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谁也没料到, 以为是石头雕像的石人俑「活了」!
哪怕是关雎。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关雎打开石门的原因,两个石人俑就专挑关雎一个人攻击。
哪怕贺洲和保镖两人一个人迎上一个石人俑缠斗,可两个石人俑还是不管不顾地只冲关雎攻击, 非常的专一执着。
关雎觉得奇怪, 如果这石人俑是机关死物, 那为何刚刚石人俑「活」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
而且,关雎在闪躲石人俑的追杀间,注意到石人俑的动作非常的灵活, 甚至还有点柔韧度, 能做弯腰、回头等动作,根本就没有作为一个石俑该有的僵硬、笨拙以及厚重。
难不成, 这些石人俑是真人浇筑烧制而成的?
可如果是粽子木乃伊活死尸什么的,它们这种「死物」能动肯定是因为有特殊的能力, 阴气也还好、鬼气也罢,总归是有那个「驱动」的,可他又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能量波动?
而且, 这两个石人俑的武力值还不弱,贺洲和保镖两人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那坚硬的手臂, 一下子挥在了两人的攻击上, 都能硬生生地把两个力量不小的男人给震得连连倒退,这力量绝对不小!
最重要的是,石人俑不怕伤也不怕疼更不知疲倦,再这么下去只会耗费贺洲和保镖两人的战斗力。
关雎想了想, 也顾不得会不会破坏什么文物了, 就在闪躲打斗间不经意地用登山杖一杖子狠狠地敲在了一个石人俑的脑袋上——
石人俑的脑袋顿时一阵火花带闪电「嘭嘭嘭」几声炸响之后, 轰然倒地!身上的「土制外衣」居然裂开了, 冒出了一缕缕散发着恶臭的黑烟!
不过,这个时候顾不上去查看,因为一个石人俑倒下之后,另一个石人俑像是狂暴了一般,愈发凶狠地攻向关雎,迅猛得那保镖拦都拦不住!
贺洲见此,就眼疾手快地也一狼牙棒狠狠地敲在了那个石人俑的脑袋上!
但——
尴尬的是,那石人俑的脑袋居然安然无恙,石人俑甚至像是被挠了一下痒痒,向关雎攻去的动作丝毫不见任何滞!
在贺洲怒吼快闪开的提醒中,关雎拿起登山杖对着石人俑的脑袋又是一敲——
又一阵火花带闪电的爆炸后,最后一个石人俑也「阵亡」了。
一时之间,空气突然变得好安静,众人不知为何莫名地就同时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贺洲用杀伤力那么大的狼牙棒都伤不了石人俑分毫,而关雎却用一根细小的登山杖却直接把石人俑给敲废了?
不说武器的悬殊,就是贺洲和关雎两人,不管是从职业上还是体格上,贺洲的力量和武力值都应该远远高过关雎才是。
所以一时之间,众人都怔怔地无言看着关雎,好像要看出什么奇异的地方来。
不知道为什么,贺洲下意识地就帮关雎遮掩解释,“我刚没敢太用力,怕敲坏了出土文物。”
实则不然,刚情急之下怕石人俑伤到关雎,他可是下意识地毫无保留用了十成十的力。
所以他隐隐猜到,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也不是出在石人俑身上,而是关雎或许用了特殊的力量或「攻击武器」,且并不是他手中的登山杖。
众人闻言一怔回神,随即都有些笑而不语,以为贺洲这是在强行挽尊。
只有刚同样跟石人俑搏斗了一番的保镖疑惑地看了看关雎,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登山杖,露出有些费解的神情。
因为在刚刚的搏斗中,他也没少用力攻击石人俑,可没有破到石人俑任何一点防。而且,石人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烧成的,非常的坚硬,每每攻击都震得他手发麻作痛。
不过他没怎么跟关雎相处共事过,不像贺洲那样多次发现关雎有特异不寻常之处,所以也就没有多往关雎身上怀疑。
现在他和大家一样,注意力已经全部被那浓烈的恶臭给全部吸引了去。
“什么东西啊这么臭?!”高阳捂着鼻子想靠近看看是怎么回事,又忌惮着后退了两步,“我靠!不会是什么有毒的生化武器吧?!”
说着,还赶紧从背包里摸出口罩戴上。
关雎走过去蹲下,伸手正要从石俑裂缝里扒开来看看,却被贺洲拦住,“我来吧。”
万一有什么危险,也能给关雎预警防范一下。
关雎没察觉到什么危险毒性,也就没跟他争。就蹲在旁边,看着他扒开那石俑的裂缝。
可是,贺洲刚扒开了一点就皱眉一顿,“是尸体!”
“卧槽不是吧?!”正凑过来看热闹的高阳有点吓一跳,“早就听说古代有用活人烧人俑的事原来是真的?!”
贺洲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尸体,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古代烧俑。”
不是古代烧俑?众人不明所以地都看着贺洲,高阳更是直接提问,“这在古墓里发现的石人俑,不是古代烧俑是什么?”
贺洲皱眉道,“因为这尸体看上去没死多久。”
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法医,但平时办案子见多了,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众人都被这话吓一跳,“没死多久?”
古墓里突然出现没死多久的真人石俑?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个惊天大案的感觉?
如果这个真人石俑是古代烧制而成的,众人顶多感慨一下古代残酷的暴行。可如果是现代产物,那可妥妥的就是杀人犯罪啊!还是这么变态残忍的犯罪行为!简直不可饶恕!
高阳有些不敢相信地垂死挣扎,“会不会……是保鲜技术太好?我看这个土,应该是土吧?挺不一般的。是不是掺杂了类似保鲜剂一样的物质进去?”
“这不是土。”贺洲敲了敲石人俑身上的「外衣」,看着是那种很普通的土黄色,像泥土烧制成的一般,“应该是某种金属,具体是什么金属暂时看不出来。而且,这金属是直接焊在皮肤上的。”
因为贺洲刚刚扒开了一点看,发现那尸体的皮肤直接黏在了这一层「土质」外衣上,一同被扒下来了。
众人听得有些不寒而栗:直接焊在皮肤上?!这是什么变态的行为啊?如果被焊的时候这人是活的,那该有多残忍?!
大家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石人俑,直觉毛骨悚然。
高阳看关雎伸手去扒开石俑脑袋上的裂缝,忙惊恐地喊道,“别扒开别扒开!我看不得全身没有皮肤的人!画面太美,我会吐!”
外面这层烧俑既然是贴着皮肤焊上去的,那拍开「衣服」,可不就等于扒下一身皮吗?全身被扒了皮的人,那还能开吗?
想想都恐怖好吗?!
不止高阳,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怕被那种画面给冲击到。更是用惊恐的眼神看了看关雎,似乎有点想象不到,这么美好漂亮的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甚至还上手去扒。
关雎也没有执意要扒开,他就是想看看这些「死物」为什么能「活」动起来的。
之前那几声爆炸应该是炸在这些石俑的脑袋内部,所以脑袋上的裂纹最多,这会裂缝里还流出黑色发臭的流状物质,关雎猜应该是脑浆。
可是,这石俑的脑袋内部为什么会爆炸呢?还是火花带闪电的那种,有种被破坏电路的感觉。
所以,关雎想拆开来看看。
但是,看现场几乎没人能接受的抗拒表情……算了,还是等警方来了,让专业的人士来解剖吧。
不过,看到那石俑的「眼睛」依旧血红发亮得渗人,关雎本想伸手去抠的,但刚伸手过去就听得不少人顿时倒吸了口气!
关雎只好缩回手,从靴子旁抽出匕首去挖,但高阳还是有点接受无能地惊呼,“卧槽关少你……”
话还没说完,却看见关雎用矿泉水冲洗了一下挖出来的「眼珠子」,那眼珠子居然晶莹通透地发亮着,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珠子!而是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了人的眼珠子模样。
“咦?!”高阳顿时惊奇了,“这是什么?!玻璃弹珠吗?看着不太像,有点像玉又有点像水晶。”
“是什么材质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它的眼瞳部分。”关雎捡起来递到贺洲跟前,“用你那个笔检测一下。”
贺洲立马拿出那个探测笔启动开关检测了一下,惊讶地发现,“这里面有监控摄像头!”
“卧槽!”不仅是高阳惊了,在场的众位都被惊得有点怀疑人生了,“这古墓里面竟然还有现代高科技?!这不是古墓吗?!”
关雎和贺洲相视一眼,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个所谓的古墓早就被人给入侵了,甚至整个古墓都被掌握控制住了。
而那个入侵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何遇!
至于这个古墓,应该就是真正小何遇的先祖之墓,也就是赖老三家世代要守的墓。
只是不知道,何家这位先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还有人世代为他们守墓。而这墓又有什么价值非凡的东西,值得有人拿世代后人去守护。
想来也非同小可,不然何遇不会暗戳戳地、百般周折地夺取小何遇的身份独吞。
不过,看今天这古墓拦截抵御他人入侵的手段和架势,想必这古墓何遇不一定吞下了。
就算吞下了,这里面估计还有何遇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然不会如此费尽心思地掩盖和抵御他人的发现和入侵。
关雎和贺洲对视了一眼,都默契地没有把这里面有关何遇的事情点出来,而是都起身道,“走吧,一会警方来了,这石俑肯定会有专业的人拿去检验是什么回事的。”
贺洲摘掉手套向关雎伸出手,“你手机借我用用,我跟警局报备一下,这里发现尸体,可能有重大刑事案。”
“好。”关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高阳看了看走去一旁打电话的贺洲,低声问关雎,“那报案了,咱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守着等警察来?”
“守什么?”关雎不解反问,“反正这里又没人,咱们继续往里面探就是了,说不定还有比这高科技的活人俑更大的发现呢!”
他想去里面看看,何遇究竟在这古墓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是……”高阳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一旁的袁宏等人,拉着关雎走开了一点,压低声音问,“你不是说那石人俑的眼珠子其实是监控摄像头吗?那我们的一言一行岂不是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背后的人是不是正看着我们?我们一走,他们还不过来毁尸灭迹啊?!”
“那就更好了!”关雎却说道,“如果我们走了,这两具石俑就不见了,那说明这古墓确实有特殊的「主人」啊!我不怕他出现,我就怕他缩头乌龟不肯现身,那岂不是就逮不着这阴沟里的臭虫子了?”
高阳想想也是,点点头道,“我也是怕对方毁灭证据。”
“毁灭不了。”关雎晃晃手里透明袋装起来的四颗「眼珠子」,“这不都收集起来了吗?”
他刚刚已经把两个石俑身上的监控都挖了出来洗干净装袋,这种高科技可是有迹可循的。而且,“刚刚贺洲也已经拍照拍视频取证,赖不了。”
对方若是把石俑拖走,他倒是还有迹可查,因为他在石俑动了手脚;若是没举动,那才是棘手了。
毕竟,他无凭无据的,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怀疑到人家何遇头上。
“况且,”关雎的声音没有特意压低,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袁宏那边,“我们再往里面去,说不定能发现更多更有力的证据。”
高阳想了想,微微点头,“也是。不会这么死命地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
一直捂着手臂伤口的袁宏听得眸光微闪,不知是伤口的原因还是内心着急,他额头上又隐隐地开始冒冷汗了。
他身旁的牛大胆也是听了关雎的话,思索了一会,低声问,“老袁,咱们还要继续往里面去吗?感觉这事儿不是什么简单的探险寻宝了,他们可能是在查什么重大的案子,咱们有必要掺合进去无故沾得一身腥吗?”
他有一种直觉,他们要卷进一种惊天的阴谋大案里。
袁宏故作沉吟了一会道,“可来都来了,咱们再回去怕也是不安全,至少我没有底气再荡过这个黑水潭。不如,就跟着他们进去看看吧。”
“可你的伤……”牛大胆迟疑地看了看他愈发惨白无血色的脸,“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休息会比较好,不要折腾了。往里面去,估计还有比这石俑和黑水潭更危险的机关。咱们不如就坐在这里等警方过来好了,顺便看守着这石俑。回头警方看在我们这功劳上,说不定不会对我们罚得太重。”
袁宏却说,“难道我们留在这里会没危险吗?谁知道一会他们走了,这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要真的有人来毁尸灭迹,你就不怕我们被灭口?”
牛大胆:“好像也是。”
然后看向其他两位同伴,征询他们的意思,“你们怎么说?”
同伴耸耸肩,直接表示,“这古墓里有说不出的古怪和阴谋,我觉得跟着他们会比较安全点。”
见其他人都觉得继续跟着比较好,牛大胆也只有同意了,“那……行叭。”
所以等贺洲打完电话,跟关雎等人继续往里面走的时候,袁宏等人也赶紧跟上去了。
第102章 我的血
果然如关雎所料那般, 接下来的关卡越来越艰难险阻。
第二道门后,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幽暗通道,没有自燃灯,里面一片黑暗, 众人只能打着手电小心地往里走。
这通道看着平平无奇, 可众人往里面走了没一会, 就好像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高阳顿时微微有些惊讶,“有蚊子?!”
这种地方居然也有蚊子?!而且现在已经是12月底了,这种气温较低的时节里怎么会有蚊子?!
关雎侧耳倾听了下, 微微点头, “应该是。不过这种地方的蚊子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的蚊子,不能等常视之。注意点, 别被它咬到了。”
“啪!”话刚落音,身后不远处袁宏等人那里就传来一声非常响亮清脆的巴掌声, 然后是一个声音有些粗狂的男人嘀咕,“靠!这里的蚊子咬人怎么那么疼?!”
高阳闻言一惊,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 全身包裹严实、手套帽子口罩都戴着,只有眼睛和额头的地方裸露着。
保险起见, 高阳把护目镜也拿出来戴上。这下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总算安全了吧?
可刚这么想完,「嗡嗡嗡」的声音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急切了,隐隐有种千军万马在远远地奔腾而来的感觉。
贺洲抬起手电往四周照了照,看见那些周围那些不规则平铺的石板缝隙出不停地飞出硕大蚊子朝他们攻来。
“快跑!”贺洲当即就拉紧关雎的手拔腿狂奔, 不然等蚊子多得密集起来, 他们可能就跑不出这条通道了。
保镖也赶紧拉着高阳紧跟在后。
可这通道太长, 而他们的速度也没有快过蚊子多起来的速度, 没一会,他们几乎就被四面八方而来的蚊子给密密麻麻地笼罩了!
不说身后跟着他们一起狂奔的袁宏等人那里已经接连传来了好几声痛呼惨叫,就是穿得厚实、护得严实、裹得密不透风的关雎等人也都或多或少地被咬了好几口。
因为蚊子多得跟潮水一般,已经彻底淹没了整个通道以及众人,不管众人怎么奔跑、挥赶,每个人身上还是密密麻麻地裹了厚厚的一层蚊子,几乎每个人都被蚊子裹成了蚊子组成的黑色人形大怪物!
哪怕不停地拍打掉,身上的蚊子还是不见少。因为每拍打掉身上一层蚊子,就立马有千千万万的无数蚊子前仆后继地往每个人的身上钻。
也幸亏他们穿得厚实、护得严实,不然能眨眼间被这么多蚊子给彻底「吃」掉!
甚至他们奔跑的速度也被越来越密集的蚊子阻碍得越来越慢,因为蚊子多得前路几乎看不清了。
而且,那「嗡嗡嗡」的声音因为太多而震耳欲聋,使得他们彼此间交流都困难,高阳喊了好几声关雎,对方都没反应。
他只好快跑几步靠近跑在前面的关雎,拍了拍他正在挥赶蚊子的手,在关雎不明所以看过来时,扯着嗓子喊,“关少,我记得我带了个小型喷火器,能管用吗?”
其实关雎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是用神识探知他在说啥,顿时「靠」了一声,用神识带点定向传播把声音传到高阳耳朵里,“你怎么不早说!赶快拿出来!”
“我这不是一时之间忘了吗?”高阳嘀咕着赶紧从背包里掏出喷火器递给关雎。
关雎却立马把喷火器递给了贺洲。
两人不用语言交流,贺洲也立马知道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当即把手电交给关雎,接过喷火器,对着前面黑压压的蚊子狠狠一顿猛喷!
顿时,前面挤挤挨挨压过来的蚊子都被喷成了灰烬落地,落在地上堆积成厚厚的一层灰,空出了好大一片空间,看得高阳直呼好爽!
就连被蚊子给淹没的手电光束也能重新照亮前方了,隐约可见前方就是个出口石门!
贺洲当即就拿着喷火器在前面喷烧着蚊子开路,“快走!”
因为这个喷火器对整个通道这无穷无尽的蚊子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好在前方就是出口,只要逃到别处空间去,他们就不至于在这狭窄的通道里被太过密集的蚊子给「围剿」了!
关雎跑在他身边,不停拍掉自己身上的蚊子,也时不时地帮贺洲拍掉。
没一会几人跑到石门前,贺洲把门上的蚊子都喷烧干净后,见这道石门跟前面两道石门不一样,没有特殊符纹的方格解码,就两扇石门几乎看不出缝隙地合并着,也没有门把,看不出开门的方式。
保镖上前去推了推,纹丝不动。
贺洲就把门四周的蚊子都喷烧了一遍,露出了门旁边的石柱以及其上的灯座。
关雎见此,立马上前转了转灯座,石门果然就轰隆隆地向两边开了。
“快进去!”贺洲站在门口不停地喷烧着像潮水一样、不停扑涌上来的无数蚊子。
待石门开到可容一人进的宽度,高阳等人就立马接连从门缝里挤进去,包括后面的袁宏等人,贺洲殿后。
关雎倒数第二个进去,进去之后发现门里面也有可以开关门的灯座,就赶紧招呼贺洲,“快进来!这门可以关进来。”
贺洲这才边喷烧着黑压压涌来的蚊子,边往石门里退去。
贺洲一进来,关雎就立马启动开关,把还没有完全打开的门又重新关起来,贺洲就对着渐渐合拢的门缝一直喷烧着试图涌进来的蚊子。
直到石门彻底关起来,贺洲手里的喷火器也堪堪耗尽,再也喷不出丁点火星。
但还是有不少蚊子随着众人也溜了进来,先进来的高阳等人把打火机砸碎在纱布毛巾等衣物上,再把浸染了油的纱布毛巾等物裹在登山杖上点燃烧成火把,到处去挥烧那些溜进来的蚊子。
贺洲见此,就接过关雎手中的特制火把帮忙一同挥赶焚烧。
经过众人一番齐心协力的努力,总算把跟着他们进来的蚊子给焚烧殆尽。
到这时,总算脱险的众人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以及脱掉衣帽口罩什么的查看伤势。
高阳摘掉帽子口罩等物凑到保镖面前,“快帮我看看,我脸上被咬得严重吗?是不是肿了?我总感觉被咬的地方好疼好痒!钻心地痒!”
说着,就要上手狠狠地挠!
却被一旁的关雎一个箭步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别挠!”
然后神色严肃地盯着他那些被蚊子要过的地方呈一块块黑色,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中间腐烂起来,隐隐开始散发出恶臭味——
是那种尸体腐烂的臭味!
都脱下衣服想要狠狠挠痒的众人闻言都一惊地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看向关雎这边,“怎么了?”
也没忍住准备挠痒的贺洲顿时就忍住了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关雎看了看高阳和保镖身上的蚊子叮咬,再又看了看贺洲身上的,也是那种黑斑黑块,不过贺洲身上的症状要轻微很多,“这是尸毒,挠的话会加快血肉的腐烂跟尸毒的渗透。一旦尸毒攻心,活人就会活生生地变成活死尸!”
众人听得大惊失色,还有点不可置信和匪夷所思,“真的假的?!被蚊子咬了几口还能变成活死尸?!”
袁宏那边有个同伴倒是思考着这可能性道,“在这种古墓里的蚊子,肯定是吸食古尸才衍生出来的,那带着尸毒传播,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他还是比较相信关雎的,毕竟这一路上过来,关雎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对的,“关少,那这毒有没有办法解?忍住不挠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变活死尸?”
“都会,只不过速度会慢点。”关雎皱着眉看了看所有人,都中招了,没有例外,连贺洲也是,“如果不赶快不解毒,一两个小时之后,你们都会变成活死尸。”
“那、那怎么办?!”高阳顿时有些急了,“咱们带的酒精、消毒剂、解毒药那些东西管用吗?”
说着就急急地翻背包了。
“不太清楚,估计不怎么管用吧?”关雎也没试过行不行,毕竟他以前又没接触过现代药物对尸毒的作用。
说着,就过去拿起高阳的手端详一下他手臂上某个越来越大的黑块,然后准备用他们现有的酒精、消毒剂、解毒药什么的一一实验看看能不能消毒,“我试试行不行?”
“哎行!”高阳很是爽快地答应,他倒不介意关雎拿他做小白鼠。
众人都围上来看看能不能解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伤有鲜血外渗,血腥味更吸引蚊子,被咬得格外惨的袁宏注意到关雎手脸都非常的白净,似乎没有被蚊子咬到,不由就问,“哎关少,你怎么没被蚊子叮咬到?”
所有人手上脸上脖子上甚至身体其他地方,或多或少地都有大大小小不一的黑块,唯有关雎哪里都白白净净的没有一丝损伤。
之前在那个墓道,他们完完全全被蚊子海洋给淹没了,关雎居然还能幸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正在观察消毒药对高阳手臂上的黑色毒血有没有效果的关雎抬头冲他微微一笑,“贺警官保护得好。”
其实又在庆幸、也在好奇关雎怎么没中招的贺洲顿时被关雎这话给撩拨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尴尬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你没事就好。”
但他觉得根本不是自己护得周全,而怕是关雎自己某种特殊的原因。
毕竟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再护得密不透风也不可能幸免。那粘在身上的蚊子,都是死命地往衣服里钻的。
但听关雎这么说,就知道关雎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特殊,只好也帮他打掩护,厚着脸皮默认下了是他的功劳。
可袁宏根本不信,“这怎么可能……”
“哎呀你管他可不可能?!”高阳没好气地打断他,其实他张伟部分作为一个清大高材生的见识和敏锐,他能察觉不出关雎的特殊和异常?
但想着关少是大师的侄子,有点特殊的保命手段那也是正常的。所以他也帮忙打掩护,“关少没中招不是好事吗?难道你非要他也被咬了你才开心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袁宏忙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关少为什么没被咬的原因,或许就能知道怎么解我们这个尸毒了。”
“关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高阳没好气地呛他,“你急什么?!”
袁宏像是脾气很好的样子,并不计较他恶劣的态度和语气,而是忧心忡忡地担心,“我是觉得我们带的消毒解毒的药物怕是都没用。”
“确实都没用。”关雎有些失望地站起来,但不是很意外,这毒要是那么容易解掉的话,就不是什么尸毒了。
因为他发现这尸毒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毒素,更是能量上的一种侵害。
“那、那怎么办?!”高阳这会也有些急了,难道他要变成活死尸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能解这个尸毒,那就是……”关雎一一扫视着每个人,观察他们的表情和反应,语出惊人,“我的血。”
第103章 在风中凌乱
关雎的血确实能解这尸毒, 这是因为最初他以魂修入道,肉/体是他后来用无数天材地宝特别炼制而成的,更是混炼了他多年的修为。
所以别说是眼前这小小的尸毒了,恐怕这世上所有病毒, 就没有他的血不能解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没有被蚊子叮咬的原因了。
不过, 这其中的缘由关雎自然不会跟他人说, “至于我的血为什么能解这个尸毒,涉及到个人隐私,我就不不方便透露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大多数人都一脸的匪夷所思、貌似很不相信的样子, “没听说过谁的血能解毒的?怎么听着那么像江湖骗子。”
关雎不甚在意地淡淡一笑,“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 不过有一点我要申明,想要我的血解毒, 不是没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袁宏冷静着脸问,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不出信不信,“要多少钱买吗?”
关雎似乎觉得极其好笑地轻笑了一下, 轻轻摇了摇头道,“跟钱没有关系, 是你们若用了我这血解毒, 我对你们就有天然的血脉压制。换言之就是……”
关雎突然笑得像个极品恶毒的反派,“我可以通过血脉掌握操控你们的行为,让你们生就生、让你们死就死,你们将成为我的奴隶、我的傀儡, 无法反抗。”
随后反派笑容一收地友好道, “当然, 我不操控你们的时候, 这对你们不会有任何影响,就跟以前一样,甚至还会增强你们的免疫力。”
说完,关雎两手一摊地耸肩表示自己这边无所谓要不要救他们、也并不是要特意控制他们,看他们自己的意思,“你们现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用我的血解毒。”
众人闻言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跟彼此确定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到了一个精神病的发言。
贺洲悄悄扯了扯关雎的衣袖,压低声音说,“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倒不是不信关雎,他反而怕关雎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要放很多血救他们这好几个人?!
更重要的是,万一真的有效,那出去之后,他血的宝贵被外界所知,就会被各种有某种目的的非法组织给盯上,甚至是某些研究院也会感兴趣。
到时候用“为人类医药学、基因学等做贡献”什么的道德绑架他,迫使他成为实验室小白鼠。
到那时,他的自由和生命安全都会时时刻刻地遭受到威胁,那就麻烦大了。
关雎侧首冲他一笑,“我没有胡说八……”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洲一把捂住嘴,揽着他去了一旁无人的角落里说悄悄话,“不管有没有胡说,都不许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万一真的有效,出去被人给吹成灵丹妙药什么的,那你以后还想不想安生了?”
看着他一脸严肃为自己担忧,关雎有些暖心地失笑,“放心吧,若不用我的血解这尸毒的人,今天都会死在这里,没有机会说出去;而用了我的血解了尸毒的人,就是我的傀儡,他也没法做出违背我意愿的事。所以这事只要我不愿意,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贺洲听得神色怔了怔,随后微微有些放松,“可是,你要救这么多人,那得放多少血?会不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
关雎失笑地比出一点点的手势,“一滴就够了!你平时献个血还要400cc呢,我这不到万分之一的量,能有什么影响?你就放心吧,我会舍已为人地损害自己去救别人吗?我是那么伟大的人吗?”
贺洲闻言放心下来,但还是以防万一地跟他确定,“那对你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影响或后患?”
“应该没有吧。”反正关雎是想不到,“不然的话,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吗?救其他人,只是顺带的。要是救了你,却眼睁睁地放任他们去死,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而且,我明明有很轻松的办法救他们,却见死不救,你这个人民警察回头该对我有意见了。最重要的是,那个袁宏要是死了,他这一条跟丁家村有关的线索不是就断了吗?”
贺洲顿时神色柔软地抱歉,“不会!救与不救,这都是你的权利和自由。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不违法犯罪,我都没意见。还有,查案的线索再重要,也不能拿你的生命安全去换,记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关雎拿起他的手看了看,见他手臂上好几个黑块已经到铜钱那么大了,而且腐烂也愈发明显,整个人都开始冒尸臭了,“你这不行,得赶紧解毒,不然毒入心脉就麻烦了。”
说着就拉他走回来,从包里翻出一瓶未开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空出点空间之后,轻轻给手指划破一点口子挤出一滴血给滴入矿泉水中,再拧好盖子摇晃,让那滴血彻底融入整瓶水中。
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好了之后,关雎再拧开瓶盖,倒了一瓶盖的水递给贺洲,“给,喝吧。”
贺洲有些怔怔地接过,看了看关雎,还是觉得他有点在闹着玩一样。
关雎以为他是在忌惮那个傀儡的事,解释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实施什么操控的。刚才那个奴隶傀儡之说,只是以防小人恩将仇报而已,不防君子。只要没有害我之心的人,我没兴趣去操控他干嘛。”
贺洲嘴唇动了动,他想说他不是在担心这个,他只是觉得……有点儿戏而已。
不过这话说出来,好像也有点不信任关雎的感觉,所以他干脆什么都没说,捏着那一瓶盖水一饮而尽。
高阳见贺洲喝了,又听到关雎解释说那所谓的傀儡只是预防有人做反咬农夫的毒蛇而已,顿时放心地赶紧把自己的瓶盖递过去,“关少我也要!”
关雎倒什么都没说地给他倒了一瓶盖。
高阳立马端起来喝了,再不解了这尸毒,他都要痒得想把血肉给生生地扣出来了!那钻心的痒,比疼还难受!
保镖也把自己的瓶盖默默地递到了关雎跟前,并还慎重地表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他被咬的地方也不少,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跳开始减慢、体温开始下降、身体开始僵硬腐烂,由此他能很清晰地判断出自己的情况:要是再不解决掉这尸毒,半个小时之内,他是真的会死。
关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很干脆地给他倒了一瓶盖。
袁宏那边四个人顿时就紧盯着喝了水的贺洲四人观察,“怎么样?有感觉吗?好点了吗?能解毒吗?”
之前听关雎说那傀儡奴隶什么的,他们还是不太敢冒险的,毕竟他们又不认识关雎这个人,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对于他们不识好歹的怀疑关雎,贺洲其实心里是有些不悦的,所以他没说话,他只感觉他喝的好像不仅仅是水,还有一股暖暖的气流,驱散了那些被蚊子叮咬处的痒疼和阴寒……
贺洲似有所感地立马撸起袖子,果然看到手臂上那些黑块腐烂处有黑色的液体在被排出。
袁宏等人看得眼睛一亮,正好紧跟贺洲其后也饮下水的高阳欣喜地惊呼,“有用有用!真的有用!我都不痒了!而且,你们看你们看!”
高阳高兴地抬着胳膊展示给众人,“毒血都被排出来了!”
保镖也默默地点头,效果确实立竿见影,最直观明显的就是,那股由蚊子叮咬口侵入的阴寒在逐渐褪去,而由那股阴寒导致身体发冷发僵的感觉也在明显且飞快地减轻。
袁宏那三个同伴见此,赶紧都伸出瓶盖跟关雎讨要那解毒水,“关少,帮帮忙,以后我牛强就欠你一条命!”
牛强就是牛大胆的真姓大名。
关雎也没要求他们承诺什么,非常干脆地给了。
唯有袁宏还在踟蹰不定,不知在犹豫什么。
牛大胆见此赶紧催道,“老袁,你还愣着干嘛呢?赶紧的,你的情况可最严重!”
袁宏的情况确实是最严重的,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了,身上的腐烂已经呈大片大片状,尸臭也是最明显的。甚至连他的思维,都好像在消失凝固,有点模糊转不动了。
可是……袁宏抬眼看关雎,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他还是能从关雎那澄澈的双眸中好像能看到自己藏在内心的鬼,他怕……
牛大胆以为他没听见,着急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快点。
但没想到的是,他就那么轻轻一推,袁宏整个人却直挺挺地「噗通」一声倒下了,吓得牛大胆一跳,“卧槽你干嘛?!玩碰瓷啊你?!”
可袁宏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牛大胆这才意识到,袁宏可能不是在开玩笑,赶紧去把他给扶起来,却发现他的身体又冷又僵,跟死尸一样,顿时急得他直呼,“老袁!老袁!你没事吧?!”
袁宏的眼神已经涣散了,而且整个眼睛里被不知名的黑色给覆盖,看着像是两个黑漆漆的眼洞,嘴里还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还开始有点抽搐,怪渗人的。
高阳看得被吓一跳,“卧槽他这是要变丧尸了吗?!”
关雎也凑上去看了看,“差不多吧。他已经在严重尸化,再不解毒的话,他没一会就会变成活死尸跳起来无差别地攻击人了。”
牛大胆闻言「艹」了一声,赶紧递出瓶盖朝关雎求救,“关少,快!”
关雎倒也没拒绝,二话不说地直接倒了一瓶盖水。
牛大胆赶紧给袁宏灌下。
袁宏吞下解毒水之后,抽搐就渐渐地平息了,人也闭上了眼,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牛大胆见此不放心地问关雎,“关少,他这是什么情况?”
关雎不用看也知道,“他中的尸毒比较深,需要更长的时间来解毒。”
而且他没说的是,袁宏这种毒入肺腑心脉的情况,极有可能会有后遗症。不过他懒得管,他只要保证人不死就行了。
牛大胆闻言顿时就安心下来,把袁宏给扶去靠躺在背包上,“那咱们在这休息下吧?等他醒了再走可以吗?”
主要是问关雎等人,怕他们不耐烦等,自己走了,那他们就得背着袁宏跟上,会很不方便。
贺洲看向关雎,征询他的意思。
关雎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主要是,他想仔细看看这个墓室里的壁画。
到这时,他们才有空、也有闲心观察他们闯进来的这个墓室,看着像是个陈列室,不过石头雕刻的陈列柜、陈列架上都已经空了,倒是墙壁上的浮雕图文还清晰可见。
关雎走过去一一仔细查看,虽然文字不太认识,但看图识意,能连猜带蒙地看出来,大概讲述的是墓主生平一些主要事件。
虽然古代画像有点抽象,但关雎看画像主人翁的眉眼没由来地觉得眼熟,不由就问站在他身边跟他一同看这些浮雕壁画的贺洲,“哎,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墓主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贺洲倒没怎么仔细看画像之貌,他主要是看这些壁画事件,看看能不能找出重要信息,听到关雎这么问他,就仔细盯着墓主的好几幅画像看了又看。
贺洲这个人有个特长,就是特别能记住涉案嫌疑人的脸,所以看了没几眼之后突然神色一怔,然后有些震惊和古怪地转头看了关雎一眼。
关雎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贺洲缓缓地收起突然之间没忍住情绪外露的神色,轻轻摇头,语气非常平静且寻常地说道,“他的眉眼,跟江乐体内的那个三千年老鬼有点像。”
“对哦!”被他一提醒,关雎也猛然想起,难怪他觉得眼熟呢,原来是只看过一眼的那个藏在江乐体内的老鬼,这眉眼跟神韵确实跟那个老鬼一模一样……
不对!关雎骤然想起什么整个人猛地僵住了:那个老鬼,他只有大师号才看过啊!他本尊是没看过的,怎么可能会觉得眼熟呢?!
所以,这就是贺洲刚刚神色震惊又古怪的原因?!
艹!都怪他跟贺洲混得太熟了,也怪贺洲平时总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放松安心,潜意识里就对贺洲没什么设防,导致大号小号一时搞混了。
关雎僵硬得脖子一卡一卡地转头看向贺洲,“你……”
看着关雎被吓傻的样子,贺洲没忍住眼睛里泛出点点笑意,莫名觉得他这种呆掉的样子好可爱,不由伸手揉揉他的头,非常善解人意地体贴岔开话题,“我去把这些字画都扫描下来。”
说着,就拿出手机主动走开了。
留下关雎在原地有点风中凌乱:靠!贺洲不会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吧?!
第104章 小流氓似地吹口哨
关雎有些纠结, 贺洲到底是不是猜到了些什么?
但又觉得他脑洞不可能开那么大,能猜到他和大师是同一个人。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那么匪夷所思地猜想对不对?
所以,关雎觉得贺洲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可能是在诈他。
因此, 关雎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贺洲不问他就不说, 问了也不说,管他呢。
反正贺洲又不能拿他怎么样,不管贺洲怀疑什么, 他就是死不承认地装傻贺洲估计也没办法, 关雎有些无赖地想。
所以抛开这个纠结不管,关雎继续看壁画, 发现实在辨别不出来这壁画中的内容,究竟是哪个朝代的哪位人物的哪些事。
他历史不说学得能熟谙其详, 但最起码每个朝代大概的风土人情以及服饰风格等,他还是了解一二的。
可这壁画上所绘制的内容事迹、以及衣帽风格等,他却眼生得紧, 好像从未见过。
看来,想要搞清楚墓主究竟是什么身份、以及他这墓里又藏了什么样的玄机, 还得回头去问问江乐体内的那个老鬼。
他就算不是这个墓主本人, 大概也跟这个墓主有着莫大的关系,不然眉眼和神韵不会这么相似。尤其是这壁画上墓主的发型衣饰等,都跟他看到过的江乐体内的老鬼一模一样。
这两者之间,不可能没关系。
还有就是, 他为什么要喊贺洲为皇兄?
难道贺洲也跟这个墓主有关系?
那姜家又跟这个墓主有什么关系?
