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听到这话, 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枉担狗名……”
这时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在他的耳畔。
温热的气息顺着脖颈上缓缓移动，牙齿触及柔软的肌肤，重重地咬了过去。
温迪下意识地闷哼出声。
沉重的气息压迫而来, 仿佛撕裂的感觉透过血肉触及灵魂。
夜风吹拂而来，些微凉意残留。
钟离稍微松开了口, 唇上扬起一个弧度，状若无意地舔过那滴血迹。
少年的声音犹在耳畔，如此惹人怜惜。
原本平整的白色衣领上起了褶皱，蝴蝶结也松松散散地脱落开来。
灯影摇曳, 周围光线益发黯淡。
那双眼睛望过来时，氤氲着淡淡水光, 像是一滴泪，显出青翠欲滴的流动姿态。
沾染上他的气息, 愈发令人沉迷。
寂静的空气里, 一声极轻的舔舐声响起，像是在品尝着什么。
钟离悠长地叹息一声,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像是引起了久远战时的记忆。
他顺势将温迪抱了起来, 往外面走去, 说：“先回去吧。”
温迪愤愤瞪了钟离一眼。
但这个愤愤的眼神在对方眼里却很可爱，像是从困乏中苏醒的活力尚存, 呈现出晶莹透亮的色泽。
钟离轻轻地揉了揉温迪的脑袋，像是安抚着激烈的痛楚。
温迪轻哼一声，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闭上眼睛贴在钟离的怀里, 有些奇怪地问：“老爷子既然已经想起来, 怎么还没完全变回来？”
“既然我们同处校园, 如若我是原先的模样，更适合去当你的老师。”
“没看出来，你还好为人师。”
“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还是说，在讽刺我？”
“诶嘿。”
*
直至两人从网吧传送回校园时，已是深夜。
钟离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宿舍管理员拖着缓慢地步伐前来开门，目光在二人面前巡视一圈。
两人站在一起，彼此间距离很近。
少年人垂着翠绿色的眼眸，白色的衣领处褶皱未平，其上系着蝴蝶结，依稀可见脖颈上一抹血红色的痕迹。
在昏黄的灯光下，暗红色的光泽与旁边白皙的肌肤相衬，愈发显出触目惊心。
宿管颇为担心地问：“温迪，你这……是怎么回事？”
温迪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咬痕，懒洋洋地说：“狗咬的。”
钟离听了这话，不由皱起眉头。
宿管关切地说：“那你有没有打疫苗呢？这可拖不得，快去打狂犬疫苗！”
钟离忍不住说：“您不用费心了，我明天再带他去。”
“这真的没问题吗？”宿管有些不理解，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这狗……总归是有主人的狗吧。”
温迪托着腮，一副看戏的表情。
钟离沉默了很久，说：“有。”
宿管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说：“啊，那就好。你们明天一定要去找医生看看，这新来的学生这么可怜，你应该好好照顾他才对。”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话说得很客气，然而在低沉的话音里，“照顾”这两个字被刻意加重了。
温迪恍若未觉，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说：“哎呀呀，刚刚谁说是有主人的。”
“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神也没有。”
钟离轻声一叹，攥紧了温迪的手。
夜风习习，吹拂而来。
他往前的步履加快了一些，总算推开房门，然后仔细地将把房门关紧。
温迪坐在床上，抬起头来，问：“怎么啦？都这么晚了……”
钟离并不说话，这是缓缓地朝温迪走了过去，而后倾身而来。
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脖颈上的痕迹，像是镌刻上岁月残损的凄美。
钟离低声问：“疼吗？”
“你说呢？”
懒懒的声音拖长的尾调，在空气里徘徊着。
钟离缓缓附身，吻过少年的脖颈，温柔的气息在骨节间流连。
这般细微的触碰，引起锁骨间轻轻一颤。
温迪轻哼一声，说：“我忽然想起来你上次还在吃自己的醋，和自己攀比……”
钟离定定地望着他，截口问道：“那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嗯？”
“体会一下谁更好呢？由你评判。”
石头的声音沉稳如初，像是说着再正经不过的平常事。
然而夜色下那看不清晰的眼眸里，其中食欲不言而喻。
温迪闷闷地反问：“不是同一个人吗？”
钟离叹道：“不同的心境，也许会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夜空下，任何影子也看不清晰。
像是隐秘的欲望被挑起，彼此间的距离逐渐推进。
并非此前失去记忆时带着尝试意味的新鲜感觉，此身携着漫长岁月倾覆而来，像是铭刻着无数沉重记忆尽数袭来。
像是风间飘落的羽毛归于尘土，所有不安与痛楚逐渐平息。
*
第二天。
钟离睁开眼眸，伸出手臂，将温迪拥在怀里。
他默默凝望着对方身上的痕迹，只觉韶华易逝。
少年像是还沉陷在昨夜里，尚且没有完全醒来，下意识地寻着温暖处蹭了蹭，纤细的手指印在胸膛上，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钟离低声说：“其实，这样的声音，才是只属于我的。”
温迪轻轻地揉了揉耳朵，昨日被咬过的地方还是有点疼的，些微的刺激感透过肌肤传来。
他像是才听清旁边人在耳边说了什么，一股热度逐渐攀上耳垂。
钟离顺着对方的头顶摩挲而下，安慰地说：“不要紧张。”
沉厚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感觉从他的耳畔弥漫开来。
温迪往后靠了靠，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将被子一角略微掀开，依稀瞥见那坚实的胸膛些许被抓过的印记，而其下暗流汹涌。
“这是什么时候？”
声音莫名些酥软无力的感觉，无疑令人沉溺风间。
钟离叹息一声说：“按照我的作息习惯，八点左右。”
“这么早么……”
温迪恍惚地说着，愈发清晰地感受空气里充盈着彼此的味道。
清晨已经到来，窗户未开，灯也未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人声和脚步声。
棕色的发丝划过在他的耳畔，像是金色泉水照耀在心河上，难舍难分。
*
直至日光照映在少年红润的面颊上，泛起一抹水色。
钟离靠在洗手台前，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神清气爽，生活变得充实起来，学习也更有动力了？”
温迪闻言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永远喜欢巴巴托斯。”
沉厚的嗓音传在他的耳畔，是带着无限温柔情意的承诺。
温迪尚且没有预料这突然的表白，愣了愣。
白昼天光下玉石般容颜上那双金色眼眸弯起的弧度，像是穿透了岁月，依然散发着耀目的光彩。
温迪缓缓地说：“我想……”
钟离面色骤然一红，说：“你还想——”
温迪愤然打断道：“我真的、只是、想睡懒觉而已。”
“是吗？我不信。”
“哼，你让我在宿舍住下，就存着这样的心思吧。”
“我真的、只是、想照顾你，没有多余的想法，是你——”
“我怎——”
钟离将他揽在怀里吻了吻，笑吟吟地望着他：“是你太可爱了。”
第122章 空月祝福
清晨里, 空气清新。
温迪走出门外，发觉周围颇为安静，好奇地问：“怎么不见别的同学？”
钟离淡淡地说：“他们都去上课了。”
温迪听着身后关门的声音, 心思一动，伸手推开了隔壁的房间, 从门缝空隙望过去，继续问：“可是为什么房间空着，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钟离并不答话，只是塞给他一个大大的书包, 转口说道：“还是尽管结业吧。”
温迪有些诧异：“咦，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钟离不答, 只是催促他快走。
两人一路前行，待到他们赶到课堂的时候, 时钟的指针正好落在九点半。
显然已经迟到了。
“进。”讲台上的空月老师侧过身来, 严肃的目光在他们面前扫视而过，语气严厉地说, “你们两个，课后来我的办公室。”
*
课堂很快结束。
温迪缓缓地伸了个懒腰, 慢悠悠地走到钟离的课桌前, 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呀，好学生史无前例地迟到了！”
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让周围的同学们听到。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投来异样的目光，议论着说：“钟离是最守时的人了，今天居然会迟到，是为什么呢？”
温迪顺着话头问：“到底为什么呢？”
钟离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
被众人目光包围本已习以为常, 偏偏那双碧色眼眸似笑非笑地望过来。
明亮的绿眸带着些许戏谑的味道, 莫名让他心情有些浮躁起来。
钟离不欲多想, 上前两步，一把将温迪拉过去，走出门外。
大家见到这番情状，顿时发出阵阵唏嘘声。
“天啊——”
“这已经很明显了吧！”
“简直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
而两人已经一齐走向远处。
温迪不咸不淡地问：“你想公开吗？”
钟离缓缓地抬起头来，面色如常，像是还没听清楚似的，问：“什么？”
温迪轻笑一声，垂眸看着那紧握的手。
钟离感觉到手心被掐了一下，并不怎么疼，却有些刺激感，让他想起此前在房间里身上被挠过的痕迹……
周围的空气依然清新，墙上贴着好好学习的标志语。
他却恍若再度置于彼时的晨间。
不觉不觉，两人已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门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钟离才缓缓地将手松开。
*
办公室里。
空月站在桌前，捂着胸口，无奈地说：“我以为你们已经开始配合了，说说吧，为什么还会这样？”
钟离不答反问：“不应由我发问吗？我已足够配合你们演出了。”
空月皱紧了眉头，说：“对应约定的事情我们已经完成，可你们便迟到了。”
温迪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关键词，疑惑地问：“什么约定？”
钟离淡淡地看了空月一眼。
空月微微一怔，被那双金色眼眸望着的时候，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身高的原因，莫名感觉到明显的压迫力，她顿时有些欲言又止。
温迪看着面前的场景，像是明白了什么，扬声问：“喂，你们这是在眉目传情吗？”
空月闻言，白皙的面色顿时腾起一抹红晕，恼怒地说道：“大胆巴巴托斯，违反校规，上课睡觉，旷课多次，如今还造谣诽谤老师……”
温迪轻快地眨了眨眼，却说：“我知道了。那么违反校规的下场，是要将我开除吗？”
空月冷哼一声：“你打的什么好主意？这学你不上也得上。”
温迪唯有失望地耸了耸肩。
“这次迟到便算了，如有下次——”空月冷哼一声，转头望向钟离，“你的奖学金资格将会扣除。另外我还收到了千风神殿的投诉，关于摩拉克斯携带异世界兵器残害丘丘人的严重事故……”
钟离轻咳两声，说：“我需要澄清的是，我并不知道那是真正的丘丘人。”
温迪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空月皱着眉头，问：“不知道的意思是，你还准备对普通人动手吗？”
钟离缓缓地摇头，说：“不——只是我听温迪说，那是一处传送点，但我们尝试启动它又没有反应，出于实践出真知的想法，我便敲了一下那个日晷罢了。”
空月怒气冲冲地吼道：“罪加一等，毁坏传送点！”
“我……”钟离思索良久，决定放弃解释，“罢了。”
“我们校园是和平友好的青少年聚集地，如有事故发生，请及时通知师长警察，不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空月语重心长地说着，抬起了手中法杖，敲击着桌子。
咚、咚咚。
法杖顿时闪烁起明亮的银白色光芒。
温迪将这根法杖盯了许久，突然问：“老师，你这法杖能掉原石吧？”
空月闻言面色一变，迅速将法杖收回，将它往怀里揣了起来。
正在此时，法杖上掉了一颗淡粉而蓝的菱形石头。
温迪眼神顿时一亮，惊呼：“这是原石呀！”
空月挑起眉来：“嗯哼，是又如何？”
温迪眼神期待地望着她：“空月老师，请祝福我吧，有了你的祝福，我就可以每天得到原石啦！”
空月凝眸思索良久，说：“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你需要每天按时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课后提交给我检查。只需要坚持七天，然后——”
温迪眼眸闪亮地望着空月手中的法杖，问： “然后我就可以得到空月祝福吗？”
空月轻快地摇了摇头说：“不不，然后你就有机会……得到空月祝福。”
“机会？”
“为了保证活动的公平性和空月祝福的稀有性，我初步将获得空月祝福的概率设定为百分之十。”空月顿了顿，微笑着补充说，“巴巴托斯，相信你会有好运的。”
