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谢满庭=姜姒=大祭司?
一大清早的, 正在给关雎擦洗清洁的贺洲发现他又心不在焉了。不管跟他说什么,他都是不走心地“嗯、哦、啊”地回应。
而且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走神得太厉害,前几天给他擦洗还会害羞不自在的关雎, 这会全身上下都没有任何反应。
贺洲就没忍住问, “在想什么?”
“啊?”关雎无意识地回了句。
“我问你在想什么那么认真?”贺洲耐心地问。
可关雎却「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贺洲:“你哦啥哦?我问你在想什么?”
“嗯。”关雎语气似乎很认真地「嗯」了一声, 好像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贺洲:“……”
正好给他擦洗着脸,贺洲看着他脸上明显神思不属的表情,突然低头凑到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关雎被惊得猛地回神睁大眼睛瞪他, “你干嘛你?!”
贺洲淡定地给他擦着脖子, “我问你在想什么。”
“不是,你问就问, 干嘛亲我?!”关雎瞪着他,这狗男人一大清早地发什么疯, 居然占他便宜?
贺洲不仅没心虚,淡然寻常得还非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咱俩孩子都生过了, 亲一下怎么了?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关雎:“……”
玛德,他真的要赶紧想办法把孩子的事情给解释清楚, 不然他跟贺洲不明不白地就成了老夫老夫了。
艹!真的是没有比这个更乌龙的事了。
正当关雎郁闷的时候, 突然瞥见脸上明明一派淡然镇定的贺洲那耳垂却逐渐地红起来,顿时就笑了,“我反应大?有本事你耳朵别红啊!”
被抓包的贺洲:“……”
随即也失笑地轻轻掐了掐关雎的脸,战术性转移话题, “我刚问你在想什么, 你老顾左右而言其他做什么?在想什么坏主意这么不想让我知道?”
“没什么。”关雎其实只是在分神给分/身破阵罢了, “我在想谢满庭……”
“嗯?!”给他擦洗完正要端着水去倒掉的贺洲当即脚下一顿, 回头警惕地看着他,“你想他做什么?”
小骗子不是跟谢满庭交情一般般来着?
关雎还能想谢满庭什么,当然是想他到底是不是姜姒呗!
昨晚——应该说是今早凌晨,他问谢满庭是不是姜姒,谢满庭当即脸色猛地骤变,非常严厉地质问从哪知道姜姒这个人的存在?
看他那一副好像姜姒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忌的样子,倒是让人有点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就是姜姒本人。
但绝对能肯定的是,谢满庭一定知道姜姒这个人物的存在,并且两人之间有着匪浅的关系。
关雎因为不确定谢满庭知不知道「江乐」——也就是姬姞的存在,也没法确定谢满庭对他的善恶,就没有说,只是故弄玄虚地道,“你猜?”
谢满庭见他那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多问,只是用看死人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转身回去了,留下关雎的大师号一个人在阵法里。
关雎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从那阵法中离开,他只是想着既然来都来了,干脆就去那陵墓里看看是啥情况。
上次他虽然是在这里解开的封印、恢复的记忆,但意识觉醒前他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没有查看周围环境情况的意识。
等觉醒后又急着赶回去,自然也没多看多了解。
关雎本来是打算等什么时候有空了过来再看看是咋回事,这次既然来了他自然就不能白来一趟。
尤其是,这里还极有可能跟可能是姜姒的谢满庭有关。
说不定,能在这里搞清楚这个陵墓是咋回事、以及谢满庭为什么想要破阵,甚至是何遇、姜家、谢满庭等所有事情的根源可能都在这里。
所以等谢满庭走后,他就弄了个替身傀儡放在阵法里以防谢满庭杀个回马枪。他不能坏了谢满庭的自以为是,以免横生枝节。
然后呢,他就绕着整个护陵大阵走一圈,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别处破阵,他可不想真如了谢满庭的意,给他打开那道石门。
不过那个护陵大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简直比一个大城市的范围还要大,天都亮了、这边贺洲都醒了起来给他擦洗了,他大师号才囫囵地走了一圈,正开始着手研究那阵法的结构原理,所以才心不在焉。
但这些具体自然不能跟贺洲明说,只好随口扯了一个借口,“我在想,谢满庭有没有还大师玉佩来着。”
关雎突然发现,谢满庭本尊的人品真的不怎么样,不仅扣着他的玉佩不还,还丝毫不念他曾救过他分/身一命的恩情,居然直接把他给祭献!
由此可以推断,谢满庭本尊以前应该是个身居高位、且不怎么把人命当回事的人,而且还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甚至还有点唯我独尊……
这样一个人,会是谁呢?倒是不像姬姞口中的那个大祭司姜姒。
而且关雎还记得,姬姞口中的姜姒,貌似是个女的吧?跟谢满庭明显性别不符合啊!
“回头你打电话问问大师不就知道了。”贺洲见他只是在想着谢满庭这事,神色松然地去卫生间把水倒掉,然后自己洗漱清洁了一下出来,把他半夜就给熬上的粥盛出来喂他,“吃饭了。”
“哦。”关雎想想有点不放心,就边吃着饭边跟贺洲说,“哎,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一嘴的、那个长白山古墓墓主的事吗?”
“嗯。”贺洲点了点头,把滚烫的粥吹了吹凉才喂到他的嘴边,“在何遇婚礼翻车之前提过,你说回头等空了再跟我详细说来着。”
然后何遇一翻车牵扯出那么多案子,他们警方忙到现在也没能歇口气。再加上年前关雎又出了车祸到现在,就一时没顾得上。
关雎想了想,咽下一口粥决定跟他直接说,“是「江乐」,江乐体内的那个老鬼,他就是长白山那个古墓的墓主。”
“嗯?”贺洲有些意外地顿了顿,“是他?”
随即想起那个人老是莫名其妙地喊他什么皇兄,就问,“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说跟我也有点关系的原因?”
关雎点头,然后把姬姞给他讲的身世故事也给贺洲大概说了一遍,“他的来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具体的你回头再找他了解了解吧,我说的可能会有缺漏。而且,他也不一定跟我……跟大师全部说实话。”
贺洲听得沉吟了一下,“那他的古墓跟何遇能扯上什么关系?何遇为什么在他的古墓底下弄个活死尸培育基地?”
“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于这一点,当初关雎也勘察了一 遍,倒是没发现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就算有,也可能早就被何遇给抹掉破坏了,“可能是那古墓天然防御好、又够隐蔽,底下还有那么大的天然溶洞吧。”
还有一点关雎没说的是,那里是他空间秘境与这个世界的衔接点,发现了秘境存在的何遇肯定要占为己有。
“对了,还有一点……”关雎突然想起来,“姬姞故事里的大祭司,跟姜家的老祖宗同名,都叫姜姒。”
所以关雎很是怀疑,姜姒会不会在姬姞的墓葬里,留下什么东西给后代子孙。
“姜家老祖宗?”贺洲疑惑不解,“那谁?姜家老太爷吗?可他不是叫姜书塬吗?而且,他上周已经被击毙了。”
“啊?!”关雎微惊,这下轮到他诧异了,“姜家那老太爷死了?啥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他?!”
他们现在说的那姜家老太爷,就是之前被关雎发现炼制他小爸魂魄、然后被愤怒得失去理智的关雎控制杀掉自己全家的那个老家伙。
贺洲不说起来,关雎都差点把那个傀儡给忘了,“我记得,他不是在到处屠杀全国各地区的姜家人?”
据网上报道的,好像就至少有九处了。
关雎一直放任没管,姜家自己作的孽,就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嗯。”贺洲点头,“就上周,在你昏迷的时候,他跑到太原、准备袭击太原姜家的时候,被姜家和警方一起伏击了。直接用炮轰的,几乎轰成了碎块肉沫,才彻底把他给解决。”
“用炮轰?!”关雎听得有些瞠目结舌,“这么……兴师动众?!”
“没办法,他太厉害了。”贺洲说道,“之前他到处杀姜家人的时候,其实姜家和警方好几次都蹲守到他了,但就是拿他没办法。枪打在他身上,他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被围殴那么多次,他都缺胳膊断腿了,还能蹦得老高、窜得飞快。”
所以贺洲怀疑,“我估摸着他应该早就不是人了,可能就是何遇炼制的那种活死尸。”
“哦。”关雎有些怔怔地点了点头,莫名地有些唏嘘,他差点忘掉的那老东西原来还给警方造成这么大的重担,竟然出动大炮,还挺不好意思的。
关雎突然有点小心虚,就赶紧把话题给拽回来,“不过我说的姜家老祖宗不是他,是一手创建了天师世家姜家的人,追根溯源的那个,他叫姜姒。”
“姜姒?”贺洲想了想,“跟江乐——不是,姬姞故事里的大祭司同名,那是同一个人吗?”
关雎微微摇头,“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怀疑极有可能就是。”
然后想着贺洲既然都不知道姜家姜姒的存在,那应该是更不知道姜家的至高机密,关雎就跟他说了一下姜家为什么会整那么多活死尸、为什么会有何遇这种不断夺舍的人存在、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干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其实都是为了复活他们家的老祖宗,想助老祖宗成神等等事情。
贺洲听得脸上是一言难尽、匪夷所思,“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他们那么一大家子、世世代代那么多人,为什么跟集体失智了一样都那么相信?”
“这不奇怪啊!”关雎倒是能理解,“你不相信,就像是古人不会相信以后会有能在天上飞的交通工具一样,因为你没接触到那个面。”
“而他们之所以那么相信、那么狂热吹捧追求,是因为他们入了道,窥探到了玄学世界的一角,然后就开始追求极致、追求顶点。”
这么说贺洲倒是能理解了,“所以你就怀疑,那个大祭司,可能就是姜家的老祖宗姜姒?”
关雎点头,“一是时间对得上,姜家追根溯源,也就差不多起源三千多年前,跟姬姞和祭司踏入中土这边的时间差不多;二是何遇的夺舍术,跟姬姞夺占江乐身体的方式也也同宗同源,这绝对不是巧合。”
贺洲闻言想了想,“如果大祭司就是姜家老祖宗姜姒,那是不是解决姜姒那个源头,就能解决现在很多姜家在背后操控的种种丧心病狂的事、以及恶势力?”
“没错。”关雎为贺洲一点就通而赞赏点头,“不管是活死尸的培育、还是不断夺舍人这种存在、以及这两大毒瘤所衍生的种种命案,其目的都是为了复活他们家的老祖宗。你若是把他们的终极目标都给整没了,那他们应该就自然溃散了吧。”
贺洲闻言,终于想通了关雎让他去找「江乐」的用意,“所以,你让我去找姬姞了解清楚当年的具体事情,说不定能找出姜姒、甚至是解决姜姒的根源。”
“嗯。”其实关雎最怀疑的是,“我觉得当年的事,应该不仅仅是姬姞说得那么简单。我隐隐觉得,当年他的皇兄——也就是你,驱逐他们的原因可能跟姜姒有关、更可能跟现在姜家的存在有关。”
说到这里,关雎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问道,“我问你,假如你就是姬姞的皇兄,你会因为跟兄弟争夺女人失败而恼羞成怒地把他们给赶走吗?”
“不会!”贺洲想都不想地否认,“我不会抢跟兄弟两情相悦的女人,更不会因为抢夺失败也恼羞成怒容不下人!更重要的是……”
贺洲看了看关雎道,“据姬姞描述的那大祭司品性,不会是我心动的类型,更不会为了她跟兄弟阋墙。”
关雎:“……”
不是就不是,定定地看着他干嘛?
不过关雎也识趣地没说出口,怕贺洲耍流氓乱撩人,赶紧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当初他和大祭司被驱逐的原因绝对不简单。”
而且,关雎还隐隐觉得,“尤其是,姬姞看上去像是个单纯的傻白甜,真正博弈的恐怕是大祭司和他皇兄两人,他极有可能是做了大祭司用来对付他皇兄的利箭。”
贺洲略作一沉吟,认同点头,“那我回头去接触接触他。”
关雎想了想,还是透露一点相关信息,“对了,之前大师跟我说过,他好像发现了一点疑似姜姒的踪迹。如果姬姞被封印、以及他能突然被江乐给唤醒甚至附身夺舍都是姜姒做的手脚,那姜姒应该会有一定的目的。”
所以,“如果姜姒真的出现了踪迹,那他就有可能去找现在的姬姞,也就是江乐。所以你要去找他,第一要小心,第二要尽快,第三要注意一下这段时间都有谁去找过江乐。”
因为之前他说出姜姒这个人物的时候,谢满庭的神色不是很友好,并且像是想到了什么才匆匆离去。
而他大师号能知道姜姒这个人物的存在,除了从姜家那里得知,那就只有姬姞了。
所以谢满庭匆匆离去,感觉不是去找姜家,就是去找姬姞。
关雎不知道谢满庭究竟是不是姜姒,也不知道谢满庭知不知道姬姞这个人物的存在,更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姬姞现在在江乐的体内。
如果知道,他会不会跑去对姬姞不利。
因为他到现在都没琢磨出来,当初大祭司把姬姞的魂魄封存在画里的用意,但绝对不是要送他回故土那么简单。
不然,堂堂大祭司,都能封魂夺魄,会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土匪?
也只有看上去单纯好骗的姬姞会毫不怀疑地相信那种说词。
“好。”贺洲点头,“那我今天就抽空去找下他,正好人偶案还没有破,可以借此去找他问问话。”
“嗯。”关雎想起什么还道,“你找完他之后,让他尽快来找下我,我也有事情想问他。”
因为他怕谢满庭会对姬姞下手,他得先下手为强,把姬姞这个关键人物给抢到手才行。
不过关雎没想到的是,谢满庭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姬姞,倒是在贺洲走后不久、一大清早地就来找他了。
第142章 不可以,滚!
贺洲离开去上班后, 关雎正在和两位父亲一起纳闷沈二夫人的娘家为什么搜找不到的事,谢满庭就不请自入地推门进来了。
因为当时管家去清洗衣物了,要不是关雎反应及时,两位父亲现在的样子就差点被人给撞破了。
为此关雎有点不悦, “小孩子都知道进别人门前要先敲门, 怎么你连这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正施施然走进来扬起笑容要开口说什么的谢满庭闻言神色隐晦不悦地一顿, 随时失笑了一下,笑容和语气都像是在纵容关雎的无理取闹一样,“行叭, 那我重来。”
说完就转身折回了门口, 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关雎当即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可以,滚!”
谢满庭似乎没料到关雎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愣了一下之后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即又扬起仿佛纵容关雎般的笑容,自顾自地走进来, “别闹,我找你有事儿。”
关雎当即被他那句「别闹」给膈应得不轻, 直接不客气地没给他好脸色, “上次我不是说了,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了吗?”
谢满庭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反感和不欢迎似的,径自走到他的病床前站定,“我来还大师的玉佩你也不想搭理吗?”
“不想!”关雎很是出乎谢满庭的预料, 想都不想地否认, “你还人家东西还给本人就是了, 找我算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找不到大师人嘛!”谢满庭一脸无辜地道, “这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打扰你的。”
要不是关雎就是大师本人,他都要相信谢满庭这精湛的表演了。
这让他反感得,都对眼前的谢满庭厌恶起来。
关雎就算是仇恨别人也很少讨厌一个人,但看着谢满庭那装模作样的虚伪嘴脸,突然觉得他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我记得大师给你的是三天之期吧?”关雎嘲讽地冷笑了一声,“你若真心想归还,会等逾期了再过来装模作样?”
可能是关雎三番两次地不给好语气,谢满庭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有些不虞地道,“逾期是我不对,但我不是太忙一时间忘了吗?”
说着像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关雎,“给!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大师吧。”
关雎都不用上手查看,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递过来的那块玉佩是假的,只是外形仿造得跟他给出的那块一模一样。
之前给谢满庭的那东西虽然图省事懒得解释才说是玉佩,但根本就不是玉,那材质是养魂转机石,是一种有养魂、扭转生机等功能的宝物,不过是做成玉佩的模样。
但凡懂点玄学术法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那根本就不是玉,甚至能感应得其内的能量波动。
所以谢满庭拿一块假的还给他的用意是什么,是想以「看他能不能辨别真假」来试探他的能力和身份?还是单纯地不想归还那玉佩却还要做个样子糊弄他?
还是两个意思都有,一举双得?
关雎当然不会接他这茬让他称心如意,伸出那只打着点滴的手去接过玉佩,“放这吧,你可以走了。”
说着随手往旁边的床头柜上一丢,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道不对,「一不小心」就丢出了柜面,直接砸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清脆响,玉佩当场就被摔得四分五裂了!
关雎似乎呆了一下,然后不待谢满庭反应过来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怒瞪他,“我记得大师说过,他这玉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吧?!哪能这样轻轻一摔就碎了?!你特么滴居然归还个假的?!你什么意思你?!”
看着地上被摔碎的玉佩,谢满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愣一下才回过神来,顿时脸色阴沉地朝关雎看去。
可看到关雎那真情实感的愤怒,这让原以为关雎是故意的谢满庭又有些吃不准关雎这「不小心」摔了的骚操作,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原本他倒是可以厚着脸皮说是不知被谁给调换了、或者是拿错了,总有理由能搪塞过去。
可关雎接下来却不依不饶地嘲讽,“是不是欺我不懂货,才故意不还给大师反而拿来给我转交?等回头大师发现是假的,你是不是就打算一口咬定你明明还了真的、是我调换了大师的玉佩?”
说着关雎无比讽刺鄙夷地唾弃他,“自己借了别人的东西不肯还,想私吞却栽赃陷害给我?你可真够无赖又无耻、卑鄙又下作的!”
原本就很忍着关雎对他诸多不客气的谢满庭,这会听到关雎居然这么不客气地直接辱骂他,顿时就再也忍不住——
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掐住了关雎的脖子,怒得满脸狰狞地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数次对我出言不逊?!给你脸了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死活的东西……”
关雎就知道,自持有本事有身份的人是根本容不下他眼中的蝼蚁对他「不恭不敬」的,更何况他这么不客气地直接辱骂揭短,谢满庭的翻脸在他的算计之中。
所以关雎得逞地笑道,“可算是把你这张伪君子的皮给撕下来了,你那装模作样的德行看得我真反胃!”
谢满庭见躺着床上不能动的关雎被掐住了脖子,对他也居然不害怕也不紧张,甚至还一副好像算计他得逞了的模样——
谢满庭感觉不对劲地一怔,脑子里刚蹦出「糟了」的警示,整个人就被猛地打飞了!
刚摔落在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就被一把掐住了脖子,直接把他的魂魄给扯了出去!
被逼生魂生生离体的谢满庭痛得忍住哀嚎了一声,也终于看清了把他打飞且掐住他脖子直接把他生魂给扯出来的人居然是大师,顿时震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大师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抬起手掌,手心里一个阵法符纹就直接打入了他的魂体上,“就凭你那个弱智又脑残的锁魂阵还妄想困住我?真是不知所谓!”
“啊——”谢满庭痛得一声惨叫,“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大师一把抓住从他魂体生分裂出来一抹光团,就把人嫌弃地往地上一丢,“你不是说我坏了你千年的修行吗?我不把这个魂蛊给彻底破坏掉,我都觉得冤枉。”
痛得在地上打滚的魂体谢满庭顿时就明白了大师做了什么,居然把他还没有吞噬完的魂蛊(何遇)给生生地剥离了出去!
“还有呢?!”谢满庭目眦欲裂地质问,因为他的魂体在寸寸龟裂,痛得他痛不欲生,“你给我魂体上下了什么东西?!”
“哦这个啊!”大师把何遇给收起来,对他悠悠然地笑道,“只是让你享受一下,慢慢魂飞魄散的痛苦。”
“你——”谢满庭顿时气得恨得都想奋起跟他拼了,可实在痛得他根本就爬不起来,他从来不知道魂魄撕裂般的痛居然是这么痛苦,恨不得以头抢地,“啊——”
听得他痛苦无比的惨叫,大师冷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这就是你敢在太岁爷上动土的下场!”
突然,谢满庭痛苦得想撞墙的魂体上突然出现另外一张灰白的脸,着急又痛苦地呼救,“大师!大师救我!”
是以前那个谢满庭,也就是现在这个谢满庭的分/身。
这个一看就是谢满庭故意释放出来装可怜博同情的,所以大师却一脸无动于衷地冷然道,“救你就是救他,我觉得我会干自打嘴巴这种蠢事吗?”
果然,看大师丝毫不为所动,谢满庭的神色顿时都狰狞扭曲了一下,痛得他虚弱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你、你若是杀了我,让我魂飞魄散,贺洲贺警官,他也活不了!他也会魂飞魄散!”
大师听得一怔,“什么意思?!”
“呵!”谢满庭狞笑了一下,艰难地喘着气,为自己还有倚仗把柄而得意地道,“你、你不是本事大吗?你进那个海底古墓里、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算计大师去给他开古墓。
看来古墓里,有比他魂飞魄散还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是能让他不惧魂飞魄散的东西?
大师眯了眯眼,没有理他,上前去直接把他塞回了身体里,然后警告他,“乖乖的,去把玉佩拿回来,现在、立刻、马上!若是一个小时内不拿回来,我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滚!”
回到身体里的谢满庭虽然魂体痛得死去活来,但身体上却没有任何感觉,他愤恨得神色扭曲地瞪着大师半晌,最后还是憋屈地转身扭头踉跄走出了病房去。
待人一走,关雎手一抬,大师就瞬间化为了一抹光亮没入了他的手掌心里,然后神色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正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关跃和雎飞看到,赶忙关心地问,“儿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有点难看?”
“没事儿。”关雎微微摇摇头,“就是一下子弄出了两个分/身有点耗能费劲儿。”
刚刚那个大师,可不是在海底正在琢磨破除古墓阵法的大师号,是他刚刚现场另外分出来的一个。
在这个没有多少灵气、鬼气又很难修炼的世界里,他完全处于只出不进的状态,确实有点吃不消。
再加上,他脸色难看不仅仅是耗能费力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个事情牵扯到贺洲,让他投鼠忌器、不能痛快地把那个谢满庭给直接灭了!
因为对于谢满庭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其实是有那么七八分相信的。
他早就怀疑最初的大祭司姜姒被驱逐,跟上辈子的贺洲有莫大的关系,而且可能根本就不关男女之情的事,而是另有原因。
尤其是谢满庭想那么方设法地想打开那个海底古墓,他都怀疑那个被封闭的古墓就是贺洲上辈子的帝陵。
那里面,一定藏着他们上辈子恩怨的真相,以及谢满庭的终极秘密。
甚至是,还有谢满庭从古至今一直想谋夺的东西。
不过这么说来,那这个谢满庭就一定是姜姒了?
看来,他得赶紧找「江乐」(姬姞)确认一下,这个谢满庭到底是不是姜姒,也不知道相貌有没有变,还认不认得出来。
但姬姞也入了鬼修之道,虽然有点杂,但也能大概认得出来大祭司的魂体气息吧?
关雎这么想着,不想慢慢等贺洲找了姬姞之后、姬姞才主动来找他,就想用大师的手机直接约见姬姞。
可他刚拿起手机,贺洲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江乐出事了!”
第143章 坑死人不偿命
“江乐”是在拍戏的时候出意外事故受伤的, 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刚好在他要去找他的时候就出事?
这么巧吗?
关雎不信,所以就用大师号去跟贺洲一起去医院看了看,却看到「江乐」只剩下一个躯壳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顿时就了然了。
“医生怎么说?”关雎问跟他一道走出病房的贺洲。
贺洲回头看了一眼看上去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江乐」, 跟着大师一起踏出病房道, “医生说他身上的伤倒是都不严重, 就是磕着了脑袋,有点颅内出血的情况,说这可能就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贺洲说完侧首看了看走在身侧的大师, 有点纳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怎么突然会来看江乐, 不由就问,“大师突然来找江乐是有什么事吗?”
关雎点了点头, “本来是想找他帮我去辨认一个人的,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嗯?”贺洲听得微愣, 有些不解,“医生说他情况不严重,就算是昏迷也只是暂时的, 估计没一会就醒了,怎么会没希望?”
因为江乐的事故才发生不久, 还不到半天时间。
随即想到别的问题, 贺洲四处环顾了一下这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靠近一步大师压低声音问,“大师可是看出了什么其他的情况?”
关雎倒是直言不讳地跟他说,“他魂没了, 那里躺着的就是个空壳子。”
贺洲听得暗暗一惊, “怎么会……怎么回事?”
“不知道。”关雎暂时也只能看出他魂已经不在体内的事实, “你有没有问过他拍戏的那个剧组是怎么回事?那事故, 是意外还是人为?”
贺洲微微皱眉道,“我初步了解的是意外,回头我再深入调查一下。”
“嗯。”关雎微微点头。
然后贺洲又问,“那大师有没有办法给他招魂回来?”
如果能把江乐——也就是姬姞的魂找回来,那比其他的调查要管用清楚得多。
关雎遗憾地微微摇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在刚刚就招了,“他现在这身体本来就不是他的,没根没据,怕是难。除非……”
“除非什么?”贺洲立马追问道。
关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应该听小关说过姬姞的身世来历吧?”
贺洲点头。
“所以除非能找到他自己的尸骨,”但想着都这么久过去了,如果没有好好保存的话,估计就算是白骨也化成尘埃了,所以关雎又补充道,“或者是那副他寄居了三千多年的画,倒是很有可能会召回他。就算有什么意外阻碍召唤不回来,也能循迹找到他。”
贺洲立马了然了,“回头我就去找找。”
他记得那幅画是江乐爆红的第一部剧的导演父亲的收藏品?去借来办下案子应该不难。
关雎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那幅画,应该想都没想尸骨的事,就道,“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何遇,他的尸骨还在不在。”
尸骨应该比画还管用一点,不过画他也想让贺洲借来看看,主要是想研究下当初大祭司在那上面动了什么手脚,或许能循迹猜出其目的。
当初可能是何遇第一个打开姬姞的坟墓,那他的尸骨就极有可能被何遇拿去作什么处理了。
如果那时候还存在的话,毁掉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三年多前的尸骨,对何遇那个喜欢炼制活死尸的人来说,应该很有研究价值。
所以关雎怀疑,如果那尸骨还存在,那就应该还在何遇的手上。
贺洲有些犹疑地微微皱眉,“何遇他……怕是不会配合这样的问话吧?”
因为如果何遇回答得出那长白山古墓墓主——姬姞尸骨情况,那不就等于自己和那古墓里的一切有关吗?
之前何遇费了那么大的劲,牺牲了那么多棋子和势力,才撇清跟古墓活死尸等事情的关系,现在他怎么可能自打嘴巴地承认?
更何况只要他一承认,警方就能逮捕他,他怎么可能会自寻死路呢?
可关雎却说,“何遇现在在我这里,他不配合也得配合。”
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配合。
“在您这里?!”贺洲听得愣了愣,才有点理解艰难地问,“在大师您这里是什么意思?”
之前监视何遇的人员来报,何遇这几天一直闭门不出,没有任何活动,好像是在休养,怎么会突然在大师这里呢?
大师该不会搞什么非法拘禁了吧?!
关雎也懒得跟他具体解释何遇是怎么来的,摆摆手道,“你找个安全隐蔽的地儿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以及还有什么想审的,都可以趁机一并问了,不然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贺洲闻言立马就有些了然了,因为之前审问恶鬼赖老三之前、大师也是让他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所以大师拘来的,不是何遇的人、而是何遇的魂?
思及此,贺洲赶忙点头道,“好,大师您随我来!”
贺洲直接开车带关雎的大师号回了警局,要了一间审讯室,并且关掉了所有的设备。
关雎这才给他开了天眼,然后才把何遇放出来。
看到何遇的魂体居然淡如一抹青烟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消散一般,贺洲愣了愣,他就算不懂,也看得出来何遇这怕是马上要消失了吧?
贺洲以为何遇这是被大师给强行掳来了,顿时就有些为难:这非法拘禁魂体算是违法吗?他能当作没看到吗?
可是,贺洲还是想跟大师说清楚一下这种行为不妥,“大师,他这是……”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倒是一出来的何遇就急哄哄地朝大师求助,“大师救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贺洲当即就愣住了,看这情况,倒不像是被大师给掳来的,“怎、怎么回事?”
关雎朝何遇昂昂下巴,“你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何遇一脸茫然无辜地道,“我之前在家好好的,突然一个恶鬼来把我一口给吞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雎顿时嘲讽嗤笑,“都死到临头了,还跟我打马虎眼,可真的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我、我没有啊!”何遇还是负隅顽抗地装茫然无辜,但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我真的不知道……”
关雎顿时就没兴趣跟他多废话了,直接站起来要走的架势,“那你等死吧,反正你活不了几分钟。”
本身的反噬就那么重,仅剩的一点能量也被谢满庭给吞噬得所剩无几了,何遇真的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彻底烟消云散了。
作为修道之人,这一点何遇也非常清楚。
而活了越久的人就越不想死,尤其是何遇还看到了生命以外的世界,他努力了千年,怎么会甘心就这么功亏一篑?
所以何遇再也顾不上体面尊严什么的,直接吓得立马「噗通」一声跪下抱着大师的腿求道,“别啊大师!大师您救救我吧!求求您了!我不想魂飞魄散啊!”
但关雎却不客气地一脚把他给踢开了,“救你?我凭什么救你?你有让我救的价值吗?”
何遇闻言自然就懂自己的价值是什么,尤其是还有个贺警官在这里,大师之前会保他一命没有任他消散,肯定就是想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所以被大师踢得滚到一旁的何遇顾不上形态有多狼狈,赶紧膝行地扑上来,忙不迭地道,“有的有的!只要大师您能救我一命,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可关雎还是不满意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居然还敢谈条件?!那你就去死吧!等你死了,那些事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魂飞魄散的威胁面前,何遇是彻底没有尊严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不是要跟大师谈条件,我只是不想死!”
说着,就朝大师猛地连连磕起头来,“大师!求求您救我一命!以后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只是不想死啊!求求您了大师!”
关雎这才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你这是因果反噬,天意难违,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干扰到天道报应。”
“有的有的!大师您有的!”何遇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急道,“您若是没有,之前我一从那恶鬼身体里出来就会立马消散了!我知道大师您是有办法保我存在的!大师,求求您了!救救我吧!”
“保你存在也只是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世。”关雎跟他解释道,“天意不可违,可不是一句空话而已。你也是一个修道之人,应该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何遇听得有些绝望地连连摇头,拒绝去相信,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大师您一定有办法的!大师!求求您了!救救我吧!我以后给您做牛做马、为奴为婢……”
关雎像是见他这样惨有些不忍,神色纠结犹疑得像是在透露一个天理难容的「偏方」,“你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何遇眸光猛地大亮,激动地看着关雎,“我就知道大师您一定会有办法!您这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行了!”关雎不耐烦地打断他,“别拍马屁了!我说的这个办法是有很大的风险的,还不一定能成功。”
“什、什么样的风险?”何遇自然知道像他这种情况能有亿万分之一的生机就已经很不错了,有风险也是理所当然,所以他想都不想地道,“不管什么风险我都愿意一试!”
他若不试,过不了两分钟就会彻底灰飞烟灭了,傻子才不抓住这一线生机。
关雎先是循循善诱地道,“你这种情况,只有彻底斩断你身上的因果,才能躲避开那些孽报。”
“这个我知道。”何遇怔怔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可因果如何斩得断?”
这都是跟魂魄息息关联在一起、跟命跟气运彻底绑死的东西,如何斩得断?只有他彻底魂飞魄散,那些孽报才会消散。
可关雎却说,“转世投胎。”
何遇闻言一愣,“转、转世投胎?可转世投胎不是看天道的选择?就我这种情况,天道还怎么可能给我转世投胎的机会?”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关雎似乎十分有把握地说,“我有办法让你转生,只是这其中的风险非常大。”
何遇听得心下一喜,眼神灼热地一点一点地亮起,极其期待,“什、什么风险?!”
“就是你转生之后会多灾多难,命运会很差很倒霉,甚至命很短。”关雎像是在好心地跟他解释清楚,“而且只要你一旦死了,就会身死魂消,照样魂飞魄散。”
何遇闻言忙不迭地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不过是重头再来嘛,这套路他熟!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贺洲皱了皱眉,似乎不赞同大师的这种做法:就何遇这种人,还配有下辈子?又让他去造孽不成?
要想知道那些事,通过别的渠道也可以查到,只是可能会费事费时点,犯不着跟何遇交易。
贺洲张张嘴,想反对这事来着,可关雎看都没看他,径自对何遇道,“那我凭什么救你呢?”
何遇立马识趣地道,“我听说大师是为了调查关跃夫夫的车祸才下山出世的,对吧?他们俩的车祸真相我知道!还有关雎的车祸原委,我也非常清楚,甚至连证据都有!”
之前他跟关雎提过交易之后,他回去就立马把这两件事给调查清楚了,就等着大师上门来跟他做交易。
但谁料到,他还没等到大师上门,倒是等来了灭顶之灾,差点就把他给彻底灭了。
思及此,何遇心有余悸地诚恳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就是……”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大师,现在是他求人、是他等着救命,不敢语气强硬甚至是要求平等交易,只有卑微地请求,“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关雎倒也没出尔反尔的意思,淡淡点头道,“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不然会有碍我修行。为了骗你而坏了修行,还不值。”
这个何遇倒是信,连连讨好地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不相信大师,大师你这么神通广大,用不着骗我一个小人物。”
可关雎却不怎么相信他,警告道,“但你若是胆敢骗我一个字,我就直接捏碎了你。”
“不敢不敢!”何遇忙摇头指天画地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谎,“大师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尽管问吧。”
关雎这才抬手扔下一根「金线」自动束缚住了何遇,然后隐没在他的魂体里,“这个能暂时保住你的魂魄不散。”
何遇起先是一惊,等察觉到那个金线无形地束缚住自己之后,他那岌岌可危得马上就要崩散的魂体居然稳固住了,甚至还凝实了些,顿时就赶紧连连跟大师道谢。
关雎没有多搭理他,而是转向被「冷落」在一旁的贺洲,“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他自己倒是对何遇知道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反正两起车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警方苦于没证据而已。
贺洲张张嘴想反对什么,却不料关雎转身去一旁坐着喝茶去了,根本就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而且,这时何遇也识趣又讨好地凑到他面前来,“贺警官是想知道关跃夫夫和关雎的车祸详情,还是想知道长白山那古墓血池活死尸的事?尽管问,我保证毫不隐瞒地全部都说!”
