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乐他们的规划下,这座原始岛屿很快就进入到了高效率的发展中。
岛上的原始人们也因长乐等人给的报酬很丰富,让他们不再为过冬的食物和衣物担忧,他们也不排斥给长乐他们做工。
干得十分开心。
尤其是在他们看到长乐等人只是烧烧海水就能够烧出盐来的情况下,更加不排斥他们了。
因为他们知道,这群有智慧有能力还比他们更加文明的人,大概率是看不上他们的。
总有他们一天,他们会坐着来时那个用石头都砸不坏的大家伙离开他们。
而他们现在帮他们做工,可以学习他们的生活技巧,从而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
这并不是很难,用心学是可以学到的。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他们比其动物都还要聪慧。
长乐他们发现这些原始人在向他们学习的时候,并没有阻止,有时候甚至还会提点他们几句。
比如糯糯看到来帮他烧火熏制烟熏鸡的两个原始女人,带着一个装着清水,破破烂烂的瓦罐来上工时。
半比划半猜得知他们部落里的瓦罐很珍贵,要烧制很久才能烧制出几个好的瓦罐时。
毫不犹豫地就教给了他们正确的烧制方法。
他在做饭上没有遗传到许怀谦的天分,但在烧砖、做陶艺这方面的天分却是实在实地从陈烈酒哪儿复刻到了。
几乎不用人教,他就能泥巴盘一堆漂亮的瓦罐瓶子,跟许怀谦捏得那个丑得都可以当石头砸人的花瓶完全不一样。
至于做窑烧瓦罐,控制温度、湿度这些更是手到擒来。
来到岛上半个月的时间,糯糯给他们漏了这样一手,并带着几个手巧地着手教他们怎么烧出更好的可实用陶瓷后。
原来被吃了大户的糯糯又富裕了起来。
因为岛上的原始人表示,他教会了他们做陶瓷,他们可以不收糯糯的报酬,免费帮他割苎麻,一点点的加工一团团的麻线。
看到那装满了粮食的船只被清空又变成了麻线。
陈千帆几人:“……”
“阳阳哥,瞧见了吧。”垚垚得意道,“我哥本事大着呢。”
“……挺好。”陈千帆再次听到垚垚的炫耀,扯了扯唇,“别忘了,用麻线将我的工钱结一下。”
陈千帆可没有忘记,这里面还有他的一份工钱呢。
满心炫耀的垚垚被顶了回来,欺负人的心理落了一个空。
“没事儿。”糯糯揉了揉他的脑袋,“就算给其他人结了工钱,我们也还是最富裕的。”
“嗯!”但被糯糯一安慰,垚垚又瞬间满血复活了,“那我去让他们加紧生产。”
岛上的原始人虽然没再多收糯糯他们的工钱,但他们没有被系统化的管理过,言语又不通,并不会像缙朝便于管理的工人一样,一心一意地扑在生产上。
他们很散漫,干活慢慢悠悠的,甚至做到不想做了,随时可以放下手中的活,去玩自己的。
得有人不停地盯着才是。
“我去吧。”拿了垚垚的工钱,陈千帆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我去还能跟他们多沟通。”
在耐心方面,一群人谁也比不过陈千帆,他能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教人说话,甚至去细心观察他们的语言动作。
这半个月里,陈千帆除了让岛上的原始人干活,还勉强能够跟他们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好。”垚垚也没有拒绝,见陈千帆去了,又原地坐了回去。
他拿着两根针织棒在学着织麻衣。
没有织布机,织布了布,看糯糯一到热的地方,就热得想吐舌头。
他想着这麻衣透气性强,穿在身上也清凉,想给他哥做几件麻衣,等到了暹罗果,他也不至于像在海港府那样热得难受了。
糯糯劝过他:“没事,你不用干这些,等我到暹罗国的时候,我们拿钱去买麻布也是一样。”
但被垚垚拒绝了:“我亲自做的跟买的怎么能一样。”
“何况我给哥哥做也就是练练手,等我手艺起来了,我给爹爹阿爹他们也做两件。”
垚垚把许怀谦和陈烈酒都搬了出来,糯糯就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看着垚垚那渐渐成型的衣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有了糯糯教原始人们做烧陶罐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其他人也不傻,盛闻灿立马就意识到了免费劳动力的好处,第二天就带着几个人漫山遍野地去搜寻药材。
这个地方既然有苎麻这种既可以做衣服又是药材的植物,那就一定还有其他的药材。
果不其然,在这个从未文明到来过的岛屿,随便扯几株草都是年份不低的草药。
盛闻灿跟捡到宝一样,成天带着人在山里窜着找药材。
起初,原始人们还以为这个海外来的人喜欢吃草。
他们有看见盛闻灿拿药材回去炖煮……
直到有一天,有个去帮他采药材的人遇到猛兽,受了一身的伤,流了很多的血,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他们看见这人,三下五除二的给人止住了血不说,还拿药材把人活生生地救了回来,最后伤好之后,又跟正常人一样又蹦又跳了。
原始人:“!!!”
