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眉眼描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间门带着睥睨一切的骄矜傲然。她淡淡的瞥了一眼胤禩,淡淡的笑开了,软声道:“那就走吧。”
这是跟四嫂学的招数,若是对方给台阶,就适当低头,能刚能柔,至于关系还能不能好,那就看天意。
做好努力后,一切都看天意了。
胤禩搭着她的手,扶着她往外走,一边温柔道:“带你去银楼转转。”
郭络罗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回头冲着弘晖招手:“走,一起。”
三人一道施施然往银楼去,郭络罗氏神态放松,她没为难胤禩,看着挑了几件银饰,又给弘晖挑了个金项圈。
胤禩微怔,他今儿特意赔礼道歉来着,挑这么简单的物件哪里成。说着就又拿起一个赤金手镯,上头镶着漂亮的碧玺,看着温柔金贵。
“试试这个。”他说。
郭络罗氏觑着他的眼神,伸出纤纤玉手,慢慢的将手镯套在皓白的腕子上,侧眸轻笑:“爷如今心中有筹谋,原不该买这般贵重的外物,只是爷一片心意,倒不好不收了。”
她晃了晃手腕,环佩叮当。
看着郭络罗氏明艳的笑容,胤禩温柔的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仔细的替她顺了顺衣袖,看着隐隐露出的一截雪白腕子,衬得那镯子都好看些许。
弘晖在一旁望着,若有所思。
他觉得胤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对郭络罗氏坏心思,只不过他心里装了太多,一个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去爱别人。
正出神,就被郭络罗氏捉住了,她把金项圈戴在他脖子上,仔细的端详着,比自己戴着还高兴。
“好看。”
“我们家晖晖崽真是好看。”
郭络罗氏夸了又夸,忍不住又亲两口,旁边的胤禩闷笑:“这项圈来的不易,还得被亲好几口。”
弘晖这就昂着小下巴,奶唧唧道:“我喜欢。”
这幅骄傲的小模样,让郭络罗氏又忍不住闷笑出声。
在银楼买完东西,又去茶楼喝茶听戏,直玩了个尽兴,这才又慢慢的回去。
胤禩看着福晋带弘晖回正院,这才转身往书房去,看向身旁的小太监,他低声道:“把千金方给东院送去。”
小太监躬身应下,瞬间门就明白过来,这是不留了的意思。
他很快就回来,压低声音道:“东院的小主儿让奴才多嘴问一句,这是为何?”
胤禩沉吟。
春日的风都是缓和的。
拂面不寒。
胤禩说出的话和春风一样温柔:“爷舍不得福晋难过了。”
小太监躬身应下。
弘晖又呆了会儿,四贝勒府的人就来接,说是该回去练大字了,郭络罗氏不想放人,却不得不放。
她惆怅一叹,压低声音道:“回去记得想婶婶啊。”
弘晖乖乖点头,奶里奶气的哄她:“吃饭的时候想,喝水的时候想,睁开眼睛想,闭上眼睛也想,这睡觉的时候想,起身了也想。”
他小嘴甜的不得了。
郭络罗氏顿时心都软的一塌糊涂,更加不舍的他走了。
“别走了。”她依依不舍的牵着弘晖的小手,不肯把他交给四贝勒府的奴才。
苏运有些无奈,他弓着身子,压低声音道:“还请福晋见谅,再过会儿天黑了。”
弘晖虽然说不用读书了,但每日里晨读还是有的,没有一日懈怠,然后还要练练大字。
她心里什么都明白,闻言挥挥手,跟他告别。
弘晖牵着苏运的手,身后跟着几个小侍卫。看着夕阳余晖,他昂着小脸蛋,甜甜的问:“阿玛和额娘可用膳了?”
