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替身送渣攻进火葬场 > 13、13晋江文学城
    有那么一瞬间,南瓷甚至想要全盘脱出。


    话到嘴边才看清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


    他需要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来帮他解决生活中的‘万一’。


    南瓷攥着电话:“是洛奇……他,他在我家洗澡。”


    “你家?”


    “嗯。”他点头:“我不住在酒店了,租了个房子,今天他们来我家庆祝,不小心……衣服不小心溅上了油。”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


    应修景开口:“去送衣服吧。”


    ---


    晚饭过后,南瓷送台萧离开。


    上车之前,台萧说:“那就麻烦你了。”


    “没关系,应该的。”


    南瓷留下了他换下来的衣服,答应他会在他回陵市之前洗好送过去。


    回家整理饭桌时,南瓷还注意到台萧给他带了只有屏州才盛产的零食。


    小时候姨妈经常买给他,后来长大来到陵市就再没吃过了。


    第二天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说带他的秦老师请了一周假。


    学校是新创办的,教师资源并不多,南瓷只得担起班主任的重任。


    或许是他的长相过于安静,眼神也没什么杀伤力。


    平日里和学生们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所以学生们并不怕他。


    南瓷带的班级是初二,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级。


    从一开始上课不听讲,到敢公然和他顶嘴。


    这是曾经秦老师在时从未有过的景象。


    午饭过后,南瓷在洛奇的鼓励下,拿着沉重的三角尺用力敲了两下讲台。


    他板着脸,目露森光:“今天没完成英语作业的站起来。”


    不多时,座位底下嬉皮笑脸站起来几个学生,南瓷指着他们:“第二单元英语课文抄五十遍,明天拿来给我检查。”


    学生们不服气,但看他真的发脾气了就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南瓷便走过去,三角尺敲在他桌上:“明天完不成就叫你家长一起过来!”


    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脾气暴躁、公然怒吼的时候。


    回到办公室,南瓷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苦菊花茶。


    办公室其他老师告诉他,二班就是那个样子,除了秦老师没人能镇住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当初分班时把调皮的学生全都分到那个班级了。


    南瓷翻看日历,距离秦老师回来的日期还有一大片空白。


    他更愁了。


    做了代理班主任就代表不会有那么多的空余时间,学生四点半放学,南瓷加了会儿班快七点才到家。


    匆匆吃了晚饭后开始预习明天要讲的课,一切结束后已经十点多了。


    他明早还要早点起来。上个月有学生早早地过来学校,结果发生口角,打进了医院,学校要求班主任务必看管好,比平时上班时间提前半个小时。


    南瓷早到了一个小时,打开教室门,坐在办公桌前看书。


    微风吹拂绿柳,也送进教室内徐徐微风。


    手机丁零当啷响个没完,是洛奇和李子深在群里说话。


    [我第一次见南瓷发那么大的火!]


    [是啊,我在隔壁班都听见了,本来以为南瓷是装装样子,结果下课我看见他脸还红着呢!]


    [不止脸红,脖子也红,我还以为南瓷过敏了哈哈哈!]


    [南瓷皮肤就那样,以前咱们在宿舍闹,稍微用劲碰他一下,保准红!]


    [听说这叫荨麻疹。]


    [洛奇你别乱说,我看你就嫉妒南瓷细皮嫩肉!]


    ……


    南瓷笑着摇摇头,刚放下手机,校长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跟在身后的是学生家长,昨天被南瓷罚抄写五十遍课文的。


    家长脸色铁青质问校长:“这算不算体罚?我家孩子昨晚哭了一夜,晚饭都没吃,不给个说法我现在就去教育局举报!”


    好在校长是个具有丰厚经验的领导,安抚好家长的情绪后,当即做出处理。


    “这样吧南老师,你暂时先停课,你的工作我再安排正式员工接,关于孩子问题这位家长你也别激动,我们坐下来谈……”


    ……


    至于后面如何谈,怎么谈,那些声音统统摒弃在南瓷耳畔。


    脑海里只是循环重复‘停课’这个词。


    怎么也没想到,才刚刚走上工作岗位面对社会,才试着挑起大梁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他不知道是怎么从校长室走出来的。


    直到中午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有其他同事安慰他。


    “南老师别伤心,什么工作都有委屈的时候,我干了二十多年老师什么样学生家长没见过,比你班这个家长更奇葩的我都遇到过。”


    “是啊南老师,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反正你是实习老师,别放在心上,习惯就好了!”


