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谢:怎么了?

    谢墨赟的态度变得突如其来。

    时若先两道眉毛拧起来, 看着谢墨赟手里揉成一团的纸。

    “干嘛凶我,我不就是写坏你几张纸吗?干嘛这么抠门。”

    时若先把谢墨赟用来写字的白纸全都搬出来,“咚”一声砸在桌上。

    拿起笔, 大开大合地在纸面上挥洒笔墨, 写过的纸张像雪花一样纷纷散落。

    其中几张飘到谢墨赟脚步。

    谢墨赟低头一看——一张纸上就写一个笔画, 多一个点都没有。

    横、竖、横、横。

    撇、捺。

    凑起来还是王八二字。

    时若先双手叉腰,“你再欺负我, 我要找你母妃告状了。”

    目光灼灼, 语气确凿,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谢墨赟把纸都捡起来, 动作不急不慢, 表情一点没变。

    时若先:“好,我现在就去找母妃。”

    谢墨赟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直到拿起笔来, 都没有回答时若先。

    看谢墨赟居然开始练字, 时若先幽幽道:“文武贝, 你违反天命, 是要倒大霉的!”

    谢墨赟还是无动于衷,在纸上“沙沙”地写起字。

    时若先气得眯起眼, “养比格犬的就是耐得住心啊, 这个时候都能静下来写字——你的手相都告诉你是疼老婆的命, 你现在一点小钱都不愿意给, 以后祖坟怎么冒青烟?”

    时若先转身就走, 被谢墨赟叫住。

    “停下。”

    时若先不停,“就不。”

    “不想和偶像谈谈心、说说话了?”

    时若先坚决的脚步卡在门口。

    他背对着谢墨赟都能感觉到目光, 肯定是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那就算了吧, 我不能强迫你。”

    谢墨赟故作可惜, “我也不想提前知道结局是什么,要是皇子妃真的不和皇子在一起,我可怎么办?”

    时若先紧绷的表情有所松动。

    什么皇子妃和皇子的,文武贝这家伙学得油嘴滑舌。

    谢墨赟继续说:“皇子妃不回来的话,我会很伤心,皇子都这样了,皇子妃要是离开他,肯定伤心欲绝,抱憾终身。”

    不出三秒。

    时若先转身,脸上强忍着笑意。

    谢墨赟抬眼,看向时若先,苦恼地问:“皇子没了皇子妃如何是好?”

    时若先忍不住嘴角上扬,嘴上却嫌弃地说:“爱怎样怎样,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可以恋爱脑,而且就是一本小说啊,这本不行就换下一本看。”

    谢墨赟摇头,“书可以换,人不能换。”

    时若先装傻,“人为什么不能换?好聚好散,坏聚就不能坏散了吗?”

    “不能散。”谢墨赟起身把时若先拉回来,“好聚坏聚都不能散。”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银子的爱情就像一盘沙,不用风吹,走两步路就散了。”

    谢墨赟把时若先拉回桌前,按在椅子上。

    “无碍,我有银子,也可以开个永不歇业的餐厅。”

    谢墨赟看到时若先强行抑制住的笑容,把笔递到他手里。

    “好了,别生气了,你写吧,写完了我想办法帮你送给你的偶像。”

    时若先:“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我是救你老谢家的祖坟。”

    谢墨赟笑笑,“行,那我替他们谢过了。”

    时若先嘿嘿一笑,“行吧,青烟续上了。”

    纸上已经有谢墨赟起的头,文绉绉的好几行。

    时若先提笔欲写,但又不知道从何写起,

    他咬着笔思考起来。

    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上学的时候没有一杆笔是被写坏的,都是被时若先咬坏的。

    “我要不要先和他打个招呼、自我介绍一下?”

    谢墨赟站在一侧,看着时若先的发顶说:“不介绍也行。”

    时若先摇摇头,“不行,我还是介绍一下我吧……”

    时若先把笔杆从嘴里拿出来,接着谢墨赟的开头往下写。

    “虫瑶,你……好……”

    时若先一边写一边读,看上去极为小心。

    但才写了四个字就瞪大眼睛停下笔。

    看着纸上无比清晰的“虫瑶你妈”四个大字,时若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字的笔误,友好的交流一下瞬间变得一触即发。

    时若先着急忙慌地用抬起胳膊压住字迹,但谢墨赟已经看到。

    谢墨赟无奈地捂住额头,笑着说:“重写吧。”

    时若先心虚地把纸撕了,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和她告黑状啊。”

    谢墨赟双手抱胸,这次终于天天要和丽贵妃告知的时若先害怕了。

    谢墨赟:“我考虑一下。”

    时若先拽着谢墨赟的衣袖摇来摇去,“让虫瑶生气了没有好处啊,你也不想看到虫瑶一怒之下把皇子妃和皇子写BE吧?”

    “必……抑?”

    “就是分开了、再也不见了。”

    谢墨赟皱眉,“不行。”

    时若先:“那就不能和虫瑶说了,要让他心情愉悦,才能好好写大结局。”

    为了转移话题,时若先一边提笔一边说:“我先开门见山说明我的身份,多亏夫君我才能和她聊一聊。”

    谢墨赟无声骄傲。

    时若先写出“我是”两个字,但久久没有写出剩下的内容。

    谢墨赟问:“怎么了?”

    刚刚不是都想好要写什么了吗。

    时若先干笑两声,故作轻松地挠挠头。

    “那个…可能一孕傻三年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墨赟:“。”

    天天叫文武贝叫顺口了,一时间想不起来大名叫什么了。

    时若先扬起脸,露出无辜的神情,试探地问道:“我记得你的名字不是四个字。”

    谢文武贝也太奇怪了。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瞪圆的眼,还有狡黠的眼神,抿唇说:“我叫谢谢你。”

    时若先微怔,“我是记性有点不好,但也不傻。”

    谢墨赟向着他伸出手,时若先向后一缩,把笔举到面前做防御。

    “干嘛,你还要打人了?”

    谢墨赟拇指落在时若先嘴边,用力抹完后展示给时若先看,一指腹都是墨水。

    时若先双目聚焦到面前的笔上……

    靠,拿反了。

    谢墨赟掏出手帕,“我要是再不出手,今天府上就会多出一个对眼的乌贼了。”

    时若先用力眨眼,才把过度对焦的眼睛调整回原位。

    好险,差一点就从OvO变成→v←了。

    谢墨赟忍俊不禁,越看越喜欢,俯身在时若先额上亲了亲。

    时若先把他推开,红着脸说:“文武贝你趁虚而入。”

    “对啊。”

    “你……!”

    谢墨赟得了便宜还卖乖。

    时若先吃了亏,看着谢墨赟一脸坦荡,伸手拽住谢墨赟的衣领。

    谢墨赟脸上被狠狠亲了一口,留下一圈黑乎乎的唇印。

    看着谢墨赟还呆着,时若先咧开黑漆漆的小嘴。

    时若先用手指抹了一下没抹开,于是满意地点点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了,咱两扯平了。”

    时若先笑得像小狐狸,谢墨赟挑眉看向他。

    “小坏蛋。”

    谢墨赟脸上挂着一个黑唇印,还要发表霸总言论。

    这滑稽的一幕逗得时若先笑得越发得意。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他还是低估了文武贝的承受能力。

    *

    熊初末带着早上就没送到的公文又来找到九皇子。

    “九皇……”熊初末原地愣住,眼神警惕道:“您这是怎么了?”

    谢墨赟毫不在乎,“没什么。”

    “真的吗?”

    熊初末是相信九皇子的,但现在他很难说服自己,难道九皇子是故意把嘴巴和脸涂成这样?

    谢墨赟挑眉道:“先先不小心把墨水弄嘴里了。”

    语气里带上些许不易察觉地挑衅和炫耀。

    熊初末认真消化一番,犹豫地问道:“难道不能用面巾或者帕子擦吗?如果直接用口水的话……是不是有些麻烦了?”

    谢墨赟:“……”

    熊初末:“如果九皇子妃不嫌弃的话,可以用属下的帕子。”

    熊初末刚掏出随身带的帕子,被谢墨赟一把塞回原位。

    谢墨赟磨牙问:“我能没有手帕吗?”

    熊初末沉默了一会,“那您为什么不用呢?”

    谢墨赟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透过窗户目睹一切的时若先哈哈大笑。

    熊大好样的。

    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凭借过硬的逻辑闭环,成功把谢墨赟整无语了。

    熊初末瞥了一眼九皇子妃,顿时心惊肉跳。

    谢墨赟留意到他的目光,挡住视线的同时接过熊初末送来的公文。

    谢墨赟:“好了,东西我拿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熊初末看着时若先停止大笑,微笑着对自己挥手,眉头紧锁。

    谢墨赟皱眉,怎么还看?

    他思索着该怎么不动声色把熊初末调离到更远的岗位,熊初末出声叫住了他。

    “九皇子……”

    熊初末欲言又止,目光还是看向卧房的窗户。

    谢墨赟隐忍着怒气,“又有何事?”

    熊初末压低声音,一脸担忧道:“九皇子妃不要是中了什么毒,或者是被下了蛊,属下怎么感觉她要变异。”

    黑嘴黑牙的,看上去吓人得很。

    谢墨赟用力憋笑,时若先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

    文武贝这个傻子,傻乐什么呢?

    时若先吐出舌头比了个鬼脸。

    熊初末更担心了。

    “九皇子您看……要不要找御医来?九皇子妃病得不轻啊。”

    谢墨赟手握成拳,借着假咳嗽掩盖自己的笑意。

    他拍了拍熊初末的肩膀,“交给我就好,你不用担心了。”

    熊初末点点头。

    “属下自然相信九皇子能处理好,只是……”

    “只是?”

    熊初末为难地挠挠头,“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属下有个小小的建议。”

    谢墨赟颔首,“说罢。”

    熊初末呐呐地说:“就是您和九皇子妃小两口感情好,能不能把夜里办事的时间提前或者缩短一些?您最近积攒了许多没处理的公文,属下担心……”

    谢墨赟皱眉,语气冷淡:“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情。”

    然后扭头就走。

    留熊初末在风中凌乱。

    九皇子是怎么了?

    他说错什么了吗?

    谢墨赟想了想,又折回来说:“这两天你都不要过来了,好好悔过一下自己僭越了什么。”

    熊初末震惊。

    没想到“忠言逆耳利于行”这种事情会出现在一向明事理的九皇子身上。

    他急得单膝跪地,“属下不明白九皇子为何不肯与九皇子妃早些看书,难道这是属下的错吗?还请九皇子明示。”

    谢墨赟:“……”

    “是谁教你看书是小两口感情好夜里办的事?”

    “拉、拉彼欣……”

    谢墨赟捏了捏眉心:“她人呢?叫她来。”

    熊初末低下头,“她在吃大葱……”

    谢墨赟一口气卡在胸口。

    他身边都些什么奇人。

    时若先实在绷不住,笑得肚子都开始痛了。

    他捂住小腹,忽然感觉肚子上的脐钉有点笑得崩开了。

    时若先脸上还残留着笑过头的痛意,这时候脐钉又疼得他皱眉。

    谢墨赟快步回去,问:“怎么了?”

    时若先苦着脸:“我傻乐变傻悲了。”[1]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熊初末的观察日记

    1.九皇子和九皇子妃迟迟不起床,拉彼欣说是小两口感情好半夜忙着办事,我记住了。

    2.拉彼欣愿赌服输,找来大葱准备生吃。女中豪杰,我钦佩她。

    3.送公文给九皇子,发现九皇子不爱用帕子、爱用嘴,把嘴用的发黑。

    4.发现九皇子疑似中毒、九皇子妃疑似变异,但不确定,再看看。

    5.九皇子妃说她傻悲了,但是九皇子没有笑,可能九皇子也不喜欢谐音梗。

    6.被罚了,练心眼到底怎么练啊?问了拉彼欣府上谁能教人练心眼,拉彼欣说九皇子妃心眼多,遂去学纸。

    7.向九皇子妃请教,还没说话就又被九皇子罚了。

    8.九皇子让我不用练了,继续做自己的事,看来我心眼已经练成。

    侍卫就是要做到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今天也是勤劳完美的一天。

    *

    最近我这边疫情有点严重,每天都在核酸,大家也要注意点,尽量在家里多备一点口粮和生活用品。

    日六失败了,红包备好了,明天我一定崛起!

    *

    注[1]傻乐和傻悲这个梗来自脱口秀大会5鸟鸟半决赛,这场很精彩,支持鸟鸟!

    第82章 谢:婚运测试题

    傻乐傻悲只有一字之隔, 时若先却要为此付出躺平一天的代价。

    谢墨赟手里拿着帕子沾了药粉往时若先笑裂的肚脐边缘上药。

    能把自己笑到肚脐上裂个口子,时若先头都抬不起来。

    但有谢墨赟低头处帮他理伤口,时若先不疼都得哼上几声。

    “嘶、你轻点, 疼。”

    谢墨赟皱眉, “别乱动, 本来伤口就一点点,你等几个时辰自己就长好了, 但你要是继续乱扭下去就未必了。”

    “我就扭。”

    时若先两个眼睛瞪得滚圆, 雪白的肚皮朝上,像个海豹幼崽。

    但谢墨赟既不知道海豹是什么动物, 也没有放任时若先继续乱来, 翻身把时若先压制住。

    时若先抬头看着谢墨赟,刚才还肆无忌惮的表情都凝固了。

    床幔挡住寒风入侵,床边更是点了好几个炭盆。

    时若先睡在厚厚的床垫上, 本来热得有些发汗, 现在被谢墨赟一骑一盯, 额上冷汗都浮出来了。

    时若先说话的声音都发虚了, “文武贝,我现在可是病号啊, 你可不能乱来啊。”

    谢墨赟居高临下地看着时若先, 目光从时若先的眼睛一路下滑。

    分明一个字都没说, 但时若先感觉自己已经满耳朵污言秽语了。

    文武贝这个家伙之前就对他的脐钉抱有超乎寻常的热情, 现在不得不把肚子漏出来, 文武贝的眼光更加肆无忌惮。

    时若先蹑手蹑脚地从旁边捻起被子一角,表情认真地说:“把我的肚肚盖上, 老祖宗的传统可不能丢。”

    谢墨赟握住他的手, “被子脏, 而且你都热出汗了,还要盖被吗?”

    “文武贝你……”又憋坏主意!

    时若先改变战略,把谢墨赟方才给他上药的帕子拿起来。

    “这个干净,上面还有药呢。”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雪白的小腹上盖了一块比巴掌还小的帕子,不禁说:“老祖宗就是这么教你的?”

    时若先振振有词,“管他是大是小呢,反正盖住肚脐就不会着凉了。”

    谢墨赟为了故意吓唬时若先伪装出来的冷脸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我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

    为了证明这个,时若先把被谢墨赟撩起来的衣服拉了下去。

    “我只是肚子上药,你这样假公济私也太过分了,你不守男德我还要守。”

    这个撩的高度堪比于谦大褂改的开叉旗袍。

    谦大爷那件开衩到咯吱窝,时若先这件被撂到锁骨上,放电视上都是不能播的。

    脑补了一下自己胸前左右还得各自打一块马赛克的画面,时若先自己笑了出来。

    谢墨赟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呢喃道:“没发烧啊。”

    时若先推开他的手,“说谁发骚了。”

    谢墨赟:“?”

    “我说话有这么模糊不清吗?”

    时若先抿唇,“不是。”

    谢墨赟更搞不懂了。

    时若先腼腆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向谢墨赟坦白说:“其实我就是闲的没事,想找你吵个架,但但但不能因为吵发展到别的事情上。”

    谢墨赟沉默。

    他是不是真的把先先宠坏了。

    时若先兴奋地说:“要不我教你怎么骂人吧?你以后出入朝堂,光靠文采是不行的,你要上得朝堂下得吵架。”

    谢墨赟婉拒时若先的好意,“我已经学到很多了。”

    时若先上下打量谢墨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还是那个外冷内闷的锯嘴葫芦,现在勉强发展成半开口葫芦。

    说他会骂人,时若先一万个不信。

    时若先问:“你骂两个我听听。”

    谢墨赟皱眉时,时若先又补充说:“不是骂我,你可以骂那个不负责的皇帝爹。”

    时若先眼睛装满期待,谢墨赟张开薄唇,但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时若先得意挑眉,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你学的东西呢?”