“四爷和福晋尚未用膳。”苏运回。
作为正院的小太监,他整日里跟在乌拉那拉氏跟前,对方慈和,他也喜欢的紧。
等两人回去,就见乌拉那拉氏立在门口正翘首以盼,见他回来就笑:“可算是回来了,等你许久了。”
说着就叫奴才上膳。
“想不想额娘?”她含笑问。
弘晖疯狂点头,依偎在乌拉那拉氏怀里,他可真是想死温柔的额娘了。
“额娘,我长大能娶你吗。”他一脸纠结的问。
好像是不能,但又没有明确不能。
胤禛一走进来就听见这个令他震惊的问题。
“什么?”
弘晖就大声说:“我让额娘等我长大娶她。”
胤禛:?
爷给你时间门把嘴闭上。
弘晖不但不闭嘴,还可劲叭叭:“我会对额娘很好很好的,掏心掏肺那种。”
在乌拉那拉氏抿着嘴轻笑的时候,胤禛忍不住揪住弘晖的小耳朵,忍无可忍道:“你再说一遍?”
弘晖:?
他鼓着小脸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真的不可以说,眼巴巴的盯着阿玛,惨兮兮道:“为甚。”
胤禛捏着乌拉那拉氏光洁的下巴,慢条斯理地亲了一口,睥睨的看向弘晖,骄矜道:“因为你额娘是爷的福晋,你不能娶。”
他的,不许抢。
乌拉那拉氏:……
她笑眯眯的亲了亲弘晖,软声安慰他:“等你长大了,给你娶个很漂亮的福晋,到时候额娘依旧会对你好的。”
弘晖觑着阿玛额娘的神色,惨兮兮的撅着小嘴巴:“那额娘要亲亲。”
毕竟他是个不能娶额娘的崽。
乌拉那拉氏俯身亲了亲他,温柔道:“用膳吧。”
三人一道用膳,乌拉那拉氏这才瞧见他脖颈上挂着的项圈,挑眉问:“哪来的?”
弘晖就说是八叔带着漂亮婶婶去银楼,婶婶给挑的。
春天来了,大家好像在屋里就闷不住了,整日里想溜达出来玩,弘晖亦是如此。
每天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等着胤禵过来带他出去玩。
如果是胤祥也成。
要是两个人一起,那就更好了。
他拖着小下巴,满脸期待。
等墙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顿时高兴起来:“十四叔!”
他乐滋滋的喊。
“吱呀。”院门被推开,就见胤祥慢慢的踱步进来,看见他就温柔的笑。
“啊啊啊快走快走。”他提着身边的小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感受一下,什么叫桃花流水鳜鱼肥,什么叫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了。
胤祥正要弯腰抱起他,一旁就伸过来一双骨节修长白皙的手,直接把弘晖抄起来摆在背上,他笑吟吟道:“小爷背。”
弘晖跟坐山车一样,从地上突然跑到了他背上,不由得尖叫出声,完了还很高兴:“啊啊啊啊还要再来。”
“啪。”
他小屁股被拍了一下。
来屁,不来。
胤禵大摇大摆的带着他出去玩,胤祥跟在后头,尚未出门就碰见了胤禛,听说要出去玩,他沉吟片刻,脚步一转也跟着去了。
“跟福晋说,叫她用膳不必等人。”她每次都要等,说是一个人用膳没意思。
小宫女躬身应下,这就回正院去传话。
胤禛看了胤禵一眼,挑眉:“近来差事如何?”
胤禵:……
就不能问点开心的。
他鼻子皱了皱,一脸的狂傲和不可一世。
“小爷办事,好着呢。”
胤禛点点头,他办事确实可以,带着侠义之气,看似睥睨狂傲,实则办事妥帖热情,听兵部的官员谈话,还是相当喜欢他的。
弘晖捏着胤禵的耳朵,被他晃的有些晕,紧张道:“头头头……”
这有门楣的。
三人齐齐望过来,不由得轻笑出声。
就见胤禵已经跨过门槛,他自己走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加上弘晖这崽崽,自然就被门框高,因此他走过去了,弘晖的上半身还在院里。
这会儿正在下腰,一脸惨兮兮的喊着。
胤禵恍然想起来,也有些羞赧,赶紧把弘晖抱怀里,软声哄:“是叔叔的错,叔叔没瞧见。”
弘晖就奶唧唧的回:“没关系,下次看着就成。”
等上了马车,四人坐在小马车上有些局促,胤禛侧眸望着胤禵,一脸审视。
胤禵:?
