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蔓完全拿隔壁搬来的姚文静一家当空气,她依旧过自己的生活。
也幸好姚文静脸皮没那么厚,不敢再往她这儿贴。
唯独姚文静的婆婆让时蔓有些尴尬,她会笑着跟时蔓打招呼,这让时蔓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好敷衍地应一声。
两家院子离得不远,时蔓还常常看到对自己笑脸相迎的董母转头就劈头盖脸地训斥姚文静,把姚文静骂得狗血淋头。
其实姚文静每天在家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她勤劳肯干活儿,院子扫得干净,每天做饭、洗衣、擦一遍柜子,什么都不耽误。
可董母既然看不顺眼姚文静,那就鸡蛋里挑骨头,什么都能骂她一通。
最常说的,还是姚文静都嫁进董家这么久了,肚子里还没动静。要是让董家绝后,她就是董家的罪人。
时蔓见着姚文静伏低做小,脑袋都快埋到地里去,她不由摇摇头,不去看董家的这场闹剧。
这是姚文静自己选择的路,她当时费尽心思嫁给董庆国,一定后悔死了吧。
但时蔓并不关心姚文静的水深火热,她在梦境里下场那么惨,姚文静可在其中推波助澜了很大一部分。
时蔓就是小心眼,就是记仇,所以姚文静过得越痛苦,她就越舒服。
她清楚,姚文静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看上去百依百顺,可心里还不知道在憋什么主意对付她那公公婆婆呢。
明明都不能生了,还瞒得这么好,就可以看出姚文静的本事。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时蔓她们也还在等着部队里的来信,盼望能快点找到凌振的父母。
这消息一等,就到了夏天。
天儿渐渐热起来,时蔓把衣柜里那些裙子都翻出来。
她爱漂亮,即便放假的时间少,但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穿着这些。
时蔓穿这样的裙子也特别吸睛。
毕竟在这个年头,街上的人大多穿灰绿色,能有一条的确良的时髦裙子穿在身上,那就很多人投来目光了。
何况时蔓穿的还是她动手改造过的裙子,不仅颜色鲜亮,款式也独特别致。
她还喜欢穿短裙,不仅凉爽,而且能衬出她两条腿又长又直又白,非常美丽。
有时候走在路上,有人会睁大眼睛看她,又捂着眼睛,微侧开身,不太敢看她。
时蔓觉得这些人实在古板,都什么年代了,穿什么衣服明明应该很自由。
她才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
如果有人敢说她“伤风败俗”那她就敢直接骂回去。
封建社会早就消亡了,人应该与时俱进,而不是继续当一个老古董。
不过,时蔓周围几乎都是女兵,她们看到她穿漂亮的花裙子也只会羡慕她的腿长而白,羡慕她的腰那么细,羡慕她的裙子好像格外好看些,能把她身上所有美貌的优点衬托出来。
连一向满嘴封建道理的李嫂子都是看直了眼,不断“哇塞”,将时蔓上下打量,夸她真像仙女儿。
只有李广元见过一次,赶紧扭头避开视线。
听李嫂子说回家后还拍着桌子说“成何体统”,一直摇头,比时蔓她爸还气愤着急,说她怎么能穿成这样。
哦,还有隔壁的董庆国。
他也见过一次时蔓穿漂亮的短裙,整个人都看呆了,定在原地。
不仅好像成了哑巴,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无论姚文静在他身边说什么,都毫无反应。
姚文静气得唇色发白,却没奈何,只能使劲儿瞪着时蔓,暗骂狐狸精。
可时蔓哪里会在意这两人想什么,她纯粹把这两夫妻当空气。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有一天她回家,忽然发现床上放着很多条崭新的长裤。
“……?”时蔓有些奇怪地看着站在床边的凌振。
他手臂上还搭着几条,正弯腰一条条摆放上去。
“凌振,你在干什么?”时蔓叫住他,指向床上的这些长裤,“这些都是你买的?”
