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逍遥散

    “这是春/药?”

    张渊愣住了, “哈哈,怎么可能是春/药。”

    “助兴的东西罢了。”张渊笑着,觉得这个表弟分外单纯。

    褚如初松了一口气, 不是春/药就好, 她就说哪有直接在日常的茶水里下春/药的。

    “不是春/药你给我找小官人做什么?”差一点吓死她。

    张渊坐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说道:“此名逍遥散。”

    身着华服的他,气质慵懒,他晃动着酒杯, 浅绯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荡漾,沁透诱人,迷人心窍。

    “什么是逍遥散。”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服此散会阳气宣畅,面色红润,气血上涌。会让你忘掉一切烦恼。益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这男人嘛,血气上来了,找人运动一场,岂不快哉。”他笑得意味深长,“所以名为逍遥散。”

    他说着一饮而尽。

    褚如初听着怎么那么像华国晋魏时期上层人士流传的五石散。晋魏时期的风流名士, 饮酒行散成风气,服用五石散后,需要衣衫尽开, 狂奔行散。

    五石散还有类似摇头/丸的功效, 服用后人体忽冷忽热,然而精神却可以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飘然若仙, 让人上瘾。

    褚如初想着此时已经感觉有点上头了, 她内心热热的。忍不住要伸手去解开衣领。

    “有没有办法可以解?”

    “我不太喜欢小官人。”褚如初说, 面色因为药的原因开始微微薄红。

    “逍遥散不用解。不喜欢小官人也行, 我们一起画画吧。”他说着凑过来, 眼神明亮,神情略微癫狂。有时找不到灵感的时候,他也会浅饮一杯逍遥散。

    褚如初听到不用解松了一口气。

    张渊没说的是,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当然不用解,男人们喝多了若不想睡小官人,脱了衣服自己运动一下也是一样的。

    张渊看着面色微红的褚如初,因为凑得近了些,觉得这个一眼看上去不起眼的便宜表弟,多看几眼,怎么越看越好看。

    他伸手要去摸她的脸,被褚如初打开。

    “画什么?”她斜仰着头瞧他,一脸你要画什么都可以放马过来的表情。

    张渊摸一下被打到的手,也不恼,他知道这是上头了。

    他轻笑,拍拍手,一个龟奴应声进来。

    “张爷,有何吩咐?”

    “爷要画十美图,上你们这最美的美人。”他斜睨着他,神情放浪形骸,面容慵懒强势。

    “这?”龟奴犹豫。现在的客人很多,一时叫来十人怕是有点得罪人。

    张渊掏出一把银票甩在桌子上,身为杜柳先生的他,日进斗金,从来不缺钱。

    “好。”褚如初叫道,这甩银子的动作漂亮。她眼神幽亮,神情亢奋。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褚如初嘻嘻地笑了两声,伸手到张渊的面前:“表哥给钱钱。”她在现代还小的时候也是经常找哥哥要钱。

    张渊扯开了衣领,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把。

    “来拿着,拿着。”他看这表弟顺眼至极。

    就是这小表弟的皮肤未免太好了,不比这南风馆的小官人差,还好没叫男人来,真正要上起来,指不定是谁占谁的便宜。

    褚如初挥手,张渊想着其他,险些被打到脸。

    “滚!”褚如初喝道。什么人都敢占老娘的便宜,滚一边去。

    褚如初在药力的作用下,完全放肆开来。来到这个世界后,她都是憋着,憋屈的很。

    “表弟,你可是刚拿了表哥的银子呀。”张渊笑骂。

    褚如初踩上案几,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不就是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她的画从来都是价值千金。

    哦,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分不清是现代还是古代了。

    张渊看着她骄傲的小模样不仅不生气,还哈哈大笑。

    “你比我那个正经表兄看着顺眼多了”他爬起来拍手赞叹。

    张渊本身就是一个不遵守礼教,放肆纵意的人,如今碰到喝了逍遥散,被憋很了一朝放纵的褚如初,那不就是脾性相合,看对了眼。

    不一会,鱼贯而入的走进来十位衣着轻缕的小官人。皆描眉画红,举止娇柔。虽然没有女人天生的柔美,但是在翩飞轻软的衣服装饰下,颇具美感。

    美人们一字排开,场面壮观。

    褚如初勾唇,“拿笔来。”

    她内心火热的很,热得想脱衣狂奔,她已经意识到那几杯逍遥散不太对劲了。不过理智还在,就是性情略微轻狂。

    她看着这十位美人,画瘾也犯了,一时还不太想走。

    “想要什么样的画?”她问张渊。

    张渊此时因为药力作用,拉开了衣襟,他裸着胸膛,斜靠在软榻上,眉宇间靡靡之意。

    闻言轻挑的笑:“画他们。”

    他倒要见识一下这位表弟的斤两。

    美人们轻笑,“公子,可要把奴家画得漂亮一点呀。”

    十人或坐或卧,姿态不一。张公子画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熟的很。不仅银子拿多,还不用伺候人,多美的事情。

    有时候张公子还会把自己不满意的画赏给他们。

    今日一听是张公子要人,有些就算有客的都推脱了,很快凑齐了十个美人过来。

    一画就是十位,还是风格各异的古装男人,褚如初内心激动到发抖。在现代就算她有钱,也没有尝试过画群体呀。

    还是这么具有地域风情的男人们。

    就是这姿势不太美感,强迫症犯了,褚如初忍不住亲自去指导。

    “公子,奴家这个姿势好看吗?”

    褚如初嘻嘻的笑,“美的很。”

    “公子,你怎么不看看奴家,不看怎么画。”有人抛媚眼撩她。

    药力略微上头的她,马上抛回人家一个媚眼。眼波流转间的妩媚,惹得小官人心脏扑通扑通跳。

    “奴家的皮肤最好了,公子你来摸摸。”有人趁着褚如初指导姿势的时候,拉着她的手暧/昧的说。

    一时之间,被众“美”环绕,如鱼得水。虽然这些男人真正来说称不上美人,不过,在灯光还有这个气氛下,褚如初照单全收。

    那个被媚眼撩到的小官人,在褚如初走过去之后还捂住胸膛。这位公子虽然长相貌不惊人,但是怎么那么的招人喜欢呢。

    张渊看她在花丛中如鱼得水的样子,轻笑,看不出来呀。

    摆好了姿势,就是开始画了。

    她画画的样子,严肃正经。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来打扰她,连张渊都站在了她的身后。

    挥笔洒墨,好不快意。大开大合,触笔自然。由浅及深,细腻勾画。此刻她的灵魂如入云端。飘然若仙,笔随神至,画中的人物都仿若活了一样。

    张渊狂热的看着她,等最后一笔落地,忍不住的抱住她转圈。

    “哈哈哈,快哉!”

    哪里来的宝藏弟弟,他仿若挖到了宝。此时张渊的心中已经忘了他们的爷孙局了,说了谁输了要叫对方爷爷的。

    他不是叫定了吗。

    小官人们见此一窝疯的围上来。

    三尺来长的画纸上,十位美人的衣衫配饰,容颜笑貌皆跃然纸上,画面整体统一,色调艳而不俗,让人回味无穷。

    就算不懂画,也看得出这么一副是多么的出色。

    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一时间整个房间吵闹沸腾至极,惹来隔壁人的侧目。

    就在小官人们要缠着褚如初单独画一幅时,门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人踹开了。

    “我到要看看是谁抢了我的美人。”来人叫道,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双锦靴,天青色长袍,再就是消瘦的脸。

    有小官人心中一跳,王公子。这位王公子可不得了,几乎京城一霸。国舅爷王家的独苗苗。

    张渊听见声响回头,王霖川?他放下褚如初,道:“什么风把王公子吹到我这来了。”

    王霖川嗤笑,“原来是你呀。”软脚虾一个,他每次对着他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实在无趣。

    “抢了爷的人怎么说?”王霖川指着其中一个小官人说道。

    张渊不欲与他纠缠,摆了摆手,让人全都出去,反正也是画完了。

    “给你。”他无所谓道。眼底却掠过一丝恼恨。

    被王公子找上来的小官人见势不妙依偎过来,撒娇道:“王公子,您来了,奴家真是太高兴了。”

    “哼,小/贱/人。爷一天不来,你就找别的男人了。”

    “哪有。”小官人凑过去吻了他一下。

    王霖川美人在怀,气消的差不多了。他临走时疑惑的看了一眼背对着他匍匐在一旁的人,这张渊和谁一起来的。

    “王公子……”

    最后横了张渊一眼,王霖川急急忙忙搂着人就出去了。

    “好走。”张渊淡淡的说。

    被人一闹,张渊这药劲也彻底散去,本来也就是浅酌了一杯。

    “表弟,回去吧。”他说。

    哪想褚如初匍匐在小案上一动不动,她之前就已经快压抑不住身体里的热度了,好不容易撑到画完,又被张渊抱着转圈。

    现在彻底迷糊,脸色爆红,都快烧红了眼。

    张渊扶她起来,暗骂了一声,这是喝了多少。他正要拉开她的衣襟,给她散散热。

    “做什么?”褚如初拉住他的手,眼底泛红,她在笑。

    ……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把人先给我

    “给你行散。”张渊可不想第一次带人出来玩, 就让人玩出毛病。

    褚如初笑,脸上特意涂抹的暗黄已经掩饰不住肌底的红晕,她眼角泛红, 唇瓣滟丽, 整个人看起来就不正常。

    “难受。”她皱着眉头说。身体难受, 脑中却销魂到死去活来。”捂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可能不难受,扒了衣服多动两下, 热力散出来就好。”

    褚如初想了想,摇头,“不,不行。”

    “不能脱衣服,不能洗脸。”她摇着手指头说道。她虽然不太清醒,却记得自己不能暴露身份。

    “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就不能脱衣服,不能洗脸了。”

    “快快脱了。”再等下去,就要出毛病了。

    褚如初跑, 张渊青筋直跳,围着她要扒她衣服,这不肯脱衣服是什么臭毛病。

    她窜得跟个兔子一样快, 两人在房中转圈躲猫猫。

    “抓不到, 嘻嘻。”她现在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站住,表哥送你回去。”张渊体力不太好, 追了几圈后气喘吁吁的放弃了, 打算找表兄收拾他。

    褚如初身量灵活, 跑了几圈, 更加的热血沸腾, 她瞅准机会,冲出了房门。

    正好碰到和小官人喝了几杯,出来解手的王霖川。

    王霖川感觉一个人飞快地撞进他的怀中,对方的额头撞到了他的鼻子,顿时鼻子一阵酸爽。

    他摸了一把,流鼻血了。

    褚如初转了个圈继续跑,她只有跑起来才舒服点。

    “给我抓住他!”王霖川面色扭曲的大喊。

    一阵围追截堵,褚如初被三个奴仆困住。这京城公子哥手下的人不比普通人,都有功夫在身,三两下就把她拿住。

    “放开老子。”某人飙脏话,声音因为烧红了眼,略微嘶哑。

    她眼底猩红,脸上的暗色药水,因为大动作流汗,已经淡了一些。此时虽然说不上皮肤白皙长相俊美,但起码的,也算清秀可人。

    在加上那副小身板,还是比较对某些人胃口的。

    王霖川第一眼就看上了,他吃多了浓妆艳抹的小官人,偶尔碰到这样纯天然的,也想试试,何况还是在这南风馆,那更加理所当然。

    他一眼就看出他不太正常,似乎是喝多了逍遥散,又加上行散不及时,已经有点疯癫状态。

    褚如初挣扎,拳打脚踢,旁边的奴仆被踢了好几脚。王霖川使了个眼色,奴仆一掌劈到她的后颈项。

    顿时晕了。

    他眼神微暗的看着他艳红的嘴唇,这小嘴,不知道滋味如何。

    “给本公子拖到房里去。”他说。

    张渊看褚如初和王霖川对上的时候就暗叫不妙,现如今被人打晕拖走,他不得不出来了。

    “王公子,这位可不是南风馆的小官人。”

    “你想带他去哪?”