温迪瞪大眼眸重复：“百分之十的概率？”
空月微笑着说：“如果没有得到也不用灰心哦，你还可以得到十万摩拉作为安慰奖嘛。”
“诶？？”
“仔细想想也不亏的，十万摩拉也不少了。”空月说着将掉落的那颗原石收拢到法杖里，转头又说，“钟离，麻烦帮我批改作业，我去先去忙了。”
钟离闻言，便坐到了空月的座位上，拿起一支朱笔，批改起作业来。
“她忙什么？忙着发原石吗？”温迪目视着空月离去，回头望了一眼钟离，若有所思地说，“钟离，你这模样，倒真有些像老师呢。”
钟离不答。
温迪接着说：“我猜到你们约定的内容了，是和宿舍的空房间有关吧？”
钟离闻言，顿时抬起头来。
一贯沉稳的金色眸子却微微地闪烁了下。
温迪笑了笑说：“我要去学习啦，先不与你计较了。唔，真是太好了耶！我终于要有月卡了，好多原石呢！”
说完这番话，温迪便欢呼着走出了办公室。
钟离见状，不由摇了摇头：“这种概率性的东西——”
居然可以让一贯自由散漫的家伙主动学习。
而温迪已回到了教室，端正地坐在座位上，拿出课本翻阅起来。
他一边翻看，一边说：“活到老学到老，要开始学习咯！《音乐基础理论》、《舞蹈基础理论》、《公共关系学》、《大陆偶像守则》……嗯，这是什么，真的要当偶像吗？”
学习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钟离对于温迪认真学习的态度还是比较赞赏，经常默默地为他递过来一杯茶水或者一个苹果。
这样的体贴温迪很是受用。
有时候他太累了，便索性窝在钟离的怀里睡过去。
阳光和煦，岁月安稳。
*
某一日，计算机课堂。
钟离正襟危坐在电脑面前，打开浏览器，点开了校园的论坛。
首页挂着的一个帖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HOT！！！点击即看冷面学霸钟离不为人知的一面》
钟离立即点开了帖子。
一楼：向来守时的学霸钟离离奇迟到，究竟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一起迟到的还有与他形影不离的摸鱼之王温迪。公正无私的空月老师把他们请去办公室，钟离去之前拉着温迪的手的！
二楼：只是拉手，并不能说明什么吧，学霸拖着学渣去办公室挨训而已。
四楼：这都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上周钟离演出的时候，温迪已经上台送花了，我还看到课后还有弹琴给他听！真的超好听哦~~
五楼：送花的话，其实很早就开始了吧，钟离也经常摘了百合插在温迪的笔筒里，他还亲口承认过自己报恩的。
六楼：疯狂星星眼^-^另外想问五楼，报恩是怎么回事？
七楼：是这样的，我认识医院里的护士姐姐说过他们在医院就很亲密了，钟离住院了温迪帮忙照顾，还有签名呢签的两个人的姓氏呢。
六楼：怎么感觉两人已经心照不宣了？你们还记得之前有阵子温迪没来上课吗？就是钟离带他回来的，还帮忙搬宿舍行李，现在还每天给他送吃的送喝的，学累了就抱抱，简直闪瞎我狗眼啊！
七楼：这个我知道，本来我住在钟离周围的，前不久被通知搬离，怎么看都像是有内情。
八楼：其实一开始钟离迟到，我还以为好学生被带坏了，没想到接下来却发现摸鱼的温迪现在居然开始努力学习了，可见学霸的影响力还是很强大啊……
钟离虽然心知温迪努力学习只是为了得到原石，但将这一圈帖子看下来，面上仍然缓缓露出地一个笑容。
结果一转头却发现，温迪在玩蜘蛛纸牌。
钟离不由叹道：“还以为你好好学习了，还在玩游戏。”
“我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嘛，还只是简单的纸牌而已。”
“那也真是委屈你了，玩这么简单的游戏。”
“可不是嘛——诶？你在看什么？”
钟离闻言立即掉转开头，快速把网页关了，说：“没看什么。”
“有什么不敢给我看的？真是的。”温迪嘟囔着伸长脖子望了望，没发现什么，便转而说，“钟离，过来看这个。”
钟离依言靠过去看，说：“这是——”
“地图，这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地图。是我进入局域网后，在一台核心电脑里发现的，目前我们开启的传送点……”
温迪伸出指尖，指着屏幕，只见上面写着千风网吧、天台日晷、职工宿舍、计算机教室。
而在校园区域的上方，有一大片黑色的区域。
地图上的小字提示说：此区域请完成最终的考试后开放……
温迪压低声音说：“在这个特殊的点位里，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全景，你看——”
屏幕里加载出了一张图片。
正是曾经那串金色的龙鳞项链，上面写着拉丁文风的名字。
“是它。”钟离注视那张图片许久，缓缓点头。
第123章 十万摩拉
新的一天, 熔金色的光辉从天空洒落校园里，整洁的白色墙壁上映着少年人灵动的身影。
办公室里，老师们结束了忙忙碌碌的一天, 整理着课业准备下班。
温迪踏入办公室，找到空月的座位, 怀着期待的心情递交了最后一次作业。
“嗯，不错。”空月缓缓地点着头，神色认真地打量着上面的字迹。
这份作业与此前温迪的提交过的一起堆放在办公桌前，是他难得努力学习的痕迹。
温迪微微抬起头, 带着期盼的目光问：“嘿嘿，老师, 那我的奖励呢？”
空月不假思索地从桌面上抽出一张卡片，淡淡地说：“喏, 你拿去兑换吧。”
“好耶！”
温迪神色欢喜地接过卡片。
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100000摩拉。”
金色摩拉的标志在阳光下闪着强烈的光芒, 看起来无比耀眼……
温迪立即睁大了眼眸，眉毛耷拉下来, 说：“诶诶？我的月卡呢？”
感觉晴日的天空刹那间变得灰暗无比。
温迪拿着手里的卡片，失望至极。
待到他再度抬起头来时, 却发现空月已经不见了, 便唯有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办公室。
钟离见到他这般模样，问：“温迪, 怎么了？”
温迪无精打采地耸着肩膀，宣布说：“今天我准备去千风网吧。”
钟离闻言，这次倒没再阻拦，反而提议说：“一起去吧。”
温迪叹了口气, 若有所思地说：“诶, 我怎么感觉, 概率抽取空月祝福的这个活动——倒像是专门为我设计的一样！她一定是看我不去上课，才专门做的活动来针对我吧？”
钟离思索片刻，得出一个结论：“唔……但如实说，你也并没有吃亏。”
温迪气呼呼地说：“我亏大了！我要的是原石，她只给我摩拉！你懂不懂非酋的痛苦啊？”
“嗯，我懂了，你这是自以为是个欧皇，结果却是个非酋，所以产生了心理落差。”
温迪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的心灵再次受到了伤害，冷哼道：“我才不是非酋，不过也奇怪，那别人呢？不知道别的同学抽到了什么。”
钟离认真地推测说：“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空月专门为你设计的活动，别的同学应该根本没参加吧？毕竟按照我的观察，在校园里的原神玩家不多，更多集中在网吧和游戏里，他们好像离我们很遥远。”
温迪缓缓颔首：“也对，目前我们看到的玩家并不多，起码附近的人对我们的身份也并不好奇，这足以证明其中有问题。”
*
于是温迪与钟离再次来到时与千风网吧，决定一探究竟。
温迪走到到网吧的桌台面前，重重地敲了敲桌子，喊道：“伊斯塔露，你有参加抽取空月祝福或者摩拉的活动吗？”
伊斯塔露缓缓地从电脑桌上抬起头来，点了点头。
温迪诧异地问：“诶？你怎么也参加了？”
伊斯塔露理所当然地说：“只用签个到，就可以得月卡，我身为老玩家当然要参加啊！”
温迪恍惚地感觉到哪里不对，精准地捕捉到关键词，不确定地说：“月卡？你不会是……”
“呐，你看，还在邮件里呢。”
温迪听到这话，连忙伸长脖子，凑近了电脑屏幕。
只见邮件里静静地躺着一张月卡。
点开便是一封邮件：
米游社[校园相遇之礼]特别签到活动奖励
亲爱的旅行者：
恭喜你在特别签到活动中获得空月祝福，请在附件中查收。感谢旅行者的关注和支持。
那张月卡的图标闪着美丽动人的蓝色光芒，上面绘制着美丽动人的空月女神。
女神手执能够掉落原石的法杖，周身围绕着几颗亮晶晶的原石。
温迪将这邮件看了又看，怒吼着说：“这不合理！这游戏是不是有黑箱操作啊？”
伊斯塔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敢置信地说：“难道你抽到了摩拉？不会吧，不会吧，还有人抽不到月卡吗？”
“你……”温迪气呼呼地瞪着他，过了很久，说不出话来。
伊斯塔露叹了口气，啧啧感叹：“哎呀，巴巴托斯真可怜啊。”
温迪皱着眉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伊斯塔露，你明明在网吧当网管，怎么还有空参加这个抽奖活动？”
伊斯塔露反问：“你是说空月的课吗？虽然课程比较无聊，但只要上线签个到交作业就能参加，这也不太麻烦啊。”
温迪有些疑惑地说：“可……我没有在学校里看到过你。”
伊斯塔露解释道：“虽然去学校的话，我们也有传送阵，但带着丘丘人过去还是麻烦的。不过现在科技进步了嘛，我们可以通过网课直播的方式打卡，不需要去现场听课，巴巴托斯，你看——这就是校园网课客户端1.0版本。我带着很多丘丘人都去听了呢。”
温迪大感诧异：“还能这样么？”
伊斯塔露告诫说：“巴巴托斯，你得跟上时代啊，时间就像水一样，总会流向未来的。”
钟离忽然插口说：“时间不多了——”
温迪点了点头说：“嗯，对，我们去玩游戏了，还是原来的机子吧。”
两人一起来到了二楼的包间里。
泛黄的灯光下，电脑开始启动。
温迪轻车熟路地打开原神，看着邮件里的如期发放的十万摩拉，点击了收取后，忍不住嘟囔着说：“真是的，我还以为空月是弄着玩的，结果真的有月卡，为什么别人有我却没有？唉，果然还是空月女神没有注视着我啊。”
钟离在旁沉默不语。
温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老爷子，既然上课的玩家都有，你应该也参与活动了吧？”
“嗯……”
温迪听到这个回音，连忙丢下鼠标，快步走到钟离身边去，催促着说：“诶？钟离，快打开让我看看。”
钟离无奈地点击鼠标，打开了背包。
只见背包的一堆破烂材料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没有见过的橙色图标，正是写着“空月祝福?新月”的五星物品……
而图标上面，依然清清楚楚地绘制着空月女神的模样。
温迪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屏幕，愣了愣，仔细再重新读了一遍，缓缓开口：“于新月初升之时……功能开启凭证……为什么，你也是月卡？！”
钟离看着那双一贯灵动明亮的碧色双眸黯淡下来，叹息一声，安慰地拍了拍温迪的头，说：“好了，抽不到也没事，等以后我们离开校园有了收入后，再给你买月卡吧。”
温迪却连忙摇头，说：“不止是原石的问题，这可是欧皇的象征呢！毕竟，我一直以为我运气蛮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钟离若有所思地重复：“唔，象征么？”
“是欧皇的象征。所以，就算我得到了月卡，也只想把它收藏起来，而不会直接使用掉，诶？”
温迪说着忽然惊讶地发现屏幕上冰蓝色的图标显示——
已获取300创世结晶。
温迪不由感叹：“真可惜，居然直接就这么用掉了啊。”
钟离附和说：“嗯，点击一下，就这么用了啊了。”
“我先去做日常。”
温迪心情郁闷地摇了摇头，转头继续游戏。
忽然，好友荧发来一条消息：“诶嘿，温迪，我抽到月卡啦，你呢？”
温迪顿时无言以对，但不是第一次遇到欧皇，心情倒也平静了许多，回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荧继续问：“对了，现在你们怎么啦？我看到他改名了，可真是激烈的单推人呢。”
温迪回了个疑惑表情。
荧说：“钟离改名了，你没注意到吗？”
温迪心下愈发疑惑，打开好友列表一看。
在一个默认的旅行者头像旁边，赫然顶着一个醒目的名字——
巴巴托斯的猫。
温迪顿时头皮发麻，开始朝对方发送信息：“钟离，你改的什么名字？！”
那边很快地回复了。
巴巴托斯的猫：“怎么了？喜欢吗？”
温迪皱着眉头神色复杂地盯着这个名字，回复说：“哼，你果然还惦记着你的猫。”
巴巴托斯的猫：“不，是你的猫。”
AA摸鱼诗人同学：“我才没有猫！你这家伙！”
温迪越想越不是味道，忽然灵机一动，敲击着键盘也改了个名字——
钟离的鱼。
屏幕另一边的钟离看到这个名字后也沉默了。
特别那名字却还配上了一个签名。
“鱼儿游呀游~~扑通~~”
钟离犹自陷入思索，温迪却已经走了过来，将脑袋埋在了他肩膀上，轻声说：“我回想起你最初的样子，近之不逊，远之则怨——可真像是猫。”
钟离不语。
温迪轻叹一声：“看起来冷冷淡淡不动声色的样子，但如果我走掉了，是不是你也心里会失落呢？”
钟离微微一怔。
少年婉转动听的声音如此年轻，但那声叹息却像是穿透千年时光而来，清晰地照见他的每一处心境。
柔软的发丝风一般地扫过他的面颊，碧色眸光在黄色灯光下熠熠生辉。
连睫毛也清晰可见。
钟离下意识地开口：“喵~”
一贯沉稳的语气忽然语调上扬。
温迪被这声突然的模拟猫叫吓了一跳——
甚至是真正跳了起来。
他连忙退开两步，瞪大了眼，指着钟离说：“你这——”
钟离浑不在意似的，神思飘远，追忆道：“我记得往日在猫精附身时，你还说我那样可爱，当时怎么非要逞强呢？”
“咳咳，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这么突然学猫叫，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吗？”
温迪叹了口气，仍然沉浸在惊吓之中不可自拔，断断续续地拍着胸口，连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钟离理所当然地说：“现在的我还算年轻。按理说来，只要通过最后一场考试毕业后，我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如若不趁此机会，以后不是更惊吓么？”