姜家又为什么从小就迫害贺洲?
是不是跟这个墓主有关?
关雎总觉得, 这一连串的事情之间, 还有贺洲、江乐体内的老鬼、以及姜家之间, 都存在一定的因果关系。
回头他一定好好审问一下江乐体内的那个老鬼,若不乖乖老实交代,他不介意强行搜魂。
不过眼下既然从壁画中发现不了什么,关雎就暂时把这些问题压下,目光投向了这墓室左右两侧的石门上。
关雎去摸索了一下,石门的打开方式也简单,就是转动门旁嵌在墙洞里的灯座,石门就往上提着开了。
高阳用纸巾不停地擦着自己身上排出的黑污走过来,怯怯地往正在渐开的石门里看了看,“这啥地方?”
实在是之前接二连三的危险,让他对这种黑洞洞的地方感到忌惮和害怕了。
“应该是东耳室。”关雎还没来得及回答,扫描完壁画图文、顺便把这墓室四处也勘察了一遍的贺洲正好走回来说,“按照这个墓的规格结构,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前室,就相当于前厅之类的地方,左右两边大概就是东耳室和西耳室。”
说着指指室内影壁后面,“那后面还有个门,从那里进去应该就是存放墓主棺椁的主棺室。按照这个墓的规格看来,主棺室里应该还会有东侧室和西侧室,以及后面的储藏室。这种规格,一般都是帝王级的。”
高阳听得点头,“那这种耳室一般都是放什么的?”
说话间,石门正好全部打开了,关雎举着手电抬脚就要往里面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却被贺洲一把拽住,“小心点!这种耳室一般放不怎么重要的陪葬品以及陪葬的奴仆什么的,甚至是一些让人容易上当的机关陷阱。”
所以,贺洲把关雎拽到了身后,“我走前面。”
关雎无所谓地耸耸肩,因为他觉得里面就算有什么,肯定也早就被何遇给破坏了。而何遇估计也没料到他们今天能闯进真正的墓室里来,应该没来得及再做什么陷阱安排。
果然,跟着贺洲走进来,里面啥都没有,手电的光束只扫见一堆堆的森森白骨凌乱地放着,犹如地狱里的乱葬岗一般,黑暗中透着股森凉的阴气。
跟着他们一块进来的高阳看得不由地倒吸了口气,迟疑地杵在门口有点不敢再往里面走了,“这、这么多骸骨?!这得有多少人陪葬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这整个东耳室的气温都明显比外面低很多。
贺洲跟关雎倒是面不改色地进去四下勘察一遍,然后发现一些隐约的痕迹,“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些陶罐器皿什么的陪葬品,但都被取走了。”
关雎微微点头,除此之外,这东耳室里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然后一行人就去对面的西耳室查看,发现跟东耳室一样,只有一堆堆的白骨凌乱地散着,还有一些陪葬品存在过的痕迹。
看来,东西耳室的陪葬品都被人给取走了。
这足以证明,他们不是第一批闯入这个陵墓的人。
而陪葬品被取走得这么干净,一件不留,可墓室却保存得这么好,没有丝毫被破坏,这也说明比他们先闯入这陵墓的不是什么零散的、只为图钱的盗墓贼,而是有组织性的群体占墓为主了。
可能、也许,对对方来说,这个陵墓的本身才是最大价值的存在。
关雎毫不怀疑,那个群体的头头就是何遇。
只是,何遇到底藏在这墓中哪里呢?怎么进来这么久也没见丝毫踪影痕迹,可真沉得住气。
他是不敢露面,怕被人发现他在这里?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关雎想了想,指指影壁后的那石门,“咱们去主棺室看看吧?”
“好。”贺洲点头,率先走了过去。
高阳带着保镖好奇又怂地跟在两人身后,“关少,你说,主棺室里面会不会躺着个千年老粽子啊?电视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艺术来源于生活不是吗?”
关雎也笑了笑,“也许吧,谁知道呢!”
主棺室的石门开法跟东西耳室的一样,也是转动门旁墙洞里的灯座。
可贺洲刚伸手去转,关雎脸色却猛地一变,“小心!”
提醒的同时还飞快地拉住他猛地往后暴退,路过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高阳时,还把他给一同拉着往后扯!
贺洲也眼疾手快地拽上了保镖。
而下一秒,一条巨大的火龙几乎是险险地擦着他们的身从头顶猛窜而下,落地烧成熊熊烈火!
疾速爆退的四人刚站定抬眼,就看见主棺室门前的方圆三四米之内,已经是一片灼灼烈火海。
而突然爆起的冲天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墓室,吓得在别处养伤休息或者在查看的其他人纷纷跑过来,“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火?发生火灾了吗?!”
刚站稳的高阳则是被吓得目瞪口呆,更多的是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怎么凭空起火了?”
“不是凭空起火,”关雎指指主棺室门前的那屋顶,“是上面有机关,一旦触碰灯座试图打开墓门,就会触发机关降下火龙油。而火龙油一旦遇到空气就会自然,能把一切烧成灰烬。所以我们刚刚要不是闪得快,就会被火龙油给当头浇着燃烧,不出三五分钟就能被烧成灰烬,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高阳闻言惊魂未定地抬头看了看主棺室门前的顶部,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悄无声息地开了个口子,火龙刚刚应该就是从那里窜下来的。
而主棺室门前的地上,确实是大片大片的水渍一样的东西在燃烧,应该就是那个火龙油?
众人听着都有点吓一跳,“这、这么惊险?!”
确实很惊险,他们差点就变火人被烧成木炭了,高阳后怕出一身冷汗地抚了抚胸口,跟关雎庆幸,“幸好你反应及时,不然咱们可都被烧成灰烬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会有火龙落下来的?怎么发现的?”
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到?他想跟关雎学点反应危机的经验。
可关雎却似乎没有什么经验,只说,“听到了啊!刚我们站在那墓室门口,贺警官转动灯座的时候,我听到了头顶有机关启动的声音,那危险肯定就来自上面。而像这种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主棺室门口,那机关陷阱的杀伤力肯定非同小可,我们赶紧跑远保准没错。”
“哦——”高阳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我怎么没听到那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还有之前在最外面的大门口也是,我都没有听到。”
怕是自己听力太差,还问贺洲和保镖,“你们俩听到了吗?”
保镖轻轻摇头,正如关雎所说,那种关键关卡,十有八/九都会藏有杀伤力不小的机关陷阱。所以贺洲在要转动灯座、启动开门机关时,他那会其实也已经在高度警惕各处的反应。
不过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听力不够敏锐,还是关雎的听力天赋异禀。
贺洲其实也没有听到,但他怕显得关雎太过特殊,就似有若无地微微点头,“听到了一点。”
关雎不知道他有意撒谎帮他遮掩,还以为他真的也听到了,顿时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看来贺洲的听力非凡啊!
因为他「听」到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用神识感应到的细微动静。
贺洲被他看得微微一僵,没好气地暗自捏了捏他的手:他好心帮他遮掩,这小骗子还怀疑起他来了?
高阳倒是没察觉两人之间暗地里的小小官司动静,看见那主棺室的门依旧没有开,就问,“那咱们怎么进去?一触碰开门的机关就会降下火龙,那这门岂不是开不了了?”
贺洲隔着熊熊烈火看了看那墓室门,又看了看门旁墙洞里的机关灯座,突然蹲下/身从靴子侧部取出一匕首,对准那个启动开门的灯座一扔,精准快狠地扔进了那灯盏的把手里,狠狠地插进了墙缝里。
而匕首的把手就正好拽着灯座转了过去,启动了开门的开关,主棺室的石门就缓缓地往上提着开了。
关雎顿时吹了个口哨,笑赞道,“漂亮!”
贺洲眼里落满笑意地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别跟小流氓似地吹口哨!”
听着像是流氓青年在调戏路过的大姑娘,没个正经。
高阳也惊叹地满眼放光,“这一手确实漂亮啊!”
说着忍不住对贺洲竖起大拇指,“厉害!是真的厉害!”
就连保镖也微微颔首地赞同。
关雎夸他,贺洲总莫名地忍不住暗暗欢喜和赧然,但对于其他人的夸赞,他倒是有点无动于衷的淡然,只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雕虫小技而已。”
然后就转头问关雎,“等火灭了我们再通过门口进去,那上面还会不会降下火龙?”
“应该不会了吧?”关雎也不是确定还有没有感应似的机关,毕竟这个墓室可是被现代化高科技给入侵过的,谁知道这些机关陷阱里有没有被改进过。
关雎想了想,随手取下贺洲背上的背包往那在渐渐打开的石门内一扔——
背包越过重重的火焰,一路顺利地摔进了主棺室里,传来了撞着了什么然后落地的闷响声,天花板上并没有突然蹿出火龙下来拦截。
关雎见此跟贺洲说道,“看来应该没有了额外的机关。”
“嗯。”贺洲微微点头,现在只待这火海熄灭之后他们就能进去了。
高阳倒是有点担心的不赞同,凑近关雎压低声音道,“关少,你怎么把自己的背包扔过去做实验?万一被烧了,你们俩就没吃没喝没用的了。”
要知道,吃喝药品什么的可全都在背包里。
他们俩本来共用一个背包的物资就已经很紧张了,万一还要在这里困个好几天,没有吃喝他倒是可以匀一些给他们,就怕受伤药物不够那就麻烦了。
关雎倒不太以为意,“没事儿,咱们都到这主棺室了,想必这陵墓咱们也差不多探索完了,应该很快就能出去。”
高阳听得怔了怔,随即又问,“那探索完主棺室,咱们是不是得原路返回?”
想起之前一路上遭遇的黑水潭和蚊子,他感觉原路返回不了。经历了一次,他半条命都折腾没了,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这个不一定。”关雎强烈直觉,“这主棺室才是真正的重头戏,里面一定大有玄机。”
高阳听得微微一惊悚,“你是说,里面会有大粽子吗?!”
关雎有些好笑他念念不忘大粽子,也跟着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有可能。”
高阳顿时又紧张又害怕、又好奇又怂,“真的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好火势渐渐熄灭了,关雎率先往前踏出脚步,却被贺洲给拉得落后他身后半步,“别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
说着,自己率先走进去了。
关雎无辜地耸耸肩,紧跟其上。
接下来就是高阳和保镖,然后再就是袁宏那两个同伴。
牛大胆没过来,大概在照顾看着还在昏迷的袁宏。
主棺室内倒是有长明灯,还不少,空气一进入就自燃起来,通火明亮,清晰地照亮了造型考究、气势宏伟犹如宫殿般的主墓室。
只是可惜的是,这个主墓室却空空如也。
从那些各种造型的石台和雕龙画凤的柱子来看,其上原本应该摆满、也镶嵌了各种价值连城的珍贵宝物,可现在都已经被掠夺一空,光秃秃的一毛不剩。
只剩下这些搬不走的石台造型,以及被扣得坑坑洼洼、千疮百孔的巨柱,还有在墓室最中间有个造型尊贵非凡、犹如王座的高台里,往下内嵌着一具巨大的黑色棺椁。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墓主的栖息之处了吧?
就是不知道,原本的墓主还在不在棺椁里。
关雎等人一步一步地踏上高台,走近了才发现,那棺椁用的材料,居然跟尤清埋骨下的那巨棺、以及丁家村地底下那千年老尸的棺椁用材一模一样,居然都是像玉又像大理石的黑色晶石。
关雎看得跟贺洲默契地相视了一眼,然后退后一步,“开棺看看吧。”
贺洲和保镖当即上前一步,两人合力一起,用力地缓缓推开棺盖。
相比在一旁两手插兜淡然闲适看着的关雎,高阳则是紧张又好奇地往后退了退,紧紧地盯着被缓缓推开的棺椁:待会棺材里,会蹦出来个老粽子吗?
第105章 正常得透着股不正常
在场的人, 有人预想过,棺椁里面可能是个千年不化的古尸,会很有考古价值;也有人在紧张地警惕着里面会突然蹦出来个无差别攻击人的老粽子,严阵以待着;更有人想着里面会不会是个空的, 让他们白折腾一场……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棺椁打开之后, 里面就只有一副再也正常不过的骸骨,寿终正寝的样子,姿势透着股安详。
一时间, 大家都很是意外地愣住了, 愣得全场寂静无声。
关雎率先回过神来,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是当我们没常识吗?”
因为他意外的不是这再也正常不过的结果,而是太正常了, 正常得透着股不正常。
一副干净的棺椁、一副简单的骸骨,好像在刻意告诉看见的人,这就是一个非常符合自然科学道理的古墓, 没有阴间诡事,也没有玄学秘法。
可一整个人的血肉, 就算再腐化、再消失, 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在棺材里留下。
所以,饶是因为职业关系一向口中留德、措词严谨的贺洲都忍不住毒舌,“大概是他们自己没常识。”
但对于从来没接触过这方面事情的普通人来说,还真的没有多少这方面的常识, 所以袁宏那两个同伴就很是一脸懵逼, 有点听不太懂关雎和贺洲在吐槽什么, “有、有什么不对吗?”
高阳其实也不太懂, 但他却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是,太正常了吧?这墓都被盗得一毛不剩了,这骸骨还这么完整安好?不正常吧?”
保镖一语中的,“这副骸骨,可能并不是原本躺在这棺材里的人,应该是后来被人刻意放进去掩人耳目的。”
关雎跟贺洲都没有多解释,贺洲直接拿出探测笔扫描那副骸骨,果然在探测红光中,能清晰地看见那副骸骨上有好几个凌乱的指纹。
上千年的古墓,腐化的骸骨上居然还能存留着活人的指纹?
大家都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的无语:这是什么世纪大笑话?
关雎有点忍不住乐不可支,“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咱们若不好好查查这棺椁,都对不起人家这么欲盖弥彰。”
高阳也有些无语地嘴角微抽,“他们若不是自己智商捉急,就是以为我们都是智障。”
贺洲倒是神色还淡然,“大概是把我们当成寻常的盗墓贼了吧,以为我们看见只有一副骸骨的简单棺材就不会再多看。”
毕竟就正常人而言,没有必要,没人会多看一副阴森森的骸骨两眼,远远避开都来不及。
就算是胆大包天的盗墓贼,更是会忌惮这方面的事,怕冒犯先人,会敬而远之。毕竟,这里面又没有什么陪葬品,没必要费心。
贺洲说着采取完骸骨上的指纹之后,就戴着手套把骸骨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搁在一旁,然后跳进那棺椁里,到处敲敲摸摸地勘察一番,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异常。
“要不要把这棺材起出来看看?”高阳在一旁建议。
关雎想都不想地摇头否决,“太麻烦了。”
因为这王座一般的高台上,这棺椁是放在一个下沉式的坑里,而且是嵌在坑里。而这个石坑,是跟整个高台连在一起的。而高台,又是跟整个主棺室为一整体。
所以,如果想要把棺椁取出来,就非得把这个棺椁给打碎了不可。如果想要保存棺椁的完整,那就得把这整个高台给敲掉,从而会影响整个主棺室、甚至是整个陵墓的崩塌。
两个方案都不怎么可取,因为都会破坏陵墓。而且没有工具,也不是他们几个人一时半会能办到的。
关雎蹲在棺椁旁,看贺洲几乎是一寸一寸地仔仔细细地敲打倾听棺壁,却始终没发现端倪,不由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贺洲失望地摇头,“好像没有,听着声音都一样。”
“怎么可能呢?”关雎有些不理解,“这么明显的欲盖拟彰,怎么可能没问题?”
说着还不信邪地也跳进了棺椁里一一仔细勘察,他始终直觉问题就在这里。可这棺椁外面是厚实的石板,石板外面是夯实的土层,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会不会是故意的?”贺洲猜测着问,“故意反其道而行,放那么一副干净的骸骨让我们以为这里有问题,实则真正有问题的地方是别处?故意混淆我们的视线?”
“那我们去别处看看?”蹲在一旁看贺洲摸索了很久也没摸索出什么名堂的高阳就有点呆不住了,“我看这主棺室的左右和后面都有个门,应该像贺警官之前预料的那样,有东西侧室和储藏室,说不定那里面会有什么发现。”
关雎若有似无地点头,眼下实在发现不了问题,也只有先去别处看看再说了。
可正当他跟贺洲直起身来准备爬出去时,脚下却猛地一空——
两个人“咻——”地一下瞬间疾速往下掉!
惊得正站起来转身打算离开高台的众人顿时猛地伸手扑向棺椁,“关少!/贺警官!”
却只来得及看见两人的头顶瞬间没入了棺材底下的黑暗里,那棺材底就「嘭」地一声,又严丝合缝地重重合上了!
高阳急得想都不想,立马也往棺材里一跳!
可他的脚却踏踏实实地落在了棺材底部的黑色岩石上,怎么跺脚、怎么拍打棺材内的各处,都没有再出现脚底一空的情况。
棺材底的那岩石,牢牢实实地始终存在着。好像刚刚一空瞬息吞掉两人的情况,是他们的幻觉一般。
高阳又惊又慌又怒地大声咆哮怒骂,因为不跟关雎他们在一块他的心就极度的不安。他宁愿跟关雎他们一块遇险,也不想呆在这貌似安全的地方。
可不管众人怎么折腾怎么试探,那棺材底部的机关始终没有再触发。
正当众人围着棺椁急得团团转时,门口方向传来一声气息有些虚弱的疑问,“怎么了这是?”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袁宏醒来,正被牛大胆扶着走进来。
“宏哥你醒了?!”袁宏那两个同伴立马迎上来,因为之前习惯了以他为领头人,就立马简单快速地把他们进来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说的就是刚刚棺材底板一空,瞬息吞掉关雎和贺洲两人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牛大胆听得大惊失色,急了,“怎么会是他们俩中招?!怎么搞的?!”
他们俩可是队伍的主心骨,这里面的危险可都是他们俩给解决的。
“不知道啊!”同伴一脸无辜,“他们俩自己都没预料到,我们怎么可能想到。那么结实的棺材试了那么久,我们都还以为没有机关呢!谁知道会突然出现,大家一点防备都没有。”
袁宏也是一脸的着急和惊慌,急急地咳嗽着问,“那……咳咳,有、有没有找到机关在哪?!是怎么触发的?你们有没有也两个人下去再试试,找找触发机关的契机在哪?”
“试了试了!”同伴急急地点头,“高少跟他保镖两人第一时间就一起下去试了,甚至还模仿了关少和贺警官的所有行为和说过的话,可那机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个同伴也一脸的担忧着急,“宏哥,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关少和贺警官不会出什么事吧?要是他们俩出事了,那咱们怎么办?会被困死在这里吗?要是原路返回,那个蚊子墓道我们可没法通过啊!”
“别慌!”袁宏看了眼高阳那边,高阳正一脸抑郁暴躁、眼神恨恨地瞪着那黑色大棺椁,似乎想扔个炸弹进去把它给轰碎了。
而他的保镖,倒还是一脸冷静镇定地在细细检查棺椁,似乎非要把机关启动的契机给找出来不可。
袁宏收回目光道,“既然刚刚你们是提到要到东西侧室去看看之后才触发的机关,那咱们就去东西侧室看看吧。”
“去东西侧室看看?”两个一早来了这里的同伴不是很能理解地相视了一眼,“可我们刚刚按照关少他们的对话全都模拟了一遍,并没有再次触发机关啊!”
“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袁宏虚弱地笑笑,“反正这么干看着也无济于事,总不能坐以待毙。说不定还有别的机关出口什么的,总比坐在这里等死强。”
最后一句话说动了两个同伴的心,两人都点头,“说的也是!那行,那咱们先去东侧室看看。”
“好!”袁宏正要抬步跟他们一起去,却身形猛地一晃,几欲摔倒,还是牛大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老袁你没事吧?”
“没事。”袁宏喘了喘气,虚弱地摇了摇头,“就是眼前有些发黑,手脚软软的,实在没有什么力气。”
牛大胆不意外,“你都流了那么多血了,不眼前发黑才怪!”
毕竟,排出的那么多污血,原本可都是他正常的血液。失血过多的人,肯定会头晕目眩、手脚无力了。
牛大胆说着左右看了看,把他强制扶到一个低阶的台阶上坐下,“你还是坐这休息会吧,别瞎忙活了!小心没等找到出口,你就嗝屁了!”
袁宏不好意思地朝他虚弱地笑笑,“抱歉,都帮不上什么忙。”
“行了,就你现在这鬼样子,不帮倒忙就不错了!”牛大胆跟他不见外地摆摆手,“你就坐在这安心地歇会吧。”
说着抬眼看到那两个同伴已经走去了东侧室,之前的前室左右也有两个耳室,里面都是一些陪葬的白骨而已,没有什么危险。更何况,牛大胆的胆子本就很大,实力也不小,所以他就想都没多想地朝另一边走去道,“我去西侧室看看。”
毕竟,能快点勘察清楚地形,说不定也能快点解决问题。
袁宏点头,目送牛大胆走远后,浅淡的笑容就渐渐地消失直至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漠无情,眼神都透着股木然森森的冷意。
可惜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注意到。
再次看了眼高阳那里,见他们俩还在高台上专心地寻找研究棺椁里的机关,袁宏就撑着登山杖轻轻地起身,一点一点的,悄无声息隐入了黑暗里。
然后借着黑暗的遮掩,不着痕迹地朝门口遁去。
而这时,两个同伴已经走到了东侧室门前,转着门旁墙洞里的灯座打开石门,却差点被满目的金光刺瞎了眼。
等他们适应了金光定睛看清楚时,顿时非常震惊地「卧槽!」了一声。
因为,偌大的东侧室里,除了几具棺椁之外,居然遍是成堆成堆的金珠子,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这世上没人不爱金钱,这滔天的财富一下子就冲击得两人心驰摇曳迷了眼,忍不住抬脚踏进去,走近伸手去摸那么多金珠子是不是真的——
却不料,一个「金珠子」却突然跳起来咬住了其中一个人的手,痛得他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啊——”
而这一声巨大的动静,像是惊醒了沉睡在黑夜里的魔鬼,那些成堆成堆的「金珠子」瞬间「沸腾」动起来,飞快地才朝他们涌来!
“快跑!”另一个同伴反应快速地立马拽着他就往外跑!
不是他们怕小小的「金珠子」,而是蚁多咬死象,那么多金珠子能瞬间把他们淹死!
飞快地跑出了东侧室后本想把石门关上,可一回头却看见那些「金珠子」居然像奔腾而来的潮水一样,一下就是涌出了石门,险险地就快咬着他们的后脚跟了!
两人不敢停,发疯似地狂奔,并还极力高喊地跟其他人预警,“快跑!有会咬人的金珠子!”
在墓室中央高台上的高阳和保镖闻声一抬眼,就看见汹涌澎湃的「金色海水」好似无穷无尽地从东侧室门口倾泻而出、追着两个疯狂奔跑的人疾速地涌来!
高阳顿时惊得脸色猛地一白,气急败坏地跳起,“艹!这是金尸蟞!”
之前来的路上,空闲没有危机的时候,他看关雎在这里面如鱼得水般的轻松从容,好像很懂古墓里的种种事情,就特意跟他讨教了一下这墓室的种种危机什么的。
关雎倒是不吝传授地说过很多,其中一项特别要注意的危险,就是金尸蟞。
它们一个个长得像金色的珠子,却是啃噬死尸活人的恐怖生物。所到之处,寸草不留。人若是被它们给淹没,能瞬间把人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
而它们长成黄金色堆积在一堆堆的白骨之上,就会给人造成那是一堆堆金珠子的错觉,很容易引得人上当受骗去靠近,然后成为它们的嘴下冤魂。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把这种恐怖东西给搞出来了,高阳来不及多想,立马拽着保镖就跑!
那金尸蟞如海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东侧室里涌出来,估计用不着一会就能把整个墓室给淹没了!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跑出这主棺室把石门关上才有可能逃过这一劫!
而与此同时,牛大胆也正好把西侧室的石门打开,刚被满目的金色给刺得下意识捂眼时,就听到那声疯狂又极度恐惧的「快跑」提醒。
牛大胆惊得立马回头,看到那疯狂涌出来的「金色海水」时惊得倒吸了口气,猛地回头震惊地看了看满室的「金珠子」,刚好听到高阳那声嘶力竭地嘶吼这是金尸蟞,之前也听到关雎跟高阳科普什么是金尸蟞的他当即想都不想地立马想把门关上!
可已经来不及了,这西侧室的金尸蟞也被惊醒了,瞬间就涌到了眼前!
牛大胆当即掉头就拔腿狂奔,还不忘提醒其他人,“往大门口跑!那个门可以关上的!”
然后还想起来身体虚弱可能跑不动的袁宏,就还朝门口那边用力地嘶吼着提醒,“老袁!快点跑到门外去!”
刚在庆幸袁宏就离门口不远,就算手脚无力跑不太动,但应该也来得及跑出去,可没想到一转弯一抬眼,就看到袁宏已经站在了主棺室的门外。
牛大胆刚要松口气,却不料袁宏看着两方人被身后那滔天巨浪般的「金色海水」几乎咬着后脚跟朝门口这边拼命地狂奔而来,诡异地朝他们一笑,然后伸手去转动门旁墙洞里的灯座。
极力狂奔中的牛大胆顿时目眦欲裂,惊恐又愤怒地嘶吼,“老袁!你要做什么?!”
奈何这主棺室太大,离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他们哪怕能飞,也无法立马飞到门口,只能在愤怒的嘶吼中,眼睁睁地看着那石门「嘭」地一声落了下来——
瞬间封死了他们的出路!
第106章 反派死于话多
其实在脚下一空的前几秒, 关雎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但他正踏破铁鞋无觅处呢,对方就主动送上门,他岂有拒绝的道理?
所以,在脚下一空时, 关雎立马拽住了当即也立马抱住他的贺洲一起往下掉。
好在不是很高, 不到一两秒就「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确切来说, 是砸在一个好像关押大型猛兽且充斥满浓烈血腥气的铁笼里。
因为他们一砸进来的瞬间,笼子顶上就「嘭」地一声重重关上锁死了!
并且与此同时,有几道强烈又刺眼的亮白光束打在了他们身上, 紧随着爆发而来的就是一阵得意而又猖狂的大笑声由远而近, “哈哈哈——”
关雎和贺洲两人适应了一下视线,发现他们是在一个高台上的铁笼里, 还被二层溶洞里十几杆机关枪瞄准着,好像随时都能把他们给射成筛子。
而这个高台的四面八方, 是一个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血池,每一个血池里面都有一个正在形成的活死尸。
而且它们还统一穿着跟军装一般的服饰,犹如军队一般。
贺洲看清这一点的时候脸色猛地变得很难看:他们这是在培育力大无穷、速度迅猛、且没有痛觉的活死尸军队吗?
暗养这种杀伤力无比强大的私军, 背后之人到底想干嘛?!
关雎一眼扫去,粗粗略估计, 大概至少有五六七八万。
如果说张家烂尾楼底下的活死尸培育基地是个小作坊, 那这里就是一个培育活死尸的超级大工厂!
而且,越靠近高台的血池里的活死尸就越像正常的活人,能说能动能有表情,没有尸斑腐烂, 就像是一步步拾阶而上、鼓着掌、冲着他们得意狂笑着的贺樟, “没想到吧, 你也会有今天?!”
关雎和贺洲意外又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烂尾楼下的那批活死尸不是被特安局拉去看管起来准备处理掉吗?包括这个贺樟。
可是, 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更像正常活人的面容和姿态,似乎也更强了。
特安局里的某些人,是不是也太猖狂太大胆了?!
关雎施施然地跟贺洲一起爬了起来,闲适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上下打量了一下停步在铁笼外面的贺樟,忽地地冲他嫣然一笑,“特安局哪个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把你这玩意放出来继续危害社会?可真是无法无天啊!”
贺樟本来是冲着贺洲得意又解恨地狞笑着的,听到关雎这挑衅的话,这才正眼看了看他,顿时皱着眉有点躁怒,“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相当于贺樟有点暴躁症的样子,关雎倒是优雅从容地笑了笑,好像关在笼子里的不是他而是贺樟,“当然是人咯!不像你,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关雎特意咬重的「不知死活」一词明显咬出了双关含义,让贺樟听得脸色猛地一沉,难看至极,顿时愤恨地扬起手中能无视铁笼的软光电击朝他狠狠一挥,“找死!”
贺洲眼疾身快地揽着关雎往旁边一闪,避过了他这一击。
贺樟见贺洲有所反应,注意力就又落在了他身上,得意而又狰狞地笑起,“怎么样?没想到吧?!没想到你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吧?!”
说着就忍不住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是很厉害吗?那老东西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可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里?有本事,你逃一个给我看看啊!哈哈哈——”
关雎看得忍不住跟贺洲吐槽,“你瞧他那熊样,像不像是小人在得意猖狂?”
贺樟像是听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好,脸色又「嗖」地一下子沉下来,阴测测地盯着关雎,眼神恶狠狠的阴暗不明着,好像是在思索是把关雎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
贺洲下意识地把关雎微微挡在身后,暗自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形势敌强我弱时,不要老去刺激敌方。
而贺洲这种对他的警惕和忌惮似乎极大地取悦了贺樟,他神色忽地一松,又愉悦地笑了起来,对关雎不屑地道,“你就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吧!待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看是把你们剁成肉泥喂这些还神智不清醒的家伙呢?”
贺樟说着往身后指指那一望无际的活死尸,随即又似乎想到了更妙的主意,笑得格外的狰狞和不怀好意,“还是把你们也炼成这种家伙最低级版,然后回去把你那亲爱的父母家人也给吃了呀!”
贺樟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神色痛快解恨得都狰狞起来,“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你这个亲儿子亲孙子是怎么灭他们全家的!这就是他们敢抛弃我的代价!”
关雎听得「噗嗤」嘲讽轻笑,在贺洲紧张捏他手提醒他不要激怒对方时,悄悄用力回握了一下示意他有分寸,笑盈盈地用可怜又可笑的眼神看贺樟,“敢情你这么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啊!一个鸠占鹊巢的东西还敢惦记着别人家的窝,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你——”被戳中最隐痛也最让他恼羞成怒的伤疤,贺樟怒不可揭地又一电击挥了过来!可又被贺洲带着关雎闪躲避开了。
更让贺樟可气的是,关雎嘴巴还不饶人地直戳着他的伤口叭叭叭,“你知道,人日常生活有什么东西是必需扔掉的吗?那就是垃圾啊!像你这种不仅会腐烂生蛆还会发臭的垃圾,不扔掉难道留着恶心自己污染空气吗?”
这种直戳伤口的毒舌把贺樟气得直“啊啊啊——”地暴走,疯狂地朝他们挥动手中的电击,“闭嘴!闭嘴……”
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贺樟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因为他无比恶心自己曾经腐烂生蛆的样子,也无比愤恨自己只能茹毛饮血、躲在阴暗里见不得光,不再是那个风光无限、万人巴结仰望的权贵富公子。
可被贺家抛弃之后,他只能以这种活死尸的样子存在,又依赖变成活死尸的力量来报复那些抛弃他、让他变成这样的贺家人。
所以关雎一再提起,简直差点把他给气疯!
贺洲带着关雎快速且艰难地闪躲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没事激怒他干嘛?不是自找苦吃吗?
关雎却示意他看那铁笼子,那个电击虽然能穿透铁笼子,却也能对铁笼子造成一定的伤害。在贺樟这么疯狂的甩击下,铁笼子已经隐隐在摇摇欲坠,快散架了。
贺洲见此,眼里赞赏地泛起点点笑意,朝他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句,“小聪明!”
可惜,他们的「奸计」并没有得逞,贺樟还没有暴走几下,就被一道像男声又像女声的男女混合音给制止了,“住手!”
听到这声音,贺樟顿时浑身应激反应般地抖了一下,神色愤恨扭曲又不情愿地住了手。
关雎和贺洲循声望去,是二层某个溶洞里背光站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
关雎顿时眯了下眼:难道这就是黑左使?他记得,在贺樟曾经的交代中,他从小就是被这么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在身上画换命夺运阵的。
难道曾经试图换走贺洲生命和气运的人,就是姜家的黑左使?
那黑袍男女混合的声音尖锐又难听,简直嘎啦耳膜,似乎很不悦地质问贺樟,“你这是在闹什么?!”
贺樟转身朝黑袍方向垂首恭立,很是谦卑中藏着很深的恐惧和瑟缩,“他们不知死活,给他们一点教训。”
那黑袍顿时很不屑地「嗤」了一声,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训畜生般的语气道,“不要节外生枝!”
然后朝关雎和贺洲的方向一挥手,“开火!爆头!”
关雎顿时在心里遗憾地「啧」了一声,他本来还想跟气得暴走失去理智的贺樟多套点话的。既然不能以智商碾压,那就只能用武力了。
在众多机关枪突突突地响起、无数子弹飞射过来、贺洲立马抱着他的头把他压在身下护着的时候,关雎扯出隐形的分身,朝他和贺洲所在的地方扔出一点光亮,落地形成半圆的透明光罩把他们俩护在其中。
当即,那无数子弹纷纷射在了光罩上就立马反射回去,一一击毙了那些狙击手!
因为关雎从来都是“你打我,我不仅不会站在原地乖乖挨打,没有挨打着一下却还一定要打回去”的那种人。
反正那些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死了也活该。
“谁?!”黑袍顿时大惊失色、如临大敌地看向那点光亮出现的源头——
二层一个溶洞,关雎的大师号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非常嚣张地道,“你爷爷我!”
随后朝关雎和贺洲的方向一挥出股气流,那铁笼子瞬间被炸飞得四分五裂。其中有一截钢铁还狠狠地把站在铁笼旁的贺樟给击飞下了高台,重重地摔在了某个血池里。
黑袍顿时暗自惊心也震怒不已,绝不废话地立马冲着大师号挥出一张不知道什么符,“杀了他!”
霎时,那些血池里的活死尸包括贺樟就立马都咆哮怒吼地朝大师号冲去,速度之快如电光火石、场面之浩大如丧尸攻城!
贺洲看得顿时心一提,担心地看了关雎一眼,却在下一秒看到大师号轻飘飘地一挥手,无数光点挥射出来,击中了那些正冲过去的活死尸——
那无数的活死尸,顿时都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如按下了暂停的电影画面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些飞扑跳跃在半空的活死尸,都纷纷噗通噗通地落地。
大师号傲然地笑道,“开什么玩笑,在我的封锁领域里,你们这些低级玩意儿还能放出一个屁来?!那我还要不要混了?”
黑袍见势不妙,赶紧转身就逃!
大师号也赶紧追上去,因为这黑袍极有可能就是黑左使,那大爹的魂魄可能还在他身上呢!只匆忙留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们了,警方已经到陵墓外了。”
话落人影就追着黑袍去的方向消失了。
留下关雎跟贺洲相视一眼,看了看这满地的狼藉,“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警方已经在外面了,贺洲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场,微微点头道,“交给我就行。”
说着就换了双干净的手套,去采取收集一些重要的证据。
这一次,一定要把特安局里的毒瘤给连根拔除了!
关雎则是悠悠然地踱步来到贺樟的身旁,冲着躺在地上狼狈无比的贺樟甚是温柔地微微一笑,然后很不客气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直接碾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贺樟嘴里顿时不停地喷涌出那些腐烂恶臭的内脏碎末,“你……”
关雎嫌弃地捂上口鼻,一语双关地意有所指,“说你是垃圾吧你还不承认,你看看你这内里多肮脏多恶臭,都烂了!”
不能动的贺樟愤怒又惊恐地瞪着他,“你是什么东西?!”
他早就炼得铜皮铁骨,一般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一脚踩伤他,更不可能踩碎他的五脏六腑。
“都跟你说了,我是人,不像你,是不知死活的脏东西。”关雎说着踩在他胸膛上的脚又用力碾了碾。
“不可能!”贺樟尖锐地失声尖叫,随即意识到什么脸色猛地大变,惊恐地嘶吼,“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关雎特意过来踩碾贺樟当然不是单纯地为了泄愤,贺樟一个小小的活死尸再怎么蹦跶也不值得他生气动怒。他这一脚下去,是直接废了贺樟作为活死尸的「修为」。
这样,才能以绝后患,免得他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多次蹦出来搞事,尤其是针对贺洲,找贺洲麻烦。
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理由和底气这么憎恨贺洲,真是莫名其妙!
