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太上皇不说出还好,一说出来,众人都沉默了。
别说还真有点像。
不论是从味道上,还是颜色上。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
老汉和哥儿吃过后,还把这果肉端到他们面前,示意他们也尝尝。
“不不不……”众人齐摆手。
他们真的吃不了。
光是闻味儿都难受得不行,吃下去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尝尝吧,很好吃的——”他们在摆手,可老汉和哥儿还在孜孜不倦地劝说。
双方言语不通,僵持了许久。
一群人闻味色变。
倒是长乐和太后走了过来,嗅到那果子的味道,又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不解道:“这果子很臭吗?我怎么闻到的是一股清香味儿。”
长乐也道:“有股淡淡的酒香味儿,很舒服。”
晕船的呕吐感都好上了不少。
“不是吧,阿姐,这么臭的东西,你居然说香?”阿稚像看怪物一样看向他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姐可是挑剔得很,这么臭的东西,她确定她能闻得下去。
长乐又凑近了一点嗅了嗅:“确实是香的啊。”
她真不觉得臭。
“祖母你觉得呢?”怕她一个人有误,长乐还向太后看过去。
太后也凑近了一点,点了点头:“确实是香的。”
她也没有嗅到一点不舒服的地方。
“我尝尝——”长乐越闻越觉得舒服,忍不住想要试探。
“别——姐——”阿稚一听她姐要吃,整个就一慌住。
在阿稚的脑袋里,他阿姐就不是个能吃这种东西的人。
其他人一听长乐想要尝尝,也变了变脸色。
“长乐姐姐,这味儿真的很臭,像是放坏了,你别拿自己冒险。”垚垚也劝她。
她还在晕船,垚垚怕她身体吃不消。
长乐有点犹豫:“坏了吗?我觉得没有坏啊。”
她闻着也不像是坏的。
陈千帆去垚垚买的那一堆大果子里,翻了个果皮较青的出来,嗅了嗅,道:“长乐说得不错,确实没有坏。”
所有果子都一个臭味,不管青的还是黄的。
“我先尝吧。”他向长乐道,“我尝了没问题,你再试试。”
“欸——”长乐看他有点难受的样子,知道他肯定跟其他人一样,觉得这味道很难味。
闻着难受,吃下去得更难受吧。
她想阻止他。
但陈千帆速度很快,自己掰了一个果子,挑了个小的果肉尝了一口。
他眉心微蹙着,一看就知其实内心还是有点抗拒的。
进食的速度也很快,有点像吃到自己不喜欢吃的,快点吃完也好过饱受折磨的样子。
但他逐渐尝到味道之后,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进食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行动上,尝一口,再尝一口……
长乐见他如此,想叫他别吃了的言语,变成了期待:“怎样?”
“……很甜。”陈千帆尝了尝之后,点头对长乐说道,“你说得没错,确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但吃到嘴里却没有酒味,是一股很香甜的味道,很好吃。”
甚至因为这股甜味,他都不觉得刚才味道是臭味,而是香味了。
一旁站得离他老远的人,半闭眼半睁眼就等着他吃过后吐出来的人,见他不仅没有吐出来,还吃得津津有味的,将放在眼睛上不忍直视的手放了下来。
不禁问道:“有这么神奇吗?”
“世上有闻起来是臭的,吃起来是香的东西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看他们这样,长乐好笑地低头咬了一口陈千帆拿在手里品尝过的果肉,眯了眯眼,果真跟她想的一样,是甜的,“你们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这东西是好吃的,还是不好吃的。”
说完,她蹲下身从陈千帆刚掰开的果子里取了些果肉捧到太后面前:“祖母,你也尝尝。”
太后见陈千帆和长乐都吃过没什么问题后,没有犹豫地也尝试了一下,满意地点头道:“果真不错,很香甜。”
一下子三个人吃了都说不错,其他人再觉得难受,也不由得犹豫起来。
真的不错?
他们没有骗我?
他们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吃这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却很香的榴莲上,而陈千帆则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浅浅被人咬过一块的果肉,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刚也是直接用牙咬的……
但他看了眼若无其事的长乐和毫不在意地的其他人,又慢慢把目光收了回去。
继续品尝着手中还未吃完的果肉,越吃唇角的笑意越深。
这果子怎么就这么甜呢。
垚垚的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见其他人一副想尝试又不敢尝试的姿态,问他哥:“哥,我们要不要试试啊?”
