姜茶过于刺激的味道，仰头朝唐晓星哼哼：“不想喝了，喝这么多可以了吧？”
唐晓星看一眼碗底剩下的一点点姜水，心说这点姜水应该已经放凉了，不喝也行。
于是她点头放纵了俞菟难得的一点任性，重新倒了一杯温水，给俞菟漱口用。
俞菟喝完姜茶，又再喝一口温水，肚子胀鼓鼓的。
她心里还惦记着唐晓星说的神秘奖励，见唐晓星准备把碗端进厨房，便先一步拽住她的衣袖，细嫩白皙的手掌在她面前摊开。
没开口，但意思很明确了。
唐晓星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俞菟真的会管她要，忍不住弯起唇角。
“干嘛笑？”俞菟有点脸热，但态度很横，用拖鞋鞋尖踢了唐晓星一脚，“不能言而无信，奖励拿来。”
很轻地踢，比起撒气，更像撒娇。
唐晓星心里痒，好想抱住俞菟在她嘟起来的嘴唇上亲一口。
但考虑到俞菟现在在生理期，她不想因为自己太放肆惹俞菟生气，因而强行按下蠢蠢欲动的心思，手伸进裤兜，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
俞菟接过奶糖，被唐晓星变戏法似的举动惊呆了：“上次的棒棒糖也是，你怎么在兜里藏了这么多糖？”
唐晓星笑呵呵地回答她：“因为我以前早上训练前不爱吃早饭，犯过几次低血糖，后来就养成了在兜里揣糖的习惯。”
这个奖励一点也没有新意，但俞菟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并在唐晓星端碗进厨房后，拆开一枚塞进嘴里。
甜甜的。
唐晓星洗了碗出来，风卷残云吃掉早餐，赶在八点之前出门，送俞菟去上班。
考虑到俞菟身体可能不舒服，快到地方时唐晓星说：“我再往前开一段吧，你少走几步路。”
“没关系，你就停十字路口。”俞菟摇头，“我走不远，你别耽搁时间。”
俞菟这样说，唐晓星也不勉强。
听话在原来的地方停车，目送俞菟推门下车，坐在车里朝俞菟挥手，直到俞菟走过转角，唐晓星才驱车调头。
俞菟走进小区大门，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放下包时，想起今早差点惹乱子的小药盒，她叹口气，将药盒拿出来，犹豫几秒，又放回去。
唐晓星已经撞见这个药盒子，这时候再藏起来也不太好，就顺其自然吧。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准备其身去书房工作。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屏。
手机开了静音，屏幕闪烁时也没发出声音，俞菟拿起手机看眼来电显示，是苏云柳。
“喂。”俞菟按了接听。
随即，苏云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菟菟，下一场签售会的地点昨天开会讨论后已经确定了，我们刚刚接到场馆的答复，估计要重拍一组宣传照，你今天方便吗？”
俞菟左手从包包里摸出两颗大白兔，托在掌心把玩，闻言回答：“方便。”
“那好，你准备一下，我待会儿来接你。”
挂断电话，俞菟留一颗糖在手里，慢条斯理撕开糖纸。
剥光的奶糖被她含进嘴里，一点点抿化。
也不用去书房了，就坐在这儿等苏云柳来。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苏刘云给她发消息：“下楼，老地方。”
嘴里糖还没化完，俞菟拿起包下楼，到小区门口找到苏云柳的车，开门坐进副驾。
苏云柳见她脸上笑吟吟的，问：“这么高兴啊？”
“嗯。”俞菟扬起嘴角，笑意不加掩藏。
苏云柳问她：“以前办签售会怎么没见你这么高兴？这次要出差，估计行程一个周，你新婚燕尔的，跟老婆分别那么久，怎么还笑得出来？”
俞菟将一张蓝白相间的糖纸折成小兔子的形状，闻言唇边笑意不减，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签售会场馆在什么地方？”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苏云柳回答她，“R市市体育馆旁边的文轩书城。”
“嗯。”俞菟笑眼睨她。
嗯什么？
苏云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至对上俞菟的目光，她忽然心领神会。
体育馆……
苏云柳嘴角颤了颤：“不是吧，你家那位运动员也有活动要去R市？”
看俞菟开心的这个样子，估计两人行程是撞一块儿的。
“她四月份有比赛，下个月在R市体育馆集训。”俞菟替苏云柳解惑。
苏云柳随口问道：“她会去你的签售会吗？”
俞菟噘噘嘴：“应该不会。”
且不说唐晓星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就算知道，唐晓星这次是去参加封闭式训练，应该在比赛结束前都不能轻易外出。
说完她又笑起来：“没关系啊，我可以去见她。”
她了解过了，运动员集训期间，家属是可以去探班的。
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比硬生生分开两个月好啊，她才不会老老实实在家当望妻石。
苏云柳：“……”
自找的一大口狗粮，噎得她午饭都不用吃了。
作者有话说：
某天，在外地集训的唐小狗接到老婆的电话：生理期到了，你来陪我过。
唐小狗请了两天假，准备好红糖姜水，暖宝宝，卫生棉和止痛药，准备回家照顾老婆。
开门，唐小狗被老婆抱住按墙头狂亲一通。
手被抓起来往下摸，老婆在她耳边喘：搞快点。
唐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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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过了十二点上夹子，明天的更新会延迟几个小时等夹子结束再更
这章留评红包感谢，爱你们(づ￣ 3￣)づ
第24章
唐晓星惦着她家菟菟老婆生理期身体不舒服, 五点半结束训练，冯教练刚宣布解散，她就迅速捞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奔向更衣室。
队友们对唐晓星最近的状态非常好奇, 追着陶清远问唐晓星什么情况。
陶清远摇头晃脑, 说天机不可泄露，被队友们一顿揍, 直至冯教练出声训斥, 她们才作鸟兽散。
唐晓星对身后笑闹之声充耳不闻，快速冲澡, 换好衣服，上车后给俞菟发去一个消息, 说自己训练结束, 马上驾车去接她。
没一会儿，收到俞菟回复：我在家, 你直接回来。
看到这条消息，唐晓星有点意外，当下便拨通俞菟的电话：“老婆，今天这么早就结束工作啦？你身体好点没有？”
“好很多了, 今天提前完成了工作内容，所以早早回来休息。”
俞菟的声音夹杂在嗡嗡的噪声里, 唐晓星听来耳熟, 仔细辨认后惊讶道：“好像是油烟机的声音，老婆, 你在做饭？”
“反正闲着也没事。”俞菟边听电话, 还翻了翻炒锅里的食材, 对电话另一头的唐晓星道, “不说了，我一只手不太方便，你回来应该差不多就能吃饭。”
唐晓星刚下意识应了声好，俞菟就果断挂了电话。
手机界面弹回通话记录，唐晓星看着那条刚结束的通话备注的“菟菟老婆”四个字，忍不住弯起唇角，笑得阳光灿烂。
有人在家做好饭等着她回去，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俞菟生理期还没过就在家忙活，唐晓星感动之余也有些担心，于是迅速点火，驾车驶出基地。
从基地回家只需要二十分钟，幸运还没到下班高峰，六点之前唐晓星就到了家，推开门便闻到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
“我回来了！”唐晓星一边换鞋，一边朝厨房方向喊，“好香啊！老婆你做了些什么？”
正好厨房里油烟机的声音停了，俞菟穿着围裙端了一个大汤钵从厨房出来。
汤钵装很满，感觉里面的汤都要溢出来，俞菟紧张得没法说话。
唐晓星看到一个箭步凑上去：“给我，我帮你！”
这汤应该是刚盛好，俞菟手指都烫红了，唐晓星放下汤钵后立马抓起她的手，让俞菟用指腹捏她的耳朵散热。
唐晓星的耳垂凉凉的，软软的，捏起来手感不错。
俞菟好笑道：“我自己也有耳朵。”
唐晓星把着她的手，不让她撤，随口胡诌：“我的耳朵你捏起来会比较称手。”
俞菟乐得弯起眼：“那你的耳朵随时都能给我捏哦？”
“当然了。”唐晓星把脑袋朝俞菟凑过去，笑嘻嘻的，“老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她说的是真心话，坦诚得不得了，俞菟却不知想到哪里去，闹个大红脸，轻轻推开唐晓星的脸：“瞎贫！”
唐晓星浑不介意，转头就要去厨房帮俞菟端菜。
俞菟跟在她身后说：“我很久没做饭，感觉生疏了，就随便弄了点，你凑合尝尝。”
这是在回答唐晓星进门时问她的那句话。
唐晓星走进厨房，看见灶台上还摆着两个菜，一素一荤，素菜是清炒的胡萝卜片，荤菜却是一大盆干锅虾。
哪怕唐晓星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俞菟对她的偏爱。
从接到俞菟电话那时起就酝酿在心里的感动这一刻完全兜不住了，唐晓星突然转身，不由分说，一把将俞菟搂怀里。
俞菟没料到她会停下来，猝不及防，径直撞进唐晓星的臂弯，被抱个满怀。
小心肝儿不由自主突突跳，唐晓星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一惊一乍的，情绪激动就爱抱她，虽然她也贪恋唐晓星的温暖，但这种情况太频繁，似乎不利于心脏健康。
俞菟试图推推唐晓星：“你又怎么了？”
“高兴。”唐晓星下巴搭俞菟肩上，脸颊在俞菟耳朵边蹭了又蹭。
她也不说为什么高兴，但俞菟能感受到她心情雀跃。
俞菟身子软乎乎的，可可爱爱，唐晓星太喜欢拥抱她的感觉，一旦抱住就不愿撒手，大狗狗似的黏黏糊糊，一头毛茸茸的乱发蹭得俞菟脖子痒痒。
以前没发现，唐晓星原来是个粘人精。
但被唐晓星胳膊圈着，俞菟躲避空间有限，不堪其扰只能加大手上的力道推拒：“别蹭了，先吃饭，待会儿饭菜凉了。”
“嗯，先吃饭。”唐晓星点头，既然有先后，那就是说待会儿还可以抱。
她高高兴兴把那大盆干锅虾端进餐厅，猛炫三碗米饭。
俞菟被她的食量吓一跳，震惊：“这么吃会不会不太节制？”
她今天虾买的有点多，以为会剩差不多一半，没想到唐晓星一个人就吃掉四分之三。
倒不是她小气连饭都不让唐晓星吃饱，但暴饮暴食伤胃，太不健康了。
“偶尔一顿没关系。”唐晓星乐呵呵地拍肚皮，倚靠着餐椅靠背放松身体，神态十分满足，“老婆做的饭太香了，忍不住不吃。”
她没敢跟俞菟讲，事实上到现在她才吃到八成饱。
平时为了控制体重，她在饮食上比较克制，想着下个月就要集训，到时候反正也会经受地狱式的训练，该刷的体脂一丁点儿都留不下来。
集训前没几天好日子了，加上菟菟老婆亲自下厨，唐晓星干脆就敞开肚皮吃一顿，吃得心满意足。
俞菟睨她一眼：“哪有那么夸张。”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是高兴的，除了夜生活没有进展，她和唐晓星的相处似乎越来越融洽，唐晓星在她面前也比最初那两天更放得开。
饭后唐晓星抢着洗碗，说什么不让俞菟帮忙，撵俞菟去坐着休息。
俞菟拿她没办法，也不坚持，任由唐晓星收拾厨房，她到客厅看电视。
十多分钟过去，唐晓星从厨房出来，见俞菟节目看得正高兴，便凑过去在俞菟身边坐下。
怀里揣了点小心思，她装作不经意的，像昨天那样伸出一条胳膊搭沙发靠背上。
不知俞菟是不是看懂了她的想法，唐晓星的手臂刚刚搭好，俞菟便身子后仰，靠她胳膊上。
唐晓星目不斜视盯着电视，但嘴角情不自禁勾起来，偷着乐。
吃完饭时间还早，唐晓星念着俞菟还在生理期，刚过八点就提议：“咱们今天早点休息吧，我先去洗澡。”
俞菟点头：“好。”
说完让唐晓星抽回胳膊。
唐晓星就刚才那个姿势坐了一个小时，胳膊早麻了。
但她一点异样也没表现出来，迅速把自己捯饬干净了，把阳台上已经晾干的衣服收回房间。
俞菟洗了澡出来，发现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
躺进暖融融的被窝，正要关灯，唐晓星忽然朝她靠过来。
俞菟表面平静，理智上清楚地明白唐晓星以为她在“生理期”不会对她怎么样，可内心又忍不住暗暗期待，万一呢？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小腹一暖，唐晓星将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塞进她怀里。
是个热水袋。
唐晓星朝俞菟咧嘴笑，露出一拍小白牙：“这个放肚子上睡会舒服一点。”
“嗯。”俞菟听话点头，“谢谢。”
唐晓星笑眼弯弯：“你是我老婆，不用跟我说谢谢。”
说着，她面朝俞菟躺下来，胳膊朝前一探，拍拍俞菟的枕头，问：“要不要抱着睡？”
不得不说，唐晓星当真越来越大胆了。
她在一天天的小心试探，靠近，从偷摸摸地牵一牵手，搞偷袭似的亲一下，抱一下，再到现在明目张胆地征求俞菟，愿不愿意躺进她怀里睡觉。
可俞菟还私心希望，傻狗狗得寸进尺的胆子更大一点才好。
无法抗拒唐晓星的怀抱，反正唐晓星清醒的时候乖乖的，不会动手动脚。
俞菟没多犹豫，按灭床头的灯，然后钻进唐晓星的臂弯里。
不过，为防唐小狗太得意，俞菟躺下时背对着她。
即便如此，唐晓星也很满足，内心雀跃，收紧胳膊将俞菟牢牢圈怀里，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大天亮。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没等闹钟响，唐晓星就醒了。
拿手机看时间，才六点半。
视野余光捕捉到当天的日期，唐晓星抿唇，心情郁郁。
离她出发去集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她放下手机，轻手轻脚起身，晨跑回来才过七点。
今儿没去楼下买早餐，唐晓星拿了几样食材进厨房，给老婆熬了一锅补气血的红枣南瓜汤。
接下来几天，唐晓星每晚都抱着俞菟睡觉。
但是除了拥抱，她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俞菟心里偶尔还是会有点怨念，不时牙痒痒，想再咬唐晓星一口。
不过她已经慢慢习惯了唐晓星的迟钝，并乐在其中。
说起来，唐晓星一直没问过俞菟，那天她肩膀上的牙印到底怎么来的。
唐晓星不问，俞菟也当不记得。
不知不觉到了周六，俞菟的“生理期”早在头天就结束，但昨晚她们还是单纯地抱着睡觉，所谓的伴侣义务，谁也没提。
习惯了早起训练，唐晓星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衣服换到一半，才想起来今天放假。
不用去基地训练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唐晓星却半分没有放了假的欣喜。
这三天假期结束，她和菟菟老婆就要异地两个月，光是想到这一点，她的情绪就难以遏止地变得低落。
这会儿早没了睡意，她和平常一样穿好衣服下楼晨跑，顺便带了几样食材回家做早饭。
照顾俞菟这几天，她渐渐养成了自己做早餐的习惯。
在家做饭，干净卫生，营养均衡，偶尔馋嘴了想念楼下早餐店的口味，或者犯懒了不愿折腾，再下楼去买。
早饭做好了俞菟才还没醒，睡眼惺忪的，迷迷糊糊伸手在被窝里寻找唐晓星。
唐晓星来房间叫她起床，恰好撞见这一幕，被老婆这副软乎乎的样子萌到心都化了。
“老婆。”唐晓星走到床边，伸手揉揉俞菟的脑袋，“该起床了。”
话音未落，两条白皙细腻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勾住唐晓星的脖子，拽着她往下，随即一个柔软的吻轻轻点在她嘴角，一触即放。
唐晓星愣住，梗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直至俞菟松开她，脑袋落回去，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她双手还搭着唐晓星的肩，歪了歪头，朝唐晓星笑得温柔：“早，唐小狗。”
乌亮的长发铺散开，唐晓星被撩得晕头转向，目光追着饱满红润的嘴唇飘远，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直至整张脸憋得通红，才想起来自己会呼吸。