瞬间他们就对糯糯的佩服之情转移到了盛闻灿身上。
还对盛闻灿又跪又拜的。
因为他们觉得这能让人起死回身的本领,只有那天上的神仙能够做到。
他们把盛闻灿奉为了神明,每个人都想向他学习这种神迹。
让盛闻灿哭笑不得,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们,他不是神明,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夫而已。
但没人相信。
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挑了两个看上去挺聪慧还有点天赋的青年,传授他们医术。
医术这一项博大精深,盛闻灿学了二十多年都不敢说自己学透学会了,他在这儿也不能一股脑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他们。
就传授了他们一些简单的治疗外伤、内伤、接骨以及生产、补气血等他们能够常用到的医术。
时光不停地在跑,带着这些人单纯的人干活,很快冬天就过去了,春天来了。
这里虽说落后了点,但日子还是挺悠闲的,何况他们等缙朝来接应他们的船只,也不急着走。
阿稚就把他的锄头给翻了出来,指挥他们开荒,开始在这里实验他新琢磨的种水稻的新法子,顺便教会这些人种植。
六月,长乐他们拉回去的一船麻线顺利被驻扎在海港府的海卫军们接受。
得到他们的消息,海卫军们又新派了船只,通过他们描绘的航线图,一路疾行来到了这片原始岛屿。
彼时阿稚正在教人收割稻谷,百稻城的稻谷在这里虽然不如百稻城那般丰收,好歹是种植活了,只要这里的人勤快一点,冬天也饿不死人了。
盛闻灿也给他们写了一本《基础医术实用指南》,没有语言,全是孟清欢给他们画的图,里面还记录了几百中草药。
糯糯更是已经开始教他们烧砖做房子了。
整个岛屿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他们的到来,所有人才从忙碌中停下动作来,想了想他们得离开这里了。
新的一年,新的苎麻又长了起来。
可能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苎麻在这里长势十分:“我们走后,你们继续做麻线加工,会有人定期来跟你们交易的。”
缙朝人口很多,需要的布料也多。
何况苎麻不仅仅可以用来做衣服,用来做麻袋麻绳也是可以的,运用范围十分的广泛。
“好。”经过快一年时间的相处,这里的人们已经能够听懂陈千帆他们的话了,听他这么交代,知道他们可能是要离开了,一时间离别的哀愁涌上心头。
但他们也清楚,他们留不住这群有本事的人的。
人家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他们这样的地方。
“有机会总会再见的。”陈千帆拍了拍那人。
这人就是第一次拿着鸡来跟孟清欢交易果干的人,他不仅胆子大,学东西越快。
听陈千帆他们说过几句话后,模仿学着说,然后陈千帆就跟他相互学了起来。
让他们相互之间也能够沟通了。
“嗯。”这人点点头,等他们强大了,他也要乘坐他们说的那种叫船的东西,去到他们的国家看看。
因为对外面的好奇,能够沟通后,这人就问了陈千帆许多外面世界的事。
得知除了他们这儿,外头还有数不清的国家,甚至有些国家的国土疆域比他们这岛还要大上百倍不止的时候,惊讶嘴都合不拢了。
坐井观天的人没有看到过外头的景象是不会想出井的,但若是他看到同过井外更广阔更美丽的天地,就算再辛苦,也会想方设法地从井底爬出来,到外头去看看的。
“好了,好了,不要哭。”糯糯和盛闻灿也是,他们的徒弟得知他们要走后,伤心得不行。
有些甚至嚎啕大哭起来,不一样他们走。
没有他们的到来,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
不用担心外出受伤会死,也不用担心冬天来了住在山洞里,只是烧火做个饭都能自己把自己熏死,能住在暖洋洋又安全的砖瓦房里,拿着漂亮的陶罐煮东西吃。
阿稚哪儿更夸张,一个羞羞答答的姑娘对他说:“我可以跟着你走吗?”