“你想试吗?”糯糯问他。
垚垚老实道:“有点,但又有点害怕。”
毕竟这个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他怕他会忍不住呕出来。
“那我先试试。”糯糯道,“我试过后,你再尝试。”
这样垚垚就不会害怕了。
“我们一起吧。”垚垚摇了摇头,他俩从小一块长大,口味都是差不多的,不能因为他哥是他哥,他就能理所应当要求他什么都挡在他面前。
“行。”糯糯也没有拒绝,拿了一块果肉给他,“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赶紧吐出来。”
不能因为好奇,而让自己难受。
“我知道。”垚垚捏着鼻子,将果肉凑到自己唇边,小小地咬了一口。
闻不到味儿,吃进嘴里其实感觉还好。
慢慢品尝到一点甜味后,垚垚挑起了眉,将捏在鼻子上的手给放了下来:“哥——”
糯糯也正好跟垚垚一样,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相视一笑:“好像真的挺不错的。”
尝到味道后,垚垚再把果肉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好像真的不臭了耶,香香的。”
垚垚尝试过后,跟其他人分享:“你们也试试吧,把鼻子捏住,闻不到味道就好了。”
这俩刚刚反应最大的人都觉得不错,其他人也纷纷学着他俩在尝试。
看孩子们纷纷尝着吃shi。
太上皇的步子一退再退,年轻人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勇于尝试,是好事。
但像他这样的七旬老人,还算了吧。
人老了就要服老,不能再跟年轻人比。
太后吃过果肉后,刚吐过的不太舒服的胃都觉得好多了。
眼睛早就瞄到了在一旁一退再退的太上皇,好笑地向他看过去:“你也试试吧。”
“不了,不了,你们就吃就好。”被太后叫住,太上皇顿了顿,摆摆手。
说什么都不想尝试。
太后偏要捉弄他,走到他跟前,将手中的果肉凑过去:“试试嘛。”
“孩子们都吃了,你这个当爷爷的不吃,是不是有点不太称职。”
“是啊,阿爷,试试嘛。”阿稚刚也排斥得很,但他姐都吃了,他也硬着头皮吃了。
心里默念,他姐那么优雅的一个人都敢吃shi,他为什么不敢?
抱着这样的信念,他眼一闭,心一狠,也跟着吃了。
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但太软糯了,不是他喜欢的口味的。
见周围一众爱吃甜的都吃得津津有味的,转了一圈,见到他阿奶正在蛊惑他阿爷吃这果肉,也跟着起哄道。
“臭小子。”太上皇对于这个一点都不帮他的孙子,踢了一块地上的石子向他打去,“白疼你了。”
“试试嘛,阿爷。”阿稚身手敏捷地躲开了,继续起哄道,“阿奶都给你拿过来了,你若是不吃,就辜负阿奶的一番心意了。”
太上皇闻到太后拿过来的果肉,真的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再一听阿稚的话,真恨不得他没有这个孙子。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下口。
他刚都说了这是shi。
这会儿要是吃上一口,岂不是在承认自己在shi?
想想他堂堂一大国太上皇竟然沦落到吃shi,未免也太丢人了。
说什么也不想尝试。
他的口腹之欲也没那么重。
但太后拿着果肉的手并没有收回,孙子又在一旁起哄,这就弄得他有点骑虎难下了。
“阿爷,我们都吃了。”长乐也在一旁,帮忙道,“我们都是一个队伍的,出来的时候就说好了,有福一起享,又难一起当,我们上过匪山,下过海,阿爷,你不能被一块果肉给绊住。”
比起阿稚的起哄,长乐的高帽子更让太上皇难受。
这一路他与这群孩子们做什么都在一起,被长乐这么一说,他要是不吃就显得有点排外,跟他们不是一个队伍的。
早知道这回旋镖会扎自己身上,太上皇就恨不得把刚刚那句话给收回来。
他要是没说这玩意像吃shi,他这张老脸还有地方放,可是他那样一说,就显得很没脸了。
“皇爷爷要被一块果肉给绊住了吗?”那边起哄起得劲,垚垚也望了过去。
太上皇被他们逼得没有办法,紧了紧后槽牙,低头咬了一口太后递给他的果肉。
味儿都没尝到就咽了下去,勉强评论道:“还行。”
太上皇的敷衍太后如何看不出来,但她只是想小小地整蛊他一下罢了。
现在目的达到了,她也见好就收了:“现在我们大家都是一伙的了。”
大家都吃了,所有人都默契地没再提太上皇说得那句吃shi的话了,如果再有人说,岂不是承认自己在吃?