温迪不由摇了摇头，连声叹气。
钟离垂下眼眸，转身说：“我去给你拿饮料。”
不一会儿，他便带回来一杯红茶和一杯苹果汁。
茶红色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氤氲开缠绕的丝雾，散发着温热而浓厚的香气。
是一贯苦而回甘的气息。
而苹果汁则是一抹飘散着甜甜果香的金黄色。
温迪从钟离手里接过杯子，开始品尝苹果汁。
若不经意地碰过指尖。
钟离抬起眼眸。
在泛黄的灯光下，少年人的素手泛着清冷的光芒，骨节分明，在白衬衫的袖口衬托下益发显得白皙。
而那张红唇沾染过透明的琉璃杯，愈发映衬得水光盈盈。
温迪喝了一大口果汁，满足地叹息一声，转过身去，正准备回到座位继续玩游戏，忽然感受到腰间被揽住。
钟离俯身吻了过来。
唇上沾染上的茶香与果香混合在一起，微微湿润。
金色的眼眸里的波光像是苹果汁的颜色，泛着甜蜜而让人沉醉的味道。
刹那间，夜空黯淡，周围的窗帘也小幅度地飘摇起来。
温迪压低了声音，问：“钟离，你不是说——游戏里觉醒的角色会看见吗？”
钟离眸光微微闪烁，不答，只是继续吻过去。
当唇齿交合，彼此间的气息逐渐交织在一起。
室内原本昏暗的灯光，忽然间似乎变得焦灼起来，映照在两个年轻的身影上。
这样突然的环境变化……
温迪有些不解其意，虽然他知道，这个网吧的时间变化向来有些奇妙……
神思漫无目的地飘远时，唇上忽然传来一阵被咬的痛感。
钟离提醒道：“不要走神。”
“诶。”温迪轻声应着。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在昏黄的光线下传递着。
这一刹那，钟离感觉到仿佛每个毛孔能感受此间的气息。
少年轻轻的声音在耳畔流转，极轻极快地眨了眨那双翠绿的眼眸，而红唇上的咬痕染上几分迷离的光泽，在这抹泛黄的灯光下愈发显得暧昧不明。
他的耳朵几不可见地抖动一下。
温迪忽然问：“外面有什么？”
钟离埋下头，说：“无所谓。”
温迪却掉转开头，望了一眼电脑屏幕，说：“哼，你这名字——”
钟离淡淡一笑，说：“我们这名字，是不是很天生一对？对了，容我提醒你一个常识。”
“嗯？”
钟离意味深长地说道：“以生态学而论，猫是吃鱼的。”
温迪有些莫名其妙，盯着钟离问：“你不是不喜欢鱼之类的海产品么？”
“那只是以往战时的工作繁杂，形成了一种久经磨难的应激心境，虽然对于我来说的确也难受，平时并不想触及这般事物。但我想，如果是……那样的吃法，如果……是你，我也未必不能尝试。”
意味深长的声音仿佛挑动着心弦。
悠长的气息传递到温迪的面前，一阵酥麻的感觉油然而生。
像是真正遵守规则的人，比起一贯逆反的人……
仿佛却因为短暂地放松自由，而变得对一切规则更加得不在乎。
钟离放轻了声音，缓缓地说：“不用担心，只是吻而已。”
温迪轻声一笑：“呵，只是……”
一抹笑意在空气间弥漫起来。
话并没有说完。
少年下意识地舔舐着唇际，氤氲的水光迷人的气息，是他方才触碰过的地方。
钟离收回目光，手掌在温迪的脑袋上缓缓摩挲而过，问：“有没有开心一点？”
温迪叹息道：“嗯。虽然我辛辛苦苦做完了日常委托才得到原石，我不明白，你们怎么都有月卡？”
钟离安慰地说：“不必羡慕，你还有我。”
突然电脑“滴”地响了一声。
机械播报音传来：“您的电脑的使用时间已经到了，请及时续费或者下机。”
“时间真的很短啊。”
温迪叹息一声站起身来，与钟离一起走出了房间的门。
两人到了门外，却忽然看到楼下的座位上坐着一群丘丘人。
他们正戴着耳机和面具，旁边放着一根木棍，手上操作着鼠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温迪好奇地问：“丘丘人……这是在打游戏吗？”
钟离点了点头：“以普遍理性而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温迪略一思索：“没错，我听伊斯塔露说，他在玩原魔，想起来大概就是……”
说着他便走了过去。
有警觉的丘丘人听到脚步声的接近，回过头来，眼光立即被钟离吸引，顿时大声喊着：“Ya！Ya！”
钟离叹息一声，侧身避到角落里。
温迪笑了笑，说：“你看看，你把他们吓到什么程度了，唔，让我看看——你们……”
温迪回想着丘丘人的语言，开始和丘丘人打招呼，招了招手说：“Oh~~”
他试探性地交流几句，那个丘丘人的神情变得舒缓许多，像是心情被缓和了。
“有点东西啊，丘丘人也会玩游戏吗？话说你有参加空月祝福和十万摩拉的抽奖活动吗？你们抽到东西了吗？”
温迪努力尝试着与丘丘人交流着。
但大概是这个信息触及到了这位丘丘人的愤怒情绪，那个丘丘人愤怒地摇动着手臂，站起身来挥舞着木棍，高喊道：“Gha！Gha！”
温迪靠近屏幕一看，邮件里上面正显示着是十万摩拉。
温迪终于找到了安慰，顿时安下心来，拍了拍丘丘人的肩膀，说：“我就说我不是唯一的非酋嘛，还是丘丘人是我的好兄弟呀。”
那位丘丘人感受到了温迪的善意，友好地对他笑了起来。
旁边其他的丘丘人顿时发出一些“pupu”的笑声。
温迪定睛细看，却发现丘丘人也在尝试着从卡池中获取角色。
本期up五星角色——
提高概率获取限定五星原魔——若坨龙王。
四星角色——岩龙蜥。
四星角色——狂风之核。
四星角色——爆炎树。
温迪惊讶地看着画面里最为醒目的胖胖矮矮的龙，招了招手道：“许久不见，若陀兄居然变成了这般体型，是窝在家里太久了吗？”
他说过这话，便拿过丘丘人手里的鼠标，点击其中的抽卡按钮。
忽然，屏幕上的画面里一道金光闪烁。
一只盘卧着的若坨龙王出现。
已获得本期限定五星原魔——若坨龙王。
温迪顿觉十分惊讶：“真的可以抽到诶。”
未曾料到，画面里的若坨龙王大喊一声：“摩拉克斯，是时候清算一切了！千年遗恨，如何偿还！”
第124章 帝君痛痛盾盾~
刹那间, 一团金色光晕在屏幕前方涌现。
周围的场景突然巨变，不再是时与千风网吧，而是一处地形平坦的地心岩床。
矮矮胖胖的若陀龙王扬起双足, 用力震击着地面，其周身的岩脊逐渐裂开, 显现出血红色的双目。
“摩拉克斯……是时候，清算一切！”
巨龙的怒吼声响彻天地间，引起了地面的剧烈震动。
面前的景致也跟着变得扭曲起来，余音久久不散。
若坨龙王的头顶金色龙角耸动起来, 一棵古树在头顶飘摇，那双红色双眸闪着着危险的光彩, 气势凛然不可侵犯。
被封印的岩龙王与岩之神对视的瞬间，空气里充斥着浓厚的岩元素气息。
尘土飞扬, 片片黄叶漂浮其间。
温迪抬手挡在面前, 发觉目前似乎是处于一处秘境里，想了想问：“诶？这要……怎么打呢？”
钟离淡淡地说：“用你的琴去砸他罢。”
温迪惊讶地望了钟离一眼, 不敢置信地说：“不是吧？这么暴力？”
但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神之眼亮了起来，身畔还出现了一把小竖琴。
风元素力已经回到了身上。
温迪缓缓地用手指抚上琴弦。
淡淡的翠绿色光芒浮动在琴弦上, 是依稀熟悉的模样。
正在这时, 若坨龙王缓缓地抬起肚皮，继续用力拍打着地面。
而温迪的琴声已经响了起来。
悠扬的音乐声飘荡在空气里, 像是能抚平一切伤痛的泠风。
温迪面上浮现起一抹从容的笑意，缓缓开口：“在我的音乐里，可以……”
还未说完，忽然周围响起了高昂的音乐。
温迪脸上的笑意刹那间停滞, 诧异地说：“诶, 若陀龙王有自己的背景音乐吗？”
而来自若坨龙王的背景音乐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仿佛叫嚣着与天地为敌的痛苦，带着多年被镇压的愤怒，口中吐出古奥艰深的词句，音调逐渐上升，变得无比激昂。
温迪听到这般音乐，愣了愣，眼看着若陀龙王朝自己袭来，连忙喊道：“帝君，痛痛！盾盾~”
刹那间，玉璋护盾来到身旁，阻挡了来自若陀龙王的攻击。
温迪感受到周围安稳的岩元素气息，音符在指尖缓缓流淌而出，翠绿色的风元素化为分裂的箭支，朝若陀龙王攻击而去。
他口中还一边说道：“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空间，不过——想来我又可以驯服一条龙了。”
钟离却摇了摇头：“此言差矣。”
温迪思索片刻，说：“也对，纵使我能打败他，他也不会喊巴巴托斯。毕竟即使他疯了，还只记得你。”
钟离闻言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大抵是因为时间的流逝，温迪面前的玉璋护盾缓缓地消失在空气里。
骤然失去护盾的温迪闪避不及，眼看着若陀龙王的爪子已经逐步接近——
温迪心中一动，抛出绝杀：“特瓦林，创死他！”
话音落下，天空中顿时落下一条苍青色的巨龙。
风之龙特瓦林已应招而来。
特瓦林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些无言以对。
温迪倒是笑了起来，站得远远的，朝特瓦林招了招手，还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只见来自于天空的青色巨龙降落于地底的岩龙王面前。
特瓦林叹息说：“这俩家伙，没个正形。”
若陀抬起头来，感觉到龙类的气息，将这句话解读清晰，忍不住反驳道：“那是巴巴托斯没正形，摩拉克斯很有威严的。”
特瓦林听到这话，却问：“你因何效忠于他？”
若陀强调说：“我们是缔结契约之友……”
特瓦林提议说：“我看，我们也别打了。”
若陀有些诧异地问：“那待如何？你能交代？”
特瓦林说：“装装样子就好。”
两只龙交流完毕，若陀便缓缓地缩回了地下。
“想去高天吗？我载你。”
若陀闻言纳闷地抬起头来，有些不解。
高天……是地底的龙难以触及的世界，他已经很久没有到达了。
若陀心中不由隐隐地升起一丝期盼。
特瓦林接着却说：“不过你太胖了，得减肥才行。”
若陀龙王闻言震怒，大吼几声。
接着一个黄金般的长角从若陀身上掉落而下，泛着冰冷的黄金光泽。
温迪把它捡起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却在此时，面前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他又回到了时与千风网吧里。
温迪站在电脑面前，钟离沉默地站在旁边。而他们身上的神之眼已经消失不在，周围也不再有元素力的痕迹。
屏幕里则显示出刚刚一战获取的战利品——
角色培养素材：龙王之冕。
方才的遭遇，仿佛一场梦一样，只有屏幕上显示的龙王之冕，像是穿透空间昭示着过去的存在。
但丘丘人见了这掉落物，立即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欢欣雀跃地喊道：“Dada！”
温迪望向钟离，说道：“i uhe ye.”
钟离闻言平静的面容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我也是。”
丘丘人听到旁边的声音，顿时露出烦躁不安的表情。
两人也不欲打扰丘丘人玩耍，一起离开网吧，再通过传送法阵，回到了校园里。
*
林荫小道上，片片落叶飘落在光洁的石桌上，时光正好。
钟离提议说：“今天是假期，我们可以到处走一走。”
温迪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前行，忽然听到石桌旁传来一些学生议论的声音。
先是有人问起：“你们可曾听说过无想的一卷？”
“自然，那一卷神秘而复杂——只有最终考试的时候才可得见。”
“那一卷是空月女神出题的极致，是师道权威的象征。”
“可我听说，那一卷未必不能解出，总会有在校的学生，直面……”
话音到这里，声音便渐渐地变弱了。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个微冷的女声：“站住！”
温迪回过头来，却发现是手握权杖的空月站在了面前。
在空月的威严下，其他的学生们已经纷纷逃离了现场。
温迪问：“老师，什么事？”
空月朝这边走了过来，说：“巴巴托斯，可算找到你了，我们的音乐专辑计划正要开启，来录音乐吧。”
“诶？”
“只要录制完歌曲，你会得到应有的奖励。”
温迪第二次听到奖励这个说法，不由陷入了沉默。
空月再接再厉地说：“是珍珠之歌哦！这是联合寻找珍珠的王储送来的礼物，是属于你们的纪行。”
温迪仔细思索，想起“珍珠之歌”的奖励内容，虽然在原石的数量不如空月祝福，但也有它的好处在。
比如包罗更多材料，可以省去培养时间，还有名片等装饰品……
温迪想到这里，不由产生了一些向往。
第125章 最终的考试
温迪愉快地点头说：“好,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空月得到了承诺，满足地笑着说：“那跟我来吧。”
身形小巧的白发少女走在最前方，温迪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 钟离沉默地走在最后方。这番景象看起来有些滑稽，周围人却觉得司空见惯。
他们沿着林荫道，穿过广场，来到了校门口。
门口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快步走上前来，殷切地问：“老师，您出差啊？”
空月板着脸, 淡定地说：“嗯, 我带学生去社会实践。”
保安理解地点了点头, 连忙开门放行，连声说：“您走好。”
温迪若有所思地跟上去, 一边问：“诶？我们还要去外面啊？”
空月解释说：“是的，我们新征用了新的地脉空间，用以录制音乐。”
这个说法让温迪有些感兴趣, 但空月却不继续解释了。
一行人沿路向前, 空气里传来混杂着汽车油烟味的气息, 道路上醒目地悬挂着“前方有学校慢行”的标志。
温迪不由感叹：“自从认真学习后，我都好久没出去玩了！”
钟离说道：“以后有机会可以常来。”
空月却淡淡一笑，说：“出门也好, 总呆在网吧也不太好。”
温迪听出其中的责怪之意, 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却话头一转说：“老师, 你看我们又要录音乐又要学习, 参加考试, 真的好辛苦呀, 要不你……帮我们把考试免了吧?”