贺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愤怒惊恐地嘶吼,“不——不要——”
他若是没有了活死尸的强悍和能力,他很快就会彻底变成一具真正的死尸。而且为了获得力量,他是以魂炼尸。所以他身体一死,他将身魂俱灭!
因此,为了活命,贺樟急急地道,“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些婴魂的事吗?!你们不是想查我背后的幕后黑手是谁吗?!我知道!我都知道!别杀我!我通通都说!”
可关雎却并没有放过他地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我们都查到这里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难道还欠你一份口供不成?”
感受到自己真的很快就要灰飞烟灭的贺樟病急乱投医地愤怒道,“可我刚刚都没有立马杀了你们,才让你们有机会让那个道士救了!你难道不该也让我有个申辩的机会吗?!”
关雎闻言好笑地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吗?你要是在我们一落地的瞬间就让那些狙击手开枪,说不定就能把我们射成筛子了。所以……”
关雎灿烂一笑,“意不意外,后不后悔?”
第107章 你个大傻逼!
贺樟意不意外关雎不知道, 但他大师号那边却是真的意外。
按理说,在他的领域封锁里,那黑袍不可能逃得了。可他不仅逃了,还是用传送的方式。尤其是, 那传送的力量还是来自关雎他自己的。
这让关雎很是诧异, 他什么时候把力量外借了吗?居然还被那黑袍给拿去利用了?他啥时候做过这么智障的事?
不过好在那力量是自己的, 他很容易就循迹找到了黑袍逃逸之处——
一个山清水秀、云笼雾罩,空气好得像天然氧吧一样、沁人心脾得犹如仙境般的地方。
尤其是那栋站在萋萋青草中的清雅竹楼,看得关雎着实愣了一下, 随即哑然失笑, 原来如此!难怪他之前就隐隐觉得这个异度空间有点莫名的熟悉来着。
那个竹楼前面是有个小院子的,此时何遇一身白长衫站在院门口, 正拱手微微鞠躬地朝院子里说着什么,态度十分恭敬的样子。
骤然被突然闯进来的黑袍打断, 顿时就很不悦地扭头看来,“做什么这么冒冒失失的?!不是跟你说过,大人不喜欢被打扰吗?!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有事?”
黑袍脚步凌乱得惊慌失措, “圣子!贺家子要带进特安局的那个老道把他给救了!”
“什么?!”何遇闻言当即脸色大变,想到了最严重的事, “那个墓下血池和那些活死尸岂不是都要被曝光了?!让他看见这些、你居然还让他活着出去?!”
黑袍有些忌惮地后退了一步, “不是我想,实在是……”
“废物!”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何遇给一掌打飞了,“那么多已经成了气候的活死尸、那么一等一的狙击手, 让你解决区区两个普通人你都解决不了?!”
摔落在地的黑袍那黑色大帽兜跌落下来, 露出他一直藏在黑袍里的脸, 看得关雎一愣, 这不是……某个领域的大官吗?!
可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官却立马爬起来,居然对何遇跪着卑躬屈膝地解释,“本来他们一落入陷阱立马开枪狙击就绝对万无一失的,谁知道贺樟非要跟他们废话,才拖了一会,让那老道赶了过来……”
何遇听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贺家子气运非凡,数次险境都绝地还生,所以一有机会解决他就立马动手,决不能犹豫一秒!谁让你跟他们废话了!”
“我没有,是贺樟。”黑袍委屈解释,“我就内急走开了一小会,没想到刚好那会贺家子中招掉了下来,让贺樟逮着机会上去抽他们泄愤……”
何遇不耐烦听他解释,“贺樟那废物呢?!”
黑袍迟疑了一下,小心地说道,“我不太清楚。那老道太厉害,能反弹子弹一下子把狙击手全灭了不说,就是那么多活死尸,也被他给一招制服了。我见势不对,就赶紧过来通风报信……”
“你说什么?!”何遇惊怒不已地打断他,“那墓下血池和活死尸都落入了那老道之手?!你他妈的你是吃白饭的吗?!八万多马上就能行走在阳光下的人形兵器,你就这么葬送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们多少年的心血?!”
黑袍略有心虚地瑟缩了一下,“我不是那老道的对手,万一我被他逮住了,那我们其他地方那么多势力可能都要崩塌了。 ”
何遇听得怒气顿了顿,确实,若是黑袍被抓,那他们的损失和麻烦就不止墓下血池这一处了。
黑袍小心翼翼地看了何遇一眼,见他脸色还是铁青得难看,就解释道,“还有,我看那老道明显就不会放过我们的样子,所以就赶紧过来通知你撤离。要不然被他看到我们在这,那麻烦就大了,到时候恐怕无法收场……”
“这个你不用担心!”何遇还是有些气犹未尽地打断他,“这是大人的地盘,没有大人的同意,世上没人能找到这里来……”
“是吗?”隐匿在一旁的关雎见信息捕捉得差不多了,就显现身形,缓缓地从空气里走出来。
顿时把何遇给惊得猛地转身回头,“什么人?!”
听出是关雎大师号声音的黑袍更是吓得猛地一个跳起,迅速来到了何遇身边,惊恐地瞪着缓缓从空气里走出来的关雎,声音发颤又发紧地提醒何遇,“他就是那个老道!”
何遇心下顿时惊骇不已,如临大敌般地全神戒备,“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人明明说过,这是他的洞府他的秘境,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得来。
“当然是用脚走进来的咯!这还用问?”关雎挑眉,随即想起什么意味深长地反讽,“怎么?难道你们是用膝盖跪着滚进来的?”
何遇和黑袍一听,立即都明白了这个老道刚刚看到了他们卑躬屈膝的样子,说明他早就在这里了,顿时都脸色一变!
何遇更是恼羞成怒地直接翻脸,“那你找死!”
然后居然像野兽一样朝天咆哮怒吼了一声,瞬间弹跳而起,迅猛地朝关雎扑来!
关雎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这何遇不是魂修吗?怎么身体也修炼得跟活死尸一样?看他瞬间扑到了眼前,就抬起脚,一脚把飞扑过来的何遇给踢飞了,踢得他在地上滚落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挣扎了半天也没法站起来。
黑袍看得眼神一惊悚,转身就要逃,却被关雎抬手给吸了过来,抓住他的脑袋,刚要直接搜魂查看大爹魂魄的下落——
那边挣扎了半天也站不起来的何遇却突然扯着嗓子朝竹楼方向声嘶力竭地高喊,“大人!有宵小冒闯您的仙府福地,属下实在无法力敌,还请大人出手相助!”
话落,就立马有一股黑色雾气在竹楼前缓缓地形成一个巨大狰狞的人形,声音很是威震八方隐隐有回音震荡,“何方宵小,竟敢擅闯本尊洞府!”
关雎笑盈盈地看着那个逐渐成型的黑影,饶有兴味地咬字,“大人?本尊?你的洞府?”
听到这声音,刚形成人形、脸部五官都还没出现的黑影一顿,朝关雎这边转头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后立马就画作了一缕流烟,飞快地朝远处逃窜而去!
却不料关雎当即丢掉黑袍身形一闪,挡住了它的去路不说,还一把揪住了它,把它一点一点地扯进手里,团吧团吧地揉进一些「金线」捏成了一个黑金相间的小球球,“好久不见啊小灰灰——啊不对,你应该叫小黑黑对吧?”
说着把黑色小球举起来看了看,“这么黑,你这是干了多少丧心病狂的黑心事?居然还敢占地为王,自称起本尊来了?”
被「金线」束缚着的小黑球抖了抖,害怕地结巴结巴,“主、主人,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关雎却嫌弃地把它一丢,“我没你这种敢对主人鸠占鹊巢的狗奴才!”
小黑球十分识趣地立马给滚了回来,滚到关雎脚边化作一个萌哒哒的小人,小心翼翼地轻扯着他的裤脚,痛哭流涕地狗腿表忠心,“不是啊主人!我哪敢占您的洞府呢!我这不是看您不在嘛,帮您看着家呢!”
是的,这让关雎之前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异度空间,就是关雎曾经炼化过的秘境。
这秘境,以往他用来放一些修炼资源或私人物品,偶尔还可以在里面种种所需的仙草灵植什么的,简而言之就是他的随身空间。
再加上他偶尔也会在这里面闭关修炼,所以这里也算是他一个洞府一个家。
他这辈子空难觉醒之后,发现自己孑然一身,还以为什么都没跟来。
可没想到,除了魔器的恶灵跟来了,他这个随身秘境居然也掉落在了这世上,倒是让他挺意外。
但让他更意外的是,恶灵居然还藏了一抹分身在他这个秘境里占地为主,还美名曰帮他看家?
关雎嗤笑地一脚把它给踢远了,“帮我看着?帮我看着却拿着我的东西去贿赂人收小弟?”
他可记得之前那个约翰说过,何遇之所以有了成神的野心和底气,就是因为有了这个秘境空间;而他之所以能获得那么多人的支持,也是因为从这个空间拿出了许多凡人见都没见过的修炼资源。
所以,这不知死活的小黑球居然拿他的东西去培养他的敌人?
要说它不是故意的,关雎打死也不信。
被「金线」束缚着逃不了的小黑球又利落地滚了回来,“那些都是您门前不要的杂花野草而已,废物利用嘛!我哪敢动您的东西呢,您那屋我都从没敢进去过好吗?不信你检查一下,你屋子里院子里的东西,可有被我动过一下的痕迹?”
关雎不信地嗤笑,“那是因为你破不了我的禁制进不去而已,不然,屋里院里的东西早就被你给搬光了对吧?”
小黑球顿时心虚地嘿嘿笑笑,“哪能呢!我哪敢擅动您的东西啊!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我的命都敢害。”关雎说着把小灰灰放出来,“你问问你的分/身,它都做过啥。”
小黑人/小灰人看到小灰人/小黑人,顿时都一愣,异口同声地大吃一惊,“你怎么也在这里?!”
关雎笑盈盈地道,“开心吗?高兴吗?喜相逢呢!”
小黑人/小灰人顿时都警惕地后退了一步,还是异口同声,“您早就知道我有分/身?”
这点关雎虽然没有早知道,但也不怎么意外,“奸猾狡诈、诡计多端是你们的本性,别说是狡兔三窟,你就是狡兔三千窟我也一点都不意外。”
关雎说完就没再搭理它们,转身去把正悄摸摸准备逃走的黑袍给吸了过来,不再耽搁,直接搜魂。
留下小黑人和小灰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又异口同声地质问对方,“你都做什么蠢事了又被他给逮住了?!”
然后双方交流互通了一番——
小黑人就气得跳起来连连爆锤小灰人的狗头,“你是猪吗?!猪吗?!明知他来此世间化为凡人只是历个劫而已,为什么不让他幸福安康地过完这一生?!只要躲过这短短百年,只要他历完劫回去了,咱们就彻底自由了!你没事去害死他凡人身让大魔王觉醒干嘛?!你个猪队友!啊啊啊——被你气死了!你个大傻逼!”
小灰人语气弱弱地抱头鼠窜,“你要是看到他作为一个一无所知的凡人,随手就能把他给碾死,你会忍得住不报被他欺压折磨数千年的仇?”
“嗯?!”小黑人猛地停住了暴揍自己分/身的手,仔细想了想,很是认同地点头,“那倒也是。可是你不会借刀杀人吗?!你为什么要蹦跶到他面前,又落在他手里?!”
小灰人不服气地道,“那你不也一样又落在他手里?!”
小黑人顿时语塞,“靠!老子已经躲得够隐蔽了好吗?谁知道他能循迹找过来?!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也在这里啊!只隐约知道,他应该是来历个劫,只要躲过百年再出去铁定就是安全的。哪像你,还故意去招惹他!大魔王要是不觉醒,我说不定就能躲过去了!你个傻逼!”
“躲个屁!”小黑人一直掐它,掐得小灰人也忍不住反击掐回去,“这本来就是他的府邸秘境,只要他路过这里他就能感应得到!况且你还把他秘境里的东西拿出去,你这又不傻逼吗?!”
小黑人见自己的分/身办坏了事还这么有底气,更气得不行,“你才傻逼……”
正当两个小人你揪我、我揪你,掐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重伤的何遇匍匐地爬过来,盯着眼前还不足一手掌高的两个没有五官的小人,“大、大人?”
两个掐得正嗨的小人顿时都一停,动作整齐划一地同时扭头看他。
小灰人当即表示嫌弃,“这就是你收的小弟?怎么收了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儿?!连低阶鬼修都不是,你也混得太惨了吧?”
“嗐别提了,”小黑人语气沧桑地摆摆手,“这里没有正统的鬼修,都是他们自己瞎捉摸地乱折腾的,而且都是歪门左道,所以才炼得这么不伦不类。”
说着,无比怜爱地摸了摸何遇的脸,“可怜见的……废物。”
何遇顿时嘴角微抽,不过被神通广大的大人说废物他也不怎么在意,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手盖在黑袍脑门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嘛的关雎,“大、大人,那人是谁?”
他之前听着关雎跟小黑人的对话,隐隐约约知道这好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居然连大人都这么忌惮他,甚至还叫他主人?还说这秘境是他的洞府?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太好奇了。
“他啊,”小黑人看了看关雎,“幽冥大帝,我们那个世界统御了冥界数万年的冥界之主,鬼修第一人,万鬼之神。”
“鬼、鬼修?!”何遇有些惊诧,眼眸飞快闪过一丝亮光,“他是鬼?!”
“啊——”小黑人想了一下,“也不单纯地算是鬼吧,他渡完劫就一步成神了,比那些仙君尊者高级多了。所以啊……”
好好说着话的小黑人突然翻脸地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何遇脸上,“你为什么要招惹这么一位大魔王?老子都被你害死了好吗?!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看见特别厉害的人或者运气特别好的人,要远远避开不要碰上吗?你他玛德为什么不听?!不然老子也不会又被他逮住。”
何遇被打蒙了一下,“我、我没有!是他自己找过来的,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他。”
这个突然凭空出现的道士他确实早就注意到了,但他一时事情太多太忙没顾得上去在意。而且,没查清对方的底细他也不是会轻举妄动的人。
小黑人不信,又甩了他一巴掌,“你没招惹他、他怎么会找过来?他一个天塌下来了都懒得管的人,会好好地针对你这么一个连鬼修门槛才刚摸着的小杂修?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别看它个头小小、只有手指般长,可却一巴掌打得何遇眼冒金星、眼前阵阵发黑,声弱气虚,“我真的没有!我之前以为大人说的人是运气特别好的贺家子,我做什么事可都是不惜多费事绕开他的。”
“运气特别好?贺家子?”小黑人注意到这些词,顿时来了兴趣,“谁?”
何遇当即就把贺洲的身份、以及跟关雎一同要进特安局的关系给说了一遍,然后还表示自己没有主动招惹贺家子的清白,“贺家子他是自己硬要闯进来的,我没办法,才想灭口以绝后患。可没想到,我必杀的局还是被这个道人给救了。”
小黑人可不关心他这些破事,他只注意到大魔王似乎很在意这个贺家子,顿时跟小灰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因为不怕他铠甲无敌,就怕他没有软肋。
这个贺家子,或许就是他们挣脱大魔王的突破口。
何遇看两个小人诡异奸笑着不说话,顿了顿,看着前方的关雎问,“大、大人,他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那么像电视里演的吸星大法?怕不是在吸收魂魄吧?看得他心里很不安,怕是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小黑人随意看了关雎一眼道,“搜魂啊!”
“搜魂?”何遇一愣,听说不是什么吸星大法心下一松,随即又问,“搜魂是什么?”
“就是把你的记忆给全部看一遍。”自以为掌握了关雎弱点的小黑人心情很好地跟何遇解释,“你们应该有什么事是他想知道、但绝对不会说的,所以他懒得浪费唇舌直接搜魂自己看咯!”
说着有些好奇问,“你还说你没招惹他?你若是没招惹他,他会这么急切地用他从不屑用的搜魂来查你们?!所以,你到底怎么招惹他了?!”
第108章 凭他拳头大啊!
何遇还真的想不起来, 自己到底哪里招惹过关雎这大师号。
关于这个突然好似凭空蹦出来的道士,他只听底下的人跟他提过一嘴、说是那个贺家子要带一个道士进特安局。
一个道士而已,以往又不是没有人试图潜入特安局来调查他们,但还不都折戟沉沙了?所以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反正也不值得他费心, 就让底下的人自己看着办。
倒没想到, 袁宏这次送来的「储备料」里,那个贺家子和道士也一同参与了进来。
破了这陵墓的层层关卡不说,还愣是闯进了主棺室里, 被他们发现人为痕迹, 那他就不得不灭口了。
基于对贺家子那逆天的大气运考虑,他都谨慎地设了绝杀必死的局, 但没想到会炸出这道士是个绝顶王炸的事。
现在好了,墓下血池这个最大的活死尸培育基地被曝光了, 官方估计很快就会来人捣毁收押;他的底气——到手的异度空间秘境估计也要飞了,那些他承诺每个月都会给的修炼资源(天材地宝)再也拿不出来了;他的倚仗——能指导他修炼、他以为是某个大能大佬的大人居然还是人家都不屑要的小弟……
想到这里,何遇现在也不敢多想其他的。实力太过悬殊, 估计他也没法跟这个道士对抗,还是先保住这条命再说。
虽然说这道士为官方办事, 极有可能不会立马了结了他, 而是会交给官方审问调查什么的。一旦需要走官方程序,凭借着他的身份地位人脉以及社会影响力,那他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命肯定是能保住的, 甚至都可能脱罪。
但是, 他并不想暴露自己, 因为这样会影响他一些地位和权势, 从而影响到他在公众之间的信仰力。
所以,何遇跟小黑人抱屈,“我真的没有招惹过他,我到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怎么可能招惹了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黑人两手一摊地耸肩,“反正一会他要是有话问你,我奉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爽快回答,这样还能少受点罪。他耐心不好、脾气还暴躁,比咱们这些恶人打人还凶。要是你好说话,他就也好说话的,真的!”
小黑人满是「经历了太多」的沧桑语气拍拍他的肩,“我数千年跟他斗智斗勇的经验之谈,别想耍滑头,你越耍滑头就会越惨。最后还是什么都告诉他了,却白白挨了一顿抽,多冤?对吧?”
何遇:“大人,我看您……”
“别喊我大人。”小黑人现在觉得这个称谓无比讽刺,大魔王一出现它就被打回了原形,顿时没好气地比划了一下自己不足10厘米的身高,“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小人。”
“哪里的话。”马屁拍到马蹄上的何遇讪笑中带着讨好和吹捧,“大人永远是大人,在我眼里,大人永远是那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大人。”
这话吹得小黑人非常舒坦地笑了笑,但他也有自知之明,“那是对你们这些小罗罗来说。在大魔王面前,我就不值得一提了。”
何遇笑笑,识趣地不再深究这个问题,而是问自己想问的,“我看您也不是真心实意跟着他的,为什么要跟着他鞍前马后不另立锅灶呢?你明明本事那么大,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不是太屈才了吗?”
“你以为我不想啊?”小黑人朝他翻了个白眼,拉了拉身上被他弄成背带裤样子的「金线」,“看到没?有这玩意儿,我就是躲到天边去,他一个念头我也得立马弹回来了。”
何遇眸色晦暗不明地看了看它身上的「金线」背带裤,“这是什么?”
“捆仙诀。”小黑人无奈地扯扯自己身上根本摆脱不了的「金线」,“他自悟的独家天级法诀,以他的魂力为缚,只要修为低于他的人都挣脱不了。”
“那大人就没办法摆脱他吗?”何遇暗戳戳地怂恿,“这无缘无故的,他凭什么束缚住大人您呢?”
“凭他拳头大啊!”小黑人理所当然地道,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这还用说吗?你个弱鸡还想跟强者讲道理,你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你把好好的活人炼成活死尸,难道还征求过他们的同意不成?你对那些人讲道理了吗?”
何遇顿时被怼得无言以对,“那大人就不想摆脱他吗?我或许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
“真的?!”小黑人听得虽然没有眼睛五官、却给人眼睛一亮地激动兴奋起来,随即又很不信地嫌弃,“可你比我还弱鸡。我都打不过他,你凭什么?”
“不能力敌,但可以智取。”何遇选择性地忽略它的鄙夷看不起,“不管他在你们那里如何呼风唤雨,但在这里可是要奉公守法的。属下不才,在这个秩序社会的很多领域里都颇能说得上话。他就算证据确凿地把我给抓了,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就是……可能会影响些声誉。”
说着顿了顿,“您也知道,我们这里是末法时代,没有什么力量可修炼的,唯一可贵的民众信仰力不好有损伤。所以,只要您能助我从这里出去,我就有办法让他迫于各种压力不得不上交这个空间秘境还有您二位大人。不然,他将在这社会上寸步难行。”
说完还跟两个小人画大饼,“就凭您二位的本事,咱们这的官方肯定把您二位当神仙般地给供起来。您二位所需要的修炼资源,那是要多少有多少,保证源源不断。”
这话说得小灰人和小黑人颇为心动地相视了一眼。
小灰灰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年,倒是比较认同何遇这说法,跟小黑黑微微点头,“他说的还真有可能。这里的社会秩序就是个人不能拥有太过珍贵、太过强大的东西,有的话必须上交的,不管是不是你的东西,不然就会被认为对社会安定造成威胁。”
小黑人顿时嗤笑了一声,“那大魔王岂不是应该把自己给上交了?他才是行走的最危险好吗?咱们要不要举报他?”
何遇和小灰人顿时:“……”
“这不行的。”何遇耐心解释,“人再厉害,也不能作为危险的标准。”
“也对。”小黑人想起来,“你们这里讲究证据,他有活人肉/身,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何遇把话题给拽回来,“咱们还是想办法从他手底下逃脱先吧?”
小黑人沉吟了一下,看了那边还在聚精会神搜魂的关雎一眼,谨慎地改为密语传音,【你若想从他手中挣脱也不是没办法,但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不是说你会被他交给比较公正的什么官方处理是吗?只要一转交离开他的视线,我就有办法帮你偷天换日。不过,这需要你让我寄生。】
突然想在脑海里的声音让何遇微惊,但他还是忍住了惊讶,用口型无声地问,“寄生?”
他下意识里虽然有些抗拒,但也没有一口回绝,“怎么个寄生法?不会被他发现吗?”
他其实最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别往他面前凑应该就不会。】小黑人解释道,【我会分出一道次分/身藏在你的识海里,到时候可以见机行事。】
藏在识海里?何遇想了想,觉得这小黑人大概是看不上他的身体的,应该不会对他夺舍。
再说,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快坏了,若小黑人真想占用一会,那势必要帮他修复好这身体,这不正如他意吗?
所以何遇没多想就点头同意,“可以。”
话刚落音,小黑人身体就晃出了一道虚影,「嗖」地一下就钻入了他的脑袋里。
何遇一怔,刚要开口却被小黑人做了噤声手势制止,【你用意识跟我交流就行,我现在能接收得到。】
何遇当即就在脑海里问,【好了?】
小黑人微微点头,次分/身直接在他的意识里跟他交流,【待会大魔王问你啥,你如实说就是,别想耍滑头。他不喜欢搜魂,得到他想知道的事,他就不会对你搜魂的。不然他搜魂的话,我就有可能被揪出来。】
【好。】何遇忐忑地等待着关雎过来对他审问。
黑袍的年龄不小,在官场上几经沉浮,大半辈子的记忆又多又纷杂,关雎走马观花地浏览了好一会,才终于从这万花筒般的偌大世界里找到了有关他大爹魂魄的信息——
他大爹的魂魄,被这个黑左使交给了何遇。
关雎当即丢下已经昏厥过去的黑左使不管,直直地朝何遇走来,开门见山地问,“关跃的魂魄在哪?”
“关、关跃?”何遇愣了一下,“那是谁?”
关雎顿时危险地眯眼,抬脚再往前迈了一步就要蹲下来,似乎不打算再废话直接搜魂。
小灰人见此忙不迭地飞快提醒何遇,“就是飞跃集团的老关总!曾经的首富啊!他儿子后来被沈家认回是亲生子的那个!他们夫夫俩被沈家和姜家联手合谋车祸了的那个!”
曾经轰动全网的事,何遇确实很难不知道,“哦那个啊!可那个人的事我不太清楚,那都是底下人做的小事,我怎么可能事事过问?”
说完看关雎似乎不信、面无表情地要覆掌过来,忙不迭地把能说的都说了,“不过底下人交上来的魂魄我要么就是炼化用了,要么就是交给了尤清。”
自从张家烂尾楼底下的事情被警方捣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尤清的消息。
不过尤清藏在网络里的本事,再厉害的人都察觉不了。再加上,最近尤清自闭得更厉害了,也不怎么搭理他,经常失踪三五个月不见踪影的。
所以一时间没有尤清的消息,他也习以为常,不是很担心。
把尤清交代出去,这人估计也想不到尤清会藏虚无缥缈的网络里。就算知道了,可网络世界浩瀚无垠,根本就无从找起。
退一万步讲,以尤清对他的死心眼,就算被这人神通广大地给揪出来了,可尤清会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出卖他。
所以,何遇放心地把尤清推出去当挡箭牌,怕关雎不知道尤清是谁,还解释,“尤清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女鬼,但我也好久没看见她了。所以她现在藏在哪,我也不知道,她一般会每个月十五月圆之时来找我。”
他确实不知道,谁知道尤清藏在网络里的哪个犄角旮旯。而今天才初二,他还有小半个月来操作。
尤清?关雎扬起的手顿了顿,然后缓缓地收了回去。
因为关雎想起之前他对尤清搜魂的时候,确实有搜到何遇经常把暂时用不着的魂魄交由尤清放在她那特殊的网络领域里保管。
所以这何遇,可能没有说谎。
他应该不知道尤清现在在他的手上,也有底气自己找不到她。
因此关雎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揪着何遇的后衣领,跟拎着一件垃圾似地站起来,低头看地上两个小人,“想不想出去耍耍?”
小黑黑和小灰灰顿时惊喜异常,异口同声地问,“你不把我给关起来了?!”
关雎不置可否,只说,“姜家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一定会让你乐不思蜀的。”
说完就一脚一个,把两小人都踹出了秘境。
然后手一挥,把秘境收了起来,周围的景色瞬间就化为了虚无,关雎就拎着何遇,还有黑袍一起掉入了墓下血池的巨大溶洞里。
贺洲处理好现场,跟关雎刚找到机关正爬到那个铁笼顶上,准备打开他们掉进来的那个棺材底洞口。
一是打算跟其他人汇合,二是想着警方差不多也寻到主棺室来了,去引警方发现这主棺室底下的血池溶洞。
听到「噗通」一声,扭头看见是大师拎着何遇不知从什么地方跳进来了。还有之前逃跑的那个黑袍,也突兀地从半空中突然出现跌落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大师像扔垃圾一样把重伤得半身不遂的何遇给丢到他们面前,“喏,幕后黑手。”
随后就往后退,退到了黑暗里瞬息消失,只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要第一时间去让尤清把他大爹的魂魄交出来,其他的不管什么事都没有这个重要。
大师的来去匆匆贺洲怔了怔,然后低头看了看狼狈趴地的何遇,眉目一冷,“果然是你!”
第109章 做个人吧!
之前听赖老三说, 那么风光霁月的大明星、那么伟光正的世界慈善大使不仅就是这么多丧心病狂事情的幕后主使,居然还是个不断夺人舍的千年老妖怪。
贺洲除了不可置信之外,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总觉得太过荒唐、也太过匪夷所思,实在是何遇人设和形象经营得太好、太深入人心, 让人真的很难怀疑。
可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眼窝深陷、活人却有尸斑、明显枯瘦得很诡异的何遇, 贺洲才真真切切地有了「何遇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的真实感。
何遇对他意外又似乎早有所料地认出他来毫不在意, 他在大师一离开就眼底闪过精光,看似很虚弱般地抬头看了贺洲他们一眼,却突然暴起朝他们袭来!
迅速之快地瞬间就到了眼前, 原本还苍白羸弱的人类手却突然变成了指甲漆黑尖锐的爪子, 直戳他们咽喉!
他虽然被那道士打得半身不遂,确实重伤半残, 但也是看在他完全不是道士的对手上才装作奄奄一息不能动弹的。
其实他还有余力,更何况是用来对付区区两个普通的凡人, 那更是绰绰有余。
如今那大师一走,这两个看见他真容的凡人,他自然就得灭口。
他不能让外界知道, 他跟这些事情有关系。
贺洲一见这突发的变故,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拉着关雎想要闪避躲开。
而关雎却恰恰相反, 他迎难而上地直接上前一步, 大长腿看似不经意般地抬起轻飘飘一踹,好似没有多用力,却一下子就把瞬间扑到眼前来的何遇给一脚踹飞了老远去!
摔入某个血池里爬起来的何遇惊骇莫名地抬眼看着从铁笼子上一跃而下后缓缓走过来的关雎:这个小子的力道怎么那么大?!
而且速度也快,要知道他的速度一般人不可能反应得过来, 更何况是反击。没看见能力不错、经历过各种特训的贺家子都避其锋芒、不敢跟他正面对上吗?
何遇这才正眼打量这个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小子, 据说他只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富家子弟而已, 还在读书, 又没有什么特殊经历,哪来这么大的力道?!
在何遇疑惑研究的眼神中,关雎走到他面前停下,垂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戏谑、神色嘲讽,“败家之犬还敢蹦跶,找死吗?”
何遇震惊地瞪着关雎没有说话,暗暗在意识里跟「大人」沟通,【大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因为刚刚他一抬眼看见这个关雎和贺家子,小黑黑就非常震惊地「卧槽」了一声。当时他急着灭口,也没来得及问小黑黑在吃惊什么就立马攻了过去。
可在他飞扑过去的时候小黑黑却惊慌失措地失声尖叫着「不要」,然后在他被踹飞时又一副不忍直视的语气小声嘀咕「我就知道」。
所以,大人知道这区区普通人为什么会这么厉害?或者说,这小子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小黑黑被关雎下了禁制自然不能道破他的身份,只能含糊其辞地搪塞,【不知道啊,我只是察觉到他很危险。】
何遇眸光微闪了一下,完全不信,不过他也聪明地没有质疑,而是换个方式问,【那跟之前的那个道士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小黑黑当然不敢说「一样厉害」来委婉地透露关雎就是那个道士的事,他非常鸡贼地一语双关,【当然还是大魔王最厉害。】
这时吃了一惊的贺洲也赶紧从铁笼子上面跳下跑了过来问关雎,“怎么样?没事吧?”
关雎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
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何遇一眼,“有事的是他。”
小黑黑顿觉关雎可能发现了他,顿时安静如鸡地装死装不存在。
何遇看关雎那眼神,也觉不喜地低头垂眼:既然讨不着便宜,那就眼不见为净。而且,尽量深深埋头于胸遮住脸,虽然灭不了口,但也不妨碍他事后极力否认。
反正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与他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就算他们俩能做人证那又怎么样?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贺洲转眼看何遇跟死狗一样地装死不理人也没再多问什么,而是跟关雎道,“我去找东西把他们俩给捆起来以防万一。”
因为他感觉何遇跟秋后的蚂蚱一样,身体都已经残得快废了还时不时地想蹦跶。
关雎点头,看贺洲走开了,才低头对趴在血池里装死不说话的何遇出言警告,“乖乖的,再敢瞎蹦跶我就直接废了你。”
千百年以来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可以肆意玩弄操控别人生死和人生的何遇听到这话自然就有些心高气傲的愤怒,猛地抬起头来——
却见关雎已经转身走回那铁笼旁,很轻松地三两下就窜上了那高高的铁笼上,然后抬手似乎在挪开那个直通主棺室的棺材底板。
见此,何遇看了眼找到绳子正从远处小跑过来的贺洲,又蠢蠢欲动,【大人,能否助我转移到这贺家子身上?】
小黑黑闻言有些诧异,【你看上了这人的身体?那你现在这身体的身份地位权势岂不是就没了?那你还有凭仗压制大魔王不?】
【不会,只要我还是我,那些东西我就有办法拿回来。】这千百年以来,他不停地夺舍他人也没丢掉任何权势,早就有一套转移的方法,【更何况,这贺家子的身份地位权势可不比我差多少。变成了他,我的权势只多不少。】
其实早在变成何遇之前,他就看上了贺洲的身份和生命以及他的大气运。只不过当时他一试图夺舍,他就被反噬得丢了大半条命。
这是千百年以来他夺舍第一次遭遇滑铁卢,千百年的修行也被折损了一大半,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从此他对贺洲真的是避而远之。
而且也意识到贺洲这人不仅在凡间俗世里的身份不简单,神魂更是来历非凡,怕不是什么大能转世,轻易动不得。
但若吞噬炼化了这样一个魂魄,都能抵得上他千百年的苦修,所以贺洲这样一个万年难得一遇的香馍馍他自然不能放弃。
可美味虽然极品,却烫嘴得他没法吃,所以他就让人安排贺樟去做马前卒,去消耗磨损贺洲的气运和魂魄。
因为贺樟已经成功夺占了贺洲的身份地位和姓名,更是抢了他的父母血亲和家庭,有贺洲血亲的支持。
凭借着这一点,贺樟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可以对贺洲造成伤害的。
如果贺樟成功了,他就可以吞噬贺樟达到间接夺舍的目的,这样他就不会承受那么强悍的反噬。
倒没想到,贺洲的气运竟如此逆天,哪怕这样都还被他给逃脱了去,反倒是贺樟这么好的一颗棋子被反噬得彻底废了。
但他对夺占贺洲生命和人生的事还是不死心,这次身体因古玉丢失、还有四面八方来的反噬坏了,他就是来求大人帮他修复或者是夺舍贺洲的。
眼下见只有贺洲一个人小跑着过来,何遇他就忍不住蠢蠢欲动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若是这次夺舍成功了,那这血池的事就跟他完全扯不上关系了。
他能完美脱身,还能博得个由暗转明的好身份,更是能成功地潜伏在那个道士身旁和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关雎身边,可以找到机会吞噬他们。
可小黑黑却一口回绝了他,【不行,这人有超凡的大功德和大气运加身护体,我动他天道会察觉,能把我劈得灰飞烟灭。】
最重要的是,【而且,你这种跟他完全背道而驰的邪修,跟他的身和魂都相融不了,你吞噬不了他、也夺舍不了他。简单直观地来说,就是你没那个福气享受不了他这个命。】
被重重打脸的何遇:大可不必说得这么直白。但还是不死心地最后问了一句,【怎么样都不可能吗?】
【对。】小黑黑不想自找麻烦,很干脆地绝了他的念头,【你死了这条心吧,哪怕是大魔王都难对他夺舍,他有天道护着。】
何遇看着贺洲的眼神顿时就一狠,【那就杀了他吧!】
这么多年他废了这么多功夫都得不到的东西,恼怒得他想得不到就毁掉!
说着就要动手,却被小黑黑吓一跳般地阻止了,【卧槽你找死不要拉上我啊!】
何遇:“……”
【为什么是找死?】何遇不服也不解,【只是杀个普通人何意,哪来那么大的危机?】
小黑黑太了解关雎的脾性了,【要是你能杀得了他,大魔王就不会那么不靠谱,放任你和他独自共处一块,他身上肯定有什么倚仗的。反正你要是执意要杀眼前这个人,那我可就走了?我不管你了!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小黑黑可精明着呢,平时小打小闹可以,再怎么折腾大魔王顶多给它个眼神。但若动了大魔王在意的人,那绝对会比死还痛苦。
刚要动作的何遇被它恐吓得只能硬生生地顿住,然后一动不动地任由贺洲把他给捆绑上。
曾经能呼风唤雨的他,就被这么一个普通人制服都不能反抗,颇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凄凉感。
这时,爬去主棺室看了一眼的关雎又折返了回来,对正在捆绑何遇的贺洲说道,“先别绑他,上面高阳他们被金尸蟞困住了,需要他去解个围。”
他刚刚爬出主棺,看见石门不知何时落下的主棺室里,有一堆堆成小山似的「金珠子」,跟一座金山似的,可耀眼夺目了。
可他之前并没有收到高阳他们有生命危险的警示,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那几个人应该就在那堆金尸蟞下面。
贺洲听得神色一肃,“金尸蟞?!他们怎么会遇到那东西?!”