由于这个水果摊子的老汉和哥儿教会了他们吃水果,且人也还不错。
垚垚就跟他们比划,问他们哪儿有收麻线的。
老汉对于今天遇见这么一群大方的外邦人把他们的水果摊给包圆的事也很开心。
弄懂垚垚的意思后,就带着他们向城内的一家麻木店走去。
这里的地理气候跟海港府很像,都是又闷又热的天气。
而麻木的透气性很强,这里的人都枯爱麻衣。
街道上的麻布店子很多,老汉把他们带去了他常去的麻木店,把麻线递给他和他交流了一番。
然后店家就拿出了一堆金银币与老汉说话。
老汉捏了十块银币再把意思翻译给垚垚。
就是十块银币换一箩筐麻线。
这里的银子与缙朝不一样,缙朝的碎银子都是一小块一小块,方便店家随时用剪刀剪。
比如一两五钱的银子,只买了五钱的东西,店家就可以用剪刀将那五钱的银子剪下来。
而这里的银子统一做成一个圆形,重量上都差不多。
像他们的铜钱。
铜钱就是数量和重量都是一样的。
垚垚掂量了一下银币的重量,十个银币差不多有十两银子重。
在心里换算了一下麻线的价格,觉得不亏后,这才点头,表示可以。
然后店家带着一堆人跟着他们到码头上取麻线。
看到那整整七大船的麻线。
店家整个人都是惊恐的,他与垚垚摆手,表示自己吃不下这么多的麻线。
垚垚跟他说:“能要多少要多少。”
他这才买了十个箩筐的麻线走。
拿着一百枚银币,垚垚看着一点都没卖动的麻线说道:“看来我们任重而道远阿。”
“不着急。”糯糯心细道。“我刚刚观察到街上的麻布店不少,看来他们的麻线量需求很大,慢慢来,一定可以卖出去的。”
麻线不能吃又不能喝,数量多了一样的压船。
带着这么多的麻线在海上行走其实是很不方便的。
大家都觉得把它们一致换成钱或者是其他能吃能喝的东西上路方便一点。
“嗯。”索性垚垚也不着急,这么□□线,靠街边的小店得卖到猴年马月才能卖完,“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之后再看看有没有麻布纺织坊愿意收。”
有的话,七艘船的麻线一下子就能全部销出去。
“可以。”其他人点头,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又拿着银币还回了城里找住宿的地方。
可能是靠海的缘故,周围人来人往的,不少船只在这里停靠交易。
海边的城市也挺繁华的,垚垚他们没废多少功夫就在城里先到了客栈。
且价格也不贵,他们这么一大群人住一晚上才花费一个银币。
当然吃食另算。
“很划算。”他们一行人,加上船夫等人都快把客栈给住满了,才花一个银币。
而垚垚手中的一百枚银币都够他们住上一百天,三个月的了。
看来这里的物价也不是很高。
垚垚给了船夫他们五十个银币,让他们这段时间门看着花销。
他则是拿着手中剩下的四十九个银币,向店家要吃食。
“你们这儿有什么吃食啊?”他比划道,“给我们上一点。”
他看见了,客栈里摆放着桌子,有桌子的客栈都包吃食的。
店家看垚垚比划了一个吃东西的动作,就把他们给引到餐桌上,让他们坐好。
然后就让后厨给上菜了。
很快桌子上就摆了一堆吃食。
有用半个菠萝给装着的炒饭,也有用海鲜海带等食物给给做的一大锅的汤,还有用椰子给炖的鸡,以及一些或烤或炒或煮的海鲜。
最后一大盆用木瓜凉拌的木瓜丝。
这里的桌子也十分有意思,都是一长条一长条的,一张桌子完全可以坐下这么多人。
垚垚他们看着这么多好吃的,搓搓手就等着店家上筷子了。
结果等了好久,店家都没有给他们筷子。
桌上只有叉子和勺子。
垚垚像店家比划了一下筷子的动作,店家摇头表示看不懂。
“算了。”糯糯道,“可能他们这个地方不用筷子的吧。”
在缙朝有些地方也是不用筷子的,糯糯看得很开。
拿刀叉给垚垚舀了些海鲜汤:“用勺子吃也是一样的。”
至于那个小型的叉子,糯糯表示看不懂。
垚垚拿起他面前摆放着的长勺子看了看,问他哥:“这勺子是银吗?”
