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说完这句话, 楚小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漂亮的小狐狸眼又哭着紧闭上,根本不敢看裴越的神情。

    他听到裴越冷笑一声, 冰冷带着薄茧的手毫无遮拦地抚摸他有些圆润的肚子, 寒意透过薄薄的肚皮爬满全身, 引起楚小容身体不止地细颤, 他虚虚抓着裴越的手,想拿开却又根本不敢动。

    “小容儿真是有本事啊,将两位女君都骗得团团转, 结果, 连肚子里孩子是谁的都不清楚。”裴越伸出湿红的舌,像抓到猎物的凶兽一般, 一下一下用力舔舐楚小容白皙脆弱的脖颈。

    她的另一只手缓缓剥下楚小容身上蔽体的白纱, 将楚小容雪白漂亮的身体完全展露在她的面前,带着凉意的冷白指尖,从上而下, 缓缓摩挲雪地里昨夜盛开的嫣红梅花, 直到又覆上一层绯色才接着往下。

    楚小容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肌肤上的触感被不断放大,他的呼吸随着裴越的动作, 抓着裴越的手无力地缩紧, 他又睁开湿漉漉的小狐狸眼, 一只手抓着裴越的指尖, 哭着摇头:“裴越,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好怕。”

    裴越极美艳的瑞凤眼盯着他, 凉薄的笑唇像是觉得极有趣地勾起:“小容儿,或者说,小寡夫,你当初背着你妻主和楚六偷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她又将指尖停留在楚小容满是印记的脖颈间,语气变得有些飘渺:“你要是知道怕,怎么敢在献给朕的前一晚,还同楚六那厮快活,将满是其他女子印记的身子送到朕的跟前来?”

    “你是觉得朕还是三年前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楚小容哭得更厉害了,心里觉得难堪又伤心,他哽咽着说:“我、我没有,我不是小寡夫,我也没同楚六厮混,你冤枉我。”

    “你没做这些事?那你怎么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晓?”裴越发狠地咬了口楚小容娇嫩的颈侧,一双瑞凤眼里满是要活剥了楚小容的冷意。

    楚小容看着裴越眼里的冷意,心里又委屈又难受,他半支起身哭着扑到裴越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裴越劲瘦的腰肢,将脸埋在裴越的怀里,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传来:“裴越,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你,都是她们强迫我。”

    他将身体缩到裴越怀里,哭得更狠了:“我如果不听她们的,她们就会杀了我。”

    他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小狐狸眼里满是委屈:“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是楚六不让我打掉。”

    他见裴越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心里愈加难受和害怕了,他扬起头讨好地亲吻裴越的唇角,抽泣着说:“裴越,三年前都是我的错,你把我也流放到百越好了,你、你别杀我。”

    裴越听到这话,将手搭在楚小容的腰间,冷笑一声,开口讥讽:“楚小容,你是真把朕当傻子了不成?三年前你害朕流放去了百越,朕对你的情谊从那时便断了。”

    “朕当时怜你惜你什么都听你的,是因为朕心里有你,但现在,你是什么身份,还需要朕亲自挑明不成?”

    她见楚小容极漂亮的小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低头怜惜地吻了吻楚小容的唇角,鼻尖蹭了蹭他柔软的脸颊,语气又变得亲昵:“但小容儿放心,小容儿长得这般好看,还怀着孩子,朕当然使舍不得杀你。”

    “何况,折磨人的法子,可多着呢。”

    楚小容一听,身子吓得僵了一半,他想着日后的情形,哭得更狠了,不住地摇着头,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裴越看着楚小容哭得又狼狈又可怜,细长的眉挑了挑,因着楚小容私自逃跑的戾气总算消了些,她眉眼间的冷郁柔和半分,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起躺下,一下一下抚摸着楚小容赤.裸的脊背,灵香变得柔和,缓缓包裹楚小容的全身。

    小狐狸,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跑?

    楚小容哭得又投入又可怜,自然没有发现裴越的变化。

    裴越低头看了会儿楚小容哭唧唧的小可怜模样,又觉得心里有些发堵,她咬了口楚小容的耳垂,低声威胁:“小寡夫,不许哭,再哭朕就把你带到刑部,叫那些人让你闭嘴。”

    楚小容的哭声一噎,他抬起红肿的小狐狸眼看了眼裴越,低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唇,眨着湿漉漉的小狐狸眼,看着好听话地点点小脑袋。

    裴越冷冷地看着楚小容还在掉眼泪的小狐狸眼,楚小容神情摇摇欲坠地看着她,捂着唇,哭声透过掌心传过来:“我、我难受,我止不住,裴越,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别叫我小寡夫……”

    说着,小狐狸眼里的泪珠子却像是给裴越下马威一样,流得更多了。

    裴越轻笑一声,炽热的目光从楚小容的脸一直下滑,停在某处,她俯身压在楚小容的身上,小心地避开楚小容的肚子:“既然止不住,那朕就成全你,让你哭狠一点。”

    “小寡夫。”

    铃铛声音伴着婉转的哭腔此起彼伏,白雪融在绯衣里,是一片夏日的浓浓春意。

    楚小容再醒来的时候没有在笼子里,而是在明黄的榻上,他眨了眨哭得有些酸痛的小狐狸眼,慢慢直起身子,低头看着还锁在脚踝上的脚镣,皱着漂亮的小脸欲哭无泪。

    这时,裴越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宫人们将几个大箱子留在大殿里,便安静有序地退下了。

    楚小容盯着那几大箱子,想起以前听过的酷刑,本来有些嫣红的小脸变得有些苍白,他的身体害怕地往床角那处缩,小狐狸眼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几个大箱子。

    裴越转头看了眼他,笑唇勾起抹玩味儿的笑,她当着楚小容的面打开那些箱子,楚小容看到箱子里面的物件,小狐狸眼猛地瞪大,藏在被褥里圆润小巧的脚趾难堪地蜷缩起。

    裴越目光滑过摆放整齐的一排暖玉,冷白的手指随意拿起一件,便朝榻上的楚小容走来,她走到榻边,弯腰将最角落的楚小容轻松捞到自己的怀里,还不等楚小容反抗,就将那物件放了进去。

    楚小容满脸涨红地看着她,浑身因为那物价止不住地颤栗,小狐狸眼里满是惹人怜惜的水光,他的贝齿咬着被吻的有些烂红的唇,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倒是裴越见楚小容难得这么乖巧,咬了口楚小容的耳垂,冷郁的声音此时有些沙哑:“小容儿,这是宫里的秘法,好好带着,让你生孩子的时候,不至于那么辛苦。”

    她见楚小容皱着小脸,又威胁性地掐了掐楚小容的腰侧:“怎么,小容儿不乐意?”

    楚小容要哭不哭地将头埋进裴越的怀里,讨好地环住裴越,声音小小的,像小猫一样:“谢谢陛下,小容儿喜欢。”

    裴越低笑一声,抬起楚小容羞得通红的脸,瑞凤眼半眯起:“朕以后会天天检查,要是发现……”

    楚小容哽咽着摇头,抓着裴越的衣领,将腿并紧:“不、不会的,小容儿一定乖乖听陛下的。”

    裴越满意地笑了笑,亲了亲他的唇角,随后起身离去。

    楚小容看着裴越的背影,动了动身子,轻呼了一声,趴在床上抹了几滴泪后,便来了睡意,但刚才那物件在身体里太烫人了,烫的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楚小容小心地看了眼殿门口,觉得裴越今儿不会再来了,便咬着牙伸手将东西拿了出来。

    他又半直起身子,涨红着漂亮的小脸,将暖玉迅速塞在被褥底下,好一会儿,才小脸通红地睡了过去。

    裴越处理完政务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一到殿门口,就看到楚小容嫣红的唇微微张开,身上的内衫被他自己无意识扯开,露出里面还满是印记的肌肤,但和狼藉的身体不同的是,他的睡颜香甜,一排天真。

    裴越动作一愣,转头对守在门口的宫人轻声吩咐去备些晚膳,随后放慢脚步走进殿内,她走到楚小容的榻边上,垂眼看着楚小容乖巧的睡颜,藏在衣袍里的手指微微蜷缩,冷寂的心里忽而被软的一塌糊涂。

    她柔着美艳的脸附身,纤长的手指挑起薄薄的内衫,摸到空了的一处时,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冰冷,她的瑞凤眼危险地半眯起,挂在笑唇的笑意加深。

    楚小容迷迷糊糊地睁开小狐狸眼,看到裴越脸上的神情,立马反应过来,他害怕地蜷缩起身子,他皱着漂亮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裴越:“陛、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裴越挑起他的下颚,瑞凤眼沉沉,像是要吃了楚小容:“小容儿的记性不够好,该罚。”

    第32章

    楚小容绯红着漂亮的小狐狸眼立马扑到裴越的怀里, 他抱着裴越,软绵绵地求饶:“裴越,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别罚我。”

    他见裴越搂着他没说话, 怯生生地抬起圆滚滚的小狐狸眼, 咬了咬牙, 半跪在裴越的怀里,先是讨好地亲吻裴越的唇角,发现裴越还是一副要吃了他的阴沉样, 心里更害怕裴越要换其他磨人的法子来收拾他, 便拉着裴越的袖子,小声地开口:“裴越, 我现在就把暖玉放回去好不好, 你这次就饶了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裴越闻言,细长的眉微微一挑, 带着一丝妖异的红的笑唇颇恶劣地扬起, 她一把抱起楚小容,径直走到那几个大箱子面前,滚烫的气息打在楚小容裸.露的脖颈上,语气玩味:“小容儿, 朕这次不逼你了, 自己选吧。”

    楚小容颤巍巍地看着那一排按照大小从左至右依次排列的暖玉, 小狐狸里晕出湿漉漉的水汽, 他皱着漂亮的小脸, 看了眼阴晴不定的裴越,又看了眼那些暖玉, 不情愿地伸出带着红印的手指,指向最左边的暖玉。

    裴越挑了挑眉,淡紫色的眸子变得有些幽深,她搂住楚小容腰的手威胁性地按住酸软的一处,轻笑着开口:“楚小容,你现在可是在受罚,你是把朕当三岁小孩了吗?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敢耍小聪明,朕可就要用自己的法子罚你了。”

    楚小容轻呼一声,几滴晶莹的泪珠子挂在长而浓密的鸦睫上,他转头看着那些暖玉,咬牙指了指中间的那根暖玉,又小心地观察裴越的神情,见裴越的瑞凤眼像是不满地半眯起,哭丧着漂亮的小脸又往右边指了指。

    随后,他的手指轻轻抓着裴越的衣领,身体发着细颤,将头埋进裴越的怀里,不敢再看那些暖玉,玉白的耳尖充着血。

    裴越满意地笑了笑,低头咬了咬楚小容此时更诱人的耳尖,声音低哑危险:“真乖,等下小容儿自力更生给朕瞧瞧好不好?”