之前关雎跟高阳科普金尸蟞是何物的时候,他自然也听到了。
“不清楚。”关雎拎起何遇后衣领拖着就走,“不过他应该很清楚。”
何遇听到金尸蟞也脸色大变,“你要做什么?!”
关雎脚下不停地冲他似笑非笑,“你搞出来的麻烦,自然得你去解决咯!”
贺洲谨慎地赶紧去把还在昏厥中的黑袍给捆绑起来,“等等我!”
飞快地把人给捆绑在柱子上,然后就迅速地追上拽着何遇已经在往铁笼子上爬的关雎,“给我吧。”
这何遇好歹是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肯定很重。
关雎无所谓地把何遇交给了贺洲,然后自己先爬了上去,再把半死不活、自己不肯动一下的何遇给拽上去。
然后两人再合力把何遇一同拽出了主棺椁。
贺洲从棺材里爬出来,抬眼看见那小山似的一大堆金尸蟞,顿时惊得倒吸了口气,“这么多?!”
“怕什么。”关雎拽着何遇的后衣领,像丢垃圾一样地把何遇往尸蟞堆里一抛,“去吧皮卡丘!”
完全没有料到关雎会有这般操作的何遇瞬间惊呆了,在飞撞进尸蟞堆里时,他气得目眦欲裂地狰狞怒吼,“我草你玛德关雎你还是个人吗?!”
竟然拿他一个活人去喂尸蟞!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骚操作?!
在何遇识海里的小黑黑顿时捂脸:它就知道大魔王不会好好做个人。
贺洲也完全没料到关雎会让何遇这般「解围」,就一时猝不及防地没有拦住他。见何遇瞬间就被金尸蟞给淹没,顿时急得抬脚就要往前冲,“他身上还有很多案子还没审问清楚,不能就这样草芥了他的命!”
可关雎却一把拽住了他,“你瞎担心什么?!他一个幕后大BOSS,有数百上千年修为的邪魔歪道,会对付不了区区金尸蟞?你也太小看他了吧?”
话落,就下巴往尸蟞堆方向一抬地示意,“你看。”
贺洲转头,果然看见尸蟞堆里冲出了漫天黑色的火光,把那堆积成山的金尸蟞烧得霹雳吧啦地响。
而本就身受重伤的何遇狼狈不堪地从尸蟞堆里虚弱踉跄地爬起来,不停地扯掉拼命往他身上钻的金尸蟞,灰头土脸的他配上阴鸷扭曲的表情,简直犹如恶鬼,恶狠狠地瞪着关雎气得咬牙切齿,“关雎!”
关雎乐不可支地灿然一笑,对贺洲道,“看!我就说吧,他本事大着呢!”
贺洲:“……”
但却暗暗警惕和怀疑:既然何遇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会乖乖地对他们束手就擒?按理说他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想要挣脱他们不是很容易?
何遇现在最恨不得弄死的人就是关雎,所以看也没看对他怀疑的贺洲一眼,只恶狠狠地瞪着关雎不眨眼。
那阴毒至极的眼神,仿佛在寻思着怎么样把关雎碎尸万段。
贺洲见此,下意识地把关雎往身后挡了挡。
关雎却怡然自得地视若无睹,还冲他嚣张得意地笑了笑,把何遇给气得差点吐血。
两方人对持没多久,那如山如海般多的尸蟞就全都被烧成了灰烬,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透明光罩,高阳等人正藏在里面抱在一起惊恐得瑟瑟发抖。
见尸蟞突然都化成了灰烬,顿时都收起了手中的护身符,光罩瞬间消失,然后惊喜地站起冲关雎这边跑来,“关少!”
“嗯。”关雎轻轻颔了颔首,扫了眼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符纹都淡了一半多的护身符小玉牌,瞬间了然,“你们倒是聪明,竟然还知道用这个保命。”
“啊?”高阳抬手看了看手中的玉牌,“不是我们想到的,是危险来临时,它自己自动触发的。”
之前石门落下、出路被封死,而身后那如滔天巨浪般的金尸蟞瞬间扑过来时,他们每个人就立马感觉到身上的护身符突然就热得烫人!
赶紧都拿出来之后,那几个小玉牌护身符就凝固在一起,形成了透明光罩把他们给罩在了其中。
然后下一秒,那漫天的金尸蟞就砸了下来,把他们连同透明光罩给层层叠叠地埋了!
不过看似安全了,可护身符上面的符纹却在一点一点地变浅变淡,应该是消耗能量维持那透明光罩的存在。
等护身符里的能量消耗尽了,透明光罩就会消失,那他们还是再难逃金尸蟞的魔爪。
正当他们心急如焚地看着符纹越来越淡却束手无策时,没想到关少就来了,并且烧了这些金尸蟞解了他们的困境,别提他们有多惊喜了!
“哦这样啊!”关雎倒是有点没料到他依葫芦画瓢学来的符,只是稍微改进了一下,还能触发这样的机制功能,“那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会遇到金尸蟞?那些金尸蟞哪来的?”
之前他和贺洲也在这主棺室的时候,可没看见什么金尸蟞。
“是从东西侧室里冒出来的。”高阳当即就把他们俩走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一遍,说起最后气愤不已,“袁宏那狗杂种!居然放下石门想害死我们!要不是关少你们赶来,我们今天可能就命丧金尸蟞之口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牛大胆说起这事也脸色铁青,“我也没想到老袁……袁宏居然是这个这么阴险恶毒的小人!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害死我们?害死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于袁宏,他比起别人的愤怒和仇恨,还多了一份背叛和伤心。
毕竟,他跟袁宏可是多年的好兄弟好哥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却没料到,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袁宏不仅抛弃了他,居然还刻意害他!这让他实在想不通,他也没得罪过袁宏啊!
“这你们得问他。”关雎指指一旁狼狈不已的何遇。
众人闻言齐齐转头看向何遇,见是一个形容枯槁、面如恶鬼的……老头?顿时都有些吓一跳,“他、他是谁?”
第110章 不能得罪小坏蛋
不怪众人没有认出何遇来, 实在是何遇现在的样子和平时那温润如玉的形象太过判若两人,让人根本就联想不到。
更何况何遇那种行程满满、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怎么可能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种地方呢!所以众人根本就没往何遇身上想。
倒是黑到深处自然粉的高阳盯着何遇看了会,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 “怎么看着感觉有点像大明星何遇?”
“怎么可能?!”牛大胆那边有个同伴立马就否认, “我家偶像现在在欧洲那边拍戏好吗?好像在拍城堡吸血鬼的, 我看过那宣传海报,艾玛实在太帅了!哪能丑成他这模样?!”
关雎和贺洲闻言相视一眼,笑了笑, 都没有澄清。
毕竟案子查清定案之前, 不好对民众透露任何详情,以免影响案情调查或误导舆论什么的。
何遇也暗暗松了口气, 要是这些人认出他来了,回头他免不了还得去灭口。那样出了命案, 贺洲肯定会第一个怀疑他、揪着他不放,凭白增添麻烦。
见贺洲和关雎都没有戳穿他,就放心地盘腿坐下调息, 反正贺洲他们暂时不会处理他,何遇就有恃无恐地打坐疗伤。
高阳见那人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无视他们, 顿时就忍不住再问, “他谁啊?袁宏害我们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关雎还是没说出何遇的身份,只是言简意赅地说,“我们在这棺材底下发现一个巨大的、用活人来做实验的生化实验室,里面专门研究如何把活人改造成力大无穷、迅猛无比却没有思想、乖巧听话的人形兵器。”
这些, 都是关雎从黑左使的记忆里搜出来的信息, “而你们、包括我, 都是他们让袁宏骗来的「储备材料」。袁宏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帮他们到处物色好材料的爪牙之一。”
至于玄学、阴气、炼尸等这些有宣传迷信嫌疑的阴间词,关雎特意模糊掩盖了,“只是我们在山洞里没有中招困死在里面,反而走了出来还发现了真正的墓室所在,也就是实验室的所在。所以,他们大概就想干脆灭口,把我们喂养金尸蟞咯!”
这就是关雎为什么一言不合就把何遇扔进金尸蟞里的原因,因为他向来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遇既然这么喜欢把忤逆他、不顺他心意的人投喂金尸蟞,那就让何遇自己好好感受一下这种滋味,顺便让何遇亲手毁了「金尸蟞」他们这一害人的武器。
高阳等人听得惊骇不已,“卧槽我们居然撞破了邪恶组织的违法实验,难怪他们要杀人灭口!”
牛大胆脸色阴沉难看地赶紧撇清关系,“没想到袁宏居然一直在做这些变态研究的帮凶!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可不想因为他跟袁宏的关系好,从而被人误会他也知道这些事、甚至有参与其中。
倒是保镖神色还算冷静地问贺洲两人,“所以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查这个违法实验室?”
贺洲微微点头,“差不多。”
其实他最开始只是不放心关雎独自来冒险,而关雎也只是为了查古墓而来。虽然都是冲着揪何遇的尾巴而来,但两人都有点没想到,这古墓下面居然还藏着让人这么「惊喜」的彩蛋呢!
保镖闻言立马又问,“我可以下去看看吗?如果牵扯过大,你们警局隔着区域有些事情可能会力有所不及。但我老领导是这边的,他应该有能力不让这些事情含糊过去,他对这种事情最嫉恶如仇!”
作为一个退伍军人的直觉,他本能地觉得这次的事情应该很大、很不简单。而他作为一个差点遭遇毒手的受害人、目击证人,更不能袖手旁观。
贺洲想了想,点头,“下面现场我刚处理过,你就趴在洞口看一眼吧,别下去了。”
“好。”保镖当即就往那住棺椁走去。
高阳等人见此,也纷纷表示想去看看,一堵那实验室的真颜。说是回头警方问起来,也可以帮忙作证。
贺洲都同意,只交代他们在趴在洞口看,别下去破坏现场。
高阳等人就纷纷都跑去潜入棺材底部去查看,可看到那底下的尸山血海,都被吓得立马扭头逃出来脸色惨白、翻江倒海地吐!
“卧槽好多死人!好多血!”
“妈呀!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太惨不忍睹了!”
“说尸山血海真的一点都不为过,太丧心病狂了!”
“这也太丧尽天良了!居然杀了那么多人!”
“我的天!死了这么多人居然都没人察觉吗?!”
……
保镖也脸色极其难看地铁青着,整个人出离愤怒得都微微颤抖,“悄无声息地死了这么多人,绝对不是一个实验室能做到的!肯定有地方官员袒护!还有合作的利益集团!不行!我得跟我老领导汇报一下!这事决不能姑息!”
说着就拿起手机要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顿时就有些急躁,“怎么又没信号了?!”
已经愤怒过的贺洲倒是还能平静地道,“我已经打过电话报过警了,警方已经在赶来,想必这会应该快到了,咱们出去看看?不然我怕警方寻不到这里来。”
毕竟想摸索到这里来,还隔着层层关卡,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关雎一样能破解那些石门的「密码」。
“对对对!”要出去高阳第一个赞同,这么严重的惊天大案可不是他一个小屁民能参与的,他一点都不想蹚这趟浑水,“咱们还是赶紧出去交给警方管吧!我得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刚刚那里面的血腥味浓烈得我鼻子都要失去嗅觉了!”
关雎跟贺洲相视一眼,都认同地点头,“那走吧。”
确实不好让这些无辜的人参与过多,只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差点险遭怎么样的毒手,以后可以作为曾目击过现场的人证就行了。
机敏点的牛大胆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也不想沾这个腥、也想立马就走,只是,“可石门被袁宏那狗比落下来关死了,咱们怎么出去?”
关雎闻言去石门那里看了看,“这种石门,应该里外都会有开关的。”
说着环顾了一圈整个主棺室,在好几个可能是开关的地方都试了试,最后在转动主棺基座上的某个兽头时,石门终于被启动了。
因金尸蟞围困一事,在主棺室内被关出心理阴影的一行人赶紧蜂拥而出。
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离开、反而坐在前室里休息的袁宏见此,惊吓得一下子蹦跳而起,“你、你们……”
众人看到袁宏居然还在这里,顿时气得分外眼红,不由分说地就冲上去就把他撂翻按倒在地,刚要狠狠地暴揍他一顿——
贺洲总觉得何遇是个不定时的危险炸弹,担心他再生什么幺蛾子就把他捆绑起来,所以就落后了一步扯着何遇走出来。
可一出来,就看见众人围着袁宏对他拳打脚踢,贺洲就赶紧阻止道,“他的事就交给警方审查核实吧,你们私下对他动手反而会让自己吃亏。”
众人这才愤愤地收了手,还有好几个人还嫌不解恨,狠狠地朝他脸上唾弃地吐了几口唾沫,骂骂咧咧着什么「人面兽心」、「渣滓败类」、「禽兽不如」之类的。
袁宏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了,他还十分委屈愤怒且冤枉地狡辩和质问,“你们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打我?!之前我只是以为那石门是缓缓地关上的,所以在你们跑过来的时候,我才提前转动开关,好等你们一跑出来就赶紧把那些金尸蟞给关在里面,这样才能真的脱险不是吗?”
他面上眼底还真的一点都不心虚,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一般,“谁知道那石门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我也没料到好吗?!我也很着急很担心好吗?!所以一直在这里想办法没有直接离开!”
要不是听关雎说了这些事的幕后真相,也亲眼看到了那炼狱般的血池溶洞「实验室」,他这么真情实意的表演,说不定大家还真的信了。
可已经知晓真相的众人看他这番惺惺作态,而且还委屈上了,只会更觉得他虚伪可怕,对他更憎恶厌恨,就连牛大胆也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相处交好近三十年,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小伙伴竟然是这么一个可怕恶毒的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见以前很容易被他给煽动的众人这会却不为所动,袁宏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眼底压抑着惊慌地看了看一圈众人,见大家伙都冷漠厌憎恨地看着他不说话,好像有什么事情失控了。
信息不对等,他都抓不到关键点为自己辩驳,这才让袁宏心里有点慌了,“怎、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可大家对他的回应却是「虚伪」、「恶心」、「败类」、「还在装」之类的。
“行了,别装了。”关雎因为对主棺室善了一下后,所以最后一个出来,看到袁宏还在倍感冤枉地叫屈,有些无语地指了指被贺洲束缚在一旁闭眼装死的何遇,“你们大BOSS都被抓了个现行,你还费力狡辩个什么劲啊?累不累?”
袁宏闻言朝何遇那里看了看,一个非常脏兮兮的狼狈老头,他不认识,因此他更有底气一脸不明所以地无辜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是谁?我不认识啊!什么大BOSS?”
关雎见他见了棺材也不掉泪,还在负隅顽抗,不由有些噗嗤轻笑,“那行叭,你有什么冤枉委屈,等出去了你跟警方好好说吧。”
不过也许他一个小罗罗可能真不认识何遇这个大BOSS,所以关雎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转首跟大家道,“走吧,都别耽搁了。”
相对于其他人对他的冷漠或厌憎,关雎还算和平友好的笑盈盈反而让袁宏莫名地毛骨悚然起来,有些着急地道,“不是!我到底怎么了?!把话说清楚啊你们!”
可大家都不理他,都收拾收拾背起背包往来之前来的那个蚊子通道走去。
贺洲一个眼神,保镖立马心领神会地从背包里掏出备用的绳子去把袁宏给绑了起来,绑得他严重抗议叫嚣,“哎你们为什么绑我啊!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我又不是犯人!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高阳听得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嘲笑他,“我们只是犯法而已,不像你,就杀人犯罪了,哪敢跟你比啊!”
牛大胆那边有个同伴也忍不住仇恨厌恶地道,“犯什么法?像你这种丧心病狂的拐骗犯、变态杀人犯,人人得而诛之!要不是我们要遵纪守法,何止是绑你,我能立马把你给千刀万剐了好吗?!不然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玛德,他可是差点被这人给害死了!
袁宏立马不服地强烈挣扎叫嚣,“什么犯罪?!什么拐骗?!我拐骗什么了?!又杀什么人了?!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可他本就失血过多的身体哪是身强力壮的保镖对手,没一会就被保镖给捆了个结实,被保镖扯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走在他前面的牛大胆回头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跟同伴道,“行了,别跟他浪费口水了,他做了什么,警方自会查个明白。到时候,他到底是人是鬼不就明白了?”
可袁宏还不放弃,“老牛!你为什么也这样?!我到底怎么了?!不就是不小心把你们关在里面了吗?我又不是故意的!至于杀人犯罪这么严重吗?我杀什么人了?!你们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不小心?!”这话说得高阳忍不住反唇相讥,“那你可真会不小心啊!你一个轻飘飘的不小心,就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了!你这不小心,可真是有够不小心的!”
袁宏被说得似乎心虚了一下,“那也不能说我杀人犯罪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又不是主观意义上想害你们,只是过失而已。再说了,你们不也都没事吗?!我连过失都算不上好吗?就算是在法律上我也是没错的!你们不能这样绑着我!我告诉你们……”
走在最前面的关雎被他吵得头疼,不耐烦地皱眉回头轻喝,“闭嘴!”
袁宏那喋喋不休的嘴顿时就跟河蚌一样,瞬间消音了,还再也不张开了。
有人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卧槽!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
高阳倒是突然想起来,“是不是、那个什么血脉压制?”
这时,都差点忘了这一茬的众人这才想起这个事情来。
之前大家潜意识里还是不怎么相信关雎的说法的,哪有饮用了掺了某人血的水就成对方傀儡的。而且还是那么一小滴血掺在那么一大瓶的矿泉水里,根本就看不出痕迹。
可现在看到袁宏这活生生让闭嘴就闭嘴的例子,这才让他们不得不有点开始相信了,顿时看关雎的眼神都纷纷充满了敬畏和隐隐的担心。
毕竟,他们可都用过关雎的血解毒。
袁宏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惊恐和焦急:要是关雎让他老实交代所有事情,那他岂不是毫不犹豫地什么都交代了?!
关雎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走到蚊子墓道的石门前停下,回头看了看何遇,对贺洲说,“你绑着他干嘛?等下还需要他去烧蚊子呢!”
何遇听得猛地睁开眼,眼睛里迸发出浓烈仇恨的目光跟利箭一般地射向关雎,愤怒得神色都扭曲狰狞了,咬牙切齿地暴喝警告,“关雎!”
可关雎丝毫没被威胁道,好整以暇地掏掏耳朵,“喊那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耳背。”
“你敢!”何遇气得气喘如牛地瞪着他,要不是小黑黑一直在脑海里劝诫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都恨不得跟关雎同归于尽算了!
简直欺人太甚!
关雎笑盈盈地好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怎么还能说出这么天真无邪的话来?”
何遇顿时:“……”
关雎确实没什么不敢的,他之前都敢把他往金尸蟞堆里扔了。再把他往蚊子里推,他绝对干得出来!
关雎看了眼被他气得几乎要自闭的何遇不再说话了,就转身跟已经自觉做好各种自制火把的众人道,“待会我把门打开后,会把这人推进去灭蚊子。你们把火把怼在门缝各处,别蚊子飞进来就行,尽量别被蚊子咬到。”
大家都点头说好,还有些莫名又同情地看了看何遇:关少是打算把这个人推进去喂蚊子吸引火力吗?
关雎也懒得跟众人解释何遇的本事,转身就转动开关。
门渐渐地打开之后,众人发现,可能是久时无人,里面空荡荡的,蚊子大概都藏了起来。估计等人走进去之后,才会感应到人的味道冒出来。
这倒是让举着火把、紧张地怼着渐开门缝的众人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什么开门杀。
不然一下子铺天盖地的蚊子扑上来,他们不一定hold得住。
等门开到可容一人挤进去时,关雎就不客气地扯过何遇,然后很不温柔地往里面一塞,“去吧皮卡丘!”
贺洲忍住哭笑不得地看了关雎一眼,嘴角微抽:真是不能得罪这小坏蛋,不然估计就像何遇一样这么惨。
何遇被推得踉跄跌进墓道里面,好不容易站稳愤怒得猛地回头刚想抗议什么,可「嗡嗡嗡」的声音已经从四面八方飞快地齐聚而来。
再加上小黑黑一直在脑海里不停地劝,让他示弱麻痹对方才好逃出生天、不要功亏一篑,打不过关雎、也不想被蚊子叮咬的何遇只好认命地祭出火符,一路往里去、一路燃烧着不停围聚而来的蚊子。
而由贺洲和关雎领头的众人则举着火把,小心翼翼跟着他后面处理他漏掉的零星蚊子。
就这般一路过去,有了何遇开路,相对比来时的仓惶狼狈,众人这次倒是通畅又安全地通过了这个墓道,顺利地来到了那黑水潭边。
而这时,黑水潭的对岸、也就是陵墓大门一进来的入口,警方和考古调查组等人员已经都齐聚在那了。
大概是听止步于黑水潭返回的那个人说了这黑水潭的威力,官方还非常给力地还调来了架桥的设备,这会正在往黑水潭上架桥,而且都已经快架好了。
而石南等没有受伤的人也没有立马回去,都在对岸的人群里,看到关雎他们从墓道里出来,顿时放心地松了口气,高兴地朝他这边挥手,“关哥!”
“嗯。”关雎朝他微微点头,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没发现约翰,顿时就千里传音地在他意识里问,【你在哪?】
而此时正在机场准备登机回欧洲避一段时间的约翰听到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整个人一惊悚:艹!隔这么远还能对他传音入密?!那关雎到底是什么何方神圣?!
可他怎么回啊?他在这里说话那关雎能听到?
关雎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又传来:【你在意识里回我就行,我接收得到。】
感觉被窥视了思想的约翰顿时不爽又畏惧:“……”
【那什么,你不是让我护着他们直到警方到来为止吗?】就算再不爽,约翰也不敢发飙,还得乖乖地解释自己开溜的行为,【我看警方来了,我就走了呗!毕竟我的身份,不太方便。】
【嗯。】关雎也没计较他这一点,只交代,【你去帝京待命,我回头有事找你。】
排着队马上就要检票入关的约翰:“……”
【好的呢。】约翰扯起皮笑肉不笑,【我正打算回帝京呢!】
说着就从队伍里退出来,去换票改为去帝京的航班。
关雎也懒得管他是不是言不由衷,只要听话照办就行了。
交代完约翰,关雎转眼看到桥已经架好了,贺洲已经押着何遇跟对面从桥上走过来的警方接触上了。
关雎抬脚,正打算过去帮忙协助调查,在老宅里专心带孩子的管家却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这时管家能有什么事?关雎疑惑地接起,对面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恐的哆哆嗦嗦话却让关雎眼睛猛地一亮,“少、少爷,你爸、你小爸他、他回来了!”
第111章 贺、贺家的。
入冬这几天, 帝京一直阴雨绵绵,导致屋里都有些阴冷潮湿。
这天好不容易放晴了,管家就想把门窗都开开晾晾、通风通风,顺便再收拾打扫一遍。
所以喂好孩子早饭之后, 管家就带着精力有些过剩的孩子一起收拾整理屋子。
孩子现在已经有八/九个月大, 不知道是不是喂养太好的原因, 个头比周岁的孩子还要高大壮实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他爸小时候,格外的机灵好动,整天上房揭瓦、到处霍霍。
如今更是能摸扶着满屋子上上下下跑了, 一个错眼不注意, 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管家不得不把他时时刻刻地看在身边。
可即便如此, 在打扫两位已故先生的主卧室时,管家忙着清洁一个没注意, 那小子就垫着椅子把小先生的人偶给拿下来玩了。
管家偶然间回头看见心下一抖,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夺过来, “哎呀小祖宗!这个可动不得!”
说着立马就把人偶给归回原位,“这个你爸千叮万嘱谁也不能碰的!若被他知道, 小心打你小屁屁!”
小孩仰着头, 拍着手看着人偶直道,“叭叭!叭叭!”
管家搁好人偶后低头跟孩子笑道,“这个不是爸爸,这个是爷爷, 小爷爷知道吗?”
“爷爷?”一道清润如泉水淙淙的声音疑惑地响起, “管家, 小雎他就结婚了吗?我这是离开很久了吗?”
“他哪有结婚啊, 这孩子是他……”管家本能地回答,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转过头来,看见温润如玉的小先生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如从前。
管家当即吓得连连往后踉跄了两步,随即又猛地把孩子给捞过来,眼睛一直不错眼地震惊盯着香案上那活过来人偶后退了又后退,“你、你……小、小先生?”
人偶•雎飞微笑地点了点头,“别怕,是我。”
“你、你……”怎么可能不怕,都过世差几天就两年的人了,突然在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里活了过来,没吓得惊恐尖叫夺门而出,这已经算是管家够胆大够稳重的了,但舌头还是有些忍不住打颤,“你这是、是……”
想问他现在是不是阿飘,但又怕问出口触碰到什么禁忌,纠结得管家不知道该怎么问。
雎飞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温柔地微微点头,“应该是的。其实我醒来已经有两天了,但我怕吓着你,所以前两天你来给我跟阿跃换鲜花水果的时候,我都没敢吭声。”
管家听得抱着孩子的手一紧,但心下却是一松:这确实是小先生没错!他眼睛里那温润如玉的柔光没变,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也没变。看来小先生就算变成了阿飘,也还是那个温柔善良、君子端方的小先生。
惊吓过后,管家看着还跟以前一模一样只是缩小版的小先生,心下是百感交集,说不清是激动是害怕还是热泪盈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先生你、你咋回来了?”
雎飞自己也疑惑地轻轻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车祸后似乎一直经历过刀山火海、烈火油烹般的折磨。后来意识已经神志不清了,隐隐约约中感觉好像是被人给救了,再醒来就在这娃娃身体里面。所以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雎飞也有疑惑问管家,“这人偶娃娃是谁准备的?昨儿夜里我趁无人时去镜子前看了看,发现这人偶居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巧合吗?”
“我也不知道。”管家微微摇头,“你跟大先生的人偶都是少爷准备的。一开始我以为少爷只是想念两位先生了,才以你们俩为原型定制了两个娃娃睹物思人。如今看来,怕是大有玄机。”
难怪少爷曾经千叮万嘱地交代他不要让人进这个房间,更不许触碰两个人偶,想来是早有原因。
雎飞听得四处看了看,问,“小雎呢?这两日我瞧着他好像不在家?都没回来过吗?”
“少爷他在学校里上课呢,当然是住在学校里。”管家赶紧为关雎解释,“他一有空就会回来的,没有不顾家。”
“还在上学?”雎飞诧异地看了管家怀中的孩子一眼,“那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刚说他应该喊我小爷爷,他是小雎的孩子是吗?”
管家点头,“是的。”
雎飞有些没法相信地再确认了一遍,“是亲生的?不是收养的?”
“是的。”管家还是很确认地点头。
雎飞紧接着又再问,“那他这是结婚了?还在上学结婚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没有乱来就好。只是,他媳妇是哪家的闺女?怎么这两日我也没瞧着孩子他妈呢?”
管家顿时有点为关雎感到麻爪,“这个、孩子他妈我也不知道是谁。少爷有一天突然把这孩子抱来,还哄我说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我信以为真,还抱着孩子跑去报警来着,实在没找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就把他收养在少爷名下了。后来少爷为了在沈家多坑点东西,就跟这孩子做了亲子鉴定,证明确实是少爷的亲生血脉……”
“等等!”这信息量大得雎飞听得有些分辨不暇,“亲生孩子为什么是收养?他干嘛不认自己的亲生孩子?还有沈家?哪个沈家?小雎为什么要去沈家坑东西?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跑去别人家里去坑?这、这都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看着小先生严肃起来的眼神,明明还是一样的温润清和,但管家却倍感压力,顿时就想甩给关雎本人处理,“我、我还是把少爷喊来,你亲自问他自个儿吧。少爷长大了,很多事情他也不跟我说,我不太清楚。”
“也好。”雎飞也不为难他地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那个大眼睛清澈灵动、好像会biulingbiuling闪亮的孩子身上:他倒要看看,那小子到底闯了什么祸、干了什么荒唐事,居然还在上学就未婚生子?居然还想把孩子抛弃弃养?这都是什么混账!
所以关雎一收到消息就飞快赶回来时,一进屋,就看见他小爸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脸严肃地朝他看来。
只不过,缩小太多倍的他实在没有什么威严,关雎就下意识地忽略了,惊喜地飞扑过来,“爸!”
谁知雎飞却突然在沙发上站起来拧他耳朵,拧得关雎一脸懵,赶紧弯腰低头地捂着耳朵夸张地道,“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爸你轻一点。”
其实疼倒是不疼,从小到大不管他有多皮或闯了什么祸,他爸也没有对他下过重手。从来都是高高举起,可还没打下来呢,他爸就自己先心疼上了,所以每次都是轻轻放下。
只不过,他爸现在只有三十公分高的样子,哪怕他坐下,他爸站在沙发扶手上拧他耳朵也需要垫起脚扬着手。
他怕他不一小心,把他爸给摔下去,那他爸就会感到尴尬丢人了。
“知道错了?”他爸人小气势却不小,还和以前一样温柔又威严,“跟你爹一样,认错倒是快。那你倒说说看,你哪错了?”
“对呀!”关雎从骤然看见他爸的激动和惊喜中回过神来,一脸委屈和懵逼地问,“我哪错了?你咋又拧我耳朵?”
雎飞顿时被他气笑了,没好气地指了指一旁被管家抱坐在腿上的孩子道,“说!这孩子怎么来的?你这是祸害了哪家的姑娘?!”
关雎脑子一抽、嘴一秃噜,“贺、贺家的。”
“贺家?”雎飞轻轻蹙了蹙眉,“哪个贺家?”
生前他一直埋头做研究,公司生意和交际人脉的事都是孩子他大爹在管的,他倒是不怎么上心,不曾知道有哪个贺家。
关雎想起「贺大姑娘」,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地「噗嗤」轻笑,“这个说来话长,回头我再跟你细细说好吗?”
“现在就说。”雎飞说着放开他的耳朵,重新坐回沙发上,微微皱眉地盯着他,一脸「你别想蒙混过关」的严肃表情,“我跟你爹才离开多久,你就犯这么大的错?!以前我跟你爹怎么教你的?你尽然做出这种没担当、没责任感的事,让人家闺女未婚先孕?!这是一个男人该做出来的事吗?!”
“哎呀爸!”关雎有些无奈地失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
随即坐直起身来转首跟管家道,“管家,难得我跟我爸都在家,你做顿丰盛点的大餐呗!我们一起好好聚聚。”
管家见关雎这是要跟父亲说体己话,赶紧搁下孩子识情识趣地站起来,“欸好好好!是该庆祝庆祝!我这就去!保证做个八菜一汤,让小先生再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雎飞温柔和煦地朝他笑起,“那就有劳管家了。”
“客气啥!这都是应该的。”管家摆摆手,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关雎给叫住,“把孩子也带上吧。”
雎飞看得眸光微动,待管家带着孩子走进厨房里之后,才问关雎,“什么事?连那么小的孩子都避着?”
他之前可是听管家说了,那孩子还差几天才9个月大。
关雎不以为然地撇嘴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说不定比你我懂得还多呢!”
天生地养的灵一般都是天生先知的,那种灵识一产生就会懂得很多天地间运转的法则规律,说不定比他还懂得这个世界的东西。
关雎说着起身,伸手欲要把他给抱起来,惊得雎飞很是尴尬不自在,一向温文尔雅的他难得有些失态地赶紧推开他的手,“臭小子你要做什么?!”
关雎无辜地眨眨眼,“爸,咱们回房说呀!”
这里毕竟离厨房不是很远,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两句的,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吓着管家。
雎飞闻言立马就试图自己从沙发上跳下来,“我自己能走。”
关雎睨了他一眼,有些好笑,“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爬上三楼要走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身高30公分,那一阶楼梯至少15公分吧?你爬得上去吗?多费劲啊!等你爬上三楼,估计都得天黑了。”
雎飞气窘,抬头瞪他刚要说什么,关雎却弯腰低头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咱们得赶紧把我爹的魂魄放在他那人偶身体里养着才行,他现在虚弱得都要散了。”
之前他大师号一丢开何遇,就赶紧去找尤清要他大爹的魂魄。
对于尤清那种良心未泯、善念未尽的人,关雎直接跟她说了一下关家一家三口因为姜家沈家想谋财害命都惨遭毒手、而现在只想一家团圆的事。
要不是被迫绑上何遇贼船而助纣为虐的尤清,原本应该是个很单纯善良的女孩,所以一听关雎说完,就立马默默地交出装有关跃魂魄的魂瓶,还细若蚊蝇地说了句「对不起」。
所以关雎一拿到魂瓶,恰巧管家又给他打电话说他爸醒了过来,他就立马缩地成寸地几个瞬移就赶回来了。
雎飞一听关跃还在,惊得猛地抬头看他,难掩激动和汹涌情绪的他当即就眼红了,“你爹他……”
之前他一在人偶里醒来,就看见身旁的关跃人偶,以为他也在。惊喜地唤了半天,却发现那只是个空壳,关跃的魂魄并在不其中。
为此,他悄悄伤心难过了很久。
所以他醒来两天没动静,不止是怕吓着管家,也是在给自己时间接受孩子他爹已经不在的事实。
最后也是想着不管如何,哪怕是追随老攻而去,也得见孩子一面,看看他好不好,所以才在管家提起关雎的时候忍不住出声了。
关雎知道大爹小爸的感情深,看见他瞬息泪目,温柔地点了点头,安抚道,“放心吧,我爹还在呢,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雎飞瞬间就有些泪崩地赶紧把头扭到一旁,任由关雎轻柔地把他抱起搁在一边肩头上坐着往楼上走去。
雎飞坐在儿子肩头,看着这熟悉得没有丝毫改变的家缓了缓情绪,思维才渐渐地运转起来,“这么说来,我也是你救回来的?”
“嗯。”关雎脚下不停地踏上楼梯微微点头,“差不多吧。”
“你怎么会懂这些的?”雎飞有些不解,“我记得你以前根本就不信这个。你高考时你爹神神叨叨地到处烧香拜佛,你还嘲笑他来着。”
说起这个,关雎神色怀念地笑了笑,“那是年少轻狂不懂事,以为自己知道的就是全世界。殊不知,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未能了解到的领域,不代表就不存在。”
雎飞听了他这话,才察觉儿子似乎真的成长了许多,抬手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管家是不是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
不然之前也不会被他给吓一跳。
关雎微微点头,“我怕吓着他老人家。”
毕竟,在这个家里,就管家一个人是正常的活人。
雎飞有些失笑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别瞎说,管家今年才五十刚冒头,怎么就是老人家了?难不成我跟你爹在你眼里,都成老头子了?”
“那哪能呢!”关雎立马反驳道,“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跟我爹今年才三十八,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呢!”
他大爹小爸捡到他的那年,两人还是刚上大一的十八岁。如今二十年过去,不过才三十八岁而已。人生才开始不久,就被沈家姜家联手戛然而止,所以关雎的报复才那么狠。
雎飞听得忍俊不禁地「噗嗤」失笑,“好的不学坏的学,你爹的油腔滑调倒尽被你学了去!”
关雎嬉皮笑脸地道,“会说好听的话哄人开心不好吗?看我爹就凭这本事把你给哄骗到了手,我也要学我爹,去哄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媳妇来。”
这事被儿子拿来调侃,雎飞有些恼羞地拍了拍他的头,“尽胡说八道!什么叫做我被你爹给哄骗到了手?你都瞎学了些什么?!这谁跟你说的乱七八糟的?”