他觉得不太像。
“是锡。”糯糯看了一下,“抛光后,看上去有点像银,但并不是银。”
垚垚挑眉:“他们为什么不用更便宜的铁或者陶来做勺子,要用锡?”
“不知道。”糯糯摇头,看向垚垚,“先吃饭吧。”
“哦。”垚垚拿勺子吃了舀了一口汤,瞬间门咦了一声,“这汤怎么酸酸甜甜的。”
糯糯给他盛的是那盆各类海鲜做的汤。
从色泽看上去放了一点红色的酱,他应该是辣的或者是咸的才是,但是没有想到,它居然是酸甜口味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跟着尝了尝:“还真是的。”
“而且是好吃的。”走了好几个岛屿,说实话,一行人对海外的食物都不敢恭维了。
跟他们缙朝人的口味大相径庭,想要吃好,还得他们自己动手才行。
这是他们第一次抵达一个岛屿的食物口味,与他们缙朝的口味差不太多。
“我再尝尝这个椰子炖鸡。”阿稚尝过那酸甜的海带汤后,把目光盯向了那用椰子壳放着的椰子炖鸡。
这椰子也不是所有岛屿都有的,至少先前他们去的岛屿都没有,而缙朝的海边,也只有少数几个州府可以种植椰子,并不多见。
他们先前有幸尝过椰子的味道,还不错。
想必这里的椰子炖鸡应该也不差。
果然,阿稚尝过后,就拉着他姐道:“阿姐,你也试试吧,绝对是你的口味。”
他这么一嚷嚷,大家又把目光转到椰子炖鸡上。
这道菜是咸口的,更符合缙朝人的口味,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道菜就被消灭了。
最后他们还试了试菠萝炒饭和最后的凉拌木瓜丝。
感叹道:“这里的果类是真丰富啊,多得都可以用果类来做饭了。”
在缙朝,因为道路不通和粮食不景气的原因,水果真的很少见。
寻常人家要几个月或者大半年才能吃上一次新鲜果子,权贵之家虽说不缺果子吃。
但也没有豪横到用果子做菜的地步。
所以这里的果类丰富得不是一般程度。
“我爹肯定喜欢这里。”饭后,糯糯给垚垚剥着桌上的烤海鲜说道。
他爹很喜欢饭后来点水果。
“那是肯定的。”许怀谦有多爱吃水果,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每到时令果类下来的季节,他肯定是第一个上去买的。
不光他自己吃,还要逼着身边人吃。
说是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后来,阿稚开辟了皇家种植园,一年四季都有各式各样的果类吃了,他才不折腾了。
每天叫他们给他送。
“要是能把这些果类都带回去就好了。”垚垚把海鲜当小吃食吃着想道,“带他个几大船回去,让爹爹他们高兴高兴。”
“可惜了。”孟清欢道,“路途太远了,这些果子放不住。”
“而且许叔叔也不爱吃果干。”
不然给他们带些果干回去也好。
“再说吧。”糯糯道,“我们船上不是有冰柜吗?”