俞菟装作不明白，问她：“你脸怎么这么红？”
经俞菟一提，唐晓星慌慌张张转移视线，却又瞄见俞菟睡衣宽松的领口露出一大片柔白的肌肤。
“没，没什么！”眼珠子被烫到似的，唐晓星猛地闭上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可能刚才厨房太热，被火烤的。”
俞菟认可了她的回答：“哦，所以早餐已经做好了？”
唐晓星点头如捣蒜：“嗯嗯。”
“那我该起了。”俞菟说着，唇角便隐隐带笑，双手改搭为推，倒打一耙，“你压着我怎么起？”
下一秒，唐晓星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手足无措：“不着急，你慢慢起，我去把粥舀起来。”
说完也不给俞菟再开口的机会，脚底抹油逃走了。
瞄一眼落荒而逃的背影，俞菟咬着下唇微微笑。
小傻子还能接几招？
早饭期间，唐晓星一直不敢抬头，耳朵尖儿红红的，不知在脑补些什么。
俞菟装作没发现，双手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喝，任由唐晓星东想西想不戳穿。
饭后，俞菟本来要洗碗，但被唐晓星快一步抢了先。
收拾厨房时，唐晓星接到时月华的电话，问她中午要不要带着老婆回家吃个饭。
唐晓星想了想，没立即回答，只道：“等我问问我老婆。”
时月华：“……”
得嘞，她家女儿结婚才没几天，已经是老婆奴了，连回不回家吃饭都得征询老婆的意见。
没遗传她的强势精明，倒是把她爸那点怕老婆的德行学全了。
“那你快问。”时月华语气不耐。
唐晓星才不管她妈怎么看她，上回去张阿姨家吃饭气氛那叫一个尴尬，叫俞菟受了委屈，她心里很过意不去，怕俞菟见了她爸妈想起那回事影响心情，她当然要问一问。
她扭头从厨房门探出半个身子，寻找老婆的身影。
俞菟正在阳台上，帮唐晓星给窗台外面几盆芦荟浇水。
“老婆！”唐晓星扬声。
待俞菟回头，她才接着问，“中午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吃个饭？”
电话里时月华听见唐晓星的声音，忍不住腹诽，还挺机灵。
俞菟闻言，以为唐晓星想在集训前回家一趟，没往时月华的电话上想。
“好啊。”她没犹豫。
见俞菟不勉强，唐晓星这才回厨房，重新接起电话：“OK。”
“那你们早点儿。”
时月华说完就挂了电话。
唐晓星早就习惯时月华的态度，也不当回事，三两下收拾好厨房。
十点左右出门，先去商场随便买了点东西。
拎着大包小包的到了地方，见到时月华和唐东青，唐晓星刚叫完爸妈，身后俞菟便跟着唤：“爸，妈。”
唐晓星意外，什么时候改的口？
她愣神时，时月华将俞菟叫到跟前，左看看，右看看，随后不满地皱起眉头，故意找唐晓星的茬：“怎么感觉咱们菟菟瘦了点儿？晓星你怎么回事？没照顾好菟菟吗？”
“嗯？！”唐晓星瞪眼，注意力立马被转移，“怎么可能？！”
她三步并作两步凑到时月华面前，也往俞菟身上打量，可能被她妈妈那句话影响了，有了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唐晓星再看俞菟，也感觉俞菟瘦了点。
“是不是前阵子胃口不好没好好吃饭？”唐晓星努力回忆，“或者是我做的饭不合老婆口味？”
俞菟被唐晓星一家人围着，研究她这一周来有没有掉下二两肉，有些不好意思。
但同时，她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暖暖的，很熨帖，是从前她未能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得到的关心和爱。
眼看着唐晓星眉头越皱越紧，俞菟有预感，如果她这时不开口应付，等她们回去，唐晓星一定会变着法儿给她加餐。
“没有瘦，三餐都按时吃，又不怎么运动，怎么可能瘦嘛。”俞菟语气坚定，话到最后，嗓音拐了个弯儿，不着痕迹朝他们撒娇。
唐晓星将信将疑，问她：“真的？”
俞菟牙痒痒，但当着时月华和唐东青的面，不好对唐晓星动粗，只能耐着性子点头：“当然是真的。”
时月华笑了开来：“瘦没瘦今天这顿都得多吃点儿，快快，老唐去厨房端菜！”
唐东青向来听老婆的话，时月华一开口，他健步如飞。
菜上桌，唐晓星发现家里餐桌上多了几个以前不常见的菜式，惊讶：“妈，你怎么知道菟菟爱吃什么？”
“怎么知道？观察知道的呀！”时月华白她一眼，然后顺手舀一勺烂肉豌豆到俞菟碗里，“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只顾自己啊？”
唐晓星不服气：“我哪里只顾自己！”
说着她也往俞菟碗里夹一条凤尾。
时月华仿佛跟唐晓星耗上了，又给俞菟盛一碗玉米汤。
唐晓星便再给俞菟夹一块排骨。
她们你来我往的，俞菟碗里的菜越堆越高。
俞菟有些惊慌，犹豫要不要开口制止这场因她而起的“家庭纠纷”。
见她几度想要出声，坐得稍远一些的唐东青忽然乐呵呵地用公筷给俞菟夹一块萝卜：“别管，她们母女俩斗嘴斗惯了，哪天不吵吵两句才奇怪，咱们吃咱们的。”
俞菟：“……”
她倒也不是很想管，但菜太多了，真的吃不下。
吵吵闹闹一顿饭吃完，俞菟有点撑。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回来这里，她也吃撑了。
饭后还食困，唐晓星让她去屋里睡，她没好意思。
不过，今天或许可以困一下。
俞菟在沙发上坐着，和时月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趁着唐晓星和唐东青在厨房洗碗，俞菟跟时月华吐槽：“上次去张阿姨家，我坦白说暗恋她很久了，她晚上酒醒一点还问我是不是真的。”
时月华笑得刚入口的茶都差点吐出来。
唐晓星出厨房就看见沙发边那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就连俞菟都难得眉开眼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她凑过去问：“你们聊什么呢？”
俞菟笑而不语，时月华睨她一眼：“一边儿去，别打扰我跟菟菟培养感情。”
唐晓星听了这话，当下蹦到俞菟身边，一把将俞菟搂怀里：“你们有什么感情好培养的？”
时月华挑眉：“啧，没看出来，这么护啊。”
唐晓星挺起胸膛：“当然！”
俞菟闹了个大红脸，唐晓星和时月华母女俩竟然都是戏精。
她挣脱唐晓星的臂弯儿，说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说完就去了唐晓星的卧室，唐晓星坐沙发上和时月华大眼瞪小眼。
时月华看她贼兮兮的，眼睛老往卧室方向瞄，十分不屑地取笑：“这么黏糊？人才进去几分钟啊，分开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唐晓星在时月华面前脸皮可厚，一点也没有私下和俞菟相处时那么害羞，闻言当场反击：“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跟我爸不黏糊，不黏糊能有我吗？”
没想到唐晓星嘴皮子现在这么利索，时月华一口茶全喷出来，气得抬手就去攥唐晓星的耳朵：“胆子不小啊！”
竟然连爸妈都敢取笑了。
唐晓星身形矫健，脑袋一晃地躲开她妈那魔爪，扭头就往卧室蹿，边跑还故意气时月华：“我耳朵现在归我老婆，不给你拎！”
身后时月华气到发笑，怒嗔：“真是个小白眼儿狼！”
唐晓星一口气跑到自己那间卧室门前，手握住门把时，心还扑扑直跳。
刚才在客厅跟她妈妈开的玩笑，不知道俞菟有没有听见？
如果听见了，会不会觉得她讲话很不正经？
刚才嘴快一时爽，唐晓星这会儿后知后觉担心起自己在俞菟心里的形象问题。
犹豫几秒钟，破罐破摔。
想陪老婆睡个午觉，也是人之常情吧？
唐晓星将今早那一幕强行逐出脑海，坚决保证自己没有别的想法。
在父母家，她也不敢真的有什么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按下门把推门进去。
俞菟已经躺下了，不知道睡着没有，唐晓星轻手轻脚地往床边去。
忽然，唐晓星步子一顿。
或许没想到唐晓星会跟进卧室，俞菟脱下来的内衣就随手放在旁边的枕头上。
一件黑丝内衣。
如果唐晓星也要睡，得先把内衣拿开。
分明已经看过它好几次，但每一回唐晓星依然为它的设计感到脸皮发热。
但没想到俞菟还挺喜欢穿这一件。
唐晓星没好意思直接伸手去抓，便打算勾住内衣肩带，把它拿开。
便在这时，俞菟忽然翻身，做了个团被子的动作。
像平时搂着唐晓星睡觉那样，把怀里的被子当唐晓星抱着。
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导致她睡觉的位置发生了改变，从床铺一侧，翻到这一侧来，就枕在了原本空出来的那只枕头上。
换言之，内衣被俞菟的侧脸压住了。
唐晓星呼吸一窒，勾住内衣肩带的手指顿在半空。
可能是内衣边缘有点硌，俞菟本身也睡得不熟，她眼睑颤了颤，睁开眼醒过来。
“！”唐晓星呆住。
俞菟睁眼便看见唐晓星伏在她床边，一只手勾着她的内衣肩带，看起来像个偷内衣的采花贼。
一双小兔眼朦朦胧胧的，俞菟摆出纯真无邪的表情，向唐晓星发出灵魂叩问：“你偷我内衣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唐小狗：你听我狡辩！
第25章
“啊这……”唐晓星人傻了。
完了完了, 菟菟老婆肯定以为她是个会趁老婆午睡的时候偷走老婆内衣的大变态！
唐晓星尬得脸色通红，俞菟歪歪头，对她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嗯？”
对上俞菟刚睡醒，泛着点小迷糊的双眼, 唐晓星年久失修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运转。
将近半分钟的僵持沉默之后, 竟然真让她急中生智，找到一个理由：“你脸压内衣上可能会不舒服, 我帮你拿开, 没，没有要偷你的内衣。”
话虽这么说, 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现编的，俞菟会相信她么？
该不会她在俞菟眼里, 已经是个大变态了？
唐晓星有点绝望。
俞菟眼睛疑惑中带着些许迟疑打量着唐晓星, 唐晓星脸皮烧得越来越红，眼看就要绷不住了。
这时, 俞菟忽然把脑袋抬起来，内衣便顺着唐晓星手抖的方向从她脸旁牵出来，俞菟语气如常：“这样哦，那你帮我放远一点。”
唐晓星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俞菟竟然没生气，轻易便相信了她。
提起的心落回肚子里, 唐晓星心有余悸, 感觉刚才的经历实在太刺激。
俞菟的内衣还挂在她的手指上。
老婆睡醒前，她这样勾走内衣可以解释为害羞, 可俞菟已经醒了, 随时可能看过来, 这个动作便多多少少有些嫌弃的嫌疑。
唐晓星心一横, 豁出去，一把抓起内衣放到枕头边上。
解决掉一个大麻烦，唐晓星长出一口气的同时，思想没忍住滑了一下坡。
不得不说，这么一小片布料，还有镂空花纹，但贵有贵的道理，摸起来手感还蛮好的。
俞菟见她拿走内衣，又还站在床边没走，这时才反应过来，问：“你是不是也要睡午觉？”
“唔。”唐晓星被问住了。
原本她跟来卧室就是想陪俞菟睡一会儿午觉，但经过刚才那么紧张刺激的时刻，她这会儿神经依然紧绷，估计睡不着的。
但这会儿她不睡，出去碰见她妈，一定会被时月华狠狠嘲笑。
唐晓星都能预见时月华挑衅她的嘴脸。
权衡之后，唐晓星点点头：“嗯，想躺一会儿。”
俞菟便朝旁边让让，留出足够唐晓星躺下的位置来。
家里卧室的床一米八，虽然比唐晓星自己屋里的床小一点，但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唐晓星掀起被子一角就直接躺下。
俞菟惊讶，疑惑道：“你不脱裤子和内衣吗？”
唐晓星的外套脱在客厅，睡个午觉而已，不换睡衣也没问题，但裤子和内衣总该脱掉，不然不太卫生，也不舒服。
何况，唐晓星习惯穿运动内衣，胸部一直处于受力挤压的状态，直接睡可能会影响身体健康。
经俞菟提醒，唐晓星重新坐起来，并解释：“忘记了。”
她平时在基地训练，午饭后队员们到休息区横七竖八躺下就睡，哪有时间还专门换衣服。
唐晓星解开裤扣，迅速脱掉裤子和内衣，整齐叠放。
再躺下，俞菟自然而然朝她靠过来，像平时她们一块儿睡觉那样，乖顺地将脑袋靠在唐晓星的肩膀上。
一开始唐晓星并没有觉得不对劲。
她躺得规规矩矩，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既然已经决定睡觉，就还是闭上眼酝酿一下睡意。
直到俞菟调整睡姿，将一条腿搭在她的腿上。
陌生的触感令唐晓星陡然惊醒。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没有换睡衣光着腿躺下睡觉，俞菟也一样！
虽然平时俞菟也只穿一件她的T恤当睡衣，但唐晓星的睡衣多是上下两截的长款，所以她们睡在一起，即便肢体上有所触碰，都还是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
俞菟的腿如往常那般搭在唐晓星身上，光滑细腻的肌肤与唐晓星再无阻隔，绵软细密又极具弹性的触感，美妙得不可思议。
唐晓星心里有只土拨鼠爆发尖叫，本来放松准备睡觉的身体陡然绷紧，注意力全在俞菟的大腿上。
好柔软，好光滑，好想上手摸一摸。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唐晓星惊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色了，坚守底线的道德感暗啐自己一口，大变态！
但是，光是大腿和大腿碰到一起就这么奇妙，如果不穿衣服……
唐晓星心神荡漾，想入非非。
一边是对她毫不设防，昏昏欲睡的菟菟老婆，另一边是挂在悬崖边上，稍稍分心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的理智与道德。
两边激烈拉扯，唐晓星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煎熬。
俞菟睡着后，偶尔会无意识地轻轻蹭她，美妙的触感令唐晓星飘飘欲仙。
唐晓星身体不敢乱动，怕惊醒俞菟，脑子却异常活跃，这样的状态能睡着才怪。
前所未有的感受，无比煎熬又无比快乐。
保持这个姿势熬了一个小时，唐晓星感觉自己快熬成忍者神龟了，俞菟终于有要睡醒的迹象。
趴在怀里的人动了动，睁开眼，又花了两三分钟醒神，这才脱离唐晓星的怀抱坐起来，拿起手机看时间。
已经一点过，快到两点了。
俞菟看一眼唐晓星，唐晓星闭着眼似乎还在睡。
对唐晓星拥有任何场合都能睡着的特技，俞菟醒来看到这一幕并不稀奇。
不知道是不是被抱得有点热，唐晓星睡熟后脸色仍旧很红润。
虽然唐晓星总爱说她可爱，但在俞菟眼里，唐晓星才是可爱到不行。
人傻乎乎的，又很爱笑，气质干净，像一缕暖阳。
趁着唐晓星没睡醒，俞菟凑过去，想在唐晓星的脸颊偷偷亲一下。
然而随着她俯身靠近，柔软温热的呼吸扫过唐晓星的脖颈。
那人一张本就泛着薄红的脸，绯色加深一个度，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红到耳根。
俞菟惊愕，同时了然，原来已经醒了啊。
但唐晓星还倔强地闭着眼，不知道自己装睡已经被发现。
到底是没睡，还是才醒？
俞菟心里揣摩着。
但她并没有中止行动，反倒玩味地勾起唇角，将原本只是亲亲脸颊的打算拔升到另一个高度。
唐晓星艰难地维持呼吸，假装还在睡觉，心里纳闷着，俞菟既然醒了为什么不起床。
她还想趁着俞菟去洗手间梳洗时，装作自然而然地睡醒呢。
等了好半天，不仅没等到俞菟起身下床的动静，反倒感觉身侧的床垫凹陷下去。
闭眼也能感受到的亮光被俯身压过来的人影遮挡，唐晓星呼吸微滞，当彼此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唐晓星紧张得心跳都快停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被俞菟发现她装睡吧？
唐晓星唯恐被俞菟发现她装睡，可她越紧张，眼皮跳得越快，破绽百出，装得一点都不像。
已经过去两三分钟了，没见俞菟将她拆穿，想来是没被发现吧？
唐晓星这样想着，但紧绷的心绪丝毫不敢放松，菟菟老婆贴她那么近，是要做什么？