    王霖川轻哼一声,“怎么,你敢管爷嫌事?”。

    “带走。”王霖川不理他。

    “这位可是刚刚回京的越家二公子。”张渊喊道。

    王霖川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是越家刚回京的那一位?

    他捏起她的下巴,原来长成这样,手中的肌肤润滑细腻,他暗叫一声可惜,可惜不能吃。

    “呵呵,既然是越公子,那本公子更要好好招待一下了。”他说着,直接走人,不需要他吩咐,底下的人就拦住张渊。

    显然经常做这勾当。

    “王霖川,你放开他。”张渊愤怒的吼道,他眼睁睁看着表弟被人带走,激动到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来。可是他一届文弱书生,比武力比不过人家,比家世他的父亲拍马比不上王大人。

    等人彻底被拉入厢房,张渊拔腿就朝外跑去,他得去找能收拾王霖川的人来。

    ……

    房内的小官人诧异怎么刚才给他画画的公子被带进来了,看王霖川来者不善的样子,他的心沉了沉。

    “王公子,怎么把其他人也带进来了。”他娇嗔。

    王霖川轻笑,眼中兴奋不已。

    “请来做个客,乖,去给爷端盆冰水来。”

    小官人动作微顿,王霖川喝道:“还不快去。”

    “好,好的。”

    至于王霖川要冰水做什么。

    当然是给他这个越家二公子解解药力。

    越家那两个,一个是千年老狐狸,另外一个也滑不溜手,他们王家次次在越家面前吃瘪,现在越家出来个二公子,还落到他手里。

    他当然要好好的出那一口恶气!最好今日废了他。

    等褚如初恢复意识的时候,一阵窒息的感觉,她忍不住挣扎。

    “给我按好了,没吃饭呀。”

    醒来就感觉自己被人按住头一次又一次的往水盆里浸去。

    咕噜噜,按下去,在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又被拧起来。发冠因为挣扎已经掉落,现在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脸色苍白,神情狼狈。

    “哈哈,好。”王霖川在旁边叫好。

    褚如初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张渊呢,她为什么会被人抓来这里。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面前的盆中,冰水里已经掉了些许颜色,要不是一直低着头,一头凌乱的墨发遮掩,几乎暴露。

    在又一次被人按住头往水中按时,咕噜噜又喝了几口水,她呛咳,感觉快要死掉。

    褚如初被拉起来时阴沉沉地斜睨他,深深地记住了那么一个人。

    两个压住她的仆人们见她这次没有反抗,手中的力道松懈下来。又来了几次,褚如初瞅准机会,挣脱开来,一脚踢飞水盆,横冲出去。

    泼洒的水飞溅了王霖川一身,他站起来破口大骂,神情狰狞,“给我抓住他!”

    可是急于逃命的人跑得飞快,怎么可能让他抓住。边跑褚如初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拨开头发,系住自己的脸,才感觉安全一些。

    直到被一个人快速接住。

    越鸿煊隔得老远就看到飞奔而来的狼狈身影,半身都是湿的,头发凌乱,狂奔着被人追,可怜兮兮。

    他们不知道张渊带他去的是哪一家南风馆,京城数一数二的南风馆好几家。找了两家,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在来这里的半路上,遇到神色慌张的张渊,听说被王霖川带走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褚如初直到被越鸿煊抱住,才松了一口气,“哥,他欺负我。”她回头就告状。此仇不现场报了,难道还等明天?

    周业翔和宁子谦也来了,看着心尖尖上的人被人这样作践,脸色黑沉沉。

    王霖川见几人来势汹汹,他暗叫不妙,忙吩咐身边的仆人回府搬人。

    “艹,爷的人你也敢动。”周业翔抬脚就上前踹人,二话不说开打。王霖川身边带来的护卫,勉强抵挡。在宁子谦加入后,就不行了。

    褚如初把脸埋入越鸿煊的怀中,“哥,我脸上的颜色掉了。”她说。

    “他们把我按在冰水中,要淹死我。”她又说。

    “他还揍我。”她哭唧唧。

    越鸿煊听见张渊带走了二弟,就赶忙出府找人,生怕这个样貌出众到诱人的弟弟被人欺负。

    找了几家南风馆,心急如焚。

    现如今看见他发丝凌乱,浑身忽冷忽热的颤抖,声音都嘶哑着告状。心底酸软成一片,接着就是愤怒。

    听张渊说,他之前警告了王霖川的,这是越家的二公子。他们王家的人真敢!他清透的丹凤眼中流露出浓郁的煞气。

    “我只是在给他行散呀。”王霖川被周业翔揍了几拳后大喊。

    “行散?”宁子谦皱眉,问张渊:“你让他喝了逍遥散?”

    张渊叫苦,他之前就被表兄的冷眼瞪得仿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中,现如今又摊上了给表弟喝逍遥散的罪名。

    冤枉。

    何况这逍遥散,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就不能喝点了。

    这时王霖川的人来了,他的手下来不及回府叫人,直接借的其他公子的人。王家现在如日中天,巴结他们家的比比皆是。

    人来了,他有了底气,又雄起。高声叫嚣:“三位这般,好没有道理。本公子看他服了逍遥散,行散不出,给他浸点冷水帮帮他而已。”

    “怎么,你们越家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

    他没说的是,他只给他浸了头。旁人用冷水行散,都是脱/光衣物,完全浸入水中,可他却是只把他的头按在水中。这样做不仅不能行散,还会让药力更加来势汹汹。

    搞得不好,烧成傻子。

    最后也只会得出,行散不当导致,这一招太毒。

    周围的看客顿时起哄,这一出贵公子们大打出手的戏,实在是太精彩了,起因居然还是越家那个庶子。

    看这几位那么珍惜这位庶子的样子,都觉得奇怪,盯视着越鸿煊怀中的人,想看看到底长得如何。

    一个庶出才回京城的公子,居然有本事让周宁两家的公子也护着他,真是奇哉。

    王霖川也没想到今日差点被揍,他以为这位越二公子才回京,就算被他怎么了,也不过是吃个哑巴亏,还能打打越家的脸面。

    哪想今天差点现场被揍。

    越鸿煊感觉怀中的人在发烧,快要烧融化的那种,怎么都不像被人浸了冷水,行过散的样子。

    周业翔也来摸一下他的头,很烫。

    宁子谦看了一眼褚如初的墨发旁,裸/露的肌肤白皙诱人,耳垂红到仿若滴血。

    “鸿煊,先把他给我。”他说道。

    他们家书香门第,文人频出,他们家老头子作诗写文章的时候,喜欢饮逍遥散。宁子谦虽然敬谢不敏,但是对于这种行散不当该如何解救,他们家经验丰富。

    越鸿煊看了王霖川一眼,潋滟的眸中眸色微深,“带路。”他说。

    先救人,其他的来日再算。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一二三木头人

    “去青梧院。”宁子谦对着墨四说道。

    青梧院是宁家的一处别院, 离这边非常近,院中环境清幽,后院中满园的梅花, 每年赏梅时节, 他都会约几个好友去那边赏梅饮酒。

    再过几天梅花应该就会争相开放了。

    “鸿煊, 我来抱吧。”周业翔要接过褚如初,被越鸿煊避开。

    他长眉入鬓,眉头紧皱, “管好你自己就行。”温雅的嗓音下是不容拒绝的语调。他可没忘记这家伙觊觎着越如初。

    越鸿煊抱着她屈身进入马车,随后拉上车帘。

    宁子谦和周业翔骑着马,跟在后面,这马车还是南风馆提供的,一般供喝醉酒半夜回去的客人使用。

    马车很豪华,马蹄跑起来哒哒响,褚如初感觉到些微震动,“去哪?回越府吗?”她虚弱地问。

    发烧归发烧,还是有点理智的。

    “不是, 去宁家的青梧院。”越鸿煊说。他脸色不太好看,被人欺负是一方面,越如初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 体质又差, 实在不成体统。

    一点都不像他们越家的人。

    “不去,直接回越府。”她嘟囔着说。她感觉自己在发烧, 她红润的唇瓣开始干枯, 一头秀发半干不湿, 黏在头上冷冰冰的, 偏偏体内又热, 一冷一热让她头痛欲裂。

    “乖。你这个样子不适合回家。”

    他已经想象到父亲如何震怒。越松对子女要求颇高,不论是他,还是在储女苑的小妹姗珊。

    “我回去洗个澡,泡一下就好了。”她说。

    “好,等会到了就泡个澡。”

    “我好难受。”褚如初在他怀中扭来扭去。“哥,我头疼。”

    她眼神迷蒙,仿若看到了现代的哥哥。

    微笑着宠溺看着她的哥哥。

    “哥哥,我好想你。”她呢喃着,声音很小,此刻她的声音没有任何伪装,若不是因为发烧引起的声音嘶哑,她马上就会暴露。

    越鸿煊低头才听到她说什么。

    他在说,“哥哥,我好想你。”

    越鸿煊心神微怔,他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弟弟放在心上过,虽然刚开始时不太满意父亲的做法,可时间长了几乎是完全把他忘记了。

    没想到他远在刺桐镇居然一直把他放在心间。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做一个好兄长。”越鸿煊说。他此刻才算是完全的把这个从小无父无母,在外孤独长大的少年纳入了保护圈。

    遥远的地方,夜色下,越君霁独坐一旁。周珧周大人拿来一壶酒递给他,他们行军很快,再过几日就要到达北戎战场。

    “怎么不去休息。”周珧说。

    “睡不着。”越君霁接过来喝了一口。一滴酒液顺着他年轻坚毅的下巴划过脖颈,落入衣襟间,只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睡不着。”周珧坐到他旁边。

    他一直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孤独感,现在这种感觉更甚。

    “在想什么?”

    “你有思念过什么人吗?”越君霁问。他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夜不能寐。

    “有,想我的家,想我们家老婆子,还有我那个败家子。”他说着。

    越君霁笑了,笑意冲淡了他周身的冷漠。

    “你在想什么?想那个如初?”