    楚小容的身体一僵,抬起绯红的漂亮小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小狐狸眼看着裴越,他见裴越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皱着挺翘的鼻子,小狐狸眼里泪汪汪,带着哭腔应道:“好。”

    良久,裴越才将楚小容抱在怀里一起用膳,楚小容小脸羞红缩在裴越怀里,小狐狸眼包着委屈巴巴的泪要落不落,心里想起刚才的事有些羞怒,但也只敢紧并着双腿,怕扯到某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裴越低头看了眼他,冷着声音:“不准哭,不然就罚你。”

    楚小容委屈巴巴地瞧了眼她,凝着桃花粉的指尖无措地绞在一起,缩在裴越怀里,看起来好乖好乖地点了点头。

    裴越被楚小容这幅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取悦了不少,唇边的笑意加深,她端起温度适宜的清粥,瓷勺舀起一勺粥,放到楚小容的唇边。

    楚小容红肿的嘴巴听话地张开,身体微微前倾张嘴乖巧地含住瓷勺,软糯的粥粒化在嘴里,唇齿间满是清香,他将一口粥咽下之后,又自觉地张开嘴。

    但等了好一会儿,裴越都没有再喂他,楚小容的小狐狸眼疑惑地抬起来,看着裴越眨巴了好几下,不知道裴越脸上的神情为什么又有些莫名,他试探性地开口,声音还带着软绵的细颤:“你、你也吃?”

    裴越冷笑一声,继续拿起勺子喂楚小容,但她想起楚小容前几次也是这样窝在楚六和容君怀里,又漂亮又乖巧,一股子无名火在她心里烧,她像是不经意地开口:“小容儿,有别的女子这样伺候过你吗?”

    楚小容咽下嘴里的粥,小狐狸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裴越,没有多想就摇了摇头:“没有,只有陛下对小容儿这样好,肯体恤小容儿。”

    裴越磨了磨后牙根,又喂了楚小容一口,但语气听着更平淡了:“是吗?可是小容儿这样子像是被别人服侍惯了,原来是朕多想了。”

    楚小容对着裴越弯起漂亮的小狐狸眼,轻轻扯着裴越的袖子,甜甜地一笑:“小容儿最喜欢陛下了,才不要别人也这样对小容儿。”

    “楚小容,朕记得你对朕说过不会再骗朕了,你怎么就这么爱把朕当傻子?”裴越又喂了他口粥,看了眼他故意讨好的小脸,轻着声音,语气没有波澜,但明显是动怒的前兆。

    楚小容害怕地抖了抖,小心翼翼地瞟着裴越,不知道裴越为什么知道他骗了她,难道楚六这么无聊,把这种事也告诉裴越?

    他想了想,怕裴越生气又罚他,怯生生地承认:“望春山庄的容君和楚六都喂过我吃饭,但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们两个,我只喜欢你。”

    “我刚才是怕你又生气要罚我,才骗了你,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

    裴越瑞凤眼看了眼他,挑了挑眉:“不敢你也是骗了朕,这次的惩罚朕先给你记下,要是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楚小容害怕地看了眼裴越,脑海里闪过各种酷刑,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回答:“知、知道了,小容儿再也不敢了。”

    楚小容虽然心里充满了对自己未来的伤悲,但毫不影响他的胃口,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碗粥,裴越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嘴,随后自己才开始用膳。

    楚小容安静地缩在裴越怀里,抬头呆呆地看着裴越冷艳的侧脸,心里觉得有些发胀。

    三年前的裴越就好像炽热的火,明艳热烈的不得了,对着人笑一笑,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明艳起来了,现在的裴越变得更好看了,也总是笑着,却总是带着层冷寂,叫人看了心里发寒。

    他将头埋在裴越怀里,吸了吸鼻子,突然又哭了起来,顺带着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了裴越的衣裳上。

    裴越感受到怀里的小狐狸又开始哭哭唧唧,放下手里的象牙箸,皱眉捏住楚小容后脖颈的软肉,让他抬起小脸,冷着声音:“怎么回事?又哭什么?嫌朕没有罚你?”

    楚小容无声地掉着泪珠子,看着裴越摇了摇头,但哭得更狠了。

    裴越看着楚小容这幅样子,觉得太阳穴又刺痛起来,想起宋翊说过孕夫情绪敏感,不宜大喜大悲,便耐着性子将人又塞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楚小容的脊背,语气难得温柔:“好了,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能哭。”

    “你再哭,朕可就要因为你用不了膳了。”

    楚小容听了这话,抬起小脸,抽噎着说:“我、我现在止不住,你别管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裴越盯了楚小容好一会儿,隔着柔软的内衫冷白的手指按压凸起的某处,楚小容像小猫一样叫了一声,随后连忙惊慌地捂住嘴,小狐狸眼含着春意,泪汪汪控诉地看着裴越。

    “再哭就再给朕表演一遍你刚才做的事。”裴越来回按压那处,语气里满是威胁。

    楚小容委屈巴巴地将头埋在裴越的肩膀上,雪白的肌肤上都晕着桃花粉,身体颤巍巍的,但总算是没有哭了。

    他大着胆子咬了口裴越,又怕裴越生气,马上认怂地舔了舔那处小小的牙印子,总算安静了下来。

    很快,裴越就用完了膳,叫人把奏折搬到了楚小容这儿,抱着楚小容在烛光下批改奏折。

    楚小容看着奏折,感觉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摆在一起怎么就感觉那些字在纸上跳舞,怎么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用力看了好一会儿,鸦睫挣扎忽闪了好几下,不一会儿,歪着头趴在裴越怀里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热醒的,楚小容睁开睡得朦朦胧胧的小狐狸眼,全身上下都被热出一层薄汗,他看了看自己被裴越紧紧抱在怀里,抿着唇想悄悄溜出去,然后挨墙角睡。

    但他刚一动作,裴越的瑞凤眼就也睁开了,瞧着他,将他往怀里抱的更紧了,以为他是睡醒了,亲了亲他的额角,声音还带着点睡意:“乖,还早着呢,再陪我睡会。”

    楚小容看着裴越脸上的倦意,咬着唇点了点头,缩在裴越怀里没有动了。

    但不一会儿,他就觉得更热了,他自从怀孕了,就比以前更怕热了,更何况现在真是一年之中最热的这段日子。

    而且他不仅身上热,那处更是热的不行,像火一样烧在体内。

    他难堪地动了动腿,又转头看了看睡熟过去的裴越眼下淡淡的青色,不想打扰裴越,便自己的小狐狸眼晕着水汽,咬着牙伸手想把暖玉拿出来。

    他在裴越醒之前再放回去,裴越就不会知道了,这不能怪他,是裴越要抱着他睡觉。

    他专心地将暖玉抽到一半,忽然一只更加炙热的手心包住他的手,极富技巧的用力,又将暖玉完全塞了回去。

    楚小容的手僵住,浑身害怕地颤抖不敢说话,更别提抬头看那只手的主人了。

    “小容儿,你是不是真当朕脾气好?朕还睡在你边上,你就把朕的话给忘了?”裴越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那只手抓着楚小容的手缓缓转动着,楚小容小狐狸眼里立马晕出水汽,他抬起头哭着看着裴越:“我、我不想的,但是你抱着我睡觉,我好热,我睡不着,我难受。”

    他心里突然觉得好委屈,另一只手擦了擦泪汪汪的小狐狸眼,冲裴越哽咽道:“你罚我吧,我这次就是故意的!”

    裴越看了眼楚小容,想起两个月前还是刚入夏的时候楚小容就比旁人怕热,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还不等楚小容反应就把暖玉取了出来。

    “好了,这次是我的错,别闹了,睡吧。”

    楚小容发完脾气又有点内疚地看着裴越,想起以前听裴越说过她母亲其实是看着风光,但每天处理政事都累得很,他又觉得心痛,忍着身上的燥热伸手主动抱住裴越,将头埋在裴越的怀里,软绵绵地开口:“我明天一定又带回去,我不闹你了,你快睡吧。”

    他以为自己会热得彻夜难眠,结果,伴着裴越的灵香,楚小容安静下来就立马又睡死过去,连第二天裴越是何时起的都完全不知道。

    楚小容睡饱之后茫然地睁开眼,看到像是一直守在他榻边面容清秀的宫人愣了愣,那名宫人见他醒了,恭敬地行了个礼:“楚小君安好,奴才叫春草,以后便由奴才来服侍您了。”

    他见楚小容呆愣愣的样子,心道难怪女帝要将人捧在手心里宠,连在宫里见惯了各色美人的他,也觉得要被这楚小君化了快成铁石的心,他笑着向前一步:“小君,我们须得快些了,凤鸾殿刚叫人来了,叫您醒了就别忘了昨晚对陛下说的话。”

    “还要您准备妥当后,到陛下身边伺候笔墨。”

    第33章

    等楚小容收拾妥当到, 低着头慢吞吞走到凤鸾殿的时候,因着身体内的暖玉每走一步就要在体内被牵动一下,他漂亮的小脸羞得绯红, 勾人的小狐狸眼上蒙了一层薄雾, 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从内而外晕出淡淡的桃花粉, 皱着挺翘的小鼻尖, 脸上的神情又可怜又勾人。

    春草带他走到殿门口,守在门口的小女官看到他身后的楚小容,愣了愣, 反应过来, 红着耳朵尖带着楚小容走进殿。

    楚小容咬着牙跨过高高的门槛,将已经溢到喉咙里的惊呼压下去, 身体摇摇欲坠, 凝着粉的指尖掐进手心里,浅褐色瞳里的水雾更多,含在眼里要掉不掉。

    小女官转头看到楚小容的模样, 愣了愣, 咽了口口水,立马撇开视线,低着头关切地问道:“小君,可是身体不舒服?”

