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邢文可赶紧唾弃自己,都到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沉迷美色,急忙把心思放在对方的伤口处。
只见那箭头扎入左肩胛处,殷红的鲜血一直在缓缓的流出,映着白皙的肌肤分外惹眼。
邢文可深呼吸一口气,用手抓住箭头,用力一拔,“唔”王松柏一身闷哼,幸亏伤口不深,箭头被顺利的拔了出来,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她赶紧撒上止血的金疮药,在自己衣裙上找到一处干净所在,用匕首将其割下来。
邢文可站在王松柏的背后,用干净的衣物为他扎伤口,两人离得极近,她甚至能闻得到对方身上清冽的松柏气息混合着丝丝血腥味,不免又尴尬,便开口打破这一室静谧:“今日,多谢你了。”
“没什么。”王松柏低声说道。
邢文可心中忽然有些酸涩,他竟然如此喜欢文玉吗,喜欢到愿意以身保护文玉的妹妹。
“你知道吗?我姐姐嫁给了许大将军,他们现在过的很好,我知道你喜欢我姐姐,只是现在......”邢文可忍不住说道。
“谁说我喜欢你姐姐?”王松柏打断她的话。
“什么?”邢文可没反应过来。
王松柏转过身,望着邢文可认真的说道:“谁说我喜欢你姐姐的?”
邢文可呆呆的脱口而出:“你不喜欢我姐姐,救我做什么?”
王松柏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地看着邢文可,并不说话。
邢文可被这眸光注视着,忽然觉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脸上也开始发烧,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你不会喜欢我吧。”
话音刚落,只见王松柏整个人好像僵住了,眼神也游离不敢看向邢文可,“我的伤口包扎好了吧。”王松柏迅速转身,干巴巴地说道。
邢文可只能看见他漆黑如墨得到头发下两只耳朵变得红通通的。
看着眼前之人的背影,邢文可心跳愈发加速,甚至感觉自身周围都开始冒起粉红色泡泡,整个人都开始晕晕乎乎的,手忙脚乱的包扎好,坐在王松柏旁边,却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坐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邢文可的心扑通扑通的,她前世也好,此世也好,竟从未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看到他就会心跳加速,她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这个孤寡少女这是坠入爱河了!
邢文可目光灼灼的看向王松柏,只见他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不敢抬头看向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开口说道:“王松柏,我心悦你,你呢?”
说完,瞬间觉得自己的脸颊烧的发烫,又开始怀疑自己,身为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矜持,就这么像一个男子告白,万一,万一自己是理解出错,对方并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邢文可期待的看向王松柏,却只见他听到这话后整个人楞在原地,半天都没有说话。
此时的王松柏整个人仿佛处在了梦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心上人竟然告诉自己她心悦自己!
自从邢文可被指给太子成为太子良娣后,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想的是帮助太子顺利登基,在背后帮她,即使她不受宠爱,也能够默默守护它,让她一世无忧,从来没有敢妄想过有朝一日两人会互相定情。
随着王松柏楞在原地久久没有回应,邢文可火热激动的心逐渐变凉,完了,自己会错意了,王松柏并不喜欢自己,顿时又感到酸涩,又感到难受,又觉得尴尬,一瞬间眼眶都红了。
“王公子,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开玩笑的。”说完,邢文可想要暂时逃离这个难堪的境地,便又继续说到:“外面的动静小了很多,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了。”
刚要起身离开,王松柏却蓦然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不是,我,我也心悦你,我,我只是太开心了,太惊喜了!”因为过于激动,王松柏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
“真的吗?”由难过瞬间变为开心,邢文可一时有些不敢置信。
王松柏将邢文可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之上:“我当初就想让家中去你家向你提亲,只是没想到赐婚来的没有一点点预兆,我......”