    “我学了,但是这个词不能用。”

    时若先:“你害怕你的皇帝爹?”

    谢墨赟抿唇,“‘王八’只能是你和我之间的。”

    时若先眨眨眼,把谢墨赟这番话在脑海里思考了好几次才明白背后的意思。

    这个词时若先时常用来骂谢墨赟,谢墨赟照单全收,现在还要独占这个词,连皇帝都不能用。

    时若先对着谢墨赟竖起大拇指。

    “文武贝你家祖坟上的青烟大大滴有。”

    谢墨赟哭笑不得。

    时若先此时的思维已经跳出这个话题,举着自己的左手研究着自己的手相。

    谢墨赟问:“自己还能给自己看?”

    时若先挑眉,“那当然了。”

    这又不是他的身体,也不算是自己给自己看。

    只是原主的手相看上去实在有些崎岖,寿命和婚姻线都诸多分叉,甚至只有浅而短的一小截。

    但时若先凝神一看,发现不得了的事情……

    谢墨赟捕捉到时若先脸色变化,警惕道:“怎么了?”

    时若先右手按住自己的左手,假笑道:“没什么,我发现我看错手了。”

    谢墨赟怀疑自己看错了,又确认了一次,先先刚刚的确给自己看得是左手。

    时若先举着右手在眼前,佯装仔细分析,但其实什么都看不进去。

    谢墨赟欣慰道:“原来你是真的擅长看右手。”

    时若先挤出笑声,“呵呵呵呵是啊,我就擅长看右手。”

    他假模假样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为了看上去更逼真,还故意说出声。

    “我这个命也不错,智慧线奇长,很符合我聪明的脑袋。”

    “事业线也不错诶,可是我能做什么事业呢?皇子妃升职记?”时若先小声嘀咕,“可是皇子妃再上升会是什么呢……太子妃?”

    想到谢乾,时若先嫌弃地皱起眉头。

    前太子不行。

    “那就是皇……后?”

    时若先话音刚落,谢墨赟的目光就追了过来。

    谢墨赟心里想的:先先说的是“皇后”?

    是不是……他想做我的今后的皇后?

    谢墨赟心中涌动起阵阵悸动。

    时若先的心也在悸动,只不过是心悸的悸动。

    时若先心道:完了,文武贝是不是又再想他父皇的事情了?

    我可没有这个心思和想法啊。

    好吧可能过去有过那么一瞬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吃醋的谢墨赟可不好对付。

    时若先心虚地看向他。

    但由于角度和姿势问题,从时若先微微抬眼只能看到谢墨赟的胸,然后才是谢墨赟的眼神。

    如今胸围已经成了压迫感的来源之一。

    时若先感觉自己被胸埋死的可能并不大,但也绝不为零。

    时若先清清嗓,看似自言自语,实则说给谢墨赟听:“皇后又什么好的,宫斗那些事情我看看就行,我要是自己参与了,第一集片头曲我就没了。”

    谢墨赟刚刚还在温暖涌动的心又凉了下来。

    怎么又不当皇后了?

    先先心,海底针。

    自己还是没捞准。

    看到谢墨赟脸色变得更灰暗了,时若先一边硬着头皮胡侃,一边把手举到眼前,以此隔绝自己和谢墨赟的眼神交流。

    但这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让时若先瞬间震惊到失语。

    这合理吗——

    ——他怎么两只手婚姻线上都有二婚线啊?

    别的智慧线都快虚没了,但唯独二婚线格外明显。

    二婚是什么意思???

    和谁二婚?

    时若先放下手,和谢墨赟说:“还是要相信科学。”

    谢墨赟抿唇,“何为科学?”

    时若先卡住,也不知道该和谢墨赟这个古人如何定义科学。

    谢墨赟还在思索时若先为何不愿当皇后,此时忽然把这两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你因为相信科学所以不想当皇后?”

    时若先破罐子破摔,直接回答:“和科学无关,我就是不想当皇后。”

    谢墨赟内心灰暗一片。

    但时若先还是与往日一样,甚至认为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让谢墨赟去给他拿新画本来看。

    谢墨赟表面上点点头,实际上每走一步路都在思考原因。

    他苦思冥想,拿来一本画本的赠品。

    时若先接过后打开看到一行行选项,忽然来了兴趣。

    这不是他最喜欢做的测试题吗?大启也有这么时髦的东西吗?

    以前他经常用雄父的光脑发送短信测试自己和大明星有没有缘分,一条短信两块呢。

    他激动地打开,然后做了第一套题。

    谢墨赟打起精神,试图和时若先找到共同语言。

    谢墨赟问:“你在看什么呢?”

    时若先比了一个“嘘”,谢墨赟立刻安静下来。

    他看着时若先小心翼翼地翻到答案页,然后两眼放光感叹道:“这也太准了!”

    谢墨赟问:“怎么了?”

    要不是时若先肚子痛,现在就该手舞足蹈起来。

    “她居然三道题就测试出来我的内心想法,太恐怖了!”

    谢墨赟换了姿势,改为把时若先搂到怀里。

    他看着时若先页面上的选项甲——你是一个渴了就会喝水的人。

    谢墨赟:“……”

    时若先激动地指着,“是不是超级准的!!”

    “但人不都是?”

    “有的人渴了会喝酒啊。”时若先态度坚定,继续向后翻页。

    谢墨赟有些担忧,但同时也有些庆幸。

    原来先先这么好骗吗?

    可是为什么每次自己骗他,先先很快就识破了?

    时若先虫不停蹄地想继续新一轮测试。

    但是这个测试题的名字就让他顿住。

    “婚姻测试题:你会迎来第二春吗?”

    时若先尬住。

    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出现这个东西啊。

    难道世界都在针对我这种两只手上都有二婚线的可怜虫虫吗?

    谢墨赟投来饶有兴趣的目光。

    “你不是说很准吗?再测试一下看看。”

    时若先笑着翻页。

    “呵呵呵算了,这个不用测,肯定是没问题的啦~”

    谢墨赟也笑着,只是笑意带着寒意。

    “别跳过,测啊。”

    时若先笑着留下冷汗,“有些人,一旦测过就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若先: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给肚子盖被,不然会着凉。

    谢墨赟:这就是你肚脐眼上贴个创口贴的原因?

    *

    因为疫情,今天又经历了一些事情,耽误码字了TUT

    还是留言红包,这句话我撂在这里:明天一定日六,要是明天还不行,我就继续再撂一次。

    PS:先先的确会有二婚,但是二婚还是文武贝,也不会有和离等狗血桥段……是一次很刺激的二婚!

    留个悬念,后面写。

    第83章 时:做国家栋梁

    看着测试题下面一小行——“快来看看你到底是‘忠贞不二’还是‘遍地开花’吧。”

    时若先感觉这不是测试。

    这不妥妥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

    谢墨赟脸上带笑, 说话的语气也同以往一样,甚至更温柔几分。

    但时若先前脚发现自己左右手的手相都有二婚线,后脚就要测试一下自己的婚姻运。

    时若先愿将其称之:老天爷追着塞离婚证在手里。

    巧克力都没这么巧。

    时若先捏着被谢墨赟五指压住那页的页脚, 笑着说:“哎呀, 这种题目实在没意思呀,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后面这道‘你适合’呃……‘你适合出家吗’?”

    时若先标准笑容出现在脸上,上扬的嘴角标准的八颗牙齿, 还有嘴角两边对称的小梨涡。

    谢墨赟回报同样的笑容。

    “先测这个, 测出来就知道适不适合出家了。”

    时若先幻想了一下自己穿着一身尼姑服,凄凄惨惨、可可怜怜、娇娇弱弱地在尼姑庵里干苦力。

    感觉比小寡妇还带劲啊怎么回事……

    看着时若先若有所思, 谢墨赟努力保持表面上的笑意问:“怎么不测?是担心把谁测走了?”

    时若先干笑两声, “不就是个普通测试,别认真。”

    “不认真,就玩玩。”

    谢墨赟话已经到这个地步, 时若先也没办法了。

    现在的谢墨赟不是过去的他了, 想糊弄已经糊弄不过去了。

    而且时若先现在就翻着肚皮, 平躺在床上。

    谢墨赟对他可以为所欲为……

    在谢墨赟的注视下, 时若先决定破罐子破摔。

    测就测!

    坦坦荡荡的测完了,还能说一句不准。

    要是心虚了, 就算不测也要被谢墨赟喂脐橙。

    时若先拿出赴死的状态, “开始吧。”

    谢墨赟把书拿到两人面前举起, 缓缓念出题目。

    “第一题, 你认为爱情应该是一对多、还是多对一?”

    读完之后, 谢墨赟把目光投向时若先。

    时若先眨眨眼:“我是要说点什么吗?”

    “嗯。”

    时若先连连点头,“这是一个好问题。”

    谢墨赟挑眉, “然后呢?”

    “然后…然后第二题啊。”

    谢墨赟挑明, “我问你答案。”

    把时若先还想装傻靠着最后直接报答案来混蒙过关的方式直接堵住。

    “对于我来说, 哪怕是男子也无需娶妻又娶妾,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谢墨赟盯着时若先,语气缓慢地说出这段话。

    后又补充说:“男女、男男、女女之间都一样,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只能都交给一个人。”

    时若先挠挠头,没想到文武贝这家伙生在古代,还是个纯爱党。

    谢墨赟铁了心要得到时若先的回答,追问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谢墨赟自小接触的就是男子将有三妻四妾,皇室更是要多为血脉开枝散叶,才能延续后代。

    但是他看到太多和别人共享夫君的女子被辜负、被抛弃,甚至一世都没有得到半点爱。

    在对这些事都习以为常的皇子里,谢墨赟是个异类。

    他也知道可能自己在大启都是个异类。

    但谢墨赟还是希望能够从时若先这里得到回应。

    他给出承诺,不可能会有别的妾室。

    不知时若先会给出何种回答……

    是抱着相同的想法,还是截然不同?

    时若先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回答说:“爱情的话,当然是一对一了。”

    不然就和他的渣虫舅舅一样,情债到处都是,到处躲雌虫的追击都躲不过来。

    想到每次舅舅仗着自己好看又招人喜欢,表面都风风光光,实际上出门都要躲躲藏藏,生怕自己被某任雌朋友抓走的样子,时若先当场加入谢墨赟的纯爱党。

    时若先举起拳头,振臂高呼:“纯爱党和群爱党势不两立!”

    谢墨赟虽然搞不懂什么是纯爱什么是群爱,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翘,带着笑意进入下一题。

    谢墨赟:“第二题,你认为你应该和爱你的人在一起,还是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时若先仔细看了两遍才确认,这真的是一套来自古代的题目。

    虽说原小说是架空历史吧,但这也太架空了……

    这么经典的选择题都能架来,思想也太超前了。

    谢墨赟语气坚定,看着时若先的眼神深不见底。

    “我会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时若先点点头,“但其实我……”

    谢墨赟双眸微微眯起。

    时若先认真思考中嘴巴会用力努起,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时若先说:“这题应该有第三个选项,就不能有一个人正好是‘我爱的人’也是‘爱我的人’吗?”

    谢墨赟道:“这世上圆满的事情太少,能够二选一就已经很好。”

    “不要这么悲观。”时若先拍拍谢墨赟的手背,“宁愿傻乐也不要傻悲,我相信还是有的。”

    文·傻悲·武贝嘴角上扬地更厉害。

    时若先看到谢墨赟表情如此轻松,心里也放下警戒,趁热打铁地补充说:“相信你自己,以后一定能遇到的。”

    “以……后?”

    谢墨赟的笑意顿时凝固。

    时若先拿不准了,“难道是过去?”

    谢墨赟:“就不能是现在?”

    时若先呐呐道:“可是喜欢和爱还是不同的……”

    感觉到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时若先立刻往后翻下一页,没想到直接就出了答案。

    “答案一、如果你在两道问题有所迟疑,那么你的婚姻将会风雨飘摇、遭受动荡。”

    时若先“啪”地一声合上书。

    “胡、胡言乱语!”

    可能是为了烘托此时的气氛,晴朗的天气陡然变得阴暗。

    屋外的婢女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急匆匆地赶出去收东西。

    “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天?”

    卧房内也突然变了天。

    时若先本想鲤鱼打挺起身,但是被谢墨赟先一步按倒。

    “别乱动,不怕伤口痛了吗?”

    谢墨赟单手按在时若先的小腹前,距离肚脐一掌之上的位置。

    再向上,是时若先的旺仔小馒头。

    再往下,是时若先的粉嫩小挂件。

    时若先看着谢墨赟,感觉比起伤口痛,谢墨赟更让他害怕。

    “外面要下雨了,我那个啥……我那个肚兜还在外面晒着呢,我给它收回来。”

    “不要了。”谢墨赟已经采取行动,“今天没有需要穿的场合。”

    时若先苦着脸,“你没有那个意思对吧?”

    但谢墨赟的话没给他留希望。

    “一会汗湿了还要脱,没必要再穿上了。”

    时若先一秒钟都躺不下去了,挣扎着坐起来。

    “我感觉我好了,肚子也不疼了,哪都没病了,我现在要去拯救世界、做国家栋梁了!”

    谢墨赟伸手勾住时若先的肩膀,顺势把他卡到胸前,另一只手从后绕到时若先脸边轻轻捏住下巴。

    “当什么国家栋梁?大启的栋梁够多了。”

    时若先大脑转不过弯,懵懵地问:“……什么意思?”

    谢墨赟把时若先向着前方的脸轻轻扭转到侧面,“但是九皇子府的卧房床上……还缺一个国家横梁。”

    栋梁……

    横梁?

    时若先还是没明白,刚想张口问,疑问就被深而狠的吻打断。

    谢墨赟霸道地用吻来回应时若先刚才做题时的摇摆不定。

    既然时若先说喜欢不等于爱,但是这个天天只知道玩闹的小混蛋根本就不知道世间的爱是什么。

    谢墨赟索性就不和他多说。

    爱嘛,说是不行的。

    得用做的。

    谢墨赟顾及着时若先肚子上的伤口,虽然这小口子比几个头发丝大不了多少,但时若先要是哭唧唧地算账,头发丝也能说成大海沟。

    先把时若先亲的迷迷糊糊,再问他:“你知道他说的风雨飘摇、遭受动荡是什么意思吗?”

    时若先自然想不明白,只能摇头。

    “你看窗外。”

    谢墨赟撩起床幔一角。

    屋外的雨水沿着屋檐像珠串一样落下,溅在地上发出淅淅沥沥地声音。

    时若先打了个哆嗦,“有风,好冷。”

    谢墨赟掀起被给两人盖上,期间挂件又碰了头。

    时若先顿时瞪大眼。

    “不不不、不要动荡!”

    这个文武贝,大白天的!

    但谢墨赟已经打定主意,把这套题目的答案做成真。

    谢墨赟低头吻了吻时若先已经浮出水光的眼角。

    “先先,这是你说得很准,可怪不得我。”

    时若先:怪我,怪我多嘴。

    我就应该相信科学!这些玄学实在是害虫啊!

    *

    谢墨赟和爱叫上真了,拉着时若先连吃好几个橙。

    连屋外的风雨的停了,时若先还在飘扬动荡。

    等事情彻底结束,时若先内心极其郁闷,起身狠狠把枕头砸向谢墨赟,同时弯腰去捡地上那本测试题。

    一弯腰,又感觉自己肚脐一圈圈地疼。

    文武贝这个王八,都说了肚子疼……

    时若先气哼哼地拿起书,和谢墨赟说:“我都说了我肚脐眼还疼,你看看,现在是不是红了!”

    “红了吗?我看看。”

    谢墨赟挑眉,大手一伸就要撩起时若先的衣衫。

    时若先用书把谢墨赟的手打回去,“你才是罪魁祸首!收回你的爪子!”