    楚小容玉白的小脸更红了, 他摇摇头, 声音带着点细颤的哭腔:“无事, 快带我到陛下那儿吧。”

    小女官忙点点头, 贴心地放慢脚步, 带着楚小容继续往里面走去。

    凤鸾殿雕栏玉砌,连白玉地板都光可鉴人, 放往日里楚小容怎么也得去碰碰那些物件,但今日他能咬牙走到这儿就已经是费了全身力气,根本没心思看别的。

    终于,小女官带着楚小容走到了裴越处理政务的地方,这时正有七八名大臣声音此起彼伏说着什么,看到他,不知为何声音都顿了下,还是裴越咳嗽几声,那些人才开始重新议事。

    楚小容低着头慢吞吞走到裴越旁边,不知道该干什么,站在裴越的身边,无措地绞着玉白的手指,感受到底下有好几道目光上下打量他,他将头压得更低了,体内的暖玉似乎更加灼热起来。

    裴越瞧了眼他,微微皱了皱眉,将一盘像是早就准备好,看起来非常精致的糕点放到楚小容的跟前。

    楚小容抬起小狐狸眼小心翼翼瞟了瞟裴越,看到裴越并没有看自己,心里有些疑惑,小狐狸眼又瞟了眼糕点咽了咽口水,但他怕裴越生气,还是纠结地绞着手指没有伸手去拿。

    裴越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名大臣语气激昂地说着什么,见楚小容小狐狸眼直勾勾地瞧着那盘糕点,显然是馋极了,但又怯生生的不敢伸手,她伸出冷白的手,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那盘糕点。

    楚小容的小狐狸眼顿时闪闪发亮,立马朝那盘糕点伸出手,却被裴越抓住手,楚小容疑惑地转头看着裴越,以为裴越不让他吃,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嫣红的唇,准备收回手。

    裴越抓住楚小容的手,掏出块柔软的手帕,一根一根细致擦拭楚小容玉白但指尖凝着桃红的手指,将两只手都擦干净了,才松了手准楚小容拿糕点吃。

    楚小容立马高兴地拿起糕点,因着下面还有其他人,他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咬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但速度却又出奇地快,不一会儿,就只剩半盘糕点了。

    楚小容满足地舔了舔唇,吃了半盘糕点他又觉得有些口渴,但裴越没给他,他不敢伸手给自己倒茶水。

    这时,一杯茶水被冷白的手随意端到他的面前,楚小容的小狐狸眼亮了亮,拿起茶盏往悄悄往一旁瞟了瞟裴越,喝了口温度适宜的茶水,悄悄摸了摸凸起的小腹,小狐狸眼弯弯的,心里又觉得有些开心。

    直到底下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陛下刚刚登基,然中宫无人,恐对社稷无益,请陛下求取皇夫入主中宫,以求大岐江山稳固。”

    楚小容拿着茶盏的手一顿,整齐小巧的贝齿无措地咬住泛着水光的唇,心里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

    他怎么就忘了,裴越现在是女帝,不仅要娶皇夫,以后还要娶其他大大小小的男君。

    小狐狸眼里刚刚消下去的水雾又弥漫开来,楚小容忙掩饰性地垂下眼,一小口一小口喝着茶水,但攥着杯盏的手指因为用力指尖泛着白。

    裴越看了楚小容一眼,又低头看向那名大臣,声音更冷了些:“朕自有自己的打算,李老和诸位爱卿们,无须为此事烦忧。”

    “朕有些累了”,裴越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大女官,声音淡淡但带着威慑,“盛二,去送送诸位爱卿。”

    “这茶这么好喝,宁愿喝茶也不愿意看朕?”等人都走了,裴越不悦地看着一旁还捧着杯盏不肯放下来的楚小容,冷着声音开口。

    楚小容这才将茶盏放到桌案上,茶盏刚一放到桌案上,他就被裴越一把扯进温热的怀里,还没等他反应,裴越的手灵活地挑开几层衣衫,手指缓缓摩挲潮湿的一处,瑞凤眼半眯起危险地凝视着楚小容含着春色的小脸。

    她咬了咬楚小容玉白圆润的耳垂,声音喑哑:“小容儿今天怎么这么乖?让朕想罚小容儿都罚不到。”

    楚小容将头埋进裴越的颈侧,身体随着裴越的动作不住地细颤着,凝着桃花粉的手指无措地抓着裴越的衣领,带着颤栗的哭腔闷闷地传过来:“裴越,我好难受,能不能不要带这个暖玉?”

    裴越玩弄着暖玉的手微微一顿,她的语气危险起来:“朕要是说不能呢?”

    “朕已经准你晚上拿出来了,小容儿,可别得寸进尺。”

    随着她突然有些发狠的动作,楚小容抽噎一声,他眼里凝着的水雾终于掉了下来,小狐狸眼抬起惨兮兮地看着裴越,主人哽咽着开口:“可是真的好难受,让我连路都走不好。”

    “这一路上走过来,那些宫人们都盯着我看,现在才三个月,能不能再过段时间带着?”

    楚小容湿漉漉的小狐狸眼委屈巴巴地看着裴越,长而浓密的鸦睫上挂着细细小小晶莹的泪珠子,裴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唇有些恶劣地轻启:“朕为什么要听你的?朕在罚你,你难受了不就正合了朕的心意?”

    楚小容的身体微僵,他心里突然觉得委屈的不得了,哭得更狠了,他边哭边对裴越喊道:“那你就让我就带着出去丢人,让宫里的所有人都看我到这幅模样!”

    说着,他就在裴越怀里挣扎起来,见裴越的瑞凤眼半眯起冷冷地盯着自己,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梗着脖子对着裴越哭道:“你瞪我干什么?是你自己说要罚我的,这样不是更好吗?”

    “你放我下去!我反正是死是活和你没半点关系!”

    裴越细长的眉不悦地拧起,她抿着笑唇,冷白的手指用力按压暖玉,楚小容的身体像鱼一样弹了一下,面色潮.红半张开嫣红的唇,顿时消了一切声音。

    “楚小容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威胁朕,是朕这几日太宠你了吗?”裴越边转动着暖玉,边看着楚小容冷冷地开口。

    楚小容忙拿手捂住唇,无力地缩在裴越怀里,小狐狸眼掉着泪珠子摇头。

    良久,裴越才停下手,她的另一只手挑起楚小容的下颚,亲了亲楚小容的唇角,声音温和:“小容儿,现在想好了吗?”

    楚小容小脸哭得通红,将捂住唇的手放下,带着浓浓哭腔喊道:“想好了,我不要跟你了,我要去找楚六!”

    “你只会欺负我,我不要跟你了,楚六再无耻,起码不会这样对我。”

    裴越被楚小容气笑了,她箍住楚小容的腰,语气有些飘渺:“楚六?小容儿怕是忘了,是楚六把你送给朕的,就算朕让你去找她,她敢要你吗?”

    楚小容泪眼朦胧,抽抽噎噎:“我不管,我就是不要跟你了,你不仅欺负我,你日后还要娶好多好多小郎君。”

    想着,他哭得更狠了,裴越看了会楚小容,心里被楚小容哭得柔软些,她长叹了一口气,拿出帕子帮他细致地擦着脸上的泪珠子,又将人搂在怀里,安抚地一下一下拍着楚小容的后背,声音无奈:“好,好好,是我的错,都依你的行吗?别生气了,你现在还怀着孩子,生气也对孩子不好。”

    楚小容本来都止住哭声了,听了这话,立马又在裴越的怀里直起身子,小狐狸眼瞪得圆圆的,又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和楚六一样,都只在乎肚子里的小混账,根本就不在乎我。”

    他拿着袖子擦了把泪,泪眼朦胧地控诉地看着裴越,声音软绵又委屈,叫人听着心痛:“你让我带暖玉是怕我生不出孩子,你现在不让我带暖玉也是因为我生气会影响小混账,你知不知道,就因为怀了她,我这两个月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末了,他又哽咽着小声加了句:“你还不让我打掉她,楚六是因为这可能是她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就这么喜欢替别人养孩子?”

    裴越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见楚小容小嘴巴巴还要说话,温热的手指轻轻捏住楚小容后脖颈的软肉,低头吻上叫她无可奈何的小嘴,灵香缠绵缓缓安抚楚小容,终于让楚小容消停下来。

    楚小容被吻的有些发懵,耳尖红红的缩在裴越的怀里,嫣红的唇上覆着层暧昧的水光,他冷静下来,揪着裴越的衣领,心里了又涌起阵后怕,他刚才怎么敢对裴越大喊大叫的,裴越回过神来不会真把他杀了吧!

    裴越又咬了口楚小容的脸颊,语气温和带着不易见的宠溺:“小容儿,暖玉日后还是要带的,朕是为你好,想让你少受些苦。”

    她又一把抱起楚小容,往殿内走去,声音带着丝哑意:“不过现在,小容儿再取给朕看看好不好?朕还有许多奏折没批,小容儿记得要快些。”

    楚小容圆润小巧的脚趾羞耻地蜷缩,他将头往裴越怀里埋得更深了,声音细颤:“好,我都听你的。”

    良久,楚小容红着耳尖缩在裴越怀里,身体还发着细颤,凝着桃花粉的指尖此时透着股熟红,裴越心情颇好地抱着怀里软乎乎还发着馨香的楚小容。

    她一会儿亲亲楚小容的脸颊,一会儿捏捏楚小容后脖颈上触感细腻的软肉,改了几本奏折又摸摸楚小容微微凸起的小腹,明明是一副不走心的样子,但却批的极快,不一会儿就批了一大半奏折。

    楚小容因为没了力气,控诉地哼唧几句,便乖巧地缩在裴越怀里。

    这时,刚才守在外头的女官走了进来,低着头恭敬道:“陛下,上次突厥王听闻陛下登基,不是送了好几个国色天香的西域男子来给陛下道谢吗?”

    “上次您说先留着,今儿那些男子等不及了,人都在外头侯着,闹着要见您。”

    楚小容听着外头传来的莺莺燕燕的声音,震惊地抬起头,小狐狸眼控诉地看着裴越,软着腿跳下裴越的怀里,拿袖子抹了把泪,气冲冲就往外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们七夕快乐啊!

    第34章

    裴越太阳穴有些胀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跟着起身追了出去。

    楚小容气呼呼地拿袖子抹了把小狐狸眼里的泪珠子,一把推开堵在他面前的那些还要往凤鸾殿里面冲的男子, 朝他居住的清兰阁边哭边小跑去。

    清兰阁离凤鸾殿挨得近, 不一会儿他就跑到门口了, 春草愣愣地看着跑回来的楚小容, 还没有开口,便看到身后随之追来的神色有些焦急的裴越,他回过神, 低头走出殿, 还贴心地替这对小妻夫关好殿门。

    楚小容没管身后的裴越,冲到他的榻前, 把他藏在被褥底下的那几张银票拿出来塞进怀里, 正打算去一旁的衣柜时,被一具温热的怀抱拥入怀里。

    裴越将头埋在他的颈侧,一双手搭在楚小容的腰间, 拿鼻尖蹭了蹭他颈侧的软肉, 语气是罕见的讨好:“小容儿,这回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楚小容抽了抽鼻子,抿着唇转过头不说话, 正像楚小容了解裴越一样, 裴越自然也一眼就能看出来楚小容这次是真被气狠了。

    “小容儿, 那些男子是突厥送来的, 如轻易把那些男子打发, 就是拂了突厥的面子,今天之前, 我真的连看都看没过他们一眼。”

    楚小容终于抬起头,小狐狸眼湿漉漉的,漂亮的小脸一脸不相信:“裴越你总说我把你当傻子,那些男子长得都这么好看,我不信你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也是,你以后身边只会有更多的大美人,我是个辜负过你,还死了妻主的小寡夫,你把我放出宫去,我去给我那个妻主守一辈子寡!”