摸着对方炙热的胸膛,胸膛中快速跳动的心跳,邢文可瞬间觉得自己被快乐包围:“太子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邢文可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某种原因,他不仅不喜欢我,见到我还会觉得心烦,所以我们从来没有什么,只是白担了一个良娣的名头。”
王松柏虽然知道邢文可在东宫极不受宠,也早已决定接受她的一切,哪怕违背人伦,违背君臣之道,哪怕这与自己从小所学的圣人之言背道而驰,他也愿意,但听到这些时,心中的兴奋愉悦之情还是简直要飞起来。
看着朝思暮想的少女就在自己的面前,王松柏忍不住将对方拥入怀中。
邢文可闻着对方那清冽的松柏气息,忍不住嘿嘿的傻笑,她终于明白前世的朋友们谈恋爱时幸福的模样了,那是的自己还怪她们重色轻友,现在想想,美色当前,怎么能不轻友?
气氛正大好时,屋外又传来大批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厮杀声,还有为首之人的嘶喊:“圣上遗诏,太子登基,诛杀叛党!”。
邢文可从爱情的美梦中惊醒,忽然想到一件事,自己是太子良娣,不仅如此,整个邢家都支持太子,可是王松柏却投靠了三皇子。
想到这儿看,邢文可直起身,担忧的看着王松柏:“三皇子......”
王松柏低首浅笑:“放心,我是太子的人,我只是假意投靠三皇子,实际上一直在为太子传递消息,谁让你是名义上的太子良娣呢。”
邢文可顿时放下心来,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不由得笑弯了眼,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屋外传来命令的声音:“给我挨个屋子的搜,叛党首领三皇子已经伏诛,其余残党杀无赦!”话音刚落就有无数踢开房门的声音。
邢文可与王松柏对视一眼,干脆自己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官兵见有人主动出现,哗啦啦围了一圈:“什么人,鬼鬼祟祟,先抓起来!”为首之人喝到。
“慢着,我乃是东宫太子良娣邢氏,遭到叛军的追杀,幸得王大人相救才躲在了这里,你们不可无理!”邢文可见几个官兵朝着自己与王松柏围了过来,急忙说道。
那为首的官兵先是一愣,仔细打量了一番穿着普通宫娥衣服的邢文可,又打量了一番气度不凡的王松柏,此地确实离东宫不远,抱着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想法,恭敬行礼道:“既如此,还请良娣随我前去宣政殿。”
说完,便带着一众士兵护送邢文可与王松柏两人前往。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整个皇宫不少地方都满目疮痍,有的地方的火苗还没有彻底扑灭,更重要的是一路上都是尸体,有穿着军服的士兵,还有很多普通的宫娥与內监,红色的火光与鲜红的血液交相辉映,更有一种苍凉萧瑟。
与王松柏定情而激动雀跃的心情,也在这样的场景中,逐渐的沉寂萧索下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皇位的更迭,新皇之位的争夺,又与这些普通的兵士、宫娥、內监有多大关系?
来到宣室殿,邢文可这才发现众人都在,只除了邓奉仪。
许梦娇正脸色苍白的被常嬷嬷搀扶着,站在一处,发髻有些凌乱,衣服也沾了不少灰尘,只是此时神情寂寥。
白良娣正被太子李钧拥在胸前,看样子收到的惊吓不小,整个人趴在太子胸前无声抽泣。
见到邢文可与王松柏前来,太子李钧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邢文可,反而是看着王松柏分外热情:“王爱卿,多亏有你运筹帷幄,本宫才能够将这群叛贼一网打尽!”
许梦娇看到邢文可平安无事,十分开心,本来黯淡的眼眸,也闪烁起微微的亮光,邢文可走到她的身侧,两人互相视一笑,为对方的平安而感到开心。
正说话间,有一个官兵来报,三皇子府的家眷已经被全数捉拿。
白良娣从太子的怀中扬起头来,眼眶微红,泫然欲泣,惹人怜惜,柔柔说道:“殿下,那些家眷也许并不知道三皇子的罪行,殿下不若宽恕他们吧。”
太子李钧略作考虑,开口说道:“既然叛首三皇子已经伏诛,这些家眷也不过是从犯,既如此就男子流放三千里充军,女子流放三千里充作军妓。”
邢文可心中不屑,三皇子又没有子嗣,所谓家眷不过是后宅妻妾而已,诛杀又有何用,不杀还能留个仁慈的好名声,流放三千里充作军妓还对于有些女子来说,还不如杀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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