俞菟的呼吸越来越近，唐晓星内心疑惑的同时也更紧张，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下一秒，她的嘴唇被另一双柔软的唇瓣覆盖。
俞菟轻吻唐晓星的唇，柔软Q弹，比果冻还要甜糯的触感激起酥麻的电流，蹿上唐晓星的天灵盖。
她瞬间忘记呼吸，大脑中一片空白，只牢牢记得不要睁眼。
见她眼睑颤得厉害，却依然紧闭着不肯睁开，俞菟起了坏心眼，得寸进尺伸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唐晓星的唇缝。
“唔！”唐晓星跟触电似的，差点就挺身坐起来。
身体激烈颤了下，后来又及时忍住了，但她双手还是难以避免出现了些小动作。
比如，用力抓紧了被单。
俞菟亲完忍不住笑，唐晓星自知已经暴露，面红耳赤却不敢睁眼。
感觉唐晓星已经快羞死了，是想连夜打包东西逃离地球的程度，俞菟没再逗她，动作轻快地下了床。
唐晓星听见洗手间的门关上，她双手盖住眼睛翻身到另一边，扯起枕头盖住自己脑袋。
然而慌乱间，她没注意，刚才情绪激动的动作，不小心碰到了俞菟的内衣。
她脑袋埋下去，脸刚好埋在内衣上。
咔哒。
洗手间门开。
俞菟想起自己内衣没拿，结果开门就看见唐晓星……
咳。
门又关上了。
“不是！老婆！我可以解释！”门外传来唐晓星崩溃的大喊。
俞菟在洗手间里，背靠玻璃门笑到肚子疼。
要笑死了，这人怎么会这么傻。
笑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俞菟清了清嗓子，尽可能保持正常的语调朝门外那人道：“内衣能帮我拿进来吗？”
唐晓星：“……能。”
她一只手捂着已经红透的脸，另一只手将刚才扔出老远的内衣捡回来。
来到洗手间外，唐晓星连做好几个深呼吸，情绪调整好后，才鼓起勇气敲门。
几秒钟后，洗手间门从内打开一条缝。
门缝里露出俞菟红彤彤的脸颊，她轻抿着嘴唇，表情有点扭捏，飞快看一眼唐晓星，又好似极度害羞地躲开。
随后，她伸一只手出来，示意唐晓星把内衣给她。
唐晓星强忍着尴尬把东西递过去。
俞菟接过自己的内衣，却没有立即关门，唐晓星感觉她欲言又止，很想干脆找条地缝钻进去。
便在这时，俞菟又轻又软的嗓音透过门缝，轻飘飘地钻进唐晓星耳朵里：“你放心，没事的，我不会介意，你有点小癖好，没，没什么的。”
说完，洗手间的门便轻轻关上。
唐晓星：“……”
不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姨妈来了，身体不舒服，今天就更个小短章，稍微休息一下，明天恢复九点更新
第26章
午觉结束后, 俞菟去客厅陪时月华看电视，唐晓星和唐东青负责打扫家里的卫生。
时月华惊讶地发现，唐晓星和俞菟之间，气氛好像有点微妙。
先前唐晓星的眼睛几乎长在俞菟身上, 拉丝似的黏黏糊糊, 但刚才唐晓星拿吸尘器从客厅过时，目光和俞菟碰一下就赶忙挪开, 一改平日里的粗神经, 惊慌地像一只敏感的小鹿。
时月华大为不解，但想来想去, 能把唐晓星变成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此刻就坐在她身边。
“你俩闹矛盾了？”时月华嗑着瓜子, 状似不经意地好奇一问。
俞菟眼神中透着疑惑, 没听懂时月华的意思。
直到时月华朝唐晓星抬抬下巴，她才恍然, 唇边露出一抹笑意来，摇头说：“没有。”
时月华相信她的话，同时也忍不住感到稀奇，笑问：“那你们怎么回事？晓星好像有点怕你。”
“她哪里是怕我。”俞菟眉眼弯弯, 也往嘴里嗑了一枚瓜子，“她在害羞。”
时月华挑眉：“害羞。”
俞菟便告诉她：“她中午明明醒了还继续装睡, 我看穿她的把戏, 偷偷亲她一下，她就变成这样了。”
时月华听了两眼睁大, 十分震惊, 随后又觉得很有趣, 哈哈笑个不停。
先前挑衅她的时候, 唐晓星可是什么话都敢说，万万没想到，她家闺女竟然这么纯情。
可是，如果亲一下都能让唐晓星变成这样，那岂不是说明……
时月华喝口水，清了清嗓子，才很小心地试探：“那你们是不是……还没有？”
这下换俞菟脸红了。
但面对时月华的关心，她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哎哟！”时月华拍大腿，“你们结婚都快半个月了，那傻丫头她一点表示都没有？”
刚才唐晓星那么猴急要陪老婆睡午觉，她还以为唐晓星脑子里装了太多不正经的东西，感情这俩小妻妻盖上被子真就纯纯睡觉呢？
俞菟脸红红，扭捏地说：“也不是完全没提过，但是……”
时月华追着问：“但是什么？”
俞菟把上周末唐晓星办事中途睡着的糗事，连着自己这周“生理期”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时月华。
时月华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为俞菟鸣不平：“她这人怎么这样啊！”
唐晓星拎着吸尘器从这屋扫到那屋，走出书房就听见时月华的笑骂声，不禁心头一紧。
难不成俞菟把她中午犯蠢的事情告诉了时月华？
想到这个可能，唐晓星顿时脸红到滴血，吸尘器的按钮也给她按停了。
这动静引起客厅两人注意，时月华瞄见唐晓星，没好气横她一眼。
唐晓星：“……”
唐东青拎了拖把出来，要从唐晓星面前过，催她：“让一让，别堵路上。”
唐晓星默默按开吸尘器，勤勤恳恳地继续打扫卫生。
同时心里认真琢磨：怎么才能扭转她在老婆眼里的形象。
唐晓星心中浮现一个微妙的直觉，不能让老婆和她妈在一块儿多待。
这个想法掠过脑海，唐晓星当下更加卖力做清洁，打扫结束就随便寻了个理由带着俞菟离开。
坐上车，唐晓星主动开口：“咱们要不去商场逛逛吧，我下周去集训前，还得买点东西。”
俞菟没有异议，点头说好。
唐晓星启动座驾，驶出地下车库，途中她几次偏头，透过后视镜小心偷看俞菟。
很想问问俞菟和时月华聊了些什么，又不好意思，万一真是她想的那样，无异于自掘坟墓。
菟菟和她妈，未必一定聊起她，但聊她就八成没好话。
数度纠结之后，唐晓星决定放弃。
当做不知道，不好奇，这样就没烦恼。
甩掉包袱，心情轻松多了。
她还打开车载音乐，放了两首节奏轻快的Rap。
俞菟听见声响，回头。
唐晓星一边开车一边跟着节奏哼，低落纠结的情绪一扫而空，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俞菟一只手托在耳边，手肘撑着窗沿，弯起唇角露出微笑。
这人真是个天生的乐天派。
她还以为唐晓星要再纠结一会儿呢，不过既然唐晓星调整过来了，那她也悄悄松口气。
到商场找了个地方停车，唐晓星下车后去牵俞菟的手。
对上俞菟的眼神，她还是有点害羞。
但她脸皮厚，装作无事发生的本领已练就得炉火纯青，手牵过去就自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周末商场人多，牵好不容易走丢。”
俞菟好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走丢。
但她没有戳穿唐晓星的心思，乖乖配合，点头回答：“好。”
唐晓星被她那一双笑眼盯得脸热，扭头牵着俞菟扎进商场，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招牌转移注意力。
虽然是她提出来的逛街采买，但其实她心里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就随便走走看看。
买了几条毛巾，换了个新的水壶，准备了一些应急药物，又在俞菟的陪伴下挑了两套新衣服，采购就差不多结束了。
但眼下时间还早，唐晓星回忆起陶清远说的，女孩子大都喜欢浪漫那句话，偷偷瞄一眼安安静静陪她逛街的俞菟，主动提议：“老婆，要不咱们去喝杯下午茶？”
“好啊。”俞菟欣然答应。
见俞菟笑眼弯弯，唐晓星也高兴。
她们先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回车上，再空着手上楼寻找中意的咖啡厅。
途中路过一家花店，唐晓星心思一动，先陪俞菟找到一个休息区，然后说：“你坐这儿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俞菟不疑有他，听话点头：“好。”
唐晓星离开俞菟视线，三两步下楼找到那家花店，让店员帮她打包一小朵向日葵。
提前看好的花，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挑选，店员也很配合，短短两三分钟就给包好了。
唐晓星不懂花语，单纯就觉得金灿灿的，像太阳一样向日葵花好看。
她觉得俞菟也会喜欢。
拿着花上楼，唐晓星来去不过五分钟。
眼看就要抵达休息区，俞菟还坐在长椅上乖乖等候。
因等得无聊，所以低头在看手机。
唐晓星扬起笑脸，将向日葵背向身后，正要小跑着过去，视野中忽然闯进一名不速之客。
一声“老婆”没喊出口，笑容僵在唇边，脚步也忽然顿住。
俞菟捧着手机刷了会儿微博，感觉到有人靠近，便笑吟吟地抬头。
看清此刻站在眼前的人，她眼中的笑意凝固，转瞬消失，眉头也皱起来：“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目睹了俞菟眼里清晰的情绪转变，来人却笑意不减，“好久没见了，我以为偶遇是我们的缘分。”
俞菟把手机揣回包包里，语气冷淡：“我跟你可没有什么缘分。”
那人听俞菟这么说也不恼，反倒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你跟我没缘分，那跟谁有？唐晓星吗？”
纵然俞菟向来好教养，此刻也禁不住冷了脸。
但不等她发作，远处一个人狂奔过来。
到几步外才速度放缓，唐晓星一眨不眨看着站在俞菟面前的人，惊疑：“林惮？”
没想到能在偶遇俞菟的同时还见到唐晓星。
回想刚才俞菟抬头时下意识扬起的笑脸，林惮明白过来：“难怪。”
她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缓缓收起，瞄唐晓星一眼，漫不经心地招呼：“嗨。”
唐晓星意外极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不是说下个月吗？”
她语气自然地像两人还是朋友，只是有些日子没见面了，这么多年的形同陌路被她主观删除。
“这你都知道？”林惮勾起嘴角，她唇边那道疤随着她表情变化也跟着动了，面目因而显出两分狰狞，“我以为唐大拳王赛事繁忙，没工夫关注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行程呢。”
唐晓星被对方夹枪带棒的嘲讽狠狠噎住，这才落回现实，心里如梗着一根刺。
但她不想把局面闹到太难堪。
压下内心的不适感，瞥一眼林惮，又看看俞菟，试图转移话题：“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不认识。”
两个人同时开口，答案却截然相反。
仿佛一口气堵进喉咙，唐晓星狠狠皱起眉头。
气氛变得特别尴尬，俞菟脸色发白，抿着唇一语不发。
唐晓星握住向日葵的手有点发抖。
当着林惮的面，这支花忽然送不出手。
她将花背在身后，深吸一口气：“那你们……”
没等唐晓星把这话说完，俞菟忽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她从唐晓星手里拿走那支向日葵，低头嗅了嗅，问：“这是送给我的吗？”
“啊，嗯。”唐晓星傻愣愣的，被俞菟转移了注意。
“我很喜欢。”俞菟看着唐晓星的眼睛，“不是要陪我喝下午茶吗？再晚都该吃晚饭了。”
唐晓星回过神，被俞菟带着走了两步。
身后林惮盯着她的背影，她感觉满背针扎似的。
唐晓星很想问清楚，林惮对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大的敌意。
明明学生时代，她们是天天一起逃课，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能是高三那年她们各自选择不同的道路，也可能更早，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缘由。
唐晓星和俞菟没能走远，身后飘来一声挑衅的笑：“楼下有个拳馆，练练？”
感觉身旁人停下脚步，俞菟扭头：“晓星？”
唐晓星咬紧牙关。
她知道自己应该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原本愉快的约会被平白破坏，她心里哪能真的不怨。
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内心暗怒，并没有想和林惮将矛盾闹开。
可如果林惮因为对她的怨恨，把歪歪心思打到俞菟身上，那她如论如何不能忍。
她握紧俞菟的手，小声说：“老婆，等我几分钟。”
感受到唐晓星话语中的决心，俞菟微抿唇，眼神黯然。
比起和她一起共进下午茶，唐晓星更优先接受林惮的邀战。
俞菟没异议，但胸口却又酸又涩。
几分钟后，她们走进拳馆。
这家拳馆经营多年，会员人数挺多，唐晓星和林惮一块儿出现，对拳赛动态有所关注的学员一眼就认出她们。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林惮！”
“天啊！！唐晓星！！！”
紧接着就是男生卧槽，女生尖叫，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照。
林惮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拳迷冲上来请她们拍合照，她也来者不拒，一点也不见外地探手搭上唐晓星的肩膀，比一个剪刀手和拳迷完成合照。
那女孩儿兴奋得找不到北，发出惊叹：“没想到你们俩认识！”
一个是职业拳王，另一个是国家队金牌选手，从没见过两人一块儿出境，今天这一幕明儿一定能上热搜！
林惮一改刚才阴阳怪气，笑呵呵回应：“那可不，我俩高中就是同学，关系可好了！”
唐晓星却绷着脸，不如平日活跃。
拳馆老板听见动静匆匆赶来，亲自接待：“欢迎二位来小店参观！请问有什么需要？”
林惮四下扫一眼，相中练习台，便朝那台子扬了扬下巴：“借你们场子用用，我俩练练手。”
话音落下，周围又是一片尖叫声。
老板笑得春光灿烂：“用！随便用！不收费！”
这两尊大佛到他店里逛一圈，免费做了一波宣传，他能拿出来显摆两三年，多的都赚回来。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拳馆里就挤满了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不懂拳，平时也不看比赛，只是从拳馆外路过时，听说有两个厉害角色来拳馆练手，便赶过来凑热闹的纯路人。
她们单纯练手，护具都不戴，林惮脱了鞋子就跳上擂台。
林惮站在擂台边，人靠在护绳上随手脱了外套，朝唐晓星身旁的俞菟笑：“菟菟，帮我拿下外套呗？”
说完，也不等俞菟说同不同意，径直就将衣服从台上扔下来。
那件衣服在飞向俞菟的途中，被唐晓星截下来，然后连着她自己的衣服一块儿，随手扔擂台旁的凳子上。
林惮玩味地撇撇嘴，倒也不纠结衣服最后放哪儿，朝唐晓星吹了一声口哨，接过店老板扔给她的绑带，熟练缠腕。
唐晓星正要跟上擂台，T恤下摆却被俞菟拽住。
回头，望进一双担忧的眼眸，俞菟叮嘱她：“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嗯。”唐晓星点头答应。
本来还想伸手摸摸俞菟的脑袋，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没好意思，手指蜷了蜷便缩回来。
她们在台下的互动自然也被众多视线和镜头捕捉，人群小声议论，猜测俞菟的身份，以及唐晓星和她的关系。
唐晓星朝俞菟道了句“别担心”，转头就奔上擂台，站在与林惮对立的边角，拿起另外两条橙色的绑带，把指关节和腕关节固定起来。
两人还没开始热身，但台下气氛已经紧张起来，甚至有人自行站队，猜测哪一边赢面更大一点。
俞菟听着耳侧议论纷纷，一对漂亮的眉毛拧成线团，收起温温软软的态度，摆出生人勿近的冷漠，让原本想搭话的人不敢近身。
上了擂台，系好缠手带，林惮敛下嘴角笑意，气质瞬间发生改变。
如果说刚才她乐呵呵的样子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熊，那么这一刻，她摇身一变，化身身经百战，能一口咬断猎物咽喉的猛兽。
