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盛临泽”——容今朝而言,这师折云字字诛心。


    他好歹曾贵为魔尊,叱咤三千界,当年,无一人听闻他的名号不望风而逃,死于他手中之人足能累成尸山,汇成血海。


    而这师折云千年来,对他不屑一顾,好大的胆子。


    时至今日,这师折云总算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可任由他亵玩。


    “折云仙尊竟不知本座姓甚名谁?”他轻声一笑,“本座乃是怜香惜玉之人,尽管折云仙尊委实不识抬举……”


    紧接着,他抬手覆上了师折云的面孔,一面细细摩挲着,一面极尽温柔地续道:“本座仍是决定以德报怨,好生宠幸折云仙尊,直至折云仙尊记起本座姓甚名谁为止。折云仙尊不必太快记起来,以免搅了本座的雅兴。”


    师折云时隔千年,再度体验为人鱼肉的滋味,心口剧烈地起伏着,愤怒与不甘催得他吐出了一口血来。


    血液染红了容今朝的掌心,容今朝即刻做出了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折云仙尊,你怎地吐血了?都怪本座当年失手,重伤了你。”


    在现实中,盛临泽这师尊从未重伤过他,著者为了让他病骨支离,简直是不折手段。


    师折云暗暗地磨了磨牙。


    容今朝将师折云压于树干上,吐息倾洒:“要不是本座那孽徒临阵反水,本座早已将你调.教成没了本座便寻死觅活的禁.脔了。”


    是以,在这话本中,盛临泽是为了救我,才背叛了其师尊?


    不,盛临泽对其师尊怀揣着恨意,盛临泽所为不止是因为我。


    思及盛临泽,师折云忍不住问道:“你究竟对盛临泽做了甚么?”


    容今朝失笑道:“折云仙尊莫不是爱上本座的孽徒了?”


    师折云清楚自己尚未对盛临泽动心,闻言,为了令眼前的恶徒不快,他笑吟吟地道:“是,本尊爱上你的徒儿了,本尊爱上盛临泽了。”


    容今朝怒极反笑:“你表面上再光风霁月,骨子里实乃淫.娃.荡.妇,不过被那孽徒睡了几日,便被风花雪月迷了眼。那孽徒该当感谢本座,若不是本座重伤了你,还重伤了所谓名门正道的一干酒囊饭袋,你哪里会以身镇魔?岂能轮得到他一尝你的处.子之身?”


    师折云含羞带怯地道:“本尊很是感谢你,你乃是本尊与临泽的媒人。”


    “你这不要脸的贱货,亏得本座对你日夜思慕。”容今朝一把掐住了师折云的脖颈,命令道,“说些动听的话。”


    “本尊……”师折云咳出了血来,“本尊与临泽夜夜春.宵,好不快活……”


    容今朝手下施力,教师折云说不出话来。


    师折云唇角含笑,不露出丁点儿痛苦的迹象。


    他这副身体没用得很,仅是被掐了脖颈,便觉得自己将要断气了。


    容今朝生怕不慎掐死了师折云,赶紧松了手,转而抚上师折云的心口。


    师折云猛地挣扎起来,然而,无济于事,反而被这渣滓绑住了双腕。


    他索性不再挣扎,甚至淡淡地道:“本尊倒要见识见识你是如何得不及你徒儿。”


    没甚么大不了的,他如是提醒自己,区区皮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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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临泽洗净了自己的面孔后,回过身去,朝着不远处的师折云招手:“折云,折云,我在这儿。”


    他看见师折云向他招了招手,并迤迤然地向他走了过来。


    他突发奇想地将自己湿漉漉的手朝师折云身上一甩,水珠随即纷纷跌落在了师折云身上。


    师折云不悦地蹙了蹙眉:“胡闹。”


    “我便要胡闹。”盛临泽冲到师折云面前,将自己被溪水浸得冰凉的双手分别覆上了师折云的面颊。


    师折云拨开盛临泽的手:“勿要再胡闹了。”


    盛临泽面上的笑意一下子褪了个一干二净:“你是何人?”


    面前之人并非师折云,即便生得一般无二,即便神情、反应、语调至今为止毫无破绽,但直觉告诉他,此人绝非师折云。


    “师折云”凝视着盛临泽,不解地道:“你患失心疯了?”


    弹指间,盛临泽不由说分地洞穿了对方的左肩:“你到底是何人?”


    这溪边尚有不少村民,见状,慌忙作鸟兽散,唯恐自己万一慢上一步,便会赔上性命。


    “师折云”按住左肩的血洞,控诉道:“盛临泽,你不是心悦于本尊么?为何一出手便伤了本尊?”


    “真正的师折云在何处?”盛临泽心急如焚,有人处心积虑,设下幻阵,想必师折云亦在幻阵当中,对方为他做了一个虚假的“师折云”,十之八.九亦为师折云做了一个虚假的他,师折云能否识破?对方又有何企图?


    他与师折云皆树敌无数,而有能力设下这幻阵者惟有一人——师尊!


    显而易见,在这话本中,他与师尊亦是不共戴天。


    毋庸说,师尊的目的定是杀了他,得到师折云。


    这话本与现实有多少差别?


    师尊在此设下幻阵,那么师兄何在?


    眼下的师折云全无回手之力,师尊会对师折云……


    他不敢再往下想,眼神一扫,跟前的“师折云”身上各大穴道齐齐喷出了血来。


    他清楚这“师折云”并非单纯的幻象,遂命令道:“带本座去见折云。”


    “魔尊心狠手辣,连心爱之人都舍得伤。”“师折云”软倒在地,对于盛临泽的话置若罔闻。


    盛临泽耐心告罄,轻轻拊掌。


    “师折云”的身体应声扭曲得不成人形,与此同时,皮肤一寸一寸地爆裂了开来,一时间血流如注。


    盛临泽面无表情,又拊了一掌。


    这掌过后,“师折云”的左手五指从尾指起尽根掉落,“噼里啪啦”地摔在了地上。


    五指之后是手掌,再接着是手腕。


    “师折云”的身体犹如泥人一般,正快速地解体。


    转眼间,血液已流了一地,并渗入了泥土当中,被日光照得煞是好看。


    盛临泽居高临下地道:“带本座去见折云,抑或是你想亲眼目睹自己变作一堆肉泥?”


    这“师折云”疼得面无人色,颤声道:“我不知……”


    “你不知。”盛临泽打断了这冒牌货的话,“那你便变作一堆肉泥罢。”


    “等等,等等。”见盛临泽转身便走,“师折云”挽留道,“等等,我有法子找到师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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