    对于他们的安慰,南瓷只能回以礼貌却无法抵达眼底的微笑。


    午休过后,南瓷接到校长正式通知,暂时停课两周。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将他的自尊心毫不留情击碎,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南瓷回了家,静静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


    自小被姨妈带大,小学到大学成绩都名列前茅,虽然家境不算好,但在他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拥有真心好友,长大后就连交往的男朋友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可惜幸运好像就此戛然而止,如此突然,突然到让他接受不了。


    洛奇给他打电话,说他走后,校长组织开了个会,给二班安排了严肃的教导主任暂代。


    还让大家以此为戒,洛奇说不知道家长怎么跟校长谈的,总之校长很生气。


    洛奇说:“瞧那语气,应该不止想让你停两周的意思。”


    校长说停课时,语气愤然:“先停两周再说吧!”


    而后再三强调对待学生要松弛有度,不能一意孤行。


    南瓷不明白。


    他没打没骂,抄几十遍作文怎么就一意孤行了。


    可疑问和怒火不知道该说给谁听,他不想坐以待毙,更不想在两周后再次等来被无限延期的消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伤口上撒盐。


    片刻后,他坐起身。


    翻了下日历,果然,再过两天就是应修景的生日。


    备忘录还是和他刚在一起设置的,那时候他沉浸在爱意里,问清楚他的阴历生日,一口气算了未来十年的,全都标记在日历上。


    如今似乎只有应修景能帮忙,只要他肯帮他说句话,校长就会找理由让他回去上课。


    有这个靠山在,不用白不用。


    之前给应修景订做的刺绣……算了,都已经跟人家说不要了,而且,应修景也配不上他如此用心的杰作。


    第二天,南瓷来到商场,在皮带专柜处看了很久。


    指着其中一款:“这个我要了。”


    专柜小姐抱歉地摇摇头:“不好意思先生,这个是今年限量版,已经有人预定,我们摆在这里是展览用的。”


    南瓷表示没关系,退而求其次,选了另外一条。


    包装好后在售货员小姐45度鞠躬下,离开商店。


    他给应修景打电话,那端响了几声后传来无情的机械声。


    自从上一次两人通过电话后,应修景没再主动联系他。


    而南瓷也因为与日俱增的工作忘记这件事,偶尔想起来更希望多睡一会儿,懒得联系。


    他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


    原来从上个月开始,他就不再长篇大论给他发消息,不再跟他分享自己看见的东西。


    几个月前有一条视频,里面记录了那一天的黄昏和流云。


    之所以把这条发给他,是因为南瓷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句含蓄的表白。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小视频依然能点开,风声与他的呼吸声犹在耳畔,只可惜当初的雀跃早已坠入深潭,卷着泥土发霉发臭。


    等了一晚上,应修景也没给他回电话。


    如此,南瓷便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就买了回陵市的机票,当天下午抵达别墅。


    阔别一月,别墅还是原来的样子。


    包括三楼他的专用写词室,走时什么样子,回来依旧是什么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卧室的床单换了颜色,从灰白色变成纯黑。


    走进浴室,指尖拂过窗台边缘,再抬起时摸到一层薄灰。


    应修景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


    南瓷去了趟超市,回来做了一桌子饭菜,赶在应修景下班之前,再次给他发信息。


    [这么忙呀,那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还能回来陪我一起吃吗?]