    “你又不动……”

    “我不动就没事了吗?”时若先气恼,“你不要强词夺理,这不是动不动的事情。”

    谢墨赟含笑看着时若先。

    看吧,头发丝变大海沟了。

    但是眼角红红的先先发火真可爱。

    而时若先对着谢墨赟打又打不过,只能嘴上过瘾,还面临着要“风雨飘摇”的危险……

    时若先看来看去,只能把怒火发泄到书上。

    “这骗人的书……”

    时若先把书撕成三四半,全都扔在地上。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脸上笑意不断。

    “不准了?”

    “就是骗子!”

    时若先还想踩两脚,但是忽然看到他一直忽略的作者名上。

    这本名不见经传的测试题合集不仅有作者署名,而且作者署名还是“铁锤妹妹”……

    时若先感觉这个名字有些似曾相识。

    铁锤妹妹……这么欠揍的名字……

    卧槽!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猛地抬起头,问:“怎么了?”

    时若先自己也傻了。

    这不是他混迹星网到处吃瓜用的网名吗???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墨赟:原来你叫铁锤妹妹?怪不得爱锤人。

    时若先:你丫闭嘴,吃我一拳!!

    *

    明天一定明天一定,红包准备又好了已经……

    第84章 时:原来我……

    谢墨赟顺着时若先的眼神望去。

    “铁锤……妹妹?!”

    谢墨赟慢慢念出这行字, 同时眼底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谢墨赟看向时若先,本以为时若先会和他一样,但是时若先咬着下半唇, 表情愤懑不平。

    谢墨赟:“?”

    铁锤妹妹的小铁锤重出江湖。

    时若先一拳怼到谢墨赟的肩头上, “你王八蛋, 少在这里幸灾乐祸、祸不单行、行百里者半九十了!”

    谢墨赟手上捂住肩头,脸上乐开花。

    时若先甩出自己的词汇量, 不是让文武贝傻笑的。

    时若先先扬眉问道:“干嘛啊, 我打人又不疼?”

    “配合你。既然你知道你打人不疼,我就不配合了。”

    谢墨赟放下手, 同时把时若先的尊严也放下了。

    这一天, 时若先同时想起了身为铁锤妹妹的不堪过往,也被文武贝告知了自己攻击无效的真相。

    “合着我每天都在给你挠痒?”

    时若先两道眉毛一上一下,大有不服就要继续的架势。

    谢墨赟:“还是有点力度的……吧。”

    “叔可忍婶不可忍!”

    时若先捏紧拳头, 骑到谢墨赟腰上发飙。

    “你这个王八蛋, 不仅抬菊无情, 还要嘲笑人。我都说了不行不行的, 你就装听不见。我和你说了肚子上的口子疼,你说口水能消毒……消什么毒了?你看看这红的!有毒的是你。”

    时若先像叽叽亮出爪子一样左手右手交替慢动作。

    但谢墨赟表情慵懒, 不像挨揍, 更像被按摩。

    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扶着时若先的腰, 让他不要掉下去。

    时若先停下拳头, 谢墨赟抬眼问:“怎么了?不气了?”

    “不……”时若先扭动手腕, “我以后改叫铁牙妹妹!”

    时若先弯腰扑到谢墨赟身前,“嗷呜”一口咬住谢墨赟的脖子。

    谢墨赟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坏蛋, 真咬啊。

    但时若先咬了不到一会, 就松开了嘴, 同时眼圈通红。

    谢墨赟:“?”

    怎么被咬的是他,哭的是时若先呢?

    难道是咬在我身、痛在宝心?

    时若先捂住左半脸,委屈可怜又生气。

    “牙疼。”

    谢墨赟哭笑不得

    时若先:“你还笑,都赖你。”

    谢墨赟捏捏他的脸,“是不是让你少吃糖了。”

    “就赖你。”时若先扒拉开谢墨赟的手,“不许动我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因为牙疼,时若先说起话来嘟嘟囔囔,皱着脸的样子可怜又可爱。

    可爱归可爱,但是牙疼下去也不是办法。

    谢墨赟给时若先倒了一杯放冷的茶,“喝点水缓一下,我去叫府上御医来看看。”

    时若先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听到谢墨赟要出去,又连忙拽住他。

    “等下,把这个也带走。”

    时若先时刻记得自己写的信,塞进信封里,仔细封好了递给谢墨赟。

    他表情严肃,“一定要交给虫瑶。”

    谢墨赟答应一次还不够,时若先让谢墨赟再三保证才放他走。

    等谢墨赟离开后,时若先偷偷把地上撕成碎片的书捡起来。

    铁锤妹妹……这个名字加上里面现代化的题目,实在是让时若先感觉蹊跷。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最后在最后一页看到留了个“欢迎投稿”的联系方式。

    时若先思考了一会,决定无论如何也去联系试试看。

    时若先坐到桌子前,看着白纸开始纠结。

    写点什么好呢……

    *

    九皇子府后院一处隐蔽的假山,谢墨赟独自站在角落等待。

    他身形挺拔,一袭月白色衣衫更显得俊逸,立体面容上带着不易接近的淡漠。

    但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封,眼底的冷淡又消融成浅浅的笑意。

    一阵窸窸窣窣声传来。

    谢墨赟想去迎接,但为时已晚。

    “你看什么啊,不知道拽我一下吗?”

    皇子府的树默默承受了太多。

    等到黑衣人落地,嘴里还在念叨皇子府到处是树,耽误他进出。

    谢墨赟抿唇,“其实你也可以走正门。”

    黑衣人矢口拒绝,“走正门还有什么神秘感。”

    但是他胳膊上撕裂的一块布料挂在身上,被初冬的风一吹,自己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黑衣人抱住自己,同时察觉到谢墨赟的目光,又强撑着放下手,让自己看起来举重若轻。

    黑衣人清清嗓,故作深沉道:“难得主动联系我,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向我求助吗?”

    他心里有万丈波澜,计划着拳打将军府、脚踢狗皇帝。

    但谢墨赟递过来一封信。

    轻飘飘的,风一吹都能抖三抖,内容不超过一张纸。

    黑衣人看看信,又看看谢墨赟。

    “我知道了,军事机密?”

    黑衣人笑着接过来,“没想到你悄悄摸摸把这个都搞到手了……看来楼兰边境事情你也了解了?”

    谢墨赟抿唇,“什么事?”

    黑衣人拆信的动作停下。

    “你不知道?”

    谢墨赟:“楼兰边境如何?”

    黑衣人闭口不提,直接低头拿出信纸,嘴里念叨:“所以这是什么信?你还专门把我叫过来一次。”

    谢墨赟记下黑衣人这个反常的回应,越发感觉事情不对。

    但黑衣人摊开信件,看到里面时若先的字迹,开始怀疑人生。

    “你白白浪费了一个我给你留的讯号弹,就是为了这个?为了你老婆问我以后打算写什么剧情?”

    谢墨赟挑眉,“不可以吗?”

    “你、你真是……”

    黑衣人气得不想说话,甩手说:“告诉他我不写了,大结局就是皇子妃跑了,皇子孤独终老。”

    谢墨赟没回答。

    黑衣人说:“看我也没用,不写就是不写了。”

    谢墨赟提醒道:“看反面。”

    信纸反过来。

    一行大字。

    “文如其人,文太监人也太监,我相信你不是”

    黑衣人:“……谁教他这么威胁人的?”

    谢墨赟双手抱胸,“我教的。”

    并且态度坚定道:“皇子不能孤独终老,他们两个必须在一起。”

    黑衣人手刃恋爱脑的心都有。

    “你这是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谢墨赟答非所问:“父皇身体不好,我要不要进宫到他身边尽尽孝,顺便聊点什么……”

    “你小子、行!完全被那个公主带坏了。”

    谢墨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黑衣人只能气恼地妥协。

    “算你有种,教你的方法是让你去对付别人,你倒也对付起我来了……养了个白眼狼。”

    这些账,都记在狗皇帝身上。

    黑衣人怒不可待,转身就要走。

    谢墨赟叫住他。

    “楼兰如何了?”

    “楼兰……”他本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又想到谢墨赟的表现。

    黑衣人对着他说:“……你猜。”

    谢墨赟抿唇,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黑衣人没想到他这么快放弃,但谢墨赟又说:“你身上的龙涎香味道很重。”

    黑衣人咬牙切齿的同时脸上涌起红色,“你闻错了。”

    本想和谢墨赟说完全部,现在只能改为说一半。

    他留下一句:“小心楼兰那些来的人。”

    不给谢墨赟追问的机会,他翻出墙去。

    不出意外的话,他又出意外了。

    “你下次把这破树砍了行不行?!”

    *

    等待出续集的时间过得很慢,这期间时若先找了无数代餐,都没能成功取代《回宫的欲.望》在他心中的地位。

    里面女装皇子妃的境遇和想法,和他简直太接近了。

    时若先笃定虫瑶是有过相同经历的。

    但是摆脱谢墨赟带过去的信也没有得到回信,时若先只知道还有续集。

    看不到续集,时若先的心里直痒痒。

    这几日横竖闲着没事,就一边写给皇帝生辰的礼物,一边自己偷摸写续集。

    会的字不多,但也能勉强写点。

    即便这时已经在进宫给大启最尊贵的人庆生的途中,时若先想的也是该不该写下床.戏。

    他本想写点刺激,但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时若先在马车上被颠得一晃一晃,精神也恍惚着。

    靠……

    原来老子是个枕头公主。

    谢墨赟把他的头发撩到耳后,轻声说:“不用想了,你今天也很好看。”

    时若先回过神,疑惑地“嗯”了一声。

    谢墨赟:“今日宫里人杂嘴多,你我夫妻二人的方方面面都低调些比较稳妥。”

    时若先被他打扮地颇为素净,全身上下只有鬓边一朵鲜花,连耳坠都是简单的珍珠款式。

    身上穿了一条素雅长裙,除了些许银色暗纹,只有领子一圈白绒兔毛围着,显得脸娇小干净,此外再无点缀。

    谢墨赟再度打量了时若先一番,心想;已经这么低调了。这样应当不会有事。

    但一到殿中谢墨赟发现,这满堂的贵妇都极尽妍态,各个都铆足了劲装点自己。

    而时若先的出现恰如一股清流,在五颜六色中靠着一抹干净淡雅脱颖而出。

    谢墨赟咬牙忍受周围人投来或艳羡或觊觎的目光。

    但时若先脑子里想的还是要不要写床戏……

    但是脑袋空空,连平时是个什么流程,都回忆不起来。

    说来难堪,文武贝吃自助的时候,他就忙着动嘴和抹眼泪了……

    时若先怀里揣着送给皇帝的字,和谢墨赟一同被太监领到宴席的位置上。

    一落座,时若先就拉住谢墨赟说:“夫君,你看书多,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周围的人侧目而视。

    没想到这楼兰公主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还能虚心向夫君求教知识。

    谢墨赟心生骄傲,坐着腰杆都直了。

    他放低声音道:“自然可以。”

    时若先偷偷摸摸凑到耳边,“你看那些书的时候有没有学到别的什么姿势?就是人类的思想这么博大精深,怎么也得有第二种姿势吧?”

    谢墨赟:“……”

    别人虽然听不到时若先的问题,但也在默默关注着谢墨赟的回答。

    谢墨赟用力发出一个微笑。

    “不知道。”

    周围人若有所思:原来……看似学识渊博的九皇子也是个草包啊。

    时若先拽着谢墨赟的袖子,“那等我们回去,能不能多买几本书看看呢?”

    谢墨赟:“不能。”

    时若先一脸失望。

    看来只能自己掏钱出去买了。

    学海无涯……他就不信真的只有这一种。

    周围人若有所思:原来……看似宠爱妻子的九皇子也只是做做样子啊。

    谢墨赟轻轻靠到时若先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少玩火。”

    时若先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这个意思QAQ你知道我的,上次还没好……”

    谢墨赟握紧手里的酒杯,手背青筋暴起,咬牙的同时还要保持笑容。

    周围人若有所思:原来……原来我靠,这是我可以随便听的话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墨赟: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一种橘子。

    时若先:真的吗?我不信。

    谢墨赟:你信和不信都没有改变,因为这个事情我自助。

    时若先:好气,算了,你还是吃我一拳吧!

    *

    上一次日六,好像还是在上一次,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没关系,姨有点小钱,包养评论区还是能做到的。

    第85章 谢:色在哪里

    时若先没问到好奇的答案。

    但是他还想继续回去把小说结局补上, 没看到虫瑶写得正版结局,他自己也能写,不然看到太监文, 他吃饭都不香了。

    没有床戏就没有吧!只有时若先给自己洗脑:皇子妃和皇子的故事发生在晋江, 所以床戏是根本不会有的, 烦恼就能从根源上解决。

    纯爱,就是纯。

    加入脖子以下部分就不能称之为纯爱了。

    时若先盘腿在矮桌前, 左手的手肘拄着膝盖, 手掌撑着脸,右手把怀里抱的字画像宝贝似的搂紧了。

    本来他这个姿势就别扭, 还不舍得把字画放下。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的坐姿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跟着发痛了。

    谢墨赟提醒道:“先先, 字画可以放在一旁,或者找宫里下人帮你存储起来。”

    时若先摇摇头,煞有介事地说:“不行, 今天我在字在, 决定不能松手。”

    他一边说着, 一边抬手把面前的茶壶茶杯等所有带有液体的东西都推到边上去。

    谢墨赟不解。

    时若先解释道:“我出门前看了黄历, 上面写今天要走水,我得防着点。”

    谢墨赟摸摸鼻子, “走水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 这是我的直觉——我今天和水犯冲。”

    时若先表情认真, 说起话来有板有眼, 把字画搂得更紧了, 一副十分爱惜的样子。

    谢墨赟瞥眼道:“父皇的贺礼我已经送去,你也不用在意。”

    “那怎么行, 我都准备好了, 必须得送的。”

    谢墨赟本就多想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先先何必看得这么重?

    不就是一个生辰?之前不是还等着吃席吗?

    时若先此时就身在席中不知席, 要是这个时候给他喂点吃的,或许就不会有心思想别的了。

    谢墨赟说干就干,从果盘中捡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捧到时若先面前。

    果子色泽鲜艳,表皮上还挂着新鲜的露珠,顺着流到谢墨赟掌心。

    时若先扫了一眼就不满地扭过头,“我最讨厌吃苹果了。”

    谢墨赟拉住他的手,打开时若先的手掌把“苹果”放进去。

    时若先下意识拒绝,“我最不喜欢吃苹果,而且是别人逼着我吃的苹果。”

    之前时若先的雌父雄父坚信“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全家堆得最多的就是苹果。

    时若先立刻抬手把“苹果”放回去,顺便吐槽道:“而且这个苹果还这么小,看上去就很酸。”

    谢墨赟按住他的手,“你尝尝,不酸的。”

    时若先摇头拒绝,谢墨赟低声说:“你不是想吃席吗?这就是全大启最豪华的席了。”

    时若先微怔,眨眨眼说:“是哦……”

    谢墨赟爹的生辰,搞不好还是最后一次了。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动摇了,引诱道:“试试看?”

    时若先眼睛转了一圈,还是没同意。

    谢墨赟抿唇,时若先还以为他又要劝,直接了当地说:“我不试。”

    但谢墨赟眉头一蹙,改口道:“突然想起来,你不能吃,别吃了,快拿回来,这个太甜了,你吃了还会牙疼的。”

    谢墨赟一边说着,一边上手要和时若先抢。

    时若先瞪大眼,立刻把这果子塞到嘴里,咬了满满一口。

    时若先尝到口中如蜜糖一样的汁水,新奇地瞪圆了眼。

    诶…?这好像不是苹果。

    谢墨赟眼底带笑,“甜吗?”

    时若先默默点头,然后继续埋头“咔哧咔哧”啃着。

    他一动一动的腮帮就像个仓鼠,而且他越啃越感觉这果子汁水又多又甜。

    时若先说:“这苹果是因为小才甜吗?”

    谢墨赟回答:“这可不是苹果。”

    时若先眨眨眼,“不是苹果还能是什么?”