因为他想用这些作投名状,以求大师救他命呢,当然是主动又自觉。
贺洲见此,也只好坐下来细细审问所有的事情。
等把何遇肚子里的东西掏得差不多了,大师才再把何遇给收了起来。
虽然收获颇多,何遇甚至还愿意提供不少证据,确实省了很多事,但贺洲始终觉得这交易来得亏,所以在送大师出警局的时候就没忍住说,“其实大师你不必为此跟何遇做交易。何遇那种人,实在不配有下辈子。不然,被他害死的那么多人,该有多冤枉!”
关雎却意味深长地跟他笑了笑,“我答应帮他转生,又没有说一定会是转生成人。”
贺洲微怔,“什、什么意思?”
回想了一下之前大师跟何遇说过的话,好像确实没有?所以大师一直在给何遇挖坑开空头支票吗?
关雎抬眼看着前方警局外的华灯初上道,“你也说了,他害死过那么多人、干过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罄竹难书、罪孽深重,就让他这么舒舒服服、没有什么痛苦地魂飞魄散了,那该多便宜他啊!”
所以,关雎扭头过来,嘴唇勾起,有些恶趣味地问,“哎,你觉得,屎壳郎怎么样?”
贺洲:“……”
大师这坑死人不偿命的恶劣性格,还真的是跟小骗子越来越像了。
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关系吗?
第144章 亲祖买凶杀亲孙
虽然何遇是招供了,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所以关雎把何遇给塞回了他那腐朽的身体里后,贺洲就拿着何遇自己提供的证据带着人上门,把何遇给逮捕带走了。
然后何遇就在警方各种心理战的审问之下,「招架不住」, 陆陆续续地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有了何遇的招供、以及他提供的证据, 本就查到不少东西的警方更是如虎添翼, 势如破竹地查破捣毁了一处又一处的恶势力、黑团伙以及一些贪官污吏。
以何遇为首的利益集团大概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被他们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领头人居然会被抓了,还那么彻底地出卖他们。
毫无防备的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掩藏, 就兵败如山倒,势力也摧枯拉朽般地迅速瓦解崩塌。
这其中就包括涉及贺樟炼制婴儿案的某大医院、覆盖全球网猎刽子手(如油罐车司机)的庞大组织、买卖人口或尸体的地下黑市、邪恶反人类的科研实验……等等、等等。
一桩桩、一件件, 全都是震惊三观也会动荡社会的恶劣重案。
尤其是,这其中还涉及到不少身居要职的官员、非常有影响力的国际财阀(比如何遇所在的何家)、甚至是握有实权掌握军队的某高位军官……
所以这些事情都没有对外公开, 官方悄无声息地派了军队下来,雷厉风行地肃清黑暗、扫除毒瘤。
一时间,风潮暗涌, 倒是普通老百姓还一无所知地生活在和平安定的太平盛世里。
关雎自认为自己也只是个小市民,自觉地没有去过问那些涉黑涉政等大案, 他只关注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两起相对于那些大案来说, 只是小小的车祸案而已。
贺洲之前预料得没错,油罐车司机背后的确实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非法组织,其下的爪牙覆盖全球各国、各行各业。
比如油罐车司机、袁宏等人, 平时看着只是社会上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而已, 甚至很多人都身份清白、职业普通, 芸芸众生中的一粒粟, 但实则他们在组织里都有自己的代码和特殊的联系方式。
平时都是组织给他们下达任务、或者是他们自己主动申请接任务,来换取他们所需要的金钱或物资等报酬。
比如油罐车司机所需要的是金钱、是他儿子的心脏医疗资源,袁宏所需要的是能维持他生命的救命药。
那组织,掐住了所有「员工」的致命咽喉,以各种他们无法拒绝的方式掌控着他们,让他们坑蒙拐骗、杀人放火,但凡不能光明正大做的事,它都能。
所以这样一个隐藏在黑暗里的地下王国,在某些人的眼里几乎无所不能。只要你能出得起价钱、付得出代价,它就能达成你所愿。
但知道这样组织存在的人却少之又少,甚至组织成员之间彼此都不认识,更别说是「客户」。
因为它在广大客户和「员工」的眼里,是各种人物或机构的化身。
比如在袁宏眼里,它是某医学科研所,为了做让人类进化的伟大实验才不停地需要活人材料,所以他做那些事正义得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而在油罐车司机的眼里,掌控他的,是某个庞大的黑势力团伙,可能还跟官商勾结,能一手遮天,非常可怕,是他斗不过的存在;
但在客户沈家——确切地说是在沈老头的眼里,它又是某个无所不能的玄学大佬,能把所有谋杀都合理化的那种,变成正常的意外。
甚至在一些被忽悠瘸的「员工」眼里,它是官方解决不能光明正大解决一些事情的秘密机构(比如特工局、情报局什么的),里面的成员都是黑暗英雄般的存在,是正义的化身……
而就是因为它的结构体系这么严谨慎密,面貌这么千变万化,所以它存在了这么久也没有被人给察觉出来。
尤其是,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智能程序系统操控的,根本就不需要对接人,大大地减少了曝光或翻车的风险。
像沈家沈老头所拨打的神秘号,其实就是一个系统程序而已,跟他对接的也不是什么幕后人,而是一个智能系统音。
而接单之后,任务就会自动进入任务系统进行估价、筛选以及用什么方式光明正大地交易,然后派出适合的「员工」去处理这单子。
所以这组织被查获之后,很容易就找到了当初沈老爷子买凶杀关雎的录音存档,跟之前沈言提供的录音符合,还更加的详细具体和罪证确凿。
遗憾的是,两年前油罐车爆炸的连环车祸案,是沈老头跟姜家家主在心照不宣的隐晦谈话中达成的交易,没有相关录音存档。
而姜家家主又在大半年前被姜老太爷给砍掉了脑袋,死无对证了。
所以对于制造两年前那车祸案的指控,老奸巨猾的沈老爷子自然是矢口否认,哪怕他买凶谋杀关雎的罪名都已成立,他也是咬死不认账。
更是因为他年事已高,过了年都足足79岁了,而法律规定好像是过了75岁就不适用死刑,甚至还要从轻判。
更何况关雎没有性命之忧,他这个□□是未遂。
而且还在他钞能力的运作之下,不仅只判了区区十年,还以中风住进了疗养院的方式申请了保外就医,根本就不用坐牢。
也就是说,他除了赔关雎一些钱,根本就不痛不痒。
关雎都被这现实给整笑了,他就知道按律守法地来,结果会不尽人意。他就使了些小手段,把这个官方原本怕牵扯出那组织而秘密审查的事给捅了出去。
然后,关雎被车撞的惨烈监控视频、沈老爷子被逮捕的画面、知情人士的各种爆料,一时间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全网接连冒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真实还原了关雎的车祸真相。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全网瞬间就炸开了锅!
#亲祖父买凶杀亲孙#等相关话题一下子就冲上了热搜,给这大过年的正月里添加了不少热闹。
尤其是事件的主人翁还是大半年前那么骨肉情深、哭着喊着要找回亲生子的沈家,和捐了飞跃集团的沈家亲子关大少。
没有比这个更反转更讽刺的事!
谁让大半年前,沈家那么心疼地说要补偿疼爱亲生子呢?说什么骨肉亲情呢?这特么滴才过了大半年,就对所谓的疼到心坎里去的亲生子下杀手?!
这是把广大网友民众当傻子耍?!
一时间,沈家就陷入了舆论的漩涡里,讨伐沈家的声音沸反盈天,就连警方也被舆论给逼得不得不出来通报,确认了沈老爷子买凶杀孙的事情。
而官方一确认,本就被关雎给坑得资产缩水了三分之一的沈家公司,在经过何遇婚礼上那男鬼的指控沈家参与了两年前那车祸之后,又被冲击得关了数家工厂和子公司。
等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一直下跌的状况,现在沈老爷子买凶杀孙案一曝光,更是直接把沈家给打入了地狱——
——卧槽!亲祖杀亲孙,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能理解,亲爷爷居然买凶撞死亲孙子,这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恨啊,至于么?
——警方通报上不是说了吗?说沈老头因为气愤关雎指责污蔑沈家谋害了他两位父亲,一时间想岔了激情杀人。
——呵呵,撑得起沈家那么大集团公司的老总裁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会被污蔑质问几句就沉不住气激情□□?这不是搞笑么?当我们是弱智吗?!
——关大少怀疑沈家不是挺合理吗?看了何遇婚礼直播的人都会那么怀疑好吗?更何况还是关大少本人,听说亲生家庭谋害了他两位父亲,那不气得跑去质问才怪!
——就是啊!沈老头那么大年龄了,应该很稳重很沉得住气了吧?他都能气得激情杀人,那关大少那么年轻气盛,气得跑去没证据地质问,不是理所应当吗?
——没错!那种情况谁还能理智冷静?但凡有血腥有良知的人,看了那直播之后肯定都会跑去质问,就算是跑去沈家打砸我都能理解体谅。
——这沈老头买凶杀亲孙子的动机和理由,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要我说,之前何遇婚礼上那阿飘的指控绝对是真的!不然沈老头为什么要□□?不就是心虚想杀人灭口?
——我觉得也是,毕竟关跃夫夫丧生车祸火海,除了关大少应该没人会揪着不放吧?
——那是不是把关大少除掉,沈家就能安枕无忧了?因为没人计较了,民不告官不究。
——赞同,分析在理。
——@警方,那赶紧翻查一下两年前——不是,是还差一个月就三年前的那车祸案啊!那里面绝对有猫腻!
——得了吧,你能想到的问题警方会想不到?现在没翻出来应该是证据不足。
——就是,说不定已经在暗暗地调查了。
——啧啧啧,我就纳闷这沈老头到底是个怎么狠毒又无耻的老东西,居然连亲孙子都下得去手。
——为了钱呗,谋财害命不是很正常?
——我跟你们说,沈家的发家史就很不干净!大家可以去扒一扒,绝对能扒出很多痕迹,互联网可是有记忆的。
——其实,行内里很多人都知道,这沈老头当初就「意外」掉了很多才干出众的兄弟,才成为继承人的。
——他的心狠手辣是圈子里很有名的,所以,杀个半路认回来的亲孙子算什么,估计眼都不会眨一下。
——那关大少的亲生父母呢?对这个事情知情吗?
——我看十有八/九是知道的,一家人能不知道一家人的事?
——据可靠消息透露,关大少车祸后躺在医院大半个月,沈家好像都「不知情」呢!甚至过年没回去团圆,问都没问一声。
——卧槽,这刚找回家的「亲生儿子」第一年就没回家过年,都问都没问一声?!这若不是故意的我直播吃翔!
——听说关大少车祸没死,那沈老头还买通了人乔装混进医院想对关大少下黑手,还是年三十大家都阖家团圆的那天晚上!
——艹了,大年三十不喊他团圆也就罢了,关大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还被亲人补刀下黑手,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这沈家也太不是个人了!
——那这么看来,沈家全家上下都知道沈老头谋害亲孙子的事,甚至包括关大少的亲生父母。
——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沈家简直是蛇鼠一窝!
——不仅如此呢,听说他们沈家那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养子,说关大少遭遇了那么严重的车祸都没死,就污蔑他不是人,大年初一就带着一大群道士要斩妖除魔呢!
——卧槽!怎么,人家命大车祸没死就是有问题?!有病吧他?!
——估计是想以这个借口趁机干掉关大少吧!
——这种脑残的话也有人信?
——当然没人信,幸好被来调查询问车祸案情的警察给撞破了,所以沈家那养子被抓进去了。
——干得漂亮!
——我就喜欢这种打脸剧情,舒爽!
——但最恶心的还在后面呢!据说沈家养子被抓进去的第二天,对关大少的死活不管不问的沈二夫妇就带着营养品去「看望」关大少了,希望关大少放过好「四弟」呢!
——艹!这样的亲生父母真恶心!
——啊?!竟然还能这样?!他们怎么有脸开这个口?!这不仅仅是恶心吧,关大少该有多心寒啊!
——这叫什么狗屁父母?!滚蛋吧!别侮辱了「父母」二字!
——就是!沈二夫妇不配为人父母!
——关大少也是倒霉,居然碰到这么一个亲生家庭。
——要我说,关大少当初就不该认回这样恶心又恶毒的一家人!差点命都没了!
——唉,谁能料到沈家会是这样的一家人呢,当初我这个局外人都被沈家那声泪俱下、骨肉情深的表演给感动了。那刚好失去双亲,孤独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关大少会心动、会想要亲情也是在所难免的吧。毕竟那会他才19岁,还是个大孩子呢,涉世未深。
——别说了,我当初也是被感动的人之一,还一度呼吁关大少认回亲生父母呢!还说人家毕竟给了他一条命,不认就是枉顾人性孝心呢!妈蛋,现在我在重重扇自己的脸。
——狗屁骨肉情深,还不是为了关大少的钱!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沈家在虚伪作态,刚找回来的儿子,哪怕再亲生,那也是个陌生人,怎么感情就那么深了?虚伪!
——幸好,关大少一回沈家就把公司给捐了,不然更恶心死人!
——你们是不知道啊,据说关大少捐掉公司之后,就被沈家人甩脸子虐待了。
——啊?咋滴虐待了?
——不是吧,沈家装都不装一下啊?立马就翻脸?
——这事是我一个狐朋狗友告诉我的,说他有次跟沈家一个旁系子弟在聚会时,有人好奇问起关大少回沈家的事。然后那个旁系子弟很不屑地嗤笑,说那算什么大少啊,那关雎在他们沈家狗屁都不是!一个月只能拿两千块的生活费,还不如他家狗一天吃的狗粮贵!换言之就是说关大少在沈家活得不如一条狗!
——卧槽不是吧?!两千?!这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都不舍得只给一个大学生两千块的生活费吧?更何况沈家还是那么大的豪门!两千他也拿得出手?!
——两千一个月的生活费,好像是现在大学生刚刚能吃饱的水平。
——反正我两千一个月是不够用的,一个月吃饭至少都要吃1500,还要买牙膏香皂卫生纸等生活用品吧?甚至还有交通费啊通讯费啊什么的,甚至学业上偶尔还要花费。
——关大少自己没钱吗?难道还靠沈家那两千块?!
——因为之前很多键盘侠网暴他带着养父尸骨未寒的钱去奶亲生家庭是忘恩负义的行为,关大少大概是为了自证清白吧,就把所有的钱一分不留地全部捐了,包括名下的房产车产股票基金什么的,捐得好像只剩下几百块,连学费都交不出来。
——呃,这倒也不必,留个几十万上百万还是可以理解的。
——我觉得留个几亿都可以,他本来就有资格继承养父的东西。
——就是,即使他一分不捐,全部自己继承也是理所当然,之前那些网暴他的大概就是见不得他人好的那种人吧,最讨厌那种道德绑架的眼红病!
——难怪沈家这么快就翻脸呢!
——还有呢,听说这两千一个月还是要还的,算利息的那种。
——艹!绝了!沈家这嘴脸也太难看了。
——真的有被恶心到,现在再去翻看去年沈家那要认回儿子的声泪俱下,真的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妈蛋,儿子没钱了就要把人给干掉?!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我真的是不能理解。
——我觉得吧,关大少幸好把钱都捐了,不然他「出车祸」得会更早,都不一定有这次幸运能活下来。
——对对对!你们还记得关大少空难归来时曾经说过吗?是沈家执意想把他骗上那趟航班的。
——也幸亏老天有眼,没让沈家得逞!
——抵制吧,这样的沈家!太没人性了!
——我早就不用沈家任何产品了!
——我也是!这样丧良心、没人性的人做出来的东西,指不定有多亏心呢!我可不想被坑。
——就算他家产品好,我也不用!让这样没人性的资本横行,我心里不服气!
——赞同!做生意前请他们先做人,不做个人就不配做生意!不配赚我们广大民众的钱!
——就是,赞同+1.
……
第145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沈老爷子买凶杀亲孙的事, 连局外人的广大网友都看得义愤填膺、直呼太过分,更别说把关雎当心肝宝贝给养大的关跃夫夫俩了。
尤其是看到网上爆料关雎在沈家的待遇,关跃就忍不住直戳着平板怒问,“儿子, 这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关雎歪头瞄了眼他大爹手正指着的某些言论, 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道, “那不是因为在那之前,我坑了他们太多钱嘛!”
“那也不能一个月才给你两千块的生活费啊!”关跃怒道,“磕碜谁呢?!打发要饭的吗?!据我所知, 他们家旁系的子弟一个月都至少可以领十万的零花吧?!”
“正常!”关雎耸耸肩, 拎得很清楚,“那些人再怎么旁系也是沈家的人, 而我不是。这一点,在我捐掉公司、身无分文之后, 沈家人都清晰深刻地认识到了我根本没把沈家当自家,他们自然也没有再把我当沈家人、都当我是讨债的大麻烦。”
“要不是怕立刻翻脸太难看被舆论指摘,他们都能在当时把我扫地出门。所以每个月能给我两千块, 都已经是在强颜欢笑装面子了。”
其实关雎没说的是,当初沈老头之所以会这么做, 估计还有羞辱他、教训他的意思。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就是了, 反正沈老头也羞辱不到他。
这也就是关跃感到愤怒的地方,“沈家这翻脸不认人的也太难看了!还百年世家呢,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真磕碜!丢人!”
关雎深感认同地点头,“所以说起来, 我还挺感谢他们当年的「遗弃之恩」。要不然, 今天的我指不定也长成了个唯利是图的厚颜小人, 成为社会一害。”
说着还仰头看了看坐在他左右两边的两位父亲, “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大爹小爸,把我教得这么聪明机灵、正直善良!”
这话顿时把关跃夫夫给逗笑了,掐掐他的脸,“你这小子,咋这么嘴甜呢?”
“那还不是老爹教得好!”关雎也是看两位父亲被气得够呛才说俏皮话岔开他们的注意力,“儿子都像爸嘛!我有我爹的聪明才智,也有我爸的正直善良!”
关跃顿时被儿子给哄得乐得找不到北了,“嘿嘿,那倒是!”
“行了你们父子俩!”雎飞不忍直视地打断他们,“平时自恋也就罢了,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了,也不害臊!”
说着把正在震动的手机递到关雎面前,“你电话响了,接吗?”
关雎低眼一看,是石南打过来了,应该是看到新闻知道他出车祸了。
他的事情爆料开加上冲上热搜也没一两个小时,石南能第一时间打电话来慰问,应该是真把他当朋友关心了。
别人的好意自然不好辜负,所以关雎就点点头道,“接。”
雎飞就给他接了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他身边。
果然,电话一接通,石南着急忙慌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响起,“关哥你没事吧?!你、你现在还好吗?还有没有……”
“没事。”关雎打断他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一个车祸而已。”
“什么叫一个车祸而已啊!”电话那头的石南可是亲眼看到了那车祸监控的视频,“那人明明就是故意冲着你撞过去的!把你车撞得滚了几滚不说,还追过去把你给压扁了!玛德!太可恶了!这就是明晃晃地故意杀人啊!艹!太猖狂了!”
尤其是后面,关雎被人从废墟一般的车里抬出来时,都几乎是个血肉模糊的破娃娃了。那种情况都能活下来,还真的是他的关哥命大!
关雎听石南真情实感地为他气愤,笑了笑道,“气什么,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那我怎么看网上很多人都在说,你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能动?”石南小心翼翼地问,“听说脊椎被撞断了,以后再也坐不起来了……不是!一定不是!网上肯定是胡说八道的!所以关哥你……”
关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道,“脊椎确实是有些问题,暂时只能躺着动不了。但不是没得治,只是有点贵。不过这个也不用担心,沈家会赔我所有的医药费疗养费,直到我恢复健康为止。”
“那就好那就好!”石南闻言重重地松了口气,“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玛德,赔不死那黑心沈家!”
要是关哥真像网上说的那样,年纪轻轻的就彻底瘫痪了,那该有多绝望?尤其是他现在还没有一个亲人,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又该有多伤心凄凉……
思及此,石南忙又道,“我买了今晚的票,明天就能回学校了,到时候我去看你。关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别客气!”
关雎失笑,“那倒不用,我这边有请护工。你要是来学校没什么事,还是在家过完年宵再来吧,倒不用特意提前赶来看我。反正我又不会走,估计等开学了我还是躺着一动不能动呢。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帮我去请个假或者办个休学。”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石南一口应下,吭哧吭哧地好像在忙活啥,“我现在在收拾行李,一会就去赶高铁了。反正我在家里呆得也烦闷,还不如跑去跟关哥你耍。”
其实他是怕关雎一个人在医院没人照顾,也没个熟悉的亲友在身边,护工也不知道尽不尽心,太可怜了,他放心不下。
关雎闻言不由问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家有点不对劲吗?你回家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之前过年的时候咋也没听你说?”
之前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石南都给他在微信上拜过年,几个室友还在群里闲聊了会。不过,关雎那时倒是没透露自己车祸的事。
也不是没想起石南家里的这个事情,只不过大过年的,怕晦气,所以那会关雎也就没提。
“那个啊,”石南情绪似乎低沉了一些,“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明天我回去了再跟你说。”
“也行!”
关雎没跟石南闲聊几句,就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关雎就赶紧跟石南交代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接起夏铭打来的电话。
夏铭跟石南一样,也是看到他车祸的新闻就赶紧打电话来关心他的情况,问清楚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放心下来嗔怪,“关哥你也真是的!那新闻上说你出车祸的时间是去年学校刚放假的那天?那你过年跟我们嘻嘻哈哈发信息聊天的时候,咋不跟我们说你出车祸住院了呢!让我现在才知道你出车祸了,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感觉自己这个朋友做得挺失职的。”
“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关雎失笑,“过年那会不跟你们说,只是怕坏了大家过年的欢乐气氛嘛!”
再说,就算他说了,除了让真正把他当朋友的人担心之外,难道还能让他们抛下自己的家人跑来陪他过年不成?
就算朋友乐意,他也不好意思坏了人家的全家团圆啊!
不过他这话倒是说得夏铭想起关雎是被亲生家庭给谋害成这样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想着关雎一个人在医院里也没个亲人,就道,“反正我家里也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校吧。有什么事,还能给你搭把手。”
“别了!”关雎赶紧谢绝道,“你妈不是还挺需要人照顾?你还是等开学再回来吧,反正也没几天了。”
“那没事,”夏铭解释道,“我弟弟妹妹也大了,能照顾我妈。”
主要是关雎曾帮他那么大的忙,他家里现在能好起来,全靠关雎给他引荐的那工作。现在关雎有事,他若是不帮上点忙,他实在寝食难安。
但这理由肯定不能明说,不然关雎铁定拒绝,所以他找了借口道,“再说公司里也开工了,我早点回去能多赚几天钱。”
果然,关雎听他这么说就没拒绝了,“那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没闲聊几句,就接连有电话不停地打进来。
先是一些学校里的老师、海外的同学朋友、以及以前生意场上有交情的人,大概都是看到了新闻,陆陆续续地特意来问候。
然后是一些不怎么熟、也不是真关心他而是纯粹来打探消息或好奇八卦的泛泛之交……
关雎不胜其扰,就干脆把手机给关机了。
但电话虽然安静了,却有人直接登门了。
看着提着鲜花水果第一个上门的高阳,关雎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在这所医院治疗的事,贺洲有意对外隐瞒了。就是怕「亲祖杀亲孙」这种爆炸性的劲爆新闻一旦传开来,会有无数八卦记者各显神通地潜伏进来打扰到关雎的静养。
所以,他在这里住院应该没几个外人知道。
高阳「嘿嘿」一笑,搁下水果篮道,“我问贺警官的,说是恶鬼赖老三那里有事儿要找大师,但联系不上,贺警官就让我来找你,说你能联系上大师。”
关雎嘴角微抽,这融张伟为一体的高阳还挺聪明,知道若是他直接说来看望他,贺洲指不定不会同意。但有正经的要事找大师,贺洲自然就不会耽误正经事儿。
“所以赖老三那里有什么事儿?”关雎问,该不会就是个单纯的借口吧?
但没想到还真有事,高阳说道,“赖老三说,有人联系上他、要他接手一批警方正在紧密追查的黑货。他看对方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怕是以前的张建业没少干这事。他不敢随意打草惊蛇,就来问我怎么办。接还是不接,他怕接不接都会露出端倪。因为他察觉对方好像有玄门中人,他怕他的身份会被看破。”
张建业就是张伟以前的生父,生魂被张伟吞了之后,身体就被恶鬼赖老三占着,帮张伟里应外合地吞并张家公司。
所以关雎问,“那张家的企业,你都拿回来了没有?”
“没有,哪那么快,这才大半年呢!”高阳道,“就算有赖老三占着张建业的身份方便行事,但也要合理合法地慢慢「转让」不是?不然,公司还有那么多股东高层,他们岂能同意把公司送给我现在这个外姓人?”
尤其是,之前赖老三占着张建业的身体醒来没多久后,小三和私生子等人相继变成植物人去世,还在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这让他趁机知道小三背后有多少人潜伏在了公司兴风作浪,就手把手地教赖老三怎么把那些人一一清理出去,所以也费了些时间跟功夫。
关雎想想也是,沉吟了一会道,“那这事你去问贺警官吧,看他决定怎么做。需要大师帮忙的话,就随时来联系我。”
“好。”高阳点了点头,然后目露担忧、神色肃穆了些地看了看关雎,问,“你这、没什么大碍吧?艾玛,我看了那车祸视频,真的是……比我那车祸还惨烈!”
关雎当即失笑,“你这语气,怎么还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高阳一愣,随即也笑,“哎?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咱们不仅都遭遇了车祸,说不定还是出自同一个幕后黑手呢!”
说着,往后看了眼病房门,确定关着才靠近了关雎一些压低声音问,“我那起车祸查出来了没?是不是也是沈家那老不死的干的?”
关雎遗憾地微微摇头,“没有找到跟他有关的证据。”
高阳听得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毕竟是两三年前的案子了,而且还有玄门中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插手,证据抹干净也正常。”
随即有些失落地叹了叹气,“难道我注定就要含冤莫白、不得昭雪吗?”
“那也不一定。”关雎宽解他道,“虽然找不到跟沈老头有关的证据,但也不是找到其他的证据。”
高阳听得眼睛一亮,“那这么说来,还能有机会还我清白?!”
关雎微微点头,跟他透露了一点,“但那案子牵扯甚广,甚至还波及到一些不能说的事,所以你得给警方时间。尤其是现在,他们手中的大案重案多。”
贺洲最近就忙得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是深夜回来。
“没事没事!”高阳闻言高兴地连连点头,“我等得起!只要能还我清白,等多久都没关系。”
他不想他作为张伟的身后名那么脏臭不可闻,不仅连累他母亲外家,还连累母校,连累一大堆真正关心他的亲友。
关雎看他这么高兴,不由莞尔道,“所以你就是来打探你那起车祸消息的是吧?”
“没有没有!”高阳忙否认道,“我真的是单纯地来看你的,说起这些也是顺便。”
说着,还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是我跟我爸一点心意,你先拿着用,不够尽管再跟我们说。”
关雎一愣,随即有些失笑,“你们怎么还给我钱?又不是你们撞的我。”
现在该不会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是个靠沈家每个月两千块生活费过活的穷光蛋吧?!
“大概我曾是张伟却被生父谋害的事影响到我爸了吧!”高阳轻叹一声道,“他现在尤其看不得父母虐待孩子,看到你的经历心疼得不行。再加上,大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岂能没点表示?”
“我爸本来也想来看看你的,但想着他那个年龄跟我们年轻人可能聊不来,再加上他以前也没接触过你,怕贸然上门太过冒犯,就让我来了。”
说着见关雎迟迟不收,就直接把银行卡放在了床头柜上,“所以这只是我们一点心意,你放心收下就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关雎倒也没有执意推还回去,只是摇了摇头道,“沈家赔的各种钱,估计都够我这辈子衣食无忧了。你跟你爸,倒不用担这方面的心。”
高阳却摇摇头道,“我还是张伟的时候跟沈家人接触过不少,他们那可是把钱看得比命重要。万一他们使各种法子耍赖推脱,你这治疗也不能耽误不是?你先拿这个用着,不够再尽管跟我们开口。实在不行等沈家赔了你,你再还我们就是,行吧?”
其实高阳觉得,要沈家赔钱估计难。
尤其是这事儿是沈老头一个人做的,其他沈家人怎么可能给沈老头赔那么多钱?万一来个赖账拖着,那不是把人给拖坏了嘛!
关雎看对方一番好意也不好推脱,只好谢道,“那谢谢了。”
其实只要他乐意,他都能让沈家赔他一辈子,赔得倾家荡产。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打算用车祸把沈家给整破产的。
不过,现在沈老爷子死不承认谋害了他两位父亲的事,倒是让他稍稍改变了一下主意。
既然那个老东西不肯乖乖认罪受死,那他就让那老东西生不如死:不仅让他亲眼看着沈家败落,还家破人亡,全家为他的罪孽陪葬!
第146章 网友们这么可爱吗?
深夜, 病房门一被推开,关雎就睁开了眼,冲门口那个正悄无声息走进来的高大黑影道,“回来了?”
轻手轻脚摸黑进来都没敢开灯的贺洲一顿, 随即按亮了柔和的壁灯, 看着关雎清醒的双眼明显不是已经睡着了被吵醒的, “怎么还没睡?”
随即想到什么立马问,“是不是没擦洗睡得不舒服?”
说着就要去卫生间里打热水给他擦洗。
可关雎却拦着他,“我已经清洁过了, 别忙活了。”
贺洲闻言当即就愣住了, 神色还有点僵,“谁帮你擦洗的?”
因为想着他碰关雎、关雎都不自在, 更何况其他的陌生人?所以之前他特意交代过护工,给关雎擦洗的活等他回来做。
关雎微微翻了个白眼, 这还需要谁帮他?一个清洁术不就搞定了,多简单的事。
不过看他那样子,想着他披星戴月、不辞辛苦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照顾他, 终还是有点不忍辜负他的好意,“管家啊!他走之前帮我漱过口洗过脸了。”
贺洲顿时神色一松地轻笑, “这哪叫擦洗, 等着,我去给你打水来。”
说着,就去卫生间先快速地清洁了一下自己,换了干净衣服才打了一大盆热水端到关雎病床前, 看到关雎还是穿着他早上走前给他换的衣服, 就笑道, “你这么爱干净, 哪天不擦洗不换衣服你就睡得不舒服。难怪这么晚了,还这么清醒不睡觉。”
“我哪有那么矫情?!”关雎不承认,他以前在乱糟糟脏兮兮的乱葬岗或死人堆不知道睡过多少次,怎么可能因为一天不清洗就睡不着,“我只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而已。”
可贺洲却不怎么信,边给他擦洗着边道,“白天那么热闹,你还睡得着?”
关雎瞬间就知道他在意指什么了,顿时挑了挑眉,这是在怀疑还是在询问网上的事是不是他做的?
不过,确实是他做的,关雎也不否认,“怎么?生气了?”
毕竟,沈老头那事官方确实无意公示开来。
正给他擦着脸的贺洲摇了摇头,擦鬓角时顺手神色柔和且抱歉地揉了揉他那柔软的头发,“该生气的人是你。大师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没能把那幕后凶手绳之以法。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被害人被撞得还全身瘫痪躺着不能动,可施害者却钻着法律的漏洞,依旧舒舒服服地住进了疗养院,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就是警方也生气也愤怒。
所以关雎把这事给捅出去、闹得全网皆知,让沈老头社死,警方也默认、更配合了。
关雎:“……”
贺洲该不会以为他曝光沈老头干的那些蠢事,是因为生气警方没能惩戒沈老头?
这事哪能怪得上警方,更何况是贺洲?
关雎赶紧摇了摇头解释,“没有,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我知道你们警方尽力了,这没有证据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是因为警方没办法了,关雎才决定自己动手。
其实,他还是比较高兴能自己动手的。
毕竟,一个「德高望重」的企业家居然毒杀亲孙被广为人知,不仅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个人名誉毁之一旦、晚节不保,还连带着家族企业的形象和名誉也严重受损,股票更是狂跌。
光是这短短一天,沈家又不知道蒸发了多少个亿了。
这应该比让那老东西坐几年牢,还要痛苦万分吧。
然而,这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既然那老东西警方的敬酒不喝,那就喝他的罚酒吧。
贺洲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当他说没生气没失望只是无奈现实下的明事理和妥协,十分抱歉地轻揉着他的头发,“今天白天是不是有很多人来打扰你?”
白天事情一在网上爆料开来,贺洲得知的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可却一直占线,后面还直接关机了。
贺洲就猜想肯定是那事情一抖开,肯定会有不少人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假好意地来向关雎打探消息,不过他最担心的是,“沈家有没有人来为难你?”
关雎歪了歪头避开他的手,“哎你别老揉乱我的头发。”
然后才回答,“没有,沈家人哪还有脸敢来?更何况,他们应该快自顾不暇了吧。”
白天的热搜已经从最初#亲祖买凶杀亲孙#,被广大网友们热议成了#沈家恶心#、#抵制沈家#、#调查沈家#等话题了。
最严重的是由沈老头的作案动机,联想到两年前的车祸是不是也是沈老头做的?甚至还有之前关雎曾说过沈家骗他上飞机一事,从而怀疑那场空难是不是也跟沈家有关。
因此,越来越多的网友@警方翻案彻查,不然沈老头杀亲孙的动机实在说不过去?哪能因为气愤人家有根有据的质疑,就激情□□的?
如果是双发争执的当时,沈老头突然拿刀捅了关雎,那还有点说得过去是激/情/杀/人;可都过去那么好几天了,那么缜密地有计划买/凶/杀/人叫什么激/情/犯罪?!
根本就说不通!
广大网友不买账,感觉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
可那是十几条人命、甚至几百条人命的大案,本来心里就有鬼的沈家哪敢随便接这茬?
尤其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沈老头还做过什么,怕说多错多,怕一说什么就会被打脸,影响会更坏,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就算想公关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所以直到现在,沈家也没有出来表个态、道个歉,更是让广大民众看不过眼、沸反盈天,说以后是不是老人随便杀人都不用犯法了?
尤其是,沈老头还被人给扒出来住进了疗养院几乎没有受任何惩罚,被网友嘲讽倚老卖老、装中风装瘫痪躲避刑罚不要脸,简直就是坏人变老、无耻老赖的典型。
所以沈家和沈老头现在几乎被架在火山烤的情况,哪还有空来找他的茬?就不怕他反手又把他们给送上热搜,让他们 「罪加一等」?