空月简单地说：“不行。”
温迪退而求其次地问：“那你要不要给我们透露下考试的内容？”
空月皱着眉头强调：“我们是正规的考试，不能作弊。”
温迪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说：“可我总觉得，按照你的概率性说法……到头来又不给我发奖励诶！我听说那个考试很难耶，这学习也太辛苦了，我又没有酒可以喝……”
空月忽然说：“不过，可以降低分数线。”
温迪听到这个说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呀，这还差不多。”
他们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了一间地下室。
地下空间的墙面颇有些凉，一缕微光亮起，只见一台巨大的钢琴占据了房间中央，黑白琴键上闪烁着温和的光芒，钢琴的后方并排摆放着几台音响，前面是三把人体工学椅子。
温迪自顾自地坐上椅子，瞄了一眼四周。
地下室里有着许多闪着金属光泽的精密仪器，还有各种乐器，分别是小提琴、竖琴、长笛、二胡等。
而在他的前方，还立着一支黑色话筒，摆放着一本乐谱。
“哎呀，这就是制造背景音乐的流程吗？有点意思。”温迪感叹着走上前去，对着话筒，试了试音，“喂！”
空月点头评价：“声音不错。”
温迪听到夸奖，含笑说：“如果我可以喝酒会更好的。”
空月顿时皱起眉头，严肃地说:“巴巴托斯，不许喝酒。”
温迪顿时失望地耸了耸肩：“诶？就算在学校外也不行吗？”
空月继续摇了摇头。
温迪追问：“那如果考试结束毕业呢？”
空月严肃地说着：“不行就是不行，我们打造的少年人设偶像不能喝酒。”
温迪只好百无聊赖翻动着乐谱，带着不满抱怨说：“你明明知道，我的年龄早已足够……”
空月不再搭理他，转头望向钟离说：“摩拉克斯，你也选择个乐器吧。”
钟离微微颔首，从乐器架子上选了一把二胡，而后坐下，将二胡放在膝盖上，垂眸拉弦。
空月便打开了机器，开始了录音。
录音室里，很快响起了凄切如蝉鸣般的二胡声。
“嗯，不错，你们就这么开始练习吧。到时候我再来检查进度。”
空月点头说着便离去了，将空间留给他们。
*
录音的日子不久。
温迪偶尔会来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而钟离十分专心致志，始终垂着头安静地拉着二胡。
温迪见到这般情况，忍不住笑着说：“你如果在路边戴个墨镜，别人听到你这二胡的声音，肯定都走过来会丢几个硬币。”
钟离听到这番戏谑的言论，停下了演奏，若有所思地看了温迪一眼，忽然却开口说：“这音乐，其实是游戏里的，而不是这个世界的。”
温迪闻言，面上的笑容霎时间停滞，而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钟离压低了声音，继续推测说：“除了，我们所见到的网吧顾客以外，在那间网吧外，我的同学们也不是玩家。”
温迪理所当然地说：“学生本来就不能玩游戏，你说的。”
钟离思索片刻，却说：“但他们也不应该对此完全不知情，而且，那些丘丘人的存在，大家也不知情……”
温迪说：“嗯。”
钟离稍加思索，说道：“那个网吧，我早说过，它被地图的定位系统隐藏了，定位系统根本无法搜寻出它的痕迹。”
温迪好奇地问：“那你怎么找到的呢？”
钟离回想起之前的情形，缓声说道：“当时我为了找到那间网吧走了很多路，后来我闻到了一股像是花香，又像是果味饮料的香味，总而言之，是熟悉的像是你身上的气息，指引我来到那里。”
温迪微微一怔，点头说道：“一开始，空月给我名片让我找到温妮莎，然后她便让我来到那间网吧，说是里面藏着我想知道的答案。我想，那应该是和我们的命运想关吧？但是你又让我回去，我只好回去了。”
钟离不由轻咳一声，这话听起来倒是像是因他误事似的。
他忍不住说：“我看你只是在玩游戏罢了。”
温迪却一本正经地说：“那时候我是在帮你寻找记忆——现在可以确定，在原神游戏里，那是我们原本的世界。不过，我们走了，那个世界……”
话音在这里停顿住，温迪面上浮现出淡淡的担忧。
钟离却说：“不用担心，至少从目前的剧情来看那只是我们经历过的事情，看起来璃月和蒙德的人们，现在过得依然幸福。”
温迪问：“以前从旅行者的发言，你已经有所意识了吧？”
钟离说：“嗯。”
温迪问：“那我们再去计算机教室看看？”
钟离说：“好。”
于是两人回到校园，来到了计算机教室面前。
黯淡的教室里，感觉像是隔开了整个世界似的。
温迪启动着计算机，找出链接那台中心电脑的控制网路，打开了监视器。
地图显示出新的区域——
“地脉空间：录音室。”
虽然在那里并没有存在传送点，但是是一片独立的区域。
“我总觉得奇怪，地脉空间——这里的规则尚且没有完全探听出来……”
温迪继续观察屏幕，只见屏幕的中央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里面正放着他的项链。
温迪不由放下心来，说：“最终一卷的奖励还在，我有时候会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地消失。”
钟离提醒说：“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温迪叹了口气，关机离开。
*
很快专辑录音结束。
空月带着温迪和钟离来到了广场外，让温迪换上吟游诗人的装扮，然后说道：“我们需要拍摄一组照片，作为专辑宣传的封面。这位是从我们请来的映影师泽维尔。”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青年带着留影机走了过来，那身装扮正是枫丹的款式。
温迪若有所思地看着泽维尔，有些奇怪地说：“这个名字，怎么像是听说过的似的？”
空月继续说：“根据小组选定的方案是，温迪，你去上面坐着，手里拿着竖琴，旁边放一个仙灵。”
温迪好奇地问：“哪来的仙灵啊？”
空月说：“上去就有了。”
温迪摊了摊手说：“可是我飞不上去啊。”
空月说：“你可以爬上去。”
温迪诧异地说：“诶？？这不好吧，偶像还要爬树。”
空月说：“你这就有偶像包袱了吗？我们这里也没有直播，只是拍照摆pose而已。”
很快来了两个工作人员，帮忙搭起了了高高的梯子。
温迪冷哼一声，沉默地爬了上去，然后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只仙灵和小竖琴，
温迪坐在大树上，将竖琴放在怀抱里，遥望着远方。
仙灵在他的身畔漂浮着，带来一阵凉凉的感觉，上面的温度和小竖琴上的琴弦接近。
这番情形就像他在风起地大树上的感觉一样，而在这个世界里也有他所在意的人。
钟离看着这番情形，不知想起什么，不禁笑了起来。
咔嚓一声响起。
泽维尔将照相机放下来，说：“拍好了。”
《EP-和煦希望之风》很快出世。
碟片上面是精美的绘画，绘制着一位坐在树上抚琴的吟游诗人，林间风飘摇着，诗人气度优雅。
空月点点头说：“我们要加紧制作了，毕竟后面我们还有《闪耀的群星》计划，要去发售看能不能评奖，哦，对了，这是给你的名片。”
空月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是它。”温迪有些惊讶地接过来，只见名片上泛着翠绿色的光芒，上面是一朵塞西莉亚花。
不是百合花。
有着刻印的痕迹凹凸不平，透过名片上，仿佛能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
他把名片揣在怀里，认真地说：“谢谢。 ”
空月微笑着说:“这是你努力应得到的，明天开始考试啦，要好好发挥哦。”
*
最终的考试如期来临。
这一天与往日并不同，甚至那一天的云彩都像是平静得没有一分波动，周围的闹市都逐渐变得更加安静了，而在校园里则更加安静。
温迪坐在窗前，一笔一划地开始填写试卷。
考试结束后。
铃声播报：考试已结束，请考生整理答题卡提交。
他等待着监考老师收好试卷，然后离开了座位。
大家的书包都放在外面，等到考试最后结束的瞬间，便将书包提起来，奔向走廊，接着将书本撕碎了抛在空中。
像是脱离了外界的束缚，脱离了书包的裹挟，书本如雪花般的纸片坠落，像是沉重的负担化为灰尘跌落在地。
温迪说：“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吧。”
钟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考的怎么样？””
温迪说：“还行。你呢？”
钟离淡淡地说：“基本都会，只是不知道第一名到底能有几个，我想我们的专辑也算是加分项目，应该能拿到那个奖品。说来很久没有这般在意过一件事物——想来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这也是本来应许之物。”
温迪安慰地说：“好了，即使没有也无所谓对吧？这可是给我的礼物。”
钟离不直可否。
两人一起离开了教室，往校门的地方走去。
此时空气里已经充满了喧嚣。
而在校园的门口，周围全被围的水泄不通，家长们纷纷探出头来，列在两道路上，像是夹道欢迎一般。
温迪摸了摸下巴，不由感叹起来：“他们像是迎接英雄呢，以前战争结束，未必有这般架势吧。”
紧接着，他从队列里面发现了醒目的红头发的温妮莎，便招了招手说：“诶，温妮莎，你来了哦。”
温妮莎点了点头，但是看到温迪旁边的人，不由有些惊讶：“这位——”
温迪笑着解释：“嗯，他稍许改变样貌，也会恢复的。”
温妮莎接着问：“你要回去住吗？”
温迪说：“也许——说不一定。”
温妮莎说：“也对，新的区域开放后，他们也许会给你们安排工作间。”
温迪有些诧异：“你好像很明白，可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温妮莎说：“当然我明白，毕竟我是退休职工嘛。”
温迪说：“可是我不也算是履行指责吗……”
温妮莎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口里说：“你们以前不都是不认真工作，现在才会被流放到这里，还要来学习知识，然后去重新参加工作吗？”
钟离插了一句话：“温妮莎阁下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温迪不太服气：“但是我也很努力——”
钟离正色说：“我突然还想去看看，那个东西……”
温迪听到这句话，与钟离对视一眼。
温妮莎忙说：“你们忙，我走过这个场面就休息去，到时候我会购买专辑支持你们的。”
最后温迪与钟离两人又偷偷溜回了校园。
门口的保安问：“你是谁？校园已经要关了。”
温迪说：“我们的东西没有拿好，你看这是准考证。”
保安接过来准考证认真地看了几番，确定之后，叮嘱说：“怎么这么马虎，下次要记得拿好东西。”
然后便将他放行了。
**
考试结束后的校园里已是人烟稀少。
温迪忍不住问:“说来试卷批改也有些日子，我们是不是太着急。”
钟离说：“只是看一看也无妨。”
两人来到计算机教室门前，却发现这里有锁，都关闭了，于是温迪溜到办公室里，拉开抽屉寻到一串钥匙，这才打开了计算机教室的大门。
*
计算机系统启动。
温迪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忽然说：“我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钟离在旁边看着，默然不答。
温迪按照往常那样进入计算机核心区域，却发现屏幕上显示出一串系统提示：
ERROR：“无权限进行访问，请输入密码获取管理员权限。”
温迪摇摇头说：“看不见了。”
钟离问：“那个地方是在哪里？”
“按照位置推测，在音乐厅吧。”
然后他们来到了音乐厅前立着的那块名字，写着“破晓”二字的破晓音乐厅。
两人翻过窗进去，偷偷地走到了二楼。
温迪看着关掉的门，不由叹了口气：“我们又要去哪里找钥匙？”
钟离不答，却不知从哪里拿过来一把枪将门敲开了。
“你到底哪里拿来的枪？”
“是道具房里面的。”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盗宝团？等等……”
只见盗宝团成员们穿着灰布衣服，佝偻着腰，有人在挖东西有人在找东西，翻箱倒柜。
温迪惊讶地说：“这就是盗宝团的鸦印！”
来不及多想，钟离已经拿着枪挥舞过去。
“送上门来的！啊——” 盗宝团喊道，他们看清楚面前的人，顿时惊讶：“怎么是你们？溜了溜了……”
钟离义正言辞地说：“放下宝物，留你一命。”
“不是吧，天理不是规定过么，这个世界还能杀人？”
“嗯？”
盗宝团最后还是放弃挣扎离开了。
这时候老师们闯入，严肃地说：“你们又打架斗殴吗？”
钟离解释：“这有盗宝团意图偷取我们的宝物。”
“哦？宝物？”
“重点不是盗宝团吗？”
“钟离，你说的宝物是什么？”
“是应许之物。”
“你如此自信得到第一？”
“如若不然，这个世界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很好。”
空月拿出了盒子，却正是这是原来的那个礼物。
“那这边的盒子……”
“是假的哦。”
“不过你处理了盗宝团，也给我们安防减轻了压力，就算功过相抵吧。”
空月说着把盒子还给了钟离。
结果在接触到的一瞬间，龙鳞化为实体流入了钟离的身体，刹那间他变回了原先的青年模样。
温迪惊讶地说：“不是吧——我以为这是给我的礼物，你怎么真的靠它反而变回去了！”
“咳咳，我也没办法。”
“好了——你们两个如果不想留下来打扫房间的话就一边去。”
“唔，打扫房间很累的，我连风元素力都没有，怎么打扫呀？”
空月叹息一声，法杖挥动，一点翠绿的风元素从中流淌而出。
刹那间，温迪忽然感受到熟悉的风元素力，虽然是很稀薄，但作为打扫房间来说足够使用。
第126章 初次公演
“什么也没有嘛, 本来还以为能见到……”
一位戴着黑色帽子的青年徘徊在音乐厅外。
他披着件并不合身的校服外套，弓着身子在门口张望，口里念念有词, “盗宝团不是说有最新偶像的消息吗？消息呢？”
四处寻找，却没发现任何传说中的新星偶像的踪迹。
那黑帽青年只好低下头，看着通讯仪里传来的文字消息。
“疑似出现危险目标，溜了溜了。”
原来那堆盗宝团早已经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他摇了摇头，只好离开了音乐厅。
*