    说着,他就要把裴越推开,裴越自然不准,她一把抱起楚小容坐在榻上,讨好地亲了口楚小容的唇角,温和的灵香缠绕着楚小容的身子,她的声音是罕见的柔软:“这回儿是我的错,但那些男子我真的没看过一眼,而且那些男子怎么比得过我的小容儿半分?”

    “守什么寡?小容儿是朕的人,要守寡也是日后给朕守寡。”

    楚小容知道裴越是个向来不屑于撒谎的,他难得见现在的裴越对他这么温柔,堵在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他的小狐狸眼骨碌骨碌地转了转,看着裴越仰着小脑袋有些神气地开口:“你不让我以后带着暖玉了,我就还留在你身边,不去给我妻主守寡。”

    他想了想,又歪了歪头,神色认真地加了句:“还有作为惩罚,入秋之前你不能抱着我睡觉!你不答应,我立马就去守寡!”

    裴越见这小狐狸又拿捏了自己,但又怕小狐狸被气出个好歹,磨了磨后牙根,一下一下摸着楚小容凸起的小腹,咬牙答应:“都依你。”.

    岐国一百三十六年秋,突厥率十万骑兵连破数关,边关告急,帝越率兵亲征.

    “楚大容,你怎么像个男人一样磨磨唧唧?到底要不要和姐几个去搓澡?”赵四站在营帐口,对着坐在地铺上揉着脚踝的楚小容大声喊道。

    楚小容抬起头,白皙漂亮的小脸被他自己故意涂黑了好几层,细长精致的眉也被他故意画粗,虽还是漂亮,却也不至于引人侧目,他捏着嗓子对门口喊回去:“你们自己去,我晚点再去!”

    “磨磨唧唧的,姐几个,走了走了,咱搓澡去,不等楚大容了。”赵四转头对外面几个女子喊道。

    楚小容揉了揉走了一天酸胀的脚踝,又摸了摸自己已经快有四个月,但被铠甲遮住的小腹,哭丧着脸,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悄悄跟来了。

    他原先是磨了裴越好久的,但裴越铁了心叫他留在宫里,不肯带他去前线,还要他乖乖等她回来。

    楚小容在裴越面前应得又乖巧又懂事,后脚就拿着裴越给他的钱财,买通了一个小军官,往自己胸里塞了两大包棉花,捏造了“楚大容”的名字混进了大军里,这已经是他跟着大军赶路的第二天了。

    一双脚被磨破了不说,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不是痛着的,楚小容悄悄抹了把眼泪,选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将包袱放在他的地铺和另一张地铺中间,吸了吸鼻子躺在地铺上闭上眼睛,蜷缩成一团,打算先睡会儿,然后等别人都睡了,他再去洗澡。

    到了半夜,楚小容被营帐里此起彼伏的鼾声吵醒,他慢慢坐起身,揉了揉迷迷糊糊的小狐狸眼,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衣物,轻着脚步朝营帐外面走去。

    入了秋了,白天虽还有些燥热,但晚上带着冷意的夜风吹到楚小容的身上,叫他打了个寒颤,他抱着手臂,脚步加快朝军营旁边的小河走去。

    不一会儿,楚小容就找到了那几个女兵说的洗澡的地方,他看了看四周,确定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过来,忙解开闷了一天的铠甲,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衫,又脱下硬邦邦的军靴,一屁股坐在岸边上,将红肿的两双红肿的赤足泡到水里。

    水冷得他龇着嘴“嘶”了声,想把脚抬上来,但他的脚一天到晚都闷在军靴里,他怕自己也像其他人一样有股汗臭味,就忍着凉意在水里不停地来回踩着脚背。

    他边踩着脚背边把自己脑袋上扎了一天的长发放下来,想了想,觉得脸上实在难受,就把墨发别到一边,拿着皂角将脸上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洗干净,露出一张比以前更加漂亮的小脸。

    楚小容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子,借着月色低头看了会儿河里他的倒影,心痛地摸了摸自己被冷水刺得有些泛红的小脸,随后拿手鞠了把水开始一下一下打湿他如墨锻的长发。

    他边慢吞吞洗着头发,因为身上没那么难受了,玉白带着粉红的赤足心情颇好地一下一下踢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被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又因为盛不起月光跌进河水里。

    在银白的月光下,楚小容就像山野间凝着天地灵气的精怪,裸.露在外的玉白脚踝盈盈一握,泛着红的赤足是极适合把玩的形状,他的三千墨发被随意打湿,有几缕黏在极漂亮又极诱惑的小脸上,有些又搭在他纯白色内衫上,水渍顺着发丝在纯白色上蔓延,缓缓勾勒出精怪美好的身形。

    脚踝的红绳脚链上的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伴着水珠不断发出细细小小的银铃声,在有些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空灵,楚小容正玩得开心,一道含笑的女子声便从身后传了过来:“你是男子?长得好生像个妖精。”

    楚小容的身体一僵,忙拿起一旁的铠甲将自己遮住,他脸色有些苍白的转头,只见身后的女子身形是和裴越不分上下的高挑,但同裴越的冷艳不同,这女子肤色是岐国少见的小麦色,面容不及裴越美艳但带股子桀骜,锐利的目光看着楚小容是毫不掩饰的炙热。

    楚小容抬头瞪着身前的女子,语气是自以为的凶狠:“你个小妮子没长眼睛吗?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女子吗?竟然把你大姐我看成是男子,还不走,小心我叫我那几个老姐妹们来好好教训你!”

    阿洛塔看着面前与她们草原完全不同的中原男子,突然觉得混到岐国的军队里有了些趣味,到时候她走的时候,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这个像妖精一样的小美人儿抢到她们草原。

    她湿热的舌头抵了抵牙根,有些遗憾地见面前的美人儿将诱人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她舔了舔唇,蹲下身平视楚小容,恶劣地眯起狭长的眼睛,炽热的语气炽热地打在小美人裸.露的肌肤上:“小美人儿们,你要不要跟了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楚小容忙往后缩了缩,要被面前的人给气笑了,他的小狐狸眼挑剔地上下扫视阿洛塔,末了,才嗤笑一声开口:“你连个百户都不是,哪里来的脸叫我跟你?你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他见面前的女子神色变得危险起来,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开口刺道:“你瞪我干什么?想让我跟你,等什么时候你是天皇老子了我再考虑考虑!”

    阿洛塔一向是草原上的天之骄女,身边从来不缺男人,就算是草原上出了名性格泼辣的,到了她的跟前,也是羞红着脸,她冷冷地盯着楚小容,莫名地笑了一声:“小美人儿,那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说完,她就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小容盯着阿洛塔的背影,等完全看不见了,不顾擦拭湿发,连忙将铠甲套在身上,又迅速把白皙的小脸涂黑,拿着炭笔往细长的眉上化了几笔,抱着还来不及换的衣物急匆匆回了营帐。

    他走到营帐里,坐在自己的地铺上,才放下心来,有些后怕地轻轻拍了拍胸脯,将衣物放在一边,拿着帕子慢吞吞擦拭自己的头发。

    那个色痞子应该认不出他现在的样子,以后还得小心些,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

    还想让他跟着她,有裴越半分好吗?楚小容将头发擦得半干,躺在地铺上,伴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哼哼唧唧了几声便昏睡了过去。

    结果他还没睡多久,就被人拍着脸叫醒:“楚大容,楚大容,快点,军队马上就要拔营走了,你再睡叫老胡知道了,小心她罚你。”

    楚小容皱着眉翻了个身,语气含糊:“裴越,让我再睡会儿,我就睡会儿。”

    谁知那人摇他摇得更狠了:“楚大容,你真是睡糊涂了,陛下的名字是我们能叫的吗?小心自己的脑袋,快起来,你再不起来可没早饭吃了。”

    楚小容挣扎着坐起来,看了外头才刚刚亮的天色,欲哭无泪地从床上爬起来,模糊着小狐狸眼,简单洗漱了下,背起他的小包袱,脚步深一步浅一步跟在赵四后面一起朝火头营走去。

    等他们到了火头营的时候,火头营那边已经围满了士兵,楚小容排在队伍的最后面,有些愧疚地看着一旁的赵四:“赵四,你下次别等我了,你自己来吃。”

    赵四重重拍了拍楚小容的肩膀,楚小容眼看着这厮要没骨头地靠在自己身上,伸手用力把人往外面推:“你说话就说话,别挨我这么近!”

    “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能碰的?像个男人一样,真矫情。”赵四是个大嗓门的,旁白不少人朝他们这边侧目过来。

    楚小容瞪了赵四一样,气呼呼地转过头不理她了,赵四摸了摸后脑勺,见楚小容真生气了,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很快,就排到他们了,楚小容接过一个大馒头和一碗粥微微皱起眉,被养叼了的胃没什么食欲,他抿着唇和赵四一起找了处位置席地坐下。

    赵四像是挺满意今天的早膳,埋着头大口大口吃起来,楚小容知道行军打仗粮食不能浪费,扯下一大半馒头,拿手肘碰了碰一旁的赵四:“赵四,我吃不了这么多,这个给你。”

    赵四舔了舔唇角的粥粒,看了眼楚小容,道:“你吃不完就自己留着,等下还要赶一天的路,你不吃没力气的。”

    说完,赵四又咬了大口馒头,喝了口白米粥,大口大口嚼起来。

    楚小容见赵四真不肯收自己的馒头,从包袱里拿出张干净的帕子将馒头收好,也开始学着赵四的样子,先一大口馒头再合口粥,将小嘴塞得满满当当,努力吃着。

    赵四见他这样子,眯着眼笑了笑,楚小容看了眼赵四,小狐狸眼亮亮的,将嘴里的食物努力咽下。

    赵四一时看得有些呆了,她反应过来,将嘴里的东西咽下,看着楚小容说:“楚大容老妹儿,你长得真不错啊,等打完仗,我把小弟介绍给你,你别看我五大三粗,我小弟可秀慧了,绣工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楚小容被赵四的话呛到了,他的唇角微僵,豪气地摆了摆手:“赵四老姐,我来参军就是来找我心上女、男子的,我已心有所属,就不带耽误你小弟了。”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前头传来一阵骚动,楚小容好奇地伸长脖子看过去,看到走在最前头,正朝这边走来的面容冷艳的女子时慌了神,将碗里的粥一口闷干净,急急忙忙跑到人群堆里。

    “楚大容!跑这么快干嘛?”赵四的大嗓门又响起。

    裴越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面容敦厚的女子,脚步一转朝那名女子走过去。

    赵四看着不断朝自己走过来的当今圣上,被吓得软了脚,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朝自己走过来。

    裴越停在赵四面前,低头俯视着面前慌了神的女子,笑唇轻启:“楚大容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宝儿们,前面修改了一下情敌出现了(兴奋)

    啊啊啊啊啊啊啊,宝儿们,我手痒把自己拉黑了,现在在网页上只能看到你们的评论但是回不了QAQ,我一个月之后出来又是条好汉!