他道:“等我们走的时候,看看把这些果类冰起来,能储存多久,如果船的速度一路不停,看看能不能在坏掉前抵达缙朝。”
“可以耶。”大家一听,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怎样提高果类的储存方法。
缙朝也有果类的储存法子,什么果腊法,盐封法,一大堆,在缙朝之内对某些果类还是很起作用的。
不知道这海外能不能起到作用。
看他们商议,阿稚一针见血道:“什么法子都没有把果树带回去种起来的好。”
“欸,对耶。”这倒是提醒其他人了。
“那我去问问这里有没有卖果苗的。”陈千帆想了想起身去问店家了。
但店家没有听懂果苗的意思,但他看懂了陈千帆那个摘果子的动作。
想了想这群海外人可能是要去体验摘果子的乐趣。
这种事不少城里的贵族也会产于。
想了想叫丈夫看着店,带着他们去了自家的果园。
店家家以前也是农民,经过好几代人的积累才在城里修了房子开了客栈,因此在乡下有地。
地里种着不少水果,不仅供应自家的客栈还卖给城里的贵族或者一些没地的居民。
“哇——”向乡下一路走,垚垚等人一路惊讶。
陈雪花还指着一户人家石头砌墙上冒出来的绿色长条上挂着的果子道:“那是我们最先吃的那种果子吧。”
“是的。”垚垚看了一眼点头道,太好认了,这种果子。
“原来它的果树居然长这样,好神奇。”陈雪花道。
“我觉得更神奇的是这个吧。”裴泫珠指着一颗比房子还要高的仙人掌树说道,“你们有见过这么高的仙人掌树吗?”
由于陈金虎还有沈杳的娘秋若笙经常跑西域的缘故。
生长在沙漠上的仙人掌他们也有带回到缙朝来过。
他们小时候还老去弄掰仙人掌刺,把刺掰下来再重新扎到仙人掌肉里面,可好玩了。
但是像这种比人高的仙人掌树,众人还真的没有见过。
他们摇头:“没见过,好神奇。”
但等他们走到店家的果园,看到那得仰着头才能看到挂着他们吃着的那个臭臭的果子的果树时。
大家脖子都仰痛了都没有想明白:“这树这么高,果子上还带着不少的刺,他们是怎么把果子给摘下来的?”
好在他们还没有疑惑多久,店家就找了两个负责在地里种植看地的农民给他们展示了一下。
一个人跟猴子一样经过地爬上树,用刀子割下果子,然后对着对上一扔。
而地上的人手里拿着一块麻布,眼准手准地兜住那人扔下来的果子。
“哇啊——”
垚垚他们看得既惊险又刺激。
“这也太厉害了吧!”
“一扔下来,啪地一下就接住了!”
“这要是没接住,一个果子就坏了,说不准还要砸在自己身上。”
“这果子又大外壳又有刺,这砸在人身上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吧。”
“好危险。”
“但是他们好熟练啊,那手法那行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会失误的样子。”
看了摘这个果子,再看摘其他的果子,众人就没有那么惊奇了。
因为其他的就那样,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垚垚给店家付了钱,在周围的农田里体验了一把自由采摘的快乐。
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一群抱水果的抱水果,抬箩筐的抬箩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高高兴兴地回城里的客栈了。
完全把他们其实是去找果苗的事给忘了。
陈千帆倒是还记得,但他也没扫兴地说出来。
左右他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才走,急什么?
但是很不巧,他们回去的时候,碰上城里的大户人家回府。
看到他们坐骑,一行人都快把手中的果子给吓掉了。
“踏踏踏——”
好几只比房屋还要高大,比马还要大上好几倍,鼻子长长的动作从他们面前走过,众人:“……”
这什么玩意儿?
“象。”倒是太上皇见识多,给他们解释道,“比物叫大象,曹冲称象,你们都学过的啊。”
“这就是大象啊。”一群人看着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大象,啧啧称奇道,“这也太大了吧。”
“而且人居然敢坐在上面,也不怕从象背上掉下来。”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实在是太好奇了。
缙朝的南北方都没有大象,倒是听说岭南底下一个很偏远的州府有这种象的痕迹,但谁也没有去看过,所以不认得。
现在看到了,现在认得了。
回去之后,他们可以给京城里的人说,象长什么样子了。
“哥——哥——”垚垚道,“我们一定要拍几张大象的照片回去,要彩色的!”
黑白的显示不出大象的威猛。
“好。”垚垚也没有拒绝,他们这一路游玩,不把见过的稀奇和有意思的拍照记录下来,岂不是犹如锦衣夜行,没有人看见,吹嘘都没有实质性让人羡慕的参照物,多不好啊。
他们在底下津津有味地议论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象上的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他们的服饰与此地的服饰相差甚远,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这不是引起大象上的人注意的,他们这儿时常有海外的人过来贸易,没什么稀奇的。
稀奇的是这群人的衣着气质并不普通,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商人。
马背上的人,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商人,他停下了大象,向一旁带着他们的店家问了问话。
探寻清楚这群人的来历后,他向众人邀请道:“可以去我家做客么?”
