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跳下来做什么?”云淑真生疏的探手抵住贴近过来的知乐脑门,缓缓侧身拉开距离,白玉面容不知因沐浴还是因着不喜欢亲近微微泛着桃粉红晕,大抵娇嫩欲滴也不过形容如此。
“嗷呜!”先前知乐瞧见云淑真身段不断往水里沉,所以才担心窜出浴桶跳进浴池,这会见云淑真没事,自然是开心的紧。
当然知乐并不知云淑真嫌弃的心思,反而眉眼弯弯的探头主动蹭着云淑真的柔软掌心,甚至因为太舒服而溢出些呼呼声响。
云淑真无奈的望着并不明白自己心思的知乐,只得收敛同她说教的心思,顾自的收回手,缓缓靠向池壁,而后离开浴池。
水面微微泛着涟漪,知乐仰头呆望水雾缭绕中云淑真泛着冷月白光的身段,直至她进屏风后更衣,方才收回目光。
偌大的浴池没了云淑真,知乐也没多少兴致,不多时跟着爬了出来。
随着从身段撒落的水珠落地发出哗啦声响,知乐虽然学会站立行走,但是大多习惯却还保留着。
因着满头湿发止不住滴落水珠,其中不少顺着脸颊滴进眼,尤为的不舒服,知乐只得摇头甩着头发。
从屏风后出来的云淑真,瞧着直立呆站在浴池旁的知乐,满头凌乱的乌黑长发,衬托的她毫无顾忌的敞露身段肢体格外白皙透亮。
明明此景瞧着有些奢靡荒淫,却因为她眉眼间清澈明亮而反而显得尤为纯真自然,反倒是旁观者云淑真有些面热地移开目光,探手拿起一旁的长巾走到她身前,将她身段仔细裹住,却不敢去看她的眉眼。
虽然云淑真照顾知乐有些年头,可那会知乐毕竟只是一只宫廷犬,所以也不觉得有太多别扭不适。
更何况云淑真一向只有被侍女伺候的份,自然不太习惯照顾成为人的知乐。
待拿头巾裹住知乐乌黑亮丽的湿发,云淑真才敢去直视她的眉眼和她红扑扑的脸蛋,探手摸了摸略微有些烫手。
犬类的温度比人要高,知乐更是一向怕热不怕冷,所以每逢夏日就热的不行。
从沐浴阁间出来,云淑真给她倒了茶水,特意等凉了些,方才抬手举着茶盏递过去。
知乐毫不犹豫的低头张嘴就着茶盏畅快地喝了起来。
云淑真见她丝毫没有想用手接茶盏的意思,只好耐心的等着她喝完茶水,眉眼打量她脑袋披着头巾的滑稽装扮,不免心想看来得早些教教她学会做人,否则这般言行落在外人眼里,恐怕已经不是怪异二字所能形容。
等茶盏里的茶水被喝的干净,知乐才抬起脑袋,粉嫩唇瓣泛着茶水光泽,整个人面上尽是满足。
“看来你是喝饱了。”云淑真将茶盏放至一旁,又拿起帕巾给她擦了擦嘴,方才牵着她来到窗旁软榻,“今夜里你就睡着了。”
“啊呜?”知乐歪着脑袋看向面前的云淑真,还不明白云淑真的话,只是听话的盘坐在榻上。
那头巾从知乐脑袋一侧滑落搭在她的肩胛,云淑真拿起头巾给她细心擦拭有些湿意的墨发。
因着云淑真喜静,自然也不是多语之人,不多时殿内只剩帕巾摩挲墨发细索声响,就连知乐也乖巧的很,属实是难得的静谧时光。
知乐盘坐的姿势,并不完全像人,而是仍旧有些像犬的坐姿,双腿盘坐,双手却也跟着撑在身前。
云淑真收回头巾时,有意的引导让她端正坐姿,却见知乐眉头微皱似是不乐意,“怎么了?”
“嗷呜。”知乐探手捂着腹部低声唤了声,黑亮眼眸往殿内四处张望,脸蛋虽然褪去了些热度,却还是有些粉嫩。
“肚子疼么?”云淑真猜测的出声,便想探手去检查知乐的状况。
“嗷呜。”知乐仍旧只是轻轻地叫唤,不知该如何出声请示。
云淑真见知乐厌厌地的模样,不由得收回探去检查她的手,面上略微不自然的猜测道:“知乐,你是要如厕吗?”
知乐低垂得眼皮睁开了些,连连应道:“嗷呜!”