她身上有实实在在的杀气。
唐晓星早些年有所耳闻，林惮在成为职业拳手前还曾打过黑拳。
黑拳说白了就是有钱人的游戏，一场拳赛，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经历的是生死相搏。
林惮从地下拳庄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成就了如今大名鼎鼎的洲际拳王。
这一战，不好打。
热身结束，双方试探两个来回，林惮突然提速，唐晓星险险并起胳膊防住。
防虽然防住了，可她的小臂火烧火燎，像被铁锤子狠狠砸了两下似的，直接就麻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林惮很强，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强。
林惮勾起嘴角，出拳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就破了唐晓星的防。
战况完全一边倒。
台下观战的人都傻眼了，原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切磋，结果是唐晓星被林惮单方面暴揍，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奥运金牌选手的拳脚在林惮眼里，和花拳绣腿无异。
场面滑稽，唐晓星与林惮相比，拳法稚嫩得毫无威力。
速度、力量、甚至耐性，每一项都完败。
唐晓星被林惮破防，击中下巴，骨骼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连台下都能听得见。
这一下打得很重，唐晓星没戴护齿，当下便满嘴淌血，齿缝和嘴角都是猩红一片。
唐晓星咚的一声倒地，脑袋受到冲击，晕乎乎的，痛觉并不明显，但视野不太清晰。
台下爆发尖叫，林惮却没有收手。
眼看她最后一拳即将照着唐晓星脑袋招呼下去，身后响起一声尖锐的怒吼：“停下！林惮！你快住手！”
这一拳下去，怕要出人命。
俞菟不顾场内危险扑上擂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唐晓星的脑袋。
林惮的拳头险险停在她后脑勺上。
俞菟弓着身子搂紧唐晓星，看也不看身后人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愤声斥责：“你太卑鄙了！”
就算再怎么看唐晓星不顺眼，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把唐晓星打伤，打残，以后再也不能参加比赛，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拳馆老板人都傻了，怎么也想不到局面会这样发展，他甚至来不及约束馆内看热闹的人不要将此事外传，刚才拍摄到的视频和照片已经飞快登上各大交流平台。
当众被俞菟骂了一句卑鄙，林惮冷笑：“没错，我就是卑鄙。”
唐晓星迷糊了几秒钟，等脑子清醒一些，五官恢复知觉，才感觉到下巴好痛。
但比下巴痛更清晰的，是压在她脸上柔软的触感。
混在血腥味里熟悉又清新的栀子花香，是俞菟身上的味道。
视野被俞菟的身影完全遮挡，看不清台上台下的情形，但唐晓星记得自己刚才还在挨揍，怕俞菟被她连累了。
林惮太厉害了，她的拳头哪怕只是不小心轻轻擦到俞菟身上，俞菟绝对受不了。
“菟菟？”她试图轻推俞菟，哑着嗓子开口，“你怎么上来了，快下去，擂台上很危险！”
“都这时候了，还有功夫管别人。”林惮觉得可笑，说着，她摘了手腕上的缠手带，随手往唐晓星身上一扔，“这种水平想转职业？我劝你趁早改行，去守大门当保安都比打比赛有前途。”
“扫兴。”
唐晓星沉默了。
俞菟牢牢抱着她不撒手，眼泪啪嗒啪嗒掉。
温热的泪水滴在唐晓星脸上，将她从愣怔中惊醒。
她撑起上身，试图站起来，视线越过俞菟的肩膀看向四周，发现林惮已经离开拳馆。
看热闹的人群被拳馆老板轰散，不一会儿，馆内便只剩下寥寥两三个工作人员。
店老板站在台下，脸上神色为难，看着唐晓星嘴角的血迹说：“……需不需要我帮忙叫个医护？”
“不用。”唐晓星回答他，连咽两口唾沫清了清嘴里的血腥味，感觉下嘴唇被磕破了，血流的多，但只是看起来严重，不算多大个伤。
唐晓星搂紧俞菟，拍拍她的背，小声安慰两句：“我们先回家好吗？”
俞菟难过，但理智尚在，抽噎着点点头。
唐晓星在俞菟的搀扶下站起来，她原想说可以自己走，可俞菟搀着她不撒手。
没办法，她只能就着俞菟的节奏，缓缓走下擂台。
见唐晓星和俞菟要走，那老板跟在她们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帮唐晓星取回外套，俞菟又扶住唐晓星一边胳膊，临走前回头对店老板说：“林惮蓄意挑衅，殴打国手，如果视频和照片被发布到网络上，对拳馆造成损失，您可以起诉她。”
店老板哑口无言，想追着唐晓星讨要拳馆损失费的那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回到车上，俞菟坚持让唐晓星坐副驾。
唐晓星从没见过这么执拗的俞菟，辩不过，加上她自己说好陪俞菟喝下午茶，结果闹这一出失了信诺，心里过意不去，气势就矮一头，只能乖乖听话。
坐进副驾，准备自己系安全带，结果另一双手赶在她前面，不仅帮她系上安全带，还往她怀里递了一支花。
是她今天下午买给俞菟的向日葵。
“帮我拿着。”俞菟哭过，眼眶红红的，嗓子还有些哑，眼睛一横瞪唐晓星，“拿好，敢弄丢了我饶不了你。”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了，姨妈期脑壳疼，脑速和手速都变慢了。
第27章
车刚离开商场, 唐晓星的手机就响了。
以为是她妈打来“关心”她的，看一眼来电显示，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出车窗。
“谁的电话？”俞菟看见唐晓星的动作，皱着眉问。
唐晓星咽下一口唾沫,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 觉得刚才被揍的地方更疼了。
她叹口气，回答：“我教练。”
这波来电也是来“关心”她的, 但不是时月华, 是冯教练。
唐晓星一个头两个大。
到底还是不敢不接顶头上司的电话，唐晓星指尖发颤按下接听, 将手机凑耳边：“喂，教练。”
“你还知道我是你教练？！”冯教练震怒的声音从听筒里溢出来, “林惮怎么没把你打成傻子！私斗是违纪的你知不知道？！你跟林惮有仇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现在好了, 整个网络上都在说你，你怎么就不长点心？！”
林惮和唐晓星交手的视频被人传到网上, 唐晓星被打得鼻青脸肿，网络上的声音却是一边倒，没几个讨论林惮的，全在说唐晓星国手的身份名不副实, 过往那些金牌是不是拿的有水分。
显然林惮背后有人，短短一小时内就打点好各方关系, 控制了舆论走向, 那些说林惮下手太狠不合规矩的言论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冯教练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林惮故意给唐晓星设的局。
但林惮已经是职业拳王了, 两个人赛道都不一样, 就算唐晓星未来准备转职业, 那也威胁不到林惮, 她何必跟唐晓星过不去呢？
唐晓星百口莫辩，只能小心赔罪：“……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冯教练此时就像个易燃易爆的炸.药桶，随便唐晓星回什么都会被她臭骂一顿，“我告诉你，唐晓星，你假期没了！明天就给我滚回基地写报告！”
唐晓星垂头丧气：“……哦。”
可她自己闯下的祸，只能自己扛。
想到本来还有两天假可以在家陪老婆，这下全赔光了，她特别后悔。
冯教练怒归怒，但自家的傻孩子犯了事儿只能自己收拾烂摊子，临挂电话前她终于缓了语气：“这两天你就别上网了，什么动态都别发，老老实实待到集训开始！”
唐晓星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电话刚刚挂断，手机立马又响起来，这回来电显示是时月华了。
唐晓星刚被冯教练骂一顿，心里积压的情绪反而散了些。
她没犹豫，接起时月华的电话：“妈。”
“晓星，我看网上有条你跟人干架的视频，这事儿真的假的？”时月华问。
唐晓星：“……是真的。”
“真的？”时月华不可置信，“那你怎么那么菜啊？不应该啊？你不是国家队的拳手吗？怎么被人揍还不还手啊？”
唐晓星：“……”
时月华：“你怎么不说话？”
唐晓星捏眉心：“我轻敌了。”
“嗤。”时月华发来无情的嘲笑，“唐晓星，你也有今天，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就是菜，连个林惮你都拿不下还转什么职业，冲什么金腰带啊？都被人揍成狗了就别说大话了。”
唐晓星心梗：“您可真是我亲妈。”
“那可不。”时月华像没听出唐晓星话里的反讽，继续说道，“技不如人就继续练，哪有人成就梦想不付出代价的，你要不甘心就自己想办法拿回场子！听到没有？！”
唐晓星呼出一口气，回答：“知道了，妈。”
电话挂断，车正好驶入小区，俞菟把车停进车库，拉手刹熄火后却没人下车。
“老婆。”唐晓星小声唤。
俞菟应她：“嗯？”
唐晓星深吸一口气，拿着手里那朵向日葵，垂头道：“对不起。”
俞菟抿唇，转眼看向她，问：“你为什么道歉？”
“为我擅作主张答应跟林惮切磋，好好的约会因为我的好胜心被搞砸了，教练发火扣了我的假期，明天就得回去善后，都怪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她太执着于弄清林惮为什么恨她，对自己的实力盲目自信，所以林惮挑衅她就上钩，打输了她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连累俞菟跟她一块儿受人议论。
接受邀战时没考虑那么多，所以现在所承受的一切是她应得的教训。
俞菟手扶着方向盘，指尖在皮质的表面弹了弹，没立马接受唐晓星的道歉，却在短暂沉吟后，反问她：“倘若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要怎么处理？”
即便唐晓星现在反思了自己的错误，可如果林惮再找上门来纠缠，再冷嘲热讽挑衅唐晓星，甚至拿她当靶子刺激唐晓星，唐晓星又会怎么做？
遇事不动脑筋思考，还会栽很多跟头。
唐晓星复盘一下午的经历，可越想捋清头绪，她的脑子就越乱，哪里想得到解决办法？
她生性耿直又不懂拒绝，不会恶意揣度别人，哪怕林惮来势汹汹，她也以为对方临时邀战真的只是切磋，她觉得光天化日，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再厉害能闹到什么程度？
她低估了别人的恶意，被打到头破血流也不一定能吃到教训。
这样一想，唐晓星心里很难受，如果再出现这样的状况，她依然不一定会应对，就意味着，她还会让俞菟伤心。
任何感情都是经不起消磨的，哪怕唐晓星再愚钝，也明白这个道理。
何况她和俞菟相处的时间还不长，让俞菟看到她这样冲动鲁莽的一面，俞菟会不会对她失望？
唐晓星心揪起来，比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林惮暴揍到无法还手还要难堪。
见唐晓星久不回答，俞菟眼中的光亮晦暗下去，片刻后，她无声叹了一口气，对唐晓星说：“下车吧。”
解安全带的手被身旁人握住，俞菟抬眼对上唐晓星的视线，见唐晓星侧过身子面对她，捧着她的手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好吗？”
俞菟惊讶。
唐晓星继续说：“我想不到答案，今天这件事，我自己吃亏丢脸都没什么，但看到你哭我真的很难过，你肯定被那样的场面吓到了……”
俞菟好了没两秒的心情又跌下去，她用力甩开唐晓星的手，气愤不已：“我哪里是被吓到，就算真的有被吓到，那也是因为担心你！”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你明知道我跟你结婚就要承担这样的风险，你还答应约架，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光明磊落吗？林惮她多带人怎么办？你被她叫走了，我怎么办？你考虑过我吗？”
这几句话像暮鼓晨钟，当头一棒敲在唐晓星脑袋上。
不曾设想的可能延伸出数不清的后果，哪一条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林惮可不会因为她天真就对她手下留情，如果真像俞菟说的这样……唐晓星背脊发凉。
到现在，唐晓星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什么蠢，相比俞菟的提醒，她自己反思的内容实在太浅显太表面，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她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没有站在身边人的立场考虑。
她的教练、父母，还有她的伴侣，都要为她的冲动买单。
俞菟说完就下了车，嘭一声关上门。
唐晓星心里一惊，她从没见过俞菟那么生气。
陌生态度带来未知的恐慌，像一盆凉水泼下来，从头淋到脚。
俞菟一直温顺，在唐晓星面前从来没有闹过性子，任凭唐晓星做了怎样的决定，即便她内心不认同也还是会顾及唐晓星的颜面默默支持。
但这无疑滋长了唐晓星的自我意识。
唐晓星太顺风顺水了，缺少敲打因而得意忘形。
不过，俞菟虽然很生气，也还没忘拿好后备箱里的东西，并在唐晓星下车后锁上车门。
唐晓星朝她跟过去，想帮她分担几个购物袋，但被俞菟躲开了。
等电梯、上楼、进屋，整个过程气氛沉默，俞菟对唐晓星爱答不理，每一分每一秒，对唐晓星而言都是煎熬。
到家，俞菟手里拎很多东西，不方便拿钥匙。
即便如此，她也没叫唐晓星帮忙。
她把所有口袋腾到左手拿着，再用空出来的右手慢慢翻找。
唐晓星掏出钥匙递给她，她也不接受。
直到俞菟自己找出钥匙开门进屋，唐晓星抿着嘴唇，一句话不敢讲。
她默默跟在俞菟身后，走进玄关低头换鞋，同时伸手去轻轻带上房门。
俞菟把购物袋拎进客厅，扔沙发上。
等唐晓星换好拖鞋，俞菟已经离开客厅，去洗手间关上了门。
站在客厅和餐厅的交界处，唐晓星失魂落魄，感觉内心十分茫然。
墙面挂钟显示时间快到五点，这荒诞的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可这件事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
向日葵缺水太久，似乎也没什么精神，花瓣皱皱的，好像随时可能凋谢。
唐晓星去橱柜里翻找，找到一个玻璃花瓶。
她替向日葵修剪了一截枝叶，用水把它养起来，就摆在餐桌上，希望它能开得久一点。
洗手间门重新打开，俞菟清理了脸上的泪迹，但眼角依然泛着薄红。
看见唐晓星在打理向日葵，她驻足看一眼，转头又进了卧室。
唐晓星跟上去，走到门边时，见到俞菟在翻找东西，从柜子里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叠好。
“老婆！”唐晓星心一下提起来，慌得手足无措，一个箭步上去握住俞菟手腕，着急地表态，“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搬走好不好？”
俞菟扭头看她，面无表情。
唐晓星拿不准她的情绪，但知道她肯定还没消气。
再不想想办法，老婆就不要她了。
“我以后不会再接受任何非正式的邀战，再有这种情况，不管她说什么我也不会跟她打。”唐晓星向俞菟保证，“我只参加有医护，有裁判，有正规赛程和场地的比赛，不逞一时之勇跟别人斗气。”
她改双手握住俞菟，语气诚恳：“不光是比赛，参加训练我也会优先确保安全，尽量避免受伤，不让你担心。”
不敢说以后再陷入某种困境时，她都能周全完备地处理问题，但她一定会尽可能多想一想，做出某个决定，采取行动的后果是什么，会对自己的家人造成怎样的影响。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奉为前车之鉴，要时时警醒，不要本末倒置。