    他就不明白了,是女人不好吗,为什么要喜欢男人。

    现在他贵为皇四子,虽然没有过明路,但是在皇上那挂了号的。回京后要什么女人没有,或许有朝一日能够登上那个位子,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

    越君霁不语,他沉默地喝完酒,喉头火辣辣。

    遥望着星空,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记得他教导她写字的样子,记得她绘画的样子。好多好多个她。

    就是这一片星星把她送到了他身边,如今却只有星星,没有她。不知道现在如初怎样了,这一瞬间他心中刺痛。

    越君霁喝完酒,放下酒壶,抽出腰间的长剑。在这一轮明月中舞起剑来。他的剑意凌厉果决,与在刺桐镇时完全不一样。

    从踏上去北戎战场的路上,他就开始放弃了长鞭,改用长剑。就如他的选择,不争朝夕,只为未来,不惜走上这条充满荆棘的路。

    披荆斩棘在所不惜,只为拥她入怀。

    ……

    到了青梧院,宁子谦马上吩咐人准备深井之水做行散用。

    “还有汤药,墨四你亲自去盯着。”

    主要还是在这汤药,是家中一位叔伯有一次行散失败,碰到的一位华神医开得,对于男人行散失败有奇效。

    所以宁子谦才让越鸿煊把人带到他这里。

    “先把他带到房中吧。”宁子谦说。

    周业翔也跟着来,他偷瞄着褚如初,他被越鸿煊抱着,此刻似乎已经陷入了昏睡中。

    他仰着头,脸上蒙着一方素色手帕,纤长的睫毛紧闭。一头乌黑的秀发此时已经半干,他被抱着,仰着脖颈,纤细的脖颈白皙诱人,勾出诱/惑的弧度。

    周业翔忍不住抿唇,要不是知道这是一个男人,他还见过他本来的模样,现在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女人。

    周业翔不由的想起如初那天的样子,他垂眸看他一眼,他都觉得他是在诱/惑他。

    “你等在外面。”越鸿煊抱着人进去后,被宁子谦拦在外面。

    “凭什么?”周业翔不满,凭什么他不能进。

    “我也是他哥哥,我当然要进。”周说。

    他算哪门子哥哥,直到越鸿煊淡淡看了他一眼,才止步。

    “行行,我门口站着,有事你们叫我。”来自大舅哥的瞪视他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周业翔搓着手关上门。

    等来到房内,一个浴盆早已经准备好,里面是冰冷的井水。越鸿煊摸了一下水温,刺骨冰凉。

    这种天泡冷水真是受罪。

    “怎么做?”越鸿煊问。

    “先脱了衣服浸入到冷水中,等会汤药来了直接倒入水中就行。”宁子谦说。

    “这药水能够短时间内把存留在体内的逍遥散激发出来。”他顿了顿。

    “不过,等会药力上来了,他可能会短暂的不清醒,甚至陷入幻觉。所以这边得有人守着。”

    宁子谦看着他怀中的人,“我来吧,你不太熟悉流程。”

    “不,你也出去。”越鸿煊拒绝这份贴心。

    “行,我就站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没过一会汤药就烧好了,很浓郁的一小桶药汁,为了不影响井水的温度,特地用冰块镇着,被夜风一吹,此时已经凉透了。

    等倒药水的人出去,越鸿煊开始解她的衣服,晕黄的灯光下面,她被放在软榻上,胸前的盘扣被一颗一颗解开。

    解扣子的主人风神俊朗,清朗的容颜上,唇形优美的唇瓣紧抿,墨发流泻,他低头的发,交缠着褚如初的秀发,随着手上的动作,发丝轻舞,暧/昧地动着。

    周业翔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烛光的剪影,嫉妒到心里冒泡。

    要不是知道是他哥哥,他早就冲进去了。鸿煊也是的,脱个衣服,磨磨蹭蹭。脱到他心头起火。

    等外袍被脱下,越鸿煊的手伸向中衣时,褚如初醒了。

    “哥,你怎么脱我衣服。”她才醒,脑子还有点不清楚。傻乎乎地问。

    越鸿煊莫名的吓了一跳,他缩回手,“嗯,给你泡个药浴,泡一下就好了。”

    褚如初回过神来推开他,“哥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她心中一阵后怕,再晚一点是不是要被扒光。

    越鸿煊在褚如初坚定的态度下,败下阵来。他也没有围观别人沐浴的癖好,他出去了。

    夜风中,三人在门外站成一排。

    褚如初回到屏风后,解开自己的中衣,衣衫划落在地,之后是胸前长长的布条。形状优美的小腿踏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水刺激着她打哆嗦,等整个人都浸入其中时才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她解开脸上的手帕,白皙柔美的脸露了出来。说起来,她这么多天睡觉都是带妆,脸上皮肤都快要长闭口。

    如今被三个男人守在门口,她却露出了真容在里面泡澡。

    褚如初轻笑,笑着笑着又想哭了,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究竟要过多久。

    水中的药液很浓郁,一阵药香,她泡久了开始觉得皮肤刺痛。

    直到越来越痛,几欲她承受不住的疼痛,她感觉自己的思绪也慢慢开始迟顿。

    褚如初意识到不对劲,挣扎着爬出来,颤抖着手要去给自己缠上裹胸,却因为手打哆嗦怎么也缠不好。

    最后没有办法,直接穿上了衣衫,爬上床把自己裹在被子中藏起来。

    她不仅拉上了被子,还吹灭了灯。

    褚如初:今日谁都别想拉开我的被子!!

    屋内的灯突然熄灭,惊到了门外的三人。照宁子谦说的话,药效激发的最高点还没有到,越鸿煊才安静的守在外面。

    现在他出来都没有多久,怎么如初就把灯吹灭了。

    “如初。”越鸿煊问。

    没有人回答他,担心他出事,越鸿煊直接推开门。

    此时的褚如初陷入了幻觉中,男人与女人的身体还是有差别的,这份药只适合男人,不太适合她。

    她的药效被提前激发出来,来得又猛又烈。

    躲在被中的人,渐渐陷入了深沉的幻觉中。那个她无比怀恋的现代社会,那段在国外求学时,略微疯狂的日子。

    幻觉中她在参加换装派对,她才藏好,接着三个古装男人就推开门进来了。躲在被子中的褚如初勾唇笑了。

    风格各异的男人们呀,不知道她的姐妹是从哪里找来的,不过姐姐笑纳了。

    “不许开灯。”她说。

    “咱们来玩一二三木头人!”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裹胸布

    “如初, 你在做什么?”越鸿煊进门后屋内一片漆黑,只能透过月光看到他披着被子坐在床上。

    “不许动。都好好站着。”褚如初顶着一床被子坐在床中央,黑暗中只看得到她幽亮的眼睛, 还有一口大白牙。

    她笑了, 月色下容颜清丽, 笑容如昙花一现,风情万种。

    “最左边那个帅哥,去关上门。”褚如初指着周业翔说。

    最左边的周业翔挑眉, 三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可能他脑子不太正常。

    越鸿煊要上前去,被宁子谦拉住,黑暗中他摇头。

    此刻贸然打断不妥,等这逍遥散彻底散尽,他自会恢复正常。

    “好,我数一二三,你们就开始走, 等我睁开眼睛时,你们就不能动了,谁动谁就出局。”

    “出局的人, 就只能遗憾你从我房间出去了。”

    哎, 男人太多了也苦恼,她再怎么开放也无法像国外这些小姐妹们玩多人。

    “最后留下来顺利走到我床边的人, 有神秘奖励。”她轻笑着说, 声线软糯清亮, 此时三人皆担忧她的身体, 没有在意细节。

    神秘奖励, 有什么奖励?周业翔闻着屋内的药香,浮想联翩。他顺从的去关上门。

    等房门关上,屋内就只能看见几个黑影了。

    褚如初拍手,“好,开始。”

    “一二三,木头人,谁动谁就出局。”她睁开眼睛。

    最左边的周业翔走了一步,另外两个都没有动静。

    “没有人动。”

    褚如初又闭上眼睛数,等再睁开眼睛时,最左边的人都已经快走到屏风这边了,另外两个人还是不动。

    褚如初生气了。

    “不动的人,等有人到了,自动出局呦。”

    周业翔裂开嘴笑,哈哈,有意思。快点把那两个碍眼的赶出去,这样我就能和如初独处了。

    周业翔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等褚如初再喊时,另外两人动了,越鸿煊走得又稳又快,宁子谦看着周业翔快到了,眯了眯眼眸,再喊开始后一脚绊上周业翔。

    “哈,抓到了。”褚如初睁开眼睛,周业翔正好摔倒。

    “出去,出去。”她欢快地叫道。没有人出局,她都没有成就感。

    “如初,他绊倒我的。”周业翔委屈的大喊,他离得近,稍微看的清他白皙的脸和闻得到他身上的药香。

    还有温软的气息。

    明明只差一步。

    “不行,要遵守游戏规则呦。”

    褚如初纤细的手指头轻摇。

    周业翔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头,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一烫。

    他的手指好软,好细,好想亲一亲。

    某人按耐不住了,低头,要亲她。

    最后被越鸿煊提着衣领丢了出去。

    褚如初笑意盈盈,透过开门关门的一丝月光,看清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是一个类型的。不过最右边的那个似乎更美,更仙。

    她抿唇,鲜红的小舌蠢蠢欲动。

    就你了!

    “来,站好。”

    “我们又要开始了。”

    越鸿煊回到刚才的地方,他怎么就陪他闹成这样。越鸿煊想着等会他清醒了,一定要抓着揍一顿。

    弟弟不揍,不听话。

    现在的位置是,越鸿煊站在右边,比宁子谦快几步。

    “一二三,木头人,谁动谁就出局。”褚如初数着,发现左边的公子已经跑的很快了,马上就要到她床边了。

    不行呀,她看中了那个更仙的。

    褚如初恶意一笑,闭上一只眼睛开始数。等看到宁子谦开始走后,她最后几个字念的飞快。

    宁子谦跑快了一下子收不住,险些摔倒。

    “嘻嘻,又抓到一个。出去吧。”她笑呵呵地,玩得高兴极了。

    宁子谦叹气,无奈一笑。“鸿煊,你陪他玩吧。”

    不可否认,宁子谦的心中也在期待着那个神秘奖励,要不然不会陪着他瞎闹。

    他走过去床边,拍了拍褚如初顶着被子的头,能看到他兴奋的大眼睛。现在好像退烧了。

    宁子谦转身出去,经过浴桶的时候,见浴桶旁边有一团长布团。他疑惑的多看了一眼,因为室内光线比较暗,看不清什么。

    借着开门的光,身材颀长的男人回头,广袖长袍,龙章凤姿。他这次看清了,浴桶旁边的是一条很长的白色布条。

    布条宽半尺左右,质地柔软,非常长。上面还有褶皱和水迹,明显是刚换下来的。

    褚如初眯眼,“快关门,关门。”她已经迫不及待享用美餐了。

    他拉上门,合上最后一丝光亮。

    宁子谦感觉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眼眸深处是深切的疑虑。

    周业翔斜靠在门外的立柱上,见宁子谦也出来了,幸灾乐祸地笑。

    “子谦,机关算尽,还不是出局了。”还绊他,文官的心都脏得很。

    “有什么人会在身上缠长布条吗?”他突然问。手指比了一下布条的宽度和长度。这也不像是受伤的人缠在身上的布条。

    宽度不对。

    夜色下,周业翔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在外面站久了,身体都带着凉意,冰凉的手指触在宁子谦的额头上,让他更加清醒。

    “傻了吧,谁会在身上缠布条,又不是裹脚布。”他说着,哈哈大笑。上一次见到宁子谦的这种蠢样子还是在总角之年。

    他们温文尔雅,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居然也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裹脚布……”宁子谦喃喃默念着这几个字。

    “你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他急切的离去。

    长廊前面站着墨四,“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越家二公子出事了?”

    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公子急成这样。

    “这边书房,是不是有一本人文志。是女子代父从军的那本。”他问道。

    这书墨四有印象,他看的书少,可以说这一本印象深刻。

    有一年冬季来青梧院赏梅的时候,在这边书房的交落里,公子发现了这本古籍。

    讲得是两百多年前一位代父从军的女子的故事,公子觉得有意思,还讲给他听过。

    墨四那时还羡慕,两百年前的女人真多。

    可怜他们现在不说女人了,去育婴堂留个子嗣都成问题。

    只盼着北戎的这场战事,能为东陵再添一个奴隶国,他们这类人能够有机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女人,哪怕是和很多人一起分享。

    墨四想着,“是的,公子,奴记得放在书房的书柜上,最角落的一个地方。”

    宁子谦得到准确消息,直奔书房。

    他翻找着,找出那本书。布满灰尘的书籍上,书名的墨迹都快褪去。这是百年前的书,不知是那位长辈收藏在这里。

    他心中激动着,手都忍不住颤抖。

    他想到了那双清纯妩媚的眼,想到了她纯美/诱/人的男装形象,想到她画他脱衣服的样子。

    宁子谦翻开那一页。

    “瞄眉,裹胸,易男妆。万里赴戎,代父从军。”修长的手指,轻点在那裹胸二字上。

    那种宽度,长度,除了裹胸还能做什么。

    他沉思着,如初来自偏远的刺桐镇,他的美人图也是在那里得到的,美人图是如初所绘,周业翔那天拍得美人,还有阿霁。

    宁子谦把他知道的线索一个一个都写在白纸上。

    可是越如初是越鸿煊的弟弟。

    宁子谦来回在房间踱步,若他不是鸿煊的弟弟呢?

