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颜的人生中,从来不会缺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
男人总是会围绕在她周围,尽管她不想。
而因为那些男人的优秀,女人总是会又再围绕在他们的周围。
像是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在那个圈的中心,是她。
虽然她不喜欢,但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有一些争斗,会有人对她用些小手段,或者对那些男人用些小手段。
但是这些小手段,往往都会被那些男人所摆平,没有什么能影响和打扰到她。
这就是沐颜那过去的十八年人生。
她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被影响过情绪,因为她才是那个经常影响别人、遭受嫉妒的女人。
可现在,趴伏在洞口的边缘,看着被蒲云忆抱在怀中,仍旧不老实想要勾引他的温瑜,沐颜体会到了那些女人的心情。
那种阴暗的、嫉妒的、想要撕烂眼前那个女人那张脸让她滚远一点的心情。
岑楼被温瑜影响,有关系,但并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因为那是岑楼,萍水相逢,虽然是魔尊,但仅此而已,沐颜坚信,她的未来,没有这个魔尊也可以。
温瑜谁都可以碰,但是,她就不能碰蒲云忆。
那是沐颜十八年来的梦魇和执着,是她从相遇的那一刻就努力靠近的存在,是她的未来。
现在,温瑜竟然对他出手了。
往常蒲云忆对人不假以辞色,也无法说话,因而并不曾有什么明确的回避,沐颜曾经很享受这样的蒲云忆,因为那样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遭受冷待。
可现在,他的沉默和安静,却被另一个女人利用了。
沐颜目光灼灼,盯在温瑜的那只手上,只恨不得将其剥皮撒盐,连筋带骨寸寸碾碎。
“沐道友很羡慕呢?”
沐颜正看着,紫衣少女突然转过头来,她红唇轻启,贝壳微微咬住左手,像是羞怯,又像是挑衅:“这可是羡慕不来的。”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还请沐道友回避。”
这话,温瑜说得堂堂正正,可沐颜不会退,她压抑着怒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蒲大哥,你没事吧?”
他都能单手抱个人了你觉得他能有事吗?
温瑜敛眸轻笑,她知道,沐颜的逻辑和行事一向很古早,就连这样傻的问话都能说出来,无非就是为了宣示主导权而已。
她本就是故意让沐颜看见的。
毕竟,温瑜可没有胡乱乱摸人的喜好,她只是在合适的时间找好合适的角度,看似暧昧,实际上距离隔得非常纯洁。
这是她曾经在46号世界作为一个狗仔记者专业素养。
黑的能拍成白的,白的能拍成花的,yp能拍成打麻将,聚餐喝酒能拍成yhsq。
虽然系统觉得她那个身份和手段都不太光彩,但温瑜并没有什么所谓,她要的,永远只是完成任务。
尤其是,在那个世界,对付一个黑到没边,连走到旁边都可能被沾染上洗不掉的黑泥的罪恶之人,光彩,只会拖延她完成任务的时间。
不是完不成,哪怕带着镣铐跳舞,她也能有拿金奖的水平,但是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不是吗?
“看来,沐道友很在意你呢。”
温瑜笑笑,小手轻轻在蒲云忆胸前一推,紫色的裙摆如同繁花绽放,翻身落了下来。
正在努力伸展保持瑜伽姿势的金蟾愣了愣,明明它体内还没有什么冰晶灵气,传输过去的也极其浅薄,主人怎么就动了?