贺洲想想也是,放心地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随即想到就算今天不来、就算不是沈家,估计以后还会有别人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地来「看望」关雎,所以就道,“我跟医院打了招呼,以后不管是谁来看你,要是没征得你的同意,都别放进来。”
“嗯。”关雎闻言感激点头,看他面有倦色,就道,“不早了,随便擦擦得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没事儿。”贺洲坚持给他仔仔细细地擦洗完了,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才道,“不过以后你别等我了,自己早点睡,等我早上给你擦洗也一样的。”
关雎倒不是特意等他,而是一有人靠近自己,他本能地就醒了,“那你以后这么晚就别赶回来了,就近多休息会不好吗?这来回往返的,多耽误时间,不然你能多休息两三个小时。”
自己都忙成狗了,还每天坚持往返医院之间照顾他,何必呢?又不是没请护工。
可贺洲端起水盆去卫生间,“没事儿,我不过来看看你是否安好,我不会安心,就算休息也会休息得不好。那我宁愿要有质量的三四个小时睡眠,也不愿意没质量的五六个小时。”
其实是,没能把沈老头给逮捕入狱,他知道关雎会不高兴。尤其是现在事情被爆料出去,还可能会有被人打扰的状况,所以他就想来尽量陪陪关雎。
哪怕把关雎排解下负面情绪,做做他的出气筒也好。
关雎闻言只能作罢,“我看你还是不忙。”
倒了水从卫生间出来的贺洲闻言笑了笑,“还好,也没有忙得太夸张,吃饭睡觉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着,就习惯性地在睡前给他检查一遍设备,“今天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你脊椎的治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可以打那种专治脊椎的针,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能完全恢复。不过很贵,好像要好几百万一针,而且还不知道需要打多少才能恢复,要看情况。”
其实关雎当初就是冲着利用这一点把沈家给整破产来着,但现在嘛,他倒是觉得沈家估计宁愿分家破产也不会给他出这个钱。
因为他这案子在贺洲有心的督促下,明明已经证据确凿地定罪了,可沈老头就是找各种理由拖着赖着,丝毫没有赔钱的意思。
正在给他重新挂上一袋新的输液的贺洲闻言顿了顿,他也知道沈家明显又拖又赖的情况,皱了皱眉道,“放心吧,你的医药费沈家赖不了。他要是敢不赔,司法会强制执行,收回他家的公司房产等物拍卖赔你钱。”
“这个我知道。”关雎担心的是沈老头会玩骚操作,“我怕沈老头为了逃避责任,会故意把自己整得身无分文赖账,这样他就能生生地拖死我就不用还了。我看他就是在打这样的主意。”
贺洲闻言皱了皱眉,“不会的,我不会让他逃脱开去,哪怕他死了他也得赔!”
说着,挂好输液就从他之前脱下来的外套里摸出一张卡给放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这个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关雎看到又是卡一愣,“这是什么?”
贺洲道,“我的工资卡,还有我这些年的积蓄也都在里面。虽然不是很多,但应应急应该还是可以的。”
因为沈家的赔偿还有很多程序要走,如果沈家再想办法拖一下、赖一下,确实赶不上关雎每天都在消耗的医药、治疗等费用。
关雎:“怎么你也给我送钱?”
贺洲听得关抽屉的动作顿了顿,“怎么?今天还有谁也给你送钱了?”
关雎点头,把白天高阳来的事大概说了一下,然后问,“他联系你了吗?那个赖老三的事,你有没有去了解是什么情况?”
“联系了。”贺洲点头,但联系他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尤其是他当初在忙别的事,所以,“我明天抽空去了解一下情况。”
随即又说,“高阳给你的,你暂时别动。要是医药费不够,我来想办法。那个治脊椎的针你尽管打,早点好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嗯。”关雎本来也没打算用高阳送来的钱,随即想起什么,有些好笑地问正在给他调整床的贺洲,“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个每月只有两千块生活费的小可怜?”
其实热搜上挂着的,不仅是有沈家的各种头条,还有一条#关少•可怜#的话题也高挂在第三第四的位置,众多网友们都在纷纷讨论关雎现在是不是吃不起饭了。
以这种小可怜的方式爆红全红,关雎也是哭笑不得的。
贺洲也忍俊不禁地抿唇笑了笑,给他掖了掖被子,“你把钱都捐了,又是一个没工作的学生,没钱不是很正常吗?”
给关雎彻底收拾好了,贺洲才再走回一旁把折叠起来的沙发床展开躺下,“不仅我这么以为,全网都这么以为的。广大网友们还说,要众筹给你筹医药费,不能耽误你的治疗。等你拿到沈家的赔款了,再把那钱捐出去就好。”
关雎闻言不由笑道,“网友们这么可爱吗?”
第147章 吓死宝宝了!
其实, 关雎大概能理解沈家人为什么不站出来表态道歉。
毕竟,亲祖买凶杀亲孙的这种事,怎么澄清?怎么解释?怎么道歉?感觉不管怎么说都会被人喷出翔。
虽然,他们什么都不说也已经被人给喷出了翔。
但他们装死都不知道装得彻底点, 在全网都在讨伐沈家、声援关雎的风浪尖口上, 居然大张旗鼓地传出了要跟谢氏联姻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 石南夏铭两位室友前后脚回京赶来看望关雎,正在询问他病情和闲话家常。
大概是之前特别关注过沈家跟关雎的事情,大数据推送得石南突然就看到手机上蹦出来了沈家要和谢家联姻的新闻。
“哎关哥你快看快看!”石南把手机怼在正在和夏铭说话的关雎面前, “沈家诈尸了!”
之前沈老头买/凶/杀/人的事情一爆发出来的时候, 沈家不仅默不作声地装死,还关了官微的评论。不管网友们怎么呼吁他们出来给个说法给个交代, 沈家全家人都跟聋了哑了甚至死了一样,完全没气儿。
现在居然蹦出来了?
关雎转眼看了一下, 居然还不是什么小道消息,而是沈家企业官微自己发的微博,说什么恭贺沈家沈言即将和谢氏集团的掌权人谢满庭天作之合?
这、沈家这是要跟谢氏联姻?!关雎当即都懵了一下, 还是沈言跟谢满庭?啥情况?沈言怎么又跟谢满庭勾搭上了?
而且,还是在这种「沈家当家人杀人放火」的风浪尖上喜结联姻?这怕不是在找骂挨?
关雎完全不懂沈家这是什么脑回路, 还是说, 沈家这是被这几天企业一落千丈的趋势给逼急了眼?特意用联姻来表示沈家还有大企业做后盾?
石南见关雎看到那消息之后就愣住了,以为他生气来着,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关、关哥你没事吧?”
不过想想也是,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应该都会伤心愤怒, “这沈家也太过分了!这种时候居然还发这种微博, 庆祝他们买/凶/杀/人还不用坐牢还是怎么着?!”
夏铭也歪头凑过来看了一下, 看清是什么顿时就皱眉,“沈家这是破罐子破摔了?脸不要了?”
关雎倒不觉得,“我看不尽然,他们应该就是想挽救颓势吧,不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显示即将要和大企业联姻。”
说到底,网友们义愤填膺地声援关雎讨伐沈家是一回事,但资本最终还是要看利益的。
就算沈家在这件事上名誉受损,但他家是做实业的。如果有强大的资本注入撑过这段时间的动荡和危机,以后只要经营得好、物美价廉,广大民众有几个人会为了所谓的正义感而去牺牲自己切身的利益呢?
不会,大家会选择性地健忘、选择性地原谅、选择性地说一码归一码,这就是现实。
所以沈家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不是去做无谓的澄清。因为沈老头买/凶/杀/人是事实,官方都盖章承认了,洗不清,就没必要浪费精力去洗。
明白过来的夏铭顿时满脸唾弃,“那这沈家也太不厚道了!”
在这种时候家里要欢天喜地地办大喜事?这怕不是在关雎的伤口上补刀?这么过分,就不怕遭报应吗?!连为人最基本的道义都没了。
石南轻哼,“他们家连自家亲孙子都能下毒手,也配「厚道」二字?夏铭你说话也太客气了!要我说沈家就是恶毒!就是没人性!就是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啊啊啊——”石南真的是越说越气,“气死我了!我要骂死他们!”
说着,就双手抱着手机化身键盘侠,霹雳巴拉地开始喷沈家。
关雎和夏铭见此相视了一眼,都无声而笑,大概是都觉得像石南这种情绪一上来就要发泄出来的性子,倒是挺单纯快乐的。
“对了,你工作怎么样?”关雎岔开话题问夏铭,“还顺利吧?”
说起这个,夏铭感激地微微点头,“嗯,还不错,江总挺照顾我的。”
“江总?”关雎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啊江特助啊!”
夏铭听他这么说,突然就想起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以前是关雎的助理下属来着,顿时就有种关雎是扫地僧一样的感觉,有点高山仰止、望尘莫及,“嗯,他教会我很多东西。不过他说,你比他厉害多了,就是可惜不肯在公司呆了。”
关雎闻言有些失笑,“师哥他也太客气了,我哪比得上他……”
“说我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就到,关雎的话还没说完,身材欣长的江特助就推门进来,“你小子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关雎顿时眼睛一亮,“师哥!”
本坐着跟关雎说话的夏铭也「噌」地一下站起来,有种面对大领导的拘谨,“江总。”
“嗯。”江特助先是跟夏铭点了点头,“这不是在公司,不用喊什么江总。你跟小雎是同学,就跟他一样,喊我一声哥就行。”
夏铭立马如善从流地喊了声,“江哥。”
江特助应了一声,才把带来的东西搁在一旁,来到关雎病床前,顿时就虎下了脸,“你小子能耐了哈!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跟我说一声?!你咋不上天?”
他还是看到新闻才知道关雎出车祸的事,当时他正在国外出差,赶紧就把手头的事给迅速处理完匆匆赶回来了,“你离开公司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
关雎一点都没被吓到,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拉住他的手撒娇般地晃了晃,“哎呀!事发突然嘛,然后我又昏迷了大半个月,一时间没顾得上。等我醒来正好赶上过年,我这不是怕大过年的晦气嘛?所以就没跟你说啦!”
江特助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信,“没有下一次!”
“嗯嗯嗯!”关雎忙不迭地连连点头,他对自己的事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还关心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师哥,你是不是刚从加州回来?给我带红酒了没?”
之前新闻一出来,江特助当天晚上就有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然后说在海外出差,会尽快赶回来找他「算账」。
所以关雎,立马就不客气地让他多带点当地特产红酒过来。
“带了。”江特助头刚点到一半,随即嫌弃地皱眉,“你现在这鬼样子能喝酒吗?”
说着像是根本就不信他,扭头问一旁乐呵呵看着他们的管家,“管家,小雎这情况能喝酒吗?医生怎么说?”
管家愣了愣,随即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医生好像没说他能喝酒,应该不能的吧。”
江特助闻言当即就对关雎说,“那就等你好了再喝,别乱来!”
“知道知道!”关雎倒不是自己嘴馋,是他大爹特别爱这一口,所以听说江特助在那边出差才拜托他顺路带些过来的。
江特助这才坐下来准备跟关雎好好说道说道,“现在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欺负了?还被人给欺负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出息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关雎一脸无辜地道,捡能说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大概说了一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就是气不过跑去质问了一下而已,谁能料到那个沈老头那么丧心病狂,居然直接买/凶/杀/人,真是吓死宝宝了!”
江特助看他还插科打诨地耍宝,顿时嘴角微抽,“你给我正经点!你是什么人,会看不出沈家人对你是什么心思?那个沈老头又是什么德行?你会看了婚礼直播,就冲动地直接跑去质问人家引起别人杀/人/灭口的心?你会预料不到可能的危机?你那能把公司众多高层玩得团团转的智商去哪了?”
他十几年前就跟在老关总身边做事,关雎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甚至他从司机小助理做起时,服务的对象就是关雎而不是老关总关跃。
从关雎小学起就接送他上下学,甚至是帮他处理逃课打架等事。
所以关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比较清楚的,绝对不是他自己口中莽撞的愣头青,会一头栽进别人的灭口里。
关雎却笑嘻嘻地道,“哎呀,我哪知道他们对血脉至亲也能下得了这种毒手啊!再说,事关我大爹小爸的车祸真相,我就一下子没沉得住气嘛!”
是这样吗?江特助狐疑地看着关雎半晌,可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作罢,“最好是这样。以后有什么事,麻烦你尽量跟我商量一下,别一个人胡来,知道吗?!不然你真有什么事,我都怕关总跟老师半夜去找我算账!”
关雎顿时失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大爹小爸晚上不会去找你的了!”
江特助脸色稍霁,“我看网上爆料说,沈家还赖着没赔偿是吗?”
说着直接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张卡递搁在床头柜上,“这个你先用着,治疗不要马虎、也不要拖。沈家我会找人帮你盯着,保证他们一分也赖不掉!”
“嗯嗯嗯!”关雎也没有拒绝,乖乖地连连点头,“谢谢师哥!”
江特助这才神色微软看着他这副躺着不能动的「惨样」,真的是又愤怒又心疼,“快点好起来,然后咱们去找回场子,不能让沈家就这么欺负咱们算了!关总和老师不在,你还有我这个师哥在,免得别人都当你是没人撑腰的小孩!”
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眼眶红了湿了,赶紧撇过头眨了眨眼,“要是关总和老师知道你被人这样欺负,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关雎见此,赶紧伸手握了握他的手,“知道了师哥,没人能欺负我,放心吧。我回头就打回去,保证不吃亏!”
江特助这才缓了缓情绪,又絮絮叨叨地问了些情况、交代了一些事,然后就辞别赶回公司去,说是改天再来看他。
他是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还得去公司交差。
不过江特助倒也没直接走,而是绕去了关雎主治医生那,问清楚了关雎的情况,然后让医生尽管放心大胆地用最好的治疗和医药,医疗费他会出,让医院不用担心。
待江特助交代完走后,主治医生身旁的助手撇撇嘴道,“这已经是第八个这么交代我们的人了吧?好像生怕我们医院以为关少没钱,就不给他好治疗似的。”
主治医生失笑道,“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关少确实每个月只有两千块,那我们医院肯定只会建议他保守治疗,不会给他打那么贵的针。不然费用谁出?总不能医院出。就算是医院愿意出也不一定出得起那个钱,那个针还得进口才有。”
助手想想也是,随即神色有些感慨道,“不过这个关少人缘倒是挺好,他这个事一爆出来,您看多少人都跑来表示愿意帮他垫付这个医药费。”
“这就是做善举的回应。”主治医生也微微感慨道,“你看他给社会做了那么大的贡献,造福了多少人和事,所以才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就连网上的那些素不相识的网友,都愿意出一份微薄之力凑钱给他看病,还不是看在他大功德、大善举的事上?要不然,他帮了那么多人,如果他这次有事,却没人来帮他,那该有多寒世人心?所以越多人愿意帮他,就越是社会有情,是好现象。”
助手想想也是,“这确实是他该得的。”
关雎倒是不知道有不少人背着他找过他的主治医生,说愿意给他出治疗费。
江特助走后,石南和夏铭也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卡来给关雎,“关哥,这是我们俩一点心意。虽然不多,但你这治疗花费大,我们能帮上一点是一点。”
关雎讶异了一下,随即忙谢绝,“不用不用!你们俩都还是没上班赚钱的学生,哪来什么钱,自己都不够用!尤其是你夏铭,你家里不挺急缺钱?”
“没事!”石南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历年来攒的零花钱。”
夏铭也腼腆地笑笑,“我工作了,有收入,我家里也能兼顾得好。放心收下吧,关哥。万一钱不够拖了治疗,那可就不好了。大不了,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们就是。”
石南也连连点头,“对呀!你就当是我们帮忙垫付,到沈家的赔偿款下来了,你再还我们好了。”
关雎见此,也只好感激地收下他们俩的这心意。
看来,他得尽快把沈家的钱搞到手。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他现在是两千块都没有了的穷光蛋。
想到沈家现在居然打上了跟谢满庭联姻的主意,关雎当天晚上就去找了谢满庭,然后笑盈盈地、却非常强横地提了个要求。
谢满庭惊得微怔,“你说什么?!你让我把沈家所有人包机送上天?!”
第148章 这就让人有点玩味了
沈家在这「正当红」的时期, 居然那么欢天喜地地宣布要和谢氏联姻。
当即就触了众怒,纷纷破口大骂沈家没人性!亲儿子都被亲祖父给差点害死,还这么敲锣打鼓地要办大喜事,还特么滴是那个抢占了关雎身份的养子, 真的是杀人诛心, 欺关少太甚!
好多人都在说, 沈家这就是在炫耀、在嘚瑟自己「本事大」:杀人不用负刑事责任。
甚至连谢氏集团也被一同牵连,骂他们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行内好多人也表示迷惑,看不懂谢氏集团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跟名声臭大街的沈氏搅和在一起?是嫌公司发展太容易太顺利, 要给自己添加点难度?
然后很多营销号渐渐地冒出来, 到处发谢满庭和沈言约会吃饭的视频和照片,鼓吹两人是真爱, 这是患难见真情什么的。
还说谢满庭是霸道总裁,不惜赔上整个公司都要为沈言撑腰, 苏得一群不谙世事的小男生小女生嗷嗷直叫。
关雎看得有点乐不可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说法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沈家想出来岔开重点聚焦、引导舆论走向的。
不然, 现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谢满庭出现也不过才刚刚一个月,就算一出来就跟沈言认识了, 那这么快情深如许了?
关雎有点没法相信。
尤其是现在这个谢满庭, 他看着就不像是个儿女情长的人。
而且,如果他是姜姒的话,一个活了数千年、追求长生成神的人,怎么可能分心去看中一个他眼里看不起的普通人类?
所以沈谢两家联姻, 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对彼此都有利可图、且利大于弊的合作。
沈家为了图谋什么, 这个好猜, 无非就是拯救沈氏集团;
而谢满庭是为了什么, 这个就有点不太好确认了。
因为谢满庭肯定不会是为了什么公司利益,现在的谢满庭想要一心想要的、想要谋夺的,应该不会是金钱这类物质,而是有利于他修行的东西。
但关雎有想不到沈家能有什么能助修行的存在,而且还利益大得让谢满庭甚至愿意放下身段去玩这种联姻?
不然按照现在这个谢满庭的性子,就连打不过的大师玉佩都敢强占,那看中没法反抗他的普通人的什么东西,应该会直接去豪取抢夺吧?
这就让人有点玩味了,看来沈家还是挺「深藏不露」的嘛!
至于具体是什么,上次他去威逼谢满庭答应送沈家上天时,关雎看他「乖乖」听话的份上(实则是被他给逼迫得不得不答应),对谢满庭这种私事,也就没有多问。
关雎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也懒得去研究,反正不关他的事。不管他们沆瀣一气也好,还是狼狈为奸也罢,只要不招惹上他,他就没兴趣知道。
不过现在看沈家在网上蹦得这么欢快,一副完全在庆祝他出车祸的模样,欺人太甚得素不相识的广大网友们都看不过去,他岂能那么怂得默不作声,那岂不是显得他好欺负?
所以,关雎也去凑了一脚热闹,把沈言来找他交易时亲口承认他和他两位父亲的两起车祸都是沈家人干的、且沈家人全都知情的录音给发了出去,揭开了沈言现在和沈家其乐融融的和睦假象。
然后,全网都炸开了锅,除了唾弃沈言和沈家两只恶犬狗咬狗之外,还群情激奋地纷纷@警方,说沈家人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还赶紧不去抓人?!
但关雎知道,其实沈言的片面之词并不能作为指控沈家的证据。
之前沈言被抓进去,在关雎不肯谅解的重判之下,因为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再加上认错态度好,除了罚款和赔礼道歉,也不过才判了管制半年。
贺洲也有心从他那里套出沈家跟油罐车爆炸案的关系线索,但沈言被抓走之后却矢口否认。
哪怕有关雎的录音为证,沈言也只是说一时口嗨骗关雎的,说他亲生家庭害他,就是为了诛关雎的心而已。这样关雎永远都不可能跟亲生家庭和好,他就能永远取代关雎、做沈家的少爷。
挺有理有据,所以,警方哪是不想抓沈家,是实在没证据罢了。
不过,虽然法律拿沈家无可奈何,但社会却已经给沈家给判了死刑,神通广大的网友已经从沈家的种种事迹和行为推断出事实的真相:
【一开始沈家肯定早就发现了关少是自家亲子,然后为了通过关雎谋夺飞跃集团,就制造了车祸谋害关跃夫夫。
接着在关少已经顺利继承了飞跃集团之后,就又搞出了飞机失事想弄死关少好继承他的遗产,但没想到的是关少命大没死。
然后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利用道德和血脉亲情以及社会舆论绑架关少,迫使关少不得不认回沈家。但关少肯定是发现了沈家的虚情假意,就捐掉了飞跃集团,这就让沈家非常地恼羞成怒。
再加上后来何遇婚礼直播上的阿飘所言,关少有所怀疑、甚至还有可能找到了一些证据,所以沈家就直接杀人灭口!
这一点,从关少车祸幸存下来之后,还接二连三地派沈言和其他人去对关少暗下杀手,就可以看得出来沈家非要弄死关少不可!
所以,油炸车爆炸、飞机失事、关雎车祸等事,都是沈家人干的!
为了谋夺飞跃集团,沈家竟丧心病狂地弄死了几百号人,简直是罪大恶极!都该全部下地狱!不然几百号冤魂不得安息!】
这分析一出,无数人纷纷点赞认同,没半天就冲上了热搜,气得沈家报警控告对方污蔑造谣。
可是呢,不管是警方还是沈家私下请人调查,都没有揪出来那个背后发帖的人是谁。
那帖子在转发过量500的时候,就自动消失了,账号IP什么的全都查不到,只隐隐查到好像是海外的地址。
这可把沈家给气得暴怒抓狂,可花钱撤热搜压词条却怎么都撤不掉,就算是微博官方的后台也撤不掉,怎么都弄不掉。
这就让很多人想起了之前何遇直播时,那怎么都关不掉的直播,一样的邪门。
广大网友们顿时都狂欢群嘲:说这肯定是那几百号冤死的人的怨气所致,让沈家小心点,报应要来了!
一时间,网上热闹得议论纷纷,都在说,等着看沈家的好戏。
沈家人有没有被吓到关雎不知道,但一有空就跑来陪他的石南却乐得不行,抱着手机笑得大快人心,“活该!法律治不了你们,自有公道治你们!”
说着,就霹雳巴拉地打字不知道又要喷沈家什么。
正也在看手机的关雎抬眼见此,怕他言多必失,就搁下手机岔开他的注意力问道,“对了,你家里的事情搞清楚了吗?”
之前石南每次都是跟夏铭一起来,这个人家里的私事也不好当着夏铭的面问。现在开工开学了,夏铭忙活起来,很少能抽出空过来。
倒是石南一有机会就往关雎这里跑,本意虽然是来陪关雎、怕他一个人躺在医院无聊,但每次来都拉着关雎一起打游戏,然后就被关雎单只手虐菜,虐得嘤嘤嘤直哭,倒是他家里的事,不知有意还是忘了,一直闭口不提。
关雎其实也一直等着他自己主动开口,可这么久了也不见他说起,就没忍住再问了一下。
如果石南含糊过去不想说的话,那他以后就不再过问。估计是石南有涉及隐私的难言之隐,他再问就越界了。
正在跟网友一起欢乐骂沈家的石南闻言一顿,抬起头来时,脸上欢乐的神色已经收敛很多,甚至还皱了皱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关雎看着他这为难的神情,猜测,“如果涉及到你家隐秘的私事,也不必告诉我。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随时开口。”
石南沉默了一下,无意识地抠着手机道,“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我家里的辛秘,但我感觉很重要,甚至是很危险。”
“危险?”关雎微怔,“涉及到生命安全的那种危险?”
石南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最后神色纠结地为难住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关雎见此就道,“为难就不要说了,回头我让大师给你特别绘制一张护身符,保证你生命无忧就行了。”
“倒也不是为难,而是……”石南定定地看着关雎一会,深吸口气,还是决定跟关雎实话实话。他觉得关雎是可信任的,不会害自己。
“事情是这样子的,我家里呢,在当地也算是个大户,规矩很传统很森严的那种。我爸年轻的时候为了娶我妈,违反家族规矩,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关雎听得挑眉,所以这就是石南看上去单纯得并不像门庭深厚的世家子弟?
“后来在我5岁的时候,我爸惊闻我祖母过世,就厚着脸皮回家族吊唁。我祖父本来是要让人把我爸给打出去的,但看见我的那一瞬间立马顿住了,然后对我爸就我的情况问东问西。”
“我爸还以为他喜欢我这个孙子,忙一五一十地全部如实回答了,听得我祖父当时的神色越来越满意,然后就允许了我爸带着老婆孩子参加我祖母的丧礼。”
“从那以后,我爸就时不时地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看看我祖父、给他送点东西表孝心。我祖父呢,也表现得很和善,尤其是对我,那就是毫不掩饰的偏爱。”
“所以我从小就以为我祖父很疼爱我,直到我渐渐地大了,感觉祖父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隐隐觉得那不是一个祖父对孙子有温度有感情的疼爱,而是一种对珍宝的满意,且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冷冰冰之感……”
说到这里,石南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形容似乎有点不恰当,“我说不上来,总之就感觉不太像是对人之间的感情。”
“尤其是我优秀的堂兄弟表兄弟很多,我就算不垫底也是比较底层的那种。”石南对自身有很清醒的认知,“还有我长得也不咋滴,又不像他,我实在想不通他偏爱我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石南皱了皱眉道,“家族里的所有兄弟姐妹,居然没有一个人羡慕嫉妒祖父偏爱我的!你说这正常吗?”
关雎听得沉吟了一下,轻轻颔了颔首,“这确实有点不正常。在兄弟姐妹之间,对于长辈的偏爱,或多或少都会羡慕嫉妒,这才是人之常情。”
“是吧?!你也觉得奇怪是吧?”石南征得到关雎认可,继续道,“然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是去年暑假有次祭祖,祖父走在我前面身形不稳晃了一下,我怕他摔就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他。然后,我触碰到他的手,大热天的,又僵硬又冰冷,就像是……”
石南深吸口气,怕大逆不道就换了个比较隐晦的说法,“那什么一样。我当时都惊呆了,然后猛地抬眼发现,我祖父正用一种非常幽深恐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和那眼神,石南现在都还能后怕地起一身鸡皮疙瘩、汗毛倒竖,“我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危机感,知道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不然会死得很惨!”
“所以我就立马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一样大大咧咧地嚷出来,说爷您手怎么这么冰啊?是不是生病了啊?!然后我祖父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就立马和蔼地点头说是啊,人老了,最近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然后事情就那么揭过去了。”
对当时的事情,石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当时我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连事后,我也不敢表现出有所怀疑或奇怪的样子,甚至是去看祖父的频率都不敢减少。”
“但是,”石南说到这里神色有点羞愧,“自从那之后,我对祖父的孺慕之情就莫名其妙地荡然无存了。每次去见他,都感觉在经历一场极度危险的生死考验。他那和蔼微笑的眼神里,我似乎总能感觉到深深寒意、甚至是杀意。”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也不敢跟爸妈说。”石南清楚自己家里人的德行,“因为我妈一知道,肯定会告诉我爸;我爸一知道,肯定就会告诉我祖父。那后果,估计就不堪设想。”
说完石南苦笑了一下,“关哥你是不是觉得匪夷所思,看我是不是像患了被害妄想症?”
“没有。”关雎微微摇头,但光听他这么说,他也没法判断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就道,“你什么时候再回家?我让大师跟你走一趟?”
“啊?这个?!”石南惊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道,“我祖父好像非常排斥这种「封建迷信」,很不喜欢道士寺庙之类的东西。之前过年我在家里,就很委婉地说要不要去抢寺庙里大年初一的第一炷香为家人祈福,然后我祖父就发了好大的脾气。”
这也就是石南不知道该怎么跟关雎说起这事的原因,怕辜负他一番好意。
“没事。”关雎倒是有办法,“到时候我让大师找个合理的、不沾那些「封信迷信」边的身份去你家那边游玩一下,那样可行吗?”
石南想了想,点点头道,“这个应该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家去?”关雎立马问,主要是他隐隐觉得石南家这问题似乎还挺严重的。
“清明吧。”石南道,“每年清明我都得回去祭祖。”
“那行。”关雎当即决定,“那等清明的时候,让大师跟你走一趟。”
“嗯。”石南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关哥。”
“不用。”关雎微微摇头,“不急着谢,还不一定帮得上忙。”
关雎算了一下时间,清明也就还有一个多月了。
在那之前,先把沈家给解决掉。
而因为谢满庭跟沈言的订婚典礼,就在一个月后,那是最好的时机。
第149章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经过沈家日日夜夜地买通稿热搜宣扬沈言和谢满庭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和即将举行的盛世婚礼, 赶在婚礼前,网上的舆论总算没有一边倒地骂声一片。
而且,还买了不少水军引导和洗脑,让不少网友开始祝福和艳羡。
继而出现不少理中客, 说什么罪不及家人, 再说法律都没有追究沈家有什么错, 其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揪住不放?
还说什么沈老爷子都那么一大把年龄了,也已经瘫痪了,而且又是关少的亲祖父, 关少还这么斤斤计较, 简直没有孝道没有人情味,枉为后辈!
甚至还有抨击关少人肯定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不讨亲生家庭的喜欢?就连亲生父母都宁愿疼爱养子而不喜欢他,他应该检讨自己是不是哪里讨人厌。
这样的言论, 倒是获得了不少人云亦云或者拜高踩低的人的认可;
不过,这也引起了坚持认为沈家罪孽深重的人的强烈反感,更加猛烈地抨击沈家身负几百条人命的血案, 斥责沈家多行不义必自毙,等着看沈家的报应和下场。
所以一时间, 沈谢两家联姻的事倒是热度居高不下, 热热闹闹了一个多月,直到婚礼这天。
不过,让不少人失望的是,婚礼顺顺利利地举行了, 没有出现任何波折和不愉快。
而且, 婚礼盛大又豪横, 还有不少社会知名人士都热闹捧场了, 这就让舆论的天平逐渐倾向了沈家这边。
毕竟,社会现实就是笑贫不笑娼。
就算偶尔有“关少好可怜,被家里害得差点没命全身瘫痪,全家连个歉都没道就热热闹闹地给假少爷举办婚礼,自己却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无人问津”这样的言论,也被巨大的称赞和祝福给淹没了。
而在关雎的病房里,石南死死地盯着从沈言和谢满庭婚礼上流露出的各种照片和视频,沈言那么幸福、那么欢乐、那么众星拱月,而沈家人更是一个个那么意得志满、那么笑容满面,谁还记得他们的真正的儿子被他们伤害后、还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里。
这要是他,他得气炸!气得吐血!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石南气得眼睛都红了,都恨不得摔手机了,“玛德这沈家太过分了!艹!简直不是人他们!”
关雎从手机里抬起眼来,看他气成了河豚、气得都要暴走了,有些嘴角微抽:都不知道他这个当事人都没什么感觉,他为什么这么气愤?
感觉他都要拿着炸药包去跟沈家同归于尽了!
“还玩不玩了?”关雎无语地指指手机里的游戏,刚刚玩着玩着他突然被一条推送勾搭走了。
石南抬眼看他,见他平静淡然的好像是局外人一般,有些奇怪和费解,“关哥,你不生气不难过吗?”
知道这天是沈谢两家的婚礼,他就特意跑来陪关雎。怕他伤心难过,还特意岔开他的注意力拉他玩起了游戏。
谁知,关雎没气到,他却被气得不轻。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关雎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没心情玩下去了,就搁下手机道,“我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亲人,不曾把他们放在心上过,他们自然也伤不到我的心。”
“哦。”石南有些愣愣地点头,有点没法确定关雎是故作平静还是真的无所谓。
如果是他遇到这样过分的亲生家庭和亲生父母,就算认回的时日尚短,他也做不到这样完全无动于衷,“你就这样豁达也挺好,那样的家人确实不值得你伤心动怒。”
不过,就算不伤心不生气,沈家谋害亲自却捧着样子的行为,应该也把关哥给膈应得不轻,“你遇到这种亲生家庭,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关雎却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你就当我这辈子是在渡劫好了,历劫嘛,不都是需要受苦受难的嘛!”
石南被他这开玩笑的说法逗笑,“说的也是。不知道谁说过,这人活着,本身就是一场修行。不遇到这样的麻烦苦难,也会遇到那样的麻烦苦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难题。”
关雎点头认同,“对了,这样想,是不是不管遇到什么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咬牙撑过去就行了,人生不就是这样不停地过坎儿嘛!”
“在聊什么人生哲学呢?!”关雎话刚落音,贺洲就推门进来笑问。
关雎看到他一愣,随即转首看了眼窗外的太阳还高挂,顿时纳闷,“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刚忙完了一段。”贺洲把拎进来的大包小包搁下,“我买了你珍馐阁,你昨天不是说馋他们家的饭了吗?”
石南见此,赶紧起身辞别道,“关哥,那我先回去了?”
关雎见贺洲买来的食物不少,就道,“一块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不了。”石南背起书包就要往外走,“下午还有课,我怕再耽搁会迟到。”
其实下午的选修课他原本都打算翘了,他只是怵贺洲,不想跟他呆在一块而已。反正贺警官来了,关哥也不需要陪着了。
“等下!”贺洲忙叫住正踏出房门的石南,塞了一盒酱肘子和一盒烤鸭进他手里,“带回去加个菜吧。”
在石南要谢绝时一把按回了他的手里,不容拒绝地道,“本来就买了你的份的,你要不留下来吃,我们也吃不完,那不是浪费吗?”
石南盛情难却,只好接过来道,“谢谢贺警官!”
然后歪头朝关雎那边看了看,“关哥,我先走了。”
“好。”关雎朝他点头,“路上小心点,到学校了给我发个短信说一下。”
“欸!知道。”石南摆摆手就走出了病房。
贺洲折回来把折叠饭桌展开放在他病床前,再把食物一一端过来,“你语气怎么跟交代小朋友似的?我记得,你这室友比你还大好几个月吧?”
“我心理年龄比他大啊!”关雎说道,“比他大好几万年呢!”
贺洲忍俊不禁地「噗嗤」轻笑,一一打开食盒笑道,“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那语气、那眼神,好像在笑话他幼稚。
关雎:“你眼神儿不好。”
“行叭。”贺洲也不跟他争,把饭喂到他嘴边,“来,吃饭。”
关雎却伸手欲接过他手中的勺子,“我自己来吧。”
贺洲躲开他,“怎么,有几万岁心理年龄的小朋友不需要喂?”
关雎顿时失笑,“滚蛋你!”