虽说阿稚没有糯糯和盛闻灿那么神,但他教会了他们种植,让岛上的人们再也不会忍受饥寒的痛苦。
重要的是,他不娇气啊,每天都吃苦耐劳地扎根在天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跟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
不管是盛闻灿也好还是糯糯也好,这两人都难免会有些娇气。什么太阳大了,路途太远都会忍不住抱怨一二。
但是阿稚从来没有过,他像他们平时能够接触到的人普通人一样,混在这一群人里格格不入,跟他待在一起很舒服。
因此他每次下地的时候,都有不少未婚的女孩子对他挤眉弄眼的。
甚至他要走了,还有心甘情愿想要跟着他走的人。
阿稚的脸顿时烧红得都快滴血了,对于这些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他只能报以抱歉:“对不起,我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
然后捂着脸快速地跑上了船。
“阿稚哥真的长大了。”垚垚看阿稚那慌不择路逃跑的模样,感慨道,“桃花运真旺。”
糯糯看了眼已经十八岁马上就要十九岁,个子抽条,一双绿色的眼睛把他衬托得肤白貌美的沈杳,说道,“等我们垚垚回了缙朝,桃花也多。”
“怎么可能。”垚垚摇了摇头,“他们都嫌弃我的眼睛。”
“那是他们没眼光。”糯糯揉了揉垚垚的脑袋,“我们垚垚长得很好看,至少哥哥觉得你很好看。”
越来越看不够了。
糯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最近总爱盯着垚垚看,尤其是早上醒来的时候,要看很久内心的躁动才能够平静下去。
“哥哥也好看!”垚垚抬头看了看他哥,他哥总说他生得漂亮,他好像把他哥拉到镜子前,让他看看什么叫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长大的哥哥,可是集了爹爹和阿爹的容貌为一体。
这得亏他哥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那还不得让京城无数男人一见钟情,求而不得,爱而发疯。
就是他,多看他哥两眼都心跳加速,头晕脑胀的。
他哥怎么这么好看呢!!!
垚垚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层滚烫的热度,忙不迭地把目光从糯糯身上挪移开,不行不能再看他哥了。
没次多看两眼,他的身体就会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热度。
这个热度还特别的羞耻,得发泄出来才会消下去。
垚垚不傻,况且陈烈酒也教过他,这是潮热要来了的征兆。
算算时间,他也差不多到要来的时候了。
索性,现在有哥儿潮热药了,不用借助于人,也能够压制下去。
垚垚怕出意外,走到哪儿都带着。
兄弟两互夸完,船只就重新启动了。
远离了这片原始区域,他们来时的七大只稻谷船变成了七大只麻线船。
他们原本想原路返回,把麻线运到百稻城或者香茅岛售卖一点。
但他们来时本就偏离了航线,后面过来的缙朝的船只也是绕路来的。
回去的时候,阿稚就提议:“回去的时候,就不绕路回去了吧,就顺着这条航线往回走,说不得距离更快?”
绕路可是要绕两三个月啊,长乐和太后本就坐不得船,这么一绕回去,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得掉下去,多难受啊。
还不如勇往直前地往回走,不知道路途,还容易熬一些。
“好。”他的意见,长乐第一个赞同,她一想到回去还得再重新走上两三个月的路程,唇就抿得紧紧的。
“那就这样吧。”长乐同意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陈千帆主动代他们同意了下来,主动找船夫说了此事。
本以为他们这一路回去就算要不了两三个月,至少一两个月是要的。
但船一偏离航线,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了。
他们根本没有走回去,误打误撞地走到了暹罗国。
“……嗯?”阿稚看着芝芝给他找人绘制的航海图,“不是说一直往南走吗,这方位,分明就是向西走的。”
“可能是旁人传递消息传递错了。”暹罗和百稻城看着不远,可他们的蒸汽船都要行驶一两个月的时间,何况是帆船。
百稻城有自己的骄傲,是舍不得放下脸面主动去给其他国家交易示好的。
而暹罗国又全是些果类,等他们把水果运到百稻城早就烂了。
因此两国并没有什么交易,消息都是偶尔流窜在两国之间的商人传递的。
有误也正常。
不过经历了这么一遭,他们好歹抵达了暹罗国。
暹罗国就跟他们先前所遇见的岛屿都不一样了。
说是岛屿,这实际就是一块陆地了。
而且还是发展得颇好的一个国家。
他们的船只一靠岸,就看到在岸边摆摊售卖水果的百姓们。
由于天气原因,他们不穿衣服——
这里的衣服是指缙朝那种里三层外三层,样式繁琐的衣服。
他们就用一块布把自己给包裹住,那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随时都要掉一样。
但神奇的是,没有一个人掉过。
垚垚原本还以为他给他哥做得衣服太另类,这会儿看到这些人的衣着,瞬间放心了。
“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穿着衣服走在大街上。”
由于垚垚也没怎么学过针织,好多针法还是找陈千帆学的,而陈千帆看他手笨,觉得要他用麻线织出一套衣服来,未免也太难了。
于是他改了改,让垚垚按照毛衣的方法织了一套麻布衣。
这就像什么呢?