你别用这眼神看着小爷,小爷害怕。
天不怕地不怕的胤禵,最怵的就是自家四哥这眼神。
“不可妄动妄言。”胤禛低声道。
胤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不忿:“同为龙子,凭什么小爷就得跪着,他站着?”
他不服。
胤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少年桀骜,意气风华,瞧着固然令人艳羡,然而这股子日天日地的劲头,也属实让人为难。
“勾践……”
胤禛正要开口说,胤禵就梗着脖子满脸不忿,他气势汹汹道:“有什么道理是小爷不懂没学过的?”
两人眼看着要吵起来,胤祥清了清嗓子。
“作甚?”胤禵满脸不忿。
四哥看他哪哪都不好,看胤祥却顺眼的紧。
“我觉得你做的对。”胤祥说。
他就比较理解。
很多做法他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没有底气去做。四哥看似对胤禵不假辞色,实则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会第一时间门关注解决。
再有就是德母妃身居高位,宫中恩宠颇浓。
而他额娘已逝。
胤祥眸中带着艳羡之色,静静地望着他。
胤禵被他看的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转而捞过弘晖,啪的打了一巴掌。
弘晖:?
qaq
你们在聊什么,为甚要揍我的小屁股蛋子。他努力的伸出自己的小短手,想要捂住受苦的屁股。
谁知胤禛瞧着那圆滚滚的屁股,回想往常揍着的手感,没忍住在那小肉手中间门的空隙揍了一巴掌。
弹弹软软的触感,舒坦了。
弘晖:?
qaq
你们不要过来啊。
他一骨碌爬起来,可怜兮兮的窝在马车一角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桶。
胤禵用自己的公鸭嗓,嘎嘎的笑起来。
“变声器还没过啊?”胤禛皱眉。
他表示自己的耳朵被吵到了。
胤禵闭上嘴巴,跟弘晖窝在一起,不说话了。这简直是深刻打击,实在是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公鸭嗓他也不愿意。
听听四哥的声音,低沉磁性醇厚,你把所有美好的词汇添加上都行。而十三哥就是很温柔的青音,只有他,张嘴就是嘎。
鸭子都比不上他嘎的正宗。
正玩闹着,慢慢的就到了目的地,是一处水草丰美的园子,比较原生态,杂草丛生的小河,倒映着蓝天白云,看着漂亮极了。
而河岸边上还有漂亮的水鸟,白色的羽毛看着很漂亮。
“哇,好好看。”弘晖惊叹。
他好奇的看着水鸟,很快就看到一只灰扑扑的小鸭子,他不由得好奇道:“这是幼崽吗?”
看着没大鸟好看。
胤禛点头,他也觉得是。
临水照花,几丛野桃花开了,映在水中,特别的漂亮。
弘晖喜欢的不得了。
他昂着小脑袋,美滋滋道:“桃花流水鳜鱼肥,捞鱼捞鱼!”
要好好的玩。
胤禛叫几个侍卫跟着他,别让他掉水里了,毕竟这春水寒凉,小儿掉下去怕是要病一场。
弘晖在泥土地上有些踉跄,他乖巧的等着侍卫给他弄平整一块地,这才慢慢的靠近小河。
“小网兜呢。”他说。
侍卫就赶紧帮他把网兜扎在小河比较窄的地方,拦住上游过来的鱼。
这地方是胤禵的园子,专门建来玩乐的,这里头的撒了许多鱼苗,就等他慢慢长,到时候好玩。
如今就派上用场了。
弘晖立在一旁用小网兜捞,乐的眉飞色舞。
这么多小鱼,捞都捞不完。
然而——
突然间门,他捞到一条大鱼,还来不及高兴,赶紧把网兜交给一旁的侍卫,侍卫信誓旦旦,他绝对能捞上来,紧接着大鱼就拖着他掉河了。
扑通一声响。
弘晖:?