贺洲也笑,还是坚持喂他,“明天吧,你明天左手不是可以拆石膏了吗?你右手打着点滴怕你抬来抬去会回血。”
关雎想想也是,反正明天就拆石膏了,也不差这一回,低头吃下他喂过来的饭时说道,“医生说明天可以打那个恢复脊椎的针了。”
“嗯。”这个贺洲知道,他之前就跟医生咨询过情况,“那医生有没有说,你这个腿什么时候能拆石膏?”
“这个还早嘞,估计还要小半年吧。”关雎的语气对自己的情况倒是不怎么在意,“医生说是膝盖部位粉碎性骨折了,怕是没一个一年半载根本就站不起来。”
贺洲皱了下眉,随即立马松开,“没事,慢慢治,反正你又不赶着去干嘛。”
“嗯。”关雎也觉得不急,反正又不耽误他什么事,“对了,你看了网上今天……”
谁知话刚开了个头,就被贺洲给打断,“姬姞那个画的事有眉目了。”
“嗯?”关雎闻言立马就把刚要说的话暂时搁下,“在哪?”
之前问过有关姬姞和他古墓的事,何遇却说,他找到古墓打开时,主棺室里的棺椁本来就是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尸骨。
至于那幅画,贺洲当时第一时间去找了那个导演的父亲,却听对方说他去年就在慈善拍卖会上把那画给拍卖出去了。
而拍下那幅画的买家则是匿名的,根本就没有露面,是找人代拍的。
贺洲费了些周折,循迹找到代拍人,却被对方告知,买家是,“江乐,在江乐那。”
“谁?!”关雎着实惊讶了一下,“你是说,江乐把姬姞那幅画给买走了……不对,去年,江乐已经是姬姞了吧?那就是说,姬姞把自己的画给买回去了?”
“是的。”贺洲点头。
关雎有些不明白,“他买下自己的画作什么?难道还想回到画里面去?”
“大概是……”贺洲猜想,“那个画可能是能钳制他的一个把柄,他不想落入其他人之手。”
“嗯。”关雎点头,“这确实有可能。不过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跑回画里面去躲起来了?”
“嗯?!”贺洲微怔,“不可太能吧?他好好的人不做,跑进话里面躲起来干嘛?”
“不知道。”关雎也是猜想,大概是因为「江乐」失魂的时间太巧合了,正好是他怀疑谢满庭会去找他的时候,总感觉这相互之间有一定的关系,“你不是查证了他在剧组的事故确实是意外不是人为吗?可他一个老鬼,如果他自己不愿意,他能出现那样的意外?”
“说的好像也是。”贺洲眉头微锁地沉吟起来,“可好好的他为什么躲起来?”
“这我就猜不到了。”关雎估计可能跟谢满庭有关,“他现在魂儿丢了,那差不多就等于死无对证了,除非找到他的魂。”
贺洲微微点头,继续喂着他饭道,“可大师说没有他的画或尸骨,恐怕召唤不回他的魂。”
这个关雎自然知道,“唉,这确实挺棘手的,我还想知道你上辈子是咋回事呢,没想到在他这里掉链子了。”
贺洲笑了笑,“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不管是怎么回事,也都已经过去了。”
反正他对上辈子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那不一定哦!”关雎想起谢满庭不知道为什么气运居然跟贺洲息息相关,就怀疑可能是他们上辈子的恩怨还没完。
不过想起这一点,他倒是神色有些不虞地沉下了眉眼。
贺洲看他突然不高兴了,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贺樟的案子算是彻底查清楚了。他母亲还有他的外祖家、以及涉案的儿童医院,都已经依法查办了。”
“嗯?”关雎的注意力果然又被他带跑了,“那他定了什么罪?”
“枪决。”贺洲神色淡淡地喂着他饭道,“他和他母亲,还有他外祖家好几个人,以及儿童医院好几个主犯,全都枪决。不过这种会造成社会动荡的案子不能公开,全都是秘密枪决。”
毕竟,暗自交易买卖甚至是残害婴儿,怎么死都不为过。
“哦!”关雎点头,听说是秘密的事,就没有再多问。
倒是贺洲却继续说道,“可他们之中,有好几个人都跟贺樟是一个情况,枪打不死,注射绞刑都不行,甚至头没了都还能乱跑。”
关雎听得眼睛微瞪,“这情况,你们警方没吓坏吧?”
关雎那一副好像警方都是乖宝宝的语气让贺洲有些失笑,“那倒没有。”
他们警方接触这种活死尸案子这么久,对于没有头还能活蹦乱跳的活死尸已经接受良好了,“只是处决那些人不能全用炮轰,浪费珍贵的资源不说,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回头帮我联系大师问问,有没有办法能动静小点解决他们?”
“好。”关雎点头,这个容易,回头给他们一点符就行了,“对了,沈……”
“还有油罐车司机,”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贺洲又一勺饭正好喂到他嘴里打断了他,“他死了。”
“哦。”这个关雎知道了,那个司机什么都招供了,那就没存在了价值了呗,所以关雎就没有再浪费能量去吊住他的命,他本就该死啊!“他那么重的伤,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嗯。”贺洲也觉得,“还有假扮成谢满庭司机的那个人,他也死了。”
“啊?!”这个关雎比较意外,“怎么死的?”
贺洲回答,“在拘留所中半夜撞墙自/杀了。”
“自/杀?!”这个关雎更吃惊了,“不可能吧!他就算对我行凶,那也是杀人未遂,就算在法律上也是罪不至死。更何况,据说我知,那个人成天游手好闲、贪图享乐,甚至是贪生怕死,根本不可能会畏罪自/杀!”
“嗯。”这一点贺洲也认同,那个人在关押审讯期间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自/杀的倾向,而且态度还十分的嚣张和有恃无恐,好像非常笃定他最后一定会没事一样。
可是……贺洲想了想,还是说道,“虽然监控显示他确实是自/杀的,但他半夜突然爬起来撞墙的行为诡异不说,还力道大得直接把半个脑袋都撞塌了。”
关雎听得一怔,随即问道,“所以你是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手段?”
贺洲点头。
关雎沉吟了一下问,“那你们之前,都没有从他口中审讯出什么吗?”
“没有。”贺洲皱了皱眉道,“他一口咬定就是因为恨你,恨你把他弟弟赶出了公司、恨你把公司捐了也不分给他们,恨你让他不能再花天酒地、吸嫖壕赌。”
关雎:“那你们没有查出来他账户上多出来的资金来自哪里吗?还有他要给我扎针的是什么液体,有没有化验出来?”
“那资金来源是海外的,而且转了好几手,还在追根溯源。”贺洲说着顿了顿,“海外某些国家对我们不太友好,查起来不是很顺利。至于他要给你注射的那个液体……”
说起这个,贺洲沉怒地皱了皱眉,“我们送去化验,医方那边做了很多实验,最终得出,那是一种能让活人快速变成活死尸的药物。尤其是,这种药物的作用不可逆,没有解药。”
“卧槽!”关雎惊得当即倒吸了口气,眼睛一瞪,“这个哪个反人类的邪恶/组织搞出来的?!这是要制造丧尸末世吗?!”
贺洲神色凝肃地点头,“所以这件事很严重,可那个试图给你注射这种药物的人又死了,药物的来源根本查不到,就好像那药物是凭空出现在那人手里似的。”
关雎想了想,“这个应该是何遇那帮人搞出来的鬼吧?何遇现在不是在大师那吗?回头让大师问问何遇是怎么回事。”
好在何遇现在还在他的手里,因为何遇招供的事和提供的证据,他想等到警方那边全都验证过后,再考虑帮何遇转生的事。
不然,万一何遇耍滑头骗了他。何遇嗝屁了是小事,警方那边断了线索证据那就是大事了。
“嗯。”贺洲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原本他还以为,活死尸是玄学术法的产物,但现在看来,或许是生物实验搞出来的,那问题就大了。
关雎也很是意外地叹了口气,“我原本还以为,那个人是沈家买来的杀手……”
“对了,”贺洲又打断他,“你以前那个姓江的同学,就是喊这个凶手小叔的人,他被追他小叔赌债的人砍断了双手。”
“?”关雎顿时惊得睁大了眼,“江泽被砍断双手了?!啥情况?!为什么?!”
贺洲解释,“据说是对方知道他小叔没有自己的孩子,把他当亲生儿子般疼爱,所以在他小叔被抓之后,就找到他说是要他父债子还。”
关雎顿时无语到失语:“……”
这他玛德也行?!
一时槽多无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吐了。
“那、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关雎有点好奇地问,“手接回去了吗?”
“没有。”贺洲没有什么同情地摇头,“大概是他小叔欠的钱太多,见要不回去了,对方太过生气,就把他的两只手从胳膊那齐齐砍断不说,还剁成肉酱喂狗了,接不回去了。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他失血过多得差点命都没保住。”
关雎:“……”
突然暗戳戳地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他知道,其实江泽小叔从小就被江泽使唤得团团转,可以说是江泽的一条恶狗,为他干尽各种恶事。
而江泽自己两手干干净净的,好像他就不罪恶一样。
现在,终于遭反噬、遭报应了吧!
艾玛,有点大快人心啊!
但在警察面前要憋住,不能为这种恶劣的伤人事件幸灾乐祸。
不然,指不定被贺洲逮住一通教育,说他三观不正没有同情心什么的。
倒是贺洲看他憋笑的好笑样子忍不住发笑道,“想笑就笑吧,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再笑,别一会噎着了。”
关雎顿时「噗嗤」一声放开,哈哈笑了几声,“那个,你不能说我不厚道啊!看到他倒霉,我就是高兴!”
贺洲倒没有介意,摇摇头,喂着他饭道,“先不论你跟他同学那么多年的发小情,他连道理都不讲,他小叔杀你,他没有道歉也就罢了,还颐指气使地来逼迫你谅解他小叔?!”
基于这一点,连当时看过他惨状的贺洲都没有丝毫同情那个人,“这种人的品性一定好不到哪里去,追债的人能找他泄恨可能不是没有缘由的,只能说他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确实。”关雎点头,趁机跟贺洲告状,“别看他一副高贵公子范儿,其实他就是典型的斯文败类,干过很多坏事。不过都是他出主意,然后指使他小叔去干。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跟他们来往,除了在学校里避不开,其余的时间我从不跟他们混在一块。”
贺洲了然地点头,“难怪我看你从不搭理这一群发小。”
不然,按理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应该是最要好最铁的。
关雎知道他的意思,无奈解释道,“实在是他们那一帮人太过分了。”
说着想了想,还是把江泽那帮人从小想把他PUA成废物的用意说了一下,“所以他们从小就想把我当傻子耍你知道吧?!以前碍于长辈们的关系、以及他们父辈都是公司股东高层,我不好跟他们直接翻脸,怕给我大爹小爸添麻烦。”
毕竟他大爹小爸是白手起家,而且都没有什么亲人,就孤身两人单打独斗,没有什么深厚的底蕴和倚仗,怕万一别人群起而攻之,他大爹小爸会受不住。
而他那时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孩,没有什么天凉王破的能力,自然就有所顾忌。
“说起来,”关雎有些感慨地道,“我之所以能考上清大,完全就是为了摆脱他们。他们对我可从来都没有什么真心好意,我可不想要这种「发小」,没得膈应我。”
贺洲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关雎对现在的室友那么和善友好、却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没个好脸色,敢情是那帮人不干人事。
他是真没想到,他以前还以为关雎会有这么阳光明媚的性格,肯定是因为他以前的生活是快乐幸福的。却没想到,在他成长的环境里,居然暗戳戳地藏着对他这么大的恶意。
也幸亏他聪明机警、心性也透彻明亮,才没有被带歪,也没有被影响。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贺洲是欣慰又心疼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没事,那种人你不搭理是对的。别跟那种人为伍,他们会把你给污染的。从小心性就那么坏,真的是天生坏胚子!”
关雎笑,“我觉得,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贺洲却不以为然,“你至少不会暗戳戳地干那种下作的事,他们那种行为,纯属品行低劣。而且那么小就有那种卑劣的恶念,说明他们的家庭教育也不怎么样。”
“算了,不说他们了。”关雎并不管他们是好是坏,不要舞到他面前来就行,“我跟你说,沈……”
“对了,管家呢?”贺洲却又打断他,“怎么没看到他,我也买了他的饭。”
这下关雎是真的确定了,贺洲就是在阻止他提起沈家,顿时歪头瞅了他一会,然后说,“管家回去做午饭了,刚你说买了饭过来,我就发信息就让他别做了,下午在家休息也别再辛苦过来。”
“哦。”贺洲点点头,继续喂着关雎,“那下午……”
这下,轮到关雎打断他了,“你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沈家和谢家的联姻婚礼,才特意跑过来陪我的?怕我伤心难过还是愤怒生气得想不开?”
贺洲:“没有,那倒不至于。”
关雎不会伤心难过他是知道的,他就是不想沈家全家欢乐的时候,关雎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病房里。
太可怜了!
他心疼。
沈家也太过分了,真的是没给关雎留一点颜面。在他受苦受难的时候,撇下他一个人为假儿子欢庆婚礼。
沈家这种态度,怕就是直接跟关雎翻脸成仇了吧?
关雎顿时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还真的是为了沈谢联姻的事,特意翘班跑来陪我?”
“没有翘班。”贺洲解释,“我确实忙完了一段落,正好积压了很多案子的报告要写。那我坐在办公室写,还不如顺便来这搭把手,也好让管家歇歇。”
主要是他在这儿,他自己也安心多了。
关雎真是无力吐槽,“行了,你也别多想,他们那事我真没在意。反正他们是我仇人,等我好了就去弄死他们!”
听着他这孩子气的话,贺洲不由失笑,并没有当真,“行行行,那你赶快好起来。”
“嗯。”关雎喝了最后一口汤,“饱了,我要午睡一会。”
贺洲有些不赞同地皱眉,“刚吃饱就睡,会不会对肠胃不好?”
“那还能咋滴?”关雎没好气地丢了他一个白眼,指指自己还躺着不能动的状态,“我还能起来饭后散步不成?”
贺洲当即一时语塞,“那要不要看会电视消遣一下?”
“不用,我吃饱了就想睡。”关雎摆摆手道,“你赶紧吃完去写你那些案情报告吧,别吵我,让我睡到自然醒。不然,我起床气很大的哦跟你讲!”
说完就匆匆地闭上眼。
因为时间到了,沈家人都上飞机了,他要去让沈家所有人都感受一下他当时被炸成灰烬的滋味。
第150章 一命偿一命
一架客机在万米高空中正平稳飞行着, 机舱里面布置成奢华宴会的模样,沈家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地庆祝婚礼顺利圆满地结束。
新郎之一的沈言无疑是主角,正被一群年轻人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羡慕夸赞,“哎哟!还是咱们言言有本事, 竟钓了个这么厉害的金龟婿!谢总在我们圈子里圈子里, 是最有前途、最有身价、也最有能力的钻石王老五了吧?!”
“感情的事, 哪有什么本事不本事的。”沈言面上虽然谦虚矜持地微笑着,可眼底的志得意满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得意,“只是有缘分罢了。”
“哎哟哟!”这话顿时惹得众人起哄调侃, “听听!听听!这感情好的嘞, 真是羡煞旁人!”
沈言顿时害羞地一跺脚,“表姐!”
“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纷纷调侃——
“来来来,快教教我, 怎么钓到这么厉害的金龟婿的!”
“真不是什么钓不钓,我没钓他,就是看对眼了而已。”
“看看这钻戒, 真是要闪瞎人眼!”
“我都说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随便买个就行了, 他非要买个这么大的, 真是浪费。”
“以后你可就是谢集集团的老板娘了,可要多多关照我们呀!”
“这个等我进谢氏集团后混出人样儿了,肯定会提拔自家人的。”
“哎?你要进谢氏了吗?”
“对呀,以后肯定要进自家的公司里帮忙啊!老谢说让我去管财务呢, 正好我也是学这个专业的。”
“啊啊啊——羡慕羡慕!实名羡慕!”
……
另一边, 一群贵妇们也围着沈二夫人恭维, “二夫人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找的夫婿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怎么培养的啊?赶紧说说,让我们也学学!”
二夫人脸上那谦虚矜持的微笑竟跟沈言如出一辙,“我哪有怎么培养,是小谢不知怎么就看上他了,然后言言自己也有意。这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咱们做父母的,哪有不成全之理?”
对方明显不信,“哎呀二夫人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言言尽得你真传啊,找好男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而且还驭夫有道!看这场婚礼办得漂亮的!”
“就是就是!”立马就有不少贵妇附和道,“瞧瞧言言手上的那大钻戒、瞧瞧这婚礼竟然豪横地包了一个岛,瞧瞧这包机接送我们全家,还搞成豪华派对的模样,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奢华地享受过这种空中宴会。”
“听说这个岛还是他给言言的聘礼吧?多得脸啊!咱们家以前嫁出去的闺女,可没有哪个这么风光过吧?!”
“要我说啊,咱们家最有出息的,还是言言!”
“二夫人你可真是丢了棵草,养了个宝啊!真的是太目光如炬了!”
“哎,别提那个晦气的……”
……
还有男士长辈们,也一堆一堆地聚在一块讨论:以后沈家的生意,要如何借助谢氏集团乘风而起。
之前被关雎「连累」得在沈家抬不起头来的沈二爷,这会正抬头挺胸地被一群人唯马首是瞻,意气风发地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而就在这热热闹闹的欢乐气氛中,突然一阵「啪!啪!啪」的掌声从入口那里慢条斯理地响起来。
声音听着不大,却清晰地响在了会场的每个角落,如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一般。
当即,不管在说什么做什么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却看到身材欣长、穿着燕尾服高贵如王子一般的关雎正优雅地漫步进来,甚至还斯文地行了个绅士礼,“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
顿时,满场哗然!
沈二爷更是惊得「霍」地一下,大惊失色地脱口而问,“你怎么在这?!你不是瘫了吗?!”
关雎歪头冲他盈盈一笑,“没有哦,是不是很失望?”
「哗啦」一声,是沈言在惊慌失措中不小心按翻了摆放食物的桌子,可他顾不得被食物给染上的一身狼藉,死死地盯着关雎,惊恐地连连后退,声音尖锐地都有些劈叉了,“你、你、你是怎么登上这飞机的?!”
关雎看得挑眉,“怎么,不欢迎我来恭贺你新婚愉快吗?我的好四弟。”
“来人!来人!”坐在轮椅里没法站起来的沈昭脸色铁青地直拍着身边的桌子,仇恨地瞪着关雎,满眼怒火,恨得咬牙切齿,“把他给我从飞机上扔下去!”
之前听说关雎被撞瘫痪了,最高兴的莫过于他,因为他被关雎那一脚给踹得再也没法站起来了,成了一个废人。
关雎转眼望去,见他脖子上还戴着医用颈托,顿时忍不住笑了,“哟,这不是亲爱的大哥嘛,你咋残了呢?”
关雎毁了他,居然还这么说风凉话,所以沈昭闻言更是怒火中烧,都有些竭嘶底里地拍着桌子怒吼,“把他给我扔下去!!”
心疼儿子的沈二夫人看他气得都要厥过去,赶紧跑过去给他顺气,小声地劝慰着,“你气什么呀,这飞机在半空中又不能开门。”
关雎闻言轻笑,“怎么,如果能开门,你们还真打算把我从这上面扔下去不成?”
沈二夫人心虚地眼睛有点不敢看他,勉强扯起笑脸干笑了两下,“哪、哪能呢!”
关雎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我倒觉得挺有可能。毕竟这种杀人灭口的事,你们沈家人又不是第一次对我做。”
这话立马让众人想起沈老爷子曾经买凶杀关雎的事,顿时都有些恼羞成怒——
“那还不要问问你自己都干了什么事?”
“坑我们沈家的钱,破我们沈家的产,还污蔑我们沈家的名誉!”
“就是!你要不讨人嫌,老爷子至于那么干吗?”
“自从你来了我们沈家之后,我们就没一天安生的!”
“他来了沈家就没有过一件好事,晦气!”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谁让进来的?!谁允许的?!”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别舔着脸凑上来行吗?!”
“就是!要点脸好吗?!”
……
关雎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一张张义愤填膺的嫌恶脸孔,实在是匪夷所思,对于沈老爷子买凶杀他的事,整个沈家居然没人对他因此感到丝毫愧疚或抱歉?!
难道整个沈家,都没有一个有人性的人吗?杀了他还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关雎有些乐地失笑了,“我倒是不想来,只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话问得众人一愣,随即面面相觑一番,然后都对关雎皱眉:
“今天是言言大喜的日子,你别来找晦气!”
“就是!老爷子已经把你从族谱上除名了,我们沈家没你这个人!”
“沈家沾上你就没好事!”
“识相的,以后就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沈家,没有你这种丧门星!”
……
看着这一帮人极力撇清跟他的关系,还倒打一耙地指责他的「不是」,好像这样他们就没有同谋杀人的罪孽一样。
关雎真的是有些叹为观止,意味深长地提醒,“你们不记得了吗?去年的今天,就是你们把我骗上死亡飞机的日子啊,这都忘了吗?”
这话说得众人心里一突,脸色微变,“你、你什么意思?!”
关雎微微一笑,眸色沉沉,“所以,今天是我的忌日,也是你们的死期。”
这话说得众人顿时一头雾水地有些不明所以:哪有人说自己的忌日这么晦气的?
当然,也有人气愤关雎在咒他们死,不管不顾地就立马破口大骂。
实在是这段时间,沈家每个人都因为关雎遭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和不顺,几乎都快成了过街老鼠,每个人早就对他心生怨恨,都恨不得他去死!
所以对于沈老头买凶想杀关雎的事,没人觉得不对,只觉得遗憾没把他给彻底撞死。
倒是隐隐知道一些真相的沈二房的诸人,闻言猛地抬眼瞪向他。
沈二爷更是惊得手中的酒杯「啪」一声摔落在地,脸色极其难看地死死盯着他,“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关雎观他们的表现,就知道他们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那问问你们好儿子沈言呗,他可是一清二楚得很呐!”
沈二爷闻言,和众人一同疑惑地看向沈言。
沈言这会脸色惨白,满脸冷汗地摇摇欲坠,眼神惊恐地死死盯着关雎,“你、你、你真的是……”
“这么惊讶做什么?!”关雎好笑地轻笑了一声,“这不是你亲手做的事吗?236条人命呢,可是你一手葬送的,你可真是好本事。”
沈言顿时身形猛地一晃就要摔倒,还是旁边的人及时扶住了他,“言言?”
可沈言顾不上搭理他,整个人不寒而栗地颤抖起来,眼底惊骇地死盯着关雎,“那你、那你怎么、怎么还能……”
虽然他之前多次指控关雎可能不是人,但他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尤其是这一年来,关雎还「活」得好好的。
他三番两次地指控关雎,更多的是为了除掉他而已。
但谁知……这下他也被吓得不轻。
“不信啊?”关雎扫了众人一圈,见大部分人都一头雾水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人也是一脸怀疑和不信,“那给你们眼见为实一下好了。”
话落,他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血痕,眨眼间就变成了个无数尸块勉强组成人形的样子,甚至还有很多处明显被烧毁炸裂的伤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让众人懵了一下,才猛地“啊——”地一声,惊恐至极地尖叫着四下逃窜,逃进桌下、躲进帘子后,三五成群地抱着瑟瑟发抖。
甚至还有人惊恐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怎么回事啊?!他、他怎么突然变成那样了?!”
有人瑟瑟发抖地回答,“好、好像是他早就已经死了,在去年那场飞机失事中就已经死了!这就是他被炸死时的样子。”
“怎么可能?!”有人明显不信,“那过去一年他不都好好的吗?还出现在我们面前,有影子有体温!”
“这、这我也不知道……”
……
倒是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沈昭还呆在原地不动,死死地盯着关雎一会,然后猛地哈哈大笑,笑得痛快无比,“原来你早就死了?!死得好!死得好!真是老天有眼!”
关雎顶着无数块或被烧焦、或血淋淋的尸块组成的恐怖样子对他微微一笑,“确实老天有眼,不然,我怎么能从地狱里爬回来找你们复仇呢!”
沈昭被他那恐怖的样子凑到他面前渗人一笑,笑得他心一梗,差点就当场去世,恐惧得忍不住发起抖来,脸色惨白地眼睛发直,“你、你……”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飞机猛地一震,然后就剧烈地摇晃起来!
“怎、怎么回事?!”众人被吓得惊慌失色,赶紧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东西,“发生了什么事?”
关雎好心解释,“你们去问沈言啊,他最清楚不过了。去年的今天,飞机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起火爆炸的呢亲。”
说着,还随手画了一个圈,圈中出现此刻飞机正在空中左摇右晃即将要失控的样子。而飞机尾部,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正在快速地朝机舱逼近。
就如去年,他乘坐的那架飞机失事时的情形一样。
看到飞机马上要出事,众人都惊骇得顾不上害怕关雎这副恐惧的样子了,急得冲关雎怒吼,“那你去找沈言啊!又不是我们害死的你!”
话落,不知道谁从背后猛地推了沈言一把,推得躲在角落里正在脑中疯狂喊「系统!系统」的沈言猝不及防地猛地摔在了关雎面前,“你要索命!朝他索命好了!”
不过这一摔,倒是从沈言的脑中摔出了一个灰色的小人儿。
沈言看得眼睛一亮,顾不上计较是谁推的他,立马凄厉又凶恶地指着关雎尖叫,“系统!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恶鬼!”
谁知小灰人却直接跳起来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杀你麻痹哦你个傻逼!”
那力道大得直接把沈言扇飞了,飞出去不仅撞到了很多桌子,还「噗」出了一口带着好几颗牙齿的血!且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沈言眼前模糊地抬眼,看见那小灰人十分狗腿地凑关雎面前急急地谄媚解释,“主人,我绝对没有对您动手的意思!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对吧?!”
关雎嗤笑一声,“哟,你还在沈言这呢?没出去耍吗?”
小灰人「嘿嘿」一笑,双手连连拱着讨饶,“我这不是想帮您刺探情报,好将功折罪嘛!”
“那你刺探到了啥?”关雎挑眉一问,“怎么没见你来汇报?”
小灰人当即就把这段时间从沈家探知的事,像倒豆子一样地全部给抖搂出来。
尤其是一些隐秘的事,说得很多在场的当事人当场色变。
对于系统当场毫无原则地叛变,摔得痛得眼前阵阵发黑的沈言都懵了一下,随即怒不可揭地嘶吼道,“可你别忘了!当初就是你制造的飞机事故弄死的他!”
系统是他的,就算叛变了也不能投靠关雎!所以他这么说,就是挑拨离间他们!
小灰人见他还敢提这一茬,生怕关雎想起来找他算账,气得「嗖」地一下闪到沈言面前,跳到他身上对他拳打脚踢,“我让你说!我让你说!那不是你的意思吗?!不是你想弄死他保住你沈家少爷的身份地位吗?!你个不要脸的绿茶白莲!”
众人一听,终于知道了关雎还真的是沈言弄死的!而沈言脑子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叫「系统」的小灰人!
而这时,飞机又「嘭」地炸了一下,浓烟已经弥漫了过来,呛得不停有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机舱里也逐渐发烫得让人感到窒息,不少人开始痛苦尖叫。
有人就急得目眦欲裂地朝关雎怒吼,“既然是沈言害的你,你朝他一个人索命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及这么多无辜啊?!”
“无辜?”关雎轻笑一声,捡了一张椅子扶起来施施然地坐下,在这左摇右晃的机舱里坐得稳如泰山,“去年那场飞机事故包括我,一共丧生了236条人命。现在这飞机上你们沈家总共有235个人在这里,再加上在疗养装中风瘫痪的……”
说着关雎又随手画了个圈,圈里显现出沈老头正惊恐愤怒又着急看着这边的画面。而他身边,还有一个笑盈盈的、完好无损的关雎。
大概是分/身看到这边的形象太过惨不忍睹、有点辣目,关雎身形一变,变回了那个穿着燕尾服矜贵如王子般的模样,指了指画面里的沈老头,“这个老东西,正好一命偿一命。”
第151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绿树成荫、环境优美的高档疗养院里, 曲径通幽的尽头是一栋别致清雅的小楼,站在如世外桃源般的如画风景里。
可以说,住在这里绝对是一种高端享受。
沈老爷子就住在这栋楼里修身静养,不过他既没中风也没有瘫痪, 好手好脚地行动自如, 正在悠闲地喝茶看他们沈家的新闻报道。
尤其是看到沈谢两家联姻圆满顺利完成时, 还露出个无比惬意满足的愉快神情:那些网友还说什么小心冤魂复仇会有报应,他看狗屁的报应!
沈老头得意地轻哼哼,得意忘形得甚至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且跟他在一同看平板里新闻的关雎都没发现。
关雎见沈老头好一会都没发现他, 不得不出声提醒, “你很得意?”
突然听到关雎的声音近距离地响起,倒是把沈老头给吓一跳, 捂着胸口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去,抬眼看见还真的是关雎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顿时脸色大骇,第一反应竟然是,“你、你没瘫痪?!”
“是的哦!”关雎略带讽刺地扫了一眼同样好手好脚的他, “跟你一样,都是装的。”
沈老头一辈子沽名钓誉惯了, 谎言被拆穿了没法像关雎一样坦荡, 被嘲讽得那苍老的面皮抖了抖,随即憎恶又警惕地看了看关雎,“你怎么进来的?!你来做什么?”
“我来让你死得瞑目啊!”关雎倒是坦坦荡荡、毫不委婉地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不像你, 只会跟卑鄙小人一样在背后使阴招下黑手。啊不对, 你本来就是小人来着……”
“来人!来人!”沈老头一听关雎是他杀他的, 不待关雎说完就急忙朝外跑去并大声呼救。
关雎看得挑眉, 倒是一点都没着急去阻止他,反而闲适无比地坐下来,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自斟自饮,“别叫了,反正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说完一顿,这句话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沈老头这会也奔到门口,打开门却发现被无形的空气墙阻隔着出不去。
而门外,他的保镖和护工都在。
若放在以往,他一有动静护工就会立马过来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需求。可这会,哪怕他大声喊叫、手舞足蹈,他们好像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听见他一样。
这让沈老头一愣,有点怀疑他现在是不是在做噩梦,梦见关雎来报复他。
所以,沈老头暗戳戳地狠狠掐了一下手心,当即痛得他倒吸口气,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居然不是梦吗?!沈老头猛地转身回头,看见关雎端着茶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还似有若无地扫了眼他被掐破的手掌心,嘲讽地轻笑了一声,“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吗?”
被当场揭穿小动作的沈老头当即很没面子,哪怕眼底深深地藏着慌张和恐惧,他也很有临危不乱的气势僵着脸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
这应该不是关雎,关雎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关雎随手画了个圈,然后指指一旁的椅子道,“坐,来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沈老头看见那凭空出现的圈圈里面居然有活动的画面,就像电影画面投影一样,顿时心下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投影科技吗?
再看看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吹着茶叶浅酌的关雎,紧张害怕得暗自攥紧了拳头:这人到底是谁?!好像也没看到他手上有什么投影播放的仪器。
关雎看他迟迟不过来,就好心提醒,“你再不过来好好看看,回头你全家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嘞。”
自从听说关雎是来杀他的,沈老头就一直全身紧绷地防备着关雎,以防他突然暴起攻击他。所以哪怕很震惊那突然出现的圆圈画面,他也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并没有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内容。
这会听关雎这么说,沈老头这才定睛仔细看那里面的画面,发现竟然是沈家在飞机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庆功宴」。
沈老头看得一惊,猛地朝关雎走近了两步,着急怒问,“你要做什么?!”
随即想到什么又猛地顿住,而且紧接着还连连地后退了两步,满脸警惕地瞪着关雎,又急又怒,“你是不是在飞机上做了什么手脚?!”
瞧他那贪生怕死样,关雎鄙夷地轻嗤了一声,然后一挥手,就把沈老头给挥进了椅子上坐着,且面对着画面看。
沈老头惊得刚要惊叫起身,却被关雎及时朝他额头一点,“嘘,安静点。”
沈老头顿时就感觉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只能被迫地盯着画面看着,然后就看见飞机上的画面里,正当宴会气氛正酣时,一身修身燕尾服、宛如高贵王子般的关雎慢条斯理地鼓着掌出现了!
沈老头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拼命地往旁边的关雎那瞥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一个关雎,飞机上还有一个关雎?!这确定不是他在做梦?!
关雎嫌弃地瞥了一眼,“分/身而已,别这么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吗?”
沈老头顿时心头一梗:“……”
谁他玛德见过这种世面啊!
看他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机上的画面,看到沈家众人对关雎的排斥和指责,对于谋害他的事也毫不心虚和愧疚,甚至还意图把他丢下飞机……
沈老头急得眼睛余光频频往关雎那扫,却见他神色平静,不愤怒也不伤心,好像在看陌生人的事一样,心下顿感不妙。
果然,没一会就看到飞机上的关雎笑盈盈地说今天是他的忌日、也是沈家的死期,随后就变身成厉鬼的模样——
顿时惊骇了飞机上的众人,也惊骇了画面前的沈老头。
沈老头满脸骇然、眼珠子暴突,拼命地斜眼看旁边这个矜贵优雅、如人间美好般的关雎:他是鬼!他居然是厉鬼!!原来他早就死了!!死在一年前的空难里!!
这一刻,沈老头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从空难后回来的关雎会想尽办法坑沈家钱财、害沈家破产、毁沈家名誉!因为从那时回来的关雎就已经是个厉鬼!!他是来找他们沈家报仇的!!
如在观赏电影般看着画面的关雎见沈老头死死地斜眼盯着他,微微侧首,看到他「吭哧吭哧」重重喘着气、满脸惊恐的样子,不由轻笑道,“哎哟,您可别厥过去了,下面的好戏更精彩呢!您可千万要撑住啊!不然都不知道全家是怎么死的,那多可惜啊是不?”
沈老头浑身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是在恐惧关雎是厉鬼这件事,也是在恐惧沈家接下来的下场:沈家235条人命这会全在飞机上,也全在关雎的手里!
那是从他这一代算起的全部直系,还有一些血缘亲近点的旁系,几乎是沈家的全部血脉,关雎这是要对他们沈家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果然,飞机起火了,飞机爆炸了,飞机摇摇晃晃了!
看着飞机上的关雎说要他们沈家一命偿一命,看着沈家人在浓烟烈火中痛苦地哀嚎挣扎,沈老头目眦欲裂,愤怒着急又恐惧,拼命地朝关雎斜眼睛。
关雎见他急得整个脸都扭曲了,挑眉,“你要说话?”