像入睡时穿的里衣。
这样的衣服让传惯了外套的人很不习惯,糯糯刚开始也很别扭。
但他下船看了围个麻布,露胳膊露腿的暹罗国人,瞬间就把那种尴尬抛之脑后。
跟他们一比,他穿个里衣上街都是很保守的了。
“这个怎么卖?”垚垚下了船,眼睛在周围转了一圈,看到一个头上带着花环,只围了胸和身体,露着肩膀和大腿的卖水果的哥儿,走过去问道。
“红红辣辣——”哥儿又叽里呱啦一通。
垚垚抿唇:“……”听不懂啊啊啊啊啊啊!
想了想,他拿了一两银子出来试探他:“这个要吗?”
他一手拿货物一手拿银子。
哥儿点点头,给了他一个箩筐,帮他捡了一箩筐的果类,放在他面前,然后把他银子收走了。
“这个呢?”垚垚看银子在这里能行,又从船上叫人挑来一箩筐水稻。
那哥儿看了看水稻,又给了他半箩筐水果。
垚垚看他水稻也收,笑得开心。
又从穿上运了一筐麻线下来,再问他:“这个呢?”
哥儿掂量了一下麻线,想了想,还掰了掰手指头,给了他四筐水果。
“哎呀,麻线也收啊!”垚垚看到这情形,高兴得不行。
这下他发财了,发财了。
想到他还有半船的盐,又从船上取了一罐子盐下来。
神神秘秘地把哥儿拉到一旁,揭开罐子上的布口,给他看了看里面雪白的盐。
他怕这个国家禁盐,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用盐交换东西,国王把他们给抓起来了。
但很显然,垚垚想多了,那哥儿一看垚垚拿了这么多的盐出来,眼皮子跳了跳。
这次他直接把垚垚带到摊子上,把刚刚垚垚给他的东西搬离。
抱着盐罐子就要走了。
这意思是说,他摊子都不要了,送给你了。
垚垚抓了抓头发,问糯糯:“我这究竟是亏了还是赚了?”
一个摊子的果类还剩很多,估摸着有个五六筐的样子,但垚垚那一罐子盐也不少啊。
他算不准盐的价格。
“随他去吧。”糯糯笑,“他们这儿什么都收,我们这次可算是来对了地方,不用为钱发愁了。”
“对啊。”垚垚也跟着笑了笑,“这次哥哥不用挣钱了,我们可以好好地玩耍一通了。”
之前几个岛屿,他们不是在挣钱,就是在忙碌。
都没有好好的逛过,这回可得把这座岛屿给好好的转转。
其他人也跟着一喜,因为吃大户,他们也收了不少的麻绳,现在这个暹罗国收麻线,也就意味着麻线可以换成钱。
长乐道:“我们找个商人把麻线都卖了,带着钱去逛,也比看上什么再回来拿麻线的方便。”
“好啊。”垚垚没有意见,他也想知道,他的麻线在暹罗国能换多少钱。
要是能在这里换得钱财,原始岛那边的麻线也不用舍近求远地运回缙朝,也可以直接拉到这儿来交易。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找向导呢?”商人好找,在城里的麻布铺子问问就知道了,但他们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这些商人要坑他们,坑起来是一坑一个准。
“我待会儿再找个哥儿摊主问问吧。”垚垚看着那哥儿给他的一堆果类,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哎呀,这些果类应该怎么吃啊!”
“这红彤彤的是什么?”
他戳着他刚买的水果问:“这个有黑柒柒的小球,上面跟朵花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
“还有这个红色的,都是毛的东西又是什么?!”
“啊——”
“这怎么还有臭的!”
垚垚看着一堆他完全不认识的水果抓狂了。
花了钱,不知道怎么吃,这不就跟钱打水漂了一样,让人很心痛吗?