而且,这种姿势,被看光光了,好羞耻的。
“咕。”
金蟾嗓音本就低沉,这次只是比往常稍微尖锐了些,它表情没什么变化,几乎一本正经地板着一张脸,将自己的爪爪和腿腿收了回来,甚至还很人性化地整理了下抱着的铜钱,就像是西装革履的人在整理领带一样。
当然,如果不是还趴在蒲云忆的鞋上的话,这动作会更有说服性。
温瑜扫它一眼:“我们该走了。”
从金蟾近乎卡顿的动作来看,它显然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此刻温瑜的体内,沉淀着的是经由御兽宗门人和鹫鸟一族传达回来的金光。
看来,这些金光没有经过金蟾,而是直接融入了她的丹田,继续着未完成的瓷砖装潢。
而干涸枯竭的灵力,也随着金色瓷砖的重新闪耀和灵力吸取,渐渐充盈起来。
而温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在沐颜的眼中,看到了嫉妒、崩裂以及阴暗。
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完全没有继续在蒲云忆的怀中待下去的想法。
少女身上淡淡的药香萦绕,乌黑柔软的发拂过他的手背,她背过身,并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漆黑天幕中,向下看的一点暗蓝目光中。
少女微微仰头,露出一个近乎纯洁的柔弱笑容:“既然你在意,那就还给你好了。”
她的神情像是被人欺负到要哭出来,可眼眸中飞扬的神采和笑意,却让沐颜无比清晰地知道,温瑜她不在乎。
对于她在意的事情,温瑜不仅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觉得她这样的紧张,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这样的相让,更是一种嘲讽。
这一刻,沐颜不知道,她眼底深处的那一抹蓝色,有多么的深沉和浓厚。
而蒲云忆被落在身后,周围橙色灿烂的向日葵被一一收起,铺展出由他向她的橙色花环道路,却是逐渐收短消失的。
不论是温瑾还是温瑜,对方都不在乎。
蒲云忆很清楚,温瑜就是一个小骗子,她的身份,她的行为,她的目的,她说出的话,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虚假的,都是为了达成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即使是这样,在她坠落前,明明知道她可以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她不会受伤,甚至于让他陷落于此的罪魁祸首也是她,可蒲云忆还是出手了,还是上前了。
他接住了她。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地想要接住坠落的她,想要看到那一瞬间她惊讶的目光,也期待着她再次开口时的话语和神情。
就像是,再次中了奴契。
渴望着去与她接近。
蒲云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感,但无论是什么,他看着少女紫衣翩跹,看着她顺手捡起火把,燃亮那一团火,顺着通道向更深处走去,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融入到那片黑暗中。
面具之下,那双眼深如寒谭。
但无论是什么,都该到此为止了。
在他现在的人生中,与他人的靠近本就是奢望,他有他的使命,有他要做的事情,而在这条道路上,注定他孤身一人。
任何靠近他的,或者他想要靠近的,都将会被他周围的火焰所灼烧。
没有人能帮助他。
“蒲大哥,你担心温小姐吗?你要跟着她去吗?”
柔软哀哀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坠入因温瑜的离开而重新空荡、阴暗、潮湿的黑洞中,在周围墙壁的反射下,空荡却直击人心,像是被这个声音完全地包围住。
这是沐颜的声音。
也是沐颜的关心。
从他在上弦宗见到她的那一天起,就是挥之不去、无法躲避的追随于他身边的火焰,会烧死人的火焰。
蒲云忆眼眸微深。
他抬头,黑铁面具上映着天幕上烟火蓝紫色的幻光,缓慢地摇了摇头。
像是在传达着——我会在你身边。
蒲云忆没有在往温瑜离开的方向看一眼,甚至于,他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在乎,他纵身跃起,从这里离开,来到了沐颜的身边。
虽然没有任何过分的亲呢和靠近,但沐颜知道,蒲云忆一向都是这样,这样一个并没有什么反应以至于到了冷淡疏离的人。