温迪注视着那黑帽青年的背影，稍加回想, 慢吞吞地说：“那个家伙的行径, 倒感觉有点像蒙德城里的艾伯特先生？没想到, 我们也会被这样关注——这就是所谓粉丝吗？可我也还并未出道吧……”
钟离沉默不答，只是拉着他往前走去。
忽然, 旁边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两位同学，请留步！今天我们班上有毕业宴，你们要一起去吗？”
温迪顿时站住脚步, 说：“诶？听来不错耶。”
那同学说：“班费已经报销了费用, 饭钱的事情不用担心。”
钟离点头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同学仔细地瞧了瞧钟离, 却说：“不过——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好像感觉钟离同学长高了一些？”
钟离淡淡地说：“人总是会成长的。”
那同学追问：“咦？是吗？可为什么……我感觉温迪同学没有长高呢？”
温迪：“……”
*
毕业宴的餐厅是一家装修风格颇为传统的中式餐厅，大堂里用红色的横幅写着——
乐团校园毕业宴。
大约是他们来迟了的缘故, 宴席已经开始了。
同学们褪去了校服外套, 穿着休闲的服装, 热闹地说说笑笑。
温迪坐了下来, 看着桌上摆着的饭菜和饮料瓶, 嘟囔着说：“喂, 这回可不要跟我说什么学生不能饮酒这种话吧？”
钟离附和说：“既然已经毕业, 喝一点也无妨罢。”
空月瞥了一眼来迟的二人，倒没有再阻拦。
温迪得了默许，大声喊道：“上酒！”
侍者听到招呼声，立即拿来一瓶酒。
深绿色的酒瓶里在灯下闪耀着微冷的光泽，映着少年绿意盎然的双眸。
坐在旁边的同学见此情状，有些怀疑地说：“不过——温迪你能喝吗？”
温迪端着酒瓶，骄傲地抬起下巴，说：“那是当然——我可以喝光整个果酒湖。”
那同学说道：“虽然不知道果酒湖是什么，但快把这瓶酒干了吧！”
“嗯！”温迪点点头，举起玻璃瓶里向大家展示一圈，然后将酒灌入口中。
不一会儿，一瓶酒便已见底。
温迪面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
周围同学见此情状，顿时发出一阵惊叹声：“哇哦！”
钟离只是淡淡地一笑，然后朝温迪递过去一张纸巾。
*
酒过三巡，夜色渐临，宴席将尽。
温迪望着座位上东瘫西倒的人们，感叹道：“这一点而已，怎么都倒了？”
空月皱着眉头，说：“全都喝完了，叫这一点吗？”
温迪摇摇头，转过身去，端起一个杯子，来到钟离面前，身子略微前倾，朝他做出一个邀请喝酒的架势。
钟离抬起头来，只见少年白皙的手虚握着透明的酒杯，翠绿色的眼眸含着笑意望过来。
但手中那个杯子……
分明空空如也。
钟离接过空杯子，无奈一笑：“你醉了。”
“没有呢。”
温迪歪着脑袋，失去杯子后的手悬浮在半空中，似乎因无所支撑，整个身体朝钟离跌了过来，问：“你不喝吗？”
钟离只是伸过手臂将温迪揽过来。
对方说话时口中呼出的一阵酒气，萦绕在他的周围。
这股气息的流动像是那双波光流动的绿眸，而少年薄衫微皱，白皙的面颊已呈现出透红的颜色，专注地凝望着他。
钟离轻叹一声，把杯子放在一边，而后朝着那张脸吻了过去。
虽只是淡淡的一吻，却因为沾染了酒气的缘故，像是因此沉醉此中。
恰在此时，旁边飘过来一些眼神，夹杂着一些议论声。
“看看看，我看见了。”
“在一起了呢。”
“嘘……”
但被议论的二人却依然如初。
在稍显迷离的灯光下，棕黑色的发丝倚靠在一起。
钟离垂下眼眸，低声说：“回想前尘往事，宛如蝶化庄生。”
温迪感受到双臂的力度似乎紧了一些，轻声问：“是在担心分开还是遗忘？”
钟离沉声道：“即使任何时间和空间，我会记得以前的承诺。”
话语犹如此前坠入时空前的誓言，在微光迷离的夜空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
“我去找点醒酒汤。”
钟离说过这话，一如往常地将醒酒汤端了回来。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校服的女同学，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钟离客气地问：“这位同学有何要事？”
“那个、那个……我是天空岛乐团一名微不足道的粉丝——这是我买到的专辑，请帮我签个名吧。”
粉丝说完举起手来，展示着手里的《和煦希望之风》。
“签名，我可擅长了。”温迪兴致勃勃地说着大手一挥，“笔来！”
那名粉丝立即乖乖地递上了笔。
温迪拿起笔，很快在封面上签下一个名字——
摩拉克斯。
粉丝不明其意看了温迪一眼，又转头望向钟离。
温迪指着钟离，介绍说：“这是他出道的名字，你懂吧，岩之神。”
粉丝闻言，若有所思：“颜值的神……嗯，看起来的确有一番韵味耶……”
钟离不置可否，只在旁边淡淡一笑。
那是和煦宛如金色阳光般的笑容，带着穿透岁月的韵味，有一种格外温暖的感觉。
粉丝的目光在他们面前移过，飞快地说了一声：“祝你们幸福。”然后小跑着离去了。
*
次日。
在校外的露天广场上，拉起了巨大的横幅——
“天空岛乐团的初次公演，请大家多多支持！”
旁边配着一张巨大的海报，正是此前温迪拍摄的专辑封面。
温迪已换上吟游诗人的装扮，走上台前，将话筒握在手里，微笑着开口：“我要唱的歌谣，曾历经千年……”
天籁般的歌声透过音响，响彻整个舞台，传至台下观众身旁，震动他们的耳膜，直抵胸腔与心弦。
少年肆意歌唱，绿眸微眨，面庞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像风一样带来和煦的希望，席卷整个世界。
而在此时，台下的荧光棒如热浪般飘动，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大家纷纷喊道：“专辑！我要买！买它100张！”
*
天空岛乐团办事处。
乐团经理天理维系者正看着实时转播的公演画面，点头说：“不错，我们的乐团很有发展前途。”
而演出已经到了偶像与粉丝的互动环节。
温迪望台前走去，正欲与粉丝握手。
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阵风起——
巨大的横幅被这阵风吹得东倒西歪，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隐约出现倒塌的迹象，撑着棚子的长杆一级摇摇欲坠。
粉丝们面上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天理连忙喊道：“快去找公关团队，我们乐团的初次公演不能变成演出事故！”
很快蒸汽鸟报出现热搜：
#走路拉风，演出自带台风的少年”
#席卷偶像届的风之神巴巴托斯#
#天空岛乐团，风色诗人的初舞台#
天理看着网上逐渐攀升的热度，再看看专辑《和煦希望之风》的销量计数以疯狂的架势上涨，面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
虽然在评论里飘过不太和谐的质问，比如“这么严重的事故也能叫和煦吗？”
但天理只是无情地点击了屏蔽，说：“不错，还算挽回了口碑，就这样吧。”
*
演出现场。
温迪将话筒递给钟离，说：“该你了。”
钟离淡淡一笑，接过了话筒。
像无数次在少年嬉闹的恶作剧里淡然观望一般，在纷繁的喧闹里坚守着本心——
刹那间，风停歇了，一切重归于平静。
而新偶像的出场，立即吸引起了粉丝们的注意。
青年仪态优雅，身着精致修身的西装，金色的眼眸深邃平和。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
“唱的什么？听不太懂耶。”
“拒收病婿啊……”
“他是劝家长们给儿子女儿找个好夫婿吗？说是不能要身体不好有病的……”
“真的吗？那听起来也蛮接地气的……”
“听不懂，但是好帅哦，真的不愧是颜之神摩拉克斯啊……”
第127章 我要点菜
趁着表演的热度, 天空岛乐团开始了直播。
直播间用绿色墙面装饰，搭配两扇原木窗户，边缘点缀着白色的塞西利亚花, 颇有一种牧歌城邦的感觉。
温迪来到摄像头的面前。
直播间的屏幕里立即飘过来一排排的弹幕：
“看着这样可爱的脸, 一天的心情都变好了。”
“那顶帽子看起来软软的，好想摸一下！”
温迪笑了笑, 朝镜头招了招手, 说：“早上好，大家有想听的什么歌？”
弹幕很快回应起来：
“早上好，巴巴托斯！”
“什么都可以哦~~”
“唱专辑的那首歌吧！听一百遍也不会腻！”
温迪对着话筒歌唱，粉丝们纷纷喝彩，打赏的礼物也逐渐增多。
最引人瞩目是温妮莎打赏乐团币一座城堡。
温迪不由暗自思忖, 天空岛退休职工居然这么有钱吗？
只见弹幕继续说：
“礼物都是给乐团的吧，我想给温迪送点东西。”
“给巴巴托斯大人献上供奉！”
“温迪喜欢什么东西？”
温迪想了想，说：“当然是喝苹果……”
忽然一阵电音消磁响起。
弹幕顿时一片问号。
电脑后台立即飘来一个通知：
【天空岛乐团规定, 少年偶像不能喝酒。
Fro天理维系者。】
温迪叹了口气，只好说：“苹果汁。”
粉丝顿时大悟：“原来温迪喜欢喝苹果汁，等着, 我这就去买！”
*
很快到了第二天，一辆大卡车载着货物行驶而来。
卸下货物一看, 果然是一大堆苹果汁，有各种瓶瓶罐罐、还有盒子包装的，口味甜度不一，看起来极其丰富。
温迪打开一盒苹果汁开始喝。
弹幕欢乐而热闹：
“啊，是我送的那瓶！”
“不, 是我送的！”
温迪好不容易解决了一部分苹果汁, 来到另一间直播间内。
在颇为古朴的直播间里, 钟离凝神道：“喜好之物……”
温迪连忙上前一步，说：“你赶紧说，你喜欢喝酒。”
钟离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嗯，我最喜欢和朋友一起饮过的酒。”
意外的是，在这边直播间里，“酒”倒没得到任何消音阻拦。
对于这个回答，粉丝们虽然意外，但纷纷感叹“钟离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没想到如此重情义。”
温迪因此又得到各种各样的酒，顿觉十分满足。
直播间外面的设施也算优良，有着练习室、运动场、花园等，有时候会有摄影师来，让他们试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拍图。
一个月的直播结束后，工资显示到账，数字看着很长串的零，单位却是……
乐团币。
温迪立即心生不妙之感。
他趁着休假，来到了网吧，却发现这货币果然无法充值原神，而之前的纪行奖励已经发放完毕，再没有多余的原石获取渠道了。
温迪不由垂头丧气地说：“诶，这可该怎么办？”
耳机里顿时传来一个声音：“只要你努力获得观众们的喜爱，收集足够的厨力，就可以回到提瓦特大陆了。”
是天理的声音。
温迪无所谓地说：“我只想要点原石而已，回不回去嘛……”
天理反问：“你还赖着不走了？”
温迪随遇而安地说：“这也没什么不好，你看，我还有那么多粉丝。”
天理问：“而且还能喝酒是吧？”
“诶嘿，你知道啦，话说——为什么不能直接直播游戏呢？我看隔壁区都有游戏区直播呢。”温迪试探性地说，他发现直播间的电脑与学校的相差无几，也无法玩原神，而大家从来也并不知道这款游戏。
而这个名字在他的直播间与酒一样无法被提及，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禁区。
天理回答说：“这是不能像普通人透露的秘密。”
温迪辩解道：“诶，我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嘛，学习、工作，看我多努力。”
“哼，你努力，天方夜谭。”
天理丢下这句话，声音便消失了。
*
而在温迪的直播间，出现了一段演奏乐曲的画面，正是第一天他在屏幕前演奏的景象。
大家颇觉诧异，而在播放结束后，第二天仍然是同样的画面。
弹幕里不由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新人不懂就问，这是录播吗？”
“主播播累了，本来也就应该休息。”
“可是一般不是标注的吗，他直接不标。”
“也许是忘了。”
“切录播和这种不一样吧？”
“愿风与你同在，巴巴托斯会回来看我们的。”
没想到，第三天依然是重复的录播，大家终于才醒悟过来。
“这是摸鱼吧。”
“诶，听说天空岛乐团员工集体罢工了，摩拉克斯那边也是……”
网络上立即出现热搜：
#天空岛乐团录播假装直播，欺骗观众#”
# 风神颜神直播摸鱼#
# 风神假唱#
#颜神整容#
*
而始作俑者只是懒洋洋地躺在沙滩旁的软椅上，闭合着眼睛，说：“我们在直播间连游戏都说不了，这种奇怪的禁忌，我们总归会……”
他缓缓睁开眼眸：“我们会走出这个世界。”
声音很平静，却有一种信心。
钟离站在旁边，为他打了一把伞遮住了酷烈的阳光，说：“无论如何变幻，工资不能拖欠。”
“拿不到的吧，说不定早被扣光了。”
“按照合同写的……”
“最终解释权归天空岛所有。”
钟离陷入思索：“最终解释权……”
温迪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在沙滩上。
素色袜子沾湿了水迹，带来一阵湿漉漉的感觉。
但他浑不在意地说地踩在小水坑上，哼着小曲儿。
忽然，半空中飘落下一张彩页纸。
温迪伸出手，把它接过来，纳闷地说：“这是……”
钟离抢白道：“这是宣传海报。”
温迪凝神看着那张海报，问：“可是这上面是什么？”
钟离凑过来，看了看，说：“看起来有点眼熟，是一男一女……看装扮是餐厅侍者。嗯……这应该是一个餐厅的宣传海报。”
温迪很快认出了海报上的人，说道：“这是女仆诺艾尔，这是酒保迪卢克——哎，是我们蒙德人。”
很久没有提到过的名字，让他们陷入了短暂地沉默。
“原神……KFC……联动活动？”温迪继续念着上面的字迹，提议说，“老爷子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嗯……”
“不过这家餐厅在哪里呢？为什么我们在地图上找不到呢？”
“慢慢找……”
他们沿着漆黑的地脉边缘前行，直至走到一片漆黑无光的区域，忽然光线变明亮。
站在前方的是戴着魔女帽子的艾莉丝，她见到来人，有些诧异地说：“听说有人在试图突破次元的界限，一看原来是……你们怎么在这？”
钟离微笑着说：“我们出来度假。”
艾莉丝问：“我的可莉还好吗？”
温迪回想了下，说：“上次见她的时候还很天真可爱，叫我卖唱的大哥哥呢，但已经有阵子没见到了。”
艾莉丝点了点头，说道：“最近原神世界举办了各种活动，我们的偶像计划已经初步成功了，你们想去吗？——真实的世界。”