    谢墨赟又从果盘中拿出一个,还是红艳艳一颗,样子像极了缩小版的苹果,在谢墨赟宽大的手掌里更显得袖珍。

    谢墨赟道:“这是海棠果。”

    海棠……果?

    时若先抬起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好好的果子干嘛叫这个名字?再说了,要是有海棠果的话,应该是肉味的吧?”[1]

    谢墨赟:“?”

    这下轮到谢墨赟疑惑了。

    谢墨赟:“为什么是肉味的。”

    时若先心虚地低头,“我猜的。”

    他也是纯爱党,从来不知道什么海啊棠啊肉啊什么的,要不然也不会连第二种姿势都不知道。

    谢墨赟又递给他一颗葡萄,“那吃这个吧。”

    时若先犹豫着。

    这个应该不会也叫海棠果了吧?

    谢墨赟送到时若先嘴边,又说:“父皇生辰演戏上的水果不会有酸的,你就大胆的吃吧。”

    时若先才张嘴吃了下去,被满口清甜满足到两眼发亮。

    “好甜!”

    谢墨赟含笑,又拿起一个蜜枣喂到时若先嘴边。

    “再吃一个。”

    时若先张嘴吃下去,直接甜到心坎里了。

    时若先眉开眼笑,满足到想翻肚皮。

    “这都是好东西啊。”

    果然是皇帝的席,通通都是好东西了。

    时若先侧头瞄准碟中的一个没见过的水果,立刻塞到嘴里。

    肯定都是好东西,炫就对了!

    谢墨赟出声阻止不及,这时殿内忽然开始噤声。

    正殿大门前的人们迅速开始整理仪态。

    “陛——下——驾——到——”

    在前后左右侍卫拥簇下,一个金灿灿的龙椅被抬了进来。

    时若先呆住了。

    知道皇帝身体弱,但没想到是直接连人带椅子抬过来的。

    这部分原来的书里可没写啊……

    时若先傻傻看着,忽然坐在的位置和龙椅前进的进度同步了。

    龙椅卧坐着一名面容苍白、但眼神阴鸷幽暗的中年男子。

    尽管是靠在椅背上,也依旧能看出他的身形异常高大,想必要是双脚站在地上也是个九尺男儿。

    这就是平定中原内乱的当今皇帝谢查,病中也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谢查单手撑着脸,食指抵在眉尾,殿中群臣跪拜,但他谁也不看。

    忽然一个红褐色的圆球滚到龙椅前……

    谢查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眼神看去。

    一个成熟的石榴,上面还有圈牙印。

    牙印的主人用力十成力气,才能嗑出这么深一圈。

    谢查心中一动,侧头看向石榴来源。

    时若先和他对视的瞬间,眼睛都定住了。

    谢墨赟和他爸,真的一点都不像啊…

    护送谢查的侍卫把石榴捡起送了回去。

    谢查眼神停留了几秒,又挪开。

    但这几秒足够让所有人为此侧目。

    这女子是谁?居然能得到圣上注视?

    时若先一脸乖巧地坐在原位,全身淡雅的装扮,宛若花园中一圈大红大紫里最干净的白色。

    但是鬓边那朵娇花和不染自红的唇又让人眼前一亮。

    好生娇美的小女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时若先还不知道谢查这一眼意味着什么,在对面的漆玉行主动说:“九皇子妃今日真如出淤泥不染的莲花。”

    一番话点明了时若先的身份。

    谢墨赟也倒了水给时若先,呵护的神情和亲昵的姿态更是坐实了二人感情很好的事实。

    众人缄默,但内心哗然。

    居然是九皇子的皇子妃,两人感情这般好,可皇帝又……

    这这这…这是在刺激了。

    时若先再迟钝也感觉到现在的气氛不对劲,接过水杯的同时小声问:“漆玉行是不是骂我白莲花?”

    谢墨赟低语道:“别管他了,你刚刚不该同父皇对视的。”

    这话说得淡然轻松,但实际上谢墨赟内心已经醋海翻滚,时若先之前说过“年纪大的会疼人”这句话反复出现在谢墨赟心头。

    谢墨赟补充道:“你今天就负责吃席,知道了吗?”

    时若先用力点头,“嗯!我今天就是来吃席的!”

    谢墨赟当着所有人的面,抬手摸了摸时若先的头。

    时若先抬眼说:“你和你爸一点不像啊。”

    谢墨赟抿唇,“是。”

    时若先摸着下巴沉思,小声说出心中想法。

    “但是你和你爸的眼神之间有点相似的。你爹更成熟,也更大气,看上去是死了都要憋一口气把仇人弄死的那种狠角色。”

    谢墨赟幽幽道:“喜欢?”

    “嗯啊……啊哈怎么可能。”

    时若先皱眉,“那可是你爸。”

    谢墨赟点点头,“那就好。”

    已经来到主位的谢查看到这一幕,视线停留了片刻,才吩咐身边的刘阐玉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但刘阐玉刚一亮嗓,就吓得时若先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完犊子了!”

    时若先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要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苦恼地看着怀里被打湿的字画,里面的墨迹已经顺着水迹洇开了。

    时若先两道眉毛倒成八字,“我就说要走水吧。”

    谢墨赟拉住他的手,“无事,你先坐好,没有礼物也不碍事。”

    但刘阐云已经接接收到谢查的眼神。

    “何事使得九皇子妃这般慌乱?”

    时若先向谢墨赟投去紧张的眼神。

    谢墨赟拍了拍时若先的手背,代替他起身出列道:“请父皇原谅先先方才莽撞,她也是因为为您准备的礼物不慎被水打湿才慌了手脚。”

    谢查慵懒地抬起眼。

    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顶上房梁传来极其轻微的声音。

    他来了……

    这让谢查心情顿时阴转晴,对着谢墨赟都有了几分难得的笑意。

    “九皇子妃有心,打湿了无碍。”

    刘阐玉提议道:“不如让九皇子妃在殿上再写一幅?”

    谢查挑眉,表示默许。

    谢墨赟行礼道:“并非儿臣扫兴,只是先先生性胆小,儿臣担心她会受惊。”

    谢查挑眉道:“既是皇子妃了,怎能如此小女儿家姿态。”

    他看向时若先,凝声问:“朕问你,你可是不敢?”

    时若先像上课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站起来,看了看谢墨赟,发现谢墨赟严肃皱眉,大有要和谢查当场叫板的架势。

    时若先自认不能让谢墨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对着谢查行了礼。

    “我敢。”

    谢墨赟皱眉,低声说:“先先!”

    谢查食指点着额头,“好,敢就来写。”

    他眉目舒展,看着众人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但这一幕落在不明真相的人们眼中只能猜测出:陛下似乎对这个九皇子妃十分满意。

    不仅在进殿时被拦道时没有动怒,甚至得知礼物被损后反而给了展示的机会……

    加上皇帝与皇子妃这一层关系……真是更刺激了。

    刘阐玉命人送上笔墨纸砚,时若先深呼吸一轮,然后大步走上前。

    这几个字他在家里练了很多次了,而且每次都是一张纸只写一个字,肯定不会出错!

    时若先提笔,凝神聚气。

    写下第一个字——非常完美的一个“九”字。

    他深呼吸,趁热打铁写出第二个“州”字,也十分美观。

    时若先和谢墨赟对视一眼,自信满满的写第三个字。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一”字。

    傻子才会写错!

    但是写完之后,时若先僵住了。

    谢查问:“如何?”

    短短二字,气势逼人。

    时若先低头看着纸面,心里已经骂了一百遍。

    操!

    他妈的!失手了!

    谢查的目光钉在他身上。

    谢墨赟关切的目光也跟着过来,但时若先没时间和他商量了,只能自己顶上。

    等时若先再抬起头,已经能够对着谢查嘿嘿一笑。

    时若先举起纸张道:“已经写好了。”

    谢查眯着眼看向他,时若先背后起汗水,但是表面还是镇定着。

    谢查:“九州一……?”

    时若先笑着点头,看不出慌乱。

    谢查语气不善,问道:“你就是这般送的礼物?”

    时若先额上有汗划过。

    他在家里一个字一张纸写得是好,但是这几个字凑在一起忘了排版。

    “九州一色”四个字忘了留空,现在三个字就写满了。

    妈的,写完了之后发现没给“色”字留地方。

    但改是来不及了,只能急中生智。

    时若先挤出标准的假笑,对谢查说:“陛下,您是不是想问‘色’字去了哪里?”

    谢查挑眉,质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看到时若先这般淡定又等待起来。

    时若先身后也传来些许议论的声音。

    谢墨赟手握成拳,随时准备上去和谢查相抗。

    时若先捏着纸,脸上闪烁着凛然正气。

    他清清嗓,字正腔圆道:“九州都属一人,所以这色不在别处,色在您心中。而百姓心系于您,同时色也在百姓心中啊!”

    众人:“……”

    谢墨赟:“……”

    漆玉行:“……”

    谢查:“……”

    躺在横梁上偷吃的黑衣人:“……6.”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若先: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涩涩~

    谢墨赟:……那过来涩一下?

    *

    又是包养评论区的一天啊~

    注[1]海棠果是藤黄科红厚壳属的植物,形状与苹果相似,简而言之:不是我编的,是真的有这个水果。

    第86章 谢:许得什么愿

    后宫嫔妃、满朝文武支支吾吾。

    龙椅之上的谢查脸上五颜六色。

    时若先笑得婉约, 像个含娇待放的清纯小花。

    见谢查没有反应,时若先还一脸无辜地追问:“陛下,我说得对吗?”

    站在时若先身后左侧的谢墨赟眉眼冷峻, 抬眼看着谢查。

    他知道这个表情的谢查看似冷淡, 实际内心已经动气。

    谢查心中冷笑。

    色在心中……

    满口胡言。

    谢墨赟不能单独留下时若先面对, 跨步上前,双手行礼道:“万里长空一色秋, 九州无处不同游。天下一色, 色在金秋;九州同游,游在安宁。先先为您准备的贺礼兴许不似大启追求的内敛工整, 但也表达了他的心意。”

    谢墨赟的回答挑不出错, 明面上是祝贺皇帝生辰、赞许大启和亲,但暗地里是拿两国关系来维护时若先。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年轻的皇子才思敏捷、口齿流利,遇事沉着稳定, 有着超出年纪的稳重。

    但谢查见到谢墨赟就难有好脸色。

    谢查微微前倾身子, 正欲发言刁难时, 他的顶上忽然传来极其微弱的咳嗽声。

    殿内四周的侍卫都警觉起来, 纷纷寻找声音来源。

    谢墨赟自然也听到这异常的声音。

    因为离得更近,谢墨赟立即判定声音来源是大殿顶上。

    黑衣人刚刚出声提醒过谢查, 就已经猜到会被别人发现自己所处。

    他已经做好隐蔽身形的准备, 但谢查捂住嘴咳了两声, 让所有人都把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刘阐玉上前问:“陛下……?”

    “朕无事。”

    谢查一边咳嗽, 一边挥挥手, 示意让时若先下去。

    谢查道:“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很好, 九皇子和九皇子妃都有心了。”

    得到夸奖的时若先放下心里紧绷的弦。

    他下去的时候和谢墨赟低声私语道:“我就说要走水吧, 你看我的直觉多准。”

    谢墨赟:“你的直觉没告诉你:献字的时候要提前留空?”

    时若先默然, 开脱道:“看来我的直觉是希望我今日就封笔,退出书法界。”

    他摇摇头,惋惜道:“书法界一颗冉冉升起的姓名就此陨落。”

    看他摇头晃脑的小模样,谢墨赟扬起嘴角,

    谢墨赟引着他回到席位,时若先还差点走错。

    等时若先回过神,发现自己身上落着谢墨赟、帝迦还有漆玉行等诸多人的目光。

    其中谢墨赟和帝迦的目光最为炽热。

    帝迦的目光集结着不甘、后悔、渴望、期盼等等等。

    而谢墨赟的则单纯很多,除了想让时若先到他身边之外,就只有想弄死帝迦这一个想法。

    识时务者为俊杰,时若先立刻投奔谢墨赟,被一路拉着回到席位。

    短短几步时若先都能走晕,谢墨赟是不敢放时若先一个人再出门了。

    等到坐到席位,时若先拿起水杯猛喝两口给自己压惊。

    时若先感叹道:“你的皇帝爸真得好凶啊。”

    谢墨赟说:“你害怕了?”

    时若先皱眉,“你把我当成胆小鬼了?我长这么大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谢墨赟:“。”

    他扶住时若先哆哆嗦嗦的手。

    水杯里摇出来的水都把时若先手背抖湿了。

    谢墨赟:“没怕?那你抖什么。”

    时若先手背在谢墨赟身上蹭了一圈,解释道:“这不是害怕,这是老年痴呆提前了。”

    说道老年痴呆,时若先悄悄瞧了一眼谢查,靠到谢墨赟耳边问:“你爸贵庚啊?”

    谢墨赟摸摸鼻子,怎么感觉先先在骂人?

    时若先:“他这个年纪的都喜欢说教,我最讨厌被念叨了。”

    谢墨赟挑眉,和时若先说:“年纪大的人都是这样,又凶又严厉,还爱训人。”

    看着时若先若有所思,谢墨赟自认抹黑“年纪大会疼人”的目标已经达成。

    但时若先想了一阵后问道:“那你老了也这样吗?”

    谢墨赟哽住,“我不一样。”

    时若先瞠目结舌,“你不会老?!”

    谢墨赟说:“我不会凶你。”

    时若先瘪嘴,“骗人,你以后会和你爹一样的。”

    “我怎么会骗你呢。”

    “怎么没骗我?你现在就和你爹一样的姓,你还说不骗我。”

    时若先的逻辑歪七扭八,但又连在一起。

    谢墨赟刚要反驳,时若先又把石榴塞到他手里,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时若先:“夫君,我要吃这个。”

    谢墨赟叹了口气,开始帮时若先扒石榴。

    “你看好了,这个不是上嘴咬的,外面的皮又硬又涩,里面一粒一粒的石榴籽才能吃的……”

    谢墨赟一边剥开一边教导时若先。

    他大手用力的时候指关节的皮肤会微微发白,时若先忽然感觉这种指节分明的手很好看。

    就是不能做美甲了,还是他的小鸡爪比较好看。

    谢墨赟也微微侧着脸,俯视着时若先专注注视他手的面容。

    时若先今日清淡的妆容更显得眼眸清澈。

    眼睫浓密漆黑,像两把羽毛做成的扇子,低垂着扇出撩动谢墨赟心海的轻风。

    谢墨赟扒出一大把石榴籽之后悉数放到时若先掌心。

    但在放下去之前,他握着时若先的手卖了个关子。

    时若先眨眨眼,“夫君,快给我吃啊。”

    谢墨赟说:“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时若先点点头,“记住了。”

    时若先向上摊开的手掌对着谢墨赟勾了勾,迫不及待地想吃这个从西域来的新鲜玩意。

    但时若先和谢墨赟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水果在大启是稀奇。

    可是这就是西域的土特产啊……

    楼兰的公主怎可能不知如何食用?

    除非……

    时若先和谢墨赟对视的瞬间,脸上立刻变了表情。

    时若先先声夺人,“我就知道你骗人!”

    谢墨赟:“?”

    “你刚刚还说你以后老了不会说教,结果现在就这样念叨我。”

    时若先收回手,双手气鼓鼓地围抱在胸前。

    “我就爱连皮一起吃怎么了?之前不也是你说的不能挑食吗?”