沈老头眼里立马出现疯狂点头的意思。
关雎就好心地给他解了噤声。
沈老头立马青筋暴突地冲他急急吼道,“你要报仇冲我来!我给你偿命!放过他们!”
“你给我偿命?”关雎懒洋洋地撑着下巴,歪头笑盈盈地看着他,“那谁给我大爹小爸偿命呢?你一条命够偿吗?”
沈老头心里一惊,咬紧牙关死不承认,“都说了,你两位养父的死跟沈家没有关系!!”
“嗤!”关雎嗤笑了一声,“真的是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怎么,是想我对你搜魂呢,还是想像姜家那老家伙一样,拎起屠刀杀尽全家?”
沈老头闻言瞳孔惊悚了一缩,“姜家那老太爷的事是你做的?!”
关雎笑得温柔可亲,“是的呢亲!我杀了我全家,我自然要杀他全家咯!还有你们沈家,我已经从他那里得知,当初就是你为了谋夺飞跃集团,才谋害了我两位父亲制造了那场车祸。你要是还不承认的话,我就把你变成跟他一样……”
说着手一指画面中的众人,“让你亲手把这上面的人全都剁成肉酱!你要试试这种屠尽全家人的滋味么?”
飞机上的众人也被关雎这话给吓得够呛,纷纷大骇地脸色惨白,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凶手之一的姜家已经被关雎全灭了,那今天关雎绝不可能会放过他们!
沈老头恐惧得浑身哆嗦起来,没有再强硬地否认,语气已经开始求饶了,“你飞机失事的事是沈言做的!你要杀要剐要五马分尸都可以!我绝不阻拦!还有我也给你赔命!但求你放过其他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飞机上,抱着头蜷缩在角落被小灰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沈言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瞪向画面里的沈老头,从浮肿眼睛的缝隙里迸发出仇恨的光,“事情是我做的,可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每个人都知道!当初飞机炸毁的事情传来,你们高兴得都差点手舞足蹈了!尤其是你!”
沈言愤恨地一指画面里的沈老头,然后又一一指了沈二爷、沈二夫人、沈昭以及沈家其他人好几个人,“还有你!你!你!你……”
“你们都想谋财害命,知道我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就一直话里话外地引导我去杀人!还暗示我,关雎回来了就会取代我的位置!怎么,现在出了事就想推我出去顶锅?!”
他最恨的就是父母和大哥这三人,因为他曾经以为他们给他的是爱是感情。但谁知,在利益面前他们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在性命攸关面前,更是直接推他出去挡刀。
思及此,沈言突然觉得极其地嘲讽地「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出了不知是伤心还是愤怒的眼泪,“这不意外,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
然后猛地看向飞机上的关雎,神色扭曲狰狞地笑道,“你应该不知道吧,其实他们早就知道我不是沈家的亲生儿子!不然……”
沈言愤恨地目光一一扫过狼狈趴在地上的沈二爷、被浓烟抢得在剧烈咳嗽的沈二夫人,以及早就从轮椅摔下来死命抱住固定桌脚的沈昭,“他们不会把我当成联姻棋子培养;不然,沈昭也不会16岁就跟我上床!”
卧槽!关雎听得都惊呆了一下:这么劲爆?!养子也是儿子是兄弟吧?这两人搞在一起那岂不是乱那个什么伦?
关雎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发现大部分人的神色都是震惊的,但沈二夫人的眼神却有些心虚地闪烁,看来她早就知情?
关雎顿时无语了:这是什么三观奇葩混乱的一家人!
沈老头也惊呆了一下,随即怒不可揭地冲着沈言暴吼,“我就知道你个腌臜货成天勾三搭四的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你连家里人都不放过!”
沈言看着画面里的沈老头暴怒得青筋暴起、眼珠子暴突,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突然觉得非常痛快解恨地哈哈大笑,“哈哈哈……何止是沈昭,你们沈家但凡出息点的子弟都被我睡过,谁让你们沈家人天生就是这么淫/贱呢!”
“噗!”沈老头当即就被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而飞机上,好些年轻子弟都被父母或其他长辈揪着耳朵质问是不是上过沈言那个腌臜货/表子/贱人之类的,用词非常难听。
那些年轻子弟也急得忙不迭地纷纷撇清表示自己没有!
关雎看得都有些傻眼了,完全没料到,在这生死最后一刻,沈言居然会跟沈家对battle起来?!
艾玛!他这是看戏呢还是看戏呢还是看戏呢?要不要让飞机晚点彻底炸毁?
沈言听着沈家众人用极其难听的词说他倒是面不改色,虽然他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神色,但至少没有动怒,还非常冷静有条理地跟关雎商量,“要不要再做个交易?你放过我,我告诉你一个事于你生死的大秘密!”
说着,看着关雎完全活人的样子顿了顿,“虽然你现在已经死了,但鬼也是会死的吧?会魂飞魄散的吧?你知道,谢满庭为什么会跟沈家联姻……”
“沈言!!”沈二爷突然暴怒地打断他,甚至还要跳起来去打他——更像是杀人灭口。
所以关雎立马控制飞机颠簸了一下,把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沈二爷给震飞了,然后饶有兴致地朝沈言昂昂下巴,“你继续说。”
看到沈家众人顿时都用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无声地威胁怒斥他,沈言轻蔑一笑,非常愉快地说道,“因为谢满庭想要占你的身、吞你的魂,所以沈家拿了你出生时候的胎衣脐带什么的跟谢满庭交易,还答应他,到施法的时候会提供亲生父母带着愿力的心头血!他们沈家这是要把你的血肉骨髓、甚至魂魄都利用得一干二净!敲骨吸髓也不过如此!”
关雎听得挑眉,这倒是跟之前贺樟等人对贺洲做的事情差不多,看来谢满庭是姜家的姜姒应该没错了,不然这恶毒的换命夺运之法怎么会一模一样。
不过谢满庭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看来是他的大师号对他太仁慈,竟让他生出熊心豹子胆了。等他忙完沈家的事,再去处理他。
沈言看关雎听了这么个大秘密之后,居然不急不怒不伤心,狐疑地皱了皱,刚还要添把火,却被沈二夫妇急得「噗通」一下扑跪在关雎面前抢先打断他,“小雎!你别听他胡说啊!这根本就没有的事!我们做父母的怎么可能出卖自己亲生的孩子呢?!”
关雎看着这对夫妇声泪俱下的表演,然后缓缓地勾起唇,用无比嫌恶的表情轻笑,“你们这对「亲生」父母,真是恶毒得让我大开眼界,也恶心得让我刷新三观。”
沈二夫妇的假哭狼嚎一顿,随即又卖起血脉亲情来,“你这孩子!你怎么能信外人不信自己的亲生父母呢!你可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孩子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但话里话外都咬重亲生怀胎,就是在提醒关雎他们对他的生恩!
“就是!”沈二爷见此也赶紧趁机急急地说道,“世上无不是的父母,更何况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你怎么还能弑父杀母呢!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又听见他们试图用这种生恩说词绑架他,腻味得关雎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给的那条命,刚出生就被你们沈家丢了……”
“没有!”沈二夫人急急地打断他,指天划地地发誓,“我们没有丢掉你!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是怎么被调换的!”
“你们还不知道啊!”关雎嘲讽地勾起唇,兴味地转眼看向画面里的沈老头,“那不如问问这个老东西,他可是清楚得很呢!”
刚吐了口血才缓过气来的沈老头顿时心下一惊,尤其是看到关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直觉他那清澈又幽深的眼睛好像看穿了一样,看得他面皮一僵,有点吃不准是他是真知道还是在诈他,“我怎么知道?!”
关雎嘲讽地轻嗤了一声,刚要开口却被小灰灰跳出来抢了个先,“我知道!我知道!”
小灰人一指画面里的沈老头,“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在我主人一出生的时候,听他第一任妻子那老虔婆说我主人是天煞孤星,会克亲祸家,所以才把他跟沈言调换,还吩咐女仆把我主人活活捂死后给丢到了垃圾桶里去!”
“我主人当时确实被捂得没气儿了,再后来被扔进垃圾桶里的时候可能撞到了什么又缓过来了一口气,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众人听得浑身一震,尤其是沈二夫妇,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沈老头:原来关雎被扔到垃圾桶的事,还真是他们沈家人干的?!
沈老头被众人看得身体一僵,看向笑盈盈看着他的关雎,怪不得关雎对沈家这么恨,原来连这件事他都知道了。
那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再否认的必要了。
所以沈老头脸色铁青发紫,无比嫌恶仇恨地瞪着说道,“是!是我做的!事实证明我做的没错!你就是个祸害!要不是你,沈家会有今天?!你看你把沈家都害成什么样了?!谁家会有你这种不肖子孙?!”
关雎无语,刚要说着老东西是不是分不清因果关系,就被小灰人突然一阵「哈哈哈」的爆笑声给打断了。
小灰人悬浮在半空中,插着腰、指着画面里的沈老头嘲讽笑道,“哈哈哈,你个傻逼!你被那个老虔婆骗了!”
然后转向关雎说道,“主人,前段时间我不是跑去姜家玩儿了一段时间吗?然后看到他们有个弟子在祭奠那个老虔婆,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姑婆,沈家要亡了,谢沅那个老不死的终于开始遭到报应了,您可以安息了。”
“我当时觉得奇怪,就潜入他梦里伪装成那个老虔婆套了他的话,才发现原来那个老虔婆记恨这个老不死的辜负她,跟她离婚娶了别人,而她却为他入世坏了修行。”
“她气不过,就在主人您要降生到他们家的时候,算到您是天降紫微星、是幽冥大帝转世,将会昌隆沈家生生世世。”
“所以她为了报复这个糟老头子、为了毁了沈家,才故意说您天煞孤星、会克亲祸家。因为她深知这老东西狠毒的秉性,会做出斩草除根的行为。也知道谋害紫微星势必会被反噬,所以当初她跟试图捂死你的女仆都暴毙了!”
“还有,她更知道沈言是九世善人转世,虽然确实有大气运,但九为极,事极必反,善的尽头必然是恶。”
“一个完整的人性,有善就必然有恶。沈言做了九世善人,也就是说他压抑了人性里的恶足足九世,一朝被引出,势必恶意滔天。”
“这也就是沈言最难修行的一世,一旦有差错,就万劫不复。但一旦成功,他就能直接得道升仙。”
“那老虔婆深知这一点,也清楚沈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个老东西是个什么样的人,预料得到沈言在沈家、在他的教导下,肯定做不成什么善人。”
“更何况,她把沈言九世行善的大气运转嫁到沈家的运势上,看着像是为了沈家好,其实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反噬,让沈家灭得更彻底!”
“因为沈言没了气运庇护,为恶也会更容易、会更肆无忌惮,会加速沈家的灭亡!所以今天就算您不报复沈家,沈家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迅速消亡,因为沈家的气数已尽了,早就乌云罩顶了他们。”
“而那老虔婆也早就预算到了,沈言,会亡了沈家。因为沈家作的恶、沈言作的恶,全都会反噬在沈家身上了,谁让沈家「借」了沈言的气运呢!”
说着,小灰人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毕竟,气运这种东西,可不是能随便乱借的。这是那老虔婆,为亡沈家而故意埋下的祸根。”
“哦——”关雎听完终于明白过来点头,“原来是这样。”
难怪当初他觉得奇怪,那老虔婆跟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污蔑他是天煞孤星,原来她是不想让沈家好啊!
这一席话,众人也听得目瞪口呆。
沈言也失神地喃喃自语,“我原来是九世善人?被沈家借了运才会行差踏错?是沈家故意害了我的修行?!原来我不该出现在沈家?沈家是我的劫难?”
意识到这一点,沈言后悔又痛苦地嘶吼,“啊啊啊——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留在这种烂泥潭一样的沈家做什么狗屁少爷啊!我为什么那么蠢啊……”
而沈老头更是直接一口老血「噗」出来,满口鲜血地目眦欲裂,恨得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地嘶吼,“姜英!!”
关雎看着在这重重打击下、精神气儿迅速衰败苍老下去的沈老头,挑眉: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姜英就是这老东西的第一任妻子了,也就是他的亲祖母。
为了报复渣男,不惜牺牲自己亲生孙子的命,也是脑筋不清楚的脑残一枚。
关雎也懒得再去追究了,“行了,时间差不多到了,你们还有什么遗言的就赶紧说。”
“关雎!”沈老头顾不上满口喷涌出来的鲜血,眼神复杂地看着关雎,没想到这才是他们沈家的贵人、他们沈家的福星,可竟然被人愚弄得被他给亲手毁了,现在真的是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沈老头无比恳切地哀求道,“求你,放过他们吧!我们都是被那贱人戏耍了啊!我们不该这么骨肉相残的啊!我们是血脉至亲啊!”
说着竟悲痛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啊啊啊——噗——”
又一口鲜血给喷了出来。
可关雎丝毫不为所动,冷冷淡淡地摇头,“不可能。一报还一报,你杀我全家,我灭你满门,这才是正义道理。而且当初我给过你机会,让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拒绝了不说,还反手就对我灭口。”
“我、我、我……”沈老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只痛哭流涕地哀求,“我求你!求你了!爷爷给你磕头了!他们都是你的血脉至亲啊!”
关雎没有再理他。
而飞机上,沈二夫妇急急地扑跪在他面前哀求,“我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啊!给了你一条命啊!没有我们哪有你今天?!你不能连我们都杀啊!”
关雎漠然地看着他们,“都说了,你们当初给的那条命已经被你们丢了。而且,我大爹小爸辛辛苦苦地养了18年却又被你们取回去了一条命!这么算起来,我不欠你们的,反而是你们欠我一条命!所以,别再仗着这一点恶心人了!不然我会忍不住打人了。”
沈二夫人又急急地解释,“可我们没有害过你、也没有害过你养父,你不能牵连到我们啊!”
“你们是没主动害过我,但你们都知情、都参与了,都乐见其成不是吗?甚至还要把我卖给谢满庭?”关雎说到这里笑容逐渐转冷,“别说世上没有这样的父母,你们连人都不配是!”
沈二爷却还不死心地要说什么,“你——”
关雎懒得再跟他们在这话题上车轱辘地转,不耐烦地一挥手,把他们夫妻俩直接给打飞了。
沈言见他们提到谢满庭,也赶紧急急地说道,“你放过我!我可以帮你对付谢满庭!保证让他害不了你!”
关雎不屑地轻嗤了一下,“忘了告诉你,谢满庭那样半人半鬼的小玩意,我一根手指能碾死一万个!”
然后在沈言的惊愣下又补了一重锤,“还有,你知道谢满庭为什么会包那座岛举行婚礼吗?为什么会特意包机接送你们吗?”
关雎微微一笑,在沈言以及所有人恐惧摇头的拒绝之下说道,“因为是我让他这么干的。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怎么弄死的我,我就怎么弄死你们。”
“可这飞机上还有机长和乘务人员呢,”有人急中生智地急道,“他们总是无辜的吧!你不能让飞机就这么爆炸啊!”
“他们早就被我转移走了。”关雎看白痴似地看了那人一眼,“没发现这么久,他们都没人过来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对哦,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来,飞机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居然都没人过来查问。
见关雎实在不肯放过他们,穷途末路自然就穷图匕见,有人不管不顾地拿着刀突然扑过来偷袭关雎,“关雎!我跟你拼了!”
谁知还没扑到关雎面前,就被小灰人讨好关雎地一脚踹飞了去,叉着腰道,“在我面前伤我主人,你们当我小灰大人是死的吗?!”
沈言见从来把他当奴隶使唤的「系统」对关雎居然这么狗腿,无比嫉恨地道,“关雎!你就不怕我们这么多人死了之后,都变成厉鬼找你算账吗?!你一个鬼,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鬼?!我要是变成了鬼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小灰人顿时乐不可支地笑得前俯后仰,“哎哟我滴个妈!笑死我了!你们当你们是谁呢!一个个坏事做尽、罪恶滔天的人死后还能有魂?!就算有,新死的魂连我一根手指都打不过,更何况我的主人,堂堂的幽冥大帝、万鬼之神?!还想对付他?你在异想什么天开呢?!你们要真变成鬼,那我就守在旁边,一口一个……”
话没说完就见关雎淡淡地睨了它一眼,立马就脖子一缩,打住不说了。
关雎转眼看向沈言,“你想多了,你们若是死后变成鬼,我肯定要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以绝后患的,免得再生事端。我可没兴趣,陪你们玩了一次又一次。”
“所以,”关雎施施然地站起身,微笑着往后一退,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你们就安心地上路吧。”
“哎主人等等我!”小灰人也紧跟其后地消失了。
然后,本就起着熊熊大火的飞机在众人惊恐的尖叫下直直下坠,然后「嘭」地一声,彻底炸毁了!
炸成了烟花、炸成了灰烬,炸得还在嚎啕大哭的沈老头戛然而止,直愣愣地看着画面都忘了反应。
关雎还怕他们死得不够彻底,点着画面里那些从飞机上跌落的整个身体或半截身体,把一个个人都点得炸成了一团团血雾。
并且还俯身凑在沈老头的耳边,温柔地低问,“喜欢吗?这是我送给你们沈谢两家的新婚贺礼。这么红,应该够喜庆吧?”
沈老头“噗——”地一声,老多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万念俱灰地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第152章 滚蛋吧你个老六!
关雎还在收拾飞机爆炸后的残局, 就隐隐听到贺洲不停地在他耳边喊他,还一声比一声急。
关雎莫名一愣:他没感觉到发生什么事了啊!那狗男人这么着急忙慌地喊他醒来干嘛?赶紧加快步伐地把沈家那些人的残魂碎魄都给清理炼化完,然后迅速回到了身体里。
但一回来,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觉到突然有温热的柔软覆盖在他的唇上, 关雎惊得猛地睁开眼, 然后就跟近在咫尺的贺洲四目相对, 惊得他猛地伸手推开贺洲,“耍流氓啊你?!”
贺洲却松了一口起地笑道,“睡美人吗你?还非得要亲亲才肯醒来。”
关雎:“喊我醒来干嘛?不是说了不要吵我让我睡到自然醒吗?!你干嘛让我连睡个觉都不安生!”
贺洲却不介意地笑笑, “还行, 起床气不是很大。”
关雎有点为之气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喊我醒来到底干嘛?!”
贺洲去打了热水来给他擦手擦脸,“刚医生来通知要去做检查了, 我唤你半天都不见你醒,而且你体温又严重偏低。”
所以他就有点急了,都差点叫急救了。
关雎:“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我睡觉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的,没有问题的。我这叫节能环保。”
正在给他擦脸的贺洲失笑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那以后睡觉我给你暖被窝, 我火气足,保证你不会久睡不暖。”
关雎当即就:“……”
他醒来没几分钟,都不知道无语多少次了。
尤其是,这狗男人怎么没事又撩他?!
关雎想了想, 觉得这事儿实在是不能拖了, 就非常认真严肃地说道, “我正经跟你申明澄清一件事:以前我们俩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咱们真的就是在去年四月份我搭你车回京的路上才认识的, 在那之前真的见都没见过,所以你别误会了行么?”
贺洲给他擦到脖子里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关雎顿时心头一梗,想说孩子跟他没关系吧,但以后要是被贺洲查到他也是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那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所以关雎干脆也懒得撒谎了,“我们虽然都是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但真的不是正常意义上那种生育出来的。这个事情,等以后寻到适当的时机,我再跟你解释行吗?”
贺洲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继续给他擦拭,“好。”
关雎松了口气:艾玛,总算解释清楚了。
可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完,贺洲就眼也不抬地说,“就算以前没关系,不代表现在没关系。”
关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什、什么意思?”
贺洲把给他擦好手脸的毛巾搁回水盆里,然后俯身凑近他,对着他的唇亲了他一下,“那这个呢?也没关系吗?”
关雎都被他突然亲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们之间这样「亲」过,“那之前和刚刚都是你突然偷亲我的呀,是你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自然不算!”
“不算?”贺洲危险地眯了眼下,突然又压下来,把唇压在他的唇上,鼻子抵着鼻子,眼睛十分近距离地看着他,好像在说:这个也不算吗?
当即,鼻息交缠、热度交换。
关雎顿时惊得睁大眼睛,看在近在咫尺的贺洲眼睛,感觉整个人瞬间陷进了他这深深的幽暗里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都快转不动了,无意识地开口,“我……”
谁知这一开口,本就压在他唇上的贺洲唇瓣就落在了他的嘴里——
瞬时,两人都浑身一震。
贺洲眼睫一颤,直直地看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嘴下开始轻轻地碾磨、吸吮,一点点地试图朝更深处进军……
关雎感觉瞬间就被贺洲夺去了呼吸一般,鼻腔嘴里全是他的气息和热度,特别是贺洲眼睛还一直直直地看着他眼睛不眨眼。
关雎被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得脸红心跳,尤其彼此间鼻息交缠、热度交换,冲击他都有点晕乎乎的,有些招架不住地闭上了眼。
贺洲则以为他这是表示默认接受,也闭上了眼,终于放心大胆地撬开了他的唇齿长驱直入。
关雎的手渐渐抓紧了床单,然后又缓缓地逐渐松开来,最后在贺洲的热情邀请下,不由地攀上了他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脖子跟他舌尖共舞。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贺洲看着他水润润的双眼,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他有些红肿的嘴唇,帮他清理着嘴边的水渍,声音暗哑有些气息不稳地问,“这个算不算?”
关雎当即被他问得脸有些红,“我是说、我是说以前不算……”
毕竟他刚刚都回应了,可不是贺洲单方面地亲他。
贺洲眼底泛起笑意,用鼻子亲昵蹭了蹭他的鼻子,“终于肯认账了小赖皮?”
“我哪有赖皮?”没有的事关雎可不认账,“我赖什么皮了?”
贺洲轻笑地亲了亲他,“赖皮这个没关系。”
关雎:“……”
当即有些心虚地道,“我是说以前,以前咱们确实没关系啊!是你一直误会,要是我一直放任你误会的话,那不是在欺骗你感情吗?”
贺洲却不觉得,“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我现在头脑很清醒,有非常清晰正确的感情认知。不管我们以前有没有关系,都不会影响我现在。所以你不必纠结于以前,明白了?”
关雎被他这种隐晦表白的话给说得有些面红耳赤,眼神隐隐有些害羞地不太敢直视他,但还强壮镇定地装成老司机淡然问,“那、那现在你算是我男朋友了?”
说老实话,其实他现在都有点懵:亲过了,应该算男朋友了吧?
贺洲听见他那句男朋友心尖尖一颤,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我觉得,等你好了咱们去领个证比较合适。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要是被上面发现,我可是要吃处分的。”
关雎当即一瞪眼,他都还没有从突然有了男朋友这件事中反应过来呢,贺洲居然都飞奔到领证去了?坐火箭都没有这么快吧?
“我怀疑你在卖惨装可怜,好得寸进尺。”
贺洲笑,他发现关雎在这方面似乎有点单纯,故意逗他,“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反正早晚都要领的,那早点领了免得我吃处分不好吗?”
关雎顿时语塞:他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可一步到位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这让他接受得有些茫然,“可、可我还没到法定年龄呢你个禽兽!就想把我叼回家!我今年才21!”
贺洲看着他那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俯在他颈边乐不可支地好一顿笑,“是谁说自己的心理年龄都好几万岁了?”
被取笑的关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没好气地一把揉乱他的头发,“滚蛋吧你个老六!”
贺洲笑盈盈地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抚了抚他的鬓角,“那等明年你年龄到了,咱们就去把证领了好吗?孩子明年也该上幼儿园了,不能连双亲户口都没有。”
说起这个,关雎顿时撇嘴道,“孩子不是上了你家户口了嘛?”
瞧贺家那急哄哄地给孩子拽到他家户口上的样子,好像生怕他会抢了他们家的孩子一样。
贺洲解释,“现在只是在我爸妈的名下,只有等咱们俩领证了,咱们一家三口才能另置一个户口,那样孩子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咱们不能让他资料里有瑕疵不是吗?不能让他受着委屈。”
他其实最想要的,是跟关雎在一个户口本上。
“明年?”关雎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接受,花一年时间来巩固稳定感情也好,“那明年再说吧。”
贺洲顿时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再说什么再说,你是不是还想着赖皮?”
“没啊!”关雎倒没想过再变卦,“我这不是想着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世间的事瞬息万变的,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咱们没必要给彼此套个枷锁。”
“可我想套这个枷锁。”贺洲捧起来他的脸,认真地说道,“咱们都不要变好吗?”
关雎看他认真的眼神下隐隐藏着紧张和不安,心下一软地道,“行行行!”
他可以答应陪贺洲一辈子,毕竟,他还挺满意贺洲这个对象的。要是能一直满意下去,他走的时候就把贺洲也带走。
得了承诺,贺洲高兴地吻了吻关雎的眼睛,然后顺着鼻脊亲了亲鼻子,最后落到了嘴唇上。
本来只是想蜻蜓点水地温存一下的,但两人的唇像是对彼此有粘性一样,一触碰到就有点难舍难分了,最后就又越吻越深了。
不过这次两人倒是没吻多久,就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是关雎的主治医生笑盈盈地看着同时扭头看过来的两人,“我倒是不想打扰你们,可机器都开了,该去做检查了。”
贺洲和关雎闻言,赶紧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分开。
贺洲起身时,迅速地给关雎擦了擦嘴角水渍、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衣领,还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动作熟练且麻利地收起他身上的设备。
原本还打算来帮忙的医生见此干脆悠闲地两手插兜,指挥着贺洲,“输液也可以暂时停了,回来再继续挂上就行。”
“哦,好的。”贺洲赶紧也把输液给小心地拔针了,然后就推着关雎的病床跟医生一起走出去,一路上低声细细地跟关雎讲解一会要做什么检查、要注意哪些事项、还安抚他不要紧张担心之类的……
那详细得简直比关雎的主治医生还清楚,这就让医生不由地笑侃道,“小两口感情挺好啊!”
之前被医生撞破在病房里亲热,现在又被调侃,贺洲自然难免有点赧然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反而有点高兴医生说他们是两口子。
倒是躺在病床上的关雎似乎有点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笑嘻嘻地道,“承您吉言!”
医生顿时失笑,伸手指了指关雎,“难怪你好得这么快,原来是爱情的力量。”
关雎俏皮地说道,“古人有云,有情饮水饱,我这好得快点算啥!”
实则不然,他只是见坑不到沈家钱,决定直接弄死他们就懒得再装了。不然,只会让真关心他的亲朋好友担心,破不了沈家的产。
医生顿时失笑不已,倒是少见关雎这么乐观的伤患,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伤势难过低沉过。
贺洲也眉眼温柔含笑地看着关雎,他就是喜欢关雎这么明媚活泼的性子,像个小太阳一样,浑身都是正能量,让人觉得生活都美好了。
思及此,俯身推着病床的贺洲借着姿势,悄悄地握住了关雎被子底下的手。
关雎冲他眨眨眼,然后借着被子的遮挡,手指俏皮地钻进了他的指间缝隙里,跟他十指相扣了。
一旁被强制喂了一嘴狗粮的医生眼角微抽,只好假装看不见。
待做完检查,赶紧把两个眼神黏糊在一起的人赶走了,来个眼不见为净,太糟心了,显得他的单身狗都不香了。
回了病房,贺洲把关雎给安顿好,摸了摸他的肚子问,“饿了没?想吃什么?”
关雎挑眉,“我还有得选吗?”
“当然。”贺洲点头,“我妈一直让我问你想吃啥,让你千万不要客气。再加上你需要忌口的食物没那么多了,你可以多点要求。”
关雎当即没劲了,“怎么好意思老让你妈忙活,要是你给我做、我就不客气了。”
贺洲笑,有些抱歉地道,“我不会做饭。”
可关雎记得,“那我上次见你做烧烤还不错啊!”
“那是以前在野外训练时被迫学成的。”贺洲解释道,“厨艺方面,我也只会那个。你要是喜欢,改天我抽时间去学。”
关雎立马想都没想地摆手,“那还是算了。”
厨艺这东西除非是自己喜欢,特意为了别的原因去学没必要。
贺洲不置可否地笑笑,倒没说不去学,只是拿起手机问,“那你想吃什么?我跟我妈说,这个时候家里差不多开始做饭了。反正是顺便的,你不用觉得麻烦人,我也要吃呢。”
更何况,他不觉得他妈给重伤在床的儿媳妇做个饭有什么过分的。最重要的是,他妈也乐意啊!成天就琢磨着弄点什么东西给关雎好好补补。
关雎闻言就说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都行。”
“好。”贺洲就起身去一旁的窗边打电话了。
关雎歪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这就是他男朋友了?他莫名其妙地就有对象了?真是顺利地有些诡异。
迷迷糊糊的关雎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贺洲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拐骗了他?!
不过对于这种关系的转变,关雎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似乎又有点理所当然。
毕竟他跟贺洲自认识以来,确实是日渐熟悉到亲近起来的,感情也算是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水到渠成的。
尤其是他住院的这段时间,贺洲完完全全尽到了一个伴侣的责任。虽然,这可能是孩子的乌龙给造成的。
可如果只是责任,贺洲完全可以请十个八个护工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根本用不着他从那么忙碌的工作里挤出时间来亲自照顾、事事亲为。
而他如果真要拒绝贺洲的话,其实也不是拒绝不了。大概,是他潜意识里和感情上,也接受和放纵了贺洲对他的靠近。
所以在这期间的相处过程中,他确实不自觉地跟贺洲亲近甚至亲密起来,现在就连贺洲帮他擦身接尿都不会不自在了,自然得都有点老夫老夫的感觉了。
因此,对于贺洲突然变成他男朋友这件事,他接受得好像都没有什么障碍。
那这男朋友,有就有吧。
反正感觉也不坏。
关雎良好地消化完这件事,电话就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石南。
他这个时候找他干嘛?关雎不解地接起电话,刚想问他啥事,却不料对面就传来石南急吼吼的激动声音,“关哥!沈家炸了!”
第153章 完全不想点蜡!
沈家确实炸了, 不仅是在空中炸了,更是在网上炸了。
当天傍晚时分,沈家乘坐的豪华飞机在空中起火爆炸坠毁的卫星视频传上网的时候,全网都沸腾了——
——卧槽!!真遭报应了?!
——艾玛, 我乌鸦嘴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想太多, 巧合而已。
——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一样的起火爆炸、一样的遇难人数235, 一样的坠毁太平洋尸骨无存,这能是巧合?
——还有一样的日期。大家别忘了,去年那场空难, 也是发生在今天。
——卧槽!忌日?!
——妈耶, 我都有点毛骨悚然了。
——更诡异的是,没有一个机组人员遇难, 死的全部都是沈家人。
——这个我也听说了,据说那些机组人员明明已经上了飞机, 不然飞机也飞不起来不是?可却在飞机坠毁后,所有的机组人员都安然无恙地在机场的卫生间里醒来,你们说这怪不怪怪哉?
——所以, 这真的是冤魂索命?!
——冤魂不冤魂什么的俺也不敢说,但空难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 哪能一年一起?
——是的, 毕竟发生空难一般真的很难有生还。要是发生率这么高,以后谁还敢坐飞机?
——那这么说来,去年那场空难,真的是沈家人做的?!
——艹!就为了杀关少谋财害命, 就不惜弄死一整个飞机的人?!
——那沈家还真的是丧心病狂!
——人都死了, 留点口德吧, 毕竟那事官方都没有证据。
——那沈老头买凶意图撞死关少这事总有证据吧?!这事官方总盖章定论了吧?!
——就是!沈家想弄死关少谋财害命是事实!
——别搞笑了好吗?关少被车撞的时候, 他早就没钱了好吗?还谋个屁财!
——不是,沈老头买凶撞关少是为了杀人米口,因为关少怀疑沈家害了他两位养父。
——警方不都说了是因为气愤关少污蔑沈家制造了那车祸吗?
——那种智障理由你也信?!
——就是,要是我现在说你杀人了,你会暗戳戳地去买凶撞死我吗?
——那不至于,顶多告你污蔑。
——那就是啦!三岁小孩都知道不可能!更何况那还是亲儿子亲孙子!说弄死就弄死?有没有把人命当回事?!
——当初还哭着喊着要认回亲儿子,说要补偿他疼爱他呢!想想都觉得讽刺!
——玛德,人家一没钱了就买凶撞死人家,这是什么魔鬼疼爱?!太恐怖了沈家。
——沈家确实都是魔鬼啊!几百个人说害就害了,还一点都不内疚心虚。
——这么说来,几年前那个死了18个人的车祸案也是沈家人做的?
——艹!没有证据别乱说好吗?!
——你那么急眼干嘛?!沈家余孽啊你?!
——现在帮沈家说话的人已经少很多了,之前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夸沈家的通告和言论,看得我胃疼。
——都不明白沈家对关少歉都没有道一下,杀人放火了都不认错还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之前那应该都是沈家故意买的水军吧。
——现在沈家的人死完了,当然没人出来买水军压舆论了。
——话说回来,如果三年前的车祸不是沈家做的,那沈家为什么要买凶撞死关少?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所以说,一年前沈家为了得到飞跃集团,制造空难弄死关少还真的极有可能。
——对的,我记得去年关少一回来,就说过沈老头装病危,让沈二爷打电话给他死活要他回来坐上那趟死亡航班。
——是的,如果不是知道那趟航班会出事,怎么会硬要让他赶那趟航班回来?
——尤其是去年关少还没出事呢,就迫不及待地给人家举办丧礼,恨不得普天同庆一样!
——哈哈,是的!我那时都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哪有人死了儿子还那么高兴的。
——因为那时候飞跃集团还在关少名下的,他们高兴能继承关少的财产呢!
——不过老天有眼,关少没事。不然关少被沈家害死了,两位养父也被沈家害死了,沈家还特么滴得了他们家的财产,这能把死人气活吧?!
——可沈家到底是怎么做到让那航班出事的?警方不是都查不出问题吗?
——就是因为查不出来,法律没法给那些死去的冤魂沉冤昭雪,所以他们才亲自来报仇索命啊!
——如果去年那次空难真的是沈家人干的,那沈家这次还真的不冤!
——反正我不同情!关少被他们撞得生死未卜瘫在医院里,他们不闻不问不道歉不说,还欢天喜地给假儿子举办婚礼。就这种行为,我就看不下去。
——是的!亲生父母不管自己的死活不说,居然还给假儿子办什么盛世婚礼,我要是关少,我非得气死不可!
——不止呢,据说连关少的医疗费都迟迟拖着不肯给呢!想活生生地拖死拖废他呢!