乍然听到这个说法，双神陷入了沉默。
艾莉丝继续说：“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的，但我们可以从星辉闪耀之处抵达终点。魔女协会将祝福你们的旅程。”
钟离牵住了温迪的手，说：“好，我们如邀而往，下一站。”
话音落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旁的场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是一家餐厅。
招牌上着KFC三个字母，橱窗上绘制着巨大的派蒙全身像，还绘制着端着餐盘的诺艾尔和迪卢克，与那张海报上的图像几乎没有两样。
在餐厅的门前，则是一大群人正在排队。
温迪与钟离正好站在队伍中间处。
钟离看着面前景象，慢悠悠地说道：“我们也有来过现代的经历了，这次应该可以适应了。”
温迪却说：“可上次我们在学校，有天理看着，后面去了乐团……这次是在外面，你懂吗？我们这叫现充了。”
钟离望着面前乌压压的人群，感受到身旁不断传来的目光，也觉得此间气氛不太一样，不由沉思不语。
温迪想了想，提议说：“你现在人气应该很高，只要去餐厅把自己口号喊出来，就可以得到更多厨力，完成天理的任务了。”
“不太适应，那么这次的开场白是什么？”
“我要点菜。”
话说到这里，队伍已经排到了钟离。
服务员礼貌地问：“先生，您要什么？”
钟离正色说：“我要点菜。”
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陆续发出议论的声音。
“这小子s得还挺还原嘛。”
“他还会玩梗说钟离台词耶。”
“什么台词？”
“I will have order.就是钟离PV那句英文台词的中译啊！”
“看他那神态，跟真的一样诶。”
“还在愣什么，快拍下来！发网上让大家看看！”
而在另一边，服务员还在耐心地问：“您要点什么菜？”
钟离继续沉思。
玩家们纷纷热情地挥起手来，鼓励这位ser：“那个二次元全家桶啊！原神联名套餐，快说啊！”
钟离听着这一长串新名词，顺口说道：“我全都要。”
玩家们顿时惊呼：
“哇哦，不愧是钟离！”
“这就是岩王爷的真谛。”
“我全都要，这也太钟离了。”
而在钟离那句话落下后，服务员不知是被他的气势镇住了，还是被吵闹的玩家给干扰了，直接为钟离端上来了各种桶、零食、点心、饮料。
温迪见钟离面色平静地端着餐盘，不由纳闷地说：“老爷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没钱……”
这话一出，空气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服务员惊讶地看着钟离，说：“看先生您这打扮，也不像是吃白食的吧。”
“……”钟离无言以对。
玩家们顿时哄笑一片。
“啊对对对，看起来不像，但却正好是……这就是二次元的反差萌，米娜桑都懂的啦……”
服务员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场景。
有热心的玩家走上前来，说：“这位兄弟，把这衣服卖给我怎么样？就替你付饭钱了。”
他仔细打量钟离的装束后，接着说：“我要这个神之眼。大家看看它这做工，可比某宝家的好多了，看起来跟真的没什么区别，这工艺，这材质……”
“你们再看看这边的温迪也不错，看这个帽子，上面的花还是真花，这斗篷也很拉风，咦，还有这个风系神之眼旁边的羽毛……快看，快看……”
大家围观着两位“ser”，还有人举起相机拍照。
更有好奇的玩家冲上前来，摸了摸那斗篷，认真地说：“快把它卖给我吧，我就当钱包给你付饭钱了。”
钟离不由皱起眉头：“这不太妥当，可否……”
温迪笑了笑，扬声问：“大家有琴吗？我是说，演奏的琴。”
顿时有人递上来一把小提琴：“哇哦，巴巴托斯要表演吗？这里。”
“谢谢，借我一用。”
吟游诗人拨动起琴弦，轻灵的音符顿时响彻餐厅。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一曲结束，大家纷纷鼓掌，一起筹款把这顿饭钱付完了。
而温迪与钟离则一起享用了来之不易的一餐。
钟离听见旁边的玩家们仍然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好奇地说：“感觉这个世界的人们很热情。不知道为何，像是很兴奋的样子。”
温迪补充说：“嗯，比见到偶像还要兴奋呢。”
两人享用完美味后，走出门外。
钟离仍然有些纳闷：“有点难以理解，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异世相遇……”
温迪说：“艾莉丝说，这是真实的世界，而我们所在的提瓦特是虚假的星空，这是否可以说是——旅行者所在的世界。”
钟离重复着说：“旅行者所在的世界……”
夜幕渐渐降临，城市里车水马龙。
温迪朝空中伸出手，叹了口气说：“无法感知到元素力，这个世界……没有神明吗？”
钟离不答。
温迪继续说：“再也没有见到她们，无论是空月还是天理……”
钟离忽然问：“COS是什么？”
温迪笑了一声，拍了拍钟离说：“老爷子，你该去上网冲浪啦。”
钟离却问：“上网，我们有钱上网吗？”
“好像没有呢。”
两人说说笑笑地沿着天桥走上去。
却见月亮渐渐在空中升起，正是一轮浅浅的弯月。
温迪有些惊讶：“这个月亮……”
钟离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的目光被这轮月亮所吸引。
这并不是提瓦特世界的满月，而是另一种形态。
温迪说：“看来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不过现在我们实在没有钱，该怎么办？”
却在这时，天桥上传来了一阵音乐声。
温迪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瘫倒在地的乞丐，旁边正放着播放音乐的音响。
温迪抱着双臂，看了一眼钟离，说：“你也可以试试。”
钟离不答。
温迪好奇地问：“但是这根本不是自己唱的，像是跟专辑一样是录出来的，这也有人听吗？”
刚说完这句话，旁边却走来一个年轻人，飞快地朝那乞丐的碗里放了一枚硬币。
钟离若有所思：“可惜我们没有带音响是吧？不然把你的歌放在那，多半比这他受欢迎。”
这话倒让温迪沉默了。
“你们给不给钱啊？不给快走，别妨碍我生意。”
乞丐的声音忽然传来，还站起来朝着他们扬了扬手，做出驱赶的架势，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丝毫看不出瘫倒在地的颓样。
钟离客气地说：“抱歉。不知兄台可知道哪里有找工作的？”
那乞丐一副了然模样，说：“豁，你们也是无业游民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可不要跟我抢饭碗啊。至于找工作，前几天我听说那边黄泉路有家殡仪馆在招人，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拐个弯……”
第128章 殡仪馆求职记
在充斥着喧嚣的城市边缘, 有一家黄泉殡仪馆特别安静。
殡仪馆依山而建，门前有几根白色的直立柱子，还有几块黑色的幕布, 黑白的布景昭示着此处的肃穆。
时间到了晚上, 大家开始都歇息了。
只有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年人，端庄肃穆地站在门前。
夜空下的月光映照着他发白的头发, 愈发显得苍白无比。
老人身着一身藏蓝色中山装, 脚穿一双咖啡色皮鞋，束手站立，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奔着什么IT行业、什么高新技术、电子商务，只想往钱眼里钻, 只想往光鲜亮丽的地方跑，都不愿意从事我们这行咯。提起殡仪馆，普通人都看不起咯, 连我们这儿的职工，都一副不足为外人道的样子，哎, 这一行业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啊！”
老人连声叹气，忽然望见两位年轻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浑浊的眼眸一亮。
走在后面的那位棕发青年，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年轻，甚至颇具一般年轻人极其缺乏的沉稳之态，若不是细看面容，简直像是老成持重的长者, 但即使如此, 这般年纪对于白发老人而言——宛如在暮气沉沉的丧葬行业里的一颗新星, 已经够年轻了。
更不用说走在前面那个绿衣服的年轻人，更加显得跳脱活泼许多。
老人待他们走近前来，从容不迫地问道：“我是黄泉殡仪馆的胡主任，两位前来，有何贵干？”
钟离沉声说道：“经朋友介绍，特来此地求职。”
胡主任伸长了脖子，张着耳朵，大声问：“……求子？”
空气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钟离无奈，重复了一遍：“谋求职位。”
胡主任扯着嗓子，说：“我年纪大了，听不清楚，你给我再说一遍。”
钟离礼貌地说：“在下来到贵宝地，诚心祈求想得到一份工作。”
胡主任浑浊的眼眸顿时一亮，瓮声瓮气地说：“找工作？”
温迪在一旁解释，说：“嗯，我们想帮您干事，混口饭吃。”
“哎呀，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胡主任赞许地看了温迪一眼，接着感叹道，“真不容易呐，我们这里……冷冷清清的，已经很久没来年轻人了，孩子，你们快进来坐吧。”
在漆黑的夜里，胡主任、温迪、钟离一行人从黄泉殡仪馆大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片颇为宽阔的广场，几盏高高的昏黄路灯映照着惨白色墙壁，墙壁旁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花圈。花圈的主体是白色的，点缀着其他淡黄色的小花，中央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象征着对死者的尊敬。
空气里一片寂静。
远处摆放着一些担架和棺材，间或有山野虫鸣传来，墙上还贴着“音容宛在”“生命里最后的尊重之类的”的红底黄字标语，愈发显得氛围极其肃穆。
他们最后来到了一间会客厅里。
进去后，胡主任摆上了茶点，说：“这边没有什么商店，买不到东西招待客人，就用点粗茶吧。”
钟离端起茶盏，缓缓品味，微笑着说：“茶虽粗略，但是心意到就足够了，老人家费心了。”
温迪解释：“他在夸这茶好。”
胡主任缓缓颔首，露出满意的笑容，笑着问道：“你觉得，殡仪丧葬行业的意义在于什么呢？”
钟离漫声道：“在时间与空间的长河里，我们投入了无数情感，陪伴亲友走过最后的旅程。生与死，只不过是一种记忆的轮回与元素的流动，而人们既然敢于面对生之艰难，亦可面对死之哀伤。而面对此事需要庄重肃穆的态度。”
钟离引经据典，从《礼记》开始谈起：“事死如事生。我们追忆故人，亦为鉴别今朝，不仅仅为了逝者，也是为了生者，为了当下流动的一切生命。”
胡主任连连点头，夸奖道：“现在的年轻人呀，都追逐时尚去了，像你这样能不能这些古典知识的人已经很少了，那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钟离总结道：“契约与法则会让这个世界保持稳定的规范，而人心安稳，才能社会太平。”
胡主任仔细观察，认为此人气势沉稳，不喜怒于行色，对生命抱有敬意，又对社会局势有着清晰的认知，很适合丧葬行业，因此感叹道：“钟离先生，这等认识水平——这立足点，令我惭愧，甚至不敢以长者自居。我老头子要尽力让你留在这里。”
钟离谦虚地说：“不敢当，您也很有见解。”
胡主任说：“现在还有空的话，便随我来参观一下吧。”
他们一同前去参观了殡仪馆内部设施，其实也就一些棺材、担架，还有一些专用工具，但由于是现代技术的工具，钟离未曾见过，时不时几句夸奖赞同，让胡主任十分开心。
胡主任已经想好了怎么让钟离留在此处，又转向温迪，说：“我给你小弟也安排了一个跟班打杂的工作。虽然说只是合同工，工资也不怎么样，委屈你了。”
温迪并不太介意地笑了笑说：“没事，也是一份工作，谢谢老爷啦。”
胡主任点了点头说：“明天陈主任上班，我找他去谈谈，看在我老头子的面上，应该问题不大。”
钟离也说：“那就谢谢您了。”
胡主任说：“不客气不客气，这孩子啊……真讲礼貌呢。今天已经晚了，你们还没找地方住——不如在这休息室委屈一晚上吧。以后要值班，算是提前熟悉环境了。”
温迪说：“不委屈的，嗯……休息室也没有旁人吗？”
胡主任说：“老头子我在隔壁守夜，他们都去休息了，明早来上班呢。”
*
一夜安眠。
为了给主管留下好印象，温迪与钟离都起得很早，两人穿戴整齐，梳理好发型，来到门外，只见门外胡主任正端正地站着。
温迪喊道：“胡堂主，啊，不，胡主任。”
“好，很有精神，小伙子，我们去吧。”胡主任迈着年迈的步伐，但语气很轻快，“跟我来，这边的办公室。这位陈主任他是现任殡仪馆主……”
温迪好奇地问：“那您是上一任馆主？”
胡主任说：“我么，我也不记得是上几任了，但是早就退休咯。反正大家看我年纪大，卖我几分薄面，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
钟离说：“我们明白。”
只见工作室牌子上写着“馆长办公室”，上班时间：“9:00-12:00 13:00-17:00”
“九点上班诶。”温迪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挂钟。
上面的指针显示现在是八点四十五，他纳闷地说：“现在倒很早啊。”
胡主任摇了摇头，一脸“你太年轻”的眼神，耐心地教导道：“在单位里求人办事，当然要先来，以示尊敬之道。而且——你若是来晚了，有可能见不到人。”
温迪推测：“是去跑去摸鱼了？”
胡主任思索了片刻说：“也有可能，还可能被人捷足先登。”
钟离点头道：“此言有理。”