“是我爹说的呀!”关雎无辜地道,“以前我爹带我看毛片启蒙的时候,就是这么教我以后怎么追媳妇的。”
“什么?!”雎飞顿时气得声音陡然拔高,“你爹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居然还带你看毛片?!果然是个老不正经!”
随即又气犹不过地去拧关雎的耳朵,“才教出你这个小不正经。”
“嗷——”关雎疼得一声惨叫,赶紧加快步伐走进三楼的主卧把他爸给放下来,“爸!你轻点轻点!你不能光拧我耳朵啊!我爹才是祸源头子!”
刚落在床上站稳的雎飞轻哼一声放开他道,“你爹也跑不了!等他回来看我不教训他!看他都给孩子教些啥!”
“就是就是!”关雎揉揉逃离了魔爪的手,连连点头,甩锅甩得那叫一个轻车熟路、得心应手,“我还是个孩子呢!都是我爹教坏了我!”
雎飞顿时被他给气笑了,“你这不要脸的德行,简直跟你爹一模一样!你就不能学点好的?”
“那不能哦!”关雎也笑,“都说父母怎么样,孩子就怎么样。我没觉得我爹我爸那里不好啊,有什么不可以学的?我爹我爸哪哪都好,哪哪都值得学习。”
雎飞闻言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嘴甜这一点,也尽得你爹的真传。”
“必须的!”关雎非常以此为荣地道,“谁让我是我爹的儿子呢!我爹说了,哄我爸爸高兴,是我和我爹这辈子最重要的事!”
雎飞被他哄得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行了,别贫嘴。”
随即神情有些期盼和担忧,“你不是说,你把你爹的魂魄给带回来了吗?也可以让他跟我一样,用这人偶的身体醒过来是吗?”
“是的!”关雎立马站起,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魂瓶给雎飞让他安心,“爸,你看,我爹好好的在这呢!不用担心。”
雎飞低眼一看,果然看到关跃在一个小小的魂瓶里闭眼沉睡着,顿时泪意涌上眼底,忍不住抬手温柔地抚了抚,“你爹这魂体,怎么这么虚淡啊?!”
他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是魂修,但身为魂体的他能隐约感觉到这淡薄得都若隐若现的魂体,好像马上就要消散了,顿时就忍不住着急和担心。
关雎看着魂瓶里的大爹也目露心疼,“我爹跟爸你一样,被我找到的时候都正在被人用阵法抽魂炼化。不过幸好抽掉的只是些能量,意识还没被破坏,养养就能养回来了。”
雎飞似有所感地问,“是不是放在人偶里养就能养好?”
关雎点头,“人偶是用你们俩的骨灰和各种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里面设有聚魂阵和养魂阵,聚天地灵气、承信仰厚德,能很好地滋养魂魄。”
难怪他呆在这人偶里感觉很舒服,魂魄似乎一天比一天强悍有力,所以雎飞闻言立马催促道,“那赶紧的,赶紧把你爹给养起来。”
“好。”关雎也没有多耽搁,转身走到香案前,打开魂魄,捏着手诀把关跃的魂魄给送进了人偶里。
雎飞能明显感觉到那手诀掐起时的能量波动,似乎很厉害。所以等关雎处理好了走回来,就忍不住关切地问,“你怎么会懂这些的?”
儿子就算因为接受不了他跟丈夫的过世从而开始研究这些,那也不过才不到两年,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厉害了?
他不觉得儿子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是件好事,这世上就没有哪件事能无缘无故地那么轻松达成,这怕不是付出了什么巨大的代价?
所以他跟他丈夫离开的这两年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而他儿子,到底又承受了什么?
雎飞是心疼又揪心地看着他儿子,目光着急。
关雎停在他面前顿了顿,目光有些沉静,“爸爸,你仔细看我。”
说着,整个人就一透明地化为了魂体。
雎飞顿时惊痛不已地骇然起立,瞪大眼睛地厉声惊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跟他丈夫死了也就罢了,怎么他的孩子也……
第112章 孩子他妈呢?
在雎飞强忍泪光的惊痛眼神中, 关雎从两位父亲车祸后开始讲起——
他如何临危受命,撑起各路牛鬼蛇神都来群魔乱舞的公司;
那些以往恨不得是他亲叔叔亲阿姨的公司股东,又是如何翻脸无情欺负他、想蚕食公司的;
还有各路亲朋好友,如何拿血脉一事攻歼他, 说他不配继承公司。还攻击他克死了两位父亲, 说他是扫把星、灾星;
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沈家跑来认亲, 说是他的亲生家庭,哭天抢地的天天闹热搜头条,硬要跟他扯上关系……
雎飞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一下, “那个沈家, 真的是你的亲生家庭吗?”
对于关雎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这一点,他和丈夫从小就没瞒过他。想来也瞒不住,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两个男人如何生得出孩子?
不过好在孩子被他们教育得乐观开朗,他们也尽心尽力地给了孩子所有的爱, 并没有因此让关雎有过什么缺憾或不愉快,关雎也没有就此跟他们夫夫俩有过什么疏离生分。
他们一家三口,就跟任何一个寻常的家庭没有什么两样。
如今突然蹦出来一个亲生家庭, 要跑来认他的孩子?
雎飞心里有点不舒服,要认为什么不早在他和他丈夫还在的时候跑来认?却在他跟他丈夫意外亡故后?
这不是在感情上欺负家他孩子那时候孤立无援, 对他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吗?
光凭这一点, 雎飞就看得出来对方的虚情假意和不怀好意、以及用意不纯。
而那他那么聪明的孩子,会看不出来吗?
拿亲情做欺骗谋利的武器,这不是在刚失去双亲的孩子心头伤口上撒盐焊烙铁吗?
别说是孩子的亲生家庭和血脉至亲,就是个陌生人也不该这么不厚道, 对刚失去双亲的孩子做这么残忍的事。
由此雎飞想起为什么会在垃圾桶捡到孩子, 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关雎微微点头, “从生物学上来说, 他们确实是。”
这点毋庸置疑,在飞机失事之前,他也偷偷地私下鉴定过。一来是怕被骗,二来是突然变成孤家寡人的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天真单蠢的念想。
雎飞闻言立马紧张又小心地看着他的神色问,“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被遗弃在垃圾桶的事,可弄清楚了?”
关雎倒是神色平静地点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我刚出生的时候,沈老爷子的第一人夫人,也就是我的亲生祖母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会克亲祸家,所以才把我给捂死扔掉。”
“放屁!”雎飞听到这话气得脸色铁青,顿爆粗口,毕竟没有哪个做父母的听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因为一些算命的话就葬送孩子的一生?!甚至还直接下毒手?!简直是又蠢又毒!”
关雎深以为然地点头,沈老头子在这事上,确实愚蠢又恶毒,“幸好当初捂死我的女佣可能是心里害怕,没注意我没死透就把我扔了,然后又幸运地遇到你跟爹路过发现了我。”
雎飞顿时心疼得眼底都泛起泪花,“那是你自己机灵,我跟你爹路过的时候你都奄奄一息了却知道牟足劲儿地哭,当时北风呼呼得好大声我们都听见了。”
关雎顿时不要脸地自恋道,“哎呀,原来我从小就那么聪明啊!不愧是我!”
原本心情有些沉痛的雎飞都被他这耍宝似的话给逗笑了,“可不是!你爹还一度因此自鸣得意,说不愧是他的儿子,像他!”
关雎也笑,“那是!必须的。”
雎飞敛了敛满脸的笑意,再问,“那既然沈家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是认回了沈家?”
他自己养大的孩子他最清楚不过,那是最恩怨分明、嫉恶如仇不过的。
尤其是在感情上,在骨子里刻着自尊自傲,绝对不可能在对方曾经抛弃他伤害他之后,还会回头跟人家和好的,不怪罪复仇都不错了。
“我听管家说,他们曾经用亲情道德绑架你是吗?大肆宣传你跟他们家的关系,让舆论迫使你不得不认下他们是吗?”
雎飞眉宇深深地蹙起对沈家厌恶的皱褶,“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得不认下他们?”
这是当他家孩子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不成?想丢就丢?想认就认?如果他跟他丈夫还在,那沈家岂敢这么欺负他家的孩子?
那他护犊子护得特别凶的大爹,估计都能提刀砍上沈家去了。
关雎听着小爸语气里那护犊子的怒气,要不是看他爸现在个头太小,他都想扑进爸爸怀里撒一番娇。
但看看他爸那小小的样子,关雎微笑地作罢摇摇头,“我是你跟爹那么费心费力地培养起来的人,岂会那么容易被别人欺负了去?我一开始并没有搭理他们,没空也没有心情,但还没有多想其他,直到我飞机失事……”
“飞机失事?!”雎飞脸色微变,“难道这就是你变成这样的原因?”
关雎微微点头,“当时整个飞机都炸成了碎块灰烬,坐在飞机上的我自然也不能幸免,也被炸成了无数碎块和灰烬掉落进太平洋里。”
被炸成了无数碎块?!雎飞听得脸色一白,猛地握紧了拳,眼睛也蓦然地红了: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如果当时他和他丈夫还在,听到孩子遭遇这样的空难,两人非得疯掉不可!他都不知道,原来他跟丈夫走后,孩子竟然遭遇了这么惨的事故!
雎飞眼眶烫得厉害,喉咙有些发堵地问,“那你、你的身体……”
雎飞有点问不下去,他的身体如何了还用想吗?
肯定也被炸成了碎块肉沫——
尸骨无存!
雎飞一想到这里,想到他从小疼到大的孩子竟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他就有点受不了撇过头,努力缓解快要奔溃的情绪。
关雎见此,上前抱住了他爸爸,轻声地撒娇道,“爸,我没事,飞机突然爆炸我也是突然毙命的,没受过什么痛苦。”
“只是当时飞机突然烧着要爆炸的时候,我唯一遗憾的是没看见你们俩。因为我听说人死之前,都会看见至亲的亲人来接自己,可我却没看见你跟爹来接我一家团聚。”
雎飞听着他平静语气里浅浅淡淡的委屈和伤心,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洗了洗鼻子道,“对不起,丢下你一个人。”
丢下他一个人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丢他一个人受尽欺负……
他可以想象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还是被他们夫夫俩宠得无忧无虑什么事情都没操心过的孩子,突然抱着如金砖般的大公司,无依无靠、仓皇无措地走在大街上有多危险!
关雎微微摇头,微笑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跟大爹被恶人捉去关起来了,并不是不要我,我很开心!”
雎飞顿时有点泪崩地抹了抹眼睛,“我跟你爹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是我们一点点养大的孩子,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我跟你爹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嗯!”关雎如释重负地微笑,他最怕他两位父亲因为他有了亲生家庭一事而跟他有距离,如今卖惨一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就放心下来,“我知道!”
雎飞知道这孩子遭亲生家庭抛弃,心里可能没安全感,眼泪都没干就赶紧拉着他的手慎重保证,“你要记住,你是我跟你爹的宝贝儿子,搁在眼窝里养大的命根子,我们不要什么都可以,唯独不会不要你!”
关雎微笑地抱住他,“谢谢爸爸!”
“傻孩子,跟爸爸说什么谢!”雎飞小大人一般地拍了拍他的头,“父母操心孩子,这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
随即不想在这让孩子心发堵的问题上多纠结,就转而问道,“对了,那飞机失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飞机怎么会好好的失事?事后查出原因了吗?”
“没有。”关雎遭遇的那场空难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原因,因为,“整个飞机的残骸,和所有被炸成碎块的乘客都恰巧掉进了漩涡大海沟那一带,那是人类至今都无法探索的死亡海域,没法打捞调查,大概都沉入海底或喂鱼了吧。”
雎飞看他这么平静、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心痛得都有点窒息,“然、然后呢?”
然后关雎就开始半真半假地编故事了,“然后我半颗脑袋就掉进了那漩涡大海沟的最深处,那里居然有座被侵蚀得残破不堪的古迹——”
“嗯——”关雎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我看不出是个城、还是个部落,但风格非常的粗犷大气。按照我们人类进化的思想来看,那应该是远古时期的一座王城。”
“王城?”雎飞听得有些意外地一愣,“漩涡大海沟深处,居然有座古迹王城?什么时代的王城?那里居然有人类存在过吗?历史上好像没有这个记载。”
“看不出来!”关雎后来也特意翻查很多历史,确实没有那一片区域的任何记载,“看建筑风格很粗犷原始,可能是在人类文明之前吧。”
“再说我们人类的历史也肯定记得不全,别说是远古时期,就是有记载的几千年前,住在地球这一头的人类,压根儿就没想过地球的那一头是不是有人类存在。”
“如果有一片洲确实有人类文明存在,但从来没有跟别的洲联系过,后来发生了自然灾害整个洲陆沉入了海底。那估计这一片洲陆的人类文明,怕是不会有人知道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相信在我们不知道的历史上,这样彻底消失的人类文明有很多。”
“说的也是。”雎飞微微点头,随即又疑惑,“可不是说那片海洋的洋流漩涡常年高速旋转着,人类根本没法靠近吗?那古迹王城如何能安然存在?”
“是在那大漩涡底下。”关雎这个倒是没说谎,他觉醒意识的那半颗脑袋确实掉入了那漩涡底下,“那下面的海域非常的宁静,那古迹就在那片宁静的海域里静静地矗立着,好像存在了千万年一般。”
雎飞听得当即就敏锐地意识到,“所以你变成现在这样、有现在这般本事,是不是就跟那座古迹王城有关?”
关雎微微点头,“那里可能是由于环境和地势的特殊,竟然有个非常大的天然法阵和磁场,有聚魂养魂的作用。所以当时在半空中就毙命的我,意识随着半颗脑袋掉入那里,魂魄就在那齐聚凝成了。”
雎飞听得被眼泪洗过显得格外清润的美目微睁,颇为惊奇,“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出来,魂魄在刚形成时意识也不是很清醒,有点浑浑噩噩地就在那海底古迹中漫无目的地瞎飘荡,直到我遇到这个……”
关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由黑白两条海蛇相互咬尾巴形成的圆环,大小有点像小孩戴的传统银项圈。
所以雎飞疑惑地看了看他的风衣口袋,“你口袋有这么大吗?”
关雎愣一下,随时失笑道,“我这不是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是袖里乾坤那个藏物小法术。”
只不过关雎在人前习惯了借用口袋遮挡一下,“回头我教你,等你修炼上去,你也可以的。”
雎飞微微点头,不过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双蛇项圈,“这个有什么玄机吗?而且这个蛇头不像是我们见过的那种寻常蛇头,倒有点像是某种猛兽。”
“嗯,”关雎微微点头,“我查过相关资料,这确实是现在没有过的物种。也不知道是人造合成的图腾形象,就像我们的龙一样,还是以前确实存在这种真实的生物,反正现在已经不得而知。”
还有一点关雎没有说但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蛇的兽头样子,很像之前他在长白山那疑似「江乐」古墓里出现的各种兽形石雕。
不过那个古墓里的兽头好像简略点,没有海底古迹的看上去繁复讲究,就像是一个是仿货,一个是正品。
这个关雎自己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暂时就不打算跟他爸说,等回头去问问那个「江乐」再说。
“至于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关雎一脸茫然地微微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是无意识地到处乱飘荡,在飘荡到那座古迹的地下室时,整个魂体突然被吸入了这个蛇头的眼睛里面……”
关雎指指白蛇脑袋上跟黑色琥珀一样的眼睛,“然后我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在里面沉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整个古迹外面。”
“而整个古迹王城已经被无形的海域给封锁了,我再也进不去了。再加上那时候我也清醒过来,还能感觉得到我能轻易地穿过那大漩涡浮出海面,所以我就赶紧赶回来了。而且脑子里也多了很多作为魂魄怎么修炼的方法,所以我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其实是也不是,前面关雎基本上没有说谎,他被炸毁之后并没有立马觉醒,确实跟普通魂魄一样,浑浑噩噩地被半颗脑袋带入了古迹王城里无意识地飘荡,直到他懵懵懂懂地探索到了那古迹的地下王宫——
那王宫大门口就有两头巨大的蛇身兽头一般的海兽看守,当时懵懂无知的他一靠近,就被吸入了这白蛇的眼睛里。
然后那里面的磁场居然意图吞噬炼化他,从而冲开了他魂体上的封印,激活了他上辈子的意识。但他作为魂修的修为是他原本就有的,跟那个磁场没有关系。
而他觉醒之后,这小小的看门兽自然就不是他的对手。
两头巨兽体内的阵法和能量被他给收服之后,两头巨兽就变成了这么一个相互咬尾的项圈,正好就是开那个地下王宫的钥匙。
关雎因为意识觉醒之后回想起飞机失事的情况不正常,怕是有人为因素,从而想到他父亲的车祸、以及他这飞机事故可能都不简单。
所以他就没有兴趣多研究那个地下王宫,立马冲出海面打算回来查清这些事情,还有要保住两位父亲留下的心血——飞跃集团,不能让奸人得逞去。
至于那个古迹王城和地下王宫,他想着等以后有时间再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也不迟。
却不料一出海面,就被天道察觉追着天打雷劈。
从国外追到国内,不依不饶,他只能一路捡些没有人烟的地方试图靠近帝京,直到遇到贺洲才消停顺利回归人间。
但这些种种,自然不能跟小爸如实相告。
倒不是不相信他小爸什么的,只是怕他爸不能接受一个活了数万年的老鬼是他儿子,怕他两位父亲从此对他有了敬畏和隔阂,影响彼此间和睦的关系。
相对于一个实力强悍、让人敬畏的大佬,他更愿意做一个懵懵懂懂、有了莫大机缘才突然变得厉害的无知小儿。
就像突然抱金砖过大街的小儿,还需要两位父亲不放心地时刻照看着。
果然,雎飞一听完就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这双蛇项圈,“这听着好像是你无意间继承了某种传承,才有了现在这本事。”
可这狰狞兽头看着就不是一个温和友好的东西,“但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掉陷阱还差不多。”
所以雎飞拉着关雎担心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无意间答应过什么、付出过什么代价?”
关雎无辜着一双懵懂的双眼,不是很确定地微微摇头,“好像没有……吧?我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也不记得答应过什么、或付出过什么代价。但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机缘,我心里其实也有点不踏实的。”
雎飞闻言立马安抚地拍拍他,“别担心,等你爹醒来,咱们再一起慢慢研究。不管如何,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就什么都不怕。”
“嗯。”关雎顿时微笑地乖巧点头,看得雎飞没忍住摸摸他的头,继续之前的话题,“然后呢,你回来之后呢?怎么跟沈家扯上关系的?”
“然后啊……”
然后关雎就把他回来之后,自己如何怀疑自己的空难、以及两位父亲的车祸跟沈家有关;他又是如何从沈家手里骗来15亿的抚养费;还有坑得沈家以为飞跃集团已是囊中物就到处摆场子,却被他釜底抽薪把公司给捐掉给害得小小破产了一下;
甚至是在跟沈家的接触中,发现了沈家跟姜家交往甚密,而他的空难和父亲的车祸,都有沈家和姜家的手笔等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小爸交代了。
而最后也确实证实了那些事情就是沈家和姜家联手干的,两位父亲的魂魄更是直接从姜家人手里夺回来的。
所以他们一家三口,确确实实就是被沈家和姜家为了谋夺他们家的公司而害死的。
其实不止是他们关家一家三口,还有很多事情、很多事故命案、很多冤魂,比如尤清、张伟、高阳、王老太、贺樟、炼制活死尸等等,都是姜家人干的。
姜家人犯下了罪孽,简直是罄竹难书。
只不过玄学鬼怪的手段没法作为证据去举报他们,关雎只能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去报仇。
所以在丁家村的事件中,从姜老太爷手里夺回小爸的魂魄之后,关雎就操控姜老太爷去屠杀一家又一家的姜家人,逼迫他们交出他大爹的魂魄。
甚至还为了查姜家的老底,跑去长白山的古墓里探险,从而又发现了姜家制作活死尸的一处据点……
雎飞听得微微蹙眉,“那个姜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一个专心研究科技的的科研者,倒是从来没有关注过什么玄门、什么天师之类的事。所以姜家的名声哪怕再大,他也是不清楚的。
关雎就给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姜家现在是玄门的领头羊,他们家从千年前起就是干天师这一行业的,以斩妖除魔、守正辟邪为己任,颇得各领域大佬们的敬重。”
雎飞听得皱眉,“那这样一个家族,怎么整得邪魔歪道一样?做尽这么多坏事都没人察觉吗?”
“不知道。”关雎耸耸肩,“也许以前的姜家人真的是卫道士一般的存在吧,但如今姜家的路子已经走歪了。据说他们致力复活老祖宗成神什么的,路子就越走越歪,做事的风格也越发地狂野。”
“复活老祖宗成神?”雎飞听得本能地不喜,“那是什么东西?”
关雎就把从姜老太爷和黑左使搜魂读取来的信息提炼了一下,把姜家复活老祖宗这个事情讲给了他小爸听,“就这样,姜家人非常坚信他们家的老祖宗能复活,且一复活就能成神,到时候他们整个姜家都鸡犬升天,为此他们不惜牺牲一切!”
“荒唐!”雎飞听得忍不住怒斥,“哪有死了几千年的人还能复活的?!还能成神的?!他们的脑子犯抽了吗?到底在是怎么想的?!”
“信仰这东西没法解释的。”关雎道,“姜家人就是觉得他们家的老祖宗是神,会带领他们全家走进新世界、新领域,简直就像被传销的洗脑了一样。你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却无比坚信,甚至为此涂炭生灵、或祭献出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雎飞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索性就暂时丢开不管,反正现在他和丈夫都已经平安归来,一家人都好好的在一块。
至于姜家的事,就等以后慢慢看怎么处理吧。
眼下他比较关心的是与他儿子切身相关的另外一件事,“那孩子呢?我听管家那孩子可是你亲生的血脉,做过亲子鉴定的那种,你别抵赖!”
关雎顿时失笑,“我没想抵赖啊!虽然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他确实是我的血脉。但他确实算不上是我的孩子,我还没有……”
“我不听你狡辩!”雎飞打断他,“你只需跟我说,孩子他妈是谁?现在在哪?”
他得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自己儿子做了混账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得去给他擦屁股善后。
关雎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见是「贺警官」三个字——
关雎顿时乐不可支地笑了,晃了晃手机道,“喏,孩子他妈在这呢!”
第113章 他也怕辣眼睛好吗?
深夜, 下了戏回到酒店,“江乐”推开房门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顿下,微微回头跟助理说,“你也忙了一天, 回去休息吧。我这没什么事, 一会洗洗就睡了。”
助理没也有多想, 点点头说了句「那江哥你好好休息」就转身去了隔壁。
“江乐”这才推门进去,且一进去就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然后也没有开灯,脚步落地无声地缓步上前, 走过玄关, 一转弯,果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
之前那个一眼看穿他的臭道士, 这会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自斟自茶。
月光下的茶烟袅袅,犹如是天外来客。
“江乐”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这个道士上次是和警察相熟且是一伙的,潜意识地就认为他应该不会干什么坏事。
不过随即又微微有些紧张地提了口气,因为他打不过这个道士啊!所以当即就有些不悦地道, “你们这些土著应该比我更清楚,擅闯别人居所是违法的吧?”
那道士——也就是关雎悠闲自在地如在自家一样, 翘着二郎腿歪在沙发上, 吹着茶叶睨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轻笑,“我擅闯他人居所,那也没有你霸占人家的「居所」不放更违法吧?你这一百步怕是没资格说我这五十步吧?”
“江乐”知道他指的是他霸占着江乐身体不放的事, 不服气地道, “我们这是彼此双方平等且自愿的交易, 这是我该得的报酬, 那里违法了?律法管天管地,但管不了人家自个儿乐意。”
“是吗?”关雎用仿佛看穿他的眼神看着他,略嘲微讽地讥笑起,“江乐本身贪心是不假,但他若是知道他要付给你的报酬,就是被你吞噬再也不复存在,他的生命、他的人生都变成你的,魂魄更是成为你的养分,他应该不会很「自愿」吧?你不过是利用了他的贪慕虚荣和愚蠢短见,钻了契约的空子而已。”
“那又如何?”被关雎揭穿,“江乐”也丝毫不以为意,悠悠然走去一旁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道,“他若是不贪婪,又怎会上当受骗?要怪就怪他自己。”
说着还嘲讽地嗤笑了一声,“没有成就野心的本事,却只想着投机取巧、不劳而获,甚至是盗用冒充他人的功劳来成就他的荣华富贵,他不倒霉谁倒霉?真当天上会掉馅饼不成?”
“诚然,他确实有咎由自取的成分。”关雎先是点头认同一部分,随即又话题一转,“但是,那也不是你可以骗取他人生命和人生的理由。”
“江乐”闻言立马暗暗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紧盯着关雎嘲讽冷笑,“怎么?你这是要替天行道吗?你不是说,你不会多管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闲事吗?难道现在的道士说话都可以像是放屁一样,随意出尔反尔吗?”
关雎轻轻笑了一声,一点都没被他这话给激到,反而好整以暇地道,“我会不会出尔反尔,就看你如何表现咯!”
“江乐”轻轻皱了下眉,“所以你大半夜的突然出现在我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竟然一来就先威胁他,这是先兵后礼?
“没什么。”关雎搁下茶盏施施然地起身,“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关雎边说着边走向他那边,“你如果回答得好呢,让我满意有奖励;但若是不老实配合,你从哪来的、我就把你打回哪里去。”
“江乐”顿时不服,本能地抗拒,“我凭什么要配合你如实回答?”
难道对方问他几岁不再尿床、多大开始血气方刚这种极其个人隐私的问题,他也必须要如实回答不成?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关雎走到他面前停下,理直气壮地扬起拳头挥了挥,“凭我打得过你。你若是打得过我,也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保证半句屁话都没有。”
“江乐”顿时噎了噎,他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但还是不甘心地垂死挣扎了一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就不怕我报警?”
“报警?”关雎颇为好笑地轻笑了一声,“那你大可试试看。看看人家到底是会帮我,还是会帮你这个数千年的老鬼。你知道的,我有的是办法让其他人看见你的真面目。到那时,不管你有理没理,都人人得而诛之。再说……”
关雎嘲笑了一下他的无知,“条条律法保护的,是人身财产、是生命安全,可不包括魂魄哦!那些写进律法的白纸黑字里,可没有一个有关魂魄的字眼。”
“江乐”听得无语地嘴角微抽,终是放弃了负隅顽抗,妥协道,“问吧,你想问什么?”
关雎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图像递到他面前给他看,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这是你吧?”
这图像是之前贺洲打电话来,他顺便让贺洲在他扫描过的壁画里截下来给他发的。
“江乐”看见手机里那副图像,瞳孔瞬间如惊涛骇浪般地微缩了一下,不过随即又转瞬即逝,面上一片淡定的好笑和无语,“谁长得这么抽象啊?我虽然称不上貌比潘安,但自认为五官还算精致,像素也没这么低吧?”
关雎垂眸扫了眼他握着水杯微微发白的手指,淡淡笑了一下,“先跟你说明一下:我这个人耐心不好,脾气还坏,尤其是对那些问他话不好好回答的人,我就压不住这我暴脾气。所以呢……”
说到这里,关雎微微一笑,笑得「江乐」莫名有些毛骨悚然,“现在我给你三个选择,一:好好配合,如实回答;二:被我暴揍一顿,再乖乖如实回答;三:我直接搜魂。”
说完还补充了一下,“搜魂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就是把你脑子里的记忆全部看光光!还极有可能造成后遗症,让你变成傻子。”
但他真的不喜欢没事就把人扒光看光,他也怕辣眼睛好吗?尤其是人心深处的黑暗,看多了他怕会抑郁。
所以关雎是真心希望「江乐」能好好配合的,“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江乐」的选择是在心里把关雎疯狂地一顿臭骂:这他玛德有区别吗?!
关雎瞧着他半天不说话,一脸抗拒的样子,遗憾地轻叹了一声,“唉!看来你是不肯老实配合了?”
然后嫌弃又为难地无奈道,“但我又懒得打你,因为你这种小虾米欺负起来没成就感,打人还费力气。”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眼前这个「江乐」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心中没有仇恨戾气对他发。
不像之前他揍过的姜家老太爷、姜衍、何遇以及跟姜家一伙的约翰,还有沈家那对相亲相爱的两兄弟,那可是都跟他有血海深仇的。
所以关雎不想浪费力气和情绪去揍「江乐」一顿,只能很不情愿地抬起手,“那我还是直接搜魂吧,简单利索,早知道就不跟你废话了……”
可他刚抬起手,话都没说完,“江乐”却突然暴起把手中的水杯狠狠往关雎脸上一砸,同时整个人迅速地往窗边一扑,似乎是想试图跳窗逃跑!
关雎淡定得动也没动,眉毛都没有皱一下,那飞快砸过来的水杯就在他面前瞬息化成了灰烬掉落在地,连同水杯中的水也一同在瞬间蒸发了。
然后关雎转眼,看见猛地扑向窗外的「江乐」被无形的壁障挡住不说,并且还重重反弹地摔落在他的脚边,摔了个极其不雅的□□/趴。
关雎有些不忍直视地捂了捂眼,蹲下无语地问道,“你跑什么?你既然打不过我,又怎么能在我手底下跑得了呢?再说,就算你跑得过初一,难道还跑得过十五吗?你只要呆在这身皮囊里,我随时都能逮着你。你怎么跟别人一样蠢?我还以为你阅历有数千年,至少是个聪明识时务的。”
丢人又丢脸的「江乐」愤怒地抬眼瞪他,又气愤又委屈,“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为什么非得跟我作对?!再说我也没干过坏事害过人,你凭什么抓着我不放?!你这臭道士,不能仗着自己本事厉害就到处欺负人!”
“没有!”关雎看他大概是嫌丢脸趴在地上不起来了,也干脆就地盘腿一坐,非常诚恳地跟他道,“你没有得罪我,我也不想跟你作对,更没有抓着你不放欺负你的意思。”
他无缘无故地欺负一个小虾米做什么?又不是闲得慌,“我只是在查一些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有些部分信息刚好涉及到你,所以请你帮帮忙,配合一下。”
然后还举手表示,“我一点都不想侵犯你的隐私,更不想看遍你生平全部的记忆。真的!我对看遍别人的记忆真的没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你配合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那就不用搜魂了,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你其他的事。”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跟贺洲一起来询问调查的,但现在贺洲还在长白山那边忙那个陵墓底下的活死尸案。
之前在那边一接到管家说小爸醒来的电话,关雎就赶紧找了个机会,趁贺洲以及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溜了。
随后贺洲着急得接连打了好几个追魂般的电话来,问他去哪了。
关雎解释说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要是警方那边有什么需要询问调查的,让贺洲帮他挡挡。
反正他们俩一直在一块,警方要问什么,问贺洲也一样。
贺洲反复确定他真的没事,只是回去了,这才作罢。
而那么大的案子,想必没有三五个月的估计也忙不完,关雎没那个耐心等他,更没兴趣回长白山那边去跟官方一板一眼地拉扯。
反正何遇那边的事情,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更何况那陵墓下的活死尸培育一事,想必官方也不会让他一个小屁民多参与了解,他才懒得浪费时间在那里瞎陪跑呢!
而帝京这边他又有事跟「江乐」调查,正好他审问的手段简单粗暴又有效,比贺洲循规蹈矩的公事公办有效率。
所以,白天跟小爸聚了聚,交代完所有事情包括孩子的具体来历,他就迫不及待地自己先来了。
“江乐”看他眼神真诚,不像是骗他,也一骨碌地爬起来盘腿坐地上,“行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既然打不过、逃不了,也不想被暴揍一顿,更不想被搜魂,那他只有选择第一个选择了。反正左右都是逃不过的,只能两其相害取其轻。
关雎见他终于肯配合,也干脆利落地直接开门见山,“你是谁?你的身份、来历、陵墓,以及为什么偏偏是你被江乐召唤?还有,你跟天师世家的姜家是什么关系?跟跨国集团的何遇何家又是什么关系?在长白山那个被何遇掌握的陵墓,到底是不是你的?那陵墓下的活死尸培育基地你又知不知道?”
一连串地问完之后,见他好一阵沉默,关雎还补充保证,“放心,我之所以想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跟我在查的事情密切相关,只是借着你这信息去查别的事情而已,我对你本人没有敌意和恶意。”
“至于有关你的事情,除了贺警官,我也绝对不会跟第三人透露丝毫。毕竟,你喊贺警官为皇兄不是吗?我想他应该有权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他还是这些案子的负责人。”
刚刚似乎有些走神的「江乐」回过神来,微微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是不肯说,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着「江乐」顿了一下,目光平静又感慨地落在虚空之处,“毕竟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三千年多了,太遥远了,远得都让我恍惚地以为那是一场梦。”
说到这里,“江乐”冲关雎孤独而又寂寥地笑了笑,“除了我,没有人还记得那些事,也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经时过境迁、随风消散了。它成了我一个人的记忆,我一个人背着很辛苦。”
“我就不想一直沉湎在过去,念念不忘地唱着那些独角戏,太过自作多情。” 说到这里,“江乐”苦涩地笑笑,“既然大家都忘了,那我也忘了吧。而我现在也已经有了新的生命、新的人生,所以我原本都打算全部抛弃遗忘来着,但你既然要知道,那我就跟你说说吧。”
屋内没有开灯,就着从窗外铺进来的清冷寒月,「江乐」开始娓娓道来——
第114章 “老情人”
“江乐”出生的年代, 他们那里还是部落时期,而且正逢彼此间为了争夺地盘和生存资源而到处发生掠夺和侵略的战乱。
“江乐”本名叫姬姞,正好就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次子。在他8岁、他兄长9岁那年,他们部落不幸被一个大部落侵占。
本来这种大鱼吃小鱼、弱肉强食的生存现象也没什么, 毕竟当时又不是他们一个小部落被吞并, 大部分的小部落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 他父亲早有所料,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这次的侵占并不是被简单地合并, 而是他们部落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大部落的资源, 包括人。
女性好看的自然是被那些大大小小的领头占领,剩下的基本都被拉去充当繁衍生育的工具;而男性则全部被拉住做免费的劳力, 没有报酬没有自由更没有人权,也就是奴隶的雏形。
最不能忍受的是, 他深受民众爱戴的首领父亲就是因为太过得人心,而被侵略者当着他们部落所有人的面给活活打死;而他母亲也不堪受辱自尽了;他自己更是因为力气小干活不给力被监工给打得奄奄一息;还有他的兄长,也因为长得太过好看而被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给盯上……
因此, 他兄长才奋起反抗。
经过数年的潜伏和谋划,他兄长终于推翻了这残暴不仁的统治, 反客为主, 成为了这个大部落的最高首领。
之后他兄长深知弱小就要挨打这个道理,就不断地往外侵略扩张,来强大自己保证不会被更大的部落吞并。
而随着部落的越来越壮大,看着到处大部落吞食小部落的混乱局面, 导致民不聊生, 他兄长就衍生出了要统一天下、和平乱世的心。
所以接下来的几年, 他哥就常年在外征战。
而他作为大首领唯一的亲人弟弟, 尤其是因为前期经常被虐待殴打导致身体落下一堆毛病,不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而且还得药离口才能活着。
所以他兄长就特别地心疼他,把他养在「深闺」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过得那简直是王孙贵族般的生活,更是有无数人来讨好巴结。
可乱花渐入迷人眼,在这种环境下,他怕自己迷失给兄长扯后腿,就经常去求助大祭司。
说起这个大祭司,她还颇有来头。
大祭司是前大首领的女儿,因不满前大首领的暴行,据说是让很多部下轮番虐死了她的母亲,所以她非常仇恨她那个大首领父亲,在很早的时候就主动接触他兄长协助兄长反叛。
而且,她应该是会一些玄学术法,经常显现一些「神迹」震慑众人,所以部落里的众人很信服尊崇她。
因此她经常利用自己这一身份,鼓吹他兄长是什么天命所归的天子,是带领他们走向繁荣昌盛、走向光明未来的神灵转世。
所以他兄长一开始能成功反叛、顺利地坐稳大首领的位置,可以说她功不可没。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非常亲近信赖大祭司,有什么不懂的都去问她。久而久之,他就逐渐跟这个美丽的大祭司走在了一起。
等他兄长终于统一了天下、创立了王国,他就高兴地准备去请求兄长赐婚。
可在那之前,大祭司却突然惊慌失措地跑来告诉他:他兄长一直就对她有占有之心,现在更是要立她为王后!