    少小离家,十年才归,又有谁真的记得他的长相。

    一定有哪里不对。

    还有越大人应该不会老糊涂到认错儿子。

    最后宁子谦的视线落在了阿霁两个字身上。如初依赖着他,周父接到他们后,就带着阿霁提前走了,还有一路的劫杀更加对准他。

    阿霁?他姓什么?

    若他姓越呢?宁子谦眼眸渐深。若他才是越家二公子,如初是个女子。听那日越鸿煊所言,他也仅是凭借那块玉佩才认出弟弟。

    宁子谦的脑中浮现出那个阿霁抱着如初拥吻的样子。

    还有那天晚上他说她叫越如初的情形。

    如初不姓越!

    脑中若长光乍现,刹那清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朱砂痣,为什么越家真正的二公子把身份让给了她。

    但是,她一定是女子!

    宁子谦最后哈哈大笑起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他们都被那个小女子骗了。

    如此的聪慧,古灵精怪。还专门换个男妆骗他们。假作真时真亦假,若不是今日被他发现她的私物,他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这边,房间里只剩下越鸿煊一人。

    越鸿煊要去点上灯,被褚如初制止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抵触点灯。

    不过黑灯瞎火的也可以玩。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极品,真想看他疯狂的样子。

    “哥哥。”她轻叫。

    哦,她这里叫的是哥哥,而不是哥,或者大哥。一般除了自己的亲哥哥,褚如初是不会如此暧昧地叫其他男性的。

    明显地还没有清醒。

    越鸿煊听见她叫哥哥,还以为她脑子清醒了。

    “过来呀。”她勾手,跟个妖精一样。

    越鸿煊走了过去,褚如初纤细的手臂攀附般摸上他的肩,她高高地仰着脖颈,满脸红晕,眼眸迷蒙,红唇微启,猩红柔软的舌尖探出,诱惑地想舔上他的唇角。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各凭本事

    嘴角的濡湿让越鸿煊不禁倒吸一口气, 身上的人如藤蔓一样抱着他舔。

    他应该马上推开他的,可是他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沉浸在自己被弟弟给吻了, 这样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中。

    纤弱的人匍匐在他胸前, 传递的热意和躁动是如此强烈, 瞬间蔓延至全身。他从未和人这样亲昵。

    其实也算不上吻,褚如初本来就不太正常,怎么可能正常的吻他。

    她小狗一样啃着他, 攀在他胸前,指尖撩拨着他厚实而机理分明的胸膛。

    像啃一块肉一样,摸一把,啃一下。

    啃一下,摸一把。

    她抬头,眼神幽亮,在他清绝的视线中伸手捏上他胸/前的一点。

    越鸿煊脸色爆红,他心中惊涛骇浪,猛地推开她。

    褚如初摔倒在地上。

    “哥哥, 怎么如此粗暴。”吃尽男色的褚如初娇嗔,她此刻完完全全就是女声。又要爬过来。

    软糯动人的女声,让越鸿煊拉回了理智, 他不禁后退一步。

    越鸿煊恐女。

    越鸿煊年少时, 青葱岁月。那真是美得跟一把葱一样,比现在还仙, 又没有如今这样高冷的气质。

    一日, 在宫中的一次宴会中, 险些被一位女君在后花园霸王硬上弓。还是周业翔救了他。

    从那以后两个完全不是一个性格的人就玩到了一起。明明周大人和越大人还时不时在朝堂上吵到脸红脖子粗, 俨然一副政敌的样子。

    就因为那一救之恩, 哪怕这么多年,周业翔时不时的傲娇犯蠢,越鸿煊都极度容忍。

    之后,他就落下了恐女的毛病。宫中的宴会,能推就推,甚至自己要求去边境从军两年。

    褚如初又爬过来撩拨,他不禁低浅的喘息,薄红染上他俊雅的面容。

    “越如初,你在做……什么?”在又一次被扑倒后,越鸿煊几乎语不成调,好好的学什么女人讲话,好好的亲吻他做什么。

    这一次被推倒的就有点重了,褚如初几乎被甩出去。她气血上涌,一口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越鸿煊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后,才意识到她流血了,越鸿煊对血腥味很敏感。

    黑暗的房间中,沉寂半晌。

    过了一会。

    “哥,对不起。”褚如初沙哑着说,她清楚的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醒了。

    越鸿煊拿她没办法,明明知道刚才并非她本意,却怎么也无法忘记方才的一幕。

    黑暗中,看着那个摔倒在地的瘦弱身影,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越鸿煊嘴上数落着,动作却很温柔,把她扶起来。

    褚如初没有说话,她胸口痛,此刻感觉虚弱至极,仿若被药力掏空了一样。

    “哥,你先出去,我整理一下。”

    褚如初现在完完全全就是女人的模样,她避开越鸿煊的手,尽量离他远一点。

    今日没有暴露身份,完全就是运气好。

    她不敢想象自己暴露在这三人,甚至是南风馆里。

    越鸿煊听了她的话,让人出去准备衣物。

    “哥,准备一点妆粉。”她又说。

    “嗯。”他拉开门,沉默地走出去。

    过了好一会褚如初才出来,几乎算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等她拉开门越鸿煊和周业翔才发现她面色惨白如纸,一副快要命不久矣的模样。

    越鸿煊惊愕,他以为刚才流血,是因为推她时弄伤了。

    “如初,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周业翔扶住她。”鸿煊,还是得找个大夫。”他说。

    褚如初知道她脸色差,刚才在房中给自己上妆的时候看到了,但是她不能找大夫。

    越君霁不在这里,没有人跟她打掩护。

    “没有事的。”就算是死她都不会看大夫的,等明天白天她再去买点药。

    “你护着他,我去请大夫。”越鸿煊对着周业翔说道。

    这一脸灰败的脸色,还有完全没有血色的唇,就像是元气大伤的样子。

    “好,你快去。弟弟我看着。”周业翔心疼。

    “我不看大夫。”褚如初反驳,不过现在没有人听她的。

    越鸿煊俊雅的脸庞已经笼罩了一层寒霜,瞎胡闹了一整晚,现在还讳疾忌医,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他甩袖子要离开。

    褚如初急了,拉住他的衣袖,“哥,对不起。我不看大夫,休息一下就好了。”

    越鸿煊背对着她不语,显然气的不轻。

    没有办法,褚如初上前抱住他的腰,越鸿煊的心神微怔,实在是刚才的刺激太大了。

    褚如初为了逃避看大夫,撒娇:“哥……”

    周业翔看着褚如初抱着越鸿煊的腰,忍着自己把他拉过来的冲动。

    她撒娇,可是越鸿煊并不是吃这一套的人,就因为在心底把这个弟弟放在了心上,他就不可能纵容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过,他还是缓和了语气。

    他轻哄:“乖,我很快就回来。”

    越鸿煊拉开褚如初完全没有力道的手,大步离去。

    周业翔被越鸿煊的这一个乖字雷的不轻,这还是那个冷淡冷情到仿若仙人的越鸿煊吗。

    要不是知道这是他弟弟,他还以为越鸿煊也对如初有意思呢。

    这行事风格实在不像他。要知道,当年他救了越鸿煊后,那个家伙说把他当弟弟一样对待。

    他是怎么对待他的,该打打,该踢踢。功课做不好,不仅在夫子那里挨打,还要受他的冷脸。

    他功夫现在这么好,就是被越鸿煊打出来的。

    越鸿煊一走,褚如初就站不住了,被周业翔扶着去了房间。

    他把她放到床上,看着她叹气,“就一天没看住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以后不要再和那个张渊厮混知道吗。”

    褚如初半死不活的,她身体虚弱是一方面,主要是有点不敢见人,她这做的都叫什么事。

    逍遥散的药劲算是解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脑子不正常时做的所有事情。

    她想着,逃避现实般闭上眼睛睡觉。

    现在越鸿煊还去找大夫了,她得想一想,等会怎么过那一关。

    周业翔看她闭眼了,给她找来被子盖上。

    “那个王霖川,你怎么就惹上他了。”周业翔边给她掖好被子,边说道。

    他和王霖川虽然都京城一霸,但本质不同,周业翔自认为自己还是很正派的。不像王霖川欺软怕硬,偷鸡摸狗无恶不作。

    褚如初闭着眼睛听他说,起初还不知道王霖川是谁,后来听他咬牙切齿的骂,今日没有在南风馆给她找回场子,来日一定要找王霖川算账。

    应该就是她在南风馆惹上的那个。

    褚如初想起那种窒息的感觉,心中沉怒,此仇不报非女子。

    周业翔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哥哥给你报这个仇。”

    他摸着她的头,看四下无人,手摸着收回来,头却轻轻地俯下身去。

    他老早就想亲亲他。

    褚如初感觉到周业翔的气息越来越近,想着是不是该爬起来揍他,可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现在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亲就亲吧,又不会少块肉,她刚才不是已经把某人啃了吗,她自暴自弃。

    唇逐渐靠近,等无限接近那形状优美,色泽苍白的唇瓣时,周业翔就被人拉住了。

    “你在做什么?”宁子谦看着他说道。

    又一次被人打断好事,贵公子脾气来了,他起身回头。“怎么,大家公平竞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宁子谦轻笑:“如初可是男人,你不怕你家老头子打断你的腿。”

    宁子谦明明已经知道褚如初是女人了,还这样忽悠兄弟。看着温煦俊雅,其实一肚子坏水。

    “爷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爷喜欢就行。”周业翔从来就不在乎男女,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和如初在一起。

    宁子谦眼眸微暗,收了脸上的笑容,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具有野兽般的直觉。

    她本女娇娥,天性吸引男人。

    周业翔还在刺桐镇见过如初女装的样子,宁子谦想着,第一次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一起去。

    见过船上时男妆的她,他无法想象她女装的样子。

    宁子谦看着床上的她眼神火热。

    他从得到那副美人图起,几乎夜夜入梦。直到遇到扮成男妆的她,才没有再做类似的梦。

    从前不是一样吗,明明知道他是男人,还无意识的被吸引。

    在回京的途中,知道了她的身份,又有好兄弟在一旁虎视眈眈,原本是打算及时抽身的,毕竟再纠缠下去,注定没有结果。

    或许是老天眷顾他,竟然让他无意之间知晓了她女人的身份。

    那就不好意思了,在她面前,他还要什么兄弟。

    大家各凭本事!

    宁子谦突然说道:“你不要那个刺桐镇的女奴了,你还留着人家的发丝。”

    褚如初闭着眼睛,刺桐镇女奴,发丝。不会说她吧。

    她没想到自己的头发还被人留着,这是一个多么让人难为情的事情。

    “女奴我要,如初我也要。”周业翔轻哼。

    “你别在这站着,赶紧着人请大夫去,鸿煊已经去了,大半夜的不知道找不找的来。”周业翔说。

    “什么!请什么大夫?”宁子谦震惊回头。

    她怎么能看普通的大夫。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她是药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周业翔说。

    “没有, 只是这么晚了。”宁子谦也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妥,他说道:“如初非急症,不如休息一晚, 等天亮了再去找大夫。”

    他原先是搞不懂为什么那药在如初身上反应不太同, 现在知晓她是女人后, 明白了。或许她现在的状态就是药力过猛所致,这一类的病情多靠调养。

    褚如初听到这里,也适时的睁开眼睛, “我不看大夫,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能拖,就拖。

    宁子谦看她醒了,坐到她旁边,看着她。

    他的视线热烈,灼人,黑玉般的眸中星光点缀。

    褚如初扭开头避过,这男人吃错药了吧, 还是她的妆没有画好。

    “嗯,我们等会就出去,你好好休息一下。”宁子谦温柔的说, 嗓音迷人低沉。修长的手指轻勾着她凌乱的发丝, 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他说着低头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乖。”

    褚如初感觉到额头的濡湿,还以为自己的药力还没有散。这, 这, 这!