    第35章

    赵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小腿肚发着颤,战战兢兢正要开口的时候,一她从未见过面的女子挡到她身前, 不卑不亢地朝皇上行了个军礼, 朗声道:“回陛下, 草民就是楚大容, 敢问陛下找草民是有什么事吗?”

    裴越美艳的瑞凤眼上下扫视面前自称“楚大容”的女子一番,瑞凤眼微微眯起,声音柔和:“无事, 朕只是觉得这名字取得别有意境, 想见见本人而已。”

    说完,她便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身后的几名将领连忙跟上, 裴越走在最前头,抬头看着开始泛起鱼肚白的天边,对走在后面的关止若有所思开口:“关统领, 刚才那名女子你看出什么了吗?”

    关止沉着声音回答:“这人举止外貌虽然都像我们岐国人, 但给末将的感觉却与别人不同,身份恐怕不简单。”

    裴越轻笑一声,淡淡吩咐:“叫几个人盯着这叫楚大容的家伙,有什么异样便把人抓起来送到朕的跟前来。”

    另一边, 楚小容躲在人群里等看不见裴越的背影了, 才拍了拍胸脯走到赵四的面前, 他看了眼还未走的阿洛塔, 脚步一顿,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故意涂黑了好几层的脸,觉得应该没被认出来, 便豪迈地抱了抱拳:“这位姐妹,我楚大容在此谢谢你了!”

    阿洛塔盯着楚小容的脸看了会儿,嗤笑一声,挑着锋利的眉,随意开口:“不用谢,昨天你不是还要叫你几个老姐妹好好教训我吗?”

    “楚、大、容。”她一字一句咬着楚小容的名字,狭长的眼看着楚小容满是玩味。

    楚小容被这人盯得有些害怕,他缩了缩脖子,见现在人多,又壮着胆子挺起小胸脯,小狐狸眼自以为凶狠地瞪了回去:“昨天是你对不住我,今天是你帮了我的忙,不矛盾。”

    说完,他拿手抵了抵一旁杵着的赵四,语气柔和了些:“走了,走了,老胡现在在找人呢,小心待会儿又要骂我们。”

    赵四才回过神,忙跟上楚小容,她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楚大容,皇上为什么要找我问你啊?你不知道,她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我吓得腿都软了,生怕她老人家一个不开心要把我砍了。”

    楚小容瞪了她眼,有些生气地回答:“你活该!我突然跑了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结果你还那么大声喊我,你怕是要让整座军营都听到我的名字!活该你被裴、皇上吓到腿软。”

    说完,他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转头不再看赵四。

    阿洛塔回想着刚才那双湿漉漉的小狐狸眼,觉得心里像被小猫挠了挠,心痒得很,她的手指勾了勾,像狼一样盯着楚小容的背影,湿热的舌头抵了抵后牙根。

    小美人脾气大,等抢回草原后,看来要好好捧在手心里,不然就得闹脾气了。

    楚小容和赵四赶到他们行伍的时候,还是迟了点,老胡白了眼急匆匆赶来的两人,重哼了一声,随后走开了。

    楚小容愁眉苦脸站在大队伍里面,腿肚子不住地发着颤,他抿着唇随意往后面扫了眼,圆滚滚的小狐狸眼亮了亮,他背着小包袱,酸软着腿走到载着辎重的守车旁边,小狐狸眼可怜又可爱地看着前面面容和善的车妇,舔了舔嘴巴,小声开口:“这位姐姐,我给你付车钱,你能不能让我找个角落坐着,我不会占位置的。”

    那车妇看着楚小容瘦弱的小身板,挥了挥手,爽朗道:“没事,上来吧。”

    楚小容抿着唇转头看了眼老胡,老胡没说啥话,只是撇开头,当默认了。

    楚小容在心里小小的欢呼了一声,背着小包袱自觉走到守车的最后头,哼哧哼哧爬上车板子,把包袱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乖巧地缩成小小的一团。

    不一会儿,大部队就开始动了起来,楚小容想着今天一天都不用走路,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小狐狸眼满足地眯起来。

    等到了边关,他再主动去找裴越,好好撒撒娇,这样裴越就不会把自己送回京城了,楚小容美滋滋地想着。

    不知道行了多久,大队伍停下来稍稍休整,楚小容掏出水囊喝了口水,打算就待在车上不下去了,这时,几道声音模模糊糊传进他的耳朵里。

    “二牛,刚才我听别人说一个大官给咱们陛下进献了几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哎呦,那可是我们陛下,听说陛下后宫连个人影都没有,那几个大美人好好服侍陛下,以后可有的是福享了!”

    楚小容猛地瞪大圆圆的小狐狸眼,握紧自己的小拳头,皱着漂亮的小脸,气鼓鼓地盯着面前的空气像盯着裴越般。

    他最担心的情况果然发生了!裴越以前就是京城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偏生长得好,性子好,前赴后继的男子要涌到她跟前。

    要不是他是里面长得最好看的那个,裴越保不定就要喜欢别人了,现在他怀孕了,肯定变丑了,裴越就要丢了他,然后去找比他更好看的人!

    楚小容咬着唇,凝着粉的指尖用力攥着水囊,打算今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查看一番,如、如果裴越真收了那几个大美人,他就跑掉,这辈子都不要和裴越见面了。

    他正认真筹划着今天夜里的计划,一人突然掀开车帘,目光赤.裸地看着他,楚小容抬起小狐狸眼见是昨天说要自己跟了她的女子,又无精打采地垂下眼。

    阿洛塔见面前的小美人儿神色蔫蔫,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俯下身,将脸凑到楚小容的面前,心情颇好地开口:“听说我们的陛下新收了几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今晚就要享用了,楚大容,你好不好奇那几个大美人长什么样?”

    好奇你爹爹!楚小容的小狐狸眼瞪了眼阿洛塔,抱着包袱往角落里又挪了挪。

    “要我说,我们陛下是天之骄女,那些美人儿跟了陛下也是享福”,阿洛塔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暧昧,炙热的气息打在楚小容的脸上,“只是我们陛下长了张薄情的脸,也不知道能宠爱那些美人到几时。”

    “那些美人也应该有自知之明想清楚,帝王能有多专情,迟早会厌了他们。”

    楚小容被这人的话气到了,他伸手把这人快碰到他脸的头用力推开,觉得这人好可恶,专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他抱着怀里的包袱抬起脸便刺回去:“咸吃萝卜淡操心,怎么,那些美人不喜欢陛下,难道来喜欢你吗?”

    “怎么不行?”

    楚小容嫌弃地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一番,叉着腰,很是新奇地开口,小狐狸眼里满是懒得隐藏的疑惑:“这位姐姐,你怎么觉得自己比得过陛下的?不说咱们陛下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就说咱们陛下的才学武功,你哪一样比得过她?”

    阿洛塔湿热的舌头抵了抵后牙根,她眯起狭长的眸子,像狼一样盯着面前的楚小容,盯得楚小容有点毛骨悚然之后,低头冷冷地看着楚小容:“小美人儿,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还有,小美人儿,耳朵上的颜色花了。”

    楚小容用力把阿洛塔推开,胸膛害怕地起伏,阿洛塔欣赏了会儿他胆怯的小可怜模样,满意地笑着离开。

    楚小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小狐狸眼里差点被吓出来的泪珠子憋回去,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往自己的脸上、耳朵上和脖子上又都抹了层黑色,随后拿出今天早上没吃完的馒头,就着水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裴越才不是这样,谁都比不上她。”楚小容慢吞吞吃完馒头之后,心里有些难受地喃喃自语。

    很快,一天就这样过去,楚小容躺在地铺上,等确定所有人都睡熟之后,便从他的地铺上小心翼翼起身,他特地挑了个离出口最近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摸黑出去了。

    楚小容警惕地望了眼四周,见没人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藏在暗处,紧张地掐着手心,朝裴越营帐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他的小狐狸眼谨慎地望着四周,七拐八拐终于见到了裴越的营帐,但营帐外面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他要是冲过去,只怕还没进去,就先被一剑抹了脖子。

    楚小容捂着脖子蹲在草垛后面,小狐狸眼从草垛后面悄悄盯着营帐的门口,他屏住气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但他蹲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动静。

    他心里有些欣慰,只当裴越是碍于礼面才迫不得已收下那几个大美人,他起身正准备走的时候,一面容妖艳的男子眼含春情从营帐里走出来,风情万种地揉着腰,步子一拐一拐走着,明显是被好好疼爱了的模样。

    楚小容咬住自己的手,心里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爬,他吸着鼻子努力把要流出来的泪珠子憋回去,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原来裴越说的这辈子只疼他一个真的是骗他的,也是,他怎么就傻乎乎忘了裴越现在是皇帝,迟早有一天要纳很多小君,也迟早要娶最尊贵的世家子做皇夫。

    他一没清白,二没权势,裴越不过是一时新鲜觉得他好玩,这不现在就厌了他?

    楚小容抹了把泪,边哭边朝他的营帐坐过去,拿起一旁放在地铺上的包袱,打算一走了之。

    他哭哭唧唧朝军营出口那边走着,这时,有几个人突然从身后冲过来,抓着他的手,用力扯住他,朝着他凶神恶煞大喊:“好啊,关统领果然没说错,你就是突厥派来的间谍!”

    “楚大容,走,让陛下好好审审你这间谍!”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们,上一章的最前面加了点过渡哟宝儿们,不虐小容儿啊!裴越再狗也不会真辜负小容儿的!!!

    第36章

    楚小容看着这几人大喊:“我不是间谍, 你们放开我!”