——艹!这可真是最毒天下父母心!
——所以沈家缺德事做多了,就遭报应了。
——这么一说,沈家还真的是让人完全同情不起来。
——不同情+1,完全不想点蜡。
——哈哈哈,不想点蜡+1.
——如果去年空难是他们干的,那沈家就是活该!
——如果不是,我也不同情,实在是他们在关少一事上的做法太不厚道了。
——就是,假惺惺地认回儿子也就罢了,还谋财害命+杀人灭口,还用假儿子来诛亲儿子的心,太过分了!不遭天谴都说不过去!
——所以沈家遭天谴了,全家死绝了,这也太那什么了……算了,死者为大,我还是留点口德吧。
——没有死绝吧,沈老头不是还在?我看这次遇难者名单上好像没有他。
——是哦!最该死的难道不是他吗?可为什么偏偏漏了他?
——我觉得,全家都死绝了只剩下他一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老头子,这样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吧。
——听说沈老头在疗养院听到消息当场就中风瘫痪了,歪嘴斜眼的都不能说话了。
——他不是早就中风瘫痪了吗?
——那是为了逃避刑事责任,年龄大的人本来就一身毛病,弄个保外就医很容易的,懂的都懂的。
——其实那么大年龄的人也不适合去坐牢,万一磕着碰着了生活不能自理了,难道还派个人去监狱里照顾他不成?
——说的也是哦!
——不过我好奇的是,现在沈家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一个沈老头也快了,那沈家那偌大的家业该交给谁继承?
——该不会是关少吧?!毕竟沈家现在就关少这么一个血脉了。
——卧槽!这、这,艹艹艹!哈哈哈……不好意思,没忍住。
——妈耶,我也突然觉得好搞笑!
——所以沈家拼命想搞关少的财产没搞到,反而把沈家全部送给了关少?!
——艾玛,如果沈家真被关少继承了,那应该是年度最搞笑的笑话。
——艹!事情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乐呢!
——哈哈哈,笑死!
——也不知道沈家那些人会不会集体被气活……
……
石南刷到这些言论的时候,也在关雎的病房里笑得无比猖狂。
安静的病房里,突然的爆笑声打断了正在刷剧的关雎,都险些吓他一跳,无语地抬起头来,“你笑什么呢突然羊癫疯似的。”
石南一点都不介意被骂了,还乐不可支地拿着手机递到关雎面前,“关哥你快看!大家都在说沈家留下的那么多产业,都会交由你继承呢!”
关雎扫了一眼,不以为然,“不可能。”
他都当着沈老头的面杀了他全家,还让他生不如死地苟延残喘,沈老头现在应该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吧,怎么可能把沈家产业交给他?!
异想什么天开呢!
沈老头是身体瘫了,又不是脑子瘫了。
但关雎没想到的是,沈老头的脑子还真的秀逗了。
没隔两天,突然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找上门,说是沈老头立了遗嘱,要把沈家现在所有的产业都交由他来继承。
关雎当即都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正在喂他饭的贺洲,“我不是幻听吧?”
贺洲微笑摇头,“不是。”
然后扭头跟一众律师说道,“你们稍等一下,等他吃完饭。医生交代过了,他进食要准时些,不然本来就被肋骨刺穿的胃恢复会有碍。”
正好管家也上了茶,招呼他们坐下。
一众人律师就点头道,“好的。”
关雎倒也没让律师们多等,迅速地吃完饭把他们招呼过来问,“你们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那沈老头确实要把沈家现在所有的产业都交给我?”
“是的,沈先生。”律师们直接开门见山地把文件都展开来,让关雎签字,“您只要在这些上面签完字,就可以完成继承了。”
“我姓关!”关雎皱着眉不悦地申明道。
“好的,关先生。”律师并不跟他在这方面计较,非常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您只要在这些上面签字就可以了。”
关雎歪头朝那些文件上瞅了瞅,完全一副怯怯的忌惮戒备样,“这上面不会挖着坑等我吧?毕竟那老东西都恨不得弄死我,怎么会那么好心地把财产都留给我?!”
律师们:“……”
这实打实的老实话真的是让他们没法接,毕竟沈老头买凶欲撞死他的事情全世界皆知。
“不会的关先生。”还是为首的律师还算稳得住,“我以我的职业操守向您保证,这份遗嘱绝对没有问题,对您没有任何害处。”
“可我不相信你!”关雎非常不客气地坦率道,“谁知道你跟那沈老头是不是一伙的?毕竟那老东西那么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律师当即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那您可以请其他的律师来,帮您看看这些有什么问题。”
关雎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可行,“那你们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好的。”律师们倒是耐心挺好,丝毫没有介意。
关雎就立马给江特助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江特助听说后,二话不说地就带着两个律师风风火火地杀到了。
帮关雎确认一下遗嘱没有问题,说他如果想要的话,放心签字就可以。
这说上门的钱财不要白不要,关雎快快乐乐地签字了。
待签完字,律师还向关雎转达了一下沈老头的意思,“他希望您能去见他一面。”
“不去。”关雎想都不想地丑拒,指指躺着的自己,不客气地道,“别说我现在这状态不能动,就算能动我也不去!”
律师默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好的,我会向沈老先生转达您的意思。如若没有其他的问题,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关雎点头,让管家帮忙去送了一下。
见沈家来的律师们走了之后,江特助把自己带来的两个律师也谢过打发走,才说,“我还以为你会不屑要沈家的东西。”
“为什么不要?”关雎不认同,他自认为还没有清高到那种愚蠢的份上,“我跟沈家有仇,但跟钱没仇啊!”
江特助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地连连点头,“你说的是理。”
随即又关心地道,“我刚看到沈家现存的产业五花八门的,似乎还挺多。现在你这个对公司情况一无所知的继承人空降,怕是会被底下人欺瞒。尤其是你现在还躺着,一时半会动不了,怕是底下人会趁机搞小动作。所以如果需要人手帮忙的话,回头我带几个人去帮你。”
可关雎却说,“谢谢师哥,不过不用了,我没打算去经营管理沈家的产业。”
“嗯?”江特助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不可思议地问,“你不会又打算捐了吧?”
“那倒没有。”关雎摇头道,“沈家的产业太散太零碎,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捐的话太麻烦。我打算全部卖了,卖的钱捐一点留一点吧,毕竟我这还需要医药费不是?”
而且现在也没有沈家让他坑钱了,他总得留点生活费,毕竟他还有儿子和管家要养呢!
“全部卖了?!”江特助微惊,全部卖了,那沈家数百年传承下来的家业岂不是从此就不复存在了?“那沈老头能同意?!”
沈家这份家业,可不仅仅是个赚钱的公司集团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沈家从古至今传下来的传承。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哪怕沈老头曾经恨不得弄死关雎,到现在家里死绝了,也不得不把产业全部交给关雎。
这就是希望沈家剩下的唯一血脉关雎,能把沈家这份家业传承下去。
“我管他同不同意!”关雎不以为然地道,“他既然把东西交给我了,自然就随便我怎么处理了。”
关雎自然也明白沈老头把产业交给他是什么意思,但沈老头当初就是为了发扬光大他们沈家才谋害了他们一家三口,所以之前他对付沈家就是想着怎么把沈家整破产先。
因为杀人要诛心,这沈家的家业是沈老头的心头肉,只有弄倒沈家了才会让他感到真正的痛苦。
原本他弄死了沈家全家,对沈家的产业倒是没任何想法,也无所谓那些产业何去何处。毕竟,他恨的是沈家人,跟沈家的产业没关系。
但现在沈老头既然把沈家送到他手上,他自然要把沈家所有的产业零零散散地卖出去,他就是要沈家再也不复存在。
这样,沈家才算灭得彻底,沈老头才会真正的痛不欲生!
江特助一时有些无言地道,“那沈老头肯定不会同意,他估计会随时更改遗嘱。”
“那就等沈老头嗝屁了再把消息散发出去。”关雎想都不想地说道,随即想到什么嘲讽地幸灾乐祸,“而且他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吧?”
江特助点头,“听说现在几乎是口不能言了,这份遗嘱还是他心腹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一点点地艰难立下的。”
“那应该快了。”关雎没有丝毫同情地说道,“等他一挂,还得麻烦师哥帮我举办一场拍卖会,我要沈家名下的企业公司什么的,一家家地全部拍卖出去。”
江特助都被关雎这决定冲击得有些愣愣地点头,“好的。”
突然觉得关雎这样做挺狠挺绝的,但想想沈家对关雎做的,又觉得关雎再怎么报复也不为过。
待商量完相关事情送走江特助后,贺洲才把苹果切小块喂他,“你这样提前把你准备卖沈家的打算透露出来,就不怕消息走漏出去,让沈老头改遗嘱?”
“应该不会。”关雎丝毫不担心,“师哥那人嘴挺严的,不会不小心走漏消息。”
再说,他有的是办法让沈老头改不了遗嘱,“就算消息走漏出去了,那把沈老头活活气死、且死不瞑目那不更好?”
贺洲:“……”
他倒没觉得关雎这做法过分,他只是觉得,“与其气死他,不如让他交代连环车祸和空难的内情。”
关雎听得一愣,歪头看他,“你是建议我去看他?”
贺洲点头,“不仅是那些死难者需要沉冤昭雪,就是咱们现在这个社会和广大民众,也需要一个真相和公道。而事到如今,他应该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了。”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关雎沉吟了一下,“可我现在这样子方便过去吗?”
贺洲却道,“见面不一定要过去,视频也可以。”
他倒没有要折腾关雎的意思。
“哦,这也行。”关雎说着就拿起手机,“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急。”贺洲却按下了他的手,“再等等,他应该会找来找你。”
像沈老头那种封建顽固的大家长,把家族传承看得比命还重要,死前不见见继承人好好交代一番,他怎么安息得了?
“会吗?”关雎倒是不太确定,主要是沈老头非常清楚地知道他是个鬼啊,他还会来找自己找虐吗?
就连沈老头把沈家所有产业都交给他的行为,关雎都不太能理解,他把家业都交给一个已死之人做什么?
“会。”贺洲却非常笃定,沈老头把沈家所有产业都交给关雎的行为,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关雎半信半疑地等着,没想到还真的被贺洲一语中的,隔天沈老头就亲自跑来找他了。
第154章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沈老头自然不能自己跑来, 而是在一大群保镖和医护人员的护送下,坐在特制的轮椅上,被人给抬过来的。
关雎有些好奇,这老东西到底还有什么事非要见自己不可, 就同意了他的「求见」。
然后就看见被送进来的沈老头才几日不见, 竟然像老了十几岁一样, 原本保养得很好的、到了70多岁仅有些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部雪白一片,而且还枯败稀疏了不少。
脸上的皱纹更是一条条干裂枯萎的沟壑, 眼睛也浑浊了, 歪嘴斜眼的,还不停流着口水, 哆哆嗦嗦的,只能发出「啊、嗬嗬」之类的声音。
而且手脚跟帕金森似的——可能就是有帕金森, 不停地抖着。看见关雎,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努力地张嘴似乎想说着什么, 可却艰难地发不出相关字节音。
关雎见此不由幸灾乐祸地轻笑,“哟, 你还没嗝屁呢?命挺硬啊!”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不由对他侧目, 似乎有些意外关雎对将死之人也这么不温柔。不过想想沈老头曾经对关雎做过的事,又觉得理所当然。
沈老头一顿,随即又努力地嗬嗤嗬嗤地艰难发音,“对、对……不、不……”
才说了两个字就感觉要断气了似的, 而且还说得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楚, 伺候了他一辈子的沈家老管家赶紧帮他顺气、且翻译给关雎听, “老爷是想跟您说对不起。”
关雎挑眉, 沈老头这种死不悔改的老东西怎么可能会跟他道歉,除非是有所求。
但沈老头现在能求他什么呢?难道是求他好好对待沈家的家业?
看了眼一旁听说沈老头来找他、就特意带了两个便衣同事来录口供的贺洲,关雎就配合地引导话题问,“你对不起我什么?”
“当然是车祸的事。”老管家主动帮沈老头解释,“其实老爷在那之后,一直对您感到十分的抱歉和后悔。”
“是吗?”关雎嘲讽地勾起了唇,意味深长地问,“哪起车祸啊?是前不久买凶杀我的那一起,还是三年前油罐车爆炸的连环车祸?”
“这……”三年前的那起车祸可事关十几条人命,这个老管家可不敢随便帮沈老头接话,转首看向沈老头,却见他死死地盯着关雎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老管家只好保险地道,“当然是前不久您遭遇的车祸。”
“哦。”关雎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前不久我那起车祸,除了我受了点伤和凶手自取灭亡之外,也没有造成其他人的伤亡,沈老头都感到这么抱歉,那三年前造成18人丧命、无数人受伤的那起车祸呢?”
说到这里,关雎犀利的眼神凌厉地射向沈老头,“你难道不该更感到抱歉吗?难道不该对那些死难者说声对不起吗?!你把那些人命当草芥当蝼蚁随意践踏,难道不该磕头认错、以死谢罪吗?!”
沈老头被关雎厉声质问得整个人一震,然后浑身抖得更厉害了,死死地盯着关雎半晌,终究还是在关雎那压迫的眼神下闭了闭眼,非常艰难地点了点头。
见此,一旁的便衣立马问,“沈老先生,您这是承认三年前那油罐车爆炸的连环车祸案是您做的?”
贺洲坐在关雎身边倒是没有出声,毕竟他跟关雎这一层关系,他来主审不合适。
突然听到陌生人的问话,沈老头艰难地把目光挪过去。
见他目光似有疑惑,那便衣立马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出示了一下,“您好,我是xx区的警察,警号⚹⚹⚹⚹,奉命来调查三年前油罐车爆炸的车祸案。”
沈老头顿了顿,又艰难地把目光挪回关雎脸上,见他虽然浅浅地微笑着,但目光却是冷的厉的。
他这才明白,关雎这是要逼他承认所有的罪行。
为什么?!沈老头很不明白,他都已经报了仇了,为什么还这般不放过沈家?!为什么非要沈家陷入这么万劫不复的境地?为什么让他死后也要被人翻起来鞭尸?!
要不是现在沈家没人了,要不是他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活不了几天了,没有时间再去培育其他的沈家血脉了,他至于把沈家全部送给关雎还要低声下气地求他?!
沈老头死死地盯着关雎,但却见他毫不妥协的眼神越来越冷,而且隐隐不耐烦起来,知道他要是不承认,关雎会有办法让沈家更惨,只好绝望地闭上了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顿时,在场的人无一不悄悄吃惊地对他侧目:虽然大家早就怀疑三年前的车祸是沈家人做的,可一直没有证据,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没想到,还真的是!这真是让人震惊又意外:沈家居然眼都不眨地杀了18个人!
“为什么?!”便衣赶紧趁热打铁地问,“您为什么要制造三年前那起车祸?您的动机是什么?!”
关雎见沈老头艰难地「嗬嗬嗬」地说不出话来,不允许他蒙混过关就替他说,“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弄死我两位父亲,然后认下我这个继承了飞跃集团的亲子,再弄死我,就可以从我的继承权里得到飞跃集团了是吧?”
这不客气的话说得众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沈老头的反应。
沈老头在关雎的眼神压迫下,还是艰难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顿时,不少人悄悄地倒吸了口气:还真的是!沈家还真的是为了谋夺飞跃集团而去害命,甚至不惜连累那么多无辜。
这可真的是,有够丧心病狂的!
便衣见此赶紧记录下来且紧接着再问,“那您是怎么做到的?您怎么知道关跃夫夫那个时候会正好经过那里,又是如何做到让当时的「肇事者」张伟突然无故变道的?还有当时开油罐车的司机,又是如何从监狱里出来的?”
沈老头艰难地「嗬嗬」了两声,然后隐约发出「手」的字音。
手?什么手?大家不明所以,就连沈老头抬抬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的老管家一时半会也没明白沈老头想要说什么。
还是沈老头的目光落在了关雎床头柜的手机上,老管家才登时明白过来,赶紧从随身包里取出了一部很古老的手机。
在沈老头的眼神示意下,老管家把手机交给了便衣。
便衣是跟贺洲曾一起追查过那神秘组织的警员之一,打开手机看到里面看到个特殊的联系号码,立马就明白了。
沈老头是□□,他出钱给那个组织下订单。至于那车祸是怎么制造的,他应该是不清楚的。就像关雎的车祸一样,沈老头就是打了个电话出了钱而已。
所以其他的具体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便衣就紧接着再问另外一件事,“您刚承认关先生的说词,是因为想要谋夺飞跃集团才谋害关跃夫夫以及关雎关先生。所以,一年前关雎关先生差点上的那趟航班之所以会出事故,也是您做的手脚是吗?”
虽然还敬他是个老者用敬语,也忌惮他奄奄一息怕他随时会断气语气还算温和,但用词已经很严肃凌厉了。
沈老头看了看关雎那似笑非笑的冷意眼神,自暴自弃地点了点头:现在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下众人的倒吸气都毫不掩饰了:几百条人命啊!沈家怎么能说害就害?!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人命当回事?!是真正的视人命为草芥了是吧?!
原本还对沈家一下子丧生了两百多人抱以同情的人顿时觉得沈家活该了:你们沈家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那你们沈家的命也不值得被当成一回事。
就连自认为也是沈家人的老管家也深深地低下了头。
饶是见多识广的便衣都暗自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才继续问,“那您是怎么操作的?又是怎么让飞机出事故的?”
沈老头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关雎,见到了这里关雎还不肯放过他,就无比艰难地嗬哧了半天,终于隐约透露出「养小鬼」三个字。
是的,没错。
沈老头也一直认为沈言身上的异常,是因为沈言跟姜家学了养小鬼。所以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他都暗自怂恿引导沈言去做。
因为他知道,养小鬼一不小心就会遭到反噬的,而让小鬼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但他哪能料想到,哪怕事情是沈言做的,也都反噬到他们沈家头上了。
而众人没料到沈老头居然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有信也有不信的,但都无一不悄悄地远离了沈老头几步:艹!沈家不仅仅是丧心病狂了,这简直是妖魔鬼怪了吧?!
便衣也是为难了,这答案到底采不采纳呢?
可再问沈老头什么,沈老头却不再开口也没有任何反应了,就只死死地盯着关雎不错眼。
关雎见此不客气地呛他,“怎么,你还有遗言要交代我不成?”
没想到沈老头还真的艰难地点了点头,丝毫不嫌费劲地努力说出了三个字,“孩、孩子……活……”
其他人都听得不明所以,孩子火?什么孩子火?孩子火是什么东西?
不过关雎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沈老头这是在问他,他那孩子是不是活人。
关雎这才明白沈老头为什么会把沈家那么多产业交给他一个已死之人了,因为他看中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
因为关雎那个儿子,沈老头当初不仅给孩子跟关雎之间做过亲子鉴定,沈老头自己还有关雎的生父沈二爷,都跟那个孩子做个血缘鉴定,证实确实是他们沈家的子孙的。
沈老头大概是认为关雎怎么样都不会把家业便宜外人,怎么样都会留给自己的儿子。
所以,只要那孩子是活人,那他们沈家就会延续下去,不会从此断绝。
但关雎却恶劣地就是不给他一个答案让他走得安心,似笑非笑地说,“你猜?”
沈老头顿时气得「嗬哧嗬哧」剧烈地喘气,然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厥过去了!
吓得随行的医护人员赶紧上前抢救,见紧急施救不奏效,还赶紧借了这家医院的抢救室去抢救,但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因为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沈家那老管家神色哀痛且沉重地来问关雎,“少爷,老爷去了,您要不要去送送他?”
关雎愣了一下,随即乐不可支地笑道,“死了?!被我气死了?!哎哟他怎么那么不经气呢!”
老管家嘴角微抽,他也没法跟关雎计较。
毕竟,是沈家、是沈老爷子对不起关雎在先。
只是,老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少爷,人死百事消。老爷已经走了,您跟他的恩怨也放下吧。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您又何必一直沉浸在仇恨的痛苦里呢?放下仇恨,也等于放过您自己不是吗?”
“不是啊!”关雎非常干脆地摇头道,“我虽然记仇,但这并不影响我开心快活地过日子啊!我并没有因为仇恨而痛苦,反而很快活呢!现在他死了,我更快活!”
老管家:“……”
老管家放弃跟关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而是直接厚着脸皮地说道,“少爷,老爷走之前,曾希望他的后事由您来操办。”
“他想我去给他送终?”关雎听得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见老管家僵硬地点了点头,顿时勃然大怒,“他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杀我全家还指望我给他做孙子摔盆子?!我有那么贱得慌吗?他还要不要脸?!信不信我去把他给挫骨扬灰了?!”
“唉!”老管家无奈地、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不可能,但这毕竟是老爷的生前遗愿,他说是要说一下的,“那老爷的丧礼该怎么弄,还有空难的那些人,您拿个主意吧。毕竟沈家现在,也就只剩下您一个人了。”
“我拿主意?!”关雎完全没想到沈家的事到最后还需要他来处理,非常好笑地乐了乐,“信不信我去办个三天流水席,来个普天同庆?”
老管家:“可现在沈家没个主事人,什么都办不了。就算是送老爷去火化,都还需要您这位唯一幸存的家属签字同意呢!”
关雎:“……”
他也没料到沈家那么多事,一下子突然都砸到了他头上。
难道他不去处理还不行?!
真是艹了!
想了想,关雎十分不厚道地说道,“那我现在授权给你,你把沈老头拉去烧了之后,骨灰随便找个花坛当化肥撒了吧,也不用浪费钱买什么墓地……”
“少爷!”老管家听得心肝一颤,不由打断他,“死者为大,您真的不必如此。老爷风光了一生,哪能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说着,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几乎哽咽地哀求道,“求您,给老爷一个体面吧!”
“体面?!”关雎嘲讽冷笑,“那他生前怎么不做点体面的事呢?!那么多人,他说害就害了,没有丝毫歉疚之心,冷血恶毒得令人发指!”
看老管家一脸的不以为然,大概是沈老头对老管家还挺好,老管家体会不到,关雎就冷笑,“如果他害的那些人中,有你的父母妻儿、你的至亲好友,你还能这么为他说话吗?!”
老管家默然无语,他没有家人,没法想象。
而且,他陪在老爷身边一辈子,老爷就是他的全部、就是他的主心骨。
虽然他也觉得老爷害了那么多人不对,但人的心都是偏的,他还是想他伺候了一辈子的老爷能体面下葬、好好安息。
关雎看他没法感同身受地样子,就给他好好分析道,“你真的以为给他好好安葬了,他就能安息吗?那数百个破碎的家庭,你就不怕他们去掘他的坟鞭他的尸吗?!我可不想以后时不时地听到他被人掘坟鞭尸了,还要费时费劲地去帮他修!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老管家被关雎给说得悲从中来,突然蹲下来嚎啕大哭起来,“老爷!我可怜的老爷!”
被他突然嚎得吓一跳的关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行了,你要嚎丧去他面前嚎吧!正好没人给他哭灵。”
“少爷!”老管家却「噗通」一声朝关雎跪下了,老泪纵横地哭求,“求您,给老爷一个容身地儿让他安息吧!他人都走了,那些仇恨,求您放下吧!他再怎么样,也是您的亲生祖父啊!”
“亲生祖父?!”关雎冷笑,“亲生祖父就是三番两次杀我害我、杀了我双亲,我还要给他送终的理由?!”
老管家根本不听关雎这些,只会嚎啕大哭,“他就算有再大的错,可他现在都走了,您就不能放下原谅他吗?!”
关雎深吸口气道,“你若要论孝道、要论「没有他就没有我」这种大道理,那么好,我可以不计较他三番两次杀我害死我的事,但请问我两位父亲何其无辜?!他们招他惹他了?!凭什么对他们谋财害命?!”
“我要是原谅他,请问我如何对得起我两位父亲?!”关雎厉声质问,“他们救我一命且好心收养我,还把我辛辛苦苦地养大,我给他的回报就是我的亲生家庭谋害了他们俩的命?!然后我还要跟亲生家庭握手言和?!你这是要我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老管家知道自己无法反驳,趴在地上哭求,“少爷,求您了……”
关雎头疼地揉了揉肉眉心,“我投胎的时候可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挑了沈家跳?!若是寻常人,怎么会有我这么多糟心事?!”
贺洲在一旁看得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问,“我去打发了他?”
关雎摇摇头,转首冲跪趴在地上的老管家道,“行了,我也不是非要揪着他不放。你要真想让他安息,就寻个偏僻没人知道的地儿,悄无声息地葬了他吧!”
然后顿了顿,“别让人知道、也别让我知道,更别想什么风光大葬的事。不然,我敢保证,葬礼绝对会有无数人来砸场,那他才是死了都不安宁呢!”
老管家想想也是,见关雎松口了,连连点头道,“诶!谢谢少爷!谢谢少爷!那老爷的身后事,就交由我来处理是吗?”
“嗯。”关雎点头,“有什么文件需要签的,你拿过来让我签就行。但我现在躺着不能动的样子,人肯定是没法到场的,就算能我也不会到场。”
“诶诶诶好!”见关雎终于答应给老爷一个地儿下葬,老管家赶紧爬起来准备去办,然后想到什么一顿,“那其他人,空难的那些人……之前消息一传来,老爷就倒了不能主事儿了,所以那些人的身后事还没有办。所以少爷你看……”
“那些人不都尸骨无存了吗还办什么身后事?”关雎不解地问,“立个衣冠冢?有必要吗?反正又没有人去悼念祭拜。难道立个沈家全家之墓,供后人世人笑话不成?”
老管家想想也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那、那行吧。那我去给老爷处理了?”
反正他跟其他人也不亲厚,更何况那么多人,办也办不过来。
“嗯。”关雎点头,目送沈老头死了似乎让他深受打击的老管家踉踉跄跄地走出去,一时间有些感慨,“没想到沈老头那种人,还有对他这么忠心真心的人。”
贺洲摸了摸他的头发,“人性是复杂的,不管多恶的人,都有他善的一面。那些被他善待的人,自然真心为他着想。”
关雎想想也是,叹了口气道,“算了,人都死了,这事也算结束了。”
随即想到还有另外一个罪魁祸首姜家,“那刚刚沈老头那些交代有用吗?”
“有用。”贺洲点头,想了想,低声跟关雎提前透露了一点点,“那个组织里有很多高层骨干都是姜家人。放心,参与谋害你两位父亲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嗯。”关雎确实放心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两位父亲的仇他都已经报得差不多了,之所以坚持揭发真相,是想给那些被无辜连累的死者们一个交代,也给死者家属们一个交代或者补偿。
第155章 卖了个干净
大概是怕等警方通报之后真的会有人来闹事、或者去掘沈老头的坟, 老管家还算听话,还真的悄无声息地把沈老头给迅速下葬了。
无人知道葬在哪里,关雎也不知道。
除了签了几次必须要家属签的文件之外,关雎完全没有关心过问沈老头以及沈家其他人的身后事。
老管家也识趣, 知道关雎不会待见沈家任何人, 如非必要, 也没有再来打扰关雎。
不过安葬好沈老头之后,老管家还是礼貌地来跟关雎辞别了,说是他会去安葬沈老头的墓地找个守墓人的活给沈老头守墓, 了此残生。
关雎看他年龄一大把了, 尤其是沈老头走了之后,原本还算健朗的他走路都开始蹒跚了, 估计没办法再自食其力。更知道他从小就跟在沈老头身边,没有其他的亲人, 无依无靠的,也实在是可怜,就给了他一笔钱, 就当是沈家给他的遣散费吧。
毕竟他为沈家服务了一辈子,这也是他该得的。
自此半个月后, 警方就相继地通报了三年前的油罐车爆炸的连环车祸案、和一年前飞机失事的真相。
虽然没法披露详细具体的细节, 但该当责任的犯罪人一个都没有少。
彼时,网上还在热议沈家那充满玄幻灵异色彩的全家空难之事,都还不知道沈老头已经过世了,还在议论沈老头将会如何安排沈家那么多产业。
所以当看到通报一出来, 顿时又炸锅了, 甚至还有些死难者家属直接冲去沈家要说法要赔偿。
可沈家早就没人了, 那些人就去试图找沈老头, 找不到沈老头就直接来找关雎。
因为网上都传遍了,沈家那么多财产极有可能是要沈家现在唯一的血脉关雎来继承的。
贺洲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在关雎拆了脚上的石膏、就只剩下脊椎问题之后,经过医生的同意,就迅速地把人转去了安全隐秘性更高的高级私人疗养院里。
免得在公立医院里,他再严防死守,也难免被人给混进来打扰到关雎。
然后找不到关雎的网上就逐渐传出了一股迁怒的声音,说要不是关雎是沈家的亲生儿子、是曾经首富的养子,沈家就不会为了谋夺飞跃集团而制造车祸和空难,就不会连累那么多无辜。
所以关雎就是祸源头子,现在还特么地躲起来不见人!
虽然很多理智还在线的人对此说法感到十分的无语,说关少出生在沈家难道还是他的错了?那出生他有的选择吗?还有被关跃夫夫捡去养是他的错吗?他那么小的时候能抗拒吗?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吗?能预料得到以后会连累两位养父吗?他也是受害者好吗?!还是最大的受害者!
但那些想要赔偿的人、甚至是纯嫉妒眼红关雎即将要得一大笔遗产的人可不管,就是要把责任往关雎身上扯,就是要让他站出来负责。
石南看得无语,又跑到关雎这里来撸起袖子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大骂三百回合,“关哥!居然还有人说这事情的根源全都怪你!要是没有你,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事。合着你的存在还是个错误了?他们是脑残吗?!我真他玛德……”
石南气得两只手齐齐上阵,对着手机火力全开地又是一阵猛的输出。
关雎倒不怎么在意,这种情况也早就预料到了,“正常。除了那些脑回路奇葩、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的红眼病键盘侠,和那些想要赔偿的死难者家属,更多的应该是沈家那些血脉薄弱或者可能会有继承权的姻亲吧。比如那些外嫁出去的堂孙女、表外孙女等家庭,为了沈家留下来的那些产业在背后搞鬼吧。”
石南顿时轻嗤,“可沈老头不是留了遗嘱把沈家的产业全部都交给你吗?”
这是关哥刚刚告诉他的,“别说那些人可能根本就没有继承权,就算有,也没有他们的份吧?瞎蹦跶啥呢他们?!”
“可他们不知道沈老头留了遗嘱给我。”关雎也是事后才知道,在沈家遭遇「空难」之后,沈老头大概就是怕沈家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远房亲戚瓜分得七零八落再也不复存在,就强拖着瘫痪的身子,第一时间就把沈家所有的股权财产都集中到手里,然后立遗嘱完整地交给了关雎。
大概在沈老头的心中,没有什么比他们沈家的这一份传承家业更重要,包括他自己。甚至为了家业传承的完整和顺利,都不惜隐瞒自己的死讯。
这份「舍己为家业」说起来让关雎还有点唏嘘,“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沈老头都已经挂了。”
沈老头过世没有透露出去的事,是沈老头生前自己做的周密安排,倒不是关雎压下来的。
“沈老头已经死了?!”石南一惊,他也不知道,“怎么没听说呢?!”
沈家现在正在风浪尖上,因为沈家那么多产业的事,大家的目光可都聚焦在沈老头和关雎身上呢!应该说,更多的是在关注沈老头怎么表态、怎么安排沈家的产业。
可没想到,「万众瞩目」的沈老头都已经挂了,外界居然丝毫不知道?!
“嗯。”关雎微微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呢?”石南很是吃惊,“沈家那些亲戚、还有那些受害者家属天天找沈老头的,居然也不知情吗?!”
关雎还是点头,沈老头大概是早就料到了他死后会乱,所以早早就做了安排,要等沈家落在关雎手里稳定下来之后,再透露他的死讯,就是为了保证沈家在关雎手里完整地传承下去,不让外人觊觎。
关于这一点,其实关雎对沈老头还挺刮目相看的,只可惜啊……要是沈老头不心术不正、不贪婪谋财,就算没法发扬光大沈家,但守成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倒是石南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急了,“什么时候的事啊?!这沈老头一死,底下的人应该会乱起来吧?!那些公司集团的高层骨干什么的,会不会趁机作乱啊?!关哥你可要注意点啊!”
虽然关哥已经拿到了股份继承权,可底下真正做事掌实权的人,想要侵吞转移财产什么的,应该也是很容易操作的。
尤其是关哥从没进过沈家企业,根本没了解过任何一方面的情况,底下人搞小动作不要太容易了!
关雎却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已经见过沈家集团所有的高层骨干,东西也全部在我的掌握之中,不会让人给贪墨了去。”
不过虽然大乱子在沈老头的重重部署之下是没有,但底下的人见沈老头走了、又见关雎是个对沈家企业什么都不了解的初生牛犊,小心思肯定是免不了有的。
只要不伤大雅,关雎也懒得管。
反正这些企业不久之后都会换主人,新主人接手之后,肯定会整顿的,关雎才懒得去费那个劲。
“哦!”石南这才放心地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什么又问,“那……现在沈老头死了,网上那些吵着闹着要沈家负责赔偿、甚至有些失去理智要沈家赔命的死者家属,岂不是都要冲着你来了?”
毕竟,那些车祸空难都是沈家做的。
可现在沈家人死完了,那些人找不到人负责了,那继承了沈家产业的关雎肯定就首当其冲地承担那些人的问责和怒火。
看来,沈家这份产业还真不好继承啊!
因为继承了财产,大概也会继承沈家那些仇怨。
石南顿时忧心忡忡地看着关雎。
关雎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轻嗤道,“冲我来做什么?!那些人如果够聪明的话,就该去跟法院提起诉讼。到时候,该赔赔就是了。”
道歉是没有的,他可不代表沈家道歉。
沈家做的孽,凭什么他来道歉?那谁要给他道歉?!