尤其是他看着一个大大的黄金色上面全是尖刺的东西,捂着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更加委屈了。
怎么会事儿。
他花了钱,还买到的是臭了的水果,这不就是被人给坑了。
“别急,我看看。”糯糯安抚他的情绪,他看了看周围其他摆摊卖水果的摊子。
都是来码头摆摊糊口的,虽说不太有人舍得吃,但一些带孩子的摊主,还是会时不时地挑一两个没那么新鲜或者有点坏的水果,给自家孩子吃。
糯糯扫了一眼,看有人破开了一个垚垚刚刚说红彤彤奇怪的水果,里面长满了跟西瓜一样的籽。
他家小孩也不管那些,捧着一瓣瓜果就啃吃了起来。
“珠珠。”糯糯给裴泫珠使了个眼色。
珠珠撇嘴从身上摸出一柄锋利的小刀来,学着那摆摊的妇人像剖西瓜一样,剖成好几瓣,摆在大家面前:“吃吧。”
哎,她好好的一把刀,跟了她就没有发挥出它的作用,天天给哥哥姐姐们削水果。
这水果削得再好,不能上阵杀敌又有什么作用。
“……”孟清欢看着这果类里密密麻麻想芝麻一样的籽,看人家都是直接吞下去,不吐籽的犹疑道,“确定就这样吃吗?”
原谅她,还没有见过吃瓜不吐籽的果类,她既奇怪又很好奇。
但又恐惧尝试。
其他人也是一阵沉默:“而且这瓜的颜色也太诡异了,水粉色,真的没毒吗?”
他们从小到大没见过这种果类也就罢了,而且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们,颜色越鲜艳的东西就越有毒。
盛闻灿拿了根银针出来扎了扎,没见银针变色,道:“应该没有毒,而且岛上的人都在吃,我来尝尝吧。”
他最大,他应该的。
“欸,灿灿哥——”孟清欢按住他,“再等等吧。”
她怕他吃了会有什么意外。
盛闻灿心大:“没事,要真有毒,他们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卖吗?”
说着他端起一枚果肉,小心翼翼地浅尝了一口。
虽然很多籽影响他的口感,但他咀嚼了两下:“!!!”
“怎样?”他在尝试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见他眼睛亮了亮,他们忙不迭地问道。
“还不错。”盛闻灿说着又咬了一大口,舌头都粉了,“虽然这个籽沙沙的很影响口感,但是这果肉的味道很甜,完全可以把这个口感给掩盖过去。”
说着他道:“你们也可试试,应该没有毒。”
像这种果类的水果,要是有毒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中毒,舌头发麻,浑身麻痹,失去意识了,
而他现在还好好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那就说明这个水果是好的。
听他这么一说,孟清欢也寻了一块,一小口地浅尝了一口。
刚开始觉得怪怪的,慢慢的品出味儿来了,也跟着评价道:“真的还不错。”
队伍里有两个人都吃了,两人都评价不错,其他人秉承着要死一块死的想法,也都跟着试了试。
这一试,都挑了眉眼:“真的还可以。”
甚至阿稚还尝出了味儿,说道:“很好吃,沙沙甜甜的,配上冰一定很不错。”
“晚上先到落脚处了,可以试试。”垚垚跟他想法差不多。
暹罗国果真气候跟海港府一样,又热又闷,像人被笼罩在一个被火炙烤着的袋子里,难受得紧。
这种气候,最适合吃冰了。
“现在我们先把这些东西给处理掉吧。”知道这个红彤彤像芝麻一样的水果能吃后,垚垚就把剩下的给了几艘船上的船夫们,“你们也拿去尝尝吧。”
暹罗国离着缙朝太远了,绕是丰富的船长也没有来过这里,所以这种果子,他也是第一次见。
见垚垚把剩下的果子赏给了他们,船夫们给垚垚道了谢,高高兴兴地端着箩筐到一旁分享了起来。
剩下的——
垚垚看了眼那筐又大又臭的水果:“要不把这筐坏掉的扔海里吧,这也太臭了。”
他捂着鼻子,总感觉刚刚摸过那超大果子的手都是臭的。
“好——”其他人也觉得这味道不太好闻。
糯糯和陈千帆搭手,抬着箩筐要去把它倒了。
这时,那刚把摊子都扔给了他们的哥儿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了个老汉:“诶——叽里呱啦——诶——叽里呱啦——”
他边叫边喊着,也不知道再喊些什么。
看到他们,糯糯他们的动作停了下来。
怕钱没给够,或者出了什么岔子,他们是来问他们要水果的。
老汉跑到他们跟前,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他们说了一串他们听不懂的话。
倒是那哥儿上前来,点了点头。
那老汉从背篼里拿出一些麻线和盐出来要还给糯糯他们。
糯糯一看背篼里麻线和盐并不是他们给出去的全部,只是一部分,猜测到了这应该是他们给多了,这老汉是来还他们钱的。
“给你了你就拿着吧。”糯糯摆摆手没有收,刚刚双方已经银货两讫了,那哥儿虽然多要了他们的东西,但也没坑得太狠,这点钱不值得拿回来。
那老汉有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看意思是要把东西还给他们。
垚垚看着那不多的两样东西,他们拿也不好拿,收也不好收,正在僵持的时候,突然从摊子上拿了一个水果,凑在他们面前,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这个怎么吃?”