但他对她,总是特别的。
就算温瑜投怀送抱,他也会来到她的身边。
这样想着,沐颜心里那微末的不舒服,总算消散了些,嘴角重新漾起漂亮甜蜜的笑。
“蒲大哥,我或许有办法能结束这一切。”
她瞳孔中闪耀着别样的神采,似乎胜券在握,已经感受到了成功后众人的膜拜和追捧。
温瑜顺着地道一路前行。
从系统新掌握的背景资料中,莲花池底藏着的是一座楼,名字也很简单,就叫莲花楼。
莲花楼是巫家父子与其他修者同流合污的地方,在这里,被巫家父子控制的化形灵兽可以满足这些修者的一切欲望,无论是金钱,情欲还是施暴。
系统手里一踏厚厚的纸,每一张,都写满了莲花楼中发生的事情,像是浸满了鲜血的控诉和罪状。
对于系统来说,纸上几乎全部都是马赛克,全部都是它不能看的极限内容,它能看到的,最有最上面的带成语的概述性的总结——
“罄竹难书,罪恶累累,令人发指。”
简单的几个字,和让手腕感受到压力的纸张重量,系统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感受到这三个成语的意思。
对于温瑜来说,是没有马赛克的。
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浏览着纸张上的内容,无论是神色还是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连拿着火把的手,缓慢迈步的脚,都极其的稳。
纸张上,有被暴揍施虐的女人和男人,有被欺瞒着亲手烹煮孩子的母亲,有被折断翅膀割裂胸口培育毒虫的妖兽,有被以驯养之名戴上镣铐订立奴契被带出随时可以折磨的灵兽。
每一个灵兽族群痛苦深渊的起始,都是一只被骗的化形灵兽,无知地带着自己所谓的“朋友”回到了族群的栖息地。
这是御兽宗的惯用手法,在这些资料里,早在巫家父子之前,巫家人就曾为了讨好一个大能修者,利用阵法将赤耳火尾猴的栖息地变成了一座活的狩猎场。
那场狩猎中,活下来的赤耳火尾猴不过十只,被巫家人带回了宗内驯养。
后来,只剩下了四只。
再后来,四百年前死了一只,只剩下了现在的三只。
最初,他们不肯繁衍,即使被灌下了催情的药物,赤耳火尾猴也不肯繁殖,直到最后,剩下四只的时候,都是雄性。御兽宗再也找不到雌性的火尾猴,便只能作罢。
这只是被迫害的灵兽的冰山一角。
他们活着,是享乐和贿赂的工具,生不如死,逃无可逃。
他们死了,尸体被粉碎,用来喂养活着的人,和池塘上的莲花与鲤鱼。这是巫兴谋想出来的节省之法。
温瑜沿着通道慢慢向前,莲花楼中其实很光鲜亮丽,即使藏于地下,可火把明珠一应俱全,并不会让人觉得暗沉。
唯独某些房间中,为了适应气氛,会采用暗红色的印有莲花的墙壁。
浅淡的灵力从温瑜周身游走,顷刻间就贯通了所有的通道,而温瑜,也终于找到了头脑空间中选定的那张纸所指向的位置。
鲛人。
在地面逃脱的灵兽中,唯独缺的,便是鲛人。
而凌朗原和苏净蕊沿着通道向下来寻找鲛人,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回应。
鲛人一族藏于大海,离群索居,又不好惹,若只是供养雕像,维持莲花楼,巫振锋并不需要去动鲛人。
除非,他有一个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跳动的火光随着脚步声,缓慢地照亮周围的一切,娇小柔软的影子印在暗红的墙壁上,莲花的纹路勾画在黑色的影子上。
温瑜缓步而行,即使在这里,即使她一个人,她也维持着妹妹的人设,少女眼眸明亮,举着火把,含着好奇和天真。
她并不害怕,甚至觉得有趣,就像是探寻黑夜古堡,在玩一个走迷宫的游戏。
终于,她停在了一个古朴的木门前。
只是站在这里,都能清晰地闻到门后面的血腥味。
门是被关上的,但并没有上锁,温瑜将手中火把放在架子上,她能听到门后的声音。
凌朗原不在这里,她只听到了苏净蕊的声音,还有厚重绵延的呼吸声,就像是里面藏了一条巨大的鲸鱼一样。
苏净蕊在说着“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骤然一听,像是愤怒控诉,可是关上的门,话中的情绪和重音落点,温瑜能够明确地判断出,苏净蕊的话,是问句。
而且,这还是一个不能被凌朗原发现的问句。
像是她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御兽宗到底在如何利用这些鲛人。
有意思。
身为一条舔狗,明明以凌朗原为天为地,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甚至连披上嫁衣嫁给另一个人都可以,却有着掩藏的秘密。
又或者,当初她那般执着答应的替嫁,也是因为这别样的目的呢?