    这怎么回事?!

    她听着这个乖字全身起鸡皮疙瘩, 果然是吃错药了吧。

    “子谦, 你还说我。你在做什么?”周业翔不乐意了。

    “公平竞争不是么。”斯文俊逸的公子淡淡道。他仿若没有看到褚如初震惊的眼神, 站起来对着周业翔。

    两人眼神对视,电闪雷鸣般。

    他此举已经是公开的表示要竞争了。

    “我不管,我也要亲。”周业翔推开宁子谦,就要亲上来。

    “亲什么亲。”褚如初忍不住了。

    “我是男人。”她特别强调。

    她又不是肉骨头,你亲一口,他亲一口的。

    “宁公子,在下不好那口。”褚如初躺了一会有点力气了,她爬着坐起来,对着宁子谦说道。

    “嗯,我知道。”宁子谦笑。

    “别叫我宁公子,叫我子谦,或者子谦哥哥。”他说。

    呕,还子谦哥哥,她算是知道了,这个时代的男人们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她清楚的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越君霁也是上赶着贴,不仅撩她,还逮着机会就亲亲抱抱。

    她不知道宁子谦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很正常的,斯文有礼,进退有度,翩翩佳公子一枚,现在怎么跟发/春一样。

    褚如初看着宁子谦多情的眼眸,无语。

    “都出去,我病了。”

    等宁子谦和周业翔出去的时候,碰到越鸿煊带着人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位老大夫,两人风尘仆仆。

    “华大夫?”宁子谦惊讶的看着越鸿煊身后的人说。

    “宁公子,好久不见。”华大夫说道,他发须皆白,面色红润,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看起来仙风道骨。

    “你们怎么?”宁子谦看着越鸿煊和华大夫,怎么那么巧。

    他眼中掠过一丝忌惮,若是普通的大夫还可以糊弄一下,在这华大夫面前可能什么都瞒不住。

    “老朽出诊晚归,正巧碰上越公子。”华大夫说。

    “您先进来看看。”越鸿煊说。

    他是在半路捡的这位,听说他要去医馆找大夫,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也惊疑,不过既然子谦认识,那就最好了。

    “你们认识?”周业翔奇了。

    “嗯,华大夫妙手回春,堪为神医。”宁子谦对这位华大夫的评价很高。如初那副解逍遥散的药方还是这位华大夫开的。

    房间里的褚如初听着门外的谈话,深感马甲不保。

    门吱嘎一声响,她心神一跳,拉起被子就捂住自己的头脸,准备做个缩头乌龟。

    一行人都进来了。

    “如初。”越鸿煊看见包的严严实实的他,叹气,把脸蒙起来睡觉成何体统。

    他轻拉了拉,拉不开。

    里面的手抓的很紧。

    哦,只要我死不看医生,谁都奈何不了我。

    “越如初,你在干什么?”越鸿煊拉了一会,开始连名带姓的叫她。清雅的公子忙活了一整夜,好不容易找到大夫,某人却不看,他气煞。

    真是打不得,说不听,比朝中之事还要棘手。

    褚如初:不,听不到,听不到。她不叫越如初。

    越鸿煊伸手拉,褚如初虾米一样蜷在里面,锦缎的被子很丝滑,她手都抓流汗了。明明没有力气的,此时却可以和越鸿煊因为一床被子形成僵持的状态。

    华大夫满脸兴味的看着这一幕。

    “鸿煊,要不算了。”宁子谦劝说。

    “不看大夫。”被子里面的人低声叫道。“我好了,不用大夫。”

    “你给我起来。”越鸿煊看他还有力气拉被子,气笑了。刚才是谁一副要死的样子。

    “哥。”被子里的人开始哀嚎的喊哥。

    越鸿煊额角青筋跳,他起身道:“各位,麻烦先出去一下,我给他说说。”

    他一副你们出去,我先修理她的表情。

    宁子谦欲言又止,他想帮褚如初说话。可是从哪说起,他没有任何立场拦着鸿煊给她请大夫。

    周业翔这种时候是不掺合的,他也觉得如初不看大夫该修理。身体这么弱不禁风,之前就在丹阳病过一次,现在又闹成这样。

    元气大伤的,还不好好看大夫调理一下,以后会落下病根。

    等人都出去了。

    “出来吧。”越鸿煊说。

    等了一会,褚如初才拉开被子,她满脸通红,额头还有汗珠。苍白的唇色因为这一闹勉强有了一点血色。

    “说吧,为什么不愿意看大夫。”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讳疾忌医之人,心中不解。

    “哥。”褚如初可怜的看着他。

    哥,你是我亲哥,不要扒我的马甲了。

    越鸿煊凝视着她,明明很生气的,看着看着心就软了。

    “别怕,我在这里。”越鸿煊或许是想起了,床上这人是独自在遥远的偏僻小镇长大,或许成长中有什么阴影也说不准。

    他开始给她找借口,而不自知。

    “看这一次就好。”他轻哄,生平第一次这样对一个人。

    明明十六了,身材还这样瘦小,身无二两肉,他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提起来。喝个逍遥散都快要把自己喝到死掉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

    他潋滟的眸中是深切地忧愁。

    褚如初捂脸,罪恶呀,俊美的公子请不要这样看着她。这人长太美了,吵起架来她都想自己揍自己一顿,何况看起来就是她无理取闹。

    不过,大夫还是不能看的,褚如初叹气。

    眼看谈不妥,越鸿煊气急。

    这时门被敲响了。

    “越公子,不如老朽来和这位小公子单独淡淡。”华大夫在门外说道。

    等了一会,越鸿煊开门,迎着华大夫进去,满脸无可奈何。他第一次在这个半路回家的弟弟身上尝到了挫败感。

    褚如初窝在被子里,头脸都包住,就露出一双眼睛,她看着那位华大夫进来。

    “老朽华佗。”华大夫进来就自曝家门。

    褚如初差点被口水呛到,华什么?

    “你叫华佗?”

    “小友似乎很诧异老朽的名字。”华佗道。

    “其实这个名字是祖上传下来的,到老朽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褚如初看着他啧啧称奇。

    “不管叫什么,我不看大夫。您回去吧。”

    “小友不看病,老朽也不勉强,我们可以随便聊一下。”华佗笑眯眯道。

    褚如初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涉及到暴露身份的事,其他都好说。”你们家祖上为什么要叫华佗?“她首先问,实在是太好奇了,居然和华国历史上的某位名医撞名,她是不是可以盲猜一下之前也有人穿越过来。

    “据说名字是祖上的好友所取。”华佗说。他撸了撸胡须,“老夫之前听越公子说过,你这是行散失败所致。”

    “大夫,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心口痛,全身无力。”褚如初忍不住问两句。她只需要开点药就行。

    “嗯,小友这个病不难解,需要长期的调养,老朽开几幅药吃一下。”华佗一脸好说话的表情。

    如她的愿给她开几幅药。

    “不过,老朽虽然没有诊脉,也看得出,小友忧思过重。”

    褚如初听了眨巴眼,脸都没看到就知道她忧思过重,她就说这个大夫不像大夫,像玩神学的老神仙。

    “还请放宽心。”他又说。

    可不是忧思过重,褚如初日夜都怕暴露自己。

    “嗯,多谢大夫,我会注意的。”褚如初说。

    随便聊了两句,华大夫就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这位自称华佗的大夫是如何跟越鸿煊他们说的,之后就没有人来打扰她,喝了药之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

    华书斋

    华恒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色,几近天明,人才回来。

    “怎么样了?”他问。

    “公子,无碍。”

    “华先生,能救公子吗?”华玲珑期待的问。

    “是公子的一味良药。”

    “那该如何救?”华玲珑又问。

    “须/发,体/液皆可为药引。”他说。

    “辛苦了。”华恒淡淡道,他浅茶色的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早做准备吧。”华玲珑很高兴。

    华佗淡笑,他们祖上与华书斋有不解之缘,他也是看着华恒长大的,如今有救了,他高兴。

    就是不知这异世之女可否愿意。他观那人不似能强迫之人。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割伤

    天气渐冷, 临近梅花盛开的季节,加上如初还得养伤。越鸿煊在宁子谦的劝解下,留在青梧院住一段日子, 等赏梅过后, 再回府。

    周业翔见越鸿煊和如初都在, 他当然也不走。

    就这样四人住了下来。

    清晨,越鸿煊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他一连做了好几晚春梦。

    梦中的人, 纠缠着他亲吻。他从生涩到熟练,从被动到主动。

    将她香软的小舌含入口中勾缠,细细舔扫着她的牙床和舌根,唇齿相交,夺走她口中的香甜。

    他吻得缠绵而热烈,虽毫无章法,却极其认真虔诚,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滴落下来,形成一条长长的银丝。

    越鸿煊惊醒后坐在床头, 一身白色中衣,墨发披散,他垂眸。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那黑暗中的, 喘息着地吻, 让他入了魔。

    ……

    “鸿煊,怎么一大早就练剑?”周业翔一身劲装, 衣饰华丽不说, 还很显身材。显现出他的大长腿和胸肌。

    越鸿煊皱眉看了他一眼, 一脚踢过一把长刀, 锋利的刀刃直冲周业翔而去。“练一练。”他说。

    “啊, 太狠了吧。”

    “要破相了。”周业翔险些接住,越鸿煊的攻势就来了。

    他的剑天生的君子风度,今日却多了一丝急躁,步步对周业翔紧逼不放。

    周业翔狼狈的躲开,他的脸上前段时间才被那个阿霁抽了一鞭子,今日才好。他可不想又破了相。

    耍了几招,周业翔扛不住了,“不行了,不行了。”他摆手。等会就要出门收拾那个王霖川,不能在这里就累坏了。

    他求饶,越鸿煊这才罢手。

    运动一番,他白皙的脸泛红,清冷的早晨,略显冷艳。与那园子中处处可见的寒梅相比,不知道是含苞欲放的寒梅更艳,还是他更美。

    褚如初披着厚厚的披风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越鸿煊。

    她叹息,她这个便宜哥哥,长的还真是好。

    不怪她那天晚上脑子不清醒时占他便宜。不过,现在不会了。她如那尼姑庵的尼姑一样。

    贫尼不行,贫尼不可!

