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两条街,循柔终于把这个滑不溜丢的小贼给逮到了,她一脚踹过去,把他踹到了地上,不等他叫出声,她就来了个泰山压顶,抓起他的头发就咚咚咚地往地上砸。
“啊,啊,啊……”
循柔抿着唇,砸核桃似的往地上敲,她虽然是个弱女子,但弱女子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从头到脚哪里像个有钱人了,居然来偷她的钱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当什么小偷。
心里的愤怒丝毫没有消下去,她都无家可归了,这小贼还对她下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就再也没有人管她了,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要自己花钱,而他偷了她的钱袋,身无分文的她要怎么过活呢,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她能饶得了他?
说来说去,还是他运气不好,正赶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不是上赶着挨揍么?该!
“别、别打了……钱给你,给你!”小贼用力地举起钱袋。
循柔瞟了一眼,继续摁着他的脑袋往地上磕,她就是想找个人出出气,钱的事可以稍后再说,但这口气得先出了。
这小贼机敏得紧,见她不停手,忍着她的毒打,又摸出三四个钱袋,用尽力气举高了一些,因为他的手晃动得厉害,几个钱袋子也跟着晃动起来。
银钱碰撞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循柔一把夺过来,“算你识相。”一下多了好多钱,心情好了不少。
“你是女的?”循柔没刻意压着声音,流莺般的嗓音分外动听,小贼不由得愣了愣。
循柔正翻着钱袋子,闻言微微抬眼,眉头一蹙,“看不出来?”
她打扮成男人,那是为了方便行走,但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男人有这么玲珑有致的身段?
小贼可疑地沉默了一下,“看、看得出来……”
循柔哼了一声,继续数着到手的银子,抓到一个小贼,顿时多了三个钱袋子,真是意外收获。
“女侠能不能先让小的起来?”他立马补充道:“我保证不逃!”
循柔挑了挑眉,还没人叫过她女侠,听起来怪新鲜的,“逃也没用,你跑不过我,也打不过我。”
从那晚她把棺材板打破,循柔就知道她的力量要比普通人大很多,之后试了一下,发现她不光力气大,速度也快,平时不明显,但当她生气的时候,这种力量和速度,会比平时提升一大截,就像刚刚的这场追赶,这小贼跑得再快,还不是被她逮到了。
“是是是,女侠威武,小的哪里敢逃?”
循柔松开腿,这小贼翻过身来,喘了好几口气,刚要坐起来,就一阵头晕眼花,他按了按额头,摸到了一手血,倒吸一口凉气。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这是给你个教训。”
张定吃了苦头,连连应是,他暗暗打量着循柔,在她的脸上多瞅了几眼,没想到会被她逮个正着。
“看什么看!”
张定赶紧移开目光,小声道:“女侠,钱都在这儿了,小的能走了吗?”
循柔瞥了一眼这瘦猴似的小贼,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
一段小插曲,循柔没放在心上,拿着银子找了家客栈住下,现如今国公府是去不成了,她要想想以后怎么办。
她没考虑好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就再次遇上了上次那个小贼,这回他的手段高明了一丢丢,不去偷东西,改成行骗了。
“不行,最少也要五十两,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是我家的传家宝,要不是我娘重病在床,没银子拿药,我不会拿出来卖的。”
循柔还当是什么东西,凑过去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这小贼用一块粗布包着一个陶俑,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只露出一半让对方看,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只是这东西也太差劲了,不就是刚和了点泥巴捏出来的小泥人么,这要是能卖得出去才怪了。
张定一瞧见循柔就想收拾东西走人,生怕她当众说出点什么话来,结果他刚把泥人盖起来,就听到面前的富家老爷说道:“先别走,把东西给我看看。”
“家里还有急事,我……”张定抱着小泥人就要走,被富家老爷的随从给按住了。
最后那位富家老爷扔下了二两银子,抱着小泥人心情愉悦地走了。
这也行?循柔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定手里的二两银子,张定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顺利。
“这世上的傻子真多。”循柔不由得感叹,二两银子啊,一个小泥人卖了二两银子。
张定收好银子,瞅了循柔一眼,转头就想溜走,可他一转身,就被她叫住了。
“等等。”
张定转了转眼睛,攥着刚到手的二两银子,笑容谄媚地道:“女侠有何吩咐?”