那些受害者家属,其中理智的人都知道,这些事怎么样都怪不到关雎头上的。那些非要胡搅蛮缠想找关雎的,一定另有所图。
对于那种别有用心故意找茬的人,关雎才懒得搭理。
石南想想,“说的也是。”
那些人这般闹腾无非就是为了赔偿,泄愤的话找关哥是没道理的。
思及此,石南赶紧拿起手机去网上提醒那些人了,该怎么去拿到实在的利益才是最要紧的,别被某些有心人起哄引导干傻事。
其实都不用石南提醒,警方的公告一出来,贺洲就告诉关雎,法院那里已经陆陆续续收到那些死难者的起诉赔偿了。
一个个都狮子大开口的,恨不得把沈家瓜分殆尽一样。
关雎听得轻嗤,他虽然同情那些被牵连的无辜受害者,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所以他并没有出面去给予他们多余的同情。
等法院判决下来,用沈家的钱依法那些死难者就是了。
法院那边的动作也快,没多久,一个个赔偿就判决下来了。
但因为那些事情不仅是沈家做的,那个姜家为首的组织也参与了不少,所以判决沈家给出的赔偿让那些死难者家属并不满意。
尤其是本就有些贪心的人,在有心人的煽动和挑唆下,叫嚣着让关雎出来赔礼道歉,说什么关雎既然继承了沈家的财产,那也应该一并继承沈家的「债务」。
因为法院的判决,沈老头已经过世、以及立了遗嘱让关雎继承了沈家所有产业的消息自然就瞒不住了。
网上一片哗然,除了震惊和不可思议沈老头真的把家业交给了关雎之外,更多的人是在讨论继承了沈家的关雎,到底该不该继续沈家这种「债务」。
关雎没有搭理,法院的判决一下来,就让江特助帮忙紧锣密鼓地安排拍卖会。
做主用沈家的钱依法赔付了那些死难者家属之后,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时、在那些死难者家属的不满声讨中,直接让人放出了即将拍卖沈家所有产业的消息。
顿时,全网又震惊哗然了。
首先跳起来反对的,就是沈家那些杂七杂八的远房亲戚,甚至还有在老家沈家镇那些血缘已经远出五服的人,都跳出来指责关雎拍卖祖产有多么的大逆不道、有多么的不孝不对,这是要沈老爷子死不瞑目,对不起列祖列宗什么的等云云。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都在说,关雎没资格变卖祖传的产业,而变卖祖产的人更没资格做沈家子孙继承沈家祖产,说他要是还在上学没空打理公司,多的是「沈家子弟」愿意帮忙。
不过因为贺洲保护得好,不管那些人反应有多激烈、跳得有多高,怎么样都舞不到关雎面前来。
再加上在法律上,关雎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没有任何违法,那些「沈家人」除了制造舆论给关雎加大压力之外,拿关雎丝毫没办法。
所以关雎理都没理,在沸沸扬扬的热议中、在无数「沈家人」激烈的抗议和声讨中,请了专业人士来估价,以每份产业现值的价钱起拍,把沈家名下所有的产业一一拍卖了出去。
甚至连沈家所有的房产车产什么的,连带着整个沈园,都全部拍卖出去了。
简直卖了个干净,再也不剩下任何东西。
然后,在那些「沈家人」气得急得几乎都要暴/动的时候,关雎把拍卖得来的钱全部以他两位养父的名义给捐了,只留下一些自己所需要的医药费,因为那也是沈家本就该赔给他的。
而后,所有的激烈声音顿时都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给打懵了一样,戛然而止地短暂地寂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议论热潮。
除了那些所谓的「沈家人」气得捶胸顿足地狂吐血,大骂关雎假仁假义、自私恶毒败坏祖产、慷他人之慨给自己赚好名声之外,绝大多数跟这事没有什么关系的网友都在狂笑哈哈哈,说是关少会这么做,真是让人很意外也一点都不意外,简直是老操作了。
就连那些吵着闹着要更多补偿的死难者家属都销声匿迹不说话了,毕竟关雎也没钱了嘛,再闹也闹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自此,有关沈家的事情终于慢慢地消停下来。
辉煌一时的沈家就此黯然落幕,彻底沦为了过去式。
而这时,都已经是夏末初秋了,关雎都能坐起来了。
所以贺洲没事就推着他去外面走走散散心,毕竟关雎都被关在病房里大半年了,怕他闷出毛病来。
在秋老虎还在肆虐的傍晚,太阳迟迟不肯下山的余晖下,贺洲推着关雎慢慢地走在草木扶疏的树荫下,眉目含情地看着关雎给他的同学室友石南打电话。
可一连打了好几个却没人接,到最后甚至还关机了。
关雎顿时就皱起了眉。
贺洲见此不由就关切地问,“怎么了?还是打不通吗?”
关雎皱着眉点了点头,“早在清明之前他就跟我说过家里有些许异常,本来是打算趁清明祭祖的时候,让大师一块去他家看看的。”
“嗯?!”贺洲听得疑惑地「嗯」了一声,“他们家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关雎微微点头,“是他发现他祖父似乎有点不对劲,说他祖父体温冷得不太像活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劲。但光凭他这两点描述,主观性太强,倒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哦。”贺洲听他语气,好像这问题还没解决,就问,“那清明的时候,大师跟他一块去看了吗?也没看出是什么问题吗?”
“关键是没去看。”关雎皱眉道,“就在清明的前两天,他妈妈突然给他打电话说他爸跟他祖父不知何缘故吵了一架,把他祖父给气得病倒了,所以今年清明他们一家三口不回老家祭祖,让他也别回去找晦气,说是他爸和他祖父都在气头上,所以就没回去。”
“那后来呢?”贺洲边推着他慢慢走着边问,“他暑假放假回去,大师没跟去看看吗?”
“没,他说他先回去看看是啥情况先,免得自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失礼于大师了。”关雎倒是能理解石南这说法,毕竟,谁家都有不宜对外宣扬的「家丑」,所以就随他去了。
“可他回去后没几天,他就非常高兴地跟我说没问题了,他祖父恢复正常了,以前他察觉到的那种异常,可能是他的错觉。”
关雎虽然觉得石南突然的转变有点说不出的奇怪,但接下来的整个暑假,石南都在网上跟他一起打游戏、帮他去怼那些对他不好的言论。
偶尔还会跟他发语音开视频,请教关雎有关公司管理方面的事情,因为暑假他被他爸带去公司实习了。
一切看着很正常,所以关雎就没有多想了,只当之前是自己多心了。
“但昨天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石南回老家祭祖,他中午的时候突然又悄悄地给我打电话说他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但怕又是乌龙惹人笑话,就说自己先去搞清楚一下先,说之后不管有没有问题都会给我打电话说一声的。”
说到这里,关雎不由地又皱起眉道,“可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多了,他没有给我任何短信或电话,给他打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刚刚甚至还关机了,我怕他出什么事。”
贺洲听得这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那你有没有他父母或其他亲朋好友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问问?”
“没有。”关雎遗憾摇头,“我跟他相识还不算久,连他是哪里的人我都没来得及问。”
关雎跟人相处向来讲究个顺其自然,如非必要,不会特意打听对方的信息。所以直到现在,关雎都还不知道石南是哪的人,老家又在哪里。
贺洲闻言想了想,建议,“要不去学校导师那里问问?导师那里应该有他的紧急联络人吧?甚至家庭地址什么的应该也会有。你去问来,要是连那个紧急联系人也联系不上,我就拜托那边的同事按照地址去看看有没有事。”
“好。”关雎就立马给导师打电话,把石南这情况一说。
导师倒觉得关雎有点大惊小怪了,这暑假在家忙忘了或玩嗨了,尤其是这夏天经常去游泳的,手机一时半会不在身边也正常。
但导师看关雎确实是出自真心的关切担心,还是把石南家里人的联系方式给了关雎,包括石南的家庭地址。
关雎看到导师发过来的地址一愣,“石南他居然是朝歌人?!”
“怎么了?”贺洲倒是不明所以,“朝歌怎么了?”
关雎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姜家的老巢,也就是姜家真正的大本营就是在朝歌。”
贺洲闻言也一愣,“这个,跟你室友会有关系吗?”
“不知道。”关雎但愿是自己多心了,“我先打电话问问。”
“好。”贺洲见太阳落山了,就推着他往回走,“我们先回去了?”
“嗯。”关雎头也不抬地拨打导师发来的号码,这个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对面那头是个很温婉的中年女声。
因为导师也说了,这是石南妈妈的联系号码,关雎就礼貌地请问,“阿姨您好,我是石南的大学室友关雎,请问您是他妈妈对吗?”
对方似乎意外突然有孩子的同学找她,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温和地问,“啊,对!同学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关雎跟她解释道,“我跟石南有些问题要讨论,说好了今天中午前他会给我电话的,可我等到现在也没见他联系我,然后我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就从导师那里要来了他的紧急联系人的号码,跟您打听一下他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联系不上了。”
“哦,这样啊。”对方倒是先谢谢了一下关雎对她孩子的关心,然后声音有些低沉地解释说,“他爷爷上午突然去世了,他跟他爸这会都在老家忙活着呢,我这不先回来给他们爷俩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过去。所以他这会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忙得手机落在哪没顾得上吧。这孩子真是的,丢三落四,你先别急哈,我这就给他爸打个电话问问,让他尽快给你回个电话。”
关雎倒是有些意外石南的祖父突然过世了,忙点头道,“欸,好的。谢谢阿姨。”
“不客气。”对方客套了两句就匆匆地挂了电话,说是去给石南他爸打电话。
第156章 到手的男朋友要飞了
关雎原本来以为石南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过来, 可一直到回了病房、吃完了贺家送来的晚饭、到夜幕降临,他都没有收到石南的任何信息或电话。
本想再打电话过去问问,但又怕太打扰,关雎就耐着性子等着。可却始终隐隐觉得不对, 石南应该不是这么没交代的人。
在卫生间放好洗澡水的贺洲出来见他拧眉不展, 宽慰道, “既然他妈都没觉得紧张,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说着弯腰把他抱起来,“好了, 别多想了, 去洗澡了。”
现在关雎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就只剩下脊椎骨的问题, 洗澡是完全可以的,就是动作还有些不便。
所以贺洲就化身洗澡工, 从每天帮他擦洗,变成了每天帮他洗头洗澡。因为小漂亮特别爱干净,尤其是夏天到了的时候, 一天不洗他就不舒服。
“哦。”被贺洲公主抱起的关雎抬手熟练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还不忘捞起手机, “手机也带着, 以免石南打电话来我没接到。”
贺洲看得顿时有些吃味,“你都从来没有这么怕错过我的电话,甚至还老爱接不接。”
关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凑到他嘴角亲了一下, “那我还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别人呢, 这又怎么说?”
贺洲立马就被哄得眉眼柔情地笑了, “说的也是。”
关雎笑眯眯地像摸小狗一样地摸了摸他平头上那像硬茬一样刺手的短发, “真好哄。”
贺洲顿时失笑地轻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把人抱进卫生间,“这还被你嫌弃了是吧?”
“哪有?!”关雎赶紧搂着他的脖子对他又是「pia唧」一口,“我这是在夸我男朋友脾气好呢!”
这张口闭口的男朋友听得贺洲格外顺眼地笑,在放满水的浴缸旁坐下来,跟照顾小孩一样把人放在腿上开始给他去衣服,“油腔滑调,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谁让你就吃这一套呢!”关雎笑嘻嘻地油嘴滑舌,说完还又亲了他一口,得意地问,“对吧?”
贺洲眯眼危险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把他上衣脱下来扔在一旁的脏衣篓里。
就在关雎以为他要跟往常一样继续给他去掉长裤的时候,贺洲突然把人压在怀里吻得他喘不过气才放开他,“再瞎撩拨我,我就吃了你!”
被亲得有些懵的关雎这才反应过来,贺洲这是在「报复」他的嘴炮行为,一点都不怵地嘴上还不服输,“你把我脱光了亲很危险的我跟你讲!”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往下看了一眼,“看看,危险起来了吧?!”
贺洲:“……”
随即气笑不是地捏了捏他的鼻子,“这还不怪你?!你要是早点好起来,我用得着忍到现在?”
说着,就开始给他去掉长裤。
关雎挑眉,顿时不怕死地反复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要不要……我帮你呀?不然我怕你憋坏了,以后我就没得用了。”
贺洲给他撤掉裤子的动作一顿,眸色幽暗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地道,“别闹,小心失控伤着你。”
关雎知道贺洲正直严谨地不会乱来,就一个劲儿地作死瞎撩,“我是背脊骨还没怎么愈合所以腰使不上力而已,但我手还能用啊!”
贺洲没搭理他,好像装作没听到他这话一般,把他裤子丢在一旁后就抱起他放在特制的浴缸里,“今天洗头吗?”
“洗!”关雎想都不想地回答,舒服地躺在温水里闭上眼,等着贺洲的洗头服务,“话说我这头发有点长了,什么时候得去剪剪。”
说完,没感受到贺洲来给他洗头,却感受到了有物入水导致水面上升。
关雎疑惑地睁开眼,见是贺洲也脱了衣服坐进来,顿时一愣,“现在不是不用你进来帮忙了吗?”
最开始关雎还不能坐起来的时候,他洗澡确实是贺洲抱着他坐在水里洗的,就像是给婴儿洗澡那样,需要时时托着。
可他现在都能坐起来了,除了不能弯腰、不能站起来和使不上力,一些简单的动作他还是可以自己完成的。
贺洲俯身压下来,异常灼热的气息直扑他门面,捉住他的手亲了亲,声音已经暗哑了些许,“你不是说你手还能用吗?我看看管不管用。”
关雎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忙不迭地丑拒,“我靠!我刚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洲以吻封口,“晚了。”
而且还拉着他的手往下拽。
“唔!”关雎顿时惊得睁大了眼,还真的用他的手啊?!
靠!怎么回事啊这狗男人?!
之前贺洲刚开始帮他洗澡的时候,他偶然发现贺洲有时候会有反应,为了缓解彼此的尴尬他就故意瞎撩两句。
但不管怎么瞎撩拨,贺洲都不为所动,顶多是无奈地瞪了他两眼、让他老实点别瞎闹,实在不行就压着他亲一顿。
所以就养成了他没事就喜欢对贺洲瞎撩嘴欠的习惯,反正这家伙正直得坐怀不乱。
但今天怎么回事啊?
这狗男人怎么不做柳下惠了?!
突然转了性子也不打声招呼,靠!
亏他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敢情也是流氓一枚!耍起大流氓来,可比他的嘴炮功夫强多了!
感觉自己没发挥好的关雎后悔死了,特别是一个多小时后,他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揉着自己发酸的手时,尤其后悔。
早知道他发起力来这么猛,他就不瘠薄乱撩了,手酸死他了。
贺洲收拾好卫生间里的狼藉,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出来,然后撩起被子钻进被窝里,心满意足地把装睡的人给搂进怀里,“睡了?”
关雎装死不说话。
贺洲笑了笑,伸手关了床头灯,然后摸索着亲了亲关雎的额头、鼻梁、嘴,然后欲要深吻时,关雎却撇开头不让他亲了。
贺洲的声音温柔带笑,“还生气呢?我不是也帮你了嘛?”
说起这个,关雎似乎更生气,干脆转过头,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贺洲有些忍俊不禁地闷笑,他知道关雎为什么生闷气,可能是关雎以前很少吃「自助餐」的原因,所以刚刚在他人触碰的刺激下,没几下就交代了,他大概是为这个在恼羞成怒。
贺洲识趣地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亲着他的耳朵轻声问,“你室友给你打电话了吗?”
果然,关雎的注意力立马被岔开了,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说,“对了,我的手机还在卫生间里,你去帮我拿一下。”
“好。”贺洲讨了个吻,再起身去卫生间把手机给取了回来递给他,“要给你开灯吗?”
“不用。”关雎打开手机,发现里面还是没有石南打来的电话或发来的信息。
再次钻进被窝里搂住他的贺洲也看到了,“还是没有?”
“嗯。”关雎皱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石南不知道我在找他,但他妈应该知道吧?怎么他妈妈也没后续了呢?”
“要不再打他妈妈的电话问一下?”贺洲建议。
关雎想了想,看了下时间还是摇头搁下了手机,“这么晚估计会打扰到人家,明天吧。如果明天石南还不给我回电话,我再打电话问问。”
“好,那睡吧。”贺洲把人往怀里搂了搂,轻抚着他的背脊给他做复健。
“嗯。”关雎趴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却不由地轻轻蹙着眉:他总感觉,明天估计还是等不到石南的电话。
果然,第二天直到吃过早饭,关雎还是没有收到石南或他妈妈的任何回电或消息,就果断地再给石南打过去——
不出意外的,关机。
再给石南妈妈打,却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关雎都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打不通了?”
刚收拾清洗好碗筷的贺洲回来见他发愣便问,“怎么了?什么情况?”
“不知道。”关雎为了排除是对方拉黑了他,就道,“用你的手机也打一下,我这边打突然无法接通了。”
“好。”贺洲拿起手机,按照关雎提供的手机号拨打过去,也是无法接通,“那应该是对方手机这会确实没信号。”
关雎眉头皱得更明显了,这大早上的石南跟他妈妈还能在哪,居然一个手机关机、一个手机没信号,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贺洲俯下身来,揉开他蹙在一起的眉头,“要不我找那边的同事帮忙,按照家庭住址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关雎想想,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遂点点头,“好。”
贺洲就立马打电话,辗转找到那边的警局、联系上负责相关方面的同事,拜托他去石南家看看。
对方倒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而且立马就开着车去了。说是路程有半个多小时,让他们稍等。
关雎和贺洲就只能在这边先等着了。
贺洲看外面天空湛蓝、晴空万里,就想推关雎出去走走,“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吧,趁早上这会凉快。”
关雎这才猛地惊觉,“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我今天放假。”贺洲立马准备着水壶和毛巾等物,打算带关雎去庭院里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你今天放假?!”关雎惊得伸长脖子往外瞅了瞅,瞅得贺洲好奇问,“你瞅啥呢?”
关雎不可思议地道,“我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不然这不年不节的、甚至都不是双休,你怎么会放假呢?!不忙成狗都不错了。”
贺洲顿时失笑,把准备好的出行必备都挂在他的轮椅上,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来,微微仰着头跟他解释说,“因为过两天我要去出一趟任……出一趟差,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说着,拉着他的手不舍地摩挲着,“所以我申请了两天假,想跟着你多呆一会。”
“出差?”关雎听得意外一怔,“去哪出差?”
“去国外,至于具体都要去哪、要看情况再定。”贺洲想了想,还是跟他透露了一些可以说的,“还是那个活死尸的事,你应该知道何遇他们弄出来的这玩意儿不止我们国家有吧?”
关雎点头,“好像很多国家都有。”
“对,不止一两个,是足有上百个国家都多多少少发现了有这样的存在。”贺洲神色微微严肃了点说,“而且我们国家的情况还算是比较轻微的,最起码没暴露出来,民众不知道,也没有造成社会恐慌。但有些国家……”
贺洲深吸口气道,“那活死尸的数量足有数百万、数千万甚至是上亿,而且已经爆发出来了,那活死尸经常出现在街头见人就扑就咬,就像电影中的丧尸爆发一样,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社会恐慌。”
“然后那些国家领导听说我们这边很好地解决了,就请求我们这边支援。而我又是负责这相关案子的人,对这种活死尸比其他人了解多些,所以我得去一下。”
贺洲说着不舍地抱歉,“就是时间不会短,可能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
关雎一听明白了,“何止时间不短啊,还很危险对不对?”
贺洲微微点头,随即又保证,“我会小心的,一定安全回来。”
关雎顿时「啧」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非要剃个平头显得刚硬又锋利的眉眼,“这男朋友刚到手呢,还没捂热就要飞走了。”
贺洲失笑,捂住他覆盖在脸上的手,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不会飞走,我有空就给你打电话发信息。哪怕只有半天时间,我也尽量回来一趟,好不好?”
关雎说不出有没有生气不满,轻哼了一声道,“我有什么好不好的?难道我还能让你不去啊?再说了,我让你不去你会听我的吗?”
这个自然不会,贺洲只能保证,“等我退伍以后都听你的。”
“退伍?!”关雎眼一眯,他可没忽略刚刚贺洲说去出一趟差的时候差点说成了出一趟任务,“你不是早转业了吗?”
对关雎越来越没防备心才一时不察说漏嘴的贺洲顿时一僵,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刚想开口说什么搪塞过去时,却被关雎打断,“行了,我早知道你没退伍了。而且不仅没退伍,你连来做刑警都是在出任务是吧?”
贺洲顿时惊得睁大了眼,“!!”
有些不确定关雎是不是在诈他,“我以前,跟你说过这些?”
按理说不可能啊!
不是信不信任关雎的问题,而是知道这些事对关雎本身也不安全。
所以他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关雎。
关雎摇头,“没有,你没有说过,是我猜到的。”
“猜到?”贺洲不太信,他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怎么猜到的?”
关雎说出了贺洲以前给他的一个网站以及账号,“在这种网站还有账号的人,肯定是在役人员,而且还是需要经常出那种秘密任务的那种。”
贺洲听得更是暗自心惊,“我连那个网站都告诉过你?!”
这要不是绝对信任的关系,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就算绝对信任,他也不会告诉才对,“以前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关雎解释,“你以前有事要拜托我,让我去上面找你战友帮忙。我知道这些涉及机密,也不想登上你这「贼船」,就用别的办法解决了。所以你放心吧,我没登过那网站,碰都没碰。”
贺洲闻言确实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立马又解释,“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知道这些对你也没好处。以后也别跟任何人提起,就当从来不知道这回事,知道吗?不然可能会有麻烦上身。”
“我知道。”关雎点头,所以他当初才想都没想去碰,“所以你这次也是去出任务是吗?很危险是吗?”
贺洲点点头,既然关雎都猜到了就跟他简单说了个大概,“几年前边关陆陆续续地出现非常厉害的「人形机器」——也就是活死尸投入在战场,造成很大的伤亡。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怎么都逮不着踪迹,还不怕枪炮,所以上面就派我来调查清楚这些东西的来源。”
“哦!”关雎听得立马了然了,“原来你来帝京做刑警就是为了查活死尸的事?”
贺洲点头,“是上面隐约追踪上那些活死尸好像来自帝京。而且,背后之人似乎还意图把军队打造成这样的「人形兵器」,还有手握重权的人支持,事情非常严重,所以我不得不隐藏身份来调查。”
关雎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某个大佬权力大得野心开始膨胀,想要绝对的力量、绝对的长生而动了歪心思,知道贺洲不能透露具体,就只简单地问,“那咱们国内的情况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贺洲确实不能跟他说再多,“剩下的就是上面的人扯皮子的事,跟我们下面这些干实事的人没多大关系了。”
关雎闻言放心了,“那就好。”
这说明贺洲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贺洲没有在这上面多说,捉起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那你还说咱们俩以前没关系,我连那网站和账号都告诉你了,还能没关系?”
“这个是有原因的。”关雎想了想,觉得现在还是不太适合让贺洲知道他鬼修的身份,“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
“好吧。”贺洲见他实在不想说也不勉强他,就如他自己也有实在不能说的事,但想起关雎以前死活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个小骗子,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还骗我说我们以前不认识!”
关雎偏头躲开他的手笑道,“哄男朋友开心的事,怎么能叫骗呢,对吧?”
这句话倒是哄得贺洲眉开眼笑,“行吧,算你会说话,就会哄我。”
然后起身准备推他出去,“咱们去楼下走走吧?免得你整天呆在病房里闷。”
关雎倒是突然建议,“要不咱们去约会吧!”
说起来他跟贺洲确定关系之后就一直躺在病房里,而贺洲也忙得几乎只有晚上才能见,感觉都没有正儿八经地约会过。
“反正你今天正好有空,咱们去吃饭看电影。”关雎也不太清楚约会都要干些啥,“要不你还有什么想去游玩的,你也可以提。”
“约会?”贺洲也有些意外地一愣,这个对他来说格外新鲜的词,倒是让他突然有了些期盼的欣喜、和跃跃欲试,“行,那我们多准备点东西。”
毕竟关雎现在这样子出门得准备齐全些。
第157章 就想英年早婚
两人都不知道约会要做什么, 就先上街再说。
正值早餐时间,街上的早餐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关雎就像是被关久了的人出来放风一样,兴奋地见一家吃一家。
吃得贺洲担忧地摸他肚子,“真的不会撑吗?”
“不会。”关雎微笑摇头, 他有特殊的消化方法。
贺洲无奈捏捏他鼻子笑道, “你不撑, 可我撑了。”
因为关雎这个「花心大萝卜」每样只吃那么一两口就丢给他了,他秉承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全都吃了,吃得他都有点撑。
“咱们还是去看电影吧。”贺洲注意到不远处有电影院, 赶紧推着关雎过去了, 不然他要撑爆肚子了。
看完电影正好吃午饭,吃完午饭两人在旁边的电玩城玩了一会消食, 贺洲就拉着关雎去买东西,说是认识这么久都从来没有送过他什么。
然后就给关雎买了衣服鞋子袜子什么的, 从头买到脚、从里买到外、从春夏买到秋冬,看得关雎直失笑,“你这是在送礼物吗?你这是在安置留守儿童吧?”
哪有情侣之间送礼物这么一大堆一大堆地送的?
贺洲也笑, “没事,反正都用得着。”
然后看了眼他手腕上有些旧的手表, “你这表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关雎抬手看了看, 点头,“嗯,这是我十岁那年得了一个科技竞赛的奖,我小爸奖励我的。不过不是他买的, 是他少年时期同样奖项的奖品。他觉得有传承意义, 就给了我。”
贺洲闻言立马道, “那我给你买块新的用, 这个你珍藏起来,以后传给咱们儿子。”
关雎顿时笑,“好。”
然后贺洲就推着关雎去了块新腕表,再又买了一对对戒。
关雎看得直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结婚呢!”
贺洲把戒指给他戴上,“这个算是小定,等我回来你应该也好了,咱们就去把证领了好吗?”
关雎有些好笑,他怎么就惦记着结婚呢?“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着英年早婚呢?”
现在哪个才二十几岁的小青年不想多浪个几年的,结婚那么早做什么?
贺洲给他戴好戒指,把自己的那枚拿出来让关雎给他戴上,“因为我没时间去找对象,好不容易被我逮着一个你,我得赶紧抓住了,不能让你溜了。”
这倒是贺洲真实的想法,因为他帝京这边的任务完成了,估计又要恢复到处出任务的状态。那他就没法时时刻刻地陪在关雎身边,还真怕他一个不耐烦就把他给甩了。
关雎听得失笑地给他戴上戒指,“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一般。”
没想到贺洲还真煞有其事地认同点头,“嗯,遇见你确实是我撞大运了。”
他以前是真没敢妄想过自己能找到媳妇,还是关雎这么好、这么漂亮、这么让他喜欢满意的媳妇,还给他生了个孩子,让人幸福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但你可以换个好听点的比喻。”他是瞎猫没关系,但他这么漂亮的媳妇可不是什么死耗子,多不吉利。
关雎含笑地白了他一眼,这狗男人平时闷声不响的,内敛得不行,不经意地撩起人来倒是能得不行。
给他戴好之后,关雎抬手把两人的手并在一起看了看上面的戒指,感觉还挺特别挺好看,一看就是一对儿,应该是特别定制的,看来贺洲早有预谋啊!
关雎看穿他地开玩笑,“不过这个就算小定啊?你一枚戒指就想把我拐跑了?”
“还有。”贺洲结了尾账,立马起身推他去下一个地方,“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嗯?”关雎一愣,还真有啊?他原本只是开玩笑的,“是什么?”
贺洲卖了个关子,“你去了就知道。”
然后在关雎的好奇下,贺洲竟然带他来提了一部跑车,跟他之前车祸被撞毁的那辆一模一样。
关雎当即有些惊讶了,“你什么时候订的?”
他那跑车可是限量款,是他大爹小爸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不提前预定可没有。
“有段时间了。”其实在关雎车后没多久、心疼跑车报废的时候,贺洲就特意托人去打听预订了,“看你喜欢,就让人帮你留意了,前不久才运过来的。”
关雎确实有点小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贺洲笑笑不语,其实不仅因为关雎曾经抱怨心疼过,更是因为他也喜欢关雎开这样漂亮的跑车,他觉得这漂亮的车跟漂亮的关雎很般配。
关雎坐在轮椅上不能动,眼巴巴地看着跑车,看得手痒又遗憾,“可惜我现在不能动,不然我就去试试好不好开。”
“好开的。”贺洲上前给他演示了一下,“这里、这里……这些地方我都托专门弄这方面事情的战友给你改装了一下,比你之前的安全性要高。就算有什么意外,也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关雎看了眼在认真给他讲解的贺洲,看来上次他的车祸不仅让管家吓一跳,似乎也给贺洲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看来他以后不能乱来了,不然只会让真正关心他的人担心。
关雎含笑地听贺洲给他仔仔细细地说完改装的地方,点头赞道,“不错,那我以后就开这车了。”
贺洲见关雎满意,就道,“那我让人现在送到你家去?”
“可以。”关雎点头,拿起手机道,“让管家接收就行,我跟他说一声。”
“嗯。”贺洲就去跟人交涉了。
提好车,贺洲把关雎连人带椅地一起抱上车,“接下来,我们再去下一个地方。”
“下一个地方?”以为今天约会结束了准备回去的关雎听得挑眉,“难不成,你还有东西要送我?”
“嗯。”贺洲点点头,给他系好安全带,看关雎意外得如好奇宝宝一样可爱,忍不住亲了他一下才绕过车头从另外一边上车,“以前没送的,现在给你补个全。”
关雎不由好奇问,“是什么呀?”
正在发动车子的贺洲学他以前故意卖关子时候的神态语气,“你猜?”
关雎:“……”
听说两人在一起久了,会被彼此同化。
没想到还是真的,贺洲这学他已经学得有七八成像了。
关雎心突然就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感受到了异常的柔软,微微莞尔了一下摇头,“猜不着。”
贺洲今天把情侣之间能送的礼物都送了,他实在想不到贺洲还能送他啥。
“那你就先好奇着吧。”贺洲还傲娇了一下,不给他解惑。
关雎顿时:“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没个正经了?”
贺洲笑道,“跟你学的。”
“一边去!”关雎当即翻了个小白眼给他,“坏的就是跟我学的。”
贺洲笑,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先允许我卖个关子,不然等下没惊喜。”
哟嚯?还惊喜?关雎好奇地歪头看他,这狗男人还能送他什么会让他惊喜?
关雎耐着性子等,没一会注意到车子开到了古玩市场附近,不由就问,“你是淘到什么宝贝古董了吗?”
可他对古董又没什么兴趣,这算是哪门子惊喜?
贺洲却摇了摇头,“不是。”
关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自然清楚。
不是古董?那是什么?关雎歪头不解地看着贺洲笑而不语。
直到开过古玩街,在关雎以为刚刚只是路过古玩市场的时候,贺洲却把车停了下来,“到了。”
关雎抬眼一看,见车子停在一个未开门的铺子前,“这里是?”
贺洲臂力大得照样是连人带椅地把他给抱下车,然后居然掏出钥匙来打开了那未开铺子的门,在关雎讶异地注视下,把他给推了进去。
“你之前不是说,等毕业以后就寻个清静的地方开个清闲的民俗小店吗?这条街清幽雅静,靠古玩街路过的人流也不会很少,更是很多民俗物品置办地,应该很符合你的要求吧?”
关雎听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打算送我这铺子开店?”
之前贺洲确实闲聊般地问过他以后想要做什么,他那时随口一答说寻个清静地儿开个清闲的民俗小店混个温饱就行,比如卖卖大师的护身符之类的。
毕竟他真正要干的事,是打造类似地府之类的机构,创建人死后的世界和修炼系统。
但表面上也是需要维持正常的生活嘛,那开个清闲地小店,卖卖符纸、接些特殊的疑难杂症那就最适合不过了。
不过,那也是他最初的一个想法雏形。
没想到,他随口一说的事竟被贺洲给记住了,还身体力行地给他盘下了铺子?
贺洲点头,“这地儿我买下了,有五十年的使用权,房产证在你床头柜里 。”
关雎还真是有点意外,四处看了看这铺子居然还不小,足有上下两层,而且还是全新的,不由说道,“你这送东西的架势,我不跟你扯证都不行了。”
贺洲笑,“没有,这个只是让你开心的。结婚的东西,等以后咱们扯证的时候再说。”
关雎侧首斜身后推着椅子带他到处看看的贺洲,“那你还有钱?就你这又买车又买房的,就你那点薪水,应该花完了吧?你吃啥啊你?”
贺洲有些赧然地点头,这些确实花光了他攒了十多年的薪水和奖金,“没事,我每个月还有津贴呢!以后我多出几次任务,再攒个一年半载的,结婚的东西肯定还能有的。”
关雎笑,抬手招了招贺洲。
贺洲绕到他前面俯身下来,“怎么了……”
话还没问完,关雎就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压下来,抬首送了他一个法式热吻。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亲了亲他的嘴角,“谢谢老公!”
被吻得正情思涌动想要继续的贺洲听到这称呼足足呆了那么五六七八秒,才猛地反应过来,「腾」地一下就脸红了,害羞得傻笑地挠挠头,磕磕绊绊地都差点咬到舌头,“没、没事儿,你、你不嫌弃就好了。”
毕竟关雎是曾经首富家的公子,过手的钱那都是数以亿计的。这点才几千万的东西,还是他攒了十几年、用无数次出生入死的奖金换来的,还真怕关雎会嫌弃他赚得少。
他倒是没想过,他身后还有资产上千亿的周海澜、以及比千亿资产更有价值的贺家。
关雎也没想过,他知道今天贺洲送他的这些,恐怕是他能拿出来的全部了,“怎么会?”