温瑜笑意浅浅,她并没有做任何的掩饰,她知道,屋内的人,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骤然加重又屏住的呼吸声,就是在等待着她识趣离开。
可妹妹从来不是一个走剧本的识趣之人。
靛色绣鞋小巧精致,一抹鞋尖从裙摆下探出,搭在了门边。
她轻轻用力,便将门推开了。
【终于能见到更多的人鱼了!】系统有些激动,可紧跟着看到视线中门内的一切,没忍住,【呕】了一下,紧跟着就避开目光,拿手挡在眼前,不去看这个视野窗。
眼前场景并不限制级,所以并没有打码,可却是实实在在的恶心。
是叫密集恐惧症、虫子恐惧症等一系列恐惧症全部都头皮发麻的一幕,是下水道的美人鱼的倍数。
门后的鲛人,是没有鳞片的,甚至于鱼尾上的肉也被坑坑洼洼地刮掉,露出扭曲腐烂的内里,白色的条状物与蛆虫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多样的肢体长在不同的鲛人身上,甚至有人伸出的舌头是十根脚趾的模样,在鱼状的嘴下显得诡异又奇怪,细密的白色点点和脓疱遍布在每一个鲛人的身体上,像是将他们串联在一起,如同一只巨大的鳐。
远看还好,近看细思恐极。
温瑜没有呕吐,她甚至不觉得恶心,目光滑过每一寸空间,在最里间的位置,还发现了一颗蛋。
苏净蕊眼眶泛红,她似是想要为鲛人医治,可是他们互相连接,动了一个,另一个就会跟着哀嚎,仿佛交织成一个荆棘网,根本无从下手。
她看向温瑜:“温小姐,请不要碰他们。”
“每一下震颤,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共通的疼痛和伤害。”
温瑜注意到,那厚重的呼吸声,源自于他们共同的呼吸,像是共享一个肺。
系统吐完了,擦擦嘴仍旧不敢看,说话却带着怒气:【这巫家父子挺不是东西的。】
虽然是陪伴的系统,但它比温瑜这个宿主,要有更深层次的情绪变化和立场转变。
温瑜问它:【没有得到新的资料吗?】
【没有,】系统翻着被打了马赛克的那一踏纸:【这里面没写吗?】
【写了。】温瑜:【但这不是全部。】
【巫振锋没有虐杀和对上鲛人一族的理由,】她眼眸是极致的黑:【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这里也藏着万广海的罪证吗?蚀滞疫风每次都出现的那般巧合吗?】
系统:【你有什么想法?】
【鲛人,】温瑜视线向后轻扫,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将通道让开,不远处是凌朗原飞速靠近的身影,她目光在他身上轻轻一点,继而重新落在这满室宛如人体蜘蛛的景象,以及中间的苏净蕊身上:【他们是引导蚀滞疫风降落的关键。】
蚀滞疫风,那每次都出现的刚刚好,帮助万广海等人铲除异己的瘟疫之风?
所有被席卷的人,无一能够逃脱。
修真界的人以为蚀滞疫风带来的是死亡,但其实,疫风将席卷的人送到了疫魔之城。
那座城里,女主沐颜彻底扭转了三号鱼明台的佛性,让他弃佛从欲。
一号鱼蒲云忆为了女主沐颜掉落使者岩浆,这一次他彻底死亡,却在遥远魔界中的噬冉兽身上获得了新生。
他只记得印象最深刻的人,便是沐颜。
温瑜也想去疫魔之城。
推蒲云忆进使者岩浆的同时,顺便把三号鱼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下。
至于现在,御兽宗的事情,该了结了。
她看着愤怒的凌朗原,垂泪的苏净蕊,曲起手指,在旁边的墙壁上,轻轻地敲了敲。
骤然间,大地颤动,这一方空间,被推动着向上。
泥土和碎石落下,却像是有屏障保护般,被弹开掉落。
凌朗原微怔,然后就扑了过来,他试图阻止:“温瑜,你在做什么?”