“哟，这不是胡主任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位穿着驼色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揣着个公文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这两位是……”
胡主任介绍道：“这两位是我昨日遇到的良才，这位叫钟离，这位叫温迪。”
陈主任了然地点了点头，问：“噢，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这是想往我们殡仪馆晒人？”
胡主任咳嗽了一声，昂首说道：“我考察过了，他们的业务能力很出色，心理素质过关，很适合干这一行。”
“能让您认可也不容易了，我可得给你面子，好好察看。”陈主任的目光转到温迪与钟离身上，巡视了一圈后，微笑着问，“二位可有简历？”
温迪不解地看了一眼钟离，他们还未说话……
“你小子以为自己当大官呢，搞什么□□？”胡主任愤怒地说道，然后语重心长地拖长了声调，“我们要不拘一格降人才，我们要更多人才……”
陈主任轻笑一声，说：“多的不说，连一张文凭都没有，你当我这黄泉殡仪馆是收容所呢？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塞……”
阿猫阿狗互相看了一眼。
温迪耸了耸肩，叹了口气。
胡主任气呼呼地反问道：“文凭？文凭是什么？我当年进岗位的时候也没有文凭！”
陈主任理所当然地说：“那您有工作经验啊，还是从乡村殡仪服务点升上来的，可他们呢，什么都没有，履历不知，身份不知……”
“诶，他们有身份证吗？不会这也没有吧，那是什么人啊？”
“这……”
胡主任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钟离与温迪。
而在这道包含热切的眼神下，温迪掏出了一张绘制着精美竖琴的翠绿色卡片。
天空岛乐团ID card 巴巴托斯
陈主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将卡片扔在桌前，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巴巴托斯是谁？不是说叫温迪吗？……尽带些奇怪的人。”
胡主任说：“一定是拿错了，你们可再找找？”
“抱歉……”
温迪低下了头，捡起了那张写着巴巴托斯的卡片，是曾经在乐团世界用过的，而现在它不再能成为通行凭证了。
而他确实拿不出更多身份凭证了。
钟离拉过温迪的手，说：“我们走。”
两人走到门外，走廊上传来老者急切的声音：“等等，这样罢——”
钟离站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是胡主任。
胡主任说：“我可以介绍你们去乡村服务点，你们看行不行？虽然实在是有些委屈，但是从基层做起，也更能服众。”
钟离颔首说：“那就有劳了。”
胡主任颤颤巍巍地拿起笔，写了一封亲笔信，郑重其事地交给了钟离。
最终温迪与钟离一起离开了黄泉路殡仪馆。
温迪叹道：“被嫌弃了耶。我们的身份不管用了。”
钟离淡然说道：“与其说沮丧——不如说这才符合发展道理。”
温迪说：“且听高见。”
钟离娓娓道来：“昨天我跟胡主任参观了殡仪馆的设施后，发现现在送往逝者的理念与技术已经与往日相差很大了。
他们拥有更人性化的机制，比起执着于打破偏见热衷跑业务的胡堂主强多了。看起来现在的殡仪馆像是把这当成一种服务，甚至设立了休息室，还说请客人们留下守夜，往生堂都是一般人不敢接近的……”
温迪问：“依你之见，等你回去后，是不是要把这些告诉给胡堂主，让她改善下业务？”
“取长补短，倒也不无道理。”钟离理所当然地说着，补充道，“而且这边对逝者处理颇有见解，音容宛在，还要化妆上路，还要给他捎带东西。
唔，虽说这种祭奠故人的礼仪早年便有了，比如好酒之人，可以给他捎几瓶酒，倒也不一定是真的，用纸画个酒瓶子，心意到达即可。”
温迪纳闷地说：“我总觉得你在影射什么呢
……”
钟离连忙摇头：“不曾。”
温迪冷哼一声，说：“但你见解如此到位，怎么没留下呢，真是太不走运了。”
钟离想了想，说：“其实还算走运，主任说我们这叫下乡历练，等工作经历够了，又会放上来。”
温迪有些怀疑地说：“但最后我们可能还是去打杂吧，没有身份证那合同工可能都不要我们，更不要说正式编制了。”
钟离淡然一笑：“无妨，体验人生。”
第129章 抽卡与吹唢呐
垂荫小镇上里一派热闹景象, 人们看着路过西装青年和绿斗篷少年，间或发出一些议论声。
“这就是二次元吗？”
“他们是去参加漫展的吧？”
“好帅的大哥哥！”
“那个小哥哥也很可爱耶！”
“你说这个绿眼睛的，他到底是戴了什么美瞳吗？还是说其实是外国人？”
“哎呀, 你们说那个头发是假发？还是真的……”
“好酷啊, 如果是假发，我也想买……”
对于这些声音, 他们一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 但随着逐渐增多后，已经看淡了。
温迪忽地站住脚步，扯了扯钟离的衣袖，说：“老爷子，我们去玩玩嘛, 不要钱诶。”
钟离抬起头来。
路边有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画着空与荧还有派蒙，醒目的标语写着：“异世相遇！尽享原神！”
是一家名叫“虚拟时空”的网吧, 而在网吧的招牌利！只需携带原神账号即可免费上网！！
钟离点头说：“既然不需花费, 也可试试。”
网吧里面坐满了客人，非常热闹。
网管看了二人装扮后, 了然地说：“你们也是原神玩家吗？s得挺好啊，诶，怎么看你们倒是有点眼熟……对了，要上网要先拿出身份证——”
还没等他们回答，网管的眼神忽然盯着温迪上, 问：“这位小兄弟, 你的年龄够上网吗？”
温迪有些郁闷：“我……”
网管顿时笑了起来。
温迪只好说：“我没带, 可以通融一下吗？”
网管缓缓地问：“没带？”
温迪微微一笑，说：“大哥哥，好久没玩原神了，帮帮我吧。”
轻灵的少年音落下时，网管愣了一瞬间，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却已经把开机的卡片递了过去，而那位绿帽子的少年已经离开了。
“这声音……好可爱……”网管低声说着。
他接着看着电脑幕上出现的新闻：
【原神KFC联动活动，现场播报！！米氏公司请了两位ser整活，还原度极高，堪比角色本尊！】
网管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那个披着绿斗篷带着绿色帽子的风神巴巴托斯……
他有些纳闷地说：“这人……怎么看起来跟刚刚那两个人那么像啊？难道原神太火了，到处都是ser？”
*
而另一边，钟离幽幽地叹了口气。
温迪安慰地说：“现在我们没钱啊——就不要在乎这些啦。你看之前，还是我卖唱呢，说起来等我们有了钱，得去买一把乐器，起码就不会饿死了。”
钟离看了温迪一眼，轻叹一声说：“我以为你会先买酒。”
温迪理所当然地说：“诶？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分轻重吗？要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当然是先要吃饱再追求其他享受啦。”
“你还有些觉悟。”
“那是当然，不过——嘿嘿，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玩原神好啦。”
说罢，他们携手往里面走去。
刹那间，有聚光灯闪烁，像是有人在拍照，紧接着是熟悉的议论声。
“啊啊，这简直像游戏画面这……这就是风岩老友相见吗？”
“怎么可能是游戏画面？我听说他们关系不好，温迪都被钟离打飞了，还不敢去看他呢。”
“……你醒醒啦，这不是游戏！要不要试试能不能飞起来？看看会不会摔到神像去复活。”
“但凡给我一件风之翼……”
“你这家伙，是玩原神玩魔怔了吧！”
“不要把ser和角色联系起来啊！”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玩自己的去吧。”
不一会儿，周围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
温迪与钟离坐在电脑面前，再次进入了原神游戏。
号还是之前的那个号——
还是“钟离的鱼”和“巴巴托斯的猫”。
温迪有些诧异：“诶，我们的号居然还在耶？”
历经不同时空后，当七种元素力皆已消失，当身份凭证已不再通用——而游戏里的账号数据依然稳定存在。
此中蕴含的深意，让他们不得不深思起来。
悠扬而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再次宛如置身于曾经的时空。
微风轻扬，屏幕里的吟游诗人站在蒙德城内。
温迪熟练地点开卡池，说：“让我看看这期UP角色，是你们胡堂主诶！我想起来了，他们都说璃月三C很强，你也快去抽一个，正好也是支持你们堂主的人气嘛。”
钟离思索片刻，颔首道：“嗯，以支持堂主厨力而言，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温迪想了想，说：“话说那个胡主任也姓胡，岂不是胡堂主的后人啊。”
钟离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开始点击抽卡按钮。
不一会儿，屏幕里亮起一道金光。
温迪期待地问：“怎么样？老爷子，你抽到了吗？”
只见一位紫发双马尾少女出现在屏幕里，手持一柄单手剑，看起来十分英姿飒爽。
温迪有些惊讶：“诶……是刻晴？”
“嗯。”
“歪了啊，有点惨，再来！”
“嗯。”
鼠标无情地点击着，三星武器、四星武器、四星角……逐一出现在屏幕里。
直到新手角色安柏出现在屏幕里——
温迪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连忙按住钟离的鼠标，喊道：“不对啊！你这是常驻……”
“常驻？”
温迪叹了口气，说：“老爷子，你抽错卡池了！”
钟离缓缓地抬起头来：“嗯？”
温迪解释了许久，钟离终于搞明白了此中的差距。他转而打开旁边的页面抽卡，接着为难地说：“可惜原石不够。”
温迪问：“差多少呢？让我看看……找点宝箱，做点成就吧！嗯！跟我来吧。”
屏幕里的吟游诗人进入了钟离的世界，传送到了孤云阁。
曾经岩王爷投掷过岩枪的地方，已经是一派布满荒草的石壁。几只金色的岩晶蝶飞舞，水边是伶仃的岩史莱姆和丘丘人。
温迪沿路前进，来到无相之岩旁，举起弓箭蓄力射击。
翠色风元素飘浮，带起了一阵上升气流。
温迪简单地说：“从这里出发。”
吟游诗人盘旋在空中，体态轻捷地往前方飞去，钟离则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下方是平静透明的水面。
刹那间，时光像是回到了过去的世界里。
他们最后来到一座面对龙脊雪山的小岛，只见一排排石子围绕着一圈心形区域。
两人一起踏入其中，屏幕里立即出现了一个华丽的宝箱。
成就“矢志不渝”已完成。
钟离看着屏幕里的奖励，与温迪相视一笑，说：“我试试抽卡。”
金光一闪，接着是古灵精怪的胡桃出现在屏幕上。
温迪赞道：“噢，可以可以！”
钟离颔首：“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先去服务点，等敲定工作了再玩不迟。”
*
按照胡主任的指引，两人一路来到了服务点。
服务点所在的地方是一栋白墙青砖砌成的三层小楼。
一块醒目的匾额上则用大字写着——“安泰殡仪服务公司”，底下用一行小字写着“垂荫镇平安村殡仪服务点”。
一位身着灰色布衣、头发半白的男子站在楼下庭院里，埋着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钟离大步走上前去，将胡主任的信递上去。
那人才缓缓地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眸，说：“老陈带来的人才啊。我是这边的负责管事的，叫我老张就行。你们会什么？”
温迪回答：“他精通各种行业知识……”
“知识？”老张打量着两人，不解地皱了皱眉，问，“你们了解办理白事的流程吗？”
钟离回答道：“略知一二。”
老张思索片刻，摸了摸胡须，评价道：“噢，你这声音还行，只要拖长了，就有那种感觉了，会哭死人吗？”
钟离有些不解地问：“哭……死人？”
老张立即摆开架势，口中立即发出了一串抑扬顿挫的嘶哑声音。
刹那间，空气里弥漫起压抑而悲伤的氛围。
温迪恍然大悟：“我听明白了，这是说谁死的好惨啊。”
老张轻笑一声，问：“你们也哭一个？”
钟离与温迪见状，顿时面面相觑。
这老张哭笑转换自如，堪比演员……而且是要求他们也要这样表现？
老张见二人愣住，顿时不乐意了：“这都不会？那喊你们来有什么用？哼，你可别觉得大城市里来的，就看不起我们干这行的……”
温迪连忙澄清说：“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们绝对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老张昂首说道：“混饭吃，就要有态度。”
钟离为难地说：“但我们确实不太擅长这种……嗯，语言艺术。”
老张反问：“什么艺术不艺术的？哦，我想起来，我们这边缺个吹拉弹唱的，你们会吗？”
钟离点头道：“乐器之道，略知一二。”
“你小子还挺谦虚，不过干我们这一行的，多少也自己有家伙……哎，看你们两手空空……算了，既然是熟人介绍来的……你等一下，我去拿！”
老张说完，去而复返，带回来一支唢呐：“给！”
钟离将那唢呐接过来。
不一会儿，嘹亮的声音响彻小楼庭院里。
老张赞许地点了点头：“中气足！能吹点调子不？”
钟离尝试了下，吹了一段悼念的曲调。
老张很是满意：“可以，那你们就留下吧。”
钟离放下了唢呐，问：“可否劳烦张兄安排下住处？”
“好说，好说，我们村子的房子很多啊……哎，大家都去城里不回来，修好的楼房都没人住呢。你们去李婶子那边住吧。”老张想了想，补充道，“后天有事儿，你们早上来这边集合就行。”
第130章 钟离抬棺记（上）
一声唢呐响起, 刺破了初春的清晨。
白茫茫的雾气萦绕在空气里，大片的狗尾巴草在暗黄色土地上肆意生长，不知名的花朵摇曳风间。
一排写着“奠”字的花圈醒目地摆在路边。白色花圈上一行行的黑色字迹, 写着赠送人和被赠送的名字，象征着生者对死者的哀思。