    “不是间谍你大晚上出军营?我们盯你一天了,别狡辩了,等下就让皇上好好审你!”一人这样答道, 将楚小容像捆粽子一样捆了个严实。

    楚小容:“……”他再也不千里追妻了!.

    裴越坐在案桌前, 垂眸看着底下跪着的间谍, 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语气平静地开口:“谁派你来的?叫楚大容是吧。”

    楚小容将头垂得更低了,不想叫裴越看见自己的样子,他抿着唇, 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裴越冷白的手指敲了敲光滑的桌案, 语气诱惑:“你要是将一切都交代了,朕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 要是再不开口, 休怪朕叫你也试试我们岐国对待‘客人’的礼数。”

    楚小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手指掐进掌心里,但湿漉漉的小狐狸眼却固执地瞧着地面, 就是不说话。

    裴越不耐烦地“啧”了声, 对立在楚小容身边的将士吩咐:“朕累了,既然不想开口,那就卸了她的下巴,把她丢给关止好好审审, 随便怎么来, 人活着便好。”

    那名将士低头抱拳, 随即低下身就要把楚小容的下巴给卸了, 楚小容这才惊恐地抬起头, 小狐狸眼被吓得一滴泪珠子都没了:“裴越,我不是间谍!”

    裴越看着底下直呼她名讳黑不溜秋的小煤球, 挑了挑眉,心想间谍怎么会承认自己是间谍,但完全看清小煤球的脸后,心里一咯噔,惊得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慢着!”裴越厉声喝道。

    那名准备下手的将士吓得一激灵,立马收回了手,看着她们陛下一脸焦急冲到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间谍面前。

    像煤球一样黑但看着还是挺漂亮的间谍小狐狸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们陛下,她们陛下脸上的神情更是一个精彩纷呈。

    裴越拿出泛着冷光的匕首小心地把捆在楚小容身上的绳子割开,之后半跪在地上,忙将人紧紧搂到自己的怀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心里一阵阵后怕:“小容儿,你怎么跟来了军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将士在旁边看着,看了眼小煤球鼓鼓的胸又看了眼她们的陛下,瞪大眼睛,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一切迷雾都消散了,难怪陛下后宫无一人,原来是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她挠了挠后脑勺,怕她们的陛下要杀她灭口,急着溜出去守在门口。

    楚小容看了眼裴越,想起他刚才看到的景象,心里觉得一阵阵发堵,他面无表情地转头,漂亮的小狐狸眼盯着晃晃悠悠的烛火,还是没有开口。

    裴越亲了亲楚小容的唇角,将楚小容一把抱起走到她的桌案后,将人放在大腿上,想起刚才的情形和这几日的行军心里又一阵后怕,她见楚小容不看她,以为楚小容是生了她一开始没认出他的气,便伸手安抚性地抚摸楚小容的后背,语气温柔得像是要滴水:“小容儿,是朕的错,朕不该没有认出你来,别生朕的气了,好不好?”

    楚小容眼尾斜了她一眼,还是抿着唇不肯说话。

    裴越的灵香讨好地缠绕在楚小容的身边,顺着毛孔进入他的身体,一下一下轻柔地安抚着他,楚小容的身体松弛下来,但就是不看裴越,一脸沉默地抿着唇。

    “朕真的知道错了,朕不该过了快三天才发现小容儿在军营,也不该第一眼见到小容儿的时候竟然没认出小容儿,别生气了。”

    楚小容这才转头看着裴越,他冷笑一声,手指用力掐进手心里,心里一阵阵发堵,小狐狸眼还是湿漉漉的,却没有半点泪珠子:“裴越,你玩厌我了就不要在这里装这幅假兮兮的样子出来!我三年前辜负你,你想报复我你就杀了我!你不要故意把我捧在手心里,让我以为你原谅我了,然后再把我丢了。”

    裴越心里一惊,皱眉看着楚小容,不知道楚小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用楚六和容君的身份这件事被发现了?她搂着楚小容有些慌张地开口:“小容儿,我错了,但我怎么会把你给丢了?我怎么舍得。”

    楚小容冷笑了一声,小狐狸眼一片悲戚:“三年前我把你丢了,但你还有权势地位,哪怕你被发配到百越,你也能有自己的封地,也能有以前结交的那些挚友。”

    “可是你把我丢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是小倌的孩子,是个地位下贱的,除了一身稍微好看点的皮囊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你们都不知道,三年前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光。”

    他的小狐狸眼盯着烛光,眼神有些恍惚,软绵的声音低了下来:“那时候,你在,小爹也在。”

    “但是是我自己蠢,搞糟了一切,也为了那些虚的东西,在你的心窝上捅了一刀,把你害到了百越。”

    楚小容低下头,玉白的十指无措地绞在一起,声音更低了:“所以裴越,你现在怎么对我我都会受着,但你不要故意对我这么好,故意说那些话,我傻,会当真的。”

    裴越看着楚小容摇摇欲坠的样子,突然心里涌起一阵阵惶恐和后悔,她紧紧搂着楚小容,哑着声音:“小容儿,我错了,我不该扮容君和楚六来戏弄你,不该说那些伤你的话,不该故意说你是小寡夫,是我错了,你别这样。”

    楚小容神色悲戚地听着裴越低哑的嗓音,小狐狸眼慢慢瞪大,楚六?容君?

    “我当时一门心思都是对你的怨,看到你故意对别的女子笑的那么好看,被气昏了头,是我错了。”

    楚六=容君=裴越!

    楚小容瞬间明白所有事,他被气得浑身发抖,抬起漂亮的小脸,小狐狸眼里怒气冲天,塞着两大坨棉花的胸脯激烈地起伏:“我以为你背着我收了其他小君,哪想裴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装那个容君和楚六来吓我好玩吗?天天说我是小寡夫好玩吗?”

    他又摸了摸肚子,小狐狸眼都被气红了:“我还以为你是为我好,才叫我留着这个孩子,弄了半天这本来就是你裴越的孽种!”

    楚小容越说越气,抓着裴越的手用力咬下去,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儿了才松开手,他转头对皱着眉的裴越说道:“你放开我,不准碰我一下,不然我就想尽一切把这个孩子打了!”

    裴越太阳穴一阵一阵刺痛,她愣愣地松开楚小容,楚小容看了眼她,从她怀里站起来,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朝营帐外面走去。

    裴越急忙跟在楚小容的后面,瑞凤眼里专注地盯着楚小容有些单薄的背影,心里一阵阵懊恼,不知道走了多久,楚小容突然转过身,直直看着裴越,弧度完美的眼眶更红了:“裴越,我不想看见你了,你找人把我送到杭州我小爹的老家,我知道你的手段,也知道我不管在哪儿你找我都轻轻松松。”

    “所以我也不想折腾我自己了,你答应我,就算你知道我在哪儿,你也不能来找我,到时候生下这个孩子,我就和你彻底没有关系。”

    惨白的月色下,楚小容的身形似乎摇摇欲坠,裴越专注地盯着楚小容,良久,被手指掐得是血的手掌松开,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有些飘渺:“好,我都依你。”.

    楚小容恢复了本来的面容坐在宽大舒适的马车里,小狐狸眼愣愣地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想起裴越,心里像是爬了蚂蚁一样难受,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小狐狸眼的泪珠子都咽下去,去想以后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去想裴越。

    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楚小容有些害怕地将身子往马车的角落里挪。小狐狸眼害怕又警惕地看着马车的车门,这时,一人突然一刀砍开车门,美艳桀骜的脸上溅着几滴嫣红的血珠子,她看了眼最角落的楚小容,湿热的舌头舔了舔凉薄的唇,嗓音低哑:“小美人儿,我来把你抢回草原。”

    作者有话要说:

    裴越:谢谢我自己给自己掉马

    楚小容:你活该!

    情敌把人抢走了,裴越要开始各种意义上的追妻了。

    第37章

    楚小容欲哭无泪地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看着最前头女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背影,小狐狸眼里满是悔恨。

    才脱虎口又入狼穴!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不去河边梳洗了, 这样也不至于又被头饿狼盯上。

    这时, 阿洛塔似乎感受到楚小容的目光, 转头瞧着一脸哀怨的楚小容, 桀骜美艳的眉眼心情颇好地展开,她的嗓音有些低哑,视线像带着小钩子一样缓缓刮过楚小容裸.露的肌肤:“小美人儿, 今后你可就要跟着我了, 我们草原没你中原那么多死规矩,舒坦多了。”

    楚小容手指掐进手心里, 他故意让小狐狸眼委屈巴巴红了一圈, 声音软绵:“姐姐,可以不去草原吗?”

    说着,他抹了抹小狐狸眼的长睫上挂着的几滴泪珠子, 摸着自己微突起的肚子, 语气更加哀婉了:“姐姐,你不知道我其实是个寡夫,肚子里还怀着我那惨死的妻主的孩子,依我们中原的规矩, 我需得守寡三年不能嫁人, 要是坏了规矩, 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阿洛塔眯起狭长的眼看着眼前漂亮的小美人, 才注意到小美人的小腹微微凸起, 想到小美人已经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一股燥火就在胸膛里烧着, 她湿热的舌头抵了抵后牙根,冷冷一笑:“狡猾的小狐狸,把所有人都当成愚蠢的兔子,你不管说什么花言巧语,我都会把你抢回我们草原。”

    “到了我们的草原,就得守我们草原的规矩,按照草原的规矩,我把你抢回草原,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说完,便抿着唇转身,专心赶着马车不再看楚小容。

    楚小容又害怕又焦急,苍白着漂亮的小脸,也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阿洛塔沉着脸熟练地赶着马车,正以为马车里的小狐狸歇了心思,突然,小狐狸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停、停一下,我想吐。”

    阿洛塔闻言一顿,停下马车,走到车厢里将楚小容抱出来,走下马车,楚小容看了眼她,捂着唇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了,阿洛塔将怀里的小狐狸抱到路边上,硬巴巴开口:“快吐,吐完继续赶路。”

    楚小容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他漂亮的小脸苍白,小狐狸眼欲哭无泪地瞧着阿洛塔,玉白在阳光底下甚至有些透明的耳朵尖因为羞耻泛着淡淡的薄红,他闷闷的嗓音透过掌心传来:“你放我下来,别看着我。”

    阿洛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楚小容小心地放下,楚小容立马松开手,半蹲下身,吐得昏天黑地,胃里似乎被棍子一阵一阵绞着,哪怕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也一下一下从嗓子眼里泛出恶心,让人不住地干呕着。

    楚小容的小狐狸眼因为刺激含着层透明的泪,他正吐得有些恍惚,一个打开的水囊递到他的面前,他虚弱地道了句谢,用完水囊里所有的水,才觉得嘴巴里没有异味了。

    阿洛塔学着印象里她的阿母照顾她的阿爹的法子,生疏地拍着小美人怀孕也还是单薄的脊背,锋利的眉头微微皱起,抿着单薄的唇,心里有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