他懵了。
侍卫在水里被鱼撞了好多下,又被小鱼咬了两下手,他这才慢吞吞的往岸边游。游了两下,他又有些懵。
就立在原地扒拉两下水。
这水只有他腰深。
身边伺候的侍卫都吓坏了,都要跳下来捞他了,就见他竟然站了起来。
就离谱。
胤禛走过来,见此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侍卫围着,叫他去洗漱换衣。
侍卫还把那条鱼给捞起来了。
胤禵也觉得好奇,过来一看不由得笑了,他立在弘晖跟前比了比,轻笑着道:“你瞧瞧,跟你一样高。”
大鱼很有劲,鱼尾一甩,把弘晖拍的摔了个屁股蹲。
弘晖无语凝噎。
这大鱼真的不太礼貌。
特别的不礼貌。
他慢吞吞的爬起来,小胖手叉着小胖腰,挺着小胖胸膛,凶狠恶煞道:“今天敢拍我,明天不得敢吃我?”
他这么说着,小手一伸:“去,把它炸了,撒上香辣的蘸料。”
这岂不是香喷喷。
“再烤点滋滋冒油的肉,岂不美哉。”
想想就觉得很有些兴奋了。
胤禛点点头,示意奴才下去办,他说的确实挺好,给他都说馋了。
胤禵半大小子,原就饿的极快,闻言肚子就开始骨碌碌叫,他鼓着脸颊道:“韭菜也要。”
他觉得春天的第一茬韭菜特别好吃。
奴才赶紧下去安排。
胤禛目光打量着弘晖,低声问:“你没事吧?”
弘晖摇头,他蹭蹭蹭的跑上前来,抱住胤禛的大腿,昂着小脑袋,甜滋滋道…“累了,阿玛抱抱。”
胤禛摸摸他的小脑袋,从善如流的把他抱起来,一边低声道:“你喜欢这里?”
弘晖点头。
“要是再有个竹林就好了。”
怎么能少了他的竹林。
梅兰竹菊,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竹必须有,那是他的本命,那是他的心肝。
那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正玩闹着,就见门卫过来递上请柬,说是直郡王来访。
胤禛猛然看向胤禵,他有些心虚的别开脸,摸着鼻子道:“就见见。”
直郡王近来觉得太子式微,到处都在活动,以图得到支持,但是胤禛是孤臣,是保皇党,他若今儿见了,往日所有的努力尽数都白费了。
什么天下第一闲人,什么采菊东篱下,都成了他虚伪的象征。
这是人尽皆知,心知肚明的事。
“若问你的是老八呢。”胤禛冷冷问。
胤禵抿着嘴,用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不发一言。
胤禛薅着弘晖的后脖领,他转身就要走,却听胤禵道:“汗阿玛册封大哥为直郡王,一哥为太子,三哥为诚郡王,为何只你是贝勒?”