“世人需要看到证据。”她随意退后一步,便避开了凌朗原的攻击,瞳孔泛着黑,对上他蓝色的眼眸:“他们也希望如此。”
“可是他们很痛苦。”
这个面对人族有点沙文思想大男子主义的鲛人,在看到自己的同族时,倒是很能共情。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痛苦的。”
温瑜轻轻拍手,薄淡如纱的灵力覆盖在被害鲛人的周身,他们不再痛苦的呻|吟,就连眼神,也迷蒙了些。
而在其他人的眼里,他们看不清鲛人的脸,但从偶尔模糊露出的断尾,也能知道,这是御兽宗囚困鲛人的证据。
系统哼了声:【你还挺好心的。】
【举手之劳,消费0.01的灵力,可以换来凌朗原87以上的感激,这买点不亏。】温瑜垂眸,正好系统最近见得马赛克多且密集,给了她灵感。
系统没应,它觉得温瑜傲娇了,做好事不承认不留名的那种傲娇。
而这突然而上的鲛人证据,只是压倒巫振锋的又一根稻草而已。
如果那些稻草可视化,此刻的他,已经被扎成稻草人了。
战斗的人们这突然的动向而停滞。
漫天流絮陶土碎片,纷乱灵光杀招中,紫衣少女轻轻巧巧,举重若轻,毫不意外地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温瑜的到来,那能驱动鲛人到此的力量,才是压在巫振锋心头的最后一根绝望的稻草。
温瑾固然可怕,但身为妹妹的温瑜却有言灵的力量,此刻已然复苏,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那么,便也没什么后路不后路,舍得不舍得了。
他抽离了自己最后的魂魄,再次引动了回转阵法。
这是真正的杀招,无所谓位置,无所谓标记,法阵内的所有人,都将神魂俱灭。
除了竹儿和他们的孩子兴谋。
就在同一时刻,沐颜连接调动了仅剩的雕像力量,残存的雕像和掉落的碎片拧成了一把剑,向着巫振锋刺去。
坐在中场休息的温瑾看到这一幕,眼神漠然。
事到如今,主角意志还妄想要力挽狂澜吗?
这场御兽宗的风波,从第一座雕像被打烂开始,就已经不是她的主场了。
温瑾坐着没动,温瑜却开口了,少女的眼眸像是闪耀着雨后彩虹的光彩,几乎有些漠然和无趣的说话:“她又被控制了。”
“是着急了,想要杀人灭口吗?”
轻笑声中,御兽宗门人反应迅速,他们本来被那巨剑所震慑,可紧跟着想到这都是雕像化成,而刚刚敲击碎裂的那般容易,也让他们逐渐意识到,雕像的存活和力量来源于他们的相信。
一旦他们不愿相信,想要毁灭,那么雕像也会被轻而易举的毁灭。
温瑜的话,破除了最后的迷障。
他们奋不顾身,用手上千奇百怪的木头工具,迎上了那滔天巨剑。
然后轻轻一敲,便看它碎裂成灰,宛然一个虚张声势的绣花枕头。
沐颜脸一时有些挂不住。
她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终是没有忍住,怨恨的目光,看向了温瑜。
这个她最初并没有放在眼里的温家大小姐,怎么一直在坏她的好事!
温瑜怎么就不能像那些人一样,也自动消失呢?
正狠命盯着,措不及防间,温瑜却转过了头。
她精致容颜现于眼前,是与沐颜自己完全不同的明艳和骄矜,是真正被宠爱长大的大小姐的模样,有着不知人间疾苦、一切随心所欲的天真和骄纵。
沐颜慌乱地避开眼神,她不该、不该如此的。
可温瑜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沐颜,你瞪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ti,其实这章我是想一口气写完御兽宗这个副本的,然后我写了好几口气,发现一章字数太多了大家看起来会很累,就拆成了两章。s,下章这个大剧情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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