    楚小容觉得舒服多了,直起身,眼神复杂地看着肚子里的小混账,明明还在肚子里,他却越看越觉得小混账可恶,一开始是让他每晚燥热得睡不着觉,现在天气要转凉了,就又想了这么个法子折磨他。

    和她那混账娘一样,应该好好教训一顿。

    他的小狐狸眼想起裴越有些恍惚,要是裴越知道自己被人抢了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就是冷冷一笑,然后完全把他忘了,继续去宠幸其他男子。

    他的小狐狸眼变得有些黯淡,心里又酸又胀,还含着股子气,想报复他直接杀了他就好了,为什么要想这个法子呢?裴越看到他的蠢样子,心里一定觉得非常爽快。

    他正想着,突然被人拦腰抱起,楚小容轻呼一声,小狐狸眼含着还未消退的泪珠子瞪着阿洛塔,阿洛塔被小美人儿看得石头般的心都软了一半,喉咙微微一动,狭长的眼满是威胁地半眯起,声音更哑了:“小美人,你再勾引我,我就在这里干你。”

    “你!”楚小容气结,单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极漂亮的小脸被气得染上两抹绯红,他鼓着腮帮子垂下眼,咬着唇忿忿不平。

    阿洛塔被小美人这样看得更躁动了,她低下头,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危险的光亮,她开口,炙热的气息打在楚小容娇嫩的脸颊上:“真想狠狠干你,你哭起来一定很好看,你身体其他地方也会红得这么好看吗?”

    听到这颇不要脸的话,楚小容气得身体一阵阵颤抖,他抬起被气得更红的小脸抬起来,一只手无力地扇过阿洛塔的脸侧:“死蛮子,不要脸。”

    虽然楚小容的手没什么力气,但这一巴掌发出的声音在两人之间着实有些响,楚小容呆愣着,看着神情变得凶狠像是要吃了他的阿洛塔,一阵密密麻麻的后怕就涌了上来。

    阿洛塔抵了抵后牙根,扯起凉薄的唇,像是闻到了血腥味儿的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烧了起来,她哑着嗓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美人,我今天就要干你。”

    说着,便抱着楚小容朝马车快步走去,楚小容小狐狸眼惊恐地瞪大,用尽全身力气在阿洛塔炽热有力的怀里挣扎起来,却一点用都没有。

    他被阿洛塔摔在铺着厚实绒毯的马车上,他护着肚子,撑着手想爬起来,结果还没爬到一半身上就覆上了一具滚烫的身体,阿洛塔呼出的气息炽热,好像要把人融化,楚小容浑身发着细颤,哽咽着摇头。

    阿洛塔轻松地化解楚小容的所有挣扎,滚烫的手顺着完美的腰线下滑,凉薄的唇像狼一样含住楚小容细小的喉结,来回啃噬,直到她尝到一股咸辛味儿,才渐渐停了所有动作。

    她抬起头,入眼的是本来面目灵动漂亮的小狐狸睁大着有些空洞的小狐狸眼,抿着唇,面色惨白地流着泪。

    像是一盆水浇灭全身的□□,阿洛塔抿唇起身,见小美人哭得让人心痛,心里有些懊恼,但因为从来都没有安慰过人,她的话语干硬:“你早晚都是我的人,还没开始就哭成这样,你们中原人真娇气。”

    楚小容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眼她,止了泪,抿着唇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闭上眼,不再看她。

    阿洛塔看了他好一会儿,冷着脸走到马车外,开始赶起马车。

    不知过了多久,楚小容被马车颠的有些迷迷糊糊,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人就把他拦腰抱了起来,又将他身上披了件披风,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反应过来,想起刚才阿洛塔的样子,身子一僵,手指害怕地掐进手心里,阿洛塔像是看出来他害怕,硬巴巴地说了句:“不干你,等会儿你别说话。”

    说着,阿洛塔敲了敲木门,一有些粗犷的女声响起:“来了,来了。”

    阿洛塔抱着楚小容,看着面容粗犷的农妇,豪爽地笑着:“敢问这位姐姐,可否让我们妻夫俩今夜投宿一晚?”

    农户看着面前的女子和她怀里的男子,直觉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忙道:“可以可以。”

    说完,又对院子里喊道:“孩她爹,有客人来了,快收拾间屋子。”

    阿洛塔有些歉意地笑笑,抱着楚小容走进院子,一名农夫打扮的男子看到她和怀里的楚小容一愣,阿洛塔笑着开口:“我家夫郎长相丑陋,从小到大就不爱见人,现在又有了身孕,就更不爱见人了。”

    楚小容听着,小狐狸眼生气地瞪大,小拳头捏的梆梆响,从小到大,他就这张脸能被夸,这人竟然说他长得丑!

    眼看他要掀开披风,阿洛塔不动声色地抓住楚小容的爪子,面不改色地笑着。

    小农夫心里叹了一句,这女子长得如此美艳,没想到却是个痴心的,一时心里更有好感,叹道:“娘子真是痴心人啊。”

    楚小容气得肝疼,鼓着腮帮子安静下来。

    第38章

    很快, 那个小农夫就整理好一间偏房,阿洛塔道过谢,抱着楚小容走进农房, 农房虽然有些简陋, 但胜在干净整洁, 阿洛塔环顾了农房一周, 才将楚小容从怀里放下来。

    楚小容脚一落地就猛地掀开披在他身上的披风,露出被气得含着桃花粉的漂亮小脸,水灵灵的小狐狸眼瞪着一脸戏谑的阿洛塔, 想了想刚才阿洛塔的疯狂, 他将嘴里的话咽下去,只是重重一哼, 转头不再看她。

    阿洛塔垂下的手指微微弯曲, 眼里的笑意更甚。

    真想狠狠欺负小狐狸,哭起来一定比草原的兔子还要可怜。

    楚小容背对着阿洛塔坐在桌前,因为无聊又不想跟某人说话, 他抿着唇从小包袱里拿出一个做工精巧的九连环, 低着头一下一下解起来。

    他以前是没有这些玩的,这是裴越怕他在宫里无聊,就给了他很多好玩的玩意儿让他解闷,他出来的急, 就只往包袱里塞了这个。

    不知道玩了多久, 楚小容怎么也解不开这九环, 他皱着漂亮的眉眼, 想起别人说这个小孩儿都会玩, 他越想越不服气,觉得自己不是绣花枕头一把草, 怎么会不如小屁孩们,就低下头和九连环较起了劲。

    不一会儿,有一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小容这才眼神恍惚地抬起头,阿洛塔端着一碗鸡汤放到楚小容的面前,看着楚小容好像要被欺负哭的表情,又将视线落到没解几个的九连环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是一只傻乎乎的小狐狸。

    楚小容现在心思敏感得不得了,自然读懂阿洛塔的揶揄,他重重放下手中的九连环,但又不敢对阿洛塔发脾气,就冷着漂亮的小脸小心地端起乳.白色的鸡汤,垂下小狐狸眼,一口一口专注地喝了起来。

    他这几天在军营里,一点肉味都没尝到,嘴巴早就馋的不得了,浓香美味的鸡汤暖呼呼地进了胃,叫他的小狐狸眼满足地眯起来,喝完汤了,他又将里面的鸡肉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点鸡肉渣。

    娇嫩的小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嫣红的唇,两颊染上两抹绯红,他摸了摸自己好像更鼓起来的小肚子,小狐狸眼亮亮的,倒真像小狐狸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鸡肉。

    阿洛塔立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瞧着小美人用膳的样子,动了动喉咙,觉得自己也莫名饿了起来。

    把小狐狸抢回草原的理由又增加了,她的阿爹不喜欢吃饭,但看到小狐狸吃饭的样子也一定会有食欲,阿洛塔面不改色地想着。

    楚小容喝完鸡汤,将碗放下,看着还没解开几个的九连环忽然又斗志十足,他玉白的手指拿起九连环,开始锲而不舍地解起来。

    阿洛塔看着楚小容坚持不懈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慢慢加深,她又找到一条把小狐狸抢回草原的理由,对不管多简单的东西锲而不舍的样子,得让她不学无术的阿妹好好学习。

    楚小容专注地解着九连环,阿洛塔还是那副桀骜美艳的样子,他自然不知道这人无赖地又给自己加了两条把他抢回家的理由。

    阿洛塔看着小狐狸的样子,又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贴心地将烛火点燃,好叫小狐狸看得更仔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走到楚小容的身边,笑着开口:“小狐狸,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解?”

    楚小容猛地抬起头,被九连环折磨得敏感的心此时好像被人刺痛了一下,他将九连环拍在桌上,又看了眼桌上摇摇荡荡的烛火,冷着漂亮的小脸:“不用,我现在解不出来是因为这里太暗了,明儿亮堂了我就能自己解开!”

    说完,他抿了抿唇,看着一旁不知为何笑得更灿烂的阿洛塔,面无表情地说:“我要梳洗,你把我抢过来了,你就要好好照顾我。”

    阿洛塔挑了挑眉,竟然真任劳任怨出去了,楚小容见阿洛塔出去了,像泄了力气一样趴在桌上,玉白凝着桃花粉的指尖戳了戳在烛火下散着温润光泽的九连环,长长叹了口气。

    他难道就真只有皮囊好看?可他现在不想每天都傻乎乎的了,他要变聪明,这样就不会被裴越那种混蛋骗了!

    他又鼓起腮帮子,小狐狸眼坚定地又拿出一本崭新的兵法书,这本来是他特地给裴越带上的兵法书,现在,他要将兵法熟读,从此成为裴越攀不起的高岭之花。

    阿洛塔端着温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娇气的小狐狸头枕在一本崭新的书上面,睡颜香甜,微微上挑的唇角流着可疑的液体。

    “……”

    楚小容一觉睡到了天亮,他是外面的雨声吵醒的,他迷糊着小狐狸眼半坐起身,看着坐在桌边,翻着他的兵法书的阿洛塔,忙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发现衣裳只是被他自己睡皱了,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

    “小狐狸,这几日我们可能到要留在这儿了。”阿洛塔看到楚小容醒过来,放下快看完的兵书,朝楚小容走来。

    楚小容满是戒备地看着面容桀骜的阿洛塔,身体不住地往墙角落缩,阿洛塔的脚步一顿,眼里满是嘲讽:“愚蠢的狐狸,我要干你早就要干你了,你往床里面缩是在邀请我吗?这是你们中原说的欲迎还拒吗?”

