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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王府门口,夏折名从王府正门进入跟韵兆拜堂,他则从侧门进去,直接被送去了他的住处。


    那些热闹是属于别人的,他一个妾室,什么都没有。


    他也不盼望着韵兆会到他的房间来,他自己掀了盖头,换了衣服,叫人打水来洗漱,他要睡觉了。


    他能感觉的到,王府里的下人面对他时脸色都不太好,隐约间还能听到窃窃私语,说杀了父母的人就该下地狱,而且他还敢打王爷,为什么王爷还要纳一个低贱冷血的畜生当妾室。


    夏折枝听见了也全当没听见,洗漱完之后就上床睡觉去了。


    昨天没睡,身体疲惫的很,刚躺下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天都暗了,他被推门声吵醒,侧头看去,发现是醉醺醺的韵兆进来了。


    他又重新躺下,不给韵兆任何的眼神,“王爷今日大婚,不去陪王妃,来我这做什么?”


    “你吃醋了?”韵兆走过来坐到床头,“还是生气了?你平时虽然不说,但是我都知道,你最爱面子,做妾让你丢脸了是不是?”


    “既然你知道,你为何还要逼迫我进府?”夏折枝问他。


    “好了,不闹脾气了,”韵兆拉着他的手说:“你别不知足了,像你这样的出身能做我的妾室,外面多少人眼红你。”


    “既然眼红,那我就让给他们,王爷不是最讲究规矩吗?大婚当日怎可来妾室的房里?”夏折枝问他。


    “在外你是妾室,在内你就是我的王妃。”韵兆把人拉起来,“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你的盖头呢?我来亲自帮你掀开。”


    “你滚!”夏折枝头一次这样骂人,声音都有些走调,“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


    “行,你不识抬举,以后别求我回来。”韵兆醉醺醺地扯着他的领子打了两巴掌。


    夏折枝也不甘示弱抬手用力掐他挠他打他,把他原本就挂彩的脸上增添了几分颜色。


    以前的夏折枝对他说话时总是温温柔柔的,现在却三番五次的让他下不来台,他一个王爷,夏折枝只是一个低贱的商贾家的孩子。


    韵兆怒气冲冲的摔门离开,屋外的下人们听到动静都是吓得浑身一抖,心说这个夏折枝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惹恼王爷,怕是今日之后王爷不会再踏足这间院子了,以后他们想怎么折磨夏折枝都行了。


    谁知道没一会的功夫,王爷又回来了,还是抱着被子回来的。


    他进了屋子之后,在夏折枝的床下打了个地铺,他想自己一个尊贵的王爷,能做出这种让步,夏折枝肯定会感动得稀里哗啦吧,“方才是我冲动了,喝多了酒,以后不喝了。”


    夏折枝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他侧着身躺着不理他,没一会就听到了韵兆的呼噜声。


    他心里犯恶心,越想越气,想着还不如跟他同归于尽了好。


    他拿着身边的枕头跳下床,按在了韵兆的脸上。


    他用尽全力,是真的想把人给捂死,可韵兆却挣扎起来,因为醉酒也没有醒过来,但是却抬手用力把夏折枝推到了一边。


    他被这样一推,脑袋撞到了床角,撞晕过去了。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他还在想,看吧,就连老天都向着韵兆。


    韵兆醒来后发现他也躺在床下,开心的把他搂过来,“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舍不得我一个人躺在地上,下来陪我,以后我们不闹脾气了好不好?咱们俩好好过日子。”


    夏折枝却怎么都叫不醒,这可吓坏了韵兆,又是摸脉搏又是试探呼吸,发现人还活着就是发烧了,这才松了口气。


    “叫太医过来。”他对外面的人喊完,就把夏折枝给抱到床上去,还给他盖上了被子,满脸的宠溺:“为了在地下陪我睡觉,把自己折腾病了,枝枝你可真是嘴硬心软,这么爱我就态度软和一些,我也不会打你嘛,干嘛要自讨苦吃呢。”


