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晚知道傅司寒带着脾气回来的,这一晚上大概会有六七次,后来又去了阳台,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戴过保护措施,因为池白晚是男人,不会怀孕,也不会有病,让傅司寒心安理得。
池白晚也提了,但很明显没有被采纳,反而让傅司寒不悦,对这位承受疼爱的逆来顺受的金丝雀更加冷漠,说的话也像刀锋一样尖利刺骨。
“记住你的身份,如果要戴,那我们马上就结束这一夜。”
“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恶劣的语气随之用力,“别说不该说的话惹我心烦。”
池白晚是傅司寒养在掌心里的金丝雀,长相温柔漂亮,性格体贴乖柔,在这事上却非常配合,没有底线,嗓子好听,身段可塑,体力又好,外人都说,能伺候傅司寒这样的大人物不在外面再养一只,确实得有点不一样的手段。
池白晚没有手段,如果非得说有,那就是完全柔软的那颗心。
池白晚对着镜子看着满身红的,紫的,青的,交织的自己,这样陌生而熟悉的自己,让他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他十八岁,为了挣多一点钱读书,去了夜总会打工,正好遇上头次来玩的傅司寒,他第一眼就很喜欢池白晚,当场问他要不要跟了自己。
池白晚在学校总是班级第一,对于学习有着极大的热忱,自然不肯给人做小情儿。
但现在池白晚回头看过去,从那天开始,他好像就陷入了一个无法阻挡的故事开端,像是所有小说里会写的那样,傅司寒为了得到他,先是从他生活的点点滴滴渗透,再亲手建立了一座乌托邦给他。
当年的傅司寒直白的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也以无所不尽其极的方式直白的占领他的世界。
池白晚是在网络上得知傅司寒的背景的,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名下产业横跨多个领域,是上城乃至国内闻名的青年企业家,对家不少,多次要搞死他都以失败告终。
媒体碍于傅司寒的身份,对于他的评价都很克制:冷血无情的大人物,傅家新一任的大家主。
大人物通常都是说一不二的,池白晚只把这句追求当做一个插曲,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超出了池白晚的预料。
他的学校因为他在夜总会兼"职把他开除,他租住的房子被房东高价租给了别人,他常去打工的店铺招了新服务生,甚至他半夜没地方去睡公园,都要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名贵烈犬追着凶。
这一切结束于一场意外,流浪街头的池白晚被一群黑衣壮汉打了一顿,口口声声说什么“姓傅的”“喜欢他”“废了他”之类的话,池白晚要被打死的时候,是傅司寒救了他。
池白晚把此时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傅司寒当成了救命稻草,那天晚上,傅司寒因为救他也被打的一身是伤,两个人躺在街角,傅司寒哑着嗓子问他要不要跟了自己。
池白晚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一边哭一边揪着傅司寒的衣领:‘你不要逼我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的人生一团糟,不能再和男人搅在一起,我要读书,我不要做你的情人……’
傅司寒不言不语,而是捏了下他的脸颊:‘和我在一起,你的生活会回到正轨,我保证。’
池白晚别无选择,傅司寒的话像是最甜蜜的奶糖,丝丝的甜意让他沦陷其中,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居无住所,前途无依,爱上傅司寒是顺理成章的事。
傅司寒点了点自己的嘴,他流着眼泪亲了上去,最后在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的淋浴头下,从里到外把自己交给了傅司寒。
少年的热恋义无反顾,当年的傅司寒为了讨人欢心亦是用尽深情,尽管知道他们俩隔着银河系那么远的距离,池白晚还是义无反顾地当了他的情人,卑微的爱上了他。
“你是我的了。”淋浴头下的水差点让他窒息,傅司寒对他的占有也让他失神,但只要傅司寒想,不管池白晚多么难受,也会热情的迎合他,整夜和他黏在一起。
“疼疼我。”当时的池白晚这样说,“寒哥,对我好一点。”然后他紧紧贴在大理石墙面上感受占有,闭上嘴巴恨不得把脸埋地里去。
但是傅司寒喜欢他的放蒗和温柔,亲亲他的脸颊,“不,我以后也这么对你,习惯就好。”