“嗯。”凌振顺手递给她一条。
时蔓接过来摸了摸料子,是挺舒服时髦的,可……
“你这也买得太多了,我哪里穿得过来。”时蔓睨他一眼。
“好看。”凌振单调地重复。
“有我的裙子好看?”时蔓特意在凌振面前转了一圈。
凌振往下面看。
她的腿浑圆白皙,漂亮得他心里头好像烧起了一簇可以燎原的火苗,烫得他舌头都蜷缩起来,很难才能捋直说话,“好看。”
好看得他想把她藏起来,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他一个人看。
只不过这样的话凌振说不出口,他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别开视线,只能继续重复那两个字,“好看。”
时蔓弯起嘴角笑了笑,伸手道:“那你把你的钱和票证都交出来。”
凌振一愣,看向她,“之前你不要……”
“那是我大意了。”时蔓嗔他,“谁知道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简直吓死人了。明天把这些长裤都退了去,留一两条就得了,我哪里穿得了这么多。”
“……”凌振转身从柜子里抱出他存着所有积蓄的箱子,交给时蔓后,却转头望着一床的长裤没有动,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怕你冷。”
时蔓笑得插腰,“冷?凌振,你是不是搞错了季节。”
“大夏天的,谁要穿这么长的裤子,热死人了。”时蔓拿起来打量着,啧了声,伸手比划道,“实在要穿的话,裁裁才能穿,起码得裁到这儿。”
她娇嫩的手指一比,看得凌振瞳眸狠狠一颤。
他没看错的话,时蔓裁下去,都到大腿根儿了。
还没看到她穿,只是这么想一想,凌振古铜色的脸庞就好像成了一块烫红的烙铁。
他弯起腰,胡乱抱起那堆长裤,迅速转身,“我今天就去退。”
不再给时蔓说话的机会,还顺手抢走了时蔓手里的那条,“都退了。”
时蔓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实在好笑。
她想起梦境里,凌振也是这样,甚至比现在表现得更明显。
每次她放假可以不穿军装的时候,他都要守着她。
一见她穿短裙,就马上板着脸将他的外套盖过来,非要将她露在外面的两条腿遮得很严实,还美其名曰,“会得老寒腿。”
那时候的时蔓反应也很强烈,直接就朝他翻白眼,使劲儿将他的衣服扒拉走,还骂他就是自私小气劲儿,大男子主义,穿个裙子都要管她。
梦境里,两人相处的夏天没少因为这个闹矛盾,时蔓很生气,因此故意气凌振,没事儿就穿上短裙出去玩儿,和他唱反调,常常把他弄得脸色阴沉死黑,家里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炎热的大夏天都凉嗖嗖的。
不过真正的现实,却似乎大不一样。
凌振没有再强硬的把他的外套往她身上罩,她也没有故意跟他置气。
第一天,时蔓拿出自己的一条长裙,改短一点点,穿上去只露出一截小腿,像白嫩的藕尖儿,藏着难以言说的美。
遮掩之间,反倒更吸睛。
反正凌振一回家,目光就被黏住了。
以至于他都忘记原本要说什么,喉咙里像是烧起来,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怎样,短裙好看还是长裙好看?”时蔓凑到他面前,提着裙摆转了个圈。
被吹起来的风光旖旎,凌振脖子青筋都爆起,别开滚烫的脸,耳尖子泛红往下蔓延。
“说话呀。”时蔓嗔怪地看他,眼波流转。
这不看还好,一看,彻底把他心里那股不能见人的克制着的欲|念全都勾出来。
他忍不住,忽然伸手将时蔓打横抱起。
“凌振,你干嘛?”时蔓在半空中惊呼出声,尾音却湮灭在床上柔软的被子里。
“还是白天呢!”时蔓捶他胸膛,纹丝不动。
“诶,你扯哪里呢,错啦错啦!”时蔓急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弥漫出羞人的粉色,使劲儿用脚尖去抵他。
可是没用。
凌振宽阔坚硬的胸膛压下来,吻也如同雨点般落下。
浪潮浮沉,像汹涌的风将她吹上云端,至死方休。
……
停下来很久,时蔓仍喘着气,眼尾迷离沾着泪光,眸子发直。
她的后脑勺还垫在凌振的一只手臂上,能听到他胸膛里有力的跳动。
凌振的怀抱一向温实,像健壮而富有安全感的保护,只要有他在,海浪再大也不会将她倾覆。
他说话时,喑哑的嗓音顺着两人紧贴的皮肉,穿过骨头,进她耳朵里。
“部队来信了。”
时蔓瞬间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露出一大片也顾不上去扯,“真的吗?你父亲找到了?”
凌振郑重地点头,沉声道:“我得出趟远门。”
“好,你去。”时蔓揉了揉自己的腰,就说凌振怎么今天有点儿不对劲,估计他这会心里百感交集的,肯定比她更强烈。
也难怪,刚刚那么炙热。
他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
两人婚后的日子,似乎总是聚少离多。
时蔓没法子请假,不能陪他,于是决定撑着疲累的身子起来给他收拾行李。
可她手一摸到刚刚被凌振胡乱扯下来的裙子,忽然气得又开始瞪他,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凌!!振!!”
凌振奇怪地看向她。
时蔓把裙子往他面前一扔,“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都给我撕成这样了!以后还怎么穿?!看来你是只想让我穿短裙对吧?”
“没。”凌振立马皱眉捧起那堆可以称为“碎布条”的裙子,快步走到时蔓的缝纫机前,开始学习她的样子尝试缝补,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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