循柔上下打量着他,把人看得浑身难受后,她忽然开口道:“你们这行还缺人吗?”
“什么意思?”张定呆愣住了。
片刻后,张定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丑丫头居然要跟他坑蒙拐骗。
循柔说道:“我觉得这一行很有前途。”
张定觉得她疯了,她一个姑娘家干这个做什么,虽然丑是丑了点,但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吧?
“这一行真没前途,我都干了半年了,手里也没攥住几个钱,女侠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张定好心地劝说,不料她却道:“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你就是干这个的,怎么连自己也嫌弃?你也说你都干了半年了,又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半年的时间也不短了,足够让你认清这个行业有没有前途,适不适合你。既然你干了半年还没改行,那就是说明这行有利可图,如果真是半点油水都捞不到,那是什么支撑着你干半年的?是爱吗?”
她睁着她那双死鱼眼看过去,因眼白过多,居高临下地看人时,总给人一种翻白眼的感觉,如果是美人翻白眼那是别有一种风情,但这神情放在她这张脸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张定抬头看着她,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之所以是抬头看着她,那是因为他比她矮,身高是个硬伤。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循柔接着说道:“既然你干了半年也没干出什么名堂,那就跟着我干吧。”
张定瞬间瞪大眼睛,跟着她干?这三言两语间,他怎么就多了个老大?还是个年纪轻轻的丑丫头。
“我……”
“嗯?”循柔瞥过眼去,她真的只是单纯地瞥一下眼,但她的脸配上这个表情,竟然透出一种麻木的冰冷。
她自己看不到,却把张定吓了一跳,那日他可是被她按住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知道这女子的凶狠,被她这一瞥,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心里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刚才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循柔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得知他是一个人单干,又无牵无挂后,点头说道:“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离开京城。”
“为什么要离开?”要不是张定打不过这个丑丫头,他早就破口大骂了,这女人简直有病。
循柔睨着他道:“还不是你惹得祸?”
“我?”张定惊疑地看向她,“我惹什么祸了?”
“刚刚的那位买主,你知道是什么身份吗?”循柔看他一眼,接着道:“他那身衣裳用料做工都算上乘,身边又有随从跟着,可见是身家丰厚,他离开的时候说是要去错风楼,那里来往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他兴致勃勃地抱着你那个小泥人跑到那里,显然是想跟人炫耀一番,你觉得你那小泥人是能给他长脸还是能给他丢脸呢?”
张定神色讪讪,多少有些心虚,“那也不用离开京城吧?”
“人活一口气,要是你当众出丑,丢尽了脸面,你能轻易饶过对方?而且你要知道,越蠢的人越恨被别人戏耍,那人瞧着也不像是宽宏大量的主,丢了面子能放得过你?”
“是他们抢走的。”
“那又怎么样?谁会在意这个,东西是从你这里拿走的,不找你找谁?所以啊,你在动手前,就要先看好哪些目标能动,哪些不能动,就像这种小肚鸡肠又有点身份地位的,一旦招惹上了,会很麻烦。”
张定擦了擦汗,被她说得提心吊胆的,有这么严重?
循柔说道:“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不、不是猜测。”张定面色发白,远远地看着有几个人朝这边气势汹汹地走来,虽然还没瞧见人,但看着衣着,正是那位买主身边的随从。
之前他还有点不以为意,此时看到了人,他是全信了。
“你运气真不好。”循柔摇了摇头,上次遇见了她,这次又碰到个不好惹的买主,赚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医药费,这都能干半年,不是爱是什么?
张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身体一弯,抬腿就想跑,只是没跑两步,就被拽住了领子。
他着急地说道:“女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着你干,你、你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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