    周业翔见到褚如初惊艳的眼神,略微嫉妒。不过还好,只是哥哥罢了。

    他挡在越鸿煊的前面,冲过去。“如初。”

    褚如初伸手要去挡他,“停,停。”

    “别又把我撞倒了。”

    实在是有前车之鉴,不过被越鸿煊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如初,画完了吗?”周业翔笑嘻嘻的问。

    “嗯,今天的画完了。”褚如初说。

    张渊之前来过一次,来看了看她,带来了纸笔和珍贵的颜料。

    原来这个世界不止有水墨画,还有水彩画的。她惊喜万分,自己从现代带来的绘画包得到了补充。她再也不担心,材料用完,没的画了。

    不过可能是用的人比较少,这些颜料非常昂贵。

    宁子谦得知后,又给她找了一些来,她没有收。一般来说,她不会随便收男人的东西,何况这个男人还明显对她有意思。褚如初叹息。

    赏梅过后还是快快回越府吧,她现在喜欢单纯一点生活环境。哪怕回越府去看越夫人的冷脸都比这儿好。

    周业翔不止一次好奇她在画什么。不过实在不便观看,都是些破尺度的东西,她与张渊的赌局还在进行中。

    她的第一部 连载风月画册,马上就要上线了。

    不是Q版,是写实风格。

    画面唯美精致,故事连载成册,内容滟而不俗。参考某点的种马文章,虐渣打脸收女人,保准让这个世界的男人看了,茶饭不思追下文。

    她要让这些男人们也尝一下追更的感觉。

    褚如初恶意的勾唇一笑。

    “越二公子,华书斋的书童来了。”青梧院的奴仆来说道。

    “让他进来吧。”褚如初说,回到房间里准备一下稿子。这已经是玲珑第二次来拿稿子了。

    周业翔又吵着要看她画画。

    “不行。”褚如初不理他。跟越鸿煊打了个招呼就又进房了。

    被拒绝的人也不恼,“如初,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礼物。”他叫道,大笑着离开。

    褚如初看着他摇头,天天精力旺盛到跟个二哈一样,她原以为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想到是一个逗比。

    华玲珑跟着人进来,她一般在人前都是低着头的。穿过青梧院精巧的回廊,来到内院中。

    她不比褚如初,扮男人还是有一点难度,主要是额头上的那颗朱砂痔。就算被挖去,它都会再长出来,简直如附骨之疽,一般的妆粉很难遮住。平日里她用布条绑住,不过要出门的话,就不行了。

    桃花坞的女人们要出门都会准备一种特殊昂贵的易容材料。整个额头都会包裹起来。

    因此一般没有什么事情,她们都不会出桃花坞。

    褚如初正在房间准备要交给他的稿子,“华恒身体还好吧?”边整理,她边问。

    时刻关注大老板的身体是必要的功课,实在是这华家唯一的主人,身体太差了,他还没有任何子嗣。

    褚如初在之后查过华书斋的相关资料。

    华书斋起源于百年前,家族在东陵国的一个小岛上。有个很美很熟悉的名字,叫桃花坞。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很美。

    可惜的是华家的传承并没有那么美,世代独苗苗,一代比一代早死。

    现在的华恒对于外人来说,年岁不知,非常神秘,少有人见到。

    不过,华恒对于她来说并不神秘,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就已经见过两次了。并且,想见的话随时可以见到。

    “主人最近好些了。”华玲珑说着,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她接过褚如初递过来的一叠画纸,却没有马上走。

    “还有事吗?”褚如初问。

    她低头看着这个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小子,她扮男人,鞋子垫了东西,勉强170。而玲珑作为一个男人,锵锵165的样子吧,甚至更矮。

    她知道古代的人身高普遍都不高,可是这个世界她接触的男人都挺高的。显得她在那一群人面前就是一个小矮子。

    “还可以给奴一截头发吗?”华玲珑说。

    褚如初疑惑的看着他,他这不是第一次找她要头发了,之前的那一次,华恒亲自送的手信。

    腊八节将至,华书斋统一着人做祈福香包送给员工,她也有。需要头发一束,放在香包里送到寺庙祈福。

    褚如初那一次欣然的给了,古代不比现代,没有dna克隆什么的,头发都长一样,她给出一小戳无所谓。

    可是怎么今日又要?

    “上次的奴不小心弄丢了。”华玲珑说。

    其实不是的,是她看最近主人好转了,自作主张想多要一点。这样主人好的更快。

    “没事,我不信这个,你包个空的就行。”褚如初笑着说。她平时很少掉发,上次截短了一截,已经不太好看了,她不想再剪一段。

    “可是,主人会骂奴的。”

    褚如初无法想象华恒骂人的样子。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下次去华书斋自己和他说,不怪你。”

    华玲珑眼见要不到,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在褚如初转身整理稿子的时候,衣袖中的手腕翻转,一个薄薄的刀片出现在指缝中。

    “越二公子,这个稿子的顺序好像不对。”她突然说。

    “怎么会呢?”褚如初闻言走过来,她明明都整理好的。

    “我看看。”

    在接过稿子的时候,手心一阵刺痛。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褚如初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恕罪。”面前的人似乎吓得不轻,马上跪地求饶。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越鸿煊走进来就看见褚如初的手心在流血,非常明显的一道口子。

    越鸿煊在身上上下摸了一下,没有找到帕子。

    鲜血滴答滴落到地上,一滴两滴。很快就一小滩了。

    越鸿煊最后解了自己的发带才勉强给她缠住。

    “公子恕罪。”跪着的人还在求饶,他浑身发抖。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回去吧。”褚如初见不得别人跪她,她比较疑惑的是,究竟是什么东西划伤了她。

    “走,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褚如初被揽着出去,回头的时候,看到那个玲珑拿出一块手帕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他擦得很仔细从容,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慌张。

    褚如初看着他,心中疑窦丛生。

    ……

    才出门,碰到回了一趟宁府的宁子谦,他见褚如初伤了手,忙从越鸿煊的手里接过她。

    “鸿煊,你先去整理一下头发,我来吧。”他看着他披散的墨发说。

    等越鸿煊换了一条发带回来后,见到宁子谦捧着褚如初已经包扎好的手,他半跪着,低头一个吻就落到她受伤的手心。

    越鸿煊险些捏断刚拿来的药瓶,清俊的容颜变了颜色。

    第48章 倾慕者们

    褚如初低头看他的头顶, 这个姿势实在有点暧昧,俊挺的男子,墨发用白玉冠束起, 半跪在她面前。

    药粉沾上了鲜血, 刺激太大了, 疼得褚如初的手直接往后缩。还好伤的是左手,要是右手这些天都画不成了。

    “有些疼,我帮你吹一下。”宁子谦捏着她的手说。

    “不用了。”

    可是那人已经低下头去, 距离非常近,或许换个角度看,会以为他在吻她的手。

    吹了一下,明显好些。

    宁子谦还没起来,就被一个力道拉开。

    越鸿煊的脸庞已经布上了一层寒霜,沉声道:“子谦,我之前说过,希望你收心,我们越家是不可能, 也不允许这种关系的。”

    “鸿煊,你以为我在做什么?”宁子谦淡淡道。

    褚如初:“?”

    越鸿煊看这两人的样子,也意识到他刚才可能看错了。

    不过说出的话, 也不必收回。他的两个发小, 对越如初过界了。

    “我对如初确实有好感。”宁子谦看着越鸿煊承认道。

    在神仙公子的冷脸下又说,“可惜他是个男人。”言下之意, 他们家不可能迎娶一个男人。

    “如果如初是个妹妹, 而不是弟弟, 你会把她许配给我吗?”宁子谦看着越鸿煊幽幽地说。

    褚如初听了, 什么叫是妹妹, 而不是弟弟。莫非他发现了她女人的身份?她皱眉,心中敲响警铃。

    “我是男人。”褚如初再一次重申。

    宁子谦莞尔一笑。他解释道:“我只是打个比喻。”

    “鸿煊,若她是女子,你会把她许配给我吗?”

    越鸿煊浅淡道:“没有如果。”他从宁子谦的身旁走过,牵过褚如初的手腕,修长的手在冬日里,微凉。

    “你不觉得自己对如初也过度紧张了吗?”宁子谦说。

    “她是你弟弟。”他强调。

    越鸿煊回头,长眉斜飞入鬓,容颜清雅飘逸。

    “我知道他是弟弟。还有,我的妹妹只有姗姗一个,你若是想娶我的妹妹?”

    他波光潋滟的眸,颜色微深,冷声道:“先把这功勋往上涨一涨,或者官位再往升一升,再谈吧。”

    越鸿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管弟弟还是妹妹,都不是你能肖想的。说着,他就拉着褚如初离开了。

    独剩宁子谦负手而立在那窗前。冷风吹过,垂落的黑发拂过他的下颌,他浅淡的红唇紧抿。是的,他的地位还不足以单独娶妻。

    他没有资格单独迎娶女君,按照他们家给他的安排,最快都得五年后。

    如初还能等五年?

    在东陵国,女人过少,不说平民百姓,就是官宦子弟,娶妻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除非官居三品以上才能单独娶妻。

    可升官谈何容易,于是东陵朝还有一条路可以娶老婆,那就是功勋。

    为国做出大贡献的可以积累功勋,或者直接在战场上累计功勋。现在北戎战场积极踊跃了大批年轻人,搏一搏或许还能娶老婆,在家守着那就只能打光棍了。

    若不是只有一位皇子,就是太子殿下都得上战场。

    女人太少,各国战乱不休,东陵因为国力强盛,又偏安一隅,国内百姓生活稍微安稳。

    但是这个安稳也不是长久的安稳,他若真想完完整整拥有她,或许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上战场。

    宁子谦想到这里眸色微暗。

    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就他那样的身手,就算是作为军师,上战场也是九死一生。

    宁家三代纯文臣,只是如今世道乱了才学了一些功夫,仅仅起到一点强身健体的作用。

    宁子谦也不认为如初可以瞒五年,等他完全准备好。

    那该如何?

    除非和别人一起拥有。

    他年仅二十,现在位居翰林院修撰,六品官职,本身就是一个镀金的闲差。东陵朝律法,五品以上就可连襟娶妻。

    一品女姬就行,只要如初是一品女姬,他就能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拥有她。

    这个阴暗不光彩的想法在他心中盘旋。

    良久后,窗外天坠未坠的雪终于下了,东陵今年的第一场雪,冰凉的雪花从窗外飘落到宁子谦的脸上,最后化成一滴水珠滴落。

    站了很久的人,仿若被这丝凉意惊醒。

    他的发丝被风吹地微微凌乱,温文儒雅的脸上一片苦涩。

    “宁子谦呀,宁子谦。莫非入了魔障不成。”他苦笑。

    没有想到一向自予风光霁月的他也会被美人迷了心窍,生出这等龌蹉的心思。

    “公子,下雪了,您怎么站在这?”墨四看见自家公子站在窗前吹冷风。

    “站这里更容易让我清醒。”宁子谦看着窗外洁白的雪说。

    ……

    褚如初被越鸿煊拉走后,“哥,哥。走慢点。”

    “现在是回越府?”她问。

    越鸿煊是想马上带她回越府的,可是突然下起了雪。

    这还是褚如初第一次见到异世界的雪花,刚开始飘得很小,慢慢地就跟下鹅毛一样。

    园中的一些寒梅悄悄地绽开花骨朵。满园清幽的泠冽梅香。

    越鸿煊看着褚如初惊喜的脸,“不,赏了梅再回吧。”

    “这才是前院的,后院的梅花才好看。”

    “好,赏了梅再回。”褚如初赞同。

    “姗姗妹妹可以出来一起赏梅吗?”褚如初突然问,她也是刚才听越鸿煊说起姗姗,才记起这越家还是有一个妹妹的,叫越婉珊。

    是一名女君。

    越君霁当初也给她简单的提过一下。

    “可以,她每个月都可以回家探亲,说起来,你还没有见过她。”越鸿煊说起小妹很温和。

    “我现在让人去储女苑递个消息,她明天就可以过来。”

    ……

    没想到第二天一起过来的不止越婉珊,奴仆侍卫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大批。

    因为越鸿煊的妹妹要来,几人站在门外迎接,周业翔从昨天出去后就直接没有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们怎么也来了。”墨四惊讶。

    “她们是谁?”褚如初问。

    “王家三个小姐呀。”墨四说,见褚如初不认识。

    “越二公子,您才回京,可能不太了解。这镇国大将军王家的三个小姐,可是在上京闻名的。”

    “不过,之前在南风馆的那个也是王家的公子。”墨四小声的说。他知道这位越二公子可是在王公子那吃了亏的。

    是他的妹妹们?褚如初眯起眼睛。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迁怒的人,对这几个小萝莉没什么恶感。