一口气把能想到的都说出来，唐晓星内心非常忐忑，怕自己理解得不够深，担心她绞尽脑汁反思总结得到的结论依然不是俞菟想要的回答。
她的注意力全在俞菟身上，因而没发觉，她自己已经不觉间红了眼眶。
感觉只要俞菟说个“不”字，她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小狗。
俞菟瞥她一眼，唐晓星惴惴不安。
“到旁边去坐好。”俞菟终于开口，对她说，“我没说要搬走。”
唐晓星微怔，视线下移看向俞菟手中叠放的衣服。
然后发现，好像都是她自己的。
俞菟脸上表情依然冷峻，但开口时语气无奈：“你不是要提前收假吗？之后没时间收拾了，今天就得把集训要带的东西都整理出来。”
唐晓星霎时眼眶通红。
俞菟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儿，拽着唐晓星到床边坐好。
见俞菟要走，唐晓星轻轻揪住她的衣袖。
俞菟回头，瞪她：“撒手。”
唐晓星委屈地瘪着嘴，但还是听话把手松开。
随后俞菟去了一趟客厅，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和口腔消毒喷雾，又回到卧室，替唐晓星处理伤口。
沾了酒精的棉球碰到下巴处的擦伤，刺刺的疼。
唐晓星没绷住，一眨眼，两串金豆子滴滴答答就掉下来。
目睹唐晓星掉眼泪，俞菟故意说她：“这点疼都忍不了啊？还哭。”
“嗯。”唐晓星老老实实点头，“疼。”
“现在知道疼了？活该！”俞菟气恼地说着，故意下了狠手，“看你长不长记性，傻不傻啊，别人随便两句话就把你哄住了，让你跟我走还不听。”
唐晓星乖乖挨骂，蔫头耷脑的，看起来特别可怜。
俞菟说她两句，让她张嘴找到被磕破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心疼。
给唐晓星上了消毒喷雾，俞菟说：“晚上别忙活了，外卖叫两碗馄饨应付应付，你先去洗个澡，把身上晦气冲一冲。”
唐晓星这会儿特别乖，俞菟说什么她都听。
接过俞菟递给她的衣服，唐晓星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
唐晓星洗完澡出来，头发吹干，又帮着俞菟收拾自己的箱子。
吃过晚饭，唐晓星把外卖盒子拎下楼，再回到家，俞菟已经拿了睡衣去洗手间。
屋子静悄悄的，只有洗手间里传来若隐若现的水声。
唐晓星靠坐在沙发上，思绪放空。
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在她脑子里回放，林惮的敌意，俞菟的泪水，还有她自己的鲁莽与狼狈。
那场不正规的搏斗反而从她思绪中淡去了。
输给林惮，她并不介怀。
但这冲突本可以避免，却因为她愚蠢的决定给俞菟带去伤害，她不能释怀。
俞菟洗澡出来，唐晓星已经回到卧室。
卧室里灯光敞亮，唐晓星背靠床头，歪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俞菟已经在洗手间吹干头发，见状直接熄灯。
在唐晓星身边躺下，像这半个月来，每天晚上一样。
太早了，或许睡不着，就安安静静的，闭眼假寐。
静谧的黑暗中，唐晓星翻了个身，躺下来。
她一只手枕在脑袋下边儿，面朝俞菟，沉吟片刻后说：“要不……我还是别打职业了。”
俞菟睁开眼，问她：“为什么？”
“职业比赛太危险了。”唐晓星思量着回答。
自从上次冯教练跟她说起这件事，这段时间她就一直在犹豫。
而今天突发的变故，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林惮的差距，或许她并不具备成为职业选手的基本素养。
俞菟又问她：“那你退役之后准备做什么？”
唐晓星还年轻，不可能不工作，如果她不继续参加比赛，那么现在就应该开始考虑其他选择。
“我抽时间去考个证吧。”唐晓星垂眼，摊开手掌。
黑暗中看不清掌心的纹路，但她知道这双手上，哪些地方生了老茧，哪个位置留有旧伤。
她叹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以后去拳馆做教练，凭我之前的战绩，应该也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过得去的收入。”
话音落下，一室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唐晓星听见俞菟问她：“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见面，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唐晓星抿唇，神色黯然。
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她信誓旦旦告诉俞菟，她对未来有清晰的规划。
但现在，那些豪情壮志被现实的冷水泼灭，她变得优柔寡断，难做抉择。
忽然，床侧亮起一盏昏黄的灯。
俞菟翻身，轻推唐晓星的肩。
唐晓星不明所以，顺势仰倒平躺下来。
随即，俞菟起身跨坐于她腰腹间，居高临下看着她。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俞菟的脸庞，温柔中透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
她双手撑在唐晓星耳边，柔软的枕头随之下陷，垂落的长发轻轻剐蹭唐晓星的脸颊，淡淡馨香萦绕鼻间，冲淡了唐晓星内心的惆怅。
“你甘心吗？”俞菟问她。
唐晓星没有回答，或许是不甘心的，但她又觉得，可能她也没有不甘心的资格。
她应该承认自己平庸。
“我没有觉得你这样的选择不好。”俞菟柔唇轻启，语气平静，“但我跟你结婚，不是要夺走你的梦想。”
唐晓星抬眼，对上那双温和宁静，又略显深邃的眼眸。
“你有权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哪怕我是你的伴侣，也不能因一己之私阻止。”
俞菟伏低上身，双手捧起唐晓星的脸。
“唐晓星，你不比任何人差，我相信你有能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我只是希望，你在做一个决定之前，多考虑考虑我们的家，你不是一个人，不能一头脑热让自己遍体鳞伤。”
人只要还在呼吸，在努力生活，就没有绝对的安全，没人能预料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
但至少，在可以选择，可以规避风险的范围内，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对家庭负责。
唐晓星心中泛起莫名触动，情绪汹涌，喉头像哽了团棉花。
她愣愣望着俞菟，良久说不出话。
“唐晓星。”俞菟又一次连名带姓叫唐晓星的名字，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唐晓星的额头，“你明白了吗？”
唐晓星听见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
不是因紧张激动而过速地跃动，是受到肯定认同所激发的鼓舞。
我们的家。
这几个字从俞菟口中说出来，钻进唐晓星的耳朵，再深深印入她的灵魂，在她的心湖上吹起温柔的风。
好一会儿，唐晓星才调整好情绪，郑重地回答：“我明白了。”
她竖起三根手指并在耳边，“我向你保证。”
俞菟没说话，俯身轻轻吻住她。
嘴唇相互触碰的同时，白皙的指尖抚上唐晓星的手腕。
指腹向上游移，一寸寸，一厘厘描摹她的掌纹，感受粗糙的手掌间，在经年累月的训练下，磨砺出的茧痕。
俞菟指尖没入唐晓星的指缝，蜷起，扣紧。
就这样将自己揉进对方的生命。
唐晓星情不自禁，热切回应。
像漂泊的旅人终于寻觅到灵魂的共鸣，从未有哪一刻，心中有如此强烈的感受。
她和俞菟这样近。
她们接吻，拥抱，呼吸纠缠。
感受到对方心灵的呼唤，紧张，忧虑与忐忑全随风而散。
她清晰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只需要遵从本能，寻觅硕果。
吻着吻着，唐晓星扶着俞菟的腰肢，挺身，她们的位置便颠转过来。
俞菟瘦瘦小小的，被唐晓星圈在怀里，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唐晓星小狗似的鼻子在俞菟脖颈间乱转，吮吻的同时，还不时拿牙尖轻蹭，在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俞菟眼尾浮上薄红，呼吸愈渐灼热。
她被迫仰起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颈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从稀薄的空气中汲取一缕氧。
唐晓星吻得投入，双手像有自己的想法，悄无声息将俞菟的衣摆推高。
她的牙齿尖尖刺刺，稍稍用点力，就能感受到俞菟情难自禁的颤抖。
但俞菟渐渐不满足唐晓星停留于浅表的流连，她五指没入唐晓星凌乱的发根，压着唐晓星的脑袋往下走，让唐晓星的吻埋入深谷再攀上高峰。
“别磨蹭。”俞菟嗓音喑哑，浑身肌肤泛起红潮。
主动引导唐晓星的手向下寻找，“履行你的伴侣义务。”
第28章
唐晓星在一片桃源中寻觅探索, 挖掘埋藏在深林中的宝藏。
没想到途中还有意外之喜。
一双小兔闯入视野，在眼前蹦蹦跳跳，勾起唐晓星的回忆。
曾几何时，她好像在梦里见过它们。
小兔子太活泼, 左躲右闪的, 反应快，唐晓星费了些功夫才擒住它们, 暗恼它们跳脱, 她张嘴在小兔子鼻尖轻轻啃一口，以示惩戒。
小兔子受委屈似的轻轻哼, 声音软软的，却又想趁她不注意, 从她手中溜走。
唐晓星好不容易才抓住它们, 不肯放它们逃走，双手愈发用力, 兔兔柔软的皮毛凹陷下去，被她捏变了形。
小兔子生气了，挣脱束缚跳到唐晓星脸上去，狠狠蹬她一脚, 用身体挤压她的口鼻，令唐晓星险些无法呼吸。
兔子急了要咬人, 唐晓星反过来被兔子追。
她跋山涉水跑了很远, 累到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想停下来休息, 正正好便有一座山泉出现在她眼前。
唐晓星欣喜, 来到泉边, 捧起泉水轻饮一口。
山泉解渴，口感润泽。
或许这泉的尽头与海相连，泉水中有海潮咸香的味道。
她往深谷中进一寸，泉潮便涨一寸，生命之泉源源不断地流淌，夹道欢迎远道而来的旅客。
唐晓星与俞菟十指相扣。
她伏低头，由浅入深，辗转过每一寸肌肤，贪婪亲吻。
舌尖舔舐咽喉，牙尖嗫咬锁骨，用味蕾品尝甘泉的滋味，像品鉴一壶醇香的美酒。
在这张图景每一个空处，都落下吮痕，写明“唐晓星到此一游。”
她的吻莽撞得没有任何章法，但俞菟却止不住情动，在她掌间颤抖，盛放，像一朵向阳而生的花。
她喉间溢出喑哑浅唱，将一首婉转动听的歌，唱了小半宿。
·
离开拳馆不久，林惮收到一条短信。
未知号码，没透露任何信息，只留下一行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她瞥一眼短信便收起手机，随手招停一辆出租车，向司机报出酒店地址，然后便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出租车平稳行驶，司机从后视镜偷瞄一眼客座上闭眼假寐的女人。
虽然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但五官立体，深邃，像中外混血的长相，模样是极好看的。
只不过，她气质冷漠阴鸷，给人以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嘴角那道疤更显出她不寻常，凶狠得像一头狼。
半小时后，出租车抵达目的地，司机叫醒林惮，告诉她地方到了。
林惮睁开眼，推门下车，临行前留下一句话。
“我记住了你的车牌号码和身份信息，你任职的公司正好我也有人脉，我闲来无事就调你这辆车的监控看看，你再随便打量车上的女乘客，当心我剜了你的眼睛。”
司机脸一白，不寒而栗。
林惮摔门而去，身姿笔挺地走进酒店大厅。
到前台登记，报了包间号，接待人员递给她一张房卡。
上楼，来到短信中提及的套房，敲门无人应。
林惮用房卡激活门锁，推门进去。
房间里干干净净，没有人入住的痕迹。
她合上门，拉紧窗帘，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洗手间，所有可能藏东西的角落都仔细检查一遍。
确认房间中没有微型摄影设备，这才回复刚才那条短信：我已经到了。
说完，她扔下手机不再理会，边走向浴室，边脱衣。
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便披着浴袍出来。
客厅里多了电视机的声音。
一个女人背对林惮靠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红酒杯，姿态优雅地轻轻晃，另一只手则随意搭着沙发扶手，无名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
电视里播放着一场激烈的拳赛，擂台中出拳悍勇的主角，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听见洗手间淋浴声停了，女人摇晃高脚杯的动作也跟着停了。
林惮绕过沙发往前走，也不问那人同不同意，就径直坐到她身旁去，探手将她捞进怀里。
随后，状似不经意，酒杯一歪，昂贵醇香的红酒泼满了她的胸口。
酒渍一部分渗进衣领，一部分被浴袍吸收，还有一部分顺着衣襟滴落，留下一大片斑驳。
醇和的香气充斥整个房间。
“哎呀。”女人笑吟吟的，“不好意思。”
林惮心头冷哼，怎么会不明白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
她冷漠的脸孔波澜不惊：“可以再洗一次。”
说完，一臂揽过女人肩膀，另一条胳膊穿过她的腿弯儿，毫不费力将人打横抱起来，走向洗手间。
女人任由玻璃杯滑落，跌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发出噔噔两声轻响。
她双手环住林惮的肩膀，偏头笑：“你心情不好？”
“谈不上。”林惮如实回答，她洞察了这个女人真正想问的东西，“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做到你满意，没有别的事情能让我分心。”
女人弯起唇角，柔顺地贴了贴她的脸：“这样最好。”
说完，她又稍稍低头，借着林惮微敞的领口，将一朵唇印盖章似的标记在她的锁骨，舌尖尝到红酒的甘香，开口嗓音愉悦：“你应该多笑一笑。”
林惮斜睨她一眼，依言满足她的要求，唇边漾开一抹弧度。
只是这笑意不温柔，衬上她嘴角的伤疤，反倒更显得冷酷无情了。
“嘶……”女人倒吸一口气。
林惮冷漠的表情反倒让她兴奋，她热情搂紧林惮的脖子，柔唇含住林惮的耳朵：“走快一点。”
“哼。”林惮冷哼，但脚下步子听话加快。
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水温适宜，可见林惮早已洞悉女人的想法。
林惮近乎粗暴地将她扔进水里，她却一点也不介意，反手揪紧林惮的衣领子，拽着林惮一块儿跌进浴池。
洁白的浴袍转眼湿透，一半下沉，一半漂浮在水面上。
从浴室出来已是半小时以后，伏在林惮怀里的女人脸颊潮红，身体放松。
林惮将她投入柔软的床，她配合地舒展身体，浑身上下透着股餍足的愉悦。
洗浴间的玩闹不过一个开场，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黑色丝带，用丝带蒙住林惮的双眼，笑吟吟地说：“小狼崽子长大了，表现越来越好，我很喜欢，这是给你的奖励。”
指尖轻轻刮过林惮耳根，女人嗓音里含着诱哄的味道。
“接下来，你把我幻想成谁都可以。”
林惮喜欢她的声音。
明明是个放浪不羁的人，嗓音却柔婉轻细，透着股温和知礼的书卷气。
总能让她想起另一个，乖得像兔子一样的女孩儿。
她眼前的女人对她了如指掌。
林惮扯掉蒙眼的黑丝带，攥住女人手腕将她两只手用力摁在枕头上。
指尖在女人的手腕压出清晰的白痕。