    谢墨赟捧着石榴籽,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感觉自己头上重重的,原来是时若先反手扣的锅。

    时若先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参与宫里的事情,没想到只是刚刚感受了一会,就在当今皇帝和未来皇帝面前捅了两个大窟窿。

    纵使时若先演技精湛,这样来回切换也有点累得慌。

    这个大殿时若先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都说宫深似海,时若先初有感悟了。

    反正现在正菜还没上,吃席也不着急,时若先机智地实行三十六计第一计——走为上计。

    时若先对着谢墨赟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站起身就说:“我感觉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生气是装的,但是透不过气是真的。

    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他,时若先偷偷摸摸地向着殿外走。

    同时谢墨赟也跟了上去。

    方才只是回席位的一段路先先就差点走错,现在更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但是继时若先和谢墨赟离开,宴席上还陆陆续续有人一起离席。

    谢查留意到这些人的离开,换做往日,这对皇帝都是大不敬,但是今日的谢查不做声了。

    他轰轰烈烈地大办这场,目的只有一个。

    而这个目的已经在他头顶上了,别的都无所谓了。

    逆子,随他们去吧。

    就像是配合谢查的想法,点点碎屑从他头顶上飘下。

    刘阐玉心头一惊,伸手挑了些在指尖碾碎,抖着声音说:“是糕点碎屑。”

    这里怎么会有糕点碎屑,还从皇帝头上落下来?

    还是绿色的……

    皇帝这是被浇了满头绿啊。

    刘阐玉抬头看了房梁,以为是办事不利导致没有打扫干净,此时已经心里七上八下,撞死在殿上柱子的心都有了。

    他额上冒汗,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看……”

    但谢查抬手从桌上的糕点盒里捻起一块绿豆糕,反复看了看之后,吩咐道:“让宫里的厨子多做一些糕点,要各种各样的,多做一点。”

    这么简单的糕点,他也喜欢?

    刘阐玉犹豫着问:“是呈到殿上吗?”

    谢查摇摇头。

    “不,就放在厨房……放在显眼的地方。”

    刘阐玉虽然不明白皇帝这样做的用意,但还是领下旨意照做。

    皇帝的心意只要做就行。

    只要皇帝不追究绿云盖顶的事情,让他装一个月瞎子都行。

    而且刘阐玉跟在皇帝身边,已经做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多嘴的太监可能在之前谢查吩咐要把宫里树都砍掉的时候就被谢查发配了。

    但刘阐玉绝不会多嘴,这是他稳步晋升的秘诀。

    包括他现在看到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双双离席,一前一后去了后花园,他也不会多嘴。

    九皇子——这可是目前最炽手可热的太子人选。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一旦有了三长两短,九皇子就是他的新主子。

    刘阐玉低下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时若先偷偷出来,还警惕地扭头看了好几次,这次和刘阐玉撞个正着。

    他拍拍胸膛。

    还好不是文武贝。

    而躲起来的谢墨赟眉头紧锁。

    他跟着时若先出来,看着时若先在宫里像个没头苍蝇,随时防着时若先不要走丢的同时,谢墨赟心里也在想:为什么一个楼兰公主会不知道石榴……

    但谢墨赟自己不愿意深想这个问题。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但是时若先偷偷摸摸还十分警惕的样子让谢墨赟内心疑问重重。

    只见时若先像是认识路一样,拐了好几次居然找到了御花园。

    时若先目标明确,找到一颗梅花树就神神秘秘地靠近。

    这时的梅花还没开,只有几个小花苞。

    时若先仔细观察了许久,神态认真地从怀里掏着什么。

    每日时若先的衣服都经谢墨赟手,时若先今日从早到晚都和他在一起,怀里应该是什么都没装才是……

    谢墨赟眉头紧锁,放轻脚步来到时若先身后。

    在他的角度看不到时若先手里拿了什么,但是能听到时若先嘴里所说的诗词。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时若先说出这句诗词,像是在心里默念过无数次一样熟练。

    谢墨赟心里一紧。

    这句诗他从来没教过时若先,时若先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谢墨赟握紧身侧的手,看着时若先踮起脚尖,把手里带来的东西挂到树梢。

    时若先动作和神态都无比认真,甚至可以用虔诚来形容。

    “信男愿意一生荤素搭配,换……嗯,换什么不说了。”

    时若先满意的树上自己的成品,嘿嘿一笑道:“完成打卡~”

    谢墨赟眉头紧锁,内心想法越发复杂。

    先先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他一时间心里翻涌起各种想法。

    谢墨赟思绪纷乱,脚步声不小心惊扰到了时若先。

    时若先惊慌地扭头。

    “谁?!”

    谢墨赟索性走了出来,神色凝重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时若先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在这里挂小像给皇帝的。”

    谢墨赟:……

    这不是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了吧?

    谢墨赟眯起眼睛,将目光对准时若先肩膀后的梅花树上。

    时若先转身想摘下来,被谢墨赟拉住了手。

    谢墨赟心里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原谅的话、强行安慰自己的话,还有对时若先威逼利诱、让他留下的话,谢墨赟全都想好了。

    但是谢墨赟看清树头挂的东西后,他只能发出一连串省略号。

    时若先羞涩笑着,脚尖在地面来回划拉,问:“怎么样,惊喜吗?”

    谢墨赟:“……”

    喜没看到,倒是惊得他差点就要强取豪夺了。

    时若先不辞辛苦,连迷路的毛病都克服了,就是为了到御花园里找到一颗梅花树,挂上一个橘子皮做的挂件。

    橙黄色的两蛋一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谢墨赟:“……下次这种事情不要做了。”

    时若先:“那我也不知道你要来啊QXQ”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墨赟: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哦是个几把啊,那没事了。

    时若先:你以为是什么?

    谢查:以为他和我一样浇了满头绿。

    时若先:从哪冒出来的怪脾气老男人,退退退。

    谢查:我怎么到哪都不受待见?

    *

    改了一下,上一版写得有些手忙脚乱,这章改了改。

    包养评论区机会继续~我真的也很想崛起一下,这样吧,明天要是我还不能日六的话……就给你们一人发一个100jjb的大红包吧_(:з」∠)_

    第87章 谢:旧爱新欢啊

    信男钮祜禄·时若先一路摸到御花园, 就是想重现一下嬛嬛当年雪中祈祷的名场面。

    虽然没有雪、没有梅花、也没有四大爷和果子狸,但时若先已经心满意足。

    全星际能亲自到皇帝的御花园里打卡能有几只虫?

    他可是自己摸着路过来,还成功挂上几把挂件。

    别管挂件是什么, 只要能做完这些就已经很厉害了。

    时若先:膨胀!

    时若先昂首挺胸, 像只骄傲地小孔雀大步向前。

    “回去吧, 是时候吃席了……咦,今天好冷啊。”

    他搓了搓手, “没想到, 今天来吃的还是个凉席。”

    时若先自己“嘿嘿”笑了几声,发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回过头, 谢墨赟一反常态地无动于衷, 站在原地看着时若先。

    时若先眨眨眼,“你怎么了?”

    谢墨赟的目光下移到时若先被微微冻红的手,问:“手冷?”

    谢墨赟答非所问, 但刚好问到时若先心里想的事情上了。

    时若先满脸无辜地眨眨眼, 对着谢墨赟递出手。

    “手冷。”

    谢墨赟拉住时若先的手, 但是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用自己的大手握住, 用自己的体温给时若先哄暖了。

    之前时若先不用说,谢墨赟自己就主动做了。

    时若先感觉到气氛不对, 连忙抬眼看谢墨赟的脸色。

    谢墨赟托着时若先的手, 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时若先手背上光滑的皮肤。

    不紧不慢地动作让时若先心惊胆战。

    谢墨赟这闷不作声的样子反而有几分谢查的影子, 不怒自威。让虫害怕。

    谢墨赟捏了捏时若先向后瑟缩的手, 笑着问:“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解释的?”

    “解释什么?”

    时若先默默向后退了半步, 和谢墨赟同样脸上带着笑,但是他和谢墨赟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一点真笑。

    谢墨赟:“你说呢?”

    时若先干笑两声, “夫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耶~”

    他小幅度地扭着自己的手, 想试着把手扭脱出来,

    “不要装傻,先先。”

    谢墨赟的剑眉拧在一起,大有在忍耐边缘、即将情绪爆发的意思。

    时若先的心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让这个大醋缸又开始黑化了。

    时若先用力挤挤眼,然后摆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谢墨赟板着的表情有所松动,凝神望着时若先。

    时若先抬起手,双手围住谢墨赟的腰,整个人都扑进谢墨赟怀里。

    自己怀里忽然多出一个肉乎乎、香喷喷的小东西,谢墨赟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你知道什么了?”

    时若先眨眨眼,“生日快乐夫君~”

    说着还不忘用脸贴着谢墨赟的胸大肌。

    谢墨赟:“。”

    “我的生辰已经过去了。”

    “不是这个吗……”

    时若先用力想了想,试探道:“那我……提前给你拜个早年?”

    时若先后撤一步,打算来一个抱拳礼,但他还没来得及松开环着谢墨赟的双臂,反倒被谢墨赟牢牢抱住。

    他懵懵地被按回谢墨赟胸前,从鼻子里发出一个疑惑的“嗯?”。

    谢墨赟紧紧抱着时若先,低声说:“今天只有一个人过生辰……”

    对啊,他今天入宫不仅是因为是文武贝那个皇帝爹过生日吗?

    哎呀哎呀,这心里想的都是吃席,反而把这件事忘了。

    时若先大彻大悟之际,谢墨赟内心已经经历过无数种猜想。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谢墨赟心里默念了一遍。

    他想知道,时若先念出这句诗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摧残了谁?

    谢墨赟问:“你背着我跑出来,就是为了到御花园里说一句诗?”

    “那当然不是了。”时若先补充说:“还得有小像呢。”

    橘皮几把在风中轻晃,时若先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如果别人挂的都是小像,把他挂个几把,是不是自己说自己是个几把?

    时若先清清嗓,狡辩说:“我挂个叽叽像在上面。”

    谢墨赟眉头加重,“你还要挂叽叽上去?”

    “我说的是叽叽,咱家的叽叽!黑白花色的基霸猫!”

    想看他的,那是另外的价钱。

    谢墨赟浓郁漆黑的眼睛盯着时若先,吐出一句:“父皇他已经老了。”

    时若先迷茫住了。

    “你是在怀疑……文武贝你他妈!”

    时若先差点把脑仁子都没猜到,谢墨赟居然吃自己爹的那缸醋。

    这家伙,是偷偷看了多少画本和小黄书,才会有这种ntr想法!

    时若先和谢墨赟对视,认真道:“文武贝,你摇摇你的头。”

    谢墨赟皱眉,在时若先的凝视下照做,左右摇了摇头。

    时若先问:“听到水声了吗?”

    谢墨赟:“?”

    “文武贝……你脑袋进水了。”

    时若先被谢墨赟锁在怀里,气又气不过,只能给谢墨赟一记头锤。

    “居然怀疑我和你爸有关系。我之前连你爹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你不要太离谱。”

    谢墨赟紧绷着下颌线,“你刚刚还一时嘴快说小像不是挂给皇上的,我总不会听错吧?”

    时若先气鼓鼓,两个杏仁似的眼睛快瞪成铃铛。

    “我是向你解释呀,不是我要挂,是有别人要挂。”

    谢墨赟打破砂锅问到底:“别人是谁?”

    时若先吞吞吐吐,“嗯……甄嬛……”

    这个名字完全陌生,谢墨赟的眉头能夹死蚊子,“谁?”

    “哎呀,甄嬛就是甄嬛,反正不是我。”

    谢墨赟不依不饶,“是个女人?”

    时若先眼神倔强,“呐,我堂堂一个公主,有几个闺中密友又如何?”

    谢墨赟在这个时候格外执拗,说:“是你说的:年纪大的会疼人。”

    时若先幽幽到:“是,我看也是,年纪大的最起码不会乱猜。”

    谢墨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同时伴随着眼底的悲痛。

    时若先张了张嘴,又选择闭上。

    谢墨赟:“你终于承认了。”

    时若先拳头硬了。

    “文武贝,你说得对,我今天就在御花园接年过半百、身体不好、养老有保障的老头,老头好、老头有低保还会挺疼人。”

    谢墨赟把他抵在树干,二话不说就要堵住时若先的嘴。

    “文武贝!你怎么每次都说不过我就耍流氓啊!”

    时若先连连闪躲谢墨赟的攻势。

    时若先表面嘴硬,内心慌得一批。

    他捂住自己的嘴,“我不和你玩了,你快放我走,一会真回去吃凉席了。”

    谢墨赟寸步不让,反而上前半步,把两人之间本就密切的距离拉到最近。

    “你既然喜欢这个地方,我也圆你一个想法。”

    时若先僵住。

    挂件、挂件又碰头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时若先无路可退,被挟持在谢墨赟双臂之中,“什、什么想法?”

    谢墨赟伸手抚上时若先的脸侧。

    “这时所有人都在殿里庆祝,无人会到御花园打扰……此时此刻此地,不是最适合你说的‘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吗?”

    谢墨赟手掌心的高温蒸得时若先脸如红霞。

    经过三天三夜有三天三夜的实践,谢墨赟已经熟练掌握眼神开车技巧。

    他的目光像蛇一般看着时若先的嘴唇,然后滑过脖颈来到身上。

    时若先穿的素净冬装是全新的,白色兔毛领绒绒地在时若先脸边围了一圈,衬着时若先的脸白中透粉,原本尖尖的下巴都吃圆了,现在像个汤圆。

    谢墨赟今天就要当场加水,把这个白皮黑心的汤圆煮熟。

    树枝上抵抗过低温的树叶没能抵抗过二人的激烈亲密的吻,不断从顶上落下。

    时若先一边承受着谢墨赟醋劲汹涌的吻,一边紧张到瞳孔放大。

    时若先越反抗,谢墨赟就越发强势,完全不顾时若先焦急的表情。

    醋意上头的谢墨赟,完全不讲道理。

    但是时若先希望谢墨赟能讲一点文明。

    谢墨赟今天吃醋吃疯了,居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要当狂徒……

    这御花园内,除了宫里的主子会进进出出地逛,还有在宫里专门侍弄花草的御花匠。

    万一被谁看到了,他清纯小虫的脸往哪里搁?

    这赤色鸳鸯肚兜得牢牢拴在自己脖子上。

    时若先的手扣紧谢墨赟的肩,两只眼越过谢墨赟小心地观察着周围。

    时若先紧绷的状态刺激到谢墨赟。

    这么不愿意和他亲密吗……

    谢墨赟用力吮吸时若先的双唇,哪怕时若先眼里浮现起雾气,他还是不满足。

    时若先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哼哼唧唧,谢墨赟还是继续。

    但时若先分明看见御花园远处有人经过。

    时若先拍着谢墨赟的肩膀,但谢墨赟反而伸手按住他的手。

    眼看着宫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谢墨赟又不愿意松口,时若先当即用力咬在谢墨赟的舌头上。

    谢墨赟放开他,时若先焦急地解释道:“有人在!”

    时若先张大嘴,看着这宫人居然一个转弯,从必经此处直接去向别处。

    完了,人证跑了。

    时若先心虚地笑着,“那个……你应该是能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吧?”

    谢墨赟把口中的血咽下,“当然。”

    时若先松了口气,眨眨眼道:“那就没事了,你松开我,我要回去吃席了。”

    他的肚兜和清白都保住了。

    “你看看你,没事怎么总瞎想呢?我和你那个爹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你怀疑他,还不如怀疑我和那个姓漆的瘸子。可以争做铁帽子王,可不兴做绿帽子王啊。”[1]

    时若先笑眯眯地想从谢墨赟身边绕开,但刚刚迈出一步,就被谢墨赟周身散发的幽暗气息惊到了。

    谢墨赟:“我当然知道有别人在。”

    时若先磕磕巴巴道:“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读书不多,你别整这些有文化的东西让我猜。”

    谢墨赟捏着时若先的手腕摩挲,“你就这么在意他们?”