他当时就急了,赶紧跑去跟他兄长据理力争。
姬姞原本以为,就凭着他兄长对他的宠爱,一个女人而已,兄长应该很容易就会让给他。
可没想到的是,听了他的来意之后,他兄长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让人把他关在屋子内不让出门。
一是被兄长的冷漠无情给伤到了,二是担心大祭司会被他兄长为难,他又急又气得不吃不喝,想以此来抗拒。
然而一向如珠如宝疼着他的兄长却不管不问,他甚至还听到仆人说兄长把大祭司也关了起来,强迫她与他成婚。
他气得不行,只得假意服软,答应兄长以后再也不会跟大祭司往来了,兄长这才把他放了出来恢复了他的自由。
然后他就利用兄长对他的信任,趁兄长不注意的时候偷了兄长的令牌,去放了大祭司,随即与大祭司私奔。
可没跑多远,就被兄长带兵追上给带了回去。
情急之下,他没有办法就以死相逼,求兄长成全他和大祭司,不然他就死给他看。
他清楚地记得兄长当时看都没看好像在无理取闹的他一眼,那黝黑深沉的眼神反而盯着大祭司好一会,把大祭司盯得害怕地直往他背后缩,他兄长才说好。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欢喜,他兄长却给他准备了很多行李和仆人,把他和大祭司给送上了大船,让他一直往前航行,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他当即惊得心都凉了:他兄长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认他也不要他了?甚至还要把给驱逐出那片大陆?
他当时因为太过震惊愤怒和伤心,再加上大祭司对兄长的害怕,他头脑一热就赌气般地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大船,然后一去不回头。
所幸他兄长给他准备的大船够大够结实,食物衣物什么的也够多,他在海上航行了三五个月的样子,经历了无数险象环生的大风大浪,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可以登岸落脚的大陆——也就是这边中土。
不过因为他身体本来就孱弱,他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海浪折腾得病了,登岸之后更是奄奄一息、时日无多了。
因此他特别特别地恨他兄长,要不是他执意跟他争夺一个女人,他怎么会背井离乡?
他也特别特别的后悔,为什么非要跟兄长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不然他就不用客死他乡。
他好想家、好想父母兄长、好想回去,所以他临终之际就跟大祭司交代,等他死后带他的尸首回去,跟兄长认错,好好做兄长的妻子。
可随他而来的护卫仆人有不少是兄长的心腹,对兄长特别的死忠,兄长曾交代他们绝对不能让他和大祭司回去。
所以等他死后,他们不顾他的意愿、也无视大祭司的请求,寻了一处风水宝地,挖造了一座符合王弟规格的陵墓就把他给葬了。
幸好大祭司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么做,所以在他刚死之时,就把他的魂魄给引渡到他的一副大祭司给他特别绘制的画像里,说是她虽然没有办法把他的尸骨送回去,但她会竭尽所能地让他魂归故里。
“江乐”——也就是姬姞说到这里的时候,都为大祭司对他的深情厚谊感动得泪花闪闪。
不过可惜的是,大祭司带着载有他魂魄的画像千辛万苦地躲过侍卫仆从的看守,终于一个人孤身上路的路途中,却遭遇了劫匪。
临难之际,大祭司为了不让人察觉到他,就把他封印在画像里。
之后他就沉睡在画像里,一直都没有等到大祭司来给他解封,直到不知道为什么被江乐给召唤苏醒。
所以一开始,他其实并没有抢占江乐身体的想法,是等他通过江乐了解到他苏醒时距离他所在的时代已经过去三千多年了,早就物是人非。
而封印他的画像,则成了一件古董,尤其是他的身份考古不出来历,更显得珍贵神秘,很有考古价值,所以很得那些收藏家的青睐。
因此他的画像从古至今,已经不知道在世上流传了多少手,被多少收藏家给收藏过。
江乐见到他画像的时候,正在准备竞争古装剧里一个体弱多病的贵族公子,很多试镜的人都达不到导演的要求,导演就把他父亲收藏的一副古画借来摆在试镜室里,让试镜的人照着画像上的人找感觉。
因为画像上的人,就是他非常想要的那种病美人。
而那副画像,就是封印姬姞的古画。
江乐来试镜的时候,就远远地朝他的画像虔诚地参拜,嘴里念念有词着求画神保佑、求画神上身,让我变成你,能一下子通过试镜什么的。
可能是江乐的意愿太过强烈且跟他磁场非常相似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时间已过去太久封印松动了,或者是大祭司在画像上动过什么手脚,总之一直在画像里沉睡中的他突然就被江乐给唤醒了且召唤到了他的身上。
突然在江乐身上醒来,姬姞当时也很懵逼,搞清了一下状况之后,因为感激江乐把他唤醒,他不动声色地帮江乐通过了试镜。
后来他就藏在江乐身上,不着痕迹地观察了解这个全新陌生的世界。
在这期间,通过试镜成功拿到角色的江乐在拍戏的时候却表现得一言难尽,经常被导演火大地喷得狗血淋头,让他试试找找试镜时候的那种表现和感觉。
姬姞不忍直视,也有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江乐,就在他拍戏要糟糕挨骂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帮他表演过几次。
可江乐这个人吧,可能天生不是表演的料,更演不来病美人的韵味和神态,脱离了他「手把手地教」,他根本就表演不好,甚至是差到惨不忍睹。
所以渐渐地,他帮江乐表演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可一次两次还行,三次五次江乐可能还发现不了,但次数多了,拍戏基本都是由他完成了,江乐难免就察觉到了异常。
所以偶然一次机会江乐再次见到他那副画像的时候,他就灵光一闪地问是不是画神降临到他的身上帮他?
姬姞当时虽然一惊,但却察觉到江乐的内心只有激动欣喜,没有恶意敌意或者害怕反抗的情绪,所以他思虑再三,还是出声现身,告知江乐他确实是被他从画像上召唤到他身上的。
而且还如实告诉江乐,他不知道为什么回不到画像里去了,不是故意赖在他身上不走的。
可没想到的是,江乐一点都没有害怕或者抗拒,还非常的大喜过望,激动又兴奋地让他帮他拍戏。
姬姞是想着他既然借住了人家的身体,那帮个忙、付个「房租」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江乐确实不会演那戏,他就没有多想地答应了。
所以接下来,每当拍戏的时候,江乐就把身体全权交给他接管,自己的神魂就在意识里呼呼睡大觉去。
可能是那病美人的角色太贴近他本身,姬姞表现得非常好,惊艳得导演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给他加戏,从男四号到男三、到男二,最后变成了双男主。
等拍完上映之后,江乐也因此一炮而红!
江乐大概尝到了甜头,之后接的戏又让他去拍。
而他可能确实有不错的表演天赋,接下来拍的角色又表现得非常惊艳,甚至一度超越了经典,让江乐的火爆程度又往上窜了一大截,直登顶流宝座,红得发红发紫,身价也水涨船高。
名利双收的江乐因此高兴激动得不行,让他以后都帮他拍戏。
可一次两次还好,总不能部部戏都让他帮江乐拍,所以他就语重心长地跟江乐沟通,说这到底是他的身体他的人生,他的事业,该由他自己亲自去成功才有意义。
所以他劝江乐自己好好钻研演技,以后的戏让他自己去拍,他就不帮忙了。
最重要的是,他总不能成为江乐的附庸,他也该有自己的鬼生,所以那段时间他准备研究一下怎么从江乐身上出来,去找找有没有大祭司和皇兄的转世,还有就是他死都想再次回到故里,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呼呼睡大觉就能功成名就、大把赚钱的躺赢人生多爽,所以江乐一听姬姞要弃他而去,怕那些爆红的光鲜荣耀也离他而去,他就骤然翻脸,威胁姬姞说若是不继续帮他拍戏,他就找道士来收了他,把他打得魂飞魄散!
看着江乐那翻脸无情、背信弃义的嘴脸,姬姞这才意识到原来江乐一直把他当成赚钱的奴役,气得不行。
姬姞自认为自己只是暂时借住了一下江乐的身体,就帮他逆袭了死都不红的命运、给他赚了个锦绣人生应不再亏欠江乐什么的。
可没想到江乐居然还想抓着他不放,要奴役他一辈子,根本就没有平等地把他当成合住的同伴,而是把他当成可以奴役的奴隶!
因为小时候被人当过奴隶奴役的痛苦经历,姬姞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把他当奴隶奴役,这简直是触犯到了他的死穴和逆鳞,他就瞬间黑化了——
既然江乐不仁,他也不不义,准备吞噬掉江乐的魂体,把身体彻底给抢占过来。更何况,这光辉灿烂的人生原本就是他赚来的。
姬姞之前因为跟大祭司接触多了,耳濡目染的,多多少少也知道些玄学术法的事。尤其是他临死之前,为了引渡他的魂魄到画像上,大祭司特意教了他不少「秘法」。
等姬姞死后变成了鬼魂,也不知道是不是鬼魂的特性,对那其中的「秘法」更是一通百通,得心应手。
特别是在大祭司孤身一人带他回故乡的一路上,为了保持他的魂魄不散,大祭司就教过他如何吞噬掉那些孤魂野鬼强大自己。
所以早就知道如何吞噬他人魂魄的姬姞,其实并不是完全拿江乐没办法,只是他还有自己的道德和底线。
之前江乐也没有得罪他,他自然不会想着吞噬这个将他唤醒的人。可江乐竟然如此不知死活地奴役他,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所以接下来两魂共用一体,姬姞表现得像是被江乐给威胁到了,任劳任怨地帮他拍戏赶通告;而以为自己完全掌控了姬姞的江乐得意至极,除了工作的时候呼呼睡大觉,其他空闲时间他出来就是负责吃喝玩乐,顺便享受一下姬姞给他赚来的鲜花和掌声,潇洒惬意得不行,完全不用自己努力。
由于一开始身体完全是由江乐掌握的,他想掌控就掌控、想让出就能让出,想睡就睡、想醒就醒,姬姞完全是被动掌握身体,被他给奴役操纵的。
所以江乐很放心地让姬姞在工作的时候完全掌握他的身体,他基本上都是在呼呼睡大觉不用看着的。
可随着姬姞掌握身体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姬姞的魂魄越来越强盛、跟身体也越来越贴切契合;而江乐则相反,他魂体越来越虚弱淡薄,精神越来越差,时常昏睡不醒。
先是昏睡一两天无知无觉,接着是三五天不知道苏醒,江乐心里虽然有些打鼓,但他实在贪恋姬姞给他赚来的荣华富贵,舍不得放手,就任由事情的发展,想着他只是多睡会觉应该问题不大。
直到后来严重到十天半月他都无法醒来一次,发展到最后,是姬姞想让他睡就睡、想让他醒就醒,身体完全被姬姞掌握了,这也等于人生和生命完全被姬姞给掠夺了去。
江乐这才慌了,趁着自己能醒一次(其实是姬姞故意放任)的机会赶紧偷偷地让经纪人去给他找道士,说他遇到了脏东西。
这才有了之前关雎化身大师号来给江乐解决「疑难杂症」的事情,从而认识了眼前这个姬姞。
而姬姞之所以故意放任江乐找道士来,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尤其是人偶案发生之后,那种让他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更加明显。
所以他才放任江乐出来去找所谓的道士。
一来嘛,是他自己之前调查过这方面的事情,发现现在所谓的天师道士没有一个能打的,就他这种半吊子都没有一个看出来他不是原装;
二来嘛,他对江乐的吞噬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他现在就是江乐,这身体已经彻底跟他的魂魄融合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他没办法,他有恃无恐。
三来嘛,他是想利用江乐的手,来钓出那潜藏在暗处的危险,想引蛇出洞。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藏在暗处的危险还没钓到,倒是率先钓出了关雎这个大佬,而且还再次遇见了他的皇兄——也就是贺洲贺警官!
关雎听得不由发问,“你怎么确定,贺警官就是你的皇兄转世?是因为长相一模一样吗?”
“不仅仅是长相完全一致。”姬姞微微摇头,他之前被贺洲带去警局审问调查过,已经接触过贺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性格性情什么的,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冷硬又深沉。尤其是他看人的眼神,特别凶。”
姬姞说着,还特意模仿了贺洲瞪人的样子,“就这样,以前全部落的人都怕他,我也最怵他瞪我。那眼神,我就算死了也忘不掉。”
关雎听得不由有些失笑,贺洲面无表情看人的样子确实挺吓人的,不过,“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而已,长得再相似,也不一定就是同一个人。”
“不不不,”姬姞却很笃定地摇头,“绝对是他!现在的贺警官他就是我兄长!不仅是他现在的长相性情跟以前一模一样,就是他的魂魄气息也一样,错不了的。”
关雎顿时微微眯了下眼,“你怎么还会认他的魂魄气息?”
“啊这个啊,”姬姞回想了一下,“这个是大祭司教我我的。”
关雎顿时就敏锐地警惕起,“她为什么教你这个?”
姬姞似乎没有多想地解释,“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那小部落还在,大祭司她母亲是我们部落里嫁到大部落里的人。有次我们那里举办篝火面具节,我找不到我兄长就急得直哭,当时恰巧也来玩的大祭司就教我怎么认出我兄长。说是只要记住我兄长的气息,别说我兄长带着面具,就是换了个身体也能认出来。”
关雎莫名直觉这个大祭司有些可疑,不由就问,“那时候你们多大?”
姬姞回忆地想了想,“我当时好像就5岁吧,大祭司6岁,我兄长7岁。”
所以这就是姬姞没有多怀疑大祭司的原因,毕竟那时候他们都还小,都是几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关雎的神色却不置可否,只是问,“这么说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对!”姬姞点头道,“用现在的说法来说,我们就是青梅竹马、是发小。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帮我兄长反叛、助他登上大首领之位呢?”
这么说来,贺洲上辈子会看上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还帮他良多的青梅竹马贤内助还是极有可能的。
思及此,关雎不由地在心里「啧」了一声:没想到贺洲那狗男人居然还有老情人,而且还为了争夺这个老情人兄弟阋墙。
不知为何,关雎心里顿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但绝对不是什么轻松愉快,好像有点不太舒服的那种。
不过那似乎有点闷闷不乐的感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他就也没有多深究。
就事论事而言,关雎觉得贺洲当时的行为有点违和,“既然他都决定成全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你们驱离出境?”
“不知道啊!”姬姞郁闷地耸耸肩,对于这一点他一直也很纳闷,完全想不通他兄长为什么把他赶走、让他客死他乡,“大概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关雎顿时无言以对,“好吧,如果那贺警官确实是你皇兄,可在三千多年前,华夏史上好像是西周,再往前是商夏,好像不是什么部落时代吧?”
“对!”姬姞也点头,“后来我为了找家乡现在在哪,特意翻查过各国以及各洲陆的历史,发现现在的陆地和国家没有一个是从我们那个地方传承下来的。所以我怀疑,我们那个地方可能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了。”
这倒是让关雎不由地想起那个沉默地矗立在大海沟漩涡下面的古迹,就调出手机里从长白山那墓室里拍来的蛇头兽形雕塑给他看,“这个兽头你认识吗?”
姬姞看了眼,点点头,“这应该就是我墓室里的守护兽造型吧?雕刻得真丑!”
关雎听得不由地问,“这么说来,那个在长白山的古墓确实你的陵墓?”
事到如今,姬姞也不否认地点头,“是的,没错。只不过当时我们成功登岸的侍卫仆人已经不多了,很多已经葬身大海了,所以我的陵墓虽然是尽量按照王弟规格来建造,但在许多细节上还是粗陋了不少。比如这个兽头,就简约粗糙了好多,只隐隐看得出一个雏形。”
关雎闻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图画展开来给他看,“那原本应该是这个样子吗?”
这是他按照黑白双蛇头的造型放大绘制的,很繁复精致且威严,像是一种图腾一种信仰。
姬姞低头看了一眼,就异常激动得猛地一把攥住了关雎,有些失态地失声惊叫,“你怎么知道?!这你从哪里看来的?!”
关雎看着他眼睛死死地发着灼热光芒的样子,沉吟了一下问,“这样的兽头,是不是长在长长的蛇身上?”
“对对对!”姬姞激动地连连点头,“它们原本的样子就是虎脸狮头巨牛角长蛇身!”
“它们?”关雎敏锐地捕捉到「它们」二字,“它们是不是一黑一白两条蛇形兽?!”
姬姞闻言更激动了,“你看到过它们是不是?!它们在哪?!在哪?!”
关雎却没有回答,只是问,“你先回答我,它们是什么?这种兽形是人为合成的兽形象,还是真实存在过的野兽物种?”
姬姞的激动不已顿时就冷却了一下,想了想,太想知道故乡任何蛛丝马迹的他还是说道,“是真实存在过的野兽,活的那种。它们是我兄长从小养到大的打猎帮手,是一种蛇形猛兽。后来更是陪着我兄长东征北战,是我兄长的……”
姬姞想了想,比喻了一下,“算是一种战宠吧!我兄长统一那片大陆上的所有部落建立王国之后,就把它们作为我们国家的守护神兽形象,它们兽头的样子更是作为民族图腾传承下来。而我和兄长,以及一些王孙贵族或有功之臣才有资格用它们兽头的样子雕刻装饰,代表一种权威、一种身份地位。”
说到这里,姬姞又难掩激动地目光灼灼看着关雎,“所以你是在哪里看到它们形象的?!那里可能有我族人的子孙后代!请你告诉我!我真的想要找到族人找到故乡看看!那是我死都想回去的地方!”
听到这里,关雎基本上确定了那大海沟漩涡底下的古迹,应该就是姬姞的故乡、贺洲上辈子建立的王城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整片大陆会沉入数十万米深的大海深处去,还被那么巨大的洋流漩涡给掩盖「保护」起来,不为人知。
关雎想了想,在他还没有查清事情的原委之前,暂时不打算告诉姬姞这些,只是再问,“那你先告诉我,你跟姜家是什么关系?还有你跟何家又是什么关系?原本的何遇以及何家人难道都是你的子孙?”
“何家?”姬姞听得愣了愣,完全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什么何家啊!而且我没有子孙啊!”
关雎听得不解地问,“那你的古墓地图为什么会藏在一块古玉里,而且还需要何家人的血才能激发显现。”
姬姞想了想,猜测,“那何家可能是我当时哪个侍卫仆人的后代吧?毕竟我的陵墓是他们建造的,机关地图什么的,肯定也是他们弄的,我是不知道这些后续的。”
关雎想想这确实有可能,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跟姜家又是什么关系?”
“姜家?”姬姞神色有些怔怔,还有些疑惑不解,“你说的天师世家那个姜家吧?”
关雎微微点头,“因为你这吞噬融合人魂魄的夺舍之法,我见姜家人也用过。”
之前恶鬼赖老三,就是用跟姬姞抢占融合江乐魂魄一样的方式,试图抢占高阳的身体,所以关雎不得不怀疑姬姞跟姜家有关系。
姬姞轻叹一声,“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在查,我也想知道这个姜家是不是大祭司的子孙后代。”
关雎听得微怔,“这关大祭司什么事?”
“因为姜家现在的炼尸术,还有吞噬其他人魂魄修炼夺舍术,都是大祭司曾经教过我的。”姬姞语出惊人,甚至还抛出一个重磅信息,“而且大祭司,她也姓姜,全名叫姜姒。”
关雎顿时惊得震撼不已,因为姜家人倾全家族之力都要复活的老祖宗,就叫姜姒!
第115章 一顿操作猛如虎
关雎回来的第二天, 就看到何遇婚礼将如期举行的新闻。
新闻视频中,明明前两天还骨瘦如柴、面如枯槁的何遇又恢复了他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形象,满面笑容、如沐春风。
关雎看得「啧」了一声,然后给贺洲打电话轻笑着嘲讽, “你们警方办案真给力, 何遇的婚礼居然还能如期举行。”
贺洲那边不知是羞愧还是无奈, 默了一下,才声音有些低沉地解释,“何遇带回去的当晚人就变了, 变成了跟何遇有五六分相似的人, 形容枯槁,比何遇更像我们逮住的那个人。”
“而何遇也不知道是怎么恢复的, 明明前一天还瘦得皮包骨、眼窝和脸颊凹陷好似行将就木的行尸走肉,可一夜之间, 就变成了面容饱满红润健壮的样子。”
“这还有想不明白的?”关雎嗤笑道,“肯定是用邪法填了不少鲜活的人命进去呗!”
“嗯。”贺洲的气压好像低沉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这种无凭无据的猜测并不能作为指控他的证据。”
“而且,何遇一带到警方这边就看守得非常紧, 几乎是用重案罪犯的待遇, 铁链手铐都戴着,还派专人24小时眼都不眨地看管着,也没有任何越狱的痕迹,我们警方拿不出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一夜之间换了人的证据。”
“最最重要的是, 在我们逮捕审问他的时候, 他有不在场的证据。不仅有很多跟他一块聚餐吃饭的人证, 还有监控视频这种物证。他有非常充足的证据, 证明他不是我们所逮捕到的那个人。这个案子,跟他扯不上关系。”
还有一点贺洲没说的是,若他执意指控何遇,将会面临被控告污蔑不说,还会连累到他的父母家人。
关雎一点都不意外地幸灾乐祸,“所以啊,你们这些循规蹈矩的执法人员,跟他那种会用邪法妖术作弊耍无赖的人按律守法地过招,这不是自取其辱去送人头吗?”
贺洲被他取笑得噎了噎,“就是辜负了大师一番辛苦。”
“没事儿。”关雎替大师号回答,“这一点大师早就料到了,所以才没跟着你们一块白忙活。”
“大师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贺洲听得微怔,有些疑惑,“那大师为什么不一早提醒我?”
“提醒你干啥?”关雎好笑道,“提醒你了,难道你就能看得出来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是如何地偷天换日金蝉脱壳的?”
贺洲有些无言以对,确实,他看不出来,可是,“或许可以请大师帮忙看守,至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脱身了去。”
“别了吧,大师可不是狱卒。”关雎立马丑拒,他可没兴趣去看守什么犯人,“而且就算成功看住了他、成功指控了他、成功定了他的罪,可你们警方真的能拿他怎么样吗?”
关雎发出灵魂深处的疑问,“想想他他身后那庞大的势力团伙,和盘根虬结的利益体系吧。真动他,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就会无数的大利益团体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保他,甚至为此跟官方博弈,也有会有很多势力施压。”
“为了社会的安全和稳定,就算是官方爸爸也会权衡利弊,对何遇的处置就算略有惩戒,也会秘而不发。可那对何遇来说,根本就没有伤到他的根本。”
贺洲被他这一大段话说得无言以对,因为这都是事实。
这案子刚上报时,就已经遭遇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重重阻碍和压力,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何遇经营的势力有多根深叶茂。
若不是他顶住压力死死咬着不放,这案子都很可能从他手中脱手而飞了。
关雎听到他那边有些郁闷的呼吸声,没忍住同情地轻笑了一下,“所以你们警方啊,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杠5。”
贺洲:“不带你这么幸灾乐祸的。”
“没幸灾乐祸,”关雎笑了笑说,“我只是比较人间清醒,懒得去做白白浪费力气的无用功而已。而且,就算你拼得头破血流、费了老大力气终于把他绳之以法了那又怎样呢?他若是换个号,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你信不信?”
信!贺洲怎么不信,何遇可是不停夺舍换号才存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可他一个普通人,对上这种老怪物还真的是束手无策。
而官方唯一对付这种老怪物的机构,又被老怪物给渗透掌握,他就算好不容易挤进去,还得从基层做起。
想要直接对付老怪物,谈何容易?
除非,大师愿意帮忙。
思及此,贺洲立马就问,“那你能帮我问问大师,对付何遇,怎么做才算是用功吗?我这边打不通他的电话,联系不上他。还有,何遇的根本又是什么?要怎么样做才能重创他甚至是致死。”
“自然是他那一身本事了!”关雎想都不想地替大师回答,“何遇之所以能这么呼风唤雨,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他那一身玄学邪法的本事。”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因为他用这邪魔歪道的本事,为不少人谋过重利,所以才聚集了那么利益团伙为他所用。”
“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何遇没了任何本事,他不过是个干尽坏事的恶鬼而已。”
“没有利益价值,到时别说是警方和一些卫道士,就是他的利益团伙恐怕都会第一个不放过他。”
“所以,擒贼要先擒王,打蛇要打七寸,想要彻底解决掉何遇,伤他的势力和利益甚至是要他的命都没用,要彻底毁了他的修行才行。”
贺洲闻言,第一次不按照程序地违法来,“那能请大师直接出手灭了他吗?”
他现在也不坚持要什么审问调查了,特案特办,对于这种奸猾狡诈的罪犯,就不能遵纪守法地按照程序来。
因为像何遇这种祸源头子,现在的律法根本就逮不住他,一定要先斩后奏,再慢慢调查他犯过的罪行也不迟。
“可以是可以。”关雎回答,“不过杀他之前,要先毁了他的名誉,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让他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遗臭万年,才能彻底扑死他。”
这是因为之前关雎跟何遇碰面时,发现何遇的魂体上居然有不浅的功德护体,这有可能是他以前还真的做过救万民于水火的大功绩。
而何遇身上的力量源泉,却绝对大部分都来自他在社会上攒的信仰力。
也正是因为这万千生灵拥护的信仰力,才使得他干尽那么丧尽天良的恶事也没有遭受任何因果反噬,甚至都没有损耗他任何功德。
若是只将何遇「绳之以法」,对夺舍早就驾轻就熟的他换个身体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算将其打杀得魂飞魄散,可他有无数信仰力护魂、还有大功德护体,很有可能会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悄悄凝聚归来。
所以只有斩断这根源,才能彻底将他灭杀,不然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关雎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任由小黑黑去跟他狼狈为奸。
小黑黑才不是何遇以为的什么机遇大佬,它可是拽人下深渊、坠地狱的恶灵。
沈言九世修行都能被它毁于一旦,更何况何遇这种构骗来的信仰力,那根本就是空中楼阁。何遇抱它大腿跟它合作,跟与虎谋皮无异,只会被坑得惨得不能再惨。
当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毁了民众对何遇的追崇和信仰才是重中之重。
虽然他这些没有明说,但贺洲还是立马略有所悟,“所以何遇做大明星,积攒那么多粉丝追随者;做世界慈善大使,赢取全球民众对他的追崇,都是有意为之?这有益于他那邪魔歪道的修行?”
“是的。”关雎默默地在心里为贺洲的一点就通点了个赞。
贺洲沉吟了一下,“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可关雎却说,“不用,大师这边已经在着手准备对付他了。”
“嗯?”贺洲微怔,“大师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他没跟我说。”实则关雎接下来准备去何遇的婚礼上搞破坏,这是坏他名誉最好的契机。但具体的实施方式嘛,有点不是那么循规守法,所以他不准备拉贺洲下水,“你也别管了,等着看就是。”
反正贺洲那么忙,有那么大的案子在手,估计也没有心力管其他的,“对了,就算处置不了何遇,还有那个黑袍呢?你们怎么处理了?他应该没逃吧?”
贺洲沉默了一下,才声音低沉地道,“他死了。在我引导警方寻到墓下血池溶洞里逮捕他的时候,发现那会他就已经七窍流血地毙命了。”
“啊?!”关雎微惊,“怎么死的?我记得大师把他丢在那血池溶洞里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吧?”
他根本就没伤那黑袍啊!他只是把他弄晕了保证他不会逃跑而已。
“是的。”这一点贺洲也很确定,“我当时去把他给绑起来的时候也确定他呼吸正常,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可法医检查之后,发现他是整颗心脏被震碎了,然后特安局那边的人就说,这是被法术给震碎了心脉。所以,他们现在怀疑是大师所为。”
而要命的是,偏偏那个时候大师没有随着他们一起去见警察,没有不在场的证据。而这种不经过审核调查、也不经过官方批文同意,就擅自处决嫌疑犯,本身就是违法犯罪行为。
关雎顿时无语地在心里「艹」了一下,“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大师?”
“是!”贺洲也有些隐忍的怒气,“他们不仅污蔑大师擅自杀人,甚至还把指向引导到「大师可能就是那墓下血池的幕后黑手,所以才杀人灭口」这一怀疑上,所以我在跟他们据理力争。”
可他一个人片面之词不能作为证据,尤其是他跟大师是一伙的,贺洲现在正在为此头疼,在想尽办法帮大师证明清白。
关雎当即就给气笑了,“这个怀疑是谁提出来的?”
贺洲立马有些警惕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关雎无声冷笑,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栽赃陷害是吗?他会让对方好好尝尝这种滋味。
不过,这种眦睚必报的心思自然不能如实告诉贺洲,关雎就借口道,“当然是告诉大师了,有人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不得让他知晓一下吗?也有有所防备不是吗?”
贺洲想想也是,就说了几个人的身份和名字,其中一个就是天师协会的现任会长。
天师协会的现任会长?关雎想了一下,那就是姜家人,代表的是姜家甚至是何遇的意思。
关雎当即就懂了,何遇这是想反咬一口,把自己做的事情安在大师头上,借社会和官方的力量对付大师号。
由此关雎可以断定,这应该还只是何遇对付大师的餐前小点心,他绝对还会有更大的后招,这次应该只是看看社会对大师的约束力。
可是,那么大活死尸案,那么多尸体生前可都是有名有姓的活人,都是可以查到来源的,这个何遇怎么甩锅到他头上来?
思及此,关雎不由地问,“对了,那溶洞里面那么多活死尸,官方是打算怎么处理的?都查出来源了吗?”
“暂时还没有。”毕竟那么多,数万呢!
不过贺洲不能透露案件详情,只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现在还在一一审核查实那些活死尸生前的身份,以及查清他们的死因是不是存在命案,最后可能都是拉去火化以绝后患吧。”
“那之前被特安局接管去的贺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关雎又问,“对于这一点,特安局又是怎么解释交代的?”
贺洲隐隐忍着怒气,尽量平静地说道,“他们说不知道,不知道被他们看管得好好的贺樟为什么逃了出去。还说当初贺樟是大师给制服的,也许就是大师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才导致贺樟跑了,由此更怀疑那血池溶洞跟大师有莫大的关系。”
“艹!”关雎顿时没忍住爆粗口,“牛逼,这也能甩锅给大师?”
贺洲也气愤,“是!不仅推卸责任,还乱扣屎盆子,简直无耻至极!大师若真的是那血池活死尸的幕后主使,他还能主动把自己犯罪窝点给捣毁了?说这话的人简直没一点脑子!”
“可偏偏就是这没有脑子的怀疑,还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把贺洲给气得不行,“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指鹿为马,大家都选择性的眼瞎!”
被人扣屎盆子的关雎倒还算淡定,“这不是好事吗?这些故意指鹿为马的人,说明都有问题啊!到时候可以一锅端了,这些人绝对不清白。”
“嗯。”贺洲轻轻点头,这算是诸多坏事中算是一件好事了,“对了,你若是看到大师帮我转告一下他,让他暂时不要现身。等我把这个麻烦解决掉再说,不然他极有可能会被看管起来。”
而一旦被看管起来,某些卑劣无耻之徒就会想尽办法让大师真的违法犯罪,好落实大师是幕后主谋的「罪刑」。
这样,一来这事就有了替罪羔羊,二是还能把大师这个对他们有威胁的人物给彻底解决掉,简直好一个一箭双雕的毒计!
所以贺洲心里一直隐隐地怒而不发:大师这么辛辛苦苦地捣毁了这么一个危害社会危害民众的毒窝,没有被嘉奖不说,还反而被怀疑被栽赃陷害,这不是寒了那些有心为国家效力的有志之士的心吗?
“好。”关雎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他大师号暂时确实不打算上线了。
反正那号本来就是为了找他父亲的魂魄而搞出来的,现在他两位父亲都已经平安找回来了,其他的事他都兴致缺缺不想管了。
不过现在姜家既然敢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他少不得要「礼尚往来」两下,不然显得他多没「礼貌」?
然后关雎想了一下,还是提了一嘴,“对了,长白山那古墓的渊源来历,我查到了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似乎还跟你有点关系。”
之所以说不知真假,是因为他从姬姞那里听到的故事和信息,都是姬姞个人单方面带有强烈主观意识的说词。
且不说他有没有说谎,就算没有,他全部说了实话,但那些实话也是以他个人视线的所见所闻,带有一定的局面性和片面性,不一定就是客观事实的全部真貌。
贺洲听得一愣,刚要问具体是什么,却被关雎抢先说道,“故事有些长,还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那里应该忙的焦头烂额了吧?等你忙完回来,我再跟你详细说吧。”
贺洲闻言也只好点头同意,“也行。”
他现在确实有点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其他。
而关雎现在也没空去追溯他们上辈子的往事,他现在急着去准备给何遇的「回礼」。
所以跟贺洲谈完一些要事,就挂了电话去找尤清了。
相信何遇对「尤清」这份大礼,一定会很「惊喜」!
第116章 卧槽卧槽好刺激!
作为出身显赫的天之骄子、某国皇室外孙、娱乐圈十多年都未曾过气一下的顶流天花板常青树、享誉全球的慈善大使、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何遇的婚礼那叫一个万众瞩目。
尤其是,他的未婚妻还是身份不比他差丝毫的世界顶级财阀千金。
先不说从财力上来想象,那婚礼将会有多豪奢盛大,就是光从人脉上来讲, 到场的嘉宾将会有世界排行前百内的资本巨鳄, 还有体坛、政坛、文坛、画坛等各国各界大人物大佬, 娱乐圈里不是顶流国际巨星都没有资格到场。
所以可以想象一下,何遇的影响力有多巨大,简直遍布全球各国。影响大到这几天, 国内境外的网上都在铺天盖地地报道这即将举行的盛世婚礼。
而一向宠粉的何遇更是承诺婚礼将会全程直播, 说是要跟他的亲人们(广大粉丝们)一同见证他人生的幸福时刻,这可把广大粉丝们给惊喜激动甚至是感动得不行, “哥哥、哥哥”地嗷嗷直叫唤。
关雎却觉得何遇这广而告之的直播之举应该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吸收更多的追崇者和信仰力,因为大部分人的本性里都有慕强和拜金。
不过这也正合关雎的意,何遇的婚礼越盛大、越让全世界瞩目, 到时候何遇的名誉就会被毁得越彻底。
已经准备好给他惊喜的关雎很期待。
耐心地等到了全球众多国家都关注的婚礼这天,何遇果然「信守承诺」, 从嘉宾一开始入场, 直播就开了起来,而且是足足开了十几个镜头,每个镜头都有上亿人在观看。
那天前一百以内的热搜头条,也全部被他的婚礼极其相关事情给承包了。
可以说是盛大得前无古人, 后也有可能不会有来者。
可就在何遇携带妻子在台上感谢来宾时、在台下来宾恭喜祝福时、在直播里的众人歌颂何遇的身世背景有多强悍、人脉有多强大、历年来行事有多伟光正时——
一个身穿洁白婚纱的美丽年轻女子不知怎么就骤然闯进来的现场, 好似凭空出现一般, 打断了何遇跟妻子秀恩以及感谢来宾的表演, 也打断了所有来宾的微笑和祝福,都惊讶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更是如鲨鱼闻到血腥味一般,反应迅速地立马把高清镜头对准了来者和何遇这对新婚夫妇俩——
这明显就是有故事有大新闻啊!
许多在看直播的清大学子顿时都被吓得傻眼了,惊骇得纷纷「卧槽」起立。
尤其自认为很了解真相的石南更是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跌坐在地,“这这这……这不是早就死了的尤清吗?!”