鼻尖掠过咽喉，仿佛随时能折断猎物的喉咙。
哑声说：“不需要。”
她向来不做幻想，也不接受旁人施舍怜悯。
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保持清醒。
林惮的粗暴举止却令女人深深着迷，她笑着圈紧身上的人，一改方才柔婉，转而嗤声一笑：“那你就永远都别想。”
“如果你做不到逃离我，摧毁我。”
她的嗓音充满魅惑。
“就尽己所能，满足我。”
·
第二天早上，唐晓星睡到闹铃响还不想起床，伸手就把闹钟按掉了。
俞菟被铃声吵到，睡意迷糊地翻了个身，在唐晓星怀里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脑袋埋进唐晓星颈窝间蹭了蹭，然后继续睡。
唐晓星难得那么困，意识没清醒两秒，闹钟铃声消失她转眼就又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更加尖锐的手机铃声将她吵醒，唐晓星闭眼摸手机，嘴里还嘟囔着：“好烦，谁啊这么早打电话？”
昨晚虽然她们八九点就上了床，但聊天聊着聊着就推进到更深层次的交流。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探索磨合又花了些时间，事后唐晓星替俞菟擦洗打理换被单，彻底结束已经一两点。
这会儿大清早不到八点钟，远远没睡够。
俞菟又被吵到，不耐烦地牵起被子盖住半个脑袋，双手捂紧耳朵，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咬唐晓星一口。
唐晓星被咬了终于稍稍醒神，曲起胳膊宠溺地揉揉俞菟的脑袋，另一只手摸到手机，将眼睛艰难地虚开一条缝，看清来电显示，瞌睡虫瞬间全被赶走。
她刷的一下坐起来，俞菟顺着她的胳膊滑下去。
俞菟被吵醒好眠，顿时不乐意了，激发了小兔子的起床气，抓起枕头就往唐晓星身上怼。
唐晓星一只手拦着枕头，一只手按下接听：“……教练。”
冯教练听见唐晓星刚睡醒瓮瓮的声音就来了火气：“说了收假还敢赖床！我不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准备睡到下午啊？！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写报告！”
挂了电话，唐晓星瘫倒在床生无可恋。
俞菟已经彻底醒了，但刚才打那两下不解气，她抓起枕头又敲好几下，这才放过唐晓星。
几乎俞菟刚放下枕头，唐晓星一个翻身将她搂怀里，不由分说照着她脸蛋儿一通乱亲，亲得俞菟面红耳赤，一个劲推她：“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唐晓星像个树袋熊挂她身上，下巴搭着她的肩膀，心情郁郁没说话。
结婚半个来月，经历几次乌龙，昨晚才终于达成和老婆亲密贴贴成就，唐晓星贪恋毫无阻隔的肌肤触感，拥紧俞菟软软的身子不愿撒手。
想到假期因为自己莽撞闯祸被迫砍掉两天，唐晓星就特别难过。
她和俞菟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这下更是少得可怜，再过两天她又要去参加集训，一走就是两个月。
俞菟感受到唐晓星的心情，任由唐晓星抱着，乖乖伏在唐晓星怀里不闹腾了。
历经艰辛终于和唐晓星交心，她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对唐晓星极度依赖，唐晓星早早要回基地去训练，她心里也不舍得。
但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苏云柳第一时间就给俞菟发了消息，因而网上的舆论走向俞菟也有所耳闻。
林惮和唐晓星交手，战局一边倒，视频没拍到她后来扑上擂台阻止林惮那一段，话题导向是唐晓星技不如人，围观者注意力都集中在擂台上，俞菟的存在并未引起关注。
虽然也有少量有关她的身份，以及她和唐晓星关系的讨论，但很快就别的话题淹没。
唐晓星肯定要去听训，还得做好善后。
如果这是林惮故意针对唐晓星设下的局，那么对方后续可能还有进一步的动作。
总之，还有的事情要忙，就算唐晓星不收假，她们也不可能一整天躺被窝里卿卿我我。
拥抱好一会儿，眼看时间越来越紧，俞菟轻轻推了推唐晓星的肩：“抓紧时间吧，别再耽搁了，不然待会儿你又要挨骂。”
她当然享受唐晓星对她的依恋，但遗留的问题还得要解决。
唐晓星小狗似的呜咽一声，蔫头耷脑的，很没精神。
俞菟微仰头，捧起她的脸颊，温声劝她：“乖乖听话。”
“嗯。”唐晓星闷闷地应，但沮丧的表情也透露出她的心情。
俞菟无奈，歪头想了想，忽然凑近亲亲唐晓星的嘴角，然后用带点抱怨的语气撒娇：“我腰好酸腿好软，你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温温软软的语调，撩得唐晓星耳根子发麻。
念及俞菟腰酸腿软的原因，唐晓星难为情地红了脸。
随即她便意识到，此刻她们拥抱着，紧密贴合的身体，也不着寸缕。
俞菟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布满暧昧的红痕，可见昨夜唐晓星全身心沉溺时，多么大胆放肆。
红晕迅速爬满唐晓星的脸颊，羞得她不敢与俞菟对视，生怕俞菟问她这里那里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她应了声好，松开手翻身下床，打开衣柜拿取干净的衣服。
俞菟也有点拘谨，抓起被沿稍稍遮挡。
唐晓星背对俞菟站在衣柜前，背后几道鲜红的指甲印分外清晰。
俞菟眼神躲闪地撇开视线，她明明经常修剪指甲，竟然还抓那么深。
两分钟后，唐晓星找来俞菟的内衣裤。
俞菟脸颊微红，抬起胳膊示意唐晓星她帮忙穿。
唐晓星很不好意思，耳朵尖都红透，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穿衣服比昨晚事后替俞菟擦洗身体还要害羞。
可能因为此时俞菟醒着，能看见她每一个窘迫的反应，因而她愈发的难为情。
仅仅是眼角余光捕捉到俞菟身上的红痕，锁骨和肩颈附近尤为密集，可见唐晓星对它们的钟爱。
唐晓星面红耳赤，感觉自己像蒸笼里上了气的红糖馒头。
她对自己色狼本质的认知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唐晓星不敢东看西看，干脆闭上眼牵起内衣肩带往俞菟身上套。
俞菟见她这样觉得好笑，心里嗔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口头上却软软地说：“你闭着眼睛，怎么帮我穿啊？”
唐晓星羞极了，又不能不听老婆的话，只好强忍着想捂脸的冲动，睁开眼认认真真给俞菟穿衣服。
将内衣肩带套上俞菟的胳膊，唐晓星震惊发现，俞菟手臂内侧竟然也有吻痕。
那两只小白兔上还有依稀可见的浅浅牙印。
内心好几只土拨鼠接连从地洞里蹿出来，尖叫指责：你这个禽兽！
唐晓星绝望认命：我是个禽兽。
赶忙用内衣将小兔子上的痕迹罩住，唐晓星双手环过俞菟纤瘦的身体，用近乎拥抱的姿势替她扣上内衣的排扣。
“你，你自己整理一下。”唐晓星支支吾吾，眼睛却不由自主往那对白白胖胖的小兔子上瞄。
刚才不敢看，这会儿俞菟内衣穿上，她胆子倒是大起来。
虽然她很害羞，但如果俞菟非要让她帮忙整理……咳，她也可以勉为其难。
俞菟身材算是比较娇小，小兔子竟然养得那么丰满，唐晓星量过了，一只手握不住，口感也很不错。
被唐晓星明显垂涎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俞菟夺过她手里的三角裤：“你太墨迹，不要你帮忙了，快去洗漱吧，别迟到了。”
“哦。”唐晓星答应着，将俞菟换穿的衣服放在床边。
刚才窘迫得不行，真让她走，她又有点失落，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
穿好衣服，离开卧室，唐晓星干活儿的效率肉眼可见提升，刷牙洗脸梳梳头，再按照俞菟教她的方法浅浅拍个水乳，拢共也才不到五分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经过这几天的养护，她的脸好像也变软了一点，皮肤水光光的。
就是昨儿伤到的嘴角有点肿，破坏了五官整体的和谐。
洗漱完出来，唐晓星朝卧室喊一声：“老婆，我下楼买早餐。”
听见俞菟回应后，她才迅速换鞋，拿好钥匙出门。
玄关处传来关门声，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俞菟赤着双腿站在穿衣镜前，虽然好说歹说把唐晓星哄走了，但她自己穿衣服还是会脸红。
指尖轻触腰腹间的红痕，有一些很靠下，藏进小内裤裤腰边沿，位置极其暧昧。
身上每一个痕迹都能勾起她的回忆，唐晓星如何亲吻她，灼热的手掌触碰她的身体，像炭火一样，要把她熔化。
不得不说，运动员精力和体力是真的好，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昨晚折腾那么久，事后唐晓星还把她抱来抱去，弄脏的床单全换下来扔进洗衣机才躺下，今早唐晓星起来除了困，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反观她自己，分明是她先挑起战火，现在却腰酸背痛，腿软没力，身下涩涩的，还有一点点疼。
为了安慰心灵受创的唐小狗，她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不管唐晓星今儿怎么忙活，她只能在家休息。
除了在电梯上耽搁那一两分钟，通往早餐店剩下的路段唐晓星全程跑步。
无论冯教练怎么催，她得先安排好俞菟的早餐，不能让老婆饿肚子。
反正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多被冯教练骂几句。
至于网络上那些人怎么说她，她其实不在意，只要是比赛就不可能一直赢，何况对手是林惮。
学生时代，唐晓星和林惮关系很好。
同为田径队的王牌，别人或许觉得她们的实力不分伯仲，但唐晓星自己知道，真上了赛场，她比不过林惮。
林惮勤奋刻苦，比唐晓星更甚。
为了拿特长生奖学金，她每天雷打不动，五点钟就起床晨练，训练量是寻常队员的两倍到三倍。
冯教练到她们学校招收新队员，林惮兴奋得整夜睡不着。
可冯教练只招一个，相中了唐晓星。
唐晓星觉得这事儿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想去求教练能不能多收一个人，再不然，可以把她的名额换给林惮。
但那天，林惮大发雷霆，和唐晓星大吵一架，说她用不着唐晓星施舍。
一个人愤怒到极限，眼睛里的怒火像要凝成实质迸发出来。
后来，林惮毕业就去打黑拳，两人从此走上迥异的道路。
而那时爆发的争吵，时至今日都没能和解。
想到昨天交手时林惮看她的眼神，唐晓星拧紧眉头叹了一口气。
早餐店人多，唐晓星排队等了一会儿。
估摸着量买了些俞菟爱吃的早点，她自己则随便拿了两个肉包子，往回走的途中就顺道塞嘴里嚼吧嚼吧节省时间。
回到家，推门进屋，唐晓星鞋都来不及换了，将早点放桌上，叮嘱俞菟趁热吃，拿了包就要出门。
俞菟从卧室出来，追上唐晓星，双手越过她的腰，从身后抱住她。
唐晓星握门把的动作停住。
俞菟将脸颊贴在她背上，属于视野盲区，她回头，眼角只瞥见俞菟一头乌亮亮的黑发。
长发及腰，还没梳理，随意披在肩后，像一幕黑色的瀑布。
感受到腰间两条胳膊收紧的力道，唐晓星顿时心软，又舍不得走了。
她轻轻唤：“老婆？”
“嗯。”俞菟侧了侧脸，低头用前额抵住唐晓星的背心，像在借由拥抱汲取温暖。
唐晓星内心狠狠动摇，当即一脑热：“要不……”
“别。”俞菟阻止她。
唐晓星嘟囔：“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俞菟抬头，竖起一根手指戳唐晓星的脊梁骨，无情拆穿她：“不管是你想留在家放教练鸽子，还是你想带我去你们基地，都不可以。”
唐晓星：“……”哼。
俞菟松开手，让唐晓星转过来。
唐晓星才转半个身子，俞菟便踮高脚跟，双手捧起唐晓星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浅浅的亲吻，一触即走。
“好了。”俞菟后退两步，朝唐晓星笑眼弯弯，“这是一个具有魔法效力的吻，能让你开开心心一整天。”
“唐小狗，我在家等你。”
第29章
夜色昏黑, 灯影摇曳。
林惮坐在酒店床边，点燃一支烟。
身后床垫下陷，女人侧了侧身，搂住她的腰。
她面色潮红, 眼角余韵未退。
好一会儿, 女人缓过神，开口时嗓音喑哑：“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林惮没回答。
烟草味在房间中扩散, 云雾缭绕。
女人明白了, 抿唇轻笑：“你可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惮熄灭烟头，回身, 单手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她饱满丰腴的唇：“你不就看上我没心没肺, 换个性子好的, 未必合你心意。”
女人欣赏地打量林惮冷漠阴鸷的表情，笑吟吟地扬起脑袋, 枕在林惮腿上。
“说说，你的目的。”
林惮垂眼，语气冷淡：“压热搜。”
·
唐晓星赶到基地，果不其然挨了冯教练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为了唐晓星这件事, 冯教练昨晚一宿没睡，忙着联系危机公关, 处理网络上的舆论问题。
唐晓星毕竟是国家队的金牌选手, 她身上若留下污点，丢的是整个国家队的脸。
见到冯教练神情疲惫, 连骂她都不如平常中气十足, 唐晓星非常羞愧, 因而任教练如何责骂, 她都乖乖听着。
冯教练骂了一阵，堵在心里的那口气总算吐出去一些。
唐晓星抬眼偷偷瞄教练一眼。
她那小眼神儿被冯教练抓正着：“看什么看？！网上都闹翻天了，你倒是个没事人！”
唐晓星垂头丧气：“可我确实技不如人。”
“放屁！”冯教练怒骂。
话音未落，她毫无预兆出拳，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唐晓星眼睛没看清教练的动作，身体却条件反射侧身躲过，只用零点几秒就架好势，袭来的拳头被她轻轻撇开，同时挥出一拳反击。
冯教练躲开这一拳，但唐晓星挥拳带起的拳风刮得她脸颊隐约刺痛。
“你这叫技不如人？！”冯教练暴跳如雷，“整个国家队，谁能有你这么快的反应？！”
在毫无预判的情况下，唐晓星都能完美躲避甚至反击，她明明能打出这么漂亮的拳，和林惮交手却被揍成狗。
冯教练恨铁不成钢，指着唐晓星的鼻子咬牙切齿：“你的心态不正确！你在愧疚，在心软！你根本没把林惮当成对手！”
唐晓星哑口无言。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性格，进军职业对你而言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冯教练断言。
随即，她又叹了口气：“林惮的确比你更适合拳击赛场。”
唐晓星心尖一颤。
见冯教练拧着眉仿佛陷入深思，唐晓星咬紧牙关，鼓起勇气发问：“那您……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
她们的性格在学生时代就初现端倪，冯教练眼光毒辣，不可能那时候没看出来。
既然林惮更适合赛场，为什么她要选择唐晓星。
冯教练眼神深邃，唐晓星不躲不避，直直回望她，想要一个答案。
“林惮刻苦，也有天赋，但她的个人荣誉感高于集体荣誉感，为个人荣誉能退让底线。”
冯教练解开了唐晓星纠结至今的疑惑，同时也告诉她，“我说她适合赛场，是指职业赛场，她目的性强，又肯不顾一切去拼，职业赛道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但你不一样，唐晓星，你是更顾全大局不惜舍弃个人荣辱的品性。”冯教练一脸感慨，可没说两句，又话锋一转，“所以，如果你要转职业，就要更果决，技巧上的一切都可以磨练，但你最缺乏的，是决心。”
“林惮就是压在你身上的五指山！”
是对过去的恩怨不能释怀，是唐晓星内心中自认对林惮的亏欠。
如果唐晓星想转职业，心理上突破自我才是关键。
唐晓星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向来直白，心中有想法，便径直开口：“所以，您才请林惮对我们进行技术指导？”