    谢墨赟一掌挥向不远处的树丛。

    本来稳稳挂在树枝上的橘皮被掌风掠过,“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时若先感觉自己的部位感同身受的发凉。

    同时,姓漆的瘸子和一脸愤慨的王子同时出现。

    谢墨赟磨牙道:“旧爱新欢齐聚一林啊。”

    时若先的脸皱成一团。

    “不带这么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实在是有些情绪不对写不出来,以后我争取从良、坚持上钟,这章和上一章留言的都是100jjb的大红包~

    *

    注[1]铁帽子王是指世袭罔替的王爵,它源于清朝的封爵制度,铁帽子王比一般的亲王享有更优厚的待遇和特权。

    清朝共有12位承袭爵位无需降等的“铁帽子王”,其中八位是在清朝开国之初立下战功的皇亲宗室,所以获得世袭罔替的永久封爵,同时还享有配飨太庙的殊荣。另外四位属于恩封,他们是因在清朝中后期立功而受封的。

    第88章 谢:新欢旧爱啊

    时若先以为自己已经是见过大风大浪, 不会再对修罗场感到紧张。

    毕竟他在怡红楼都被谢墨赟抓到两次了,时若先自认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成熟虫了。

    但是看到这么混乱的场景,时若先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倒也不是时若先害怕文武贝, 只是文武贝一开始吃醋, 就完全不讲章法。

    无论发生什么, 文武贝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归结成强取豪夺,努力把时若先睡服。

    时若先:服了服了, 真服了, 都不用麻烦文武贝亲自来睡,他现在就服了……

    别搞修罗场了。

    更要命的是, 时若先也知道谢墨赟那句“新欢旧爱齐聚一林”不是气话。

    从谢墨赟的视角看, 在他们面前的这两个人的确就是时若先的“旧爱”和“新欢”。

    帝迦,时若先的楼兰未婚夫,在古代人眼中:父母之言媒妁之言十分重要。

    漆玉行, 家世显赫、年少有为, 立下战功赫赫。又是时若先的失之交臂的最佳和亲对象。

    谢墨赟对上这两个, 心里醋海翻涌。

    时若先感受到此时气氛的暗流涌动, 只好挤出空姐般的公式化笑容,对漆玉行和帝迦说:“快说你们是来旅游的。”

    但他的脸上都快笑僵了, 这两人都不搭腔。

    谢墨赟撇了一眼笑得跟花似的时若先, 心里醋意翻腾。

    谢墨赟:“你不要对他们笑。”

    气氛非但没有缓和, 反而越来越紧张, 第一反应就是脚底抹油。

    ——修罗场来袭, 无所谓,我会逃跑。

    时若先感觉自己的挂件和掉在地上的橘子皮感同身受了, 一样凉飕飕, 同时还岌岌可危。

    时若先向后退了半步, 但谢墨赟笑着反拉住时若先的手,顺力把时若先拉到身边,手搂住时若先。

    谢墨赟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头都没回。

    时若先知道谢墨赟的身手了得,但被如此精准拿捏……

    默不作声地把时若先带到自己身后。

    面对这两个虎视眈眈的家伙,谢墨赟恨不得当场把时若先塞进怀里里带走,让所有人都无法觊觎他的宝贝。

    但是今天能凑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过去和先先有过婚约的楼兰男人、现在明知先先已是有妇之夫的将军……

    想到时若先被这么多人惦记着,谢墨赟脸上的笑容更加冷淡。

    既然都在了,那就快刀斩乱麻,当着先先的面,把这些家伙蠢蠢欲动的惦念全部彻底消灭。

    感觉到杀气腾腾地气氛,时若先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谢墨赟嘴角带着毫无温度的笑容。

    杀气腾腾……

    帝迦那边,时若先要用力捂住马甲,不能让谢墨赟知道自己不是公主本尊。

    谢墨赟这边要努力稳住,不能让谢墨赟乱吃飞醋……

    虽然这一点时若先感觉自己控制不太住,但也不能放弃啊。

    哪怕是三天三夜打个折也算是成功了。

    谢墨赟冷声道:“好巧啊,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来自楼兰到外使,还有公务繁忙到大将军,这片树林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二位都吸引来。”

    帝迦握紧拳头说:“我为生莫来你还嫩不知道?”

    帝迦目睹谢墨赟把时若先抵在树上亲吻的场面,此时正在两眼冒火瞪着谢墨赟,好像有一把烈火在焚烧着他的内心。

    谢墨赟冷淡道:“不好意思,除了家妻,在下没有揣测别人心思的习惯。”

    时·家妻暂时选择明哲保身,乖乖贴在谢墨赟身边。

    非必要不开口,避免引火烧身。

    帝迦怒气冲冲:“窝刚刚看到你崽欺负公主。”

    谢墨赟搂紧时若先的肩膀,笑着问:“哦?是吗?——先先,我刚刚在欺负你吗?”

    时若先的嘴还泛着水光,粉红色上带着粼粼水光,像水洗过的樱桃。

    帝迦又嫉妒又气恼,“公主不用害怕,你被欺负了就嗦,窝闷楼兰会踢你做主!”

    时若先绞了绞衣袖,“如果是踢我做主,那还是算了吧……”

    帝迦不比漆玉行是常年混迹朝廷的老手,脸上藏不住心情,看着时若先的眼神里都是焦急。

    “不嫩算了!公主补用担心,如果你受了委屈,楼兰一定会把你接回来。”

    谢墨赟笑笑,“来使不懂也正常,毕竟没有成家,错把亲热当欺负和委屈……”

    谢墨赟轻轻捏了捏时若先的肩头,让两人本就贴近的身躯靠得更近。

    谢墨赟:“想多了,先先在我这里从没有过委屈。”

    时若先小声嘀咕道:“没有……吗。”

    那些三天三夜怎么算?

    谢墨赟笑着问:“有吗?”

    时若先抱住谢墨赟的胳膊,一脸认真地解释:“当然没有,我夫君对我非常温柔,就是偶尔会来上个几天几夜的——”

    三人视线同时看来。

    “——仰卧起坐。”

    时若先干笑两声,把事情糊弄过去。

    但谢墨赟有意借题发挥,顺手揉了揉手掌下时若先的腰。

    时若先上扬的嘴角还没放下去。

    谢墨赟说:“看你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腰‘又’酸了?”

    时若先腰边的痒痒肉被反复揉着,憋笑也很痛苦。

    什么“腰酸”?

    什么叫“又”?

    而且文武贝这家伙现在凭空捏造的功力不低啊。

    谢墨赟说得一本正经,眼中的关切都情真意切。

    好像时若先真的是被他“折腾”了很多次。

    是个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娇妻。

    可是在座的人都知道他是男的啊……

    但谢墨赟故意摆出的亲昵动作和姿态,都成功为当下的气氛添火加油。

    漆玉行冷眼,帝迦气愤。

    谢墨赟的目的达到了。

    漆玉行看着谢墨赟脸上得意,冷声说:“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在陛下庆生宴上,特地到御花园里卿卿我我,实在有伤皇室颜面,还请二位早些回去落座,莫要引得陛下动怒,以为九皇子是为了红颜抛下父族。”

    谢墨赟双手环胸,“我与先先是父皇亲赐和亲,夫妻恩爱乃是两国交好的表现,怎会引起父皇不满?两国和亲,不伤两国的一兵一卒,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这不是比发动战争、动辄死伤惨重更好吗?”

    漆玉行抿唇不语。

    但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他本能带兵出征,而今……

    谢墨赟直戳痛处,漆玉行冷冷看了谢墨赟一眼。

    “大启也可直接拿下楼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帝迦磨牙道:“狗皇子在说些甚么,我听不懂。”

    时若先眨眨眼,有一瞬间的懵逼。

    妈滴,忘了帝迦是个老外……

    合着这老外根本没听懂文武贝在说什么啊。

    既然这个未婚夫听不太懂汉话,那不就任由时若先发挥了。

    不过狗皇子这三个字说得倒是很标准。

    时若先“哼哧”笑出声。

    在谢墨赟看向他的时候,时若先又收起笑容拉下脸,弱柳扶风地靠在谢墨赟身边,抚着胸口说:“夫君,他骂人呢,怕怕~”

    漆玉行默默抬眉,眼里带着些许无语。

    虽然漆玉行已经习惯于时若先和谢墨赟不分场合都腻腻歪歪。

    但是每次看到时若先和谢墨赟耳鬓厮磨,还难免会感觉到莫名气恼。

    他心想:骂人不是你的强项吗,这会怎么成了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帝迦眉头紧锁,听不太懂没关系,但是他信念坚定,信誓旦旦道:“窝要保服公主!”

    谢墨赟笑笑,“你拿什么保护?”

    这句帝迦听懂了,拍着胸膛说:“金子!窝有金子!”

    谢墨赟嗤之以鼻,“有金子又如何。”

    但帝迦这一拍,他胸前挂着的五级银龙项圈随即而动,连着下端的宝石坠子闪闪发光。

    时若先刚刚还对着谢墨赟柔情似水的眼睛定在宝石上,然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好闪好亮好富贵……

    这得老多钱了吧。

    好喜欢好想要啊quq

    帝迦立刻问:“公主稀饭啊?那窝送给你!”

    他二话不说,摘下脖子上项圈递给时若先。

    这叮叮当当一大把,可都是真金白银……

    时若先假模假样地推辞:“这不好吧?真的要送给我吗?”

    帝迦:“嗯!窝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虽然你这样说了,但我还是感觉不合适诶……”

    时若先嘴上继续婉拒,但手却老老实实地伸了过去。

    谢墨赟拿住时若先的爪子,一双眼眯起,语气低沉道:“喜欢我买给你。”

    谢墨赟瞥了一眼帝迦,又看回时若先。

    “不熟悉的外人给的东西,不要乱拿。”

    帝迦气急,“你嗦谁是歪人,虽然我和公主之前梅见过,但也有分约在身。”

    时若先眼睛转了转。

    原主和未婚夫之前居然没见过吗?

    那他就不用担心崩人设了。

    海阔凭鱼跃、剧乱任虫编啊!

    在一边默默看戏的漆玉行不禁笑出声。

    “分约……”

    帝迦握紧拳头,“和文分,分约!”

    漆玉行嘴角标志性的冷笑越发轻蔑。

    帝迦怒用楼兰语骂道:“中原的伪君子!”

    漆玉行面不改色,用流利的楼兰语回答:“多谢夸奖。”

    帝迦忍着惊讶道:“你懂楼兰语?”

    “一个征战南北的人懂得楼兰语不算什么。”

    帝迦诧异地看向说话的谢墨赟。

    谢墨赟挑眉,“楼兰语,我也会。”

    时若先:“?”

    你们突然说楼兰语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两个汉人无障碍和楼兰人沟通,楼兰公主一个字都吭不出声……

    还有漆玉行这货,帝迦跟来就算了,为什么他也要过来掺一脚?

    谢墨赟道:“先先是我的妻子,他现在做我的皇子妃,今后做我的太子妃、皇后,生同衾死同穴。”

    漆玉行说:“你能保证今后都不纳妾。”

    谢墨赟:“当然。”

    帝迦满不在乎,双手抱胸说:“我管你纳不纳妾,楼兰可以一妻多夫制度,既然已经来迟一步,我也不介意给先先做小。”

    谢墨赟咬牙切齿道:“你想得美。”

    这三个人楼兰语斗来斗去,时若先听又听不懂。

    但看他们的表情都变化莫测,还是决定趁机离开。

    “你们聊吧,我着急回去吃席。”

    时若先后退小半步,脚底发出“吧唧”一声,居然后退时踩到地上的橘皮几把。

    “妈妈妈妈呀!”

    时若先脚下一滑,双腿失去重点,眼看着就要摔倒。

    闻声,三人同时冲过去。

    谢墨赟离得最近、身手最为利落,按理说也该最快到时若先身边。

    但他被帝迦拦住,闪躲时稍稍了慢了一点。

    漆玉行滑着轮椅赶去,时若先刚好扶着他的把手站稳了。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没有和漆玉行发生肢体接触,提起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时若先也惊魂未定,稳住脚跟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谢墨赟推开帝迦去扶住他。

    “没事吧。”

    时若先本想摆摆手说没事。

    但是脑海里的想法一转,改为满脸后怕。

    “有事。”

    时若先靠在谢墨赟肩上,“刚刚吓死我了……嘤嘤嘤。”

    漆玉行:“……变脸倒是很快。”

    时若先捂着脸,抽泣着说:“总要有一点反应的时间啊。”

    他用力深呼吸,逼着自己眼圈里溢出眼泪,茶里茶气地和谢墨赟说:“夫君,你摸摸我现在心跳的好快,我们回去好不好。”

    谢墨赟手掌下是时若先的胸脯,除了点头说“好”,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漆玉行:我就多余扶一下。

    帝迦在一边眼睛嫉妒的发红,“怎末可以摸熊啊,光天化日之下!”

    这一句他喊得声音极大。

    漆玉行警觉皱眉,“别说话。”

    谢墨赟眼神凌厉,看向对面通往此处的小路。

    那边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

    帝迦生气,不要命也要上前拉住时若先。

    “公主,尼同我走!窝带你回楼兰。他们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对你!”

    时若先迷茫,对我哪样了?

    你不要搞事了,我真的想走啊。

    谢墨赟伸手对着帝迦的嘴飞出指风,帝迦闪躲之际,脚步声和人声一起传来。

    漆世彦稚嫩的声音说:“丽贵妃娘娘,我刚刚听到有人再说话诶。”

    他学着帝迦的语调重复一遍:“肿么可以抹胸啊!光天化日之下!”

    丽贵妃凝声说:“宫闱之中,何人在此胡闹?!”

    漆世彦说:“可是刚刚公公说仙女姐姐往御花园来了……不会是……!!!”

    时若先捂住自己的胸,谢墨赟和漆玉行脸色一沉,只有帝迦搞不明白状态。

    谢墨赟握住时若先的手,对远处说:“母妃,是我与先先在此。”

    为了防止他再乱说,漆玉行推动轮椅到他身边,点了他的穴道。

    在丽贵妃和漆世彦两个人来之前,帝迦被定在原地。

    时若先松了一口气。

    只要帝迦不乱说,就没别的事……就是怎么感觉两条腿有点凉飕飕呢?

    丽贵妃回话:“是赟儿和先先吗?”

    时若清清嗓说:“是的母妃。”

    漆世彦欢呼着跑来,“仙女姐姐我来了~我终于找到你啦~”

    漆玉行再次转动轮椅时,时若先总算明白刚刚那股凉意从何而来了。

    谢墨赟拽住时若先被卷进轮椅中的裙摆。

    时若先瞳孔地震道:“漆玉行你别往前去了,你轮子再动动,我马上就光膀子了!”

    谢墨赟脱下披风给时若先披上。

    但是迟了半步。

    漆世彦一路derderder跑过来,脸上傻乎乎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仙女姐姐、小叔叔、九皇树、还有这个不认识的……你们……在干嘛?”

    时若先眼圈发红,眼尾有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寒风阵阵。

    时若先的双腿在撕裂的裙摆下若隐若现。

    雪白细长无暇。

    时若先闭上眼,把脸埋进谢墨赟肩膀上。

    “夫君,你编吧。”

    谢墨赟低头看着漆世彦,“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我看到什么了?”

    漆世彦眨眨眼,“刚刚我是不是看到仙女姐姐的玉佩了?就是那个位置,好像是有一个唔唔唔……”

    漆玉行捂住漆世彦的嘴,“你看错了,他玉佩碎了,你从哪里看到。”

    时若先把脸埋得更深,只想当场消失。

    造孽啊,洗了蒜了。

    我一生积德行善,怎么会遇到这种连环社死的情况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漆世彦:你们四个……在干嘛啊?

    时若先(破罐破摔):对,我们在开impart!

    谢墨赟(裹起来)(抱走)(捏住嘴):这个只能和我开!

    *

    还有五千多字要写……我再努努力,魂都顺着嘴飘出来了TUT

    这个帝迦戏份不多,他有点小蠢,会比较快下线。

    第89章 时:仰卧

    丽贵妃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时, 时若先还保持着鸵鸟蛋样子,头埋在谢墨赟肩膀上。

    看到时若先这副模样,丽贵妃微怔。

    “先先这是怎么了?”

    她仔细看了, 发现时若先肩膀没有起伏后, 确认时若先不是在哭, 心放了一半。

    “本宫刚刚听见这里有人在说什么……是发生了什么吗?”

    丽贵妃看着在场包括漆世彦的五人,眉头轻拢。

    “赟儿,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先先身上披着是男式的披风?”

