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施施自从那何公子走后,一连三天一直恍恍惚惚。
这京城还没有哪家公子不想和她多待一会的,偏偏就出现一个特殊的,若不是昨晚的那些个公子看她两眼放光,她险些都要觉得自己半点魅力都没有了。
“姐姐,吃饭了。”杏儿端着饭进屋,一边在桌子前摆着一边道。
鲁施施闻言看向对方道:“让你去打听,何鸾章是哪家公子少爷,可打听清楚了?”
“姐姐,到处问过了,都说没有这号人呢。”
鲁施施觉得奇怪,拿起筷子愣了会儿神道:“难道身份贵不可言?”
杏儿闻言道:“还有可能那公子没有告诉姐姐真名姓呢。”
鲁施施如此一想,更焉了。
“姐姐不必灰心,姐姐不是说那公子借去的琴谱看完就会归还吗?想必不久后就会再来万春楼,到时候姐姐盘问清楚不就好了。”
鲁施施听了杏儿的话,猛地一震,那日偷琴谱怕被发现,拿起桌子上的琴谱便走,没敢多留。他日那公子再来,若还想讨琴谱,她岂不是瞒不住了?
“杏儿,你去盯着琴书,只要她们出屋,你便来唤我。”
杏儿一听,想起那次帮忙偷琴谱的事儿,便道:“姐姐还想进去偷琴谱?”
鲁施施闻言,瞬间怒了,瞪向杏儿道:“什么偷?红姐是我义母,整个万春楼将来都是我的,我用得着偷吗?”
“是,杏儿说错话了。”杏儿低着头,“姐姐想要琴谱,杏儿去拿就是,何用劳烦姐姐亲自去?”
鲁施施一听,也是,上次去没敢停留倒不是怕林书怡撞见,而是怕被别的姐妹知晓,传开了她还有什么颜面?这次倒不如就让杏儿去,被撞见了,她也可以推脱不知情!
“那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事成之后我自有奖赏。”
“多谢姐姐。”杏儿一听奖赏二字,心里一喜,“我这就去盯着。”
杏儿在林书怡屋子前面时不时地走动,有时候还佯装着擦楼梯,怜儿端着饭路过时看了她好几眼这才开门进了屋。
“姐姐,那个杏儿一直在咱们屋前面转悠,我看她时不时往咱们这看,别是没打好主意。”
林书怡此时正在书案前谱着曲子,鲁施施偷去的那本她只谱了上阙,下阙一时没有灵感便搁笔了,如今只能回想起上阙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当时即兴而作此刻却是记不得了,只能从头理一下,好在下阙谱出来了,和能记得起的上阙一起也不突兀!
“姐姐?”怜儿没有听见回应,回头看去。
林书怡闻声放下笔,起身往餐桌前走道:“那杏儿的确反常,别又是想来盗谱子的吧。”
“那我可得藏好了。”怜儿说着便将谱子都放到柜子里,还落了锁,“看她们这回咋偷!”
“是得看好了。”林书怡拿起筷子,她心里也是怨的,对于她来说,谱子不仅仅是慰藉,更是心血,不说是呕心力作吧,那也是费了心思的。若偷了之前谱的,她能记住也无所谓,谁知道对方偏偏偷她没有谱完的!
怜儿自然是知道自家姐姐心里恼,可这万春楼里,丢了的东西没有证据那是不好要回来的。
“姐姐,吃饭吧,趁白天没有客人,咱们去凤津桥逛逛吧,或者,或者去临郊那边......”
“嘘!”林书怡一听临郊二字,忙示意怜儿轻声,“这两字以后无论是不是私下都不要再提,燕云去年刚帮忙把我娘从官奴籍里除名,现下是少有的安生日子,咱们能不去便不去吧,被人发现,我娘就再无平静日子了。”
“可是,宋姨一定很想你......”
林书怡闻言鼻子酸涩道:“我知道,你我赎身的钱还差一些,咱们再攒攒,出去后咱们就带着我娘离开京城,从此就再也不分开了。”
怜儿一直知道她的姐姐一定不会落下她,闻言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姐姐,离开京城后,咱们要去哪里啊?”
林书怡闻言望向南面,启唇道:“渭平府!”对方不来她可以去!
怜儿一听便知自家姐姐什么主意了,只是民能斗得过官吗?怜儿看着眼前的姐姐,不忍心将丧气话说出口!
“姐姐,不想了,吃菜,吃完了咱们出去散散心。我打听了,红姐不在楼里,夏姨在,能出去的去。”
林书怡闻言收了心思,拿起筷子道:“好。”
饭后,两个人出了屋,怜儿机智地用新锁锁了门。一旁的杏儿站在楼梯口,一直看着两人出了大门,这才快速来到门前,掏出了钥匙。
一下,两下,杏儿试了一次又一次,打不开!只能跑去找鲁施施。
“姐姐,她们出去了,只是门锁换了,打不开门!”