道路两侧排着两行整齐的长队伍。人们或老或幼，都戴着苍白色的孝布，系着驱邪的红绳。而在道路中央, 几个年轻小伙子则挥舞起手臂, 将地上的棺材缓缓地抬了起来。
一行人往前方行去。
混乱的音乐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有敲锣打鼓的、拉二胡的, 他们的演奏各有特色, 但其中最吸引大家注意力的，还是其中的唢呐声。
钟离神色凝重地举着那支唢呐，用力将唢呐吹得更加响亮。
那支唢呐已有些年代了, 被岁月腐蚀得生出了斑驳的锈迹，但仍散发着一缕淡金色的光彩。
这缕淡金映着黑手套上的玉扳指，在晨曦的辉光里, 愈发显得庄严肃穆起来。
紧接着，旁边一声有气无力的唢呐声响了起来。
吹唢呐的人仿佛没睡醒似的，懒洋洋的。
温迪确实没怎么睡好。
虽然他很轻易地察觉到旁边村民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 但天性使然, 仍然只管耷拉着肩膀半闭着眼睛当没看见，胡乱对着唢呐吹了一气。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进。
一行人迈过盘根错节的枯木枝丫和丛生的杂草, 来到了坟前。
白色石碑上刻印着死者的名字，亲属走上前去, 献上一束白黄色间杂的花束。
一阵淡淡的花香萦绕在早春的空气里。
忽然一声响动, 是青壮年将棺材被放入了土里。
初春的风吹起红烛微弱的火苗, 淡淡的烟雾歇着花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主人家按照习俗，将谷物发放给参与丧事的众人。
他们将谷物抛洒在空中，投入燃起的火堆里。
谷物在橘黄色火光里燃烧起来，发出哔咔哔咔的声音，像是在为逝者寄托食物，又像是在为美好的来生寄托祝愿。
这番流程好不容易结束后，温迪放下唢呐，转过头去。
忽然有人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说道：“小伙子，吹得不错，你很有干这一行的天赋。”
温迪本在摸鱼，冷不丁被夸奖，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唔……”
“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调子。”那人说着转过身来，又对钟离摇了摇头，说，“你这吹得太高了，听着倒像是国旗手似的，不妥，不好。”
钟离闻言沉默了一瞬，从善如流地说：“兄台说得有理，这番教诲我心领了。”
旁边有个老太太却不乐意地拄着拐杖，大声说：“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是显摆你的知识？我们村子里本来就年轻人少，你再说，大家都跑了，哪里有年轻人留下呢？”
那人被训了一通，连忙点头弯腰赔罪：“也对，也对，老哥别把我的话放在心头上。烦恼就像一阵青烟过去，人生百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把我的话当阵空气散掉好了。”
烟火散尽，大家陆续退场。
地上散落着纸钱的碎屑，还有火焰燃烧后的余烬，黑漆漆的，布满了棕黄色土地上。
*
繁琐的抬棺送葬结束后，大量的流水席铺设开来。
主人家的亲属围在一起，厨艺好的便去掌勺做菜，其余的洗碗烧水，忙活一阵子后，大家纷纷围在了锅边。
锅炉里燃起缕缕炊烟，日光渐渐敞亮。
不一会儿，白面馒头、米饭和大锅菜一一被端上来，其中有甜有咸，以荤菜为主，菜肴一盘盘地垒在桌子上，好不壮观。
钟离站在锅炉旁边，若有所思地说：“这般烹饪的办法不太妥当，会导致营养流失，而且……火太旺，容易让食材的美味流失……”
温迪劝道：“讲究人，将就下。”
“嗯……”钟离说着，忽然闻到一阵鱼腥味，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还挑剔，给你吃不错了！”一个穿着蓝布裙子的大婶瞪了钟离一眼，不悦地说。
温迪不乐意地说：“不要说的我们吃白食好不好？”
大婶拍了拍裙子上的污渍，环顾左右，扬声问：“他们送礼了吗？”
钟离思忖片刻，为难地说：“嗯……我们虽有心意，可现在的确工资不够。”
温迪不解地说：“等等……我们不是工作人员吃工作餐吗？”
“诶，你少说两句啊，人家新来的，不容易啊，这次礼金我垫上。”殡仪服务点的老张走了过来，一边说一边给大婶塞过去一张百元大钞。
“这多不好意思啊。”大婶脸上浮现出礼节性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推辞了一下，仍然接了过来，嘟囔着说，“你们也别说我们招待不周，我就讨厌不帮忙净会挑毛病的……”
钟离闻言顿悟：“是我疏忽大意了。”说罢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温迪瞅了一眼，厨房那边门缝不大，却是人来人往，不太好进。
他左右转悠，忽然发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一张桌前。
桌上是一张红纸，上面用黑色毛笔写着——
禮單
鐘離溫迪壹佰元。
温迪看着新鲜有趣，停住了脚步。
老者缓缓地抬起头来，含笑问：“小伙子会写字吗？”
“会的。”
老者微笑着说：“老头儿我写累了，你帮我写吧，回头给你买糖吃。”
温迪摇了摇头：“我不要糖，我要喝酒。”
老者惊讶道：“豁！你还喝酒。”
温迪眨了眨眼，问：“诶，可以吗？”
老者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让开位置，一边看着温迪写过的字，一边感叹：“还会写字，是个文化人，不错不错，大城市里来的真不错。我儿子要像你这样就好了。”
温迪顺势问：“您儿子呢？”
“他呀，可是大忙人哩。说是搞什么高新技术？二次元？好久没回来了。小陈什么时候回来呢？小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老者说着这话，浑浊的双眸逐渐黯淡，语调越来越急切，甚至咳嗽了起来。
温迪忙说：“不急不急……”
老者摇了摇头，空洞的目光望向远处：“咳咳，也许……等到夏天吧，也许，等到秋天吧……”
*
不一会儿，钟离端出一盆文火慢炖腌笃鲜出来。
远远地，温迪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看那金黄色汤汁热腾腾的，菜肴搭配看起来层次分明，鲜美可口。
旁边的大婶不由露出惊讶的目光：“哟，没看出来嘛！我还以为是光说不做的花架子，没想到小伙子还有点真材实料！”
钟离平静地说：“小小手艺罢了。”
大婶：“这样的厨艺……嫁给他会很幸福吧。”
钟离淡淡一笑：“是么？”
他转而望向温迪。
淡金色眼眸与墨绿色眼眸对视，刹那间，周围的人声渐渐淡远，古井旁的锅炉上的热气蒸腾萦绕开来，热闹的庭院里仿佛只存在两个人。
*
初春已去，清明将近。
殡仪服务点发放了工资。
钟离与温迪去镇上选购了日用品，又买了电脑和手机。
温迪如愿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玩游戏，感叹道：“这一行的确轻松，虽然工作的时候要早起一下，但做一次白事，就可以歇好久呢，难怪你当时去往生堂……”
钟离不置可否，在旁边收拾着桌面。
一些邻居小孩子们发现有人在玩游戏，纷纷过来围观。
有大胆的小孩问：“大哥哥，你为什么穿着跟我们不一样？”
“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绿色的？”
“你也玩原神吗？”
“为什么你和游戏里的那个家伙长得那么像？”
温迪抬起头来，缓缓地笑了笑，俯身在小孩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这正是我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哦。”
“噫！”小孩顿时惊呼起来。
虽然温迪说了实话，但除了天真的小孩以外，大家都不太当真，大人们不关心游戏，只觉得这是哄小孩子们的话罢了。
村民们渐渐习惯了这两个奇装异服的乡村乐师，有传说是这是演员、ser、动漫从业者。
*
而在原神游戏里则洋溢着过节的氛围。
蒙德城里装点着各式各样的风之花，四处弥漫着芳香的气息。
“这就是真正的厨子吗？满命温迪诶。”
钟离收到了来自荧的消息，回复一个喝茶的表情。
三人围坐在猎鹿人餐馆的桌前，聊起天来。
温迪问：“我们现在是旅行者的家乡吧？”
荧回答说：“嗯，你们有机会可以到处游览。”
钟离问：“那边……可还好？”
荧说：“先生不必担心，提瓦特大事小事由我解决，一切都好得很。”
钟离道：“如此便好。”
荧想了想，问：“关于天理……两位有没有新的消息可以透露？”
温迪说：“你问我们还不如问派蒙呢。”
荧说：“那个小傻子只会吃，懂什么？”
派蒙忽然飘过来，愤怒地说：“不许说我坏话！”
温迪笑着说：“那么，小派蒙你说……”
“你们……我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前面的区域无法通行，物资无法发放。”派蒙的语调忽然变得平静而缓慢，“用幻想构筑真实，由厨力影响决策，这是一片回还往复的星空，只有公司才能决定……”
说完这话，派蒙消失在了屏幕里，而荧的头像也逐渐黯淡了下去。
*
月亮逐渐变化，象征着时光的流逝。
而他们也逐渐习惯了没有元素力的日子。
酷热的太阳照射在田野间，夏季渐渐降临。
温迪聆听着树间的蝉鸣，在池塘边丢下一颗石子，激荡起一池清水微漾。
忽然，池畔一个黑色的包吸引了他的目光。
远远看起来，是一个黑色电脑包的模样。
他将电脑包捡起来，带回房间里打开。
那是一台有些磨损的黑色笔记本电脑，在触屏旁边却贴着一张派蒙贴纸。
温迪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钟离走了过来，慢吞吞地问：“未经他人允许，这样观看是不是不太好？”
温迪坚持说：“看看嘛。”
钟离叹了口气，而温迪已快速按下了电源按钮。
屏幕上闪过开机画面，停止在“请输入密码”的界面。
温迪有些诧异：“居然有密码……”
他思忖片刻，接着伸手噼里啪啦地输了一堆数字。
20200928
dows启动成功。
桌面壁纸是写着“跨越尘世之旅”的双子与派蒙图像。
温迪拿着鼠标晃动起来，问：“这也是原神玩家吗？”
很快桌面上一个图标吸引了他的目光。
名字虽只是简单的“新建文件夹”，但那个图标……
却是一把刀。
这个图标，不由令他们一齐产生了一阵不妙的预感。
温迪打开了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个文档。
【代号：Xiao】
——BE美学策划书
[这是本策的创新之作，魈申克的救赎。不再让读者感到枯燥，厌烦无聊的剧情，让刀子来的更猛烈些吧 ！]
1）地图 ：层岩巨渊设定
地面矿区设定
……
地下矿区设定
……
2）夜叉族人设定
夜叉一族，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以战斗为宿命，他们向往平凡尘世的生活，却无法获得安宁的幸福。
最为友爱的兄弟姐妹，纷纷互相残杀，而最年幼的夜叉金鹏，也踏上了寻觅兄长的路程。
无名夜叉的宿命，也是他的宿命……
夜叉一族，无法逃脱的宿命。
*
两道目光死死地盯着这篇策划书。
这篇策划书太过详细，甚至在设定里的每个细节都能和游戏里对得上。
钟离凝眸思索半晌，道：“那件事的确有些蹊跷，但他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结果。”
温迪轻声问：“刀？这到底只是一篇计划书吗？”
钟离不语。
空气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在寂静的乡村里，他们已习惯了与世无争的生活，连抽卡都那么顺利，却才发现危机竟然在眼皮底下。
原来生活并非顺遂安宁，甚至依然笼罩在无形的阴影之下。
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笼罩在提瓦特上空，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有人绘制出精美的图像，编制出一行行代码，用不同的文字——
一一堆砌成这个宏大的世界。
一一塑造出这些鲜活的人物。
却又，亲自拎起一把刀子插入了夜叉的身体。
他们仿佛可以看见美好被毁灭后的鲜血，看见看客的眼泪与唏嘘……
温迪幽幽地叹了口气：“诶，我看这上面写着的，一点不像戏说话本……像是真的诶……”
钟离推测起来：“艾莉丝说，这是‘真实的世界。’旅行者也承认这是她的故乡。那么很可能那边会被这个文档影响。”
温迪长叹一声：“所以这就是最终影响我们的力量，这就是不可违背的……真正的‘天理’？”
钟离停顿片刻，沉声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从现有信息推断，他是一个策划。”
“策划是什么？”
“游戏策划，当然是设计游戏的人，掌控着游戏角色的命运。但我们既然得到了这台电脑，这一定是天命的指引，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去改变……”
他的手指放在了键盘上。
钟离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赞同地说：“你直接改掉，他也会改回来的，这并非解决问题的良策。”
温迪问：“那依你之见呢？”
钟离沉思半晌，说道：“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要让他学会推己及人，便应该让他体会一把同样的恐惧……我们不如将他抬进棺材，以示警告。”
温迪听到这个提议，不由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在商量命运攸关的大事，却因为行为方式的奇异，让气氛显得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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