    丽贵妃目光下移, 看到长披风底端露出时若先一双脚踝和耷拉在地的裙角。

    丽贵妃立刻严肃起来,拿出长辈的架势看向所有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实和本宫说。”

    时若先耳朵尖都红了。

    如实说的话就是一个橘子几把引起的惨案。

    他本来想来打卡经典场景, 没想到引起一场修罗场。

    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脚踩几把差点摔个脸着地。

    好不容易站起来,衣服因为卡进漆玉行轮椅的轮子里扯了个大口子。

    时若先之前以前总嫌弃这些裙摆太厚重束缚。

    这下好了。

    两条腿彻底自由了。

    长裙的高叉都开到肚脐眼了。

    挂机都差点被看到了。

    虫生大污点莫过于此。

    谢墨赟沉住气, 一边拍着时若先的后背安抚, 一边和丽贵妃解释道:“先先在宴上感觉透不过气, 我就陪着他到御花园转转, 在此遇到带着楼兰来使赏花的漆将军,才结伴同行。”

    丽贵妃看向漆玉行, 得到漆玉行的点头后, 丽贵妃放下疑心。

    丽贵妃知道这位将军往日的倔脾性, 要是拿他挡箭牌, 怕是漆玉行连脸面都不会给。

    再看这位楼兰来使……

    被漆玉行强行拉在身边的漆世彦伸出手指像戳不倒翁一样戳着帝迦, 但是帝迦一动不动。

    漆世彦嘿嘿笑:“他会戏法,一动不动诶~”

    丽贵妃问:“来使是怎么了?”

    漆玉行继续冷静地捂住漆世彦的嘴, 淡淡回答道:“被大启的好风光震撼住了。”

    时若先冷不丁听到这个回答, 没忍住笑了一声。

    漆玉行你小子也挺会编的, 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啊。

    “也是,楼兰怕是没有宫里御花园这么美的风景。”丽贵妃颔首,重点回到时若先身上。

    “那先先的裙子是怎么了?”

    谢墨赟对答如流道:“不小心被被树枝挂到的。”

    “挂到会裂这么多吗?”

    “然后不小心摔倒扯开的……”谢墨赟稍作停顿说:“我没有骗母妃的必要,而且先先还冻着,不知母妃宫里可有合身的衣裳借先先换上?”

    “那是自然。”

    谢墨赟拍了拍时若先的脊背,时若先还没意识到要干嘛,下一秒就被谢墨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横抱起。

    谢墨赟抱着时若先,整个过程和他在府上抱叽叽几乎没有区别。

    只是叽叽这个奶牛猫调皮,谢墨赟要用力气压制它。

    而时若先就不用压制,轻轻松松都抬着腿弯抱起来了。

    漆世彦惊叹道:“哇,九皇叔好厉害啊~”

    漆玉行一个眼刀飞过去。

    漆世彦改口说:“哇,仙女姐姐好白的腿啊~”

    漆玉行捏了捏眉心,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教育一番漆世彦,多大一个男孩了,成天不省世事,什么胡话都说。

    不过……的确很白。

    谢墨赟腾出一只手,把时若先全身都密不透风地裹起来。

    此时被公主抱的时若先更抬不起来了,拉着谢墨赟的衣领,自己一头扎进去。

    谢墨赟抱着时若先经过漆玉行,明明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走过,但谢墨赟就特地要从漆玉行面前走。

    谢墨赟低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漆玉行,“不好意思,麻烦漆将军让一下。”

    漆玉行头也不抬,挺直了脊背。

    丽贵妃说:“赟儿,不要不礼貌。”

    谢墨赟目的达到,道歉说:“漆将军的腿伤我也感到很可惜,是我唐突了。”

    然后抱着时若先从他身边绕着离开。

    漆世彦看着漆玉行握着膝盖的手背青筋尽显,虬结如树根。

    “小叔叔,你怎么了?”

    漆玉行抿唇,“去找你的仙女姐姐吧,我还有事。”

    漆世彦眨眨眼,“你有什么事啊?”

    “我一个瘸子能有什么事……把这个缺心眼的来使送回去。”

    漆玉行叮嘱漆世彦不要胡闹后,等到漆世彦跟着时若先一行人离开,才把帝迦解开了穴。

    帝迦被解开之后腿一软,差点坐到在地。

    漆玉行淡淡扫过他,“来使,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公主已经是大启的人了,今后和你都无关了。”

    帝迦不甘心,咬住嘴唇在心里发誓: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公主带回楼兰。

    *

    时若先被谢墨赟一路抱到丽贵妃钟粹宫的软榻上,才从尴尬的境地里解脱出来。

    修罗场结束了,但是社死还没结束。

    时若先满脸通红地按住身上批的深色披风,表情像个刚坚守贞操的烈妇。

    谢墨赟忍俊不禁,把时若先脸边围的毛领又拢了拢。

    “一会就好了。”

    时若先苦着脸,“好丢人啊。”

    谢墨赟安慰道:“无事,没人会记得的。”

    正在吃糕点店漆世彦高高举起手,“我、我、我,我会记得的!”

    时若先两眼瞪得滚圆,“你个还没长大的小孩,不算人。”

    漆世彦放下糕点,歪头疑惑道:“那我不是人,难道是东西吗?”

    “你也不是东西。”

    漆世彦更疑惑了。

    时若先回答:“你就是小屁孩。”

    “我是小屁孩,嘿嘿,我是小屁孩。”漆世彦傻乐,“之前的嬷嬷都说我屁.股是个肥桃。”

    时若先一脸认真地和谢墨赟说:“漆家以后真的没有别的小号了吗?这个小胖墩有点太乐观了。”

    谢墨赟摇摇头。

    时若先感叹一下,“漆家以后……诶,也不一定。”

    时若先脑回路灵活一转,“漆玉行虽然坐轮椅,但也未必就不能人事。”

    谢墨赟:“。”

    “管他能不能人事,反正他经常做不是人的事。”

    时若先胳膊捅向谢墨赟,嗔怪道:“你也没少做不是人的事。”

    漆世彦好奇地探过头,“什么事啊?九皇叔欺负仙女姐姐了吗?”

    时若先连连点头,“他可坏了,天天欺负我。”

    漆世彦小人装出大人深思的模样,拇指捏着下巴说:“那仙女姐姐可以雇一个武功高强的帮你打抱不平……我小叔叔怎么样?别看他坐轮椅,但其实不是站不起来,御医都说能治好,只是他不想治。”

    时若先也起来好奇心,问:“他为什么不想治?”

    “我不知道…他说他的兄弟都战死了,自己也不能活得太轻松。”

    漆世彦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还是做一辈子的小屁孩吧,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

    听到漆世彦说出漆玉行不接受治疗的原因,时若先也有些被触动。

    “我还以为他就是个谁也瞧不上的死傲娇……”

    谢墨赟拉住时若先,“不许你想他。”

    时若先眨眨眼。

    醋味弥漫。

    时若先故意扇着鼻子说:“一股酸味啊~”

    谢墨赟也不怕时若先调侃,抿唇说:“大启都是一夫一妻的,没有什么一妻多夫,除了我之外,我不许你想别人。”

    时若先偷笑,“那我要偷偷想,你也不知道啊。”

    “我会知道。”

    谢墨赟眼神深邃,目光坚定。

    “我能看出来。”

    谢墨赟的眼睛对得起名字里的“墨”字,颜色深得像海的最底端,时若先时常会不敢在他说这种情话的时候对视。

    太深了,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

    但有人不怕。

    漆世彦顾涌到时若先的怀里,冒出自己的脑袋。

    “那九皇叔也猜猜我在想什么呗。”

    漆世彦用力眨眼,被谢墨赟无情塞了两块糕点到手里。

    “小屁孩哪有心事。”

    漆世彦委屈地撅起嘴。

    “那我不要做小屁孩了,你们都不带我玩。”

    时若先突然母爱上身,说:“我猜。”

    漆世彦对着时若先傻乎乎地笑,“仙女姐姐不用猜,我可以直接说。”

    他对了对手指,害羞地说:“我在想仙女姐姐的玉佩。”

    时若先保持微笑,“我猜你是屁.股痒痒。”

    “仙女姐姐,就让我看看你的玉佩吧,你明明都修复好了,为什么不让我看看呢?”

    漆世彦即将行动,被谢墨赟一把提起来。

    “呜呜呜,玉佩!”

    漆世彦在时若先面前乖了太久,都快让时若先忘了这家伙是个被宠坏的耍横魔王。

    扯着嗓子哭的样子,立刻把在隔壁翻找衣衫的丽贵妃惊动了。

    漆世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委屈极了。

    “彦儿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凶。”

    时若先笑着回答说:“想家了。”

    漆世彦:“呜呜?我没有呜……”

    他一边哭一边抽泣,时若先用袖子给他擦脸。

    结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丽贵妃沉默了一会,叫下人把漆世彦送回太后那去。

    幸亏自己儿媳妇不能生养,不然要是有了孩子,想从先先手里活下来还真需要命硬一点。

    漆世彦抽泣着不愿意走,丽贵妃只能自己抱着安慰。

    同时丽贵妃让下人给炭盆多加碳,又与时若先说:“本宫让玉珊帮你去取新衣裳了,你且等一会。”

    她牵起时若先的手,惊诧道:“看你的小手,都冰凉的。小鸣子,拿个汤婆子来。”

    这一路风吹蛋蛋凉,丽贵妃宫里的宫女递给她的汤婆子,时若先都想捂一下自己的挂件。

    但这个时候他只能忍着做个淑女。

    两条腿都得交叉叠在一起,生怕自己的挂件露馅。

    “赟儿,小茶几上有热水,倒一杯给先先暖暖吧。”

    谢墨赟应下。

    倒水回来时,左右手各自带了一杯回来。

    一杯给了时若先,另一杯放在丽贵妃面前。

    时若先把水捧在手心,看着丽贵妃端起喝了一口。

    谢墨赟提醒道:“母妃慢点,水烫。”

    放下水杯时,丽贵妃的眼眶居然有些泛红。

    “不烫,一点儿不烫。”丽贵妃笑着,眼尾积了点点珠光,“母妃……母妃谢谢赟儿。”

    她膝上抱着漆世彦,面前坐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喝着儿子倒的茶。

    一个做母亲的,能得到这些就足够的。

    时若先不愿意打破丽贵妃此时的幸福,自己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着。

    同时眼睛四处在宫里观察。

    钟粹宫诶,果然是富丽堂皇,好东西成堆。

    丽贵妃这么养尊处优果然是好东西才能养出来的气质。

    这么大的珊瑚,就跟义乌批发的假货一样。

    时若先的眼又挪不动了。

    这珊瑚的颜色真漂亮真浓郁,要是能做了珠串,一定很夺目。

    丽贵妃大手一挥,“先先喜欢这株珊瑚啊?那你带走。”

    时若先被豪到了,“这可以吗?”

    “本宫宫里还有,不要紧。”

    丽贵妃说得好像珊瑚是浇了水就能长的便宜东西一样,京城可在内陆,能有这么大的珊瑚一定是极佳的贡品。

    时若先后知后觉,自己的婆婆真的是宫里很厉害的角色啊!

    “富婆姐姐本姐!”

    丽贵妃被夸得咯咯笑,“哪里有,本宫既不富,也不是姐姐了。”

    这是玉珊带着一袭做工精致的衣服来了。

    “娘娘,这是今年内务府刚做好送来的新冬衣,奴婢取来了。”

    丽贵妃仔细检查了样式,手搓了搓面料说:“上好的苏绣,配先先这等美人儿刚好。”

    她递给时若先,“去换上吧。”

    时若先拿过,动作有些僵硬。

    丽贵妃问:“怎么了,可是不喜欢?”

    时若先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时若先为难道:“就是因为……”

    时若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丽贵妃说:“先先你说大声点,本宫没听清。”

    谢墨赟含笑说:“平日在府上,先先的衣物妆发都是我帮着做的。”

    丽贵妃先是惊讶,“是你?”

    时若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我太笨了……”

    谢墨赟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我为人夫,能够日日替妻描眉换装才才是荣幸,我倒宁愿先先一直笨下去,让我代劳一辈子。”

    要是漆玉行在场,少不了要在心里嘲讽谢墨赟是个伺候假公主的情种。

    但谢墨赟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痴傻。

    他活了这些年,基本都在为了登上皇位蛰伏,从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随心做过什么。

    自古红颜多祸水,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但谢墨赟不信。

    如果自古没有,他就做第一个。

    丽贵妃倒也没有多言,反而欣慰地说:“先先从楼兰来,自然不懂的事情多些,你耐心教,她也会学的。本宫就怕万一那天你不在,先先连自己穿衣服都不会了。”

    时若先感觉丽贵妃说得有道理,点头说:“我回去就学。”

    谢墨赟则摇摇头,“我不会让先先独自醒来的,我再忙也会回去。”

    丽贵妃嗔怪地轻拍谢墨赟的手背,“好了,本宫知道本宫有个宠妻无度的孩子了,可别在本宫这里秀了,真真是羡煞本宫。”

    漆世彦听了半天,自己也有学有样,伸手勾住时若先的手指,两颗眼睛像葡萄一样看着时若先。

    “仙女姐姐,我也能为你描眉,再想吃将军府上的饭菜也会赶回你身边……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一起换衣服啊?”

    谢墨赟的眼神飞向漆世彦,漆世彦毫不畏惧。

    但丽贵妃笑着把漆世彦抱起来。

    “乖彦儿,你和你九皇嫂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可不能胡闹。”

    漆世彦不理解,“可是九皇叔也是男子啊。”

    丽贵妃喜笑颜开,“他们是夫妻啊。”

    漆世彦想了想,“那我是不是没机会和他们一起做夫妻了?”

    丽贵妃被童言无忌逗得笑开了花,“那肯定是不行了,你九皇嫂这么好的媳妇,大家都抢着要呢。”

    漆世彦认可地点点头。

    “不过大家都别抢,彦儿我已经把四口之家安排好了,抢也没用了,没有位置了。”

    丽贵妃微怔,“什么四口之家?”

    “就是仙女姐姐、九皇叔还有我小……唔唔唔。”

    谢墨赟把漆世彦抱走,“也不是不能带,彦儿年纪还小,我把他眼睛捂上就好了。”

    漆世彦:骗子!明明是眼睛和嘴一起捂了!

    丽贵妃坐在榻上迷茫。

    什么一家四口?

    就算是彦儿想把自己过继到九皇子府上,这还少一个人呢……

    丽贵妃没有头绪,只能放下这个想法,一边等待谢墨赟和时若先忙完出来,一边拿起前些天收到的话本。

    丽贵妃看了一眼封面就笑弯了眼。

    “《回宫的欲.望》《回宫的诱惑》……他还真是会取材,难怪陛下这几天莫名其妙地发火。作妖啊,还得他是老手。”

    *

    时若先躲在屏风后,争分夺秒地把身上被刮烂的裙子脱下来。

    这裙子稍微动一动就完全走.光了。

    在完全陌生环境脱.光了,时若先还不免有些窘迫。

    更窘迫的是谢墨赟手里还抱了一个娃。

    时若先哆哆嗦嗦地捂住自己的小馒头,问谢墨赟:“你这样还能帮我穿吗?”

    谢墨赟胸有成竹,“一只手就可以。”

    漆世彦出声问:“那我呢?”

    他憨笑两声,暴露了自己的喜悦,“不管我了吗?”

    谢墨赟说:“你老实背对着站住,不然……你也不想被我点穴吧。”

    漆世彦失望的瘪嘴,“可恶啊,你好抠门,你老婆就是你一个人的老婆吗?难道就不是大家的老婆吗?”