池白晚睡着了,在傅司寒怀里,他往里窝了窝,像是寻求港湾,傅司寒揉了下他的头发,听见他撒娇一样的哼声,即使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晚上,也足够的缱绻热辣,池白晚带给他的享受犹如一脚踏进天堂,身上的伤痛尽管彻骨,尤不及酣畅的交﹉欢震慑心魂。
池白晚第二天才知道打他的黑衣壮汉是傅司寒的仇家,傅司寒仇家不少,他们将池白晚视作唯一可以突破傅司寒的关卡,多次寻衅滋事,好在傅司寒将他保护的很好,池白晚不上学了之后就住在他的老宅,除了不能出门和伺候傅司寒这两条,池白晚过的还算舒适。
但很显然,昨晚发生的两件事让池白晚感到不适应。
一,他第一次觉得受不了傅司寒的冷漠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一旦有了可能想离开傅司寒的念头,那就如野藤蔓一般疯狂生长。
二,傅司寒居然放他出老宅了。
池白晚倦怠地光着脚从浴室走出来,打开衣柜,简简单单穿上条牛仔裤,对着镜子照了下自己的形象。
镜子里的他身形清瘦,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虽然一晚上下来有点合不拢,但是看起来赏心悦目,很适合被抓着脚腕。
池白晚觉得也就傅司寒有这怪癖,他提过想给他戴上个脚铐,另一边钉死在地上,动一下就有清脆的声响。
池白晚求了他很久才没让这个计划付诸于行动,但他很后怕,傅司寒居然有这种念头。
但凭借池白晚对傅司寒的了解,他做出什么,池白晚都有心理预期。
池白晚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从二楼下到了一楼,一抬眼,看见长桌上的早饭摆的整整齐齐,而傅司寒却没有动筷子。
傅司寒是在等他,坐在餐桌后,低垂着眼眸看手机,时不时滑动一下,显得心不在焉,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眸神情冷漠至极,长眉微拧,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暗影,他的长相矜贵冷傲,和他这个人一样不近人情。
比起昨晚,傅司寒的心情更不好了。
今天答应了池白晚要让他出门,是傅司寒昨夜一时冲|动的产物,他已经后悔了。
“司寒。”温暖轻柔的嗓音从傅司寒身后传来,很哑,“抱歉,没能去花园里摘束玫瑰花送你,但是……我爱你。”
这把温柔嗓音向来能抚平傅司寒躁郁的情绪,此时此刻,傅司寒“嗯”了一声,算作听到了。
傅司寒想到早上佣人们在厨房讨论池白晚到底有多好,一会儿想到自己竟然同意池白晚今天出门离开家的计划,就觉得不可理喻。
大概是被池白晚迷昏了头,才被哄着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手指抓着的手机角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
他想,这一只娇养在手心的金丝雀被他养的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好在赏心悦目,说起话来也心情舒畅。
傅司寒没有回头:“你这几天都起来的这么晚?”
池白晚抿了抿嘴唇,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对于时间宝贵的傅总来说,不自律的人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池白晚忍着不适,双手抚平他肩膀的僵直,力道适中地按着,软声说着服软道歉的话:“昨天晚上有点累,今天就没来得及醒,对不起,让你等很久了吧?”
很久之后,傅司寒沉声:“坐下吧。”
傅司寒收紧的情绪稍稍有一点松懈,池白晚对他永远有用不完的温柔,只需要轻声一哄,他就可以再多分给池白晚一点耐心。
可傅司寒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他不想让池白晚出门了。
“今天叶助要在公司忙业务,不能送你去商场了,你随便在衣柜里选一件。”
反正傅司寒也不会让他在别人面前露面,坐在车里等着婚宴结束就好。
池白晚按摩他肩膀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停顿。
傅司寒感受到了。
他不高兴了?就那么想出门?
傅司寒为这个可能性感到愠怒。
他打开手机,点开几个没什么价值的合作商对话框,看了几眼,回复的语气冷漠,没给他好脸色,“你是和霍总签的合同,让他来保你。”
不到一分钟,对方连发好几条语音,看起来是急得不得了,生怕傅司寒不帮他。
傅司寒看完消息,抬眼看着池白晚:“想给我送人?婚宴那一天?”