“嗯?”看到大象的步子停了,马背上还下来了一个人向他们行礼,叽里呱啦地对着他们在说些什么,垚垚看了看他哥,向陈千帆问去,“垚垚哥,他们在说什么?”
自从陈千帆在原始岛上跟其他人沟通过后,垚垚他们只要有听不懂的,比划不了的就向陈千帆看过去。
陈千帆无奈去与那人交流,其实他听不懂,但他很会看表情。
比如瞳孔微缩,眉头微皱,嘴唇的形状,再仔细听他的发音。
好多地方的语言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原始岛说鸟就喜欢用“布谷布谷”来称呼,是因为他们看见过一种会叫“布谷”的鸟。
这会儿他仔细聆听大象主人的声音,再看他的比划,以及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恶意,猜测道:“他让我们跟他走,很有可能是像让我们去他府上做客的意思。”
“做客?”长乐皱了皱眉,“可是我们初来乍到,又萍水相逢的,他为什么只是见了我们一面就要请我们去上门做客?”
这很奇怪。
若是想要了解他们这些海外人,就应该跟他们混熟了,双方勉强能够交流了,再请去做客还行。
但他们这才刚见一面,别说了解了,连语言都不通,就要请人上门去做客,确定没有包含什么祸心?
那人听不懂长乐在说什么,但看长乐皱眉,就知道她肯定不愿意去做客。
想了想,指着她头上一根漂亮的头饰上说了一些话,然后掏出一颗红色的宝石来递到长乐面前。
“他这是交易还是其他意思?”长乐没敢收,以物易物,还是男的像女方易物,易的还是簪子这等贴身之物。
如果不说清楚,很有可能就是另外一层意思。
陈千帆跟他又讨论了一番,做了个交易的运动。
那人又拿了颗相同大小的红色宝石出来,好似在问询陈千帆:“这样够不够后。”
陈千帆放心了:“他是交易的意思。”
长乐这才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换了他手中的两颗红宝石。
她刚就注意到了,这两颗宝石的色泽不低,不是什么便宜货。
兑换她的那根簪子绰绰有余,这买卖不亏。
但那人拿着簪子仔细看了看,然后愣在一旁思考。
其他人又向陈千帆看过去:“他在想什么?”
陈千帆注意到这人拿了簪子后,一直在打量簪子,尤其是对着簪子上做工精美,还会动的蝴蝶仔细观看,猜测道:“他在想这簪子究竟是怎么做工做出来的。”
确实,他们注意了一下,这里的人都没有带簪子的。
不管男男女女的,都是把头发随意一扎,爱美的会在头上戴些花环,别点花朵等物,但是像簪子等物是没有的。
陈千帆想了想:“他想请我们去他府上做客,可能是看中了这个簪子的生意,或者想要跟我们商讨这方便的事情。”
他道:“我们去吗?”
垚垚跟他说:“那你问他,可以让我们也坐大象吗?”