他很满意,没有什么比爱人把他全部所有都交给你、还怕你嫌不够更让人动容。
所以这看着有些简陋得铺子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天堂,关雎非常满意地环顾着这店铺和周围的环境,“那我以后就在这里开个店,等你退休以后,我们没事就在这条街上养养鸟、遛遛弯、下下棋,相伴到老,多清闲自在。”
贺洲被他说得也不由地有些憧憬了,“嗯,那这里回头就装修成楼上是咱们的住处,楼下开店可以吗?等我以后攒够钱了,再给儿子另外买房。”
“行。”关雎对生活上的物质要求倒是不高。
倒是贺洲怕他不习惯,在他面前蹲下来,捂住他的手亲了亲,微微仰头问他,“会不会觉得委屈?暂时没钱给你买大房子。”
关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没事儿,以后老公我给你买大房子。”
贺洲愣了一下,随即也有些赧然甜蜜地笑了,“好。”
他送关雎这些东西倒不是看轻关雎,他知道,其实在赚钱方面,关雎应该比他厉害很多,他就是想送想表达他的情意而已。
两人说说笑笑地看完铺子,甚至还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哪里哪里大概怎么装修布置。
然后离开时,贺洲抱关雎上车时顺手摸摸他的肚子,“饿了没?咱们去吃晚饭?我订山顶餐厅,这会赶过去可以看到落日,晚一点还可以看星星。”
关雎没想到贺洲晚饭还有这么浪漫的安排,点头欣然应下,“好啊。”
所以两人接下来就赶去看了落日、吃了晚饭、看了星星,尽兴地玩到了快半夜才回去,就被医生给逮了个正着。
在医生不满地嘀嘀咕咕下,乖乖听训的两人像偷溜出去玩的熊孩子一样悄悄地对视一眼后,都笑了。
然后一起洗澡,一起抱着相拥而眠。
第二天两人再带上孩子一起,上午去了动物园、下午去了游乐园,一家三口又结结实实地游玩了一天,贺洲才准备出发了。
临行前一晚,关雎借大师之名递给贺洲一大瓶特殊的液体,“这是大师给你的,说是不管刀枪,只要沾上一点点这东西攻击那活死尸,都能一招毙命。你尽管用,不够的话回头我让大师再给你寄点去。”
“好。”贺洲接过放在一旁,然后抱起他往卫生间走,“咱们先去洗澡。”
说着亲昵地蹭了蹭他,意有所指地道,“想你了。”
关雎眉眼一动,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次倒没有什么不情愿,好好地帮了贺洲一回,帮得贺洲心满意足地在事后睡得酣甜。
关雎借亲昵搂着他脖子的睡姿,轻轻地摩挲着他后脑勺那硬硬的发茬。待他彻底睡着之后,在他后脑勺上轻轻一点,贺洲就彻底睡沉了。
关雎这才把手挪到他的胸口,凭空逼出他一滴心头血,再逼出自己的一滴心头血,把两滴血混合之后,然后拿出一种特制的玉质小牌,用那混合血在玉牌上画出符纹阵法。
阵法一成之后,就亮光一闪隐入玉佩里再也看不出痕迹,就像个平常的护身符一样。
关雎把那块玉牌贴近贺洲的胸口,输入魂力使那玉牌一透明,然后毫无痕迹地隐没在贺洲的胸口里。
见此,关雎才放心地趴在贺洲怀里睡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贺洲一觉睡到第二天凌晨4点多才醒来,正悄悄地起身,却被关雎拉住了手,顿时一顿,低声轻问,“吵醒你了?”
关雎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地勾住贺洲脖子把人压了下来亲吻。
贺洲立马热情回应,跟他缠绵了好一会,眼看时间要到了,才不得不放开他,用嘴唇亲昵不舍地摩挲着他的唇畔说,“我得走了。”
“嗯。”关雎乖乖点了点头,可搂住他脖子的手更紧了,贴着他脸不停地蹭着。
贺洲顿时心头一软,抱着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你别这样撒娇,不然我走不了。”
他现在是真不想走了,都恨不得把关雎打包一起带走。
关雎嗯哼地闷笑了一声,这才睁开眼,捧着他的脸摩挲着他那冷硬锋利的眉眼,“那你好好的,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还有我昨天给你的那个号码,就是我们上次在长白山墓洞里遇到的约翰,他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你有事尽管使唤他。他在欧洲那边很有势力,肯定能帮上你忙。”
那个老僵尸祖宗自从上次帮他搞垮何遇婚礼之后,关雎见没什么事能用得上他了,就暂时放他回去了。
“好。”贺洲点头,这个事情关雎昨天就已经跟他说过了,“放心吧,我都记得呢!”
关雎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可再交代的了,就终于放开他,“那你去吧,万事小心点,早点回来。”
这下倒是贺洲开始有点放不开他了,抱着他细细交代,“那你在家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做复健,等我回来我才能好好要你。”
关雎乖巧地点头答应,“好。”
看得贺洲没忍住,又抱着他狠狠地吻了吻,把他口中的津液吞吃殆尽了才依依不舍地退出来,“那你再睡会,现在还早。”
“嗯。”关雎点头,目送贺洲迅速地起身拎起昨晚收拾好的背包就走,顿时有些失笑:贺洲这是把洗漱的时间都用来跟他亲热了吗?
居然洗漱都顾不上就拔腿狂奔了。
第158章 拉她入伙搞事业
贺洲走后, 关雎就搬出了疗养院回了关家老宅。
关跃一看见就忍不住调侃,“哟,男朋友不在,就舍得回来了?”
“嗯。”关雎面不改色地点头, “来给你和小爸做电灯泡, 你们俩休想撇开我过二人世界。”
关雎对自己的大爹小爸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一跟贺洲确认关系在一起了,就跟两人报备了。
除了关跃有些不爽自家白菜还真的被贺洲拱去了之外,雎飞倒是接受良好, 主要是自从关雎出车祸以来, 贺洲的表现两人都看在眼里。
作为一个男朋友甚至是未来的伴侣,贺洲都绝对是合格的。
更何况, 贺洲还给他们「生」了个白胖大孙子呢!总不能让自家儿子不认账。
虽然,这孙子生出来的方式与众不同了些, 但总归是两人的亲生儿子。有了这个儿子做系带,两人的缘分总归是断不了的。
不然,若是两人以后各自有了其他喜欢的人, 那这个儿子对彼此的对象来说总归是个膈应。
所以两人在一起,恰恰正好、也对谁都好。
再有就是, 自家儿子生前被他们夫夫俩管得严, 都没好好谈个恋爱、感受一下爱情就出意外过世不是人了。
对于这一点,他们俩是内疚抱歉的,自然希望儿子遇到喜欢的人且正好喜欢他的人好好谈一场恋爱,感受一下人间真情。
至于结果什么的, 对于他们俩来说都不怎么重要了, 主要儿子开心就好。反正儿子有活人身, 跟活人恋爱也没有什么阻碍。
所以对于两人在一起, 两人是喜闻乐见的。
不过呢,关跃还是有点自家养了很久的崽子被拐走的心态,所以见两人暂时分开了,就忍不住幸灾乐祸,“你看看!你看看!”
关跃立马跟身边的雎飞告状,“这小子自己媳妇跑了,就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什么心态?!”
雎飞也笑,拍了一下关跃示意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迎上去问关雎,“怎么出院了?医院里能同意?怎么安排的?跟小贺家里怎么说的?”
因为贺洲走之前,很慎重地拜托家里好好照顾关雎。
所以贺洲一走,周海澜就立马请两个高级护工全方位的照顾关雎不说,她自己还天天跑去医院看望、送去一日三餐。
好像是他们儿子不在,也绝对不能让儿媳妇感受不到贺家对他的注重,反正周海澜就是一副要帮儿子好好守住媳妇的样子。
可少了贺洲这个桥梁,对于贺家的热情关雎反倒不怎么不习惯,也没法坦然地接受贺家对他照顾和呵护,就借口呆在医院里不舒服,想回家休养,就申请出院了。
关雎就跟两位父亲解释了一下这缘由,“再加上,我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定期去医院打那个恢复脊椎的针就行,没必要一直呆在医院浪费医疗资源。”
“那就好。”雎飞夫夫俩倒是不担心关雎的情况,因为之前关雎「重伤瘫痪」的时候,两人就亲眼看见关雎手脚完好地活蹦乱跳,半夜跑回家里跟他们夫夫俩商量事情,一点事情都没有。
所以关雎回家「疗养」,两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他们儿子又不是真的重伤瘫痪了,“这样也免得辛苦管家两头跑。”
推着关雎进来的管家笑道,“我倒是没什么,现在不用兼顾孩子,来回跑也方便。不过回家休养也好,自在。医院的气氛,到底让人的心情不是那么地愉快。”
关雎闻言回头打趣地问管家,“管家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怪我让贺家认回孩子呢?”
管家神色一僵滞,随即勉强地笑笑,“哪、哪呢?那怎么说都是人家亲生的孩子,咱们怎么能藏着掖着不让人家认?”
自从知道孩子是贺洲亲「生」的,对于贺家隔三差五地来带孩子去贺家住两天,管家就丝毫没有底气谢绝。
甚至是,贺家想让孩子过去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他还得借口自己照顾少爷忙不过来,主动把孩子送去贺家住几天。
谁让自家少爷做错了事,拐了人家的亲「生」的孩子呢!
少爷年少不懂事,两位先生现在又不好出面,他这个做长辈的,总得为自家少爷兜底补救不是?
更何况,现在少爷跟贺警官又和好了,他自然要多多促进少爷跟贺家一家和睦才是。
毕竟现在少爷没有什么至亲长辈可靠,他又年龄大了、也没多大的能力,以后可能还要贺家多多关照他家少爷。
虽然管家再不舍,为了少爷、为了孩子的未来,他也要忍痛割爱,让孩子跟贺家多多亲近。
只不过,孩子从那么小一点被他带了大半年,平时虽然被孩子给忙得焦头烂额,但孩子突然一下子不在身边,他确实有点不太习惯,说话间难免就不自觉地念叨了些。
关雎不置可否地笑笑,“管家若是舍不得孩子的话,下次贺家再来带,可以拒绝的,没关系的,他们不会说什么。”
毕竟在贺家眼里,那孩子是他「生」的。
对于两家长辈的误会,没法解释清楚,他跟贺洲也只能无奈地相视一笑了,干脆随他们误会去,这样倒有利于他们对孩子共同抚养的合作和谐。
要不然,管家也不会这么好说话地当即就表示不赞同,“那哪成?!孩子好歹是他们家辛辛苦苦生的,咱们怎么能剥夺人家对孩子的抚养探视权,这不对的。”
看着管家一本正经地严肃教训他,完全没法解释清楚的关雎:“……”
看了眼偷偷忍俊不禁的大爹小爸,关雎无奈地道,“好吧,都听管家的。”
反正对于谁家带着那孩子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只要那孩子不乱来就行。其他正常的生活和成长,他不干涉,也没多大兴趣干涉。
“但我今天出院,管家是不是该弄桌丰盛的给我接风洗尘、庆祝庆祝?”关雎其实是有话想跟大爹小爸私底下说,不适合管家这个真正的活人知道,就有意支开他,“说起来,这还是大爹回来,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团聚。”
管家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关雎的用意,非常认同爽快地连连点头,“对对对!是该好好庆祝庆祝,那少爷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好。”关雎带上了大爹小爸一起上楼去。
管家就把关雎送回了房间安顿好,就赶紧去准备丰盛的午饭了。
毕竟这会,离中午也没多少时间了。
目送管家离开去忙活了,关雎才布下结界问雎飞,“爹、爸,尤清呢?”
之前为了说服尤清不要再惦记着何遇那个渣男、一心帮忙创建死后世界搞事业,关雎就把尤清暂时交给了他大爹小爸看管,让他们俩好好规劝规劝。
毕竟,他大爹生前能创业成功,可比他能忽悠人多了。
所以之前他忙着对付沈家、以及处理沈家那么多事清的时候,因为他病房里时不时地人来人往,他就干脆没让他大爹小爸过去陪他,让他们专心在家里搞事业。
顺便给尤清洗赶紧脑中被何遇灌进去的渣滓,把她拉入伙。
“在这里呢。”雎飞抬了抬他随身携带的手机,“她在网域系统里,在构建系统里的一个个副本,也就是一个个鬼蜮。”
关雎听得有些意外地眼睛一亮,“哟,你们这是成功把她给拉入伙了?都开始干活了?行啊你们俩!”
说着不由地对他们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大佬,招贤纳士的本事也不在话下。”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过尤清执拗的程度的,非要为何遇生为何遇死,哪怕明知被骗了被害了还要帮他数钱也心甘情愿。
所以在关雎眼里,尤清那就是被何遇给忽悠的脑残了。
那能让一个脑残清醒过来,那绝对不是一般的难度。对于这一点,关雎是真心佩服两位父亲的能耐。
“那是当然!”关跃立马自得地道,好不要脸地自夸,“也不看看你爹我三寸不烂之舌的忽悠功夫有多强!”
关雎有些失笑他到底是在自夸还是在自损,“行行行,还是爹你最厉害。不过现在让她出来一下,我有事儿找她。”
“那你等一下。”雎飞立马对着手机开始打字,“我发消息给她叫她出来。”
关雎看得不由挑眉,有些好奇,“都可以给她发消息了?那个系统完成了?”
“那还用说?!”关跃接话道,“这都快一半年了,我跟你爸呆在家又没事儿就整天琢磨着这个,我写方案策划、你爸做系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更何况那智能系统,你把在生前本来就开发得差不多了。”
雎飞也点头,“大致的主框架差不多了,基本功能也都有了,现在就是在填充一个个副本:你爸策划副本背景故事,我来构建副本系统,尤清他就是在创建容纳副本的鬼蜮。”
“进度不错。”关雎听得微微颔首,“不过我觉得背景故事什么的,凭空编造的不如采取写实的。毕竟,能存活来的鬼魂,一般都是有强大执念才魂魄不散的。而那强大执念的背后,一定有很深刻的爱恨情仇故事,让故事的主人来做副本的BOSS不更好吗?”
“而且,我觉得让冤魂的执念自行生成副本才是最好的。毕竟,这世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发生冤屈而冤死,这样就有很好的、源源不断的副本来源,也能让那些冤死的冤魂有个伸冤去处。不然,光你们俩这样编,那得编到什么时候?特别是,数量肯定也不够用的。”
雎飞听得想了想,认同点头,“这样是不错,你爹编故事编得头秃的时候也这么说过。但问题是,这世上好像没有那么多像我们这样鬼魂的存在。至少我跟你爹醒来这么久,没有看到除了我们几个以外的孤魂野鬼。更别说,那些有深刻爱恨故事的冤魂。”
“也不是没有。”关跃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当初我车祸后意识醒来,就看见无数跟我一样的魂魄存在,那真的是成千上万都不止。”
说起这个,关雎也想起来,“对了,爹,你真想不起来那在哪吗?连一点痕迹或者标志都没有吗?”
如果能找到在哪,他肯定能把那些鬼魂全都解救出来,投入他们构建的「新地府」作为员工维持系统的运转正好。
“嗯。”关跃也深感遗憾地点头,“我就记得四面八方都是一个个笼子、一个个鬼魂被关着,延伸进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里,完全判断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像没有边界一样。”
关雎听得倒是有点怀疑那可能是种强大的鬼蜮。
正沉思间,雎飞突然说,“尤清回消息说她马上出来。”
关雎听得略感兴趣地一怔,“她还能回消息?那系统咋样的?还能跟现实里的设备连通?”
“可以的。”雎飞点头,“也必须需要有个设备或者空间来支撑运转那虚拟系统的存在、以及跟现实的相连,因为我的魂魄能量撑不起那么庞大系统所需要的鬼蜮。”
关雎听得想了想,他倒是可以,但他不可能永永远远地留在这里只为了支撑人死之后的世界存在。就算他愿意留下来,天道估计也不愿意。
因为关雎能隐约地感觉到,他来这世上一遭,不管为人为鬼,估计都是他在渡劫。渡完劫,他估计就不得不回去了。
所以关雎想了想,想起他那个随他一起掉落在这个世界的秘境空间对他的用处不大,或许可以留在这里支撑人死后世界的存在,也就是把秘境打造成所谓的地府……
正当关雎在思索怎么把秘境空间留下来的可能性时,一抹魂影从雎飞手中的手机里钻出来落地,“关总、雎老师。”
是尤清。
第159章 夺笋呐!
对于尤清这个人, 关雎感官是复杂的。
虽然她在何遇诸多事情上有助纣为虐之嫌,但那也是她被蒙蔽欺骗且太过重情重义之下的行为,这一点关雎能够理解。
毕竟何遇对她的知遇之恩就算是用心险恶,但也确确实实改变了她悲惨的命运, 她由衷地感激涕零也是理所当然。
尤其是, 她也是失去生命的受害者。
所以对于她, 关雎仇恨厌恶倒不至于,更多的是对她太过感情用事而恨铁不成钢:明明一个品学兼优的清大高材生,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自甘堕落成何遇的爪牙。哪怕是死后已经清楚何遇的所作所为, 还执迷不悟、死心塌地,且死不悔改。
对于这一点, 关雎以前是怎么样都不理解,但自从他与贺洲确定感情和关系之后, 关雎终于能稍稍理解尤清了。
毕竟是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人,不可能因为发现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就立马能干脆利落地收回感情。
试想一下,如果他突然发现贺洲背地里干过很多坏事, 他能立马跟贺洲翻脸成仇吗?
关雎很认真地扪心自问了一下,发现自己不能, 他大概只会帮贺洲想办法补救兜底、帮他抗下惩罚和错误, 而不是立马弃他于不顾、甚至反目成仇。
因为感情这东西,真的是覆水难收。
爱人做错了事,可以打骂教训、可以兜底补救,但不可能立马放弃。
这也许就是理智上是一回事, 感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理解尤清之后, 关雎也不强求她能立马倒戈与何遇为敌了, 就把她交给了大爹小爸看管、顺便给她找点事做, 也好转移她的精神支柱和生活重心。
但没想到,多日不见,已经转移重心忙事业的尤清让关雎看得很是意外地一怔。
因为眼前的尤清跟之前那个自闭又执拗的女生大相径庭了,眉宇间不再是感情和理智矛盾冲突的纠结和阴郁,而是一片明朗和自信。
这就是不再恋爱脑不再沉迷恩怨情仇之后、专心搞事业之后的变化吗?
关雎莫名有些好笑之余,也倍感欣慰,“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尤清看到关雎一怔,有些疑惑地询问雎飞,“雎老师,这位是?”
之前关雎见尤清,都是以大师号的形象,这是关雎第一次以本人形象见她,尤清不认识他也正常。
雎飞就解释了一下,说这是他们夫夫俩的儿子。
尤清看着明明是个活人的关雎顿时更纳闷不解了,因为之前他们明明说过他们一家三口都被害死了,她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于心不忍答应帮忙在何遇婚礼上揭露指证他的。
关雎也没有多解释,直接当着她的面,变成大师号的模样。
尤清顿时被吓一跳,“大、大师?!”
对于大师这个人,她是打心底畏惧的。
一是大师真的可以随时捏死她,二是在道德认知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帮何遇为恶人间的恶鬼,而大师却是专门克制她的天敌。
所以她不仅本能地畏惧害怕,更多的是心虚愧疚,不敢面对。
可刚刚明明是活人身的关少,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大师形象的魂体?!
尤清看着关雎满眼是震惊又迷惑:所以这大师到底是人是鬼?!
关雎也没有跟她多解释,只道,“尤清,我之前答应过你,审问完何遇之后,会把他交给你。”
说着,把被「金线」束缚着的何遇魂体放出来,“现在交给你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一会我还要送他去转生。”
被关雎瞬间转变身份吓一跳的尤清都还没回过神来,骤然看到被放出来的魂魄是个干瘪枯瘦、且长相有些丑陋的猥琐老头,顿时震惊得有点不敢置信,“这、这是何遇?!”
因为在她眼里,何遇一直是个温润如玉、俊美如斯的翩翩贵公子,跟眼前这个猥琐老头可没有一点点相似之处。
关雎还没有回答,倒是一落地站稳的何遇看见尤清后,有些浑浊的双眼蓦地亮起一抹精光,“尤清,你怎么在这?!”
虽然声音不再温润清朗,但那语气、那气息以及灵魂波动,尤清还是确定了这老头还真的是何遇,表情顿时就有点崩裂,好似怎么都没想到何遇的真身居然是这么一个猥琐恶心的糟老头。
何遇那个活了上千年的人精怎么看不出来尤清五官为何碎裂,顿时不屑地暗嗤了一声:这个说是爱他到天崩地裂、至死不悔的女人还不是爱他之前那一身好皮囊以及财富权势。
虚伪又肤浅!
幸好他从一开始就从未在意过那些女人的感情,所以何遇当下也就懒得再好奇尤清为什么也落在关雎手里。
如今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他现在只想快点逃出生天,重头再来。
何遇当即就不屑地对呆滞住的尤清嘲讽地冷笑了一声,然后拱手跟关雎作揖,“大师,请问何时能送我去转生?”
“不急。”关雎懒洋洋地道,“早在尤清答应帮我在婚礼上揭露指证你之前,我就承诺过她,逮住你之后会把你交给她处理……”
何遇听了这话不待关雎说完就急了,“大师,你明明答应我……”
关雎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放心,她不是想吞噬你,我答应送你转生的事也不会食言。只不过,你是她的心结和执念。”
何遇一听顿时就对尤清很不爽地沉下了脸,“你还有什么想不通放不下的?”
真的是耽误他赶去投胎!
尤清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有点不适应眼前人对他不耐烦地恶声恶气,好像从前那个一直对她温柔细语的人是她想象出来的一样。
但到底经历了那么多,对这变故尤清倒也不至于完全没法接受,定了定神,理了理思绪,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意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明明有千言万语、有那么多不解和疑问,想问何遇为什么骗她、为什么害她、为什么这样对她。
可话还没问出口,她心里就有了答案——
还能为什么?
这些大师不早就查明白了吗?
因为她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天胎,因为何遇千年夺舍遭天谴,需要食用她这样命格生出来的亲子续命。
在何遇那里,像她这样被骗身心爱情以及性命和孩子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不过是千百分之一而已。
实在没什么特殊的,也没什么值得执念放不下的。
恨吗?
她不知道。
如果没有何遇别有用心地资助她、拉她出泥潭,她的命运好像并不比现在好多少。
可不恨吗?
也恨的。
何遇给了她希望和美好却又亲手毁了它,更毁了她对爱情和人生的所有期待和幻想。
如今看着眼前的猥琐老头没有了爱人一丝一毫的痕迹,她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心里头竟然没了任何怨念和不解——
不过是个想永生而不断偷窃夺占别人人生的卑劣者,哪怕他的灵魂不苍老丑陋,尤清也觉得眼前这人肮脏恶臭无比。
她曾经爱的是谦谦如玉的君子,执念放不下的是那些温柔和善的美好与温暖,而不是眼前这个手里沾满无数血腥和冤魂的卑劣无耻之徒。
所以尤清只是张了张嘴,心底却倏地一丝执念也没了,对着何遇再又后退远离了一步,转首朝关雎平和地摇摇头,“大师,不用了,不用把他交给我了,我没有什么再想问他的。”
与其惦念着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过往放不下,倒不如去帮忙创造人死后的世界,免得以后那些死后魂魄不散的无辜鬼魂再惨遭无良道士的毒手,没有伸冤之处和去处。
这作为一个鬼魂来说,她觉得她已经找到了真正存在的意义。
其他的,都不再值得一提了。
关雎见她本就残留的一点点怨念皆消,是彻底放下了,了然地轻轻颔首,“好,那你回去继续忙吧。”
尤清点点头,转身化作一抹流光钻回了雎飞手中的平板里。
见尤清一句话都没对他说就毫不留恋地走了,何遇有些懵然,很是意外尤清这么好能报复他的机会居然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放过他了?
何遇心下暗喜地赶紧提醒关雎揭过这一茬,“大师,是不是可以送我去转生了?”
关雎点头,也不啰嗦,直接祭出阵法让他进去,“这是乾坤转生阵,你去阵眼位置我便可启动阵法送你去转世投胎。”
其实这是关雎模拟天道规则创造出来的转生系统,依据魂魄生前死后的是非功过来决定魂魄投胎转世的好坏。
毕竟有些人死后不一定愿意作为鬼魂修炼,也要考虑人想死后投胎转世。
所以在大爹小爸和尤清忙着创造「地府」系统时,关雎也琢磨出了这个转生阵法,准备以后也放进「地府」系统里作为转世投胎的通道用。
虽然这阵法制定的转生规则不一定毫无纰漏、也不一定绝对公正公平,但总体「善则赏、恶则罚」的宗旨不会变,以后出现问题再尽量慢慢地完善吧。
而何遇,就是实验阵法是否成功的第一只小白鼠。
毕竟废物利用嘛!
何遇看着关雎笑眯眯甚至有点温柔鼓励的样子,本能地心里有点发毛,忌惮又防备地看了看那盈盈发亮的阵法,有些不相信地问,“这、这真的能送我去转生?”
“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关雎挑眉道,“你忘了我跟你发过道心誓了?”
何遇想想也是,关雎是真的对他发过道心誓,这是他亲眼所见的,一点都作不了假的。
而关雎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厉害大师,甚至极有可能得道成仙,绝对不可能为了坑他而赔上自己的道途和性命,傻子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所以何遇见他这么说放心下来,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阵法里,对走过来准备启动阵法的关雎请求道,“大师,能保留我的记忆和神智吗?”
他不想作为一个懵懂无知的幼儿重生,那样他和任何普通人有什么区别?那样他还如何修道逆袭、追求永生?
他孤注一掷出卖自己、付出所有换来转生的机会,又不是为了区区不到百年的平凡寿命。
关雎勾唇一笑,“好哇!”
那笑容灿烂得何遇突然怀疑关雎是不是有点不怀好意,关雎就猛地启动阵法,然后还来不及再次疑问的他就感觉自己整个魂体被吸入了阵眼里,再无意识!
待阵法运转停歇下来,伪装成人偶娃娃的关跃和雎飞好奇地凑上前来,围着阵法左瞧右看,“这真的能送人去转世投胎?”
“当然。”关雎虽然不能确保这转生阵法的运转规则完美无瑕,但送人投胎的基本功能是必须具有的。
这是他参考他那个世界的地府转生方式,再结合这边的天道规则,大体功能和方向不会错,就是怕有些细节的地方他没有考虑完全,怕时间久了,事情多了复杂了可能会出现纰漏。
但那也是无法避免的事,任何世界都会有冤屈的事情发生,总会有人想尽办法会钻各种法则漏洞。
所以这也是关雎无法保证这转生系统清算善恶的时候,能做到绝对的公正公平。
毕竟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是一方世界最大的万物法则——天道,也无法做到绝对的公正公平。
不然,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冤魂厉鬼?
关跃和雎飞倒是还没想到那么遥远那么具体的细节,只是满眼惊叹地看着眼前这阵法,好奇地问这阵法怎么个清算善恶法、怎么个转世投胎法,是不是善人能投好人家、恶人只能投贫苦人家等等问题。
关雎就趁机跟他们俩介绍这阵法的运转规则,以及以后要融入「地府」总系统里去,这算是一个分支功能。
说到人转世投胎后不可能还有前世的记忆,关跃就不由想起关雎之前答应何遇的事,“既然规则不允许,那你之前为什么还答应保留何遇的记忆让他转世投胎?”
“是啊!”雎飞也不太赞同这一点,虽然他儿子行事有章法,做什么他们夫夫俩从不质疑,但这一点却让他有点不解,“就他那种恶贯满盈的人,怎么还能让带着记忆转生?那岂不是又要出一个祸害千年的老妖怪?”
这话他可没有一点点污蔑何遇,何遇靠着不断夺舍他人存活千年,被他害死的生灵至少都有数以千万计了吧?
他甚至都觉得何遇不配再世为人。
关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答应送他转世投胎,又没答应送他投人胎。”
雎飞愣了愣,“什么意思?”
倒是关跃知子莫若父,一下子就领悟到了跟他一个德性的儿子是什么意思,一脸的「我去」的震惊表情,“你不会是,让他投生畜生道了吧?”
关雎嫌弃地轻笑了声,“他哪配和牲畜相提并论啊!”
在关雎眼里,何遇连做有食用价值的牲畜都不配。
其实骨子里还算善良正直的关跃和雎飞顿时有些无语:“那、那还能投生成什么?”
因为在他们看来,投生畜生道,那应该是很重的处罚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关雎点开阵法里的善恶清算系统,上面有清算何遇生前死后的所有是非善恶,那一条条罪状一眼看不到头,形成厚厚的一本书,还真的是罄竹难书。
罪孽太多,关雎不耐烦一页页翻看过去,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三人就同时看到了系统给出的判决:投生屎壳郎百世,百世后魂若没消,再重复投生畜生道,直到魂消魄灭。
哪怕自认为性情恶劣不是什么好人的关跃都看得嘴角微抽,“屎壳郎?!还是一百次,而且还是带着记忆做一百次屎壳郎……我艹,这他玛德……”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关雎无辜地笑眯眯,“本来我给他最后的仁慈是抹去他的记忆和神智,那他转世投胎之后,作为一只纯粹的屎壳郎,他还能快快乐乐地推粪球。毕竟没有人类的认知和神智,就不会有任何不甘和痛苦。可是……”
关雎无辜地摊手,“谁让他非要保留作为人的记忆呢?君子有成人之美嘛,我这也不是满足他?”
关跃和雎飞:“……”
夺笋呐!
——
解决了何遇和沈家的事,差不多算是彻底了结了他们一家和这世间的仇怨,关雎就万不管,一心和大爹小爸以及尤清埋头建造「地府」系统,偶尔才去去学校。
毕竟他已经大四了,没多少课需要去上;再加上他现在还是「重伤未愈」状态,还不能站起来,所以如非必要他都懒得往外跑。
至于莫名消失再也没有踪迹的谢满庭以及姜家「余孽」,不管他们在暗戳戳地搞什么复活成神、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修炼邪门歪道,只要不折腾到他的头上,关雎都懒得去找事。
他又不住海边,才不管那么宽。
除了他们自家一家人的事,关雎现在唯一惦念的,就是远在国外「出差」的贺洲,也不知道「活死尸」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贺洲一开始过去还能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或发信息来报平安,但后来事态越来越紧急严重、贺洲也就越来越忙,逐渐演变成十天半月才联系他一次,甚至是一个月……
好在关雎也不是黏糊的人,再加上他也有事情要忙,忙创造「地府」、忙毕业开店、忙准备留校考研考博等等,忙起来倒也顾不上才确定关系不久的恋人。
倒是贺洲每次来电都小心翼翼地赔罪,和愧疚万分地抱歉不能陪伴在他身边,检讨说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关雎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贺洲的职业注定兼顾不了家庭和爱人亲人,既然知道那就能理解,又怎么会无理取闹?
他只要确定贺洲时时刻刻是平安的就好。
时间飞逝,转眼春去秋来,又到了一年年底,关雎按照医院那边预计的速度和能接受的程度,渐渐地彻底好起来能跑能跳了。
雎飞看着外面的大雪纷飞,忧心忡忡地包着饺子,“这都除夕了,贺洲那边忙完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差都出快一年了吧?”
哪有人刚确定关系就跑去出差大半年的?
这叫什么对象哦,也不怕时间久了感情淡了关系破裂了。
“不太清楚,但应该快了吧。”关雎倒是心大丝毫没怨言,舀了一勺粥喂翻了年就三岁的贺关关,“他上周给我打电话说在收尾了,大概还需要一个月的样子。还说等他回来就申请以后尽量在帝京,不再外调。”
“那就好。”雎飞闻言放心下来,“姜家做的孽总算要清算完了,以后贺洲不会再动不动出一年半载的任务了吧?”
“谁知道。”关雎倒是不怎么在意,贺洲所处秘密特种部队,他出的任务又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上面要是下来什么任务,他也不能拒绝。
雎飞一听就担忧地皱眉了,“要是以后他每出差一次都是这么一年半载的,那你们俩这样能好长久啊?”
这都差不多让他儿子守活寡了,雎飞瞧着就挺不乐意的。虽然贺洲那人性情人品能力方面他都挺满意的,但就是这工作……简直要让他儿子有个丧偶式婚姻了。
那这个伴侣,还真的是有跟没有一样,说不定还不如没有。因为没有就没有期待,那就不会有失望。
“没事。”对于这一点,关雎想过了,“大不了以后我跟他坦诚魂修身份好了,那样他不管去哪出差做什么,我都能时时刻刻去找他。那样就不存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那他的职业也不会成为我们之间阻碍。”
他这次之所以忍着没去看贺洲,一是他还没跟贺洲坦白身份,「重伤未愈」的他不可能轻轻松松地到处乱跑;
二是贺洲这次是去援助他国,再加上这次活死尸的事□□态恶劣、影响甚大,不管哪国的官方都要求保密,所以贺洲都没怎么跟他透露情况。再加上国与国之间永远是敌也是友的微妙关系,关雎也不好去参与。
所以这次姜家搞出的活死尸事情的后续,关雎没再过问,反正有国家爸爸去处理。
毕竟若是被人知道他个人能量太大,也会被国家爸爸忌惮的,会凭白增添许多麻烦。
他才不自寻烦恼呢。
雎飞倒是被他说得愣了愣,“那他能接受吗?”
正常人能接受自己的对象是个鬼吗?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人鬼情未了的。
“大概能吧。”毕竟贺洲也是个见识过且经历过那些神鬼之事的人,关雎觉得自己一个魂修的身份他应该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要是不能接受,那就分手呗!”
雎飞看他说得这么轻松,不由狐疑地看了看他,“能随时分手的感情你能开始?”
对于儿子的性情,他还是略知一二的,要是能这么轻松地说拜拜就拜拜的感情,他儿子根本就不会开始。
要不然,他儿子早就不知道早恋多少回了。
“还是爸爸了解我。”关雎倒是不否认,但还是轻松地笑了笑道,“他既然敢招惹我,就必须得接受。要是不能,我就把他绑起来,强制爱、关笼子小黑屋什么的一条龙伺候,反正他打不过我。”
“哈哈哈……”在一旁滚饺子皮的关跃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有我当年当霸总时的风范!”
雎飞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没教过儿子一次好的。”
关跃不以为然地乐呵呵,“这不挺好的嘛,真男人就该这么霸气!”
雎飞气得当即赶他去厨房煮饺子去,别在这教歪孩子。
正当一家人热热闹闹地欢笑一堂时,正在门口忙活贴对联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先生、少爷,贺家夫妇来了。”
关雎三人一愣,疑惑地面面相觑:这大过年的,贺家夫妇怎么上门来了?就算想接孩子去过年,也不会在这当口来接吧?
更何况他们之前也说好了,孩子除夕就在关家过,等明天大年初一关雎再带孩子去贺家拜年的。
管家看三人神色疑惑,不由提醒了一句,“他们夫妻俩的神色不太对,怕不是因为孩子来的,可能另有要事。”
雎飞闻言赶紧催关雎,“那你赶紧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贺家夫夫俩那么稳重的两个人,若是没什么重要的是不可能在这个时间上门来打扰的。
可他们夫夫俩现在人偶娃娃的样子也不方便见外人,免得吓到人家,只能让关雎去。
关雎点点头,把喂孩子饭的工作交给管家,起身擦了擦手,装了些茶点去客厅招待,远远就看见贺洵和周海澜夫妇俩一脸悲痛地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
这是出了什么严重的大事了吗?关雎皱眉,暗自疑惑地抬步上前,“贺叔、周姨……”
周海澜抬头看见关雎过来,猛地站起紧走几步过来,双手捧着几颗带血的黑色佛珠递上前,无比悲痛哽咽地道,“小雎,贺洲他殉职了!”
这话惊得关雎猝不及防地脚下一顿,手下一抖,装着茶点的托盘「砰」地一声翻落坠地,猛地抬头震惊看向悲痛奔过来的周海澜,“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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