    夏折枝醒来后总是病恹恹的,精神气也不好,也不说话不怎么吃饭,但是对他态度更加冷淡,不论他怎么威逼利诱,夏折枝也不改变态度。


    韵兆初一十五的时候会去夏折名那边,他不去皇上会在他耳朵边上唠叨,不过他过去也不会碰夏折名,夏折名倒也是个识趣的,从不会要求什么。


    有时候韵兆都会想,夏折名比夏折枝识大体,也大度懂得包容,果然血统高贵的就是比那血统低贱的要强。


    只是这些话只在心中想想就罢了,他从来不会在夏折枝耳边提起,不然夏折枝那小心眼又该生气哭闹了。


    这日十五,他来到夏折名的房间里,如同往日一般各干各的,今日他发现夏折名总是往他的方向看,他忍不住问夏折名,“为何盯着本王看?”


    夏折名犹豫着起身,说书上有些内容不懂,听闻王爷以前在太学总是拿第一名,想请教王爷。


    韵兆听到他这般好学,对他多欣赏了几分,让他拿书过来,替他讲解。


    后来他每次过来,夏折名都要拿书给他问。


    他问夏折名:“你这般聪明,学东西又快,为何这么大了,还在看一些小孩子看的启蒙书?”


    夏折名叹了口气:“我幼时生在商贾之家,哪里能像王爷一般入太学读书。”


    韵兆听了这样的话,想到了他的身份,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真是可惜,枝枝他从小就去太学读书,有那么好的机会,可是他却是个榆木脑袋,什么也学不好,他也不肯用功,还总是让我替他念书,他要是有你一半用功就好了。”


    “王爷,你们可真恩爱,我好羡慕。”夏折名说完又贴心的补充了一句,“这些话王爷回去可切莫说了,不然我怕他心里会难受。”


    “他就是那样,这般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爱闹脾气。”韵兆叹了口气,“明明你才是本王的王妃,不必这般卑微。”


    第二天他看到夏折枝的时候,感觉夏折枝怎么这么瘦了,瘦的有些难看,也没精气神,难看死了,吃饭的时候他不停的给夏折枝夹菜,让他多吃一点。


    结果夏折枝却吐了,吃他喂的菜好像在吃什么恶心的秽物一般。


    韵兆立刻就不乐意起来,“你看看你,整天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都不如他……”


    他说到此处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噤声,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夏折枝,发现夏折枝吐的厉害,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又生出了自责,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


    因为愧疚,他又去关心夏折枝,还去叫人把太医请来。


    太医诊脉结束后,对韵兆连连道喜,说夏折枝这是有喜了。


    韵兆听到这话,十分的高兴,整日里在夏折枝身边照顾。


    皇上听到了这个消息,还在怪夏折枝,正室还未有喜,这第一个孩子竟然要先从他这个低贱的妾室肚子里生出来,真是不懂规矩。


    皇上把韵兆叫了过去,跟他说等夏折枝的孩子生下来之后给王妃养,并且以后就算韵兆继承了皇位,也不能让夏折枝做贵妃,顶多做个才人。


    韵兆觉得自己虽然爱夏折枝,但是还是理智的,有些事情可以纵容,有些事情不能坏了规矩。


    妾生的孩子本来就该给主母养,不过他怕夏折枝伤心,想着孩子放到王妃名下,但是养还是要在夏折枝身边养着才好。


    夏家的夫妇俩听到这个消息,气的牙痒痒。


    夏母说:“这个小贱人,真是浪荡,肯定整日里缠着王爷做那事了,不然咱们的儿子没怀上,他怎么还先怀上了。”


    夏父之前听了大师说他们家族要没落了,除非夏折名做了皇后才能扭转。


    现在听到夏折枝先有孩子了,他们的儿子还连王爷的手都没有拉过,心里就十分着急,也害怕,怕大师算错了,他还叫夏折名抓紧,或者暗地里除掉夏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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