对方焦急道:“您喜欢温柔的对吗?我这刚好有一个极品,是个男孩子,您看看?”
池白晚把这一切看在眼底,这不是头回听见这样的话,不停的有人往傅司寒床上送人,只不过傅司寒从没要过,也没带回家过,但如果真的有,池白晚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指责他?
但他的手指已经在瑟瑟发抖,遮掩不住害怕,他半跪下来,了解傅司寒只要是生气了,说话那冷漠的调子谁听了都害怕。
“小厂商也不容易,别对他们发火,我不去就是了。”
省的真的发生了什么,我的存在会给你添麻烦。
傅司寒没再说什么,而是关掉手机搁到一边,对他招手,“过来。”
池白晚起身,温驯地坐在他身上,白玉般的手臂搂着他的脖颈,温软的睫毛在他颈侧扑闪,用下巴蹭着他的锁骨窝,真心实意地哄着他,“别生气了。”
尽管他自己也想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他不会在傅司寒面前说出来。
他哄了傅司寒五年,再恶劣的情形都遇见过,也不差这一回。
傅司寒接受了他讨好一般的亲吻,眉心舒展了一点。
池白晚轻飘飘的一句话总能抚平他的心绪。
池白晚绝不可以有离开他的想法,否则傅司寒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像当年为了逼池白晚跟他,傅司寒用尽了此生最卑劣的念头,都没能让池白晚这颗小白杨低头。
如果不是那场仇家寻仇的意外,池白晚主动亲了他,傅司寒恐怕此生无法将他抱在怀中。
五年过去了,傅司寒并没有厌倦池白晚,反倒是想永远占有金丝雀的想法愈演愈烈。
虽然热情多少会消散那么一点,但是不妨事。
他再也很难找到床﹉事契合度这么高的情人了。
至于婚宴上有人要塞给他的没美人,傅司寒没兴趣。
但他不打算告诉金丝雀这个念头。
惊惧的金丝雀是最为致命的温柔毒|药,他愿意放任自己沉沦麻痹,让池白晚不停的抖着嗓子讨好他,不停的诉说爱意。
池白晚感觉傅司寒的手撩开他衣服下摆钻进去,于是很顺从地软了腰,将自己往他怀里送的更深更紧,紧紧夹住他不让自己滑下去。
佣人张妈端着冒热气的白瓷碗走过来,脸色仍旧很拘谨,“先生,羹好了……”
傅司寒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下去。”
听起来傅司寒早晨等池白晚吃饭确实等了很久,他的火气连佣人都发现了。
其实做饭的活儿一向都是池白晚来,傅司寒对他的手艺很青睐,因为有他,家里厨房的厨子们也能少触傅司寒的霉头。
但昨夜很明显池白晚备受折腾,厨子们硬着头皮做了道鱼露蟹黄羹,是傅司寒最喜欢的。
池白晚也很饿了,轻轻拍了拍傅司寒的手臂,轻声说道:“司寒,吃饭吗?”
傅司寒手下绵"软的腰"肢被他揉的很烫,有点疼,池白晚安静地看着他,又唤了一声:“司寒?”
他的脊背最后一根尾骨的位置有一枚文身,是只名副其实的雀鸟,他不太喜欢傅司寒触碰这里,偏偏每次都会被亲红,池白晚总觉得文身将他对傅司寒的爱粉饰成了不值钱的附和,虽然是他心甘情愿做情人,也不是低劣的倒贴。
只是爱的太过,不合时宜。
他的亲吻笨拙而小心翼翼,但就是莫名让傅司寒改变了主意。
“吃完饭之后我带你出门。”
池白晚温润的眸子一怔,眼里的情绪像是水流一样沁人心扉,只倒映着傅司寒的脸庞。
虽然是和傅司寒一起……好歹是能出门了。
池白晚轻轻地抿唇笑起来,细瘦纤长的手指插"进傅司寒的发间,很懂事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放柔了声音说道:“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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