胤禛面色铁青。
他毫不犹豫的走了。
胤祥也不敢再留,只鞠着躬,转身离开了。
等胤禔匆匆赶来,看到的只有河里的网和地上蹦跶的大鱼,他眸色闪了闪。
不用问就知道,胤禛闻声走了。
胤禔什么都没说,只是用谅解的眼神看向胤禵,温声道:“没事,这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越是安慰,胤禵心里就越是委屈。
他在大哥手底下做事,四哥就不能给点面子。
“你如今还小,等你建功立业的时候,自然一切顺心如意。”
胤禔笑吟吟的劝。
这功夫还是胤禩身上学的,偶然看到,觉得很是好用,屡屡尝试,得心应手。
果然胤禵的面色愈加难堪起来。
他好几日看见胤禛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差把冷血无情写在脑门上。
胤禛这才放心下来,他如今在太子麾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了。
自然是兄弟在让人出来的更好一点。
这样不管是谁上位,都等捞彼此一把。
再者他还要做人,这头顶上司就只能是汗阿玛。
胤禛把一切都给盘透了。
就算有些许小争议也不打紧,人总归没有十全十美的。在这种情况下,朝中气氛越发诡秘起来。
胤禛却仍旧老神在在,该怎么办差事还是怎么办,瞧着没什么变化。
康熙原先觉得胤禛不过素质平平,在兄弟间门并不特殊,如今看来,这份稳属实难得的紧。
文比不过太子,武比不过直郡王,文武比不过胤祉。
什么都挺好,什么都没什么好的。
这就是胤禛如今在康熙心中的现状。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门,康熙还是改观了,也有可能是宠爱弘晖,这爱屋及乌,生生把胤禛也给看的完美无缺。
就算想要挑刺,也属实说不出什么。
如果硬要说,大概就是太规矩了,有点认死理。
这不算坏事。
康熙审视的看着胤禛,竟看出几分满意来。
而弘晖这段时间门的小日子过的痛快极了。
闲暇时光,就躺在桃花树下的摇摇椅上,再叫几个唱戏的小姑娘过来唱戏。
“你听的什么?”
弘晖就翘着脚脚道:“花木兰和穆桂英。”
他突然喜欢豫剧了。
鲜少能有儿女情长的戏,大多是家国情怀。
“听着花木兰和穆桂英长大的小姑娘,肯定很坚强吧?”他若有所思。
不光自己听,还跟乌拉那拉氏商量,让大格格也来听。
她如今年岁不小,但是被李氏拘着养,平日里就让做做针线活,再就是跟着西席上课,但是李氏不太注重女子才德,平日里动不动就请假。
他前日里碰上了,她被个嬷嬷拿住,私下里说她不规矩,不像是贵女样子。
而大格格竟然真的糯糯应下。
听的他生气。
经过他实地考证,觉得这俩豫剧很合适,所以想让大格格听。
乌拉那拉氏犹豫片刻,想想这大格格走出去也代表着爷的脸面,就没有勉强拒绝,反而叫她过来听。
“不光要听,还要背。”弘晖苦恼的皱着小脸蛋:“要倒背如流。”
只有记到心里去,才能真正的用上。
大格格不明所以,来到正院惶恐极了,在李氏的口中,正院是一个行差就错会受罚的地方。
根本容不得她有丝毫放肆。
越想越害怕。
对于被福晋叫来听戏学戏,又觉得羞辱,她堂堂一贝勒府的格格,竟然要学戏子那些下九流的东西。
一回东夏园,她就躺在床上掉眼泪。
然而一天过去——
弘晖殷勤的不得了。
大格格很漂亮,软糯糯的小女孩脸蛋圆嘟嘟的。一委屈眼睛里就包着一泡泪,要掉不掉的,看着就可怜。
他一会儿捧茶水来,一会儿奉点心来。
还把自己珍藏的几个蜜橘拿过来给她吃。
小嘴巴甜甜:“姐姐喝水,姐姐吃点心,姐姐吃橘橘。”
大格格慢慢的缓过来,她捏着帕子,慢慢的剥着蜜橘,看得出来保存的极好,汁水丰沛。
“家里还有多少?”大格格问。
弘晖大气的一挥手,说叫她尽管吃。
大格格笑了笑,看着弘晖精致的眉眼,将剥好的蜜橘喂给他吃,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听的久了,她慢慢的意会到,面前这个小奶包,真的在为她好。
保国臣,穆桂英,五十三岁又领三军。
旁的女人能办到的事,她为何不可。
大格格心中激荡,素来受忽视的她,并不敢确认。
她看向弘晖乌溜溜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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