鲁施施一听,冷笑道:“她们倒是心眼子多,不就换锁了么,劈开就是。”
杏儿一惊道:“那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你以为她们为什么换锁?丢了一本琴谱她们肯定知道,她们不声张那因为她们不知道是谁偷的,也没有证据,你赶在她们回来之前偷出来,就神不知鬼不觉。”
杏儿闻言道:“是这个道理,只是一斧子劈下去,夏姨肯定能听到,楼里的姐妹说不定也会出来。”
“夏姨我请她喝酒拖住她,至于楼里的姐妹,一楼二楼的谁敢上三楼来?这三楼除了我此刻还有谁在?艳艳和兰儿早出去逛了。”
杏儿一听,心里有了底。
去后院拿了砍柴的斧子,藏在袖子里上了三楼,待夏姨被鲁施施请进屋后不久,拿起斧子朝着门把手砍去,砍了几下直接把门把手砍了下来,那锁还挂在门把手里完好无损。
杏儿环顾左右,见没有人,便快速推门走了进去,桌子上床头上架子上都翻了,一本也没有瞧见,一转头,瞧见木柜也上了锁,连忙跑了过去,挥起斧头朝着木柜把手砍去。
吧嗒一声,门把手连同着锁落地,杏儿急切地拉开柜门,果然瞧见一摞一摞的琴谱!想着日后少些风险,便想都拿了,刚往怀里捧了一沓,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惊得抬头看去,果然瞧见她最不想瞧见的人。
“杏儿,你干什么呢???”怜儿很愤怒,“好啊,上次就是你偷的对不对?幸亏我路上发现没带钱回来了,不然还看不到你做的好事!”
杏儿很心慌,瞥见林书怡,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饶道:“琴书姐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怜儿气得脸都红了,“那不可能,今天非告诉夏姨不可,不然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我姐姐屋里偷东西了?”
林书怡也是这个意思,夏姨心地好,不会罚的太狠,但也足够可以警告杏儿和那些心思不纯的人。
杏儿闻言哭喊道:“琴书姐姐,饶了我吧,我保证绝没有下次。”
林书怡也知道杏儿无非替人办事,可若是就这样放过岂不是显得她软弱可欺,这万春楼里要有好心肠可也不能对什么事都大度地原谅!
“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杏儿,我这里不是做了恶一句没有下次就可以过去的。”
“我去找夏姨。”怜儿说着就出了屋,“夏姨,夏姨!!”
夏姨老早听见‘碰碰’的声音就想出来,怎奈鲁施施一直拉着她喝酒,这会儿听见怜儿的声音,忙应了一声,借机出了屋。
“什么事啊,怜儿?”
怜儿闻言看了眼后出来的鲁施施,忙道:“夏姨,杏儿拿斧头劈开了门把手,企图偷我姐姐琴谱,被抓了个正着,请夏姨为我们主持公道!”
鲁施施一听,白了脸,跟在两人身后来到林书怡屋前。
夏姨进屋一看,哪有不明白的,看向杏儿道:“杏儿,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杏儿闻言刚想认错,便被打断了,鲁施施迈腿进来道:“我们杏儿一直本分,前些天丢了我赏给她的珍珠耳坠,便到处寻,这楼里姐妹出身再不好,也只有怜儿以前乞讨过,我想杏儿闯进来只是想找她的珍珠耳坠,不小心把什么所谓的琴谱弄到了地上罢了。”
“你说谎!!”怜儿一听对方提及她的往事,情绪突然崩溃,“我进来明明看到杏儿再偷琴谱!!!还有,我根本就没瞧见什么珍珠耳坠,我没有偷!!姐姐我没有偷!”
“怜儿。”林书怡忙握住怜儿的手,“都知道你没有偷,你冷静下来,别急,别急!”
怜儿急出了眼泪,在林书怡的安抚声中渐渐冷静下来。
“杏儿,丢了就丢了,我再给你个好的便是,出来吧,今儿天气好,咱们出去逛逛!”鲁施施说着便转了身。
“等等!”林书怡喊住了对方,“施施,请你给怜儿道歉!”
鲁施施仿佛听到笑话一般,指着自己道:“林书怡,你有没有搞错?要我给怜儿道歉???”
“你没有证据,就是污蔑,你污蔑人难道不该道歉吗?”林书怡看向对方,上前一步,用两个人的声音低语道:“我知道我丢的琴谱是你拿的,我也知道你借给了谁,今日你不给怜儿道歉,就别怪我在那公子面前拆穿你!”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