一来，是想通过实战让队员们了解职业赛和业余赛的区别，积累不同赛制的经验，二来，就是陶清远说的，冯教练夹带私心，想进一步培养唐晓星，希望她战胜过往，至少在赛场上，要摒弃温驯与谦卑。
冯教练用心良苦。
“你还知道我联系了林惮？谁告诉你的？”冯教练皱眉。
唐晓星清了清嗓子，果断出卖陶清远。
“这丫头。”冯教练龇了龇牙，“消息倒是灵通。”
这么说，就是承认了。
冯教练摆摆手，不耐烦地说：“这事儿还没定呢，先把今天的问题解决了，你和林惮私斗违纪，写反省报告，不少于两千字，现在就写！”
说完，掏出纸笔就拍唐晓星脸上。
唐晓星下意识接过，看一眼空白的打印纸。
两秒钟后，迟钝的脑子反应过来，唐晓星惊呼失声：“两千字？！”
她上学的时候连八百字的作文都编不出来，现在冯教练却让她写两千字的反省报告。
“两千字怎么了？没让你写两万字你就感恩戴德吧！”冯教练恶狠狠地指着鼻子批判唐晓星。
唐晓星感觉天都塌了，捧着纸笔，被一份两千字的反省报告难得直挠脑门。
“反省报告，反省报告……”唐晓星叽里咕噜自言自语，趴在小桌子上咬着笔盖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开头，想了十多分钟，纸上还是只有“反省报告”这四个字。
她眼睛往旁边瞄，冯教练还在接打电话。
其他队员还在放假，训练室里只有唐晓星和冯教练两个人。
冯教练讲电话时大嗓门，唐晓星听见她一声惊呼：“什么？！你再说一遍？真的假的？”
“哦哦，那好，你先继续盯着，看看接下来有没有变化。”
“谢了啊，我去R市之前请你吃顿大餐！”
电话挂断，冯教练脸色肉眼可见变好，看来是个好消息，唐晓星大了胆子，探个脑袋问她：“教练，现在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冯教练接着拨打另一个电话，口头上应付唐晓星，“你这运气真是没谁，昨天晚上有人爆了个球星出轨的黑料，你的热搜被压下去了。”
“就在刚才，有个绘圈有名的插画师，据说也是拳击运动爱好者，制作了一套职业赛和业余赛的简笔漫画科普，漫画的主角叫唐二哈。”
唐晓星愣：“……啊？”
冯教练继续说：“这条漫画末尾贴了你一张从视频里截的表情包，上传不到一个小时，转发量已经近一万，现在舆论风向转了，你的表情包火了，微博热搜新的词条全是‘唐二哈’。”
如果唐晓星得奖有水分的言论热度再压不下去，等到体委会派人处理，唐晓星说不定还得背上处分。
不过看来昨天的事故虽然闹得大，但唐晓星自身性格好，有不错的运气和路人缘。
科普出来之后，解释了唐晓星不熟悉职业赛打法规则，对局林惮自身处于比较弱势的状态，加上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像极了懵逼的哈士奇，漫画底下全是笑。
按照漫画里面的说法，唐晓星就是个纯纯冤种。
听冯教练说完，唐晓星好奇，自己也摸出手机看微博。
插画博主名叫“白兔糖”，粉丝超过百万，头像是只软萌的小兔子。
唐晓星看这兔子觉得眼熟，仔细想了想，退回微信又看一眼自家菟菟老婆的微信头像。
好家伙，是同一只兔子！
唐晓星乐了，看来她家菟菟老婆也喜欢这名插画师的作品！
那条漫画就挂在首页，可爱系的画风，剧情设计别出心裁，用讲故事的方法不着痕迹完成科普，认识唐晓星的朋友相继转发，这会儿转发量已经两三万了。
看完漫画唐晓星指着其中一格，被职业选手“林小狼”击败后，“唐二哈”倒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颊，配字“我好柔弱啊”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吐槽：“怎么把我画得那么傻！”
冯教练一个爆栗敲中她的后脑瓜，然后夺走她的手机：“你现在就是靠傻出名，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不满意？反省报告写好了吗？”
反省报告！
被冯教练提醒，唐晓星心虚地把只写了“反省报告”四个字的空白打印纸背向身后，尴尬道：“在写了在写了。”
“快写！”冯教练冷哼，“写不完不准玩手机！”
唐晓星认命，继续垂头丧气咬笔杆。
说起来，昨儿她老婆也让她反省，反省了好多东西，应该也都可以用来凑字数吧？
回忆昨天和俞菟的对话，唐晓星忽然福至心灵，有了头绪。
她另外抽一张纸出来，在上面写写画画，把要点列了一二三，以免待会儿写着写着就忘记了。
关键点梳理完，扩写成段，加个冠冕堂皇深刻反思的开头和结尾，长这么大，唐晓星头一次体会到下笔如有神的感觉。
通篇写完字数竟然达到两千三，超额完成任务。
唐晓星骄傲得背都挺直了，像个洋洋得意的大公鸡。
她把报告递给冯教练的时候，冯教练不大信任地瞥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让我来看看你写了些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唐晓星不恼，笑嘻嘻在旁守着，信心满满。
冯教练将唐晓星写的报告通篇读完，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有点惊疑，最后挑起眉毛，不可置信：“这是你写的？”
“是啊！”唐晓星快乐点头。
再次看一遍报告，尤其读到那句“因私斗受伤是对自己对家庭也是对集体的不负责”时，冯教练将信将疑：“你的思想居然这么深刻？”
唐晓星撇嘴：“别瞧不起人。”
冯教练闻言笑了，刚才她没收了唐晓星的手机，想来唐晓星抄都没处抄，何况这篇报告不少错别字，的确是唐晓星自己写的。
她对唐晓星刮目相看。
“可以，写得不错。”唐晓星认错态度良好，教练终于展颜，“把错字改了，重新誊一遍，记得抄工整一点。”
唐晓星却垮了脸：“还要抄一遍啊？”
两千三百多字，抄完比她练一天拳还累。
早知如此她就该少写一点。
冯教练怼她：“少废话，让你抄你就抄！”
唐晓星哪敢反抗，把被教练圈出来的错别字修改正确，规规矩矩誊抄一遍，写完都一两点了。
早上就啃了两个肉包子，唐晓星饿得前胸贴后背。
冯教练收下唐晓星的反省报告，又把手机扔回给她，然后说：“走，去吃饭。”
今天本来是假期，没有安排训练任务，冯教练把唐晓星叫来基地，为的就是不让她再乱来惹事，顺便敲打敲打她。
唐晓星做了深刻反省，网络上的事态也平息下来。
这事儿解决比想象中顺利，幸而体委会那边没有追责，只要唐晓星的反省报告交上去，应该就没有大问题了。
冯教练的心情多云转晴，见崽子饿得快不行了，她大发慈悲松了口，带唐晓星出去下馆子。
唐晓星这两天热度高，冯教练怕她在餐馆被人认出来，再惹出什么事端，特地嘱咐她戴了口罩，还定了个包间。
入座后，唐晓星很不客气点了四五个菜，风卷残云吃得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作揖感恩教练大德。
冯教练又好气又好笑，很想扇她两巴掌让她不要耍宝。
最后她也只是往唐晓星碗里再夹了个鸡腿，笑骂：“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这一顿唐晓星吃得心满意足，饭后忽然想起来，不知道俞菟吃过没有，中午吃的什么，莫不又是些清汤寡水的东西。
忆起昨晚把俞菟搂怀里，唐晓星觉得俞菟真的太瘦了，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饭后又回基地，她抽空给俞菟发消息，问：老婆，在干嘛呢？今儿午饭吃的什么？
很快俞菟回给她：外卖，叫了一碗米粉，现在在看电视。
不是白菜叶青菜叶，还行。
唐晓星想到一个话题，笑问：你看微博没有？今早有个漫画特好笑！
俞菟：什么漫画？
唐晓星立即切进微博，把那条漫画链接推送到微信，顺手给漫画作者的微博账号加了个关注。
俞菟收到唐晓星的推送时，微博提醒粉丝+1，点进新增粉丝看一眼，无奈扶额。
唐晓星关注她用的是本人黄V号。
这人平时玩手机的时间少，微博就只有一个账号，这条漫画现在还在被大量转发，关注的人很多，几乎唐晓星加关注的同时，她的粉丝群就炸了。
粉丝A：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兔兔老师喜提一只“唐二哈”！
粉丝B：正主回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粉丝C：好有意思，兔兔老师这算不算追星成功？
……
俞菟看着一秒99+的聊天界面陷入沉默。
同时，微信弹出新消息。
苏云柳：好玩吗？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样的妻妻情趣。
俞菟笑得见牙不见眼，退出微博切进微信，没理会苏云柳的调侃，回复唐晓星：傻狗。
几秒种后，收到回复的唐晓星摸不着头脑。
傻狗，是说她，还是说唐二哈？
没等她再回，冯教练拿了器材出来，在远处叫唐晓星：“过来加训，少看点手机！”
“哦！”唐晓星应声。
唐晓星把今天刚存的她自己那张懵逼表情包发过去，然后就放下手机，配合冯教练的安排，苦大仇深地加训。
训练结束又是一身汗，唐晓星瘫地上一动不想动。
冯教练在旁，拿个小本本记下计时器上的数字。
唐晓星翻了个身，一双小狗眼水汪汪地望着冯教练，可怜兮兮道：“教练，要不咱们明天就不来了吧？”
冯教练狠狠睨她一眼，冷笑：“这会儿舍不得假期了？昨儿惹祸的时候你很嚣张啊！”
“呜呜。”唐晓星狗狗假哭，“我这不是接受再造改过自新了吗？您就再给我放一天假吧！您给我放假，也是给您自己放假，给我安排训练多累啊！教练您也休息休息！”
冯教练气笑：“你自己想偷懒，别扯上我，我再给你们连着训一个月我都不会累！”
唐晓星不干了，在地上滚来滚去撒泼。
“起来！脏死了，快滚去换衣服！”冯教练提溜唐晓星的衣领子，把她扔出训练室。
讨回假期不成，唐晓星大受打击，一脸沮丧地往更衣室去。
等她洗了澡换完衣服出来，冯教练已经整理好训练器材，唐晓星上前跟她说再见，冯教练扔给她一句：“明天不用来了，也不准乱跑，老实在家待着，后天别迟到！”
唐晓星先没反应过来，顿了两秒才一蹦三尺高，扑过去给冯教练一个熊抱。
自己争取回来一天假期，唐晓星特别高兴，迫不及待想告诉老婆这个好消息。
但她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瞧着时间还早，便给俞菟发去一条微信：老婆，晚上想吃什么？
俞菟回复：想吃萝卜。
唐晓星暗自发笑，自家老婆真是只兔子，就爱萝卜青菜这些东西。
“那我上超市买点萝卜。”唐晓星给俞菟发去语音消息，“我训练结束了，大概六点半到家，晚饭我来做。”
说完，她想起今早自己离家时俞菟亲她那一下。
果真像菟菟老婆说的，那是一个具有魔法效力的吻，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一时兴起，唐晓星接着发：“老婆，么么。”
语音发出去之后，唐晓星点开来自己听了一遍，那句“么么”稍显做作，有被恶心到。
唐晓星被自己逗笑了，但她没点撤回。
正准备放下手机，屏幕上跳出横幅，微博推送一条新的动态。
“林惮”转发了“白兔糖”的科普漫画。
唐晓星扫一眼，都没点进去看，直接按灭屏幕，把手机放回储物盒，开车回家。
去超市买好了菜，唐晓星大包小包提着出来，往家走时，路过一家蛋糕店。
橱柜里陈列着一只白兔造型的小蛋糕，模样乖乖的，特别可爱。
唐晓星心思一动，当即走进蛋糕店，让店员帮她把那只小兔子打包。
到家楼下，唐晓星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微信上多了个小红点儿。
之前她发给俞菟的语音有了回复，回过来的也是语音。
短短一秒。
点开。
“啵。”
仿佛有一枚飞吻落到脸上，温温软软的。
唐晓星乘电梯上楼时一个劲傻笑。
同乘电梯的一名小朋友几次看向她，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那个唐二哈？”
笑容被迫中止。
完蛋了，短短一天时间，唐二哈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漫画的传阅性就是好啊，同小区的小朋友都知道了。
唐晓星预见到，很快将没人再记得她真正的名字。
她瞪小朋友一眼，五官全皱成一团，故意摆个大鬼脸：“你认错人了。”
小朋友仔细打量她的长相：“你这个表情跟唐二哈不能说毫无关系，简直一模一样！”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唐晓星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捂着脸踉跄着倚靠电梯壁：“我好柔弱啊。”
“哈哈哈哈哈哈！！！”小朋友当场笑疯。
叮一声响，小朋友家楼层先到，临走前他还朝唐晓星挥手：“再见，唐二哈！”
唐晓星把塑料袋都归到一只手上，空出来那只手也抬起来，朝那小朋友挥了挥：“再见。”
电梯再上行两层，开门，唐晓星回到家，开始掏钥匙。
她钥匙还没掏出来呢，防盗门就自行打开了。
俞菟站在门边笑：“你好墨迹！”
“你怎么知道是我？”唐晓星十分惊讶。
“听到声音了。”俞菟回答她，“我猜是你。”
唐晓星走进玄关换鞋，俞菟从她手中接过刚买的菜，意外看到那只小白兔蛋糕：“怎么想起买蛋糕了？”
“看到这只蛋糕我就想到你了，它跟你一样可爱，所以我就买了。”唐晓星如实回答，“昨天没能去喝下午茶，蛋糕送给你赔罪。”
俞菟将蛋糕抱怀里，闻言朝唐晓星挑眉：“你怎么看到它会想起我？”
至于为什么……唐晓星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她把钥匙挂门后挂钩上，歪头想了想：“可能气质像，你的头像不也是兔子嘛，名字里也有个菟字，我看到兔子就想起你。”
俞菟把蛋糕放到餐桌，隔着透明塑料盒戳戳小兔子的耳朵，忽然问唐晓星：“如果我真是兔子呢？”
唐晓星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她换好鞋，走进餐厅，从身后抱住俞菟。
俞菟纤瘦的身子完全陷进唐晓星的怀抱里，显得特别娇小，仰头看向唐晓星：“怎么不说话？”
唐晓星搂着她，很认真地想了想，才笑着说：“那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兔子，我要养着你，走哪儿都像这样把你抱怀里。”
第30章
俞菟喜欢唐晓星的回答, 不必管这句话最后能不能实现。
她贴在唐晓星怀里，拆开蛋糕盒子，拿起手机给小兔子蛋糕拍了个照。
唐晓星下巴搁俞菟肩膀上蹭了蹭，菟菟老婆喜欢她送的小蛋糕, 她也跟着高兴。
她扭头亲亲俞菟的耳朵, 贴在俞菟耳廓边小声说：“我求教练要回了明天的假，明天不用去基地训练。”
“真的呀？”俞菟满眼惊喜, 比收到蛋糕时笑得更加开心。
唐晓星内心的期望也得到满足, 她喜欢俞菟脸上的笑，希望她的菟菟老婆能一直这么快乐。
但当务之急, 是解决温饱，不能让老婆饿肚子。
“你要饿了就吃蛋糕垫一垫, 我去做饭。”唐晓星凑近亲亲俞菟泛着薄红的脸颊, 拎起桌上的食材转进厨房。
俞菟微信上说想吃萝卜，于是她买了两只大白萝卜和几根新鲜的本地胡萝卜。
白萝卜切丝清炒, 胡萝卜用来烧肉。
再搭配一条蒸鱼和一碟时蔬，既能满足唐晓星对蛋白质的需求，也能让俞菟吃到应季的蔬菜。
进餐的时候，唐晓星怀着要把老婆养得白白胖胖的想法, 一个劲给俞菟布菜。
俞菟好笑又无奈，看着碗里堆起来一座小山, 捏着筷子小声撒娇：“太多了, 我吃不了。”
“那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唐晓星又往俞菟碗里夹一块萝卜，“实在吃不完就剩碗里, 没关系。”
俞菟听话吃了一大半, 比平时自己独自用餐的时候多吃大概三分之一。
剩下的真吃不了了, 俞菟捧着自己的碗朝唐晓星噘嘴。
唐晓星会意, 拿走俞菟的碗，眼也不眨就把剩下的饭菜全倒自己碗里，好笑道：“你也太好养活了，吃得少还不爱花钱，我怎么这么好福气，娶到个乖乖老婆。”
俞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嗔她：“你倒是会讲好听的话。”
唐晓星哈哈笑：“我说的是事实嘛。”
她还没下桌，俞菟把空碗拿进厨房清洗，没几分钟，唐晓星吃饱喝足，把剩下的盘子端进来，俞菟手中头一拨碗碟刚好清洗完。
“咱明儿去看姥姥吧。”唐晓星帮俞菟整理洗好的碟子，主动提议。
俞菟陪她去见了爸爸妈妈，她也应该在集训开始前去看看老人家。