当初为了可能教导知乐学会规矩如厕,云淑真可是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只是正殿内并没有设她如厕的地方,难怪她到处张望不停。
“来,我带你去吧。”云淑真哪里做过这等侍人的粗活,可如今知乐既是假扮新皇,那自然凡事不得落旁人手,否则留下把柄恐怕小命不保
云淑真领着知乐穿过一侧廊道窄门,又跃过屏风来到正殿侧新皇出恭处,设有檀香木制如厕具,内有黄沙香绒,可谓是极尽细致。
四处张望的知乐,被云淑真带到这处时,还有些新奇,明亮眼眸四处打量。
“这里便是你往后的如厕去处,你以后要记住了。”云淑真将手纸塞给知乐,而后转身匆匆出了里间。
知乐低头看着手里的厕纸,而后去看头也不回的云淑真,有些担心她把自己丢在这儿,眉眼耸搭着有些可怜。
外侧廊内的云淑真长呼出一口气,又回过神来,心道她可别连如厕手纸都不知是何物吧。
好一会云淑真也没等到知乐出来,不免更加担心自己的猜想成真。
正当云淑真犹豫着想要唤人时,知乐从内里缓缓出来了。
“你、你先洗手。”云淑真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只得拉着她先洗手。
知乐双手浸在温水里,偏头看着离自己有些距离的云淑真,有些纳闷的很。
两人从内里出来,知乐顺从躺在窗旁软榻,侧身眼巴巴望着兀自坐在床榻上的云淑真。
正殿内里悄然无声时,云淑真看了眼已经熟睡的知乐,方才出内殿在外殿招来飞云,犹豫再三方才出声询问:“平日里你照顾知乐如厕,可曾给她用过手纸?”
飞云困惑的看着面色如常的主子,竟然问出这种不太雅观的问题,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应:“回皇后娘娘,知乐它平日里如厕都规矩的很,再来奴婢们都会给它伺候打理干净,手纸自然是常备的。”
云淑真禁不住松了口气,心道那知乐应该是晓得如何用手纸,否则早就朝自己叫唤,这才转而改口道:“对了,陛下方才出恭,你出去让正殿管事太监去打理净房吧。”
“是。”飞云低头出了殿,招呼管事太监从一侧去清理净房,心里还止不住纳闷主子突然问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一夜至天光微亮时,云淑真缓缓睁开眼,偏头去看那窗旁软榻时,却发现塌上连人带薄毯都不见了。
心中一惊的云淑真连忙撑起身,才发现原来知乐不知怎么睡得,整个人趴在殿内大理石地面睡得正香。
云淑真看着那裹着薄毯匍匐睡在地面的知乐,眉眼忍不住浮现笑意,只得出声唤:“知乐,过来。“
闻声从薄毯里钻出来脑袋,探向云淑真,知乐这才从地面爬了起来。
“嗷呜!”知乐裹着薄毯赤足跑到床榻旁,望向只着素衣内裳的云淑真乖巧应着,满眼里都是等待着被摸头。
“你睡地上不觉得凉吗?”云淑真耐不住她的热切目光,只好配合的探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知乐歪着脑袋,高兴的眯着眼,很显然是满足得很。
云淑真望着她满意的神情,心想一大早她的心情就这么好,真是不可思议。
新皇上朝是每日应尽的职责,昨日是因为大婚云淑真才能陪同出朝,可今日按理知乐是要一人上朝对付勤王等党羽。
当然云淑真是不可能让知乐独自去冒险,所以才拟了两道诏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朕日渐病弱,已无力孤身持政,往后出入朝宫皆托付云皇后,不得违逆。”司礼太监汪公公展开诏令于殿前宣读。
“朝中又有三王任辅政王为国为民,朕甚感欣慰,特钦赐殿前御座,免行礼跪拜,如有国之重事,大臣们皆可向三王请问处置。”
“叩谢圣恩。”勤王等人风光入座殿前御座时,大臣们各自心思难猜。
司礼太监汪公公同样是猜不着这位皇后娘娘的心思,自古以来后宫甚少干政,更别提现如今朝堂危急存亡之际,如此张扬摄政可不是好事。
龙椅之上的知乐歪头枕着云淑真,并不去看殿上这些人,心里只惦记着还要坐多久才能吃东西啊。
云淑真端正坐姿俯视诸位朝臣景象,不由得松了口气,往后若是知乐不上朝,估摸三王非但不起疑,反而会幸灾乐祸吧。
薄日出云时,云淑真以陛下身体不适为由早早退了朝。
龙辇缓缓穿过宫道回到正殿,知乐本以为会有美味的肉肉,谁想只有青菜白粥,顿时眼眸都暗淡无光了。
“从今日起我要教你识字说话,如果学的好,就会有肉吃,否则就当给你清清肠胃吧。”云淑真盛着粥饭对知乐颇为严肃的说着,心想时日不多,必须得抓紧了。
“嗷呜?”知乐手里握着的瓷勺吧嗒掉在桌旁,隐隐感觉好日子到头了。
虽然听不懂话,可是从云淑真有些严肃的语气里,让知乐意识到往后自己对云淑真撒娇讨好估计是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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