是的,来人正是尤清,而且是警方半年前就已经确定死了的尤清!
可这尤清,这会却是由活人的样子现身,别说是清大那些大概知晓她已经遇害的人,就是还在调查她如何被害的警方那边也惊动了,第一时间冲到网上去看。
何遇也被惊得不轻,高清镜头很清晰地捕捉到了在尤清出现的那一刻,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震惊、骇然甚至是慌乱。
不过转瞬即逝,随即就马上镇定下来。
而且还为了维持自己和善温柔的形象,也为了显示自己不心虚,何遇没有第一时间让人把尤清驱离,而是先一脸疑惑地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友好微笑地问道,“这位女士,你穿这一身来恭贺我新婚,是不是不太合适?”
尤清穿着一身绝美的白色婚纱,拖着长长的衣摆,缓缓地,一步一步朝台上的何遇走去,拿起她手中一直握着的扩音话筒,紧紧看着何遇的美目里泪光盈盈,满目的幽怨和深情,“阿遇,你不是说,你会娶我的吗?你不是说,你会帮我占了你未婚妻的身,跟我结婚跟我永远在一起的吗?”
“哗——”地一下,这话如巨石激起千层浪,砸得来宾是全场哗然:帮她占未婚妻的身是什么意思?
女方亲眷那边更是陡然变色,目光不善地瞪向何遇。
而何遇是玄门中人,他婚礼上的来宾自然有不少也是玄门中人,听到这话都脸色微变,因为他们听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而其他不懂这其中深意的人也以为自己听懂了,他们以为何遇这是要准备狸猫换太子、鸠占鹊巢、偷天换日。
自然,也有非常维护何遇、无条件相信他的人,还不少,都纷纷呵斥尤清,“这哪里来的疯婆子?故意来捣乱的吧?!赶走赶走!赶快赶走!”
说着就纷纷喊保安。
何遇也适时轻微地沉脸蹙眉表达了不悦,但还是维持着温和的绅士风度,“这位女士,如果你是来祝福我的,我很感谢和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捣乱破坏的,那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自觉离开好吗?”
说着,还用眼神微微压迫威胁地看着尤清,好似在警告她。
尤清听得惨然一笑,笑得豆大的晶莹泪珠陡然从美目中滚落下来,仿若信念崩塌了一般,眼泪不绝,绝望地喃喃自语,“你说过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美人落泪总是会惹人怜惜的,更何况是尤清那深情忧伤的情绪那么深厚浓郁,感染到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就算是隔着镜头观看直播的十数亿网友,也不由地静下来听尤清的委屈:这何遇该不会真的负心了这么一位柔弱美丽的女子吧?
也因此,非常清晰地听见了尤清接下来那幽怨至极、也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不然,我怎么会不计较你让人杀死了我?!怎么会不计较你吃了我们的孩子?!”
不管是镜头内还是镜头外的人顿时都被惊得不行——
——卧槽卧槽!这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果然是疯婆子吧?她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什么叫让人杀死了她?真杀死了她还能在这里胡说八道?
——吃了他们的孩子?是表面字义上的那个吃吗?动词吗?
——这污蔑也像样点好吗?还吃了孩子,怎么不说吃了她呢!污蔑我何遇哥哥天打雷劈!
——那个、我弱弱地说一句,这女人我认识,是我们清大20届有名的美女学霸尤清。不过她早在两年前就被害了,尸骨是半年前才找到的,是经过警方鉴定的,确实是她,而且她死时确实怀有身孕。
——卧槽!这什么意思?!
——我擦!真的假的?!
——那眼前这个人是谁?!那什么……阿飘吗?!
——艹!阿飘也能在大白天出现?还能出现在众人面前、出现在镜头里?!
——是不是瞎扯淡啊!
——会不会长相一样的人?故意这样污蔑我何遇哥哥?
——艹艹艹,到底是怎么回事?!
……
网上因为那清大学子的解释给沸腾了,现场的来宾也被尤清的那话给惊得不轻,骇然地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遇这才脸色微变,心里一突,有点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把人给叉出去!
虽然不知道尤清为什么突然有了活人身,这也是他骤然看见尤清震惊又骇然的原因。
毕竟,他修炼这么多年都没能修炼出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体,尤清一个才死两年多的小鬼怎么可能办得到?还能出现在大白天太太阳底下?
但这么大的变故他竟然不知道,尤清竟然也瞒着他,他就该料到尤清有所变、事情会有所失控。
是他大意了!
他应该一开始就让人把尤清给赶出去不让她开口的,就算有心虚的嫌疑,被人怀疑他多情出轨什么的,但也总比被揭穿这些事情好!
不过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些匪夷所思的骇然听闻自然不会有人信,所以何遇很快就冷静镇定下来,甚至还算温柔从容地问新娘,“这是你那边的亲友吗?”
“不、不是的!”新娘也一脸懵逼和惊吓,有个疑似小三的女人穿着婚纱来她的婚礼上挑衅不说,还语出骇人,可把她又惊又怒又吓得不轻。
何遇也一脸茫然无辜地轻轻颔首道,“那应该是擅自闯进来的捣乱者。”
然后就喊助手去让保安来,还用词温柔地说是把尤清给「请」出去,甚至特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眼神示意尤清,一副宽和大方、温柔善良的样子,“她这里可能……所以,让安保人员温柔点,她毕竟是个病人。”
“病人?”尤清听得极其嘲讽、也极其自嘲地轻笑了一声,眨了眨落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我是病人?”
然后环顾了一圈众人,有种被负心汉辜负污蔑地凄凉微笑,“大家觉得我像是个精神病人吗?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吗?”
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怀疑有之、相信有之、好奇有之,但就是没办法理解她之前说的那些骇人的话:毕竟你若是真被杀死了,那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不相信是吗?”尤清凄美笑着落泪低下头,“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话落,握着话筒的右手垂下,手中的话筒就「咚」地一声脱手落地。
然后,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就「倏」地一下,长出又尖又长的漆黑手指,惊得看见这一幕的众人猛地睁大了眼,还没来不及反应什么——
就见尤清抬起手,也抬起眼,对着何遇诡异又决绝地一笑,在何遇惊得刚要开口制止的时候,那漆黑尖锐的手指猛地朝自己的肚子上狠狠一划——
「哗啦」一声,鲜血溅了一地,也缓缓地染红了那洁白的婚纱。
在众人慌乱退后的尖叫中,尤清死死地盯着抱着“啊啊啊——”也惊恐尖叫的新娘的何遇,把手从那巨大的伤口中伸进肚子里——
然后「噗」地一声,掏出个鲜血淋淋的胎儿,还连着肚子里的脐带,缓缓举起来,笑容充满了讨好和期待,声音幽幽地带着阴森恐惧的变态之感,“阿遇,你不是最喜欢吃我们的孩子吗?”
在众人骇然震惊、惊恐尖叫的慌乱逃窜中,尤清步履优雅从容地举着不停滴着血的胎儿,慢慢地走向何遇,带着少女的天真和憧憬,“我以后可以怀很多很多孩子给你吃,你娶我好不好呀?”
而且她每走一步,她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就从发根开始白一寸、身上雪白的婚纱就被鲜血从肚子伤口那染红得扩大了一圈、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就红了一层、整个身体也透明了一分……
何遇也像是被吓着了一般,白着脸、抱着躲在他怀里惊恐尖叫的新娘连连后退,惊慌失措地连连高喊着,“保安!保安!”
可安排得明明那么周全那么充足的安保人员就像是集体死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人冲进现场里来。
而且,现场想要逃离出来的宾客也没有一个能逃离出去,整个婚礼场地好像被封锁了一样。
这时,通过镜头看着现场的众多网友顿时也看傻了眼,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啊啊啊——妈呀!吓死我了!
——卧槽卧槽好刺激!这是真的还是特效啊?!
——【一脸懵逼】,这是在拍什么玄幻鬼片吗?!
——不会吧,谁会在自己的婚礼这么乱搞啊!
——我去!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女的也太拼了吧?!就算何遇真负心了你,那你也用现场自/杀啊!
——就是就是!你还那么年轻漂亮呢!为渣男赔上命不值得啊!
——这女的肯定不是活人吧?!玛德哪个活人能突然一下子长出那么尖锐的长指尖?!哪个活人他玛德能一下子划开自己肚皮掏出孩子的?!哪个活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死的?!
——不会大白天的真有那什么吧?!
——啊啊啊——不是吧?!真的有阿飘啊?!
——艹艹艹!是阿飘石锤了!你们看她的眼睛都流出血泪了,她的身体都开始透明了!
——卧槽!还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这怕不是厉鬼吧?!
——所以何遇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厉鬼来索命啊?!
——感觉不仅仅是个负心汉那么简单啊!
——那阿飘不是说杀死了她还吃了他们的孩子吗?
——卧槽!难道是真的?!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行为?!
——卧槽何遇竟然是这种恶魔?!震裂我三观……
……
而现场的尤清走到何遇跟前时,已经完全变成了头发雪白、婚纱鲜红还泛着血光、眼睛通红充血还不断流着血泪、魂体半透明隐隐泛着乌黑阴气的恶鬼相。
整个魂魄阴气森森的,声音凉飕飕得如同从地狱里刮上来的风,阴冷得刺骨,“阿遇,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孩子给你吃,你就会娶我的,你为什么不信守承诺?!”
何遇死死地盯着她,表面惊恐慌乱地喊着「保安!保安」,手下却微微握紧,正想着要不要趁大家慌乱不注意出手解决掉这恶鬼,突然一道好听的女声轻笑出来——
“傻姑娘,人渣魔鬼怎么可能信守承诺呢?”
何遇转眼看见,见是不停惊恐尖叫着后退远离尤清的人群让出的一大块空地上,从空气里缓缓地走出一位身穿旗袍、长相艳丽的女鬼来。
何遇顿时震惊得瞳孔一缩,因为这是他曾经的女友之一,但她的魂魄早就化为了他的养分,她怎么可能还存在?!
见何遇震惊地看着他,那大美女冲他风情万种地一笑,“是不是呀?人渣。”
何遇:“……”
脑子里在风暴般地运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搞他?!
“肯定是咯!这还用说!”何遇还没想完,又有一道软萌的女声可爱地蹦出来,这似曾相似感让何遇惊得赶紧看去——
见是另一个方向也有一个长相软萌可爱的女鬼浑身冒着鬼气,眼里闪着寒光,笑眯眯地从空气里走出来。
何遇惊得倒吸口气,因为这也是被他给吸收掉的女友之一!
只是他这口气还没倒吸完,又有个明快活泼女声笑嘻嘻地蹦出来,“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何遇刚转头看见是一个明亮活泼的女鬼,就立马有另一道温婉的女声回答,“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被他这样承诺过。”
“可惜呀——”何遇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那温婉女声是谁,又立马有个低沉幽怨的女声蹦出来,“最后我们都被他杀了、吃了,还吃了我们的孩子……”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
就这样,在何遇惊恐的目不暇接中,一道道女鬼声音接连从四面八方响起,一道道鬼影在四周各处现身。伴随着的,是把他做过的事情一件件地揭露。
而这些女鬼,无一不是他曾经吞噬炼化过的至阴魂体!
按理说她们早该化成了他的养分,彻底烟消云散了才是,为什么还能一个个出现在这里?!为了婚礼万无一失地顺利举行,这里他可是故意做了邪崇鬼祟都无法靠近的布置的。
所以看见这些本该魂飞魄散的厉鬼一个个出现,饶是奸猾狡诈、阴险恶毒的何遇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7章 这是我们能免费听的吗
何遇那万众瞩目的婚礼, 谁不以为那将会是个奢华盛大、大佬云集的世纪盛典?
一开始,确实是。
尤其是那一个个平时见都见不着、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大佬嘉宾被主持介绍着陆续入场时,众多网友看得是直呼大开眼界、长见识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简直惊骇掉人的眼珠子。
然而还不止一个, 接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地蹦出来, 惊悚得不管是现场内还是镜头外的众人都集体呆滞失语了。
大概是这匪夷所思的事让人太过震惊、太过冲击三观,大家都吓傻了忘了反应,就连直播间滚屏飞快的评论都可疑地断了那么几秒!
等猛地回过神来, 求生欲极强的直播平面第一时间就是去关直播!
可却关不掉!
哪怕是关后台、关整个网页APP都没用!
这就让人愈发地震撼惊悚!
而婚礼现场中,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太过震惊,谁都没料到活生生血肉之躯的活人会突然秒变厉鬼, 更没想到这布置那么周全的婚礼现场会出现这么多女鬼!
所以跟何遇同一阵营的玄门中人迟钝了几秒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拿着符箓什么的跳出来, 一脸正义凛然地怒斥,“哪来的妖孽,休得猖狂!”
一副要大显神威、斩妖除魔收了她们的架势。
可他话刚落, 堪堪就在他身后的位置,一道穿着机车装、嚼着口香糖有些酷酷的年轻男鬼显现出来, 非常随意地一脚把他给踢飞了。
并且还非常鄙夷地睨了他一眼, 轻蔑地嗤笑,“就这点能耐,还好意思跳出来显摆?!”
摔了个驴打滚的道士爬起来抬头,看见是道阴气森森的、半透明的男鬼影, 顿时被吓得一惊悚:怎、怎么还有男鬼?!而且刚刚还有如实物般地踹飞了他?
那旗袍女鬼见到有个男鬼出现, 也眼睛一瞪地大吃了一惊, “卧、卧槽!还有男的?!这人渣还男女通吃啊?!”
说完, 顿时震惊得好像在看什么恶心变态玩意儿地看向何遇。
何遇心下也猛地一惊懵,他、他没碰过男的啊!再加上被旗袍女鬼的那眼神一刺激,下意识地想都没想就反驳,“我、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咯!”男鬼无比讽刺地轻嗤,“你这种大明星!大慈善家!伟大杰出青年!怎么可能认识我这种无名小卒呢?!”
说着,眼神一狠,神色狰狞,“但王丽丽你认识吧?!我才上高中的妹妹,平时最乖不过,可她却突然被人奸/杀。就因为死时怀有身孕,遇害了还被人骂不检点,被奸/杀了活该。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才坚持去查找真相。可好不容易找出来可能是你强/奸了他的蛛丝马迹,我就被你手下的人给灭口了!”
这话一出,终于渐渐回过神来的网友们顿时哗然——
——卧槽?!这是奸/杀未成年?!刚上高中那不是十五六岁?
——艹!这是什么令人发指的行为?!丧尽天良啊!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无耻的兽行啊?!简直不可饶恕!
——艹!奸/淫/未成年幼女的都去死!物理性割阉!
——晕了,这是什么披着人皮的魔鬼!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
——真没想到,堂堂大明星何遇居然是这么一个虚伪的人面兽心?!好恶心!
——yue了,【呕吐】
——你们有意思没啊?!事情的真相还没搞清楚,你们就这么急着给我何遇哥哥定罪?!你们该不会被特意请来的水军吧?!
——卧槽!这还不是事实吗?!你眼瞎吗?这么多被他害死的冤魂你没有看见?!
——世上哪有什么冤魂什么鬼啊?!这怕不是什么3D投影技术,故意来污蔑我何遇哥哥的吧?!
——楼上的,有点智商好吗?!何遇的婚礼是什么场面,那是小猫小狗能混进去的地方?那是有人能做手脚的地方?
——就是!那么多大佬在的地方,那安全肯定是最顶级的,听说Y国都派军队了呢!谁能做手脚?谁又敢做手脚?!
——难怪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这女的既不是男方亲友、又不是女方亲友,怎么能穿着这么一身打眼的婚纱混进这里面?!原来是非科学力量,那就解释得通了。
……
——嘿你们不知道吧?按理说这种「迷信」直播早就被勒令关了吧?!可据说平台怎么都关不掉,邪门了!
——卧槽真的假的?!
——那我有点相信这些是真的阿飘了,艾玛活久见!
——我也相信这些是冤死的阿飘,不是什么玄幻特效,也不是什么3D投影!
——相信+1!你们就当我小人心思吧,反正平时我就觉得这个何遇假,人设太完美了、一点都不真实,就显得很假很虚伪!
——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会有喜怒哀乐、会犯错会有些人性缺点才自然真实,他却伟大圣洁得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假得要死!
——同觉得假+1,但我以前只觉得这人是人设艹过头了,太装了!但我没想到,原来伪装得有多善,私底下的真面目就有多恶!
……
——1.2.3.4.5……卧槽,现在出现的阿飘已经有足足18个了,这人到底是害死了多少人啊!天理难容!
——艹!我看不下去了!这事警察叔叔能管吗?我可以报警吗?!
——害了这么多人居然都没被发现?是他的本事太高,还是他身世背景太强?所以警方管不管得了,难说!
——要是管用的,也不会有今天的冤魂。
——艹,沃日了,难怪逼得冤魂现身索命!
——这暗无天日的世道!
……
早在第一个女鬼出现时,何遇的眼角余光就一直关注着直播的摄像头,见还在运转、到现在都还没关闭,不由在心里暗骂直播平台没点眼色。
本来就一直很焦急这些事会曝光的他听到男鬼这些话,更是急得忘了要保持温文尔雅的绅士人设、没忍住直接爆粗口否认,“你放屁!”
随即又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失态失言,赶紧缓了缓神色,“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男鬼神色一憎恨地冷笑,“你敢说撞死我的司机,不是你经纪人某个司机?!”
说着手中突然凭空多出了一叠照片,狠狠地甩在了何遇脸上。
甩得何遇赶紧低头垂眼遮掩住眼中忍不住怒起的戾气,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好坏了人设,岂容这等小鬼在他眼前造次?!
而那些散落的照片中,就算是众多网友隔着屏幕也能看清楚,赫然就是男鬼死得惨不忍睹车祸现场,有个司机正慌乱自责的模样;而那个司机,也确确实实有照片显示他给何遇经纪人开过好多次车。
尤其是何遇的粉丝,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确实是何遇经纪人的众多司机之一。
对!现在粉丝就是这么强悍,偶像的祖宗十八代都能扒得明明白白。所以何遇身边都有什么人,那些人都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全都清楚不少。
顿时,网上就哗然一片,纷纷激烈地讨论男鬼说的极有可能都是真的!
但也有人负隅顽抗地说那司机是何遇经纪人好几年前的司机,这几年倒是没看到过。这说明什么,不就说明那只是正常交通意外,人家都已经赔偿坐牢去了!
何遇也是立马委屈地这么狡辩的,还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经纪人也不会把这种不愉快的私人之事跟他说。
“坐牢?!”男鬼无比讽刺地轻笑,“确定不是被你们灭口了吗?”
说着不待何遇反驳,突然转身回头,准确无误地对准了直播的摄像头,“大家还记得两年前帝京东郊高速那个油罐车爆炸的连环车祸案吗?死了十几个人的那起,包括当时的飞跃集团的老总夫夫。”
直播滚屏里顿时「记得!记得」的字样激动地刷屏了!
那个重大车祸案件,可是轰动一时啊!而且离现在的时间也不是很远,大家都记忆犹新呢!
何遇一听,脸色微变,赶紧悄悄给在场的几个玄门中人使眼色。
那些所谓的道士天师顿时齐齐跳出来攻击过来,出手就凶残得不行,直奔往魂飞魄散下死守的,却还一脸正义,“孽障!休得妖言惑众!”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好像说给直播里的网友们听,“鬼话岂可信?!”
那些女鬼见此,也纷纷立马扑上来跟那些道士天师抵抗,“不可信你们心虚什么?!你们急着打断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说?!”
说话反驳间,现场人和鬼打成混乱一片!
那旗袍女鬼还气得鬼气翻腾地说道,“什么妖言惑众?!难道我们这些冤鬼死了也不能申述冤屈吗?!等他说完,老娘也要说说那人渣是怎么害死我的!”
话落,所有女鬼都起身应和,“对!我们都要说!凭什么我们冤死了还不能伸冤了?!难道我们死前不是人吗?!难道人间不该还我们一个清白公道吗?!”
这话立马得到了广大网友们的赞同——
——对呀!为什么不让她们说?!
——就是!她们又没有率先攻击人,你们这些道士急什么?!心虚什么?!
——这一看就是心里有鬼!你看他们打得多狠啊!那是往死里打啊!我擦!
——我看这些阿飘的话九成都是真的!
——打你麻痹啊打!让他们说啊!
——啊啊啊!气死我了!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啊!女儿!女儿!那是我女儿啊!原来你不是车祸意外啊!你是被人给害死的啊!你为什么不来找妈妈啊!给妈妈托个梦也好啊!妈妈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啊!
——卧槽!上面是冤魂家属?!
——妈耶,看来这些阿飘姐姐都是真的!
——我的天,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
网友们顿时都群情激奋了,纷纷让那些阿飘姐姐说话伸冤,让那些臭道士赶紧住手!
而在婚礼现场中,轻松应对某个道士的旗袍女鬼还有空暇回头朝那男鬼喊,“小帅哥你继续!你还知道那人渣有哪些恶行,全部说出来。我就不信,这还不天打雷劈!”
“好呀!”男鬼轻轻一笑,不知何时把尤清丢在地上的扩音话筒给捡在手里放在嘴边,左躲右闪着两个围攻他的道士,对着话筒继续说道,“那个油罐车爆炸事故,大家都以为事故的罪魁祸首是清大学子张伟,说他磕了药才导致的连环车祸,其实不是的。”
男鬼语出惊人地解释道,“真正罪魁祸首,其实是那个油罐车司机!”
众人顿时惊讶地纷纷问为什么?那油罐车司机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因为那场车祸,就那油罐车司机死得最惨,几乎烧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男鬼像是看到了网友的评论一般,回答说道,“因为那个司机,就是曾经撞死我的那个司机。他被何遇的经纪人买了命,暗中从牢中掉包出来,让他去害死关总夫夫,且嫁祸给清大学子张伟!”
直播间里顿时满目的「卧槽」刷屏,然后又纷纷问动机原因什么的?说那司机为什么乖乖听他们的话去死。而何遇经纪人为什么又要去害死关跃夫夫?还要嫁祸给张伟?!他们这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然后男鬼就解释,“因为他最初会答应撞死我,是因为他欠了巨额赌债。你们也知道,赌债不还经常会被砍断手脚的,甚至还波及家人,那叫一个惶惶不可终日。所以为了还巨额赌债,那司机就收下了何遇经纪人给的巨款去撞死了我。”
“但他没想到的是,经纪人掌握了他故意撞死人的证据,要求他继续为他们害人,不然就有办法让他被判死刑,还让他的妻儿老母全家陪葬!”
“司机大概是悔不当初上了这群恶魔的贼船,知道为他们杀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他也许是为了解脱,也许是为了妻儿老母家人,就答应了经纪人。然后在那起车祸中,他故意死得最彻底!”
网友们震惊得只会打「卧槽」二字了。
“至于何遇经纪人为什么要害死关跃夫夫,制造那起车祸嫁祸给清大学子张伟,一是他们跟沈家想联手谋夺飞跃集团,毕竟关跃夫夫死了,再害死关大少,那飞跃集团可不就是沈家的了?所以关大少那场飞机失事,也是他们干的!”
这信息量大的,惊得网友们都目瞪口呆了。
没想到一起意外交通事故,居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谋财害命且嫁祸他人的命案?!
还有那场已经没法调查的飞机失事,这要也是何遇和沈家人干的,两百多条人命啊!还有车祸十几条人命!他们居然眼都不眨地下得了手?!
大多数网友都不由地不寒而栗:这是有多丧心病狂、多丧尽天良才能干出这种事?!
网友们都惊得倒吸口气,纷纷艾特警方复查这两案子!
车祸18条人命,飞机失事236条——不,除掉关大少,是235条人命,加起来整整253条人命,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还有眼前这么多阿飘小姐姐的冤魂,也要给她们一个交代。
原本在镜头外正幸灾乐祸吃瓜的沈家人看到火突然烧到他们身上,顿时暴跳如雷地破口大骂,立马跟何遇那帮人统一了战线,说什么鬼话果然不可信!简直是鬼话连篇!
而沈老爷子,却手下一颤地打翻了热茶!
惊得沈家其他人都惊疑不定地扭头看着他:难不成,真有这事?!
刚出院回家的沈言更是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躲回了房间里。
男鬼自是不知道沈家人的暴起攻击和惊慌失措,继续说道,“二是想让张伟为尤清的死顶罪,也顺便谋夺张家的家产。因为张伟父亲和小三生的私生子其实不是他的种,是何遇经纪人的!”
也正在看直播的高阳见此,立马买了一大波水军下场支援。这男鬼帮他澄清了冤屈,他岂能不鼎力支持、让他孤军奋战?
“不信的话,可以让警方去查,那个私生子是不是何遇经纪人的种,做个亲子鉴定就铁证如山了!还有尤清肚子里的孩子,听说尤清的尸骨在警方那边,警方可以拿去跟何遇做个亲子鉴定,这个也肯定是跑不了的。”
正一巴掌煽飞一个臭道士的尤清闻言手下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没说话,看神情像是默认了。
而男鬼这么信誓旦旦的话,这么活生生的证据,只要去鉴定就一目了然了,所有网友基本上都信了,纷纷大骂何遇和沈家丧尽天良!
男鬼还在自顾自地爆料,“还有五年前的那场瘟疫,一下子感染了数千万人、死了几十万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噩梦。可那病毒,其实就是何遇的地下研究院搞出来的。为了就是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研究出解药,成为救世主,让所有人都感激他!”
卧槽!这话说得所有网友都气愤了,还仇恨了:这个欺世盗名、恶贯满盈的畜生!为了博哥好名声居然不惜让数十万的人丧命?!让整个国家的经济倒退了好几年?
因为不少人在那场疫情中失去了亲人爱人,曾一度痛不欲生;更有不少人因为那场瘟疫变得穷困潦倒,从此落下病根还一蹶不振。
在观看直播的官方或警方那边,更是严肃地开始开会研究这些话的真实可能性。
如果都是真的话,那确实需要翻案复查,不然不足平民愤。
但是,若是以这个怎么都关不掉的直播鬼话为凭据,又似乎太荒唐,那不是宣传迷信吗?
何遇听到这里已经脸色铁青了,就连新娘狐疑看他、惊慌害怕从他怀里挣脱跑远的举动也顾不上了,他死死地盯着男鬼,紧紧地握起了拳,似乎在死死忍着冲上去把他撕了的暴怒。
男鬼却丝毫不以为意,还非常挑衅地冲他一笑,“想必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以何遇为中心的那个利益集团,还在研究制造活死尸吧?号称力大无穷、速度迅猛却没有痛觉而且无比听话的人形兵器,试图制作这些活死尸军队,意图统治称霸全球。”
“因为这种活死尸他们在全球各国已经制造了数百上千万,在国内就有几十万,研究基地有张伟家烂尾楼的地下室、长白山古墓下溶洞、xx深山研究所、XX市XX医院……”
男鬼一口气说了十几个据点,还提醒道,“如果官方或警方现在立马去查探,说不定还能逮个正着!千万别拖拉,不然他们就转移阵地或毁尸灭迹了。”
网友们听得都吓呆了,纷纷表示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会不会被灭口啊?!还有这何遇是人吗?!还是人吗?!他是不是想制造丧尸制造末世啊?!
就连听得官方都脸色大变,不管是不是真的,都立马迅速地行动起来去悄悄查探!
毕竟,前两个地址那确确实实是真的有活死尸啊!不能掉以轻心!
男鬼似乎也不关心场外的反应,跟遛狗似地遛着两个不停攻击的道士,看了眼隐隐在爆发边缘得何遇,继续加码再刺激他,“还有,大家知道何遇为什么要祸害那么多女生,让她们怀孕,然后不停地吃自己亲生的胎儿……”
“闭嘴!”被戳中死穴的何遇再也忍不住,猛地暴起,手指成厉鬼利爪样,神色狰狞,恶狠狠地朝男鬼袭来!
顿时把镜头外的众多网友惊得“卧槽!卧槽!”地直接站起:这他玛德还是人吗?!怕不是什么怪物吧?!
之前应付两个道士还有些捉襟见肘的男鬼却轻松地躲开了何遇那猛烈的攻击,并还冲他得逞一笑,“你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
第118章 去沈家找茬去
一场本该充满幸福和欢乐的盛世婚礼、一场本该充满机遇和人脉的举世盛典, 却成了对新郎种种令人发指罪行的揭露和控诉。
不止是场外直播里的观众看得义愤填膺、震惊骇然,就是现场中新郎新娘那些亲友也是听得瞠目结舌、三观碎裂。
似是完全想象不到,形象这么好、名声这么棒的何遇竟然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竟然干出这么多胆大包天又丧尽天良的事。
所以听到男鬼说出何遇那么多证据确凿的恶行, 那些不乏正义感和同情心的人, 偏向阿飘们和怀疑何遇的声音悄悄地由小到大地渐渐响起。
但他们毕竟是新郎的亲友, 有本能的护短和偏信,再加上还有些是想巴结或者畏惧新郎权势的人,他们一开始还是不怎么信的。
更何况人鬼天然对立, 怕鬼恶鬼是人的本性。
可在见到那些阿飘并没有主动攻击人的意思, 还是那些天师道士率先出手打她们、她们才反击自卫,现场那些一开始惊恐失措的宾客这才渐渐地镇定冷静下来, 理智也就逐渐随着冷静回来,听到男鬼那些证据确凿的话, 有自己判断力的人就开始怀疑了。
特别是当有个道士被女鬼给打到了围观群众那边,那道士想都不想地反手就是抓住一个人扯到自己的前面抵挡女鬼的攻击!
动作那叫一个自然、那叫一个熟练,熟练得让围观群众顿时无比的冒火和心寒:你他玛德一个天师道士居然拿普通人去挡厉鬼的攻击?!
而反观女鬼, 见要攻击到无辜群众,生生顿住了攻击却被道士趁机打飞了去!
顿时, 围观群众们都愤怒了!纷纷骂起来何遇和那些天师道士们人不如鬼!鬼都没有他们阴暗可恶。
道理和公义的天平, 由此明显就开始倾向于阿飘们那边。
何遇也是注意到现场这种局势和风向的转变,才渐渐忍不住了。毕竟,男鬼说的那些事可都是事实,证据也很容易找出来。
警方若是要调查, 真的会一查一个准。
所以, 在男鬼终于说到他最后的底牌和死穴时, 他就忍不住爆发了。
但他意图并不是杀了这些厉鬼们, 而是急着出去主持大局,不能被人给彻底端了后院。毕竟鬼话不可信,若是警方要调查,他完全可以以这种理由太「荒唐」而拒绝配合调查。
尤其是眼下舆论风向不利于他,他若是当场灭杀了这些厉鬼,舆论肯定会说他心虚灭口什么的。他就算要灭杀这些厉鬼,那也得是在人后,不能落人口实。
所以何遇在一击不中之后,就立马爆退朝场外扑去。
就算被人发现他没那么圣洁无暇那又怎么样?
他从来都没标榜过自己是个圣人。
就算被人察觉他的行为没有那么伟光正那又怎么样?
这世上谁能真正地做到伟光正?
谁没有那么一两件德行有损的私事?
就算被人知道他不是正常人那又怎么样?
事后随便编个为某某科学研究做贡献的借口还能博一波同情和敬仰。
事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不被人逮着证据,后期的舆论是可以操控的,「事实」是可以编造的,男鬼的那些指控也是可以「澄清」的,他这种状态更是可以「解释」的!
反正那些根本就无法亲眼见证事实真相的愚民很好糊弄,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出去把损伤减到最小。
就算外面那些合作者见势不对也会立马转移或消灭证据,但那一个个那么大的培育基地、那么多活死尸没有他偷天换日的本事,猝不及防的,怎么可能藏得住?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扑到一半竟然被空气中无形的壁障给挡了回来,还被摔了个狗啃屎。
场里场外的围观群众见此顿时沸腾了,纷纷喊你不心虚跑什么呀?!就算是何遇的粉丝也急得恨铁不成钢地喊你说话啊你解释啊你反驳啊你说那些事不是你干的啊!
可大家不知道的是,何遇之前太过笃定自己那「无敌」的力量了,以为他做的那些事情绝对安全!绝对保密!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
以至于事情突然爆发的时候,完全没有料到的何遇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且又被困在这里、困在他的完美人设里,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他也清楚地知道他现在说什么解释什么都苍白无力。
因为不管他否认什么或解释什么,相信外界都会立马把证据给甩在他脸上。
他现在是说什么就错什么,就会被人逮住什么把柄。多说多错,他什么都不说才是对的,之后才有更大的操控空间,才更有可能把形象洗白、把事情和局面给扭转过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使出了他的真实本事竟然还出不去!!
趴在何遇心中顿时震惊且骇然:这种壁障、这种结界,他只在之前那个虬髯道士那里见识过!所以,这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些阿飘来找茬,而是那个虬髯道士在对付他?!
所以,摔了个狗啃屎的何遇都顾不上爬起来,就在脑海里疯狂地呼唤小黑黑。
之前尤清刚出现的时候,他还淡定地以为自己能解决,一个为情所困、对他唯命是从的痴情女鬼而已,他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直到旗袍女鬼出现、甚至是男鬼出现,他才发现事情大条了,赶紧在意识里呼唤小黑黑,请它赶紧让这些厉鬼攻击宾客,那样他就可以把这些厉鬼毫无顾忌地就地格杀不论。
可之前尤清出现时,还跟他调笑说他吃胎儿这个爱好不错的小黑黑,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声音,这会更是跟死了一样。
正当何遇着急又惊慌不知该怎么办时,一双透明的脚停在了他面前,他猛地抬起头,见是那个男鬼笑眯眯地俯视他,“你跑什么呀?”
何遇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鬼,总觉得他那刺眼又欠揍的笑容说不出的熟悉,遂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一个虬髯道士派你来的?!”
不然一个才死了几年的小小厉鬼,哪敢跑到他的面前造次?!他这么多年来,只遇到过虬髯道士那么一个打不过的对手。
可谁知对方却一脸的茫然无辜,“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问你跑什么?!是想畏罪潜逃吗?那我刚刚指控你的罪名你认不认?!”
畏罪潜逃?何遇心中一动:这个马甲已经彻底社死了,留下来弊大于利,还会有很多烂摊子要收拾,倒不如一死百了、换个马甲逃之夭夭,再猥琐发育好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思及此,何遇立马打算弃卒保帅、断尾逃生,正要吐出一口血然后装着被摔死的样子准备金蝉脱壳时,却被那男鬼一脚给踩在肩上。
那男鬼可怕得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样,弯下腰来,凑到他面前笑盈盈地好似在好心地提醒他,“你这由功德和信仰力所构骗来的龟壳已经碎了,再换人夺舍就会天打雷劈的哦!”
说着,还好心地指了指上面,“看这架势,绝对会劈得魂飞魄散!”
何遇闻言一抬头,果然看见原本晴好的蓝天不知何时已经乌云滚滚、怒气腾腾,好似要惩戒什么一般。
何遇被吓一跳,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那深厚的功德金光已经稀薄得所剩无几了,更是在摇摇欲坠了。
所以他这是,再也没法夺舍换命了?跟这个号彻底绑死了?!
可他修行的道就是不停地换命夺舍,若是身体死之前不能更换到别的鲜活生命里,他的魂魄会跟着身死魂消的!
是彻底魂飞魄散的那种,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所以这也就是,他修行的道被毁了?!
而且道行坏了,他没法修行了,他的身体很快就会坏掉,根本就活不到正常人的寿终正寝,连普通人的一辈子都没有了。
可能是几年,甚至是几个月,看他的具体反噬如何。
反噬越大,他还能存活的时间就越短。
意识到这一点的何遇顿时怒不可揭,也惊慌至极,猛地抬头看男鬼——
因为让他更惊骇的是,眼前这个男鬼居然看得出来这些!他一个才死几年的小鬼怎么可能懂这些?!怎么可能破了他的千年道行?!