    “这长得最高的是王家的大小姐,王姝,年十六。奴听说已经暗定为太子妃了。”

    褚如初看着那个女君,一袭烟粉色罗裙,三千青丝挽成一个松松的云髻,头上金钗玉环,满身贵气。她身材纤弱,五官端庄,就是皮肤不太好。

    未来的太子妃,啧啧。

    她酸一下,在这异界,人家出生就在罗马,哪像她需要躲躲藏藏。

    当然,也就是说一下,真给个太子妃她还不做呢,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份她非常满意。

    “那个是谁?”褚如初指着那个长相最娇俏的。

    她穿着一套简单的素白色锦裙,银丝线勾勒出浅淡的花纹,五官精致,腰肢纤细。

    褚如初还是第一次在异世界见到五官长相这么好看的女孩,除了皮肤天生的粗糙暗淡外,已经与现代那些美女差别不大了。

    而且她很会打扮,脸上并没有抹太多的粉黛,唇色粉嫩,看起来很出众。

    当然,她也是一个平胸。

    褚如初就奇怪了,怎么没有一个丰满的,这生了孩子怎么哺乳。

    “越二公子,这位是王钥,上京十大佳丽中的一位,您不要盯着女君的胸看呀。”墨四拉了拉她。

    或许是她盯着人家的胸看得时间久了,那个叫王钥的女孩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宁子谦直接在旁边噗呲笑出来,笑得很灿烂,让人惊艳。他的视线隐晦的掠过她的胸。

    这时又下来一位女孩子,身着黄色绣着花朵的碧霞罗,应该年纪很小,眉宇间略微骄纵的感觉。她下马车就打招呼:“子谦哥哥。”

    宁子谦皱眉。

    不管怎样,这几位女君观衣着神态,与丹阳的女姬们完全不一样,感觉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女孩子。

    “这是王宝珠。不过……”

    “怎么了?“

    墨四小声的说:“这位女君追着我们家公子好几年了,老太爷有意让公子娶王二小姐的。”

    宁子谦横了墨四一眼,“别什么不靠谱的都说,没有的事。”

    “我没有要娶王二小姐。”宁子谦对着褚如初说,他眼神认真,朱门前一袭月白长袍,清淡雅致,谦谦君子。

    褚如初随意笑笑,别跟她说这些,只会让她觉得慎人,她会感觉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

    最后下来的就是越婉珊了,人如其名,非常温婉良善的女孩子。她一袭浅紫色罗裙,五官与越鸿煊不太像,五官不太出众,不过气质很好,温婉秀丽,端雅娴静。

    而且年龄最小,就十四岁。

    这一群女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六,在褚如初眼里都是萝莉。不过介于在刺桐镇被那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卖了,她现在不太看年龄说话,越君霁也才十六,哪像十六的样子。

    看着一起从马车下来的那几个人,越鸿煊直接冷了脸。

    “姗姗,怎么回事?”

    越婉珊在越鸿煊的冷脸下走过来,低头说:“哥,宝珠她们说想一起来看看。”

    “鸿煊哥哥,钥儿不请自来,你不会赶我走吧。”王钥挽着越婉珊娇俏的说,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越鸿煊。

    哦豁,还是倾慕者呀。

    褚如初看着王钥和王宝珠,又看看自己身旁两位长身玉立的佳公子,看来都是有目标的。

    她满脸兴味。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今天就这一章了,明天再继续。

    第49章 围了一圈萝莉

    越鸿煊淡淡地看了王钥一眼, “二小姐严重了,在下也只是在青梧院做客。”他说着转身离去。

    行走间衣着翩飞,速度快到仿若后面有鬼在追。

    王钥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并不气馁。哪天要是越鸿煊微笑着答她话了, 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心中已有计较, 你躲我就追,反正总归是在这青梧院里。

    “你就是二哥?”越婉珊见越鸿煊走了,松了一口气, 同站在旁边的褚如初说道。

    “嗯,姗姗。”褚如初微笑。她元气大伤,最近格外怕冷,于是今天穿的比较多,不仅穿了棉袍,外面还罩了个大斗篷,穿得像个球。

    越婉珊看她的眼神略带怜悯,一直听说这个二哥身体不好,今日一见果然。

    “二哥哥, 回来就好了。”她小大人一样安抚地说。

    褚如初不知道她的脑补,见这名义上的妹妹对自己态度不错,笑了。她笑起来时平淡的五官仿若活了一样, 让人眼前一亮, 惹得旁边的王钥都多看了她一眼。

    “等会赠你一件礼物。”褚如初对着越婉珊小声说。

    越婉珊微愣:“谢谢二哥哥。”

    “不过,送珊儿礼物做什么?”

    “见面礼呀。”虽然不是真正的家人, 可他们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地, 她很感激。

    “都先进去吧。”宁子谦说。

    “冒昧打扰, 还请见谅。”王姝轻声对宁子谦说道, 她盈盈下蹲行礼, 身姿纤弱,唯美动人。

    古代高水准的仕女。

    褚如初眼含赞叹,这样气质的女孩,在现代少有。

    主要是这姿态就完全不同,坐卧立行都严格训练过。

    “无碍,这满园的梅花,总归是要有人欣赏的。”宁子谦笑道。

    “墨四。带几位女君去梅园,务必好生招待。”

    王宝珠不满意了,“子谦哥哥,你不一起来吗?”她厚脸皮的跟着越婉珊来这青梧院可不只是赏梅的。

    不是猜到宁子谦也在这里,怎么会来。

    “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恐怕不能陪各位女君赏梅了。”温柔的公子拒绝起人来一点情面也不留。他语气温和,却让王宝珠红了眼。

    “哼。”娇俏的女子看出他的推脱,一跺脚,带着奴仆跟着墨四进去了。

    王姝歉意的对宁子谦笑笑。

    “这位就是越二公子了吧?”她经过褚如初时说。

    “嗯,在下越如初。”

    “各位女君们允许在下一起去凑个热闹吗?”她笑道。

    王钥闻言皱眉。

    越婉珊欣然,“二哥哥一起吧。”

    这时,王宝珠回头叫道:“你们还不快点。”

    “二公子愿意一起赏梅当然最好。”王姝轻声道,她带着奴仆和老嬷嬷跟着过去。

    宁子谦看褚如初也去,他最后也跟着去了。

    王宝珠见宁子谦也来了,“不是说有公务在身的吗?!”她娇笑,以为是自己生气了,所以宁子谦妥协了。

    而王钥看得明显,轻哼一声,小蠢货。

    明明就是那个越二公子要去,宁公子才一起过来的。

    至于这个越二公子,她见过太多要和她们凑在一起的公子哥,今日这越二公子的要求也不算突兀。

    该去的不去,不该去的就去了。什么时候她的鸿煊哥哥也能这么主动就好了。

    少女满腹心思,皱起了一张脸。

    精致的青梧院在下雪后,美轮美奂,穿过亭台楼阁,到达后山梅园。

    满园的梅花,昨日还含苞待放,今日却早已悄然绽放。

    是一片很大的梅林,白的,粉的,红的,黄的,各色梅花交错一起,翻起层层花浪,风吹过,落英缤纷。

    踏入梅林,霎时梅香扑鼻,清淡隽永,连呼吸都变得愉悦。

    “太美了。”褚如初赞叹。

    几位女君已经入座了,是林中最深处的一方亭台,有三面挂了挡风的厚棉布,亭中小红炉里烧着碳,温着酒,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可是,越鸿煊享受不到啦,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女孩子就跑。

    “子谦哥哥,快来坐。”王宝珠跑着要来拉宁子谦,被他避过。

    褚如初看那明显空出的两个位置,还有旁边靠角落的位子。她不惹人嫌,自觉走过去在角落坐下,她的旁边就是越婉珊。

    王宝珠笑了,拉着宁子谦坐到那两个位子上。

    “子谦哥哥,你们家的梅子酒就是好喝。”

    “这是墨四在酒肆买的。”宁子谦道。

    “那也好喝。”小姑娘拉着男人瞎聊,宁子谦无奈,应付两句,墨四在后面窃笑。

    褚如初看着他们,品了一口杯中的酒,浅淡的梅花香,她知道这个酒后劲很大,小抿一口就放下。

    几人品酒,赏梅。

    褚如初听着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她也不插话,心情都开朗了几分。不妄自己厚颜挨过来。

    实在是太久没有见过女人,听过女人讲话了。就已经卑微到这个地步,听见女孩子说话她都觉得舒服。

    过了一会,有奴仆抱了一个东西过来。

    “姗姗,二哥哥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就送你一副画吧。”她起身对越婉珊道。

    仆人拿来的是她的背包,她拿出了油画棒。

    “二哥哥还会画画?”

    “嗯,也只会画画了。”

    “二哥哥莫非是要画这满园的梅花?”越婉珊好奇的走过来,看着她那些与众不动的画具。

    “画你吧。”梅花什么时候都可以画,这种古代仕女可不是常能画的。

    “画我?”越婉珊犹豫,万一画丑了怎么办。

    萝莉们看着她,宁子谦也看过来,褚如初在夹板上换好油画纸,这张油画纸是她从现代带来的,是为数不多的存货之一,再用完就只能自己做了。

    “这是何物?”宁子谦见过她画水墨画,甚至素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画笔。

    而且颜色如此艳丽。

    “这是油画。”

    “水墨画在乎意境,而油画相对写实。”她简单的介绍一下。

    “你们玩,不用管我。”她说着,在一旁安静的画。

    油画对于连水彩、水粉都属于萌芽阶段的千楚大陆来说,效果极其让人惊艳。

    褚如初才画至一半,越婉珊就好奇的过来看了。

    她一脸惊叹,没有想到画纸上这个娇俏的女孩是她自己。

    “二哥哥,怎么会……”

    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如此美。

    画纸上的女孩独坐一旁,娴静淡雅,若一朵空谷幽兰独立绽放属于自己的魅力。

    “喜欢吗?”她勾唇。

    宁子谦看着她的表情仿若在看一块宝藏,这样神乎其技的画技,不知道是哪片天地养育出来的。

    另外几人也走过来。

    “哇,太美了。”王宝珠看着她,“越二哥哥,宝珠也想要。”

    王姝也期待的看她,她想拥有一副自画像。一直没有找到靠谱的画师,没有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越二公子,居然有如此技艺。

    “越二公子,可否也给姝儿画一幅?”

    “是我的荣幸。”

    褚如初笑容满面,有什么比一群古装小萝莉吵着要当她模特更让人欣喜的事情。

    “钥儿也要。”王钥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说,一脸我给你画是看得起你。

    哦,还是一个傲娇萝莉。

    “都有,都有。”

    王宝珠看人太多,“越二公子先给宝珠画。”

    “凭什么?要画也是给我画,你有我长得美?”王钥一脸骄傲道。

    宝珠找不到话语反驳,“姐,你看她。”她拉着王姝撒娇。

    王钥不理她,她莲步轻移到褚如初面前,媚眼如丝的看着她,娇柔道:“越二哥哥,先画钥儿可好?”

    这是□□?

    褚如初的嘴角越咧越开,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

    王钥见她这样,五官扭曲。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

    褚如初看人生气了。

    “我一起画,一起画哈,很快的。”

    一时之间众人围着她,宁子谦都靠边站。他叹息,浅笑盈盈。

    看着这样的她,宁子谦深切的知道再相处下去,自己只会越陷越深,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不是因为她很美。而是,她就像一个发光体,不论男女,皆会被她吸引。

    赏梅已经没什么人赏了,等越婉珊的画才画完。

    王家三姐妹凹造型的凹造型,让奴仆整理妆发的整理妆发,忙得很。褚如初让人拿来更多的油画纸。

    三人一起画!