他对这个能坐人的大象好奇极了,要是他们也能坐一坐,去他府上做客倒也是不可谓。
“好……”
陈千帆头疼了一下,被迫又跟那人商讨了起来。
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过后,那人点了点头。
让他身后的大象趴了下来。
大象上放着一张椅子,目测可以坐两三个人。
垚垚拉着糯糯走了上去,还把陈雪花给拉了上去。
只有六头大象,他们这么多人肯定是坐不下的,挤一挤,大家都能体验到。
大家小心翼翼地上了大象背,没见大象有任何发怒要把他们给甩下背去的迹象,一个个都惊奇得不行。
“这大象好温顺阿。”垚垚摸了摸大象的后背,说道。
“都是被人培养出来的。”糯糯摇头道,“生活在野外的大象肯定没有这般听话。”
如此庞然大物,在野外恐怕也得是一霸吧。
“说得也是……啊……啊……”垚垚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那人比了一个收拾,所有大象都从地上给站了起来,吓得垚垚和陈雪花两个人尖叫。
两个人扒拉着糯糯的衣服,死活不撒手。
“刚说要坐大象的胆魄哪儿去了。”糯糯的脚也虚了一下,但他是哥哥嘛,面对弟弟妹妹得淡定。
于是他很淡定地坐在座位上,任由两人扒在他身上。
“呼——”等大象站起来,又平缓地踏踏在走了,垚垚送了一口气,把手冲他哥身上拿开。
喘了喘气道:“我以为很骑马差不多,但你们看这个椅子上什么固定的东西都没有,一个坐不稳就甩下去了,怎么会不吓人嘛。”
陈雪花也点头:“太可怕了,但是它开始走了还好,还挺稳。”
不疾不徐的,也不摇,除了速度很慢之外,其实比骑马舒服。
“哥,你看后面,跟我们一样吓得不行的,也不在少数。”垚垚扯着糯糯向身后的其他人看过去。
他们身后就是陈千帆和阿稚。
盛闻灿带着珠珠坐了一辆,长乐和孟清欢坐在一起。
剩下可不就只有陈千帆和阿稚。
他们两个人都有些高大,挤在一起再一被吓,阿稚整个人都快坐陈千帆身上。
陈千帆无奈地把他放下去,脸黑得不行。
因为阿稚被吓到的时候,扯了一把他的头发。
痛得他头皮的知觉都没有了。
“好惨。”垚垚趴在座椅靠椅上,捂着嘴偷笑。
陈千帆瞪了他一眼,他笑得更厉害了。
“阿稚哥,你晚上回去给阳阳哥洗衣服吧。”垚垚道,“你刚差点让阳阳哥原地去世,可不能让他再操劳了。”
“不好意思啊,阳阳哥。”阿稚回过神来后,向陈千帆道歉,“我刚没注意。”
“没事。”陈千帆很大度的说了一声,“我不跟你计较,你别放心上。”
“哦。”从小到大就挨他姐和陈千帆打的阿稚觉得好奇怪。
最近这一两年,陈千帆的脾气好像变好了很多。
要知道,小时候,他和糯糯还有垚垚三个人的功课做不好,他打他们板子可疼了。
一点懒都偷不得,调皮了也要挨训的。
现在看他做什么他都不生气的态度,阿稚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使他态度大变。
初了阿稚这里出了点意外,后面的都还好。
除了最开始有些惊慌之外,没在出现别的岔子了。
大象安安稳稳地从街道上走过,去到一座完全用木头和石头搭建起来的高墙大院之家。
见大象在门口停了下来,一行人知道他们肯定是到这人的家里了。
一个个慢慢从大象上走了下去。
看了眼那卷着鼻子,趴在地上的大象等他们下背的大象说道:“好乖哦。”
“你喜欢?”糯糯问垚垚。
垚垚点头:“喜欢。”
“等我们走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买一头。”糯糯想了想道,一头大象再贵应该也不能比一船的麻线贵吧。
卖了麻线,空掉的船只正好可以用来装大象。
就是不知道大象晕不晕船?
糯糯胡思乱想的时候,大象主人在吩咐家中出来的下人,把大象给运到后院去了。
正要带着他请的这些客人向他家走去。
门内就跑出来一个裹着粉色衣裙的,头上脖子上还有手上都带着花环,如花儿一般的女孩儿,
她亲昵地与这人寒暄了几句众人听不懂的话,但从他们亲昵的态度上来看。
这好像是这人的女儿。
而他女儿与她爹打过招呼后,又向他们这些陌生人看来,
她的目光一一在长乐等人身上扫过。
最后目光落在阿稚的身上,眼睛异常地发亮。
转过身去向她爹问道:“爸爸,这些都是你给我找的夫婿吗?”
他跑到阿稚身前,将他拉了出来,走到他爹面前:“我喜欢这个!”
“你把他许给我当夫婿吧!”
阿稚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就好端端地站在哪儿,什么也没有干,突然就被一个女孩子给拉了出来。
拉到她爹面前,也不知道她对她爹说了什么。
阿稚有点尴尬,他试图从女孩手中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但他试了好几下,都没有把手给抽动。
女孩还特意向他靠拢。
她的衣裙只住了身体,肩膀和手臂都露在外面,这样一靠近,阿稚整个人都热得冒烟了。
他慌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一点!”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