老汉正说得深情并茂的时候,被垚垚给打断了,再一看垚垚手中拿着的水果的动作。
知道他们是外来人,可能不太会吃他们这儿的水果。
接过垚垚手中拿着的小黑球,掰开,露出里面像棉花和大蒜一样白色果肉来,然后将果肉塞进嘴里,吃给了他们看。
垚垚一看:“!!!”
还有这样的!
也学着他的模样掰了一个小黑球,把里面的果肉取出来吃,这一吃,他绿色的眼睛都亮得发光了。
“好甜!好甜!好甜!好好吃!好好吃!”
说着他又去果肉塞给糯糯:“哥哥,你也尝尝。”
“好。”垚垚的指尖触碰在糯糯的唇边,他不太自然地小幅度避了避,却又大大方方地从他的指尖卷过果肉。
垚垚收回手的时候,蜷了蜷手指,把心上酥酥麻麻地感觉压下去,抬头问糯糯:“好吃吗?哥?”
“甜!”糯糯点头,如果说刚刚的红色果子是水甜,那现在这个小黑球就是纯甜了,像掺了砂糖一样甜。
他们两个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纷纷掰起果子来。
女孩子麻,都比较偏好甜口的,尤其是这个果子,小小巧巧的,没有那么多汁水,不用担心脏了衣裳,比起刚刚红红彤彤汁水比较多的果子,她们更喜欢这个。
“那这个呢?”一连两个果子都比较满意,垚垚又拿起一个红色的带着许多毛的小果子,问。
老汉把最后一个果子打开,露出里面跟龙眼一般的晶莹剔透的果肉来。
这个水果除了外表长得奇奇怪怪的,内里好歹是他们所熟识的。
这下垚垚不用老汉教也知道怎么吃了。
他咬了一口果肉,道:“这味道跟荔枝差不多,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样式古怪。”
盛闻灿取了一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好吃就行了。”
其他人也跟着一一尝试,跟先前的比起来,这这最后一个果子,口味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
最后他们把目光放在垚垚说丑的那箩筐超大一个的果类上。
看在老汉主动退钱的举动,垚垚问他:“为什么,给我们臭掉的食物。”
他捏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
老汉一看就哈哈大笑了两声,跟垚垚嘀咕了两句。
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好像听不懂。
指挥着自家哥儿去取果子。
“拿走拿走——”垚垚一看那哥儿拿着这个带刺的又臭的果子过来,那股让他闻着不舒服的味道又涌起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躲在了糯糯身后,难受道。
那哥儿看他反应这么大,笑了笑,没有说话,将水果掰开,露出里面饱满的果肉来。
同时那股浓郁的臭味也跟着散发了出来。
“唔……”
一行人都被熏得后退了几大步。
这什么味儿啊!
果子都坏成这样了还舍不得丢,还拿出来卖?
但老汉和那哥儿像是没有察觉似的,掰开果子后,直接将里面饱满的取了下来。
父子俩一人拿了一块,慢慢地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给他们嘀咕着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
闻到这味儿本就不舒服的垚垚,再一看到他们为了把这果子卖给他们,居然还吃下去了,整个就一头皮发麻。
就连陈雪花也道:“他们可真够拼的,换作是我,我做不到这一步。”
“别说是给钱了,给我金山银山我不也不会吃的!”
“嚯——”
下了船,一直在一旁等着太后长乐两人缓过晕船的劲的太上皇,好不容易见她两好些了,带他两过来。
闻到那味儿,再一看父子俩吃着金黄色的食物,感叹了一声:“这儿怎么还有人吃shi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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