不过，说完她又想起明天是工作日，懊恼地用沾了水的手拍拍额头：“但明天是星期一，你要上班。”
“也可以不上。”俞菟这样说。
对上唐晓星诧异的眼神，她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却没有解释。
唐晓星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
和俞菟“相亲”那天，是她认错了人，她以为俞菟跟她一样，是请假来和她见面的，后来就一直先入为主地以为俞菟需要朝九晚五的工作。
但那天俞菟原本就没有工作计划，好像她从来也没问过俞菟的工作是什么。
她们领证第二天，唐晓星早退去商场挑选礼物，没想到会碰见俞菟。
那天俞菟也没有去上班。
这样一想，菟菟老婆有点神秘哦。
唐晓星眨巴眨巴眼睛，问：“那你的工作是什么？”
俞菟朝唐晓星笑：“要不你猜猜看？”
“这哪里猜得到？”
唐晓星口头上这样说，但脑子已经转动起来，试图猜测俞菟的职业。
她问俞菟：“你自己开店？”
俞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唔。”唐晓星沉吟，“给点提示？”
俞菟将最后一个碗放上碗架，拿抹布清理灶台，想了想说：“提示是‘兔子’。”
兔子？
唐晓星一脸懵逼。
兔子和什么职业有关？
唐晓星左想右想想不到答案，俞菟觉得好笑，但就是不直接告诉她。
离开厨房的时候，还回头伸手点了点唐晓星的鼻尖，笑她：“傻狗。”
唐晓星：“……”哼。
不过唐晓星向来不执着，俞菟不说，她也不追着一直问。
她们婚都结了，迟早都会了解的。
既然俞菟明天可以不用去上班，换句话说，她们可以一块儿去看姥姥，唐晓星很高兴，把刚才的疑问抛诸脑后，开始和俞菟讨论给姥姥买些什么礼物。
夜里躺进被窝，唐晓星破天荒地主动搂住俞菟，狗鼻子在俞菟肩颈处到处嗅。
俞菟被唐晓星温热的呼吸撩得耳根痒，笑吟吟地推她：“你干嘛呀？”
唐晓星不好意思开口，但行动上不含糊。
她食髓知味，还想和老婆进行一些亲密的贴贴活动。
反正她明天不用去基地，俞菟也不需要按点上班。
灯一关，就可以自欺欺人说看不见，唐晓星胆子自然而然大了起来。
因此一连串的吻落到俞菟耳后，被子下面一双手也悄无声息地捉住柔软的小白兔。
“不行。”俞菟脖子痒，笑嘻嘻地躲开唐晓星过于炽热的亲吻，从唐晓星怀里逃出来。
之前动不动就撩拨唐晓星的人，今天反过来推拒道：“今天不可以，你别闹我。”
唐晓星不理解，但听话地停下双手的小动作，只是胳膊还圈着俞菟，把老婆柔软的身体搂怀里。
她拿脸颊磨蹭俞菟的头发，小声问：“为什么？”
嗓音软绵绵的，含着点委屈似的。
俞菟拍拍她的脸颊：“你先前不是很勉强吗？”
好几次都让俞菟产生错觉，仿佛她在强迫唐晓星做她不喜欢的事。
“没有勉强。”唐晓星老老实实回答，“我只是没经验，不了解，所以不好意思。”
话没说完就红了耳朵，虽然黑暗中俞菟看不见，唐晓星还是偏了偏脑袋，把脸颊埋进枕头里，因而后面那两句，瓮声瓮气的。
俞菟取笑她：“现在就好意思啦？”
唐晓星脸更红了，害羞地清了清嗓子：“还是不好意思，但有一点点经验了，但我觉得还有可以进步的空间。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俞菟追问。
唐晓星瞄一眼俞菟，声音小下去：“所以，想多练练。”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感到羞愧，忍不住面红耳赤。
她心说自己真是太坏了，明明就是她动了歪心思，却还把这想法说得冠冕堂皇，想骗俞菟松口。
俞菟快被唐小狗可爱晕了。
太犯规，差点就瓦解她的理智，让唐晓星为所欲为了。
她很享受唐晓星对她的依恋，但是今天不行。
俞菟拍拍自己的脸，让脸颊上温度往下退一点。
她回身反搂住唐晓星，唐晓星以为这是俞菟的默许，就要低头再吻下去时，被俞菟拦截。
“呜呜。”她瞄一眼俞菟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试图用眼神询问俞菟为什么。
但卧室没开灯，她没看清俞菟的手，俞菟也瞧不见的眼神。
唐晓星感受着口鼻间俞菟掌心的温度，发出小狗似的哼哼声。
“换个时间也可以练，但今天确实不行。”俞菟回答唐晓星，随后松开手，凑近往唐晓星唇角安抚性地轻啄一口。
她只说不行，却不说原因。
感受到俞菟话语中坚定的拒绝，一个想法浮上心间，唐晓星像被泼了盆凉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紧搂在腰间的两臂力道放松，俞菟听见唐晓星闷声闷气地答应：“好。”
小狗狗似乎心情不好。
就那么想要吗？
俞菟反问唐晓星：“不开心？”
“没有。”唐晓星摇头。
“明明就有。”俞菟肯定地说，“因为我不让你碰，所以不开心？”
唐晓星撇开脸，没回答。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盏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床头，也让被窝里同床共枕的两个人显出清晰的轮廓。
唐晓星说着没有不开心，但却转开脸，拿后脑勺对着俞菟，分明在像小孩子那样赌气。
“唐晓星。”俞菟小声唤她，翻身趴唐晓星身上去，“你在闹什么脾气？”
唐晓星也没推开俞菟，任由俞菟趴在她身上，还伸手搂住俞菟的腰，以免她从自己身上跌落，但她就把脑袋撇向一边，不肯和俞菟对视。
俞菟强行把她的脑袋掰过来一点。
然后发现，唐晓星眼圈红红的，一副强忍着不哭，但憋不住想掉眼泪的样子。
俞菟意外极了：“唐小狗，你在干嘛？”
印象中，唐晓星是很少哭的，从来都是一副傻乐的样子，没想到昨天哭了一回，就彻底变小哭包了。
本来唐晓星的眼泪只是在眼眶周围打转，被俞菟这样一问，立即就绷不住了，哗哗淌下来，跟洪水决堤似的。
虽然看起来很可怜，但不知怎么的，俞菟有点想笑。
她敢肯定她和唐晓星之间出现了一些误会，因为她的拒绝，唐晓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把自己委屈惨了。
“你该不会觉得我不让你碰，是因为不喜欢你吧？”俞菟捧着唐晓星的脸问。
唐晓星呜咽着回答：“没有。”
“那你哭什么？”俞菟问她，“你告诉我原因，我也告诉你我的理由。”
似乎难以启齿，唐晓星眼眶红红，脸颊红红，连耳朵也是红的，绷着脸把头转开，不回答。
俞菟拎她的耳朵：“唐晓星，你再不好好讲话我要生气了。”
刚才她窝唐晓星怀里舒舒服服的，都快睡着了，忽然这么一闹，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唐晓星心里难过，哭泣的理由又难以开口，但听见俞菟说要生气，她还是吓一跳，勉强又为难地妥协了，哽咽着说：“你之前明明要求我要履行伴侣义务，今天却不肯，肯定是因为我……我技术不行。”
越说越委屈，金豆子哗哗掉。
自尊心受到打击还在其次，她担心俞菟说的以后再练是拒绝她的托词，说不定以后都不肯了。
俞菟目瞪口呆。
唐晓星现在还在伤心地掉眼泪，她如果笑出声，会不会不太礼貌？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
俞菟拧住唐晓星的脸，把她的脸颊揪变形，唐晓星下意识想躲开，呜咽着反抗。
“傻狗。”俞菟好笑极了，俯身抱紧唐晓星在她唇上亲一下，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唐晓星不乐意被嘲笑，瘪着嘴倔强地不看俞菟。
俞菟不恼，好声好气地哄她：“我没有觉得你技术不好，像昨天那样，我……”
“咳。”俞菟耳尖红了，有点害羞，却还是看着唐晓星的眼睛，率直地坦白，“我很喜欢。”
听到俞菟这么说，唐晓星有被安慰到，心情稍稍好一点，但眼圈还是红的，鼻子也堵住了，嗓音瓮瓮的：“那你为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哽咽，“为什么不愿意？”
俞菟脸更红了，忽然没由来擂唐晓星一拳：“你还说，都怪你！”
唐晓星被打得十分懵逼：“啊？”
她刚才哭得好惨，这会儿眼角泪花要掉不掉的，脸上表情有些滑稽。
“你一点都不知轻重。”俞菟哼哼，“我也是第一次啊，你太大力了，今早起来我有点不舒服，感觉可能是肿了，需要休息一下，不是因为不满意你的技术，听懂了没有？”
唐晓星瞪圆眼睛。
俞菟被盯得难为情，撒娇似的拍唐晓星一巴掌，就从唐晓星身上翻下去，回到自己的位置躺好。
唐晓星不哭了，撑着上身坐起来。
俞菟听见身后动静，扭头看她：“又怎么了？”
唐晓星眼眶红通通的，一脸担忧和惊慌：“那你现在怎么样？还很难受吗？”
说着，她伸手掀俞菟的被子：“我帮你看看肿得厉不厉害！”
俞菟一把裹紧被子不让唐晓星拽走：“你快躺下睡觉，别耍流氓！”
唐晓星扯了两下没扯动，不介意俞菟说她是流氓，刚才的委屈荡然无存，却又换了种形式继续难受。
她哑着嗓子问俞菟：“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俞菟真是拿唐晓星没办法。
就是因为说了理由唐晓星肯定会内疚，她才难以启齿，但这种程度哪里需要去医院，浪费医生的时间。
她踹唐晓星一脚：“小题大做，快睡觉吧，别闹了，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不需要去医院，休息两天就好了。”
“真的吗？”唐晓星将信将疑，一只手还揪着被沿，想再确认一下。
俞菟坚守底线不让唐晓星掀被子，回头拽住唐晓星的耳朵让她躺下来：“如果明天还继续不舒服我会告诉你，所以今天先睡觉，好吗？”
“好。”唐晓星答应。
终于获得了清净，俞菟感觉好累好困。
昨天没睡够的觉这会儿来讨债了，她需要好好休息。
被唐晓星搂在怀里，呼吸着唐晓星身上的气息，俞菟睡意来得很快。
迷迷糊糊听见唐晓星向她确认：“如果明天还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俞菟乖乖点头，声音很软。
唐晓星从背后搂着她，低下头，脸埋进俞菟的后颈窝。
她偷偷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一顿。
太自私了，只顾自己的心情，还让被她弄伤的俞菟反过来安慰她。
唐晓星情绪低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是这样的人。
她以前挺有自信的，觉得自己虽然缺点多，但优点也不少，一直以为自己的性格还算不错。
现在唐晓星不这么想了。
她挺矫情的，扭捏还玻璃心，一点自以为是的误会就闹情绪，处处让俞菟迁就她，真是太糟糕了。
唐晓星狠狠反省，情不自禁将俞菟再搂紧一点。
她这样的性格竟然还能娶到老婆，简直撞大运了，她的老婆全世界第一好。
反省着反省着，唐晓星不知不觉睡着了。
可能因为心里惦着俞菟受伤，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唐晓星很早就醒过来。
看时间还不到七点，俞菟在她怀里睡得正香。
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可唐晓星想到昨晚睡前发生的事，心里就堵得难受。
她们第一次，她没有经验也不懂分寸，一脑热下手不知轻重。
昨天早上，光看俞菟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她就该想到的，做太过火了，肯定难受多过舒服，俞菟昨晚对她说喜欢，多半也是安慰她的。
唐晓星心里一阵阵发紧，也不委屈了，满心都是羞愧。
趁着俞菟还在睡觉，她摸出手机上网查资料，因为这种事情受伤，会有什么后果，应该怎么处理等。
原本唐晓星相信俞菟说的没大问题，但在网络上搜索相关词条，跳出来的相关信息吓得唐晓星脸色发白，滑动界面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不会那么严重吧？
俞菟昨晚死活不让她检查，唐晓星越想越觉得可怕。
该不是超严重的，但菟菟老婆怕吓到她，所以才不让她看？
唐晓星心整个提起来，彻底没了睡意，几次三番低头，视线往被被子盖住的俞菟身上瞄。
可能是唐晓星太躁动了，俞菟被她闹得烦，于是从唐晓星怀里翻出去，换作平躺的姿势继续睡。
唐晓星兀自纠结了十多分钟，还是没能忍住，心说就看一眼，确认一下。
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让俞菟受伤了还忍着，如果真的伤得严重，不论俞菟多不情愿，也得去医院治疗。
唐晓星打定主意，于是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爬起来，将下半截被子掀起一点，试图伸手去脱俞菟的小裤裤。
俞菟做了个奇怪的梦。
昨晚虽然成功阻止了唐晓星，但唐晓星在此之前的拥抱和亲吻都给她留下清晰的印象。
尽管她睡着了，但身体的感受依然在潜意识里活动。
半梦半醒间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抚摸，她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有所回应，并将现实中获得的感受，投映到睡梦中。
梦里画面比较激烈，却总是差点意思，俞菟浑身燥热，最后难受醒了。
睁眼，她发现唐晓星没像往常那样躺在她身边。
反倒是身下被子隆起一个大包，她睡梦中产生的令人羞愤的反应，正是从被子下面传出来的。
她醒的时候，唐晓星正拨弄什么，俞菟霎时浑身一颤，四肢发软，感觉身下潮湿一片。
“唐晓星！你在干什么？”俞菟太震惊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以至于下意识蹬腿踹向唐晓星。
唐晓星被俞菟一脚踹中小腹，哎呦一声跌到床尾。
俞菟赶忙坐起来，双手不忘扯起被子完完全全裹住自己。
见唐晓星捂着肚子嘶嘶抽气，她有点心疼，想着那一脚用了八成力，可能真的有点痛。
唐晓星那么耐揍的人，竟然都痛到龇牙咧嘴，一个劲抽冷气。
可刚才过于冲击的画面与身体异样的感受让她很不自在，在短暂的惊慌过后，俞菟暂且冷静下来，压下惴惴的心跳，等唐晓星给她一个解释。
顿了两秒缓过劲，唐晓星举起双手：“老婆，你别怕，我就只是看一眼。”
检查一下伤得重不重而已。
俞菟不可置信，红晕爬满整张脸：“大早上的，你不打声招呼就……太变态了！”
万万没想到，唐晓星还有这样的情趣。
同时她又觉得奇怪，明明唐晓星昨天答应让她休息两天，唐晓星不是那么急色的人啊？
“对不起，我不该不征求你的同意就擅自行动。”唐晓星双手合十向俞菟道歉，道了歉又抬起头，小狗似的望着俞菟，“但我真的很想看一下。”
俞菟脸通红，刚睡醒还做了那种梦，她脑子乱糟糟的，唐晓星这样恳求她，身体未退的感觉好像更加激烈了。
她抿紧嘴唇呼吸加快，休息一夜之后，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也不是不能……
俞菟咬牙，脸红得滴血。
她闭上眼深呼吸，然后乖乖躺下，双手紧张揪着被沿：“那你轻一点。”
刚才光线太暗，唐晓星根本没看清，见俞菟同意，她大喜，毫不犹豫扑过去。
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里里外外都看过了，确认俞菟伤得不严重。
连红肿都消退了，唐晓星终于放心。
她检查的时候动作很轻的，肯定不会弄痛俞菟。
唐晓星于是替俞菟穿回内裤，钻出被窝，一脸庆幸地告诉俞菟：“老婆，没事，已经消肿了，不用去医院！”
俞菟今天第二次瞪圆她的小兔眼。
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唐晓星喜滋滋地往俞菟身边一躺，伸手准备将俞菟揽怀里：“放心了，继续睡吧。”
俞菟面红耳赤但十分暴躁，唐晓星把她整个吊起来了，现在居然不负责灭火，还想睡觉！
她抓起枕头往唐晓星脸上拍过去：“谁要跟你继续睡，你滚去睡客厅！”
两分钟后，被俞菟扔出卧室，唐晓星裹着薄薄一层空调被缩沙发上时，内心十分不理解。
她看眼卧室门，听到很清晰的一下落锁声。
像有一场火从卧室一直烧到客厅，唐晓星缩了缩脖子，瑟瑟发抖。
“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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