想到这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的何遇眼里隐隐地渗出了畏惧,声音都有些颤抖地压低声音问,“你、你就是大魔王对不对?!”
也只有大魔王才会让小黑黑招呼都不打地逃之夭夭,或是装死装不存在;也只有大魔王,才让他感受过蚂蚁撼树的无力感。
“嗯?”男鬼一怔,随即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什么大魔王,我看你坏事做尽,你才是大恶魔呢!赶紧老实交代,你究竟是怎么奸/杀我妹妹的!”
可何遇这会正惊慌恐惧自己修行被毁一事,哪里还会在意奸/杀一个未成年少女这种「小事」?
而且,他无比坚信眼前这个男鬼,就是无所不能的小黑黑大人也畏惧无比的存在。
不过,何遇看了看他透明的魂体,突然魔怔般地「哈哈」大笑:原来大魔王也是鬼!他也是鬼道!
真是天不灭他,绝处逢生啊!
男鬼被他突然神经质的大笑给笑得怔了怔,皱眉,“你笑什么?!”
何遇一改之前惊慌恐惧之态,眼睛似乎隐忍着灼热发亮般地看着男鬼,好像突然就有了种有恃无恐的稳操胜券,非常正义凛然地说,“我笑什么?自然是笑你这些可笑至极的话是鬼话连篇!”
说着还倒打一耙反咬一口,“我要报警!我要告你污蔑!你不是要查清你妹妹被害的真相吗?!那就让警察来调查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男鬼被他这一点都不心虚的话给吼得怔了怔,有点怀疑他这是想借着警方的手逃出去。不过无所谓,道行已经坏了的他永远只能是何遇,逃不到哪里去。
所以男鬼不怕他搞幺蛾子地点点头,突然上前一拍何遇肩膀,“那就交给警方来处理,我们都该相信司法公正!”
何遇被他拍得整个人僵了僵,因为对方这一拍,就彻底封住了他残余仅剩的一点点修为,他只能像个「正常人」,没有任何超自然的作弊能力。
拍完他之后,男鬼笑眯眯地往后一退,招呼那些已经把天师道士们差不多都给撂倒的女鬼们,“小姐姐们别打了,咱们走了。这事想必警方也已经看到了,相信他们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众女鬼面面相觑了一番,都微微点头,然后往一退凭空消失在空气里时,有几个还特意对着镜头道,“不还我公道不平我冤屈,晚上去找你哦!”
最后消失的男鬼也在走前提醒了世人一句,“何遇不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这些因他而生的怨灵永远都不会消失!”
这话说得刚刚因为何遇毫不心虚的态度而微微有些动摇的人,又立马站信阿飘们了,顿时看何遇的眼神都不太友好了。
何遇赶紧垂下怨愤的眼,刚想装一波无辜可怜博取大家的同情和信任,像是被封锁住的现场不知何时开了,早就等在外面的贺洲带着众多警察冲了进来,直奔何遇——
“何遇,现在有人举报控告你奸/淫未成年、贩卖尸体、秘密做违法实验等数项罪名,这是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
已经是个「正常人」的何遇自然没法拒捕,非常配合地伸出双手被拷上,被警方带离现场时,眼角余光还不着痕迹地扫过之前男鬼消失的地方,嘴角微勾——
他之所以主动落入警方之手,这不过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招罢了。
那个大魔王居然也是个鬼修,这是他没想到的,也是他的意外收获。那只要他掌握了大魔王这个秘密和把柄,他就有办法让大魔王助他修行,恢复他道行。
到时候,被警方逮住算什么?勇猛无比的活死尸军队算什么?显赫富贵的身世背景又算什么?俗世里的权势财富更是不值得什么,没了就没了。
如果他有这个大魔王这么厉害,这些东西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甚至民众的信仰和拥护他都可以不要!
没见眼前这个大魔王以前还不是名不见经传、不为世人所知,没有任何拥趸和信仰力,还不是修炼得这么厉害?!
更何况,他现在什么都没认。
就目前的证据而言,除了尤清肚子里的孩子他撇不清关系,其他的只要他不认,谁也查不出他跟那些事有牵扯的证据。
而且就算是尤清那事,尤清也不是他亲自动手杀的,那个凶手也早就死无对证了,顶多就只能证明尤清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顶多就有个多情甚至滥情的坏名声罢了,不痛不痒的,都算不上犯法,何况是犯罪。
反正这号废了,他也懒得去经营什么好名声了。
想要他承认其他的事,那就只有大魔王拿「东西」来跟他换了。
到时候,警方和舆论的压力,他就不信大魔王不会就范!
就算大魔王不会,那他还有大魔王也是鬼的把柄、大魔王有空间秘境的秘密。难道大魔王还能不怕他把这事给抖出来,让他无法在人世间立足?
这也是何遇有恃无恐、自愿落入警方之手获得暂时脱身的原因。
而现场,直到何遇被带走了,被突然冲进来的警方给吓一跳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之前他们怎么都逃离不开的现场好像被「解封」了。
还残留着对阿飘们恐惧的众人见此赶紧纷纷逃离现场,没一会就逃得一个人影都不剩了,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好好的一个盛典,就只剩下一地鸡毛。
而男鬼一退原地消失后,鬼影就直接退回了关雎在老宅的房间里,瞬间变回了关雎自己的模样。
他小爸早就在房间里捧着直播终于被关掉的平板等着他,见他回来就忧心忡忡地说,“何遇从头到尾好像什么都没承认、什么也没透露,狡猾得很。”
“没事。”关雎不以为意,拿起外套就要出门,“铁证如山呢,他跑不了。更何况,他现在修为已经被毁,很快就会成为一具烂死尸,不足为惧。之所以让他被警方带走,是给社会、给广大民众、给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一个交代罢了,不能让他死得太过安息。就是要让他所有的罪名成立,让千夫所指、遗臭万年,才能以绝后患。”
“哦。”雎飞点点头,见他说完就要出门,赶紧问,“你这不刚回来,这是又要去哪?”
关雎打开门回头意有所指地一笑,“看了直播,得知我两位父亲居然是被沈家给害死的,我能不打上门去?那我岂不是枉为人子?!”
清算了一个姜家圣子,现在当然是去处理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沈家。
所以,关雎当即就冲去了沈家,惊怒不已地一脚踹开了沈家的大门,“我大爹小爸是你们害死的?!”
第119章 撕破脸皮
如果说, 隔着屏幕还有人怀疑直播内容的真实性。
可等直播关了之后,何遇跟那些阿飘们的同框往来的各种视频照片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在网上遍地开花。
尤其是很多权威性的技术帝都纷纷证实了那些视频和照片,没有任何拼接或PS等痕迹。还有不少人甚至是死者家属直接实名证实, 那些阿飘们确实已死且死亡存在异常。
至此, 那些坚持维护何遇、声称直播造假的人, 不管是唯物主义的无鬼神论者也好,还是何遇的利益团体或死忠粉也罢,在绝对的证据面前, 统统都闭嘴了。
这事就如可怕的地震海啸一般席卷了各大新闻网页, 在网上强烈地发酵爆发着。
曾经的天之骄子、号称人类之光的何遇无疑是风暴的中心,而疑是参与了谋财害命、制造车祸跟飞机事故的沈家也不能幸免, 纷纷遭到了广大网友们的口诛笔伐。
而这次的事情,不管是车祸还是飞机失事都严重触及了官方爸爸的底线, 很多敏锐的人直觉沈家这次要栽大跟头,赶紧把沈家的股票都给纷纷脱手了。
所以自从直播一结束,沈家的股票就开始暴跌,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跌停。
沈家各处的人急得是火急火燎地纷纷赶去了沈园老宅,尤其是听陪着沈老爷子住在主宅的小辈们讲老爷子之前在男鬼提到沈家参与犯案时、曾有打翻热茶的反应, 脸色更是极其难看又焦急。
所以这会, 沈家的主干们都齐聚在沈老爷子的主宅这里,正在委婉地跟沈老爷子打探是不是真有其事、那男鬼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他们也好赶紧想办法应对和扫尾。
可就在他们准备密谈的时候,风风火火赶来的关雎一脚踹开了他们特意关起来的大门, 惊怒地质问他们是不是谋害了他两位父亲。
众多沈家人赶紧都跳起来否认, “杀人犯法这种事你怎么能张口就污蔑人?!”
就连沈老爷子也像是被冤枉了一般怒斥, “关雎, 这门是可以随意乱踹的?!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
关雎也怒不可揭地吼回去,“你爹你妈被人杀了,你他玛德还能对杀人犯有教养?!”
“什么杀人犯?!”沈老爷子脸色阴沉得极其难看,“嘴巴放干净点!无凭无据的别血口喷人!小心祸从口出!”
“就是!”其他沈家人也纷纷愤怒地表示,“没有证据你不要胡说八道!杀人放火这种话你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地乱说?!”
“乱说,我怎么乱说了?!”关雎一副被愤怒和仇恨给冲昏了头的样子,“人家在直播里面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你们沈家为了谋夺飞跃集团,才不惜跟何遇那帮人害死我两位父亲还想害死我!只不过老天有眼,没让你们彻底得逞!”
“放你玛德狗屁!”被戳了肺管子的沈二爷怒得直接拍桌子,“那种鬼话你也信?!你他玛德还有脑子吗?!”
关雎的亲妈——沈二夫人在一旁嘴角微抽:每次有冲突的时候能不能不要cue她?感觉认回关雎之后,她无缘无故地都挨了好几次骂。
“怎么不信?”关雎怒得两眼冒火,好像因为太过愤怒而口不择言,“人家又不认识你们沈家是什么东西,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攀扯你们?他为什么不扯张家王家李家,偏偏说你们沈家?还不是你们真涉嫌其中!更何况,何遇都已经被抓进去了,要不是证据确凿,警方那边能出示逮捕令?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直播里说的话都是真的!”
这话说得沈家众人一时语塞,也确实是因为这个他们沈家才惊慌失措,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沈家的股票才开始不停地暴跌!
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警方能做出这种举动,那肯定是证据已经很充足且都可以定罪的前提之下。
还是沈老爷子沉得住气,面上眼底没有丝毫的慌乱和心虚,眼睛暗沉沉地刀着关雎,“那你有证据就去报警举报控告我们,去让警方来逮捕我们!没有就别在这里红口白牙地上下嘴皮子一碰就随意污蔑人!”
说着,完全是一副跟关雎撕破脸的样子,那眼底对他的厌恶和愤怒毫不掩饰,“沈家可不是你可以放肆撒泼的地方!滚出去!沈家没有你这种污蔑自家人杀人放火的不肖子孙!”
“我呸!”关雎当即很是不屑地「呸」他们一脸,“谁稀罕做你们沈家的子孙?!当初是你们哭着喊着求着我来的!我不搭理你们,是谁铺天盖地地用亲情道德舆论轮番上阵绑架我的?!现在看我没钱了,就想把我扫地出门是吧?!”
沈家几位当家长辈一副默认的语气,“难道你还想赖在这里不走吗?”
他们现在心里急得不行,只想把关雎这个大吵大闹的人赶出去,然后关起门来赶紧商量对策:要是真有其事,要是警方那边真有证据甚至已经来的路上,他们沈家要怎么应对?
可关雎就不走,就跟他们对着干,“怎么?你们这是承认了?终于承认了你们当初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地闹着我回来就是为了钱、为了飞跃集团了?当初既然能为了飞跃集团全家对我又跪又舔的,那为了谋夺飞跃集团,杀人害命对你们沈家来说,那还不是稀松平常?!可无耻下作的你们,却还用血脉亲情作幌子,真是虚伪得让人恶心!”
“那你就不虚伪?!”沈大爷一脸阴沉地怒不可揭,反唇相讥地骂道,“你还不是故意装成沈家的乖孙子,在沈家坑蒙拐骗数十亿?!”
听到这耿耿于怀的话,关雎当即就得意地笑了,“那是因为你们蠢啊!你们贪啊!想用点小鱼钓我飞跃集团那只大鱼是吧?你们可真想得美!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吗?!”
事到如今,关雎也懒得再跟他们虚与委蛇,极其讽刺地轻笑了一声,直戳他们心窝里透露,“你们怕是不知道吧,就是因为你们那作秀的嘴脸太过虚假恶心,那眼里的贪婪看我如看一块肥肉的样子,恶心得我都想抠出你们的眼珠子!”
“所以我才故意把飞跃集团给捐了,就是不想便宜你们一分一毫!也是被你们沈家骚扰得不行,所以我才来沈家坑骗你们一把,让你们自食恶果、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这就是你们没事跑到我面前算计我,用虚伪亲情恶心我的代价!”
“你——”沈家众人惊怒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没想到关雎居然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他们的意图,还从头到尾把他们给耍弄了一番。
沈老爷子气得「呼哧呼哧」地重重喘气,用几欲杀人的眼神瞪着关雎重重拍着桌子,“滚出去!滚出去——”
“老东西别着急啊!”关雎不客气地连沈老爷子都不喊了,“刚刚说的,只是你们算计我的事,反正我反击回去了,我可以不再计较。你们骗我上死亡飞机一事,我也可以不计较。但是!”
关雎犀利的眼神猛地直射沈老爷子,“可你欠我大爹小爸的两条命怎么算?!”
沈老爷子被他那仿佛能看穿他又压迫性十足的眼神吓得心猛地一跳,在那一刻呼吸都似乎窒息了几秒,努力握拳稳住止不住的颤抖,脸色铁青,嘴唇有些哆嗦地道,“我说了,你要是执意相信直播里的鬼话、要是有证据,就直接去举报控告我谋财害命好了!只是,我们祖孙情分到此为止,我没有你这种胳膊往外拐、帮着外人污蔑亲祖父的不肖子孙!”
关雎讽刺地嗤笑了一声,“老东西,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说着,身形一晃,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晃到了坐着的沈老爷子跟前,弯下腰凑近他,眼神幽深又暗沉沉的如重千钧,直视着沈老爷子的眼睛,用好像只有沈老爷子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小爸教导我做人要有宽厚之心、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我劝你去自首,那就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牵扯其他。我跟你们沈家的所有恩怨也到此为止,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生死不复相见。可你若是执迷不悟,那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当初我失去全家的痛苦!”
然后,就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非常不客气地嗤笑,“还有,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跟你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祖孙情,你从头到尾不过是想算计飞跃集团想算计我身上的价值,而我从始至终也没认过你这个老东西!想做我祖父,你这种利欲熏心的恶毒老东西还不配!”
说完往后一退,就一下子退到了大门口,在众多沈家人的惊愣中,转身仰头大笑离去,只留下了一句,“给你三天时间,不好好交代是如何谋害我父亲的,我就让你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悔恨至极的痛苦里!”
伴随着关雎这嚣张至极的话消散,沈家众人是气得够呛、也惊得够呛,对早已走远的关雎骂骂咧咧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下来,沉下心来问沈老爷子,“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老爷子的脸色是难看至极,没好气的、甚至是有些怒恨地瞪向问他话的大儿子,“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这是怀疑我什么?!”
沈大爷被他这眼神给吓一跳,扯起尬笑道,“那不是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真有什么情况,早点搞清楚也好早点知道怎么处理,减少损失不是吗?”
沈二爷也点头,他火急火燎地嘴角都气泡了,“咱们公司的股票都快跌停了!瞬间蒸发了上百亿啊爸!您可不能老糊涂了,为了一时的面子葬送咱们整个沈家啊!”
他们这兄弟几个、甚至是沈老爷子的那几个兄弟闻言,都很焦躁又急切地盯着沈老爷子,希望他能给出真话。
虽然之前关雎在的时候,他们个个一副受了天大冤枉一样愤怒不已,拒不承认关跃夫妇俩的车祸跟他们沈家有关。
但沈老爷子早些年的手段有多狠绝毒辣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他们心里,沈老爷子是能做出那种谋财害命的事的。
要不然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沈老爷子被他们那种眼神给看得恼羞成怒,气得不轻,“怎么?!那小畜生那样怀疑我也就罢了!你们也这样怀疑我?!你们还有良心吗?!”
沈大爷几人见此忙不迭安抚道歉,“爸爸爸……不是怀疑您什么,是咱们沈家现在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了!咱们必须搞清楚是什么怎么回事,才知道怎么去处理怎么去公关啊!”
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怀疑沈老爷子干了什么缺德事。
“我说了我不知道!”沈老爷子气得怒不可揭地站起来,整个人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柱起拐杖就走,“公司出了状况就自己去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的废物就别管理公司了!”
被沈老爷子骂得狗血淋头的众人一脸晦气地面面相觑,看着沈老爷子气得哆哆嗦嗦地回了书房,也只好忍气吞声地赶紧离开去处理公司状况。
玛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去处理?
不过看沈老爷子的这种情况,他们也只有死不承认,再官微澄清顺便发律师函警告那些「造谣者」等等一条龙了。
而沈老爷子进了书房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自闭了很久,才手还是微微哆嗦地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最隐晦的角落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很老的手机,开机拨出了里面唯一的一个电话号码。
沈老爷子在这段自闭的时间里想得很清楚:那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实质性的参与,就算是当初商谈达成协议的时候,也是坐在绝对安全的隐蔽包厢里言词隐晦地谈成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合作。
就算姜家那边的人把他给供出来,但没有证据,只要他死不承认,司法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唯一有问题的是,那段时间他以某个项目的名义给姜家转去了一大笔资金,那是买凶的钱,这个怕是不太好解释。
毕竟那个项目是个空壳子,一查就能查清楚有猫腻。
不过,那笔钱怎么合理化转移的只有某个特定的人知道……想到这里,沈老爷子那阴毒的眼神狠了狠,只要把这个证据链断掉,那就牵扯不到他身上来。
还有关雎那个小畜生,他之前还是没有沉住气跟他翻脸了。实在是已经会带进棺材里的秘密突然被揭露太猝不及防,他一下子有些破防有些慌了。
也有可能是人真的老了,心态不强了,没有年轻时的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魄力了,面对那小畜生杀人犯的指责,他实在没忍住用愤怒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他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小畜生讲道理的,这个时候跟那小畜生翻脸不是明智之举,只会让沈家的名声更为堪忧。
更何况,那小畜生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性子,怕是会为了他那两位父亲跟沈家不死不休地作对。
那小畜生要是一直不依不饶地闹腾的话,那沈家以后恐怕永无安宁之日,名声更不可能好得起来,怕是就此被他给造作完了!
尤其是,他好像还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不会那般警告他。
沈老爷子每每想起关雎那警告的话和眼神,他都止不住地心惊肉跳、冷汗泠泠。
所以这个小畜生,也留不得了。
思及此,沈老爷子冰冷的眼神狠了狠,在电话接通响起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帮我解决掉一个人……”
第120章 我就是个意外对吧?
何遇一案, 牵扯甚广。
不是今天这个官员落马,就是明天某某集团某某公司涉嫌违法。
总之呢,外面是一片热闹喧嚣,已经找回两位父亲而万事不忧的关雎却优哉游哉地吃瓜看热闹, 过得岁月静好。
这天早上他在温暖的被窝里还在睡, 就被他小爸一把掀了被子揪起来, “几点了还在睡?你今天不是期末考试最后一天?”
“我都死了还考什么试……”关雎嘀咕着翻了个身,钻进枕头里又睡了。
雎飞顿时没好气地拍了拍他乱糟糟的头发,“什么死不死的, 你个倒霉孩子, 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晦气?”
“我说的是事实啊……”关雎把被子扯回来,左右卷了卷, 卷成一个筒,美滋滋地又继续睡, “人生最恐怖的事就是死了还要上学考试。”
无言以对的雎飞不跟他争辩这个,揪他被子,“你给我起来!上个学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现在考试还不去?像话吗?!”
关雎被他小爸闹得没办法,一骨碌地翻身坐起来, 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睡眼惺忪地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两个学士学位我生前在国外的时候已经拿到了,现在去不去上学考试都无所谓了。”
其实在飞机失事之前,关雎确实把自己的学业给提前完成了, 原本是为了回来专心管理公司的, 但出了事后没这个必要了。
所以他才把学业转回来, 给自己找个温和无害的学生身份「活」着而已, 顺便坑沈家以及拒绝为沈家工作。
雎飞想了想道,“那你也去按部就班地把这些人生程序走完,我跟你爹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长大成材、成家立业。而现在,我只希望我儿子能跟普通人一样,简简单单地活着。”
可现在,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简单地活着,哪怕生活得艰难困苦,对他们一家人来说都成了奢望。
关雎听得刚要躺回去的动作一顿,看了看他爸的神情,拍了拍他爸的手,“好了爸,别伤感了,我这就去。”
说着就起身下床穿衣服。
雎飞看着他利索的动作,神色一时有些怔忪,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家长一样操心,“你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有没有想好毕业以后做什么?”
随即想到他把公司捐了,以为他不喜欢管理公司做生意,就问,“想做公务员吗?爸爸在科技研究院还有些人脉和影响力,安排你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没有。”关雎想都不想地道,“我以后不打算工作,也不打算找工作。”
雎飞听得一愣,“不工作?那你以后做什么?”
“装神弄鬼呀!”关雎穿好衣服笑嘻嘻地道。
雎飞看他穿好衣服去洗漱,也跟着走过去,小小的人倚在门框上颇有家长的架势,“我跟你说正经的,别没个正行。”
关雎挤好牙膏往嘴里一塞,边刷着牙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是真的。咱们现在这种身份不适合去做活人的工作,也别去抢活人的机会了,不厚道。”
雎飞想了想,现在工作的竞争力那么大,他们这些本已经消失的人确实不该去争夺活人的饭碗,可是,“那你总得有个活计维持生活。咱们也就算了,那孩子现在是活人身,总需要吃喝拉撒吧?孩子可是吞金兽。还有管家,咱们也不能不管。他在我们家服务了一辈子,得给他个无忧的晚年才行。”
“我知道,这些我都考虑过了。”关于这个问题,关雎早就有所打算,“活人钱的问题,我平时没事给人解决个「疑难杂症」什么的,或者卖卖护身符,生活肯定不成问题。也不用大富大贵,钱够用就行。”
雎飞认同地点头,“那你做这一行,能长久吗?这朗朗乾坤之下,哪有那么多「疑难杂症」?”
“所以呀,咱们要把这事儿做成可持续发展。”关雎解释,“要让人知道,人死之后,可不是完事儿了,死后还有死后的事呢!”
雎飞没太听明白,“这话怎么说?”
关雎把酝酿了很久的想法说给他爸听,“我在死后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没有所谓的阴曹地府,大家都是孤魂野鬼等着消散。所以我就想着,要不咱们来创办个类似阴曹地府的机构吧?”
“创办阴曹地府?”雎飞被儿子这么大胆的想法给惊了惊,不由站直了身,“就凭……咱们吗?”
他总觉得他们一家三口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嗯。”关雎倒没觉得什么地点头,之前在修真界他刚入鬼道的时候,鬼修们还不是一盘散沙,还不是他一手创立冥界,人人喊打的鬼修们才有了自己的地盘,才理直气壮地成为了修行者之一,被各界修士承认。
所以这事儿他有经验得很,“这样,一来那些孤魂野鬼有个去处,不会飘荡人间制造混乱或者被一些邪魔妖道给抓去炼化;二来嘛,人之所以贪生怕死,是因为知道一死百消,咱们再给那些冤死枉死的人一个机会,让他们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单纯没活够的,也可以通过造福社会、努力修炼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相信这样,很多人都很乐意,人间也会少冤屈和戾气。哪怕犯罪分子可能也会少很多,因为怕厉鬼索命、怕因果报应。”
雎飞听得微微点头,“但一些恶贯满盈的人死后也变成厉鬼了呢?那他们修炼之后,岂不是更会为祸人间吗?”
“这不怕,一开始再凶神恶煞的人死后成为新鬼,也是个菜鸡小虾米,不足为惧。”关雎想了想,“咱们可以把机构打造得像人们理想中的阴曹地府一样,有那种清算生前好坏善恶的制度,善则赏、恶则惩,恶贯满盈的人死后直接炼制成纯能量,作为大家的修炼物资,可以凭自己的功绩换。”
“有那么理想吗?”雎飞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种机构一旦被他们创办起来,那他们的责任就相当的巨大,“万一有搞错的时候呢?好人被当成恶鬼,恶鬼被当成好人,那岂不是要酿成大祸了?”
“规章制度什么的可以细细打磨嘛!”关雎失笑,“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任何体系都是从简单粗陋到成熟完整的,就像人类的社会一样,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到现在,都是一步步慢慢地进步和完善的。”
“没有事情一开始就能完美,一个体系从创建到成熟,偶尔出错那是必然的,只有出错了才能发现问题,才能进步才能成功,所以爸不必过于杞人忧天。不管是善压倒恶,还是恶压倒善,都是一种必然的趋势,风水会轮流转的。”
“咱们努力做好领路人,至于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自有他的定数、自有后来人去操心。就像我们人类的祖先一样,原始社会的人想必不会去操心我们现在会把国家发展成社会主义吧?”
雎飞听得失笑,“说的也是。”
“嗯。”关雎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吐掉道,“不过这事儿还得我爹醒来再说,创建公司机构等之类的体系他最在行。”
要不然飞跃集团那么庞大的公司,也不会被他爹从创立到世界首位仅仅用了十八年的时间,他爹关跃天生是这方面的鬼才。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事由他大爹小爸来办,这功绩功德会算到他们俩的头上。
雎飞听儿子崇拜地夸奖丈夫,整个人都柔和了,“那你爹回头该说我们,「你们爷俩就会使唤我!」”
关雎洗了把脸,用毛巾擦着水珠笑道,“我爹那是口嫌体直,殊不知他每次被你使唤的时候,都乐得屁颠屁颠的……”
“臭小子你又在跟你爸说我什么坏话?!”关雎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道努力压抑住激动的佯怒呵斥打断,让正在轻松笑谈的父子俩脸色都猛地一顿——
当即一个转眼、一个回头,就看到不足小腿高的关跃正双手叉腰、虎虎生威地站在关雎的卧室门口,一副捉住老婆孩子犯错的大家长模样。
关雎和他爸顿时惊喜得都眼睛一亮,当即朝他飞奔而去,“爹/阿跃!”
可雎飞的小胳膊小腿自然跑不过关雎的,关雎三两步地就窜到关跃的面前,却被他嫌弃地直往一旁摆手,“闪开闪开!你这么一大坨,挡着我看你爸了!”
关雎:“……”
乖乖让到了一旁,然后看到他小小的爹飞冲过去一把抱起他小小的爸「啵唧」就是响亮一口,窘得雎飞赶紧拍打着他、挣扎着下来,“放开放开!你个老不正经!孩子还在呢!”
关雎无语望天,“敢情你们才是真爱,我就是个意外对吧?”
“知道就好!”关跃很不客气地如赶苍蝇一般,“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我跟你爸唠嗑儿。这么大一个人了,有没有一点眼色,我跟你爸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话还没说完,就被刚从他怀里挣脱的雎飞扑上去捂住他那口没遮拦的嘴,“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关雎在一旁笑得打跌儿,捂着肚子笑道,“行行行!那我去学校考试了,你跟我爸好好「唠嗑儿」,悠着点儿。还有别在我房间唠,回你们俩自己的房间去。”
说完,就转身满脸笑意地走出了房门下楼去,隐约听到他大爹的声音,“嘿他个臭小子居然还会打趣咱俩了,翅膀长硬了他!”
然后是他小爸没好气的声音,“他那德行还不是跟你学的,你个老不正经!孩子面前也不知道注意点!”
他大爹顿时得意了,“我儿子不像我像谁?!”
对于这一点,他小爸是嫌弃又操心,“像你也像点好的呀,像你这欠欠的德行,我怕他出门被人打。”
“胡说!”他大爹瞬时威怒无比,“谁敢打我儿子!我砍上门去!”
“行了行了你个老土匪!”他小爸没好气地打断他问,“儿子明明说你至少还有半个月才能醒来,你怎么今天就醒了?”
然后他大爹立马就委屈地撒娇了,“那还不是因为你,你前几天每天早上都帮我洗脸洗手的,今天一早我却察觉你没在我身边我就急了,一急我就醒了。”
他小爸听得有些微怔,“这么说,你早就醒了?”
因为走远,他大爹的声音渐渐地低不可闻了,“差不多吧,其实我好几天前就渐渐地有知觉了,能陆陆续续地听得见你跟我絮絮叨叨说的话,但就是醒不过来……”
直到走到楼下大厅再也听不见,关雎也没有费力再去听,拿起书包就要往大门口走,就被正在喂孩子饭的管家赶紧提醒,“少爷少爷早餐!小先生说了,让你吃了早餐再走的。”
关雎抬手看了眼时间,“不吃了,再耽搁就迟到了。”
“那你带着在路上吃吧。”管家看着时间也料到会如此,所以就把一早打包好的早餐送过来塞关雎手上,“拿着!老不吃早餐以后胃会疼!”
关雎低头看了看手里热乎乎的早餐,那温度都暖到心里去,抬眼跟管家温软地笑笑,“那行,谢谢管家。”
“没啥。”管家摆摆手,继续回餐桌旁喂孩子,还不忘交代,“开车小心点,外面都结冰了。”
然后还教孩子跟关雎挥手,“爸爸要出门了,快跟爸爸说再见。”
孩子正在学牙牙语,倒是很愿意鹦鹉学舌,软软糯糯地说,“叭叭,见见。”
关雎抬眼看了他一眼,心情好得难得跟他交代了一句,“乖乖呆在家里不要捣乱、不准乱吃东西,表现得好回头就给你找「糖」吃。”
小孩听得眼睛一亮,高兴得连拍手,“糖!糖!糖!”
关雎心下暗嗤一声,就知道这鬼机灵什么都懂,“乖乖听话就有「糖」吃。”
说完就抬脚踏出了大门,然后被冷空气冻得猛地一个激灵,才意识到冬天真的降临了。
不过关雎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因为他大爹竟然能提前醒过来,免得他小爸每天看着他大爹都有种望眼欲穿的寂寥,看得他心有不忍,才赖在家里不去上学陪着他爸。
但是,他爸有些孤独和寂寞,不是他这个儿子能排解的。
好在他爹及时醒了过来,他也暗自松了口气。
想当初,他小爸魂体受损程度还没有他大爹受损的一半厉害,他小爸都养了两个多月才醒过来。
而他大爹魂魄淡薄得都要散了,跟一抹残念快没什么两样了,要不是他拿回了空间、里面有他积攒了数万年的家当,能让他毫无顾虑地砸天材地宝下去,他都险些没自信救回他大爹。
所以,他以为他大爹至少得养个一年半载地才能养回来呢。
没想到,居然一个多月就醒了,他大爹的意识力倒是挺强悍的。
而神识天生强大的人,一般都是魂修的天才。
所以,让他大爹去创办个类似阴曹地府般的机构、管理无数的孤魂野鬼,可能是个明智之举。
或许,还能让他大爹能修出自己的道。
关雎之所以早就在心里酝酿着这个想法,就是想着自己哪天走了之后,他大爹小爸怎么办?
总不能做一段时间的孤魂野鬼之后,就等着自然消散吧?那他们岂不是枉费这么辛苦地再回来一趟?
所以关雎就一直琢磨着这世上可以修的道,如果让他大爹小爸创建地府,管理孤魂野鬼做出了功绩,或许他们就能得道大成。
毕竟,鬼魂也是一类生灵,是天地所允许的存在。
那他走后,就不用担心他大爹小爸没法以自己的方式存在下去。
现在他大爹醒了,这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他得好好想想这个机构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体系才好。
有些制度可以借鉴他在冥界的那些,但也要符合现代社会的特色……关雎一路思考着这些回到学校,考完了试,就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放寒假了。
冬季天黑得早,考了一天试,天早就黑了,关雎回到宿舍时,还是只有石南一人。
夏铭他知道,年底公司忙,刚刚考完试他立马赶去公司加班了。
另一个没见过两三面的室友基本上不回来,可以当做不存在。
关雎把东西快速地收拾好后,离开之前,正跟石南打招呼说明年再见,还在收拾东西的石南赶紧叫住他,“关哥关哥!等一下!”
“咋了?”关雎停下脚步回头,“有事儿?”
石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忘了?你答应卖我的护身符呢?”
“哦对!”关雎抱歉地想了起来,赶紧从书包里掏出护身符给他,“最近事情有点多,你不说我还真的差点忘了。”
这个护身符,是之前在长白山古墓那就答应过石南的。
“理解理解!”石南赶紧点头接过护身符,然后立马给关雎转账。
他自然也在网上看到了沈家似乎涉嫌谋害他两位养父的事情,试想一下,自己的亲生家庭,居然为了谋夺养父的财产竟然谋害了两位父亲!
这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这打击。
就因为他的缘故、就因为他是沈家亲生孩子的缘故、就因为他两位父亲收养了他的缘故,就害得两位父亲被亲生家庭谋害,这让他情何以堪?百年后有何颜面去见两位父亲?!
沈家这行为,不是把关哥给架在火上烤吗?!
所以现在网上有很多人都在说,这关跃夫夫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收养到沈家的孩子!没有被感恩不说,还遭到恩将仇报的谋财害命!
这简直就是农夫与蛇!
隐隐的,明明最无辜最痛苦的关哥,竟然成了祸源头子,遭网上那些不厚道的键盘侠口诛笔伐,谴责关哥不该认回沈家,说他这样对得起两位养父吗?
甚至还有些人恶毒地揣测,说当初的车祸,说不定就是沈家那亲生的好儿子跟沈家里应外合呢!
总之网上那些莫名其妙的恶意说什么的都有,好像把人踩得无比恶毒、无比恶劣就能让他/她很舒爽一样。
石南真的是为关哥鸣不平,他关哥要是真是那种人,事后怎么可能把公司捐出去?!都是一群没脑子的,非要踩扁别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才高兴!
思及此,石南小心翼翼地笨拙安慰关雎,“关哥,网上那些无良的黑子、喷子,说的话都不过脑子的,只为了满足自己那阴暗又卑劣的内心,你别往心里去、也别在意!绝大部分人都是明事理的,都知道你是无辜的!”
关雎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当即有些失笑地道,“没事,我没在意。”
这种被人故意带起来的言论(关雎严重怀疑是沈家,但他也懒得去证实),关雎也看到了不少,不过他没往心里去。
现在他大爹小爸都好好的在他身边,他就挺宽容大方的,这种不痒不痛的「挠痒痒」,他也就懒得搭理了。
不过,石南跟他买护身符倒是让他想起来,“对了,之前答应你寒假带大师去你老家看看,这会怕是没空了。”
因为学校一放寒假就快过年了,年底家家户户都是一家人聚在一块儿,他一个外人去别人家似乎那么一点不合时宜。
再加上他大爹刚醒,他还有好多事儿跟他大爹商量呢!还有姜家和沈家这边的事情也要盯着,他一时还真不好走开。
但答应过别人的事也不能不做到,“反正你家什么情况你自己也还不清楚,你就先回去问问啥情况先?要是严重紧急,你就立马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带大师赶过去;要是不急,等年后我去你家拜年可以吗?”
石南见关哥自己都这么艰难了还惦记着答应过他的事,感动得忙点头道,“欸好嘞好嘞!我这边不急,你先忙你的事。”
“嗯。”关雎点点头,指指外面,“那我先回去了?我家还有事儿。”
他还赶着回家看看他大爹的魂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这提前醒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嗯好!”石南送关雎出门,目送他走远下楼,还有些不放心关雎心情,特意交代,“路上小心,这天黑路滑的,开车慢点儿啊!”
关雎不知为何,突然眼皮一跳,蓦然觉得「开车小心」之类的字眼莫名地显眼起来。
早上出门的时候管家就曾这么交代过他,这会石南也特意追出来加了这么一句,是有什么预兆警示的意义吗?
而且,他相信作为一个修士,莫名而来的强烈直觉不是什么无的放矢。
果然,在他回家的路上,正常行驶的他突然看到一辆大货车发了疯似地朝他飞冲而来!
关雎看得淡定地挑了下眉,他是被车撞好呢?还是被车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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