    谢墨赟提着他的领子,像放热水瓶一样把漆世彦放到角落。

    “你好好站着,不要再说一些胡话。”

    这些婚假观念对目前的大启来说还太过超前。

    漆世彦低头看着脚尖,听着谢墨赟给时若先换衣服的声音,努力让自己不扭头偷看。

    好想看看仙女姐姐的玉佩啊……

    漆世彦心心念念的玉佩,时若先是牢牢盯着呢。

    万一有个什么人看到了,他小命就玩完了。

    这宫里人多眼杂的,可得不能让自己的挂件曝光。

    谢墨赟把时若先放在椅子上靠着,低声道:“有我在,不会让别人靠近的。”

    时若先抬起脚,让谢墨赟帮他穿鞋袜,同时勾起脚尖指了指站在角落里自言自语的小魔头。

    “那个不就是。”

    谢墨赟挑眉,“刚刚不是还说他不是人吗。”

    时若先说:“我和小孩闹着玩的,你怎么能当真。”

    谢墨赟说:“我也和小孩闹着玩的,小孩当真了。”

    时若先用穿着干净白袜的脚轻轻踹上谢墨赟的肩膀,“说谁小孩呢。”

    谢墨赟笑道:“不知道,谁问谁是。”

    时若先吃瘪,和谢墨赟说:“你少欺负我,要不是因为你不让我走,我今天不会这么倒霉。”

    不说还好,一说刚才,谢墨赟又想起时若先的那些“新欢旧爱”。

    时若先连忙收回脚,“算了算了,不和你算账了,我剩下的我自己穿,你走吧。”

    “怎么能算了?”

    谢墨赟握住时若先的脚腕,慢慢帮他穿上另一只袜子。

    “你还想和别人告状,说我欺负你,总是和你什么来的?”

    “几天几夜”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时若先瞪大眼,俯身用食指堵住谢墨赟的嘴。

    时若先压低声音说:“打住打住,旁边还有小孩。”

    漆世彦也很给面子的出声证明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好了吗?”

    时若先慌乱回答:“快了快了。”

    漆世彦迟疑,“仙女姐姐声音怎么在抖。”

    时若先赶紧稳住声音,“没事,太冷。”

    漆世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么长的腿在外面漏了半天的确会冷。

    小孩的逻辑满天飞,这时候又开始乱扯。

    漆世彦说:“仙女姐姐什么时候生宝宝啊?”

    时若先“啊?”了一声。

    “就是之前……”

    时若先连忙打断,“这个、这是秘密,不能说。”

    漆世彦点点头。

    谢墨赟看着时若先的眼神变了,靠到耳边问:“你的宝宝呢?”

    时若先苦着脸,“文武贝你适可而止,我不能生。”

    “不努力怎么知道?”

    漆世彦也帮腔:“是啊!不努力怎么知道!”

    时若先又怒又羞,“小孩子不许偷听!”

    同时和谢墨赟用最小声音说:“不许乱说了,你带坏小孩。”

    漆世彦眼睛乱转,不能偷听,那能不能直接说话呢?

    漆世彦说:“仙女姐姐能不能生完宝宝,给我生一个基霸猫?”

    时若先:“?”

    这个要求更离谱了。

    谢墨赟说:“不能辜负众望啊。”

    时若先笑着打哈哈,“靠什么?几天几夜仰卧起坐吗哈哈哈……我回府上每天坚持做仰卧起坐,早上一个仰卧,晚上一个起坐,希望能够出现奇迹改变体质。”

    谢墨赟点点头说自己也一样。

    时若先眨眨眼,“你一样什么?”

    谢墨赟轻笑,“你仰卧,我起坐。”

    时若先直接推开谢墨赟大步离开,小脸通.黄。

    我的耳朵脏了呜哇哇哇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若先:放我下去,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路线。

    谢墨赟:车门焊死,早生贵子。

    时若先:这个时候就不要双押了QAQ

    *

    当初我想在文案上“小脸通黄”四个字,编辑连夜让我删掉,现在我要在正文里补上,这篇文离了这四个字,就丢了一半灵魂。

    (但是我这篇文不是搞颜色,只是有些梗是带点点点点颜色,希望审核高抬贵手,不会看走眼误判的对吧对吧对吧~)

    第90章 谢:先嫩多汁

    小两口在屏风后面热闹, 丽贵妃笑了几下,又继续专注地看着《回宫的欲.望》。

    玉珊手里端着陶盅靠近,笑着问:“娘娘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了, 笑的跟花似的。”

    丽贵妃捂着嘴笑, 被剧情逗笑的花枝乱颤时, 就听到一侧屏风后传来“咚咚咚”的声响。

    丽贵妃的疑问还没问出声,就看时若先低着头小跑着出来, 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粉色。

    左顾右盼后坐到了丽贵妃左手边小茶几的左边。

    丽贵妃放下书, 含笑打量了一番时若先,打趣道:“瞧你那耳朵, 是被小鬼捏了吗, 怎么红成这样了。”

    时若先:“啊?”

    他侧着的脸庞被碎发挡住,但露出的雪白耳根已经透出粉色。

    时若先摸了摸耳朵,发现热得烫手。

    “太冷了, 冻的。”

    “哦, 原来是冻的啊——”

    丽贵妃打趣的语气更重。

    “我还以为内务府竟然如此大胆, 给本宫送来一件掉色的衣服。”

    她拖的不是长音, 脱的是时若先不堪一击的伪装。

    什么你仰卧我起坐……

    文武贝这家伙现在学的荤花样越来越多了,时若先都有点招架不住。

    正想着怎么错开话题, 突然看到桌上那本熟悉的《回宫的欲.望》。

    时若先:“母妃也在追这本吗?”

    “是啊, 不过本宫才刚刚开始看了一点, 觉得这书有趣的紧, 和市面上那些书生小姐掉书袋的故事有趣多了。”

    “我和文武贝熬了大夜一起看完的, 超好看!只不过后面还没写完,有点可惜。”

    时若先找到话题, 兴奋地和丽贵妃攀谈起来。

    但是一时高兴, 就忘了嘴上的顾及。

    丽贵妃凝着端庄的凤眸, 迟疑道:“……文武贝?”

    时若先心里暗叫糟糕,连忙装出娇羞的模样,红着脸解释说:“这个是爱称。”

    丽贵妃莞尔一笑,“这个爱称倒是别致。”

    时若先干笑两声“夫妻之间就是需要一点彼此的小秘密,才能维持关系嘛。”

    时若先编不下去了,又把话题往书上拉。

    故作好奇地问:“母妃看到哪里了?”

    “我刚刚看到皇子妃男扮女装进了门,他为了掩饰自己男儿身,往衣服里塞了两个沙包,结果当着皇子的面掉出来了。”

    丽贵妃声情并茂地描述着,幻想着这个画面,让她忍不住笑弯了腰。

    “居然就掉出来了,两个小沙包…你说好笑不好笑。”

    时若先笑容干涩:“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好笑好笑的。”

    谢邀,艺术来源于生活。

    本人急中生智拿的苹果,掉出来洗洗还能吃。

    丽贵妃笑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又开始担忧起来,“这个男皇子妃这么笨,以后怎么办?他又笨又可爱,本宫还挺希望他别被发现的。”

    时若先抽抽鼻子,“要么凉拌,要么风光大办。”

    丽贵妃夸奖他:“幽默。”

    她眼睛瞧了瞧屏风,发现谢墨赟还没出来,于是伸手握住时若先的手。

    “你之前费心做的小衣服本宫甚是喜欢,不过本宫也没什么好给你了,总送些金子显得太生分了……”

    提到金子,刚刚还蔫了吧唧地时若先顿时来劲了。

    “不生分,怎么会生分呢!”

    “思来想去,本宫感觉这个送你最合适不过了。”

    丽贵妃把方才玉珊端上来的陶盅推到时若先面前,“现在温度刚好,你喝了准喜欢。”

    说罢,还对着时若先像知心姐姐一样挤挤眼。

    时若先从外观察一番,却什么的没看出来。

    “这是什么啊?”

    “这是本宫从老御医那儿讨来的秘方,可好了。”

    想到当初文武贝喝了之后浑身燥热的三黑汤,时若先顿时收了笑容。

    “您说的这个秘方,不会是药吧?”

    丽贵妃摆摆手说:“诶,本宫怎么会突然给你吃那么苦的药呢?放心吧,甜的。”

    听到是甜的,时若先两只眼“叮”就亮了起来。

    “既然是母妃的心意,那我就多喝一点。”

    “想喝多少喝多少,本宫还怕你不喝呢。”

    时若先期待地打开盖子,看见里面盛满金灿灿的浓郁汤羹。

    “这个是……南瓜汤吗?”

    “比南瓜好多了。”

    丽贵妃手挡住嘴,神神秘秘地凑近时若先,一双明亮的眼睛笑到眯起。

    “是木瓜。”

    时若先愣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坊间传闻木瓜的功效是用来饱满某个部位的吧?

    “木瓜、牛乳、银耳加入上好的雪燕,用温火煨了足足三个时辰,这个对咱们女人可是上好的补品。”

    面对着丽贵妃殷切的目光,时若先只有假笑。

    咱女人……

    咱女人……也可以胸部平平啊。

    时若先低头看看自己波澜不惊的胸部。

    心想,虽然没有胸,但我还有旺仔小馒头。

    一左一右,标准的中式对称美。

    芭比粉,很娇嫩。

    此时这碗木瓜红糖羹也已经送到时若先的面前。

    丽贵妃:“喝吧。”

    时若先拗不过丽贵妃,笑着端起了汤碗。

    没想到这甜汤格外好喝,时若先没忍住,用勺子连喝了好几口。

    丽贵妃欣慰地说:“好喝就再多喝一点。”

    时若先连连点头,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没想到入口香甜浓郁,味道极佳,于是连喝几大口。

    丽贵妃看着他喝得开心,眉目放松许多,目光由上向下,扫过时若先的胸部。

    平平如也,一马平川。

    她这个楼兰儿媳个子比一般女子要高,但是肩窄腰细、体型较小,穿上她的衣服也并不违和。

    只是这胸部格外空荡…

    莫不是什么病症?

    丽贵妃也曾听闻:女子太过丰满和太过贫瘠都对身体不好,又想到时若先身体不好难有身孕,更是爱怜地看向时若先。

    可怜的公主,在楼兰过的什么苦日子。

    体弱多病胸还小。

    实在是惹人怜爱。

    丽贵妃越想越感觉心疼,“回头本宫就让玉珊把这方子原封不动的抄下来,送到九皇子府中,让嬷嬷们在小厨房每日给你熬一份出来,保准很快就有效果。”

    “?”

    刚刚一鼓作气把所有木瓜羹喝完的时若先拿着勺子愣住。

    这么有效,不合适吧。

    我一个1,怎么可以有胸?!

    时若先头皮发麻,问:“这个快,是有多快?”

    “慢的话,十天半个月,快的话……立刻有效。”

    “呵呵呵呵,这么快吗?这也太神奇了。”

    时若先嘴上说不信,但是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有了反应。

    两个小馒头密密麻麻地开始痒。

    时若先眼神恐惧,“我好像有感觉了。”

    他可以欣赏,但是不希望自己身上也有啊!

    这绝对不可以!

    时若先“腾”一下站起来,“我离开一下。”

    他得找个地方好好观察一下。

    丽贵妃忍俊不禁,“傻孩子,本宫在逗你呢,怎么会那么快见效。”

    “真的吗?”

    “那是自然,这又不是灵丹妙药,真的这么有效,这方子怕是千金难得了。”

    时若先松了一大口气。

    丽贵妃说:“玉珊,再盛两碗来。”

    时若先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了不了,我喝饱了。”

    “诶,才刚刚喝了一点怎得就饱了?胃口这般不好,找御医看看?兴许是有了……”

    时若先瞳孔放大,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有没有,不可能有的。”

    此时谢墨赟收拾好时若先换下的旧衣,从屏风后走出。

    谢墨赟一手抱着叠好的衣服,一手把漆世彦拎出来,像在手里提了一个暖水瓶。

    丽贵妃哭笑不得,提醒说:“赟儿怎么能把彦儿这般提着,快快放下。”

    漆世彦抬起头,坚定地摇头说:“别放我下来,我在飞~”

    说着还展开双手,模仿小鸟的动作上下挥动,只可惜头圆身子短,像个插了鸡翅的粉嫩小乳猪。

    谢墨赟把小乳猪放在榻上,问:“母妃和先先在聊什么?”

    丽贵妃和时若先对视一眼,把木瓜这事都放下不谈。

    丽贵妃说:“本宫与先先在说这本书呢,先先还说她和你一同熬夜看完的,你们都很喜欢。”

    谢墨赟轻笑,“先先喜欢,我自然陪他。”

    “本宫刚刚还想,怎么赟儿改了性子,突然开始看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原是陪着先先。”

    时若先虚空瞪了他一眼。

    这个文武贝,明明就是自己爱看,还给我扣锅。

    明明私底下就是言情黄书都来啊,还假装对言情小说不屑一顾。

    刚刚还在屏风后面和自己说荤话,现在又开始走沉默寡言的路线。

    真是个欺虫骗人的坏蛋!

    “这是什么哇,彦儿也要看。”

    漆世彦好奇地书,歪着脖子看了半响。

    时若先:“小孩子看不懂的。”

    这些字他都是半蒙半问,靠文武贝读才看完的。

    漆世彦这个混小子……

    但漆世彦眨眨眼,不可思议地捂住嘴。

    时若先:“你能看懂?”

    漆世彦点点头。

    “我识字的呀,你看这一段不就是写皇子妃差点被林蛋大发现自己的身份吗?”

    时若先“噗嗤”笑出声。

    “人家叫楚中天。”

    漆世彦皱眉,“都一样。”

    谢墨赟含笑看着时若先,眼里满是戏谑。

    当初也不知是谁,和漆世彦这个小屁孩犯了一样的错误。

    时若先气恼,对着谢墨赟嘟囔道:“看我干嘛,不想理你。”

    谢墨赟来到时若先身边,帮他把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

    同时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还害羞啦?我还不知道你是这样的薄脸皮。”

    时若先横他一眼,还是不做理会。

    漆世彦笑着说:“九皇叔惹仙女姐姐不高兴咯,那和离吧!天天吵架的婚姻是没有幸福的!”

    谢墨赟捏住漆世彦的脸,露出阴森的笑容。

    漆世彦请求外援,“仙女姐姐、贵妃娘娘救我!”

    谢墨赟纹丝不动。

    时若先挑眉,“和小孩较什么劲。”

    谢墨赟才放开漆世彦。

    漆世彦挣扎着逃跑到时若先身边,紧紧抱住时若先的膝盖,惨兮兮地告状。

    “你夫君好恐怖哇呜呜,现在打小孩、以后就要打老婆了!仙女姐姐有没有想过换人呢?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就是坐轮椅那种……”

    谢墨赟含笑靠近。

    漆世彦立刻怂了,努力窜到时若先怀里梗着脖子说:“我、我警告你哦,你老婆在我手上,你不要对我实施暴力。”

    时若先顺手用胳膊卡住漆世彦的脖子,“是谁在谁手上?”

    漆世彦连忙求饶,“仙女姐姐我和你是一头的,我为了你后半生幸福考虑!”

    丽贵妃一边说“童言无忌”,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彦儿可真是活宝,但可惜你仙女姐姐已经和九皇叔互定终身。”

    漆世彦苦着脸,“这也不一定啊,成亲了可以离啊。”

    丽贵妃点了点他的鼻头,“小坏孩,不许乱说了,再乱说本宫就不给你礼物了。”

    漆世彦听到“礼物”二字,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什么礼物哇?!”

    丽贵妃道:“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先先的玉佩吗?本宫帮你找了一枚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换来玉珊,从匣子里取出一枚粉□□白的玉佩。

    “芙蓉红独山玉,本宫寻了好久才找到这么透的水色。”

    时若先沉默。

    谢墨赟含笑。

    果真是花大功夫找到的。

    颜色还原就算了,形状也是圆柱的,就差两个圆形配件,躺在盒里活灵活现的。

    “这还是毛料,改日让玉雕师傅按先先原来的玉佩做一个同样式的出来。”

    丽贵妃扭头问:“先先的玉佩是什么款的啊?今日带了吗,方便拿出来给本宫过目一下吗?”

    漆世彦感叹道:“仙女姐姐额头上多汁啊。”

    时若先擦擦汗,嘴唇嗫嚅:“这个……恐怕……不太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墨赟:先嫩多汁。

    时若先:我谢谢你,你先把你的大胖侄领走,你说我玉佩怎么拿?怎么拿?!

    *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我努力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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