    她拿住赶稿的架势,因为其中一只手受了伤,宁子谦自告奋勇打下手。

    啊,真是久违的快/感,她享受画画的感觉。

    褚如初跟吃了鸦/片一样,飘然若仙。之前喝了逍遥散在南风馆画小官人也就是这个状态了,现在那副十美图,被张渊收藏在家里,没有还给她的架势。

    三个人一起画,动作就慢了一些,中途宁子谦让人简单的准备了一点吃的东西。等到全部画完,天色渐暗。

    古代的小仕女们欢喜的拿着自己的画回储女苑了,可以想象回去后引起的风暴,褚如初不会知道今后她将会有画不完的古代仕女。

    马车上,王宝珠突然大叫:“我明明是要和子谦哥哥培养感情的,我做了什么?”她捂脸。

    想起自己一下午,除了刚开始,之后连话都没和宁子谦说两句。

    王钥欣赏着自己的自画像,已经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至于原先打算的中途去找越鸿煊,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

    王姝想到那个俊秀的身影,她折服于他的才情之下,若不是自己注定要嫁入皇家,她真想……想到这里脸色微红。

    画了一个下午,褚如初手痛。

    宁子谦要过来帮她按一下,被拒绝。

    她正要走,“你等等,我们晚上就在这里用膳吧。”宁子谦说。说着他就去吩咐奴仆准备餐点。

    此时天色将暗,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墨四点起了灯,晕黄的灯光下,褚如初转着手腕,哈欠连天。最近都有午休的习惯,突然一天没休息,现在实在撑不住。

    她匍匐在小案上慢慢睡着。

    等再睁眼时,见消失了一天的越鸿煊和宁子谦坐在小案两旁,一人一方,举杯浅酌。

    雪花,红梅,灯下的谦谦君子。还是两位。

    这是什么神仙美景。褚如初没有喝酒都感觉自己已经醉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浅吻

    褚如初睡得跟小猪一样, 若不是醒得快,估计还有呼噜声。

    她看着桌案上的口水印,红了脸。一脸只要我偷偷擦掉, 就没有流口水的表情。

    另外二人忍不住扬眉。

    “醒了就吃点东西吧。”越鸿煊说。

    褚如初整理了一下头发, “哥, 你今天都去哪了?”

    “有点事办一下。”他淡淡道。月色下一袭蓝色长袍,领子边一圈白狐毛,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唇红齿白。

    “那真是可惜,没有看到我画画。”她得意洋洋。吃着还不忘炫耀一下自己在女君中有多受欢迎。

    宁子谦轻笑,“确实,我们如初魅力很大,几个女君都围着她团团转。”

    褚如初今天心情很好,眉眼弯起,眸色清透,脸上勾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宁子谦看着她,忍不住眼神微暗。小案不大, 三人坐的很近,他挨着褚如初的手臂,仿若在发烫。

    越鸿煊浅酌一杯后, 放下杯盏, “如初,你才回来, 担心你不适应, 我们才陪你闹了这么些日子。”

    他神色很郑重, “是不是该收收心, 做点实事了。”

    褚如初眨眼, 做什么实事,她的正事不就是画画么,今天画了四副,整整四副!

    宁子谦啄着酒,看着他们。

    “等伤差不多了,先跟着我吧。”越鸿煊拍板说,决定了褚如初今后不能在家混日子。

    越鸿煊现任正四品工部侍郎,能文能武,年轻有为,算是东陵开朝以来第一位。

    等褚如初搞清楚跟着他,就是早晚去工部上班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不去,不去。”

    开什么玩笑,她在现代都没有上过班,何况还是古代,现在身份已经稳了,只要小心谨慎一点,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何必自讨苦吃跟着这位哥们。

    听说古代的官员每天上班可是非常早的,四更就起了。

    让她四更就起床,混男人堆里干活,这不是要命吗。

    褚如初还是觉得画点古代小萝莉要更加舒坦一点,何况她现在在给华书斋画连环画册,日进斗金指日可待。

    宁子谦浅笑,让人如沐春风,“要不跟着我去礼部?”

    他现在是翰林修撰,很快就不是了,三年期满,他会被考核外放,按照家里的安排,大致去礼部。

    所以,他有此言。

    “都不去。”

    “还能往朝廷里插人的?”褚如初怀疑。

    她就算再没有常识都知道,古代的官员考核都是很严谨的。

    十年寒窗,好多学子都只能某得一个浊官小吏的位置。她说去工部就去工部,说去礼部就去礼部怎么可能。

    “因为你是越家二公子。”宁子谦说道,他现在由衷的感谢那个阿霁,这个位子是对如初的天然保护。

    东陵朝虽然有科举制,不过对于上层士族来说,子女还实行的举荐制度。官员的子孙可以去科考,也可以直接在家族的运作下走马上任。

    他和鸿煊是少有经历过科考上来的官宦子弟。

    当然,一个萝卜一个坑,在举荐制度下上来的官宦子弟,若自己是个绣花枕头,那位分也是不太容易升上去的。

    这一类的子孙只能保证他们能连襟娶一个女使或者女姬,勉强留个子嗣罢了。

    现在东陵国虽然政治不太清明,但是也不腐朽。

    因为女子过少,全国上下的人按照现代的说法,内卷非常严重。人人都有危机感,毕竟稍不努力,等待自己的就是断子绝孙。

    越鸿煊是不会看着他心爱的弟弟断子绝孙的,他严肃的看着她,绷着个白如玉的脸。

    见实在躲不过。

    “那好吧,我跟着你。”褚如初勉强道。

    宁子谦有点失落,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褚如初装作看不到他失落的脸,她是不可能跟着宁子谦的,她这几天总感觉自己在他面前马甲已经掉了。

    还是跟着越鸿煊这个看着女人就跑的大哥好点。

    失落归失落,俊美的公子马上就打起精神来,“行酒令如何?”宁子谦薄唇上扬,看着越鸿煊是笑非笑。

    越鸿煊接收到他的挑衅,“好。”

    “我呢?”褚如初说。

    “伤病者不能饮酒。”宁子谦拿走褚如初面前的酒杯。

    不止是伤病的原因,还有他见识过她的酒量,那日和周业翔一起,几杯梅子酒就灌醉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她衣衫后流血的事情。

    或许并不是伤了吧,他想着心口微热。

    在知道如初是女子后,宁子谦就把女人的那点事都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来女子每个月都会流血的,叫做月事。

    他盘算着那天的日子,连下个月,褚如初什么时候来大姨妈都一清二楚。

    据说月事前不能受凉。宁子谦想着,伸手去把褚如初的披风拉好。

    “做什么?”

    “怕你着凉。”他目光清明,浅笑。

    “来吧。”越鸿煊见不得宁子谦对越如初这么殷勤。

    接下来就是神仙打架了,褚如初第一次知道行酒令也能行得这么快的,你来我往,整的跟辩论赛一样。

    月色,美酒,雪中梅园,吟诗的古装美男子。景色太美了,她撑着下巴看两个男人斗诗喝酒。

    生平第一次觉得男人喝酒怎么这么美。

    果然颜值决定一切!

    等到二人生生把自己灌醉,她才觉得不妥。

    得送回去呀,在这睡会着凉的。

    其实有人是装醉。

    若说文武双全,宁子谦算不上,可是比文,他不输越鸿煊,甚至在诗词的造诣上更甚一筹。

    而且文人的酒量都很好,他遗传了宁家三代的酒量,在越鸿煊喝醉后,才微醺。

    不过,这件事褚如初不知道呀,她看这两个人的样子,好像都喝醉了。

    “墨四,墨四。”褚如初大喊,没有人回应她。她打盹之前还看到好几个人站在后面的,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都去哪了,来人呀,你们家公子喝醉了,快抬回去!”

    褚如初对着林子外大叫,只有几声鸦雀的声音。

    微醺的宁子谦睁开氤氲的眼眸,看她。他在浅笑,笑意直达眼底。等喊了半天没人应答,气呼呼的褚如初转过头时,他赶忙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微颤。

    怎么办,一个一个拖回去?

    褚如初比划了一下越鸿煊和宁子谦的体型,都差不多,长胳膊长腿的。她拖了一下越鸿煊,拖不动。

    又过去拖宁子谦,对方呓语一声,似乎快醒了。

    “喂喂,醒醒。回房再睡。”她拍着宁子谦的脸叫道。

    男人暗地里皱眉,实在是太疼了,脸估计都拍红了。

    可不是,褚如初下死手来着,让她拖个大男人穿过梅林回去,这不是搞笑吗。

    “好,回房。”宁子谦适时嘟囔着说。

    褚如初看他回应她了,惊喜,忙问:“你们家仆人去哪了?”

    某个醉鬼睁开一只眼看着她,醉意浓浓的回道:“过几日就是腊八,沐休了。”

    沐休?是放假吧,褚如初恍然。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没有人权的古代呀,仆人都是家里的,怎么可能放假。这个醉鬼说醉话吧。

    褚如初气,准备先自己去前面找人去。

    可是衣摆被人拉住,“如初,如初。”是宁子谦,他站起来了,双颊微红,拉着她摇摇摆摆。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褚如初忙接过。

    男人压在她的肩头上,呼吸的气流直往她的脖子里灌。

    褚如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暗骂一声,“醉鬼。”

    她要把他推开,可是推不动,就跟黏在她身上一样。

    无奈,褚如初只好搀着他走,还好这个还能跟着一起走,要不然,她直接把他们两人仍在这里算了。

    夜色微深,地上还有积雪,褚如初拿着个灯笼,还得搀着个大男人,走得艰难。

    走了一半,她累了一身汗,气喘吁吁。

    中途地上不平整,眼看两人就要摔倒,宁子谦一个回旋,他倒在地上,褚如初压在他身上。

    身上的重量还有背后的石头让他闷哼出声。

    褚如初摔倒时,灯灭了。

    夜色中,他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醉意的样子。

    温香软玉在怀,如何还忍得住,他抱着她,抱得很紧。

    “放开,放开。”褚如初拍他的手,她今天里三层外三层,外面还罩着斗篷,所以并没有绑裹胸,不过这样抱会露馅的。

    “冷。”某人喊冷。

    “冷就快起来呀,回房间就不冷了。”褚如初暴躁。还是丢这里算了吧。

    她勉强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拉过他,力道轻了拉不动,力道重了,对方直接扑面而来,她感觉一个湿润的东西蹭过她的脸颊。

    褚如初:“装醉吧你?!”她怀疑的看着站不稳的他,不过光线太暗,看不到表情。

    宁子谦见好就收,之后的一路上都安分守己。在快出后山时,褚如初就遇到了墨四。

    “你去哪了?”褚如初喊道。

    “啊,公子有事吩咐我去做了。”墨四看着自己家公子醉了,连忙接过来。

    “越二公子,谢谢呀。”

    褚如初解脱了,“不谢,不谢。”

    “我哥还在梅园,你去把他带回房吧。我搞不动了。”她手脚都快断了。几乎是爬回房的。

    等褚如初走了,一脸醉意的人站起来,推开墨四。

    “公子,您怎么?”这不是没醉么。

    宁子谦抬头,墨玉般的眸中隐含笑意,“做的好。”他说。

    啊,什么做的好。他也就是带着所有奴仆出去买了些腊八节需要的东西罢了。不过看公子这么高兴,那就好吧。

    墨四笑呵呵地。

    “梅园的越公子,你找人带回房去吧。”

    “嗯,好的。”

    宁子谦回房,他明显的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如初确实是一个女孩。他想着,心中火热。一整夜,窗外的冷风都没有吹灭他心中窜起的火花。

    他的床头挂着那副美人图,梦中都是那满园梅香中抱在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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