    还不忘露出家里的餐盘与桌子。


    意料之中的没被回复。


    南瓷的食指在手机上轻轻地敲。


    六点,庭院里一丝动静也没有,应修景没有回来。


    南瓷放下碗筷,打了个嗝。


    再站起来时,思绪恍然。


    原来一个人吃饭,也可以吃得很自在。


    他没上楼,披了个毯子躺在不比床硬多少的沙发上,放了部黑白色彩居多的《穿条纹睡衣的男孩》电影,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细微的关门声传到耳畔。


    南瓷睁了睁眼,躺着没动。


    听脚步声走到餐厅,再慢慢踱步来到自己身后。从头顶绕过去黑影笼罩他的脸,脚下的位置深陷,南瓷晃了晃脑袋,发出半梦半醒的低吟声。


    他按着沙发坐起身来,毛毯顺势滑落。


    两条纤细的锁骨撑起圆领t恤,领口随着他的动作向一侧倾斜,半个肩膀外露,随着屏幕时明时暗的光,变成忽明忽暗的珠光白。


    南瓷歪着脑袋看他:“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应修景没应声,视线落在屏幕上,南瓷也偏头看过去。


    未几,开口。


    “那个小男孩应该很绝望吧。”


    “等他死了以后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般遭遇,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无辜?”


    “蛮自私的。”南瓷撇了撇嘴,神色清冷:“自己身居权贵就视人命如草芥,都说善恶有报,可惜……他让无辜的孩子替他的罪行偿了命。”


    电影结束后,屏幕变成黑色。


    南瓷过去,下巴搭在应修景肩头,猫一样的声音慵懒地说:“好想你啊……”


    说完,额头蹭了蹭:“这几天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应修景说:“看你业余时间丰富,没忍心打扰你。”


    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最难以接近。


    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心。


    南瓷感觉心累,面色却佯装不悦。


    “你都不知道那群学生有多难管教,白天讲课讲得我嗓子冒火,晚上还要和家长沟通,还得在群里回答问题。”


    “半夜睡着了还要被吵醒接电话。”南瓷又向上凑了凑,膝盖抵着他的大腿,整个人半挂在应修景身上:“上班好辛苦呢,都不见你安慰……”


    “这就辛苦了?”应修景靠在弯下腰从茶几上拿起电子烟。


    这个动作也成功甩开挂在他身上的南瓷。


    白色烟雾从他口中吐出,又是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间,南瓷摇了摇他的手臂:“rody,我觉得自己离开你,好像什么都不会了。”


    应修景低笑一声,终于偏头看他。


    视线在他锁骨上打量,指腹划过他的下颌,动作风情却不轻佻。


    指尖向上,掌心包裹住他的脸蛋,揉了两下又到他头顶。


    “这么忙,怎么都没瘦?”


    “因为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呀。”南瓷说:“我知道自己脑细胞损失得快,每天都吃肉。”


    “你呢?”南瓷问他:“这几天头疼了没有?”


    “还好。”


    他随意将电子烟扔到一边,语气也和动作一样随意,靠在沙发上问他:“和同学一起租的房子?”


    “不是。”南瓷答:“刚搬过去那几天,他们每天都过来蹭饭,后来觉得不好意思,就不来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看上去像在辨别话的真假。


    南瓷睡眼惺忪,眼神无辜看着懵懂似幼鹿,未几,应修景放在他手上的手下滑至他肩膀。


    轻捏几下:“继续睡会儿?”


    “不。”他摇头,看了眼时间,低呼一声:“呀!12点了!”


    今天是应修景的生日。


    南瓷拿出给他准备好的礼物,故作神秘放到他腿上:“生日快乐,打开看看?”


    应修景的手指修长,黑色蝴蝶结在他指尖绽放出应有的高贵,上流社会的绅士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但现在,南瓷只觉得讽刺,顶着绅士外表,皮下是自私的资本家。


    “皮带。”应修景说。


    “喜欢吗?”南瓷眨了眨眼:“花的是我卖车的钱。”


    应修景低笑一声:“你那点零花钱自己留着吧。”


    “你要不要试一下?”南瓷搂着他的腰,无名指上的戒指折射出光泽:“我觉得这个颜色刚好配你的西裤。”


    应修景展开皮带,修长的指尖拨弄金属扣,突然瞥了他一眼,眸中翻涌着掠夺气息。


    “比起缠在腰上,我更喜欢缠在你手上。这才是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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