    楚小容扯着干燥但有些单薄的被褥,小小的贝齿咬着看起来很好亲的唇,小狐狸眼又害怕又委屈,半响,他才放下被褥,声音在磅礴的雨声里有些小:“我没有。”

    这时,敲击木门的声音在大雨声里一下一下清晰地响起,阿洛塔拧起锋利的眉,转过头听着院里的动静。

    裴越打着一把油纸扇,站在农户家的门口,笑唇像是温和好脾气地勾起,瑞凤眼里却满是冷寂,她一下一下叩击单薄的木门,雨水顺着光滑的伞面下滑,滴滴答答、密密麻麻溅在她的脚边上。

    她着一身白衣,身形高挑,面容冷艳带着皇家的矜贵,三千墨发散散落在她的颈边,她于雨中长立,淡紫色的眸子映出天地万物,连雨水都争先恐后想靠近她。

    终于,一长相豪放的农户打开门,看到她,瞬间愣了愣神,打着伞跟在后面的小农夫跟着一起愣了神,反应过来后,瞬间满脸涨红。

    哎呦,他的老天爷诶,以为昨天那位女君就是长得极好看了,但是这位白衣女君,长得比昨天的女君还要美上三分!

    裴越的紫眸看着妻夫俩微微弯起,声音像是玉石相撞般的好听:“今日雨大,前方道路被塌方堵塞行不了路,这几日可否让裴某借住几日?”

    小农夫觉得身子都麻了一半,还没等他妻主开口,他就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就是我们昨儿来了对妻夫,你怕是要和他们挤挤了。”

    裴越笑得更温和了,紫眸凉意却更甚,她点了点头:“二位肯让裴某借住已是极好,劳烦二位了。”

    妻夫?

    第39章

    裴越带着抹病态红的笑唇微微勾起, 朝门口的妻夫行了行礼,随后迈步走进院子里。

    楚小容抱着有些单薄的被子缩在床角,小狐狸眼怯生生地看着神色有些危险的阿洛塔, 玉白细腻的手指无措地抓着薄被, 就在这时, 有些单薄的木门在门外被敲响, 是农妇有些粗犷的声音:“老妹,刚才又来了个歇脚的女君,我再给你们搬个床放屋里, 你们一起挤一挤?”

    阿洛塔收回像狼一样的目光, 沉声应道:“可以。”

    话音刚落,一人便轻轻推开木门, 大雨伴着斜风交织入屋, 来人面容冷艳妍丽至极,上挑的瑞凤眼里无悲无喜,白衣被溅满滴滴点点水花, 水渍顺着刺着精美暗绣的白衣晕开, 缓缓勾勒出完美曼妙的姣好曲线。

    所有声响好像在这人进屋的时候都消声了,只剩下这人带着雨声的哒哒脚步声。

    裴越转头看到缩在床角落里的楚小容时,淡紫色的瞳孔猛地一缩,眸里紫海翻滚, 灵香像一张网一样瞬间以她为中心铺开, 铺天盖地的朝立在一旁的阿洛塔击去。

    阿洛塔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一股草木味的灵香也以她为中心展开,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大雨磅礴中対峙, 势均力敌的两只猛兽为了争夺已经打上自己标记的猎物誓要撕碎対方。

    突然,一声小小的哽咽声在雨声中虚弱地响起, 刚才还汹涌的対决瞬息停止。

    楚小容觉得自己要被两股无比强势的灵香从中间撕碎了,一阵刺痛从小腹深处传遍全身,他咬着唇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有些破碎的声音落在浓郁的灵香里。

    裴越转过头,抢先阿洛塔,大步冲到面色惨白的楚小容面前,抿着唇将人捞进怀里,柔和的灵香缓缓钻进楚小容的身体,楚小容紧闭着眼,浑身被冷汗浸湿,不住地发着细颤。

    直到一股熟悉的灵香像细细的小溪一样流进他的身体,从小腹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才平缓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楚小容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看到抱着他的人果然是裴越后,心里不知为何安宁了些,他的脊背完全放松下来,却转过头,抿唇不再看裴越。

    裴越轻抚着楚小容的手一顿,她底下头拿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楚小容细腻的脖颈,声音带着少见的伤感:“小容儿,我好想你,我这三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吃饭在想你,睡觉在想你,就连去给阿父祭拜的时候,也想着,等我重回京城,就要绑、不,是带你去见他。”

    她的灵香更加温柔缠绵,声音似水的温柔:“小容儿这么可爱、机灵,阿父一定会喜欢小容儿的,到时候,我们带着小宝宝一起去祭拜阿父好不好?”

    楚小容一句“好”差点就脱出口,他猛地捂住嘴,小狐狸眼眼眶晕着粉红,他瞪着裴越,气呼呼地说:“我不和你回去,我要跟阿洛塔去草原,你别劝我!”

    裴越的手一顿,这才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双手抱胸面色铁青的阿洛塔,她像是才看到这个人一样开口,语气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宠溺:“这位女君还请见谅,我家小夫郎正和我闹别扭,一时说了气话,他还怀着孩子,怕是不能舟车劳顿和你一起去草原了。”

    阿洛塔挑了挑眉:“有些人脸真大,别人还没答应呢,就开口闭口我家夫郎了。”

    裴越笑得更温和了,紫瞳泛着冷厉的光:“女君说得是,是我一厢情愿了。”

    说到最后,裴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含着无限伤感与无奈。

    她转头,瑞凤眼满是落寞地看着满是疑惑的楚小容,笑唇苦涩地勾起,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神情似乎摇摇欲坠:“小容儿,这位女君说得是,我从来没想过你的感受。”

    裴越顿了顿,有些吃力地笑了笑,瑞凤眼用力的弯起:“小容儿,你要真想去草原,能不能叫我陪你最后一程,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了。”

    她又低头抱着楚小容,像是要把楚小容融进自己的血肉里:“小容儿,答应我,好不好?”

    楚小容小狐狸眼更红了,心里酸胀难受,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脆弱的裴越。

    不知过了多久,楚小容将头埋在裴越的颈侧,声音很轻:“好。”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阿洛塔耳力极好,将那声“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用力磨了磨后牙根,冷哼一声出去帮农妇搬床了。

    狗皇帝,好阴险!

    给你架好床,看你晚上还能死皮赖脸赖在小狐狸身边吗?阿洛塔冷着脸干活,决定帮裴越断的更彻底些。

    结果到了晚上,神色还是脆弱,仿佛摇摇欲坠的裴越成功搂着楚小容睡在一起,那张小床贴心地留给了阿洛塔一人。

    “小容儿你今天刚受了惊吓,怀里的孩子需要我的灵香。”

    “这位女君,小容儿有了身孕,夜里睡觉也不安稳,怕是不能睡那张小床,就麻烦女君睡了。”

    狗皇帝!等着。

    阿洛塔在床上翻了个身,目光如炬地看着床上相拥的两人,打算等狗皇帝控制不住暴露原型的时候,冲上去英雄救美,让小狐狸対她更有好感。

    床上,裴越将楚小容搂在怀里,蹭了蹭楚小容的额头,一双温热的手力道适度地揉着楚小容有些酸胀的腰侧。

    楚小容本来想自己挨着墙一人睡,但裴越的灵香和按摩的力道太舒服了,再加上今天天气突然转凉,在裴越的怀里温度刚刚好,他还没来得反抗,身体就舒服得没了力气。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明天,明天他一定自己睡!

    裴越确定楚小容完全睡熟了,瑞凤眼瞬间变得极其危险,脆弱的伪装被她撕破,露出其里的疯狂执拗,她低下头,伸出湿热的红舌,缓缓舔舐楚小容嫣红的唇,不一会儿,微微张开的红唇上就覆满了暧昧的一层水光。

    她的手慢慢探入楚小容的沉沉衣衫,带着薄茧的指腹徘徊在她最懂其中滋味的地方,贪婪地一层层探入。

    楚小容在睡梦里的眉头微微拧起,发出小小的梦呓声,裴越手上的动作停下,血红的舌舔了舔尖利的齿牙,像凶兽叼起猎物的后颈一样,轻轻将细腻得仿佛能融化的软肉含在嘴里,来回舔舐。

    楚小容対一切浑然不知,沉在他这几个月来最好的一次睡梦里,面色泛着桃花粉,一脸依赖地朝裴越怀里缩了缩。

    感受到房间另一边仿佛要杀人的目光,裴越转过头,本来苍白的笑唇似乎吸了精血带着抹妖异的红,脸上的神情全然没有今天白天的脆弱,她的眉眼颇为愉悦地弯起,冷白修长的手指放在挑起的笑唇前,摆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我的小夫郎睡着了,不要吵醒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点少,下次一定长一点!

    第40章

    翌日一早, 楚小容是被外头人群嘈杂的声音吵醒的,他眨了眨还泛着迷糊的小狐狸眼,几滴细小晶莹的泪珠挂在鸦睫上, 浅褐色的瞳子还泛着薄薄的水雾。

    早就穿戴整齐的裴越看见他醒了, 带着丝血色的笑唇勾起, 走到他的床前, 附身半将他圈在怀里,轻轻吻了吻楚小容的唇角:“小容儿,我和那位女君今儿得随着村民们一起去修被山洪冲坏的路, 现在外头不太平, 好好在家等我好不好?”

    初秋带着橙色的光照在裴越冷艳无暇的脸上,柔化她眉眼的冰冷, 淡紫色的瑞凤眼好像含着似水的温柔。

    楚小容愣愣地看着此时好像回到三年前的裴越,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下意识点了点头。

    裴越满意地揉了揉楚小容毛绒绒的头,她还想说些什么,外头的阿洛塔冷着脸走进屋子, 看了两人一眼, 嗤笑一声:“走了,干活了。”

    她想了想,挑眉:“等修好路,你才好送我的小狐狸回草原。”

    裴越脸上的神情不变, 她亲了亲楚小容的唇角:“小容儿, 早膳已经做好摆在桌上了, 都是些你喜欢吃的, 洗漱完记得吃。”

    她起身, 满是眷念地抱了抱楚小容,才道:“那我走了。”

    等裴越和阿洛塔都离开屋子, 楚小容才松开被他揪得皱巴巴的被子,玉白的小脸上泛起抹可疑的桃花粉,小狐狸眼却满是懊恼,他鼓着腮帮子锤了锤床榻。

    可恶,为什么对着这样的裴越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更可耻的是,还想要她多抱抱自己,多亲亲自己。

    楚小容低下头,抿着唇戳了戳微微凸起的肚子,小小声怪罪:“都是你的错,不然我怎么会这样,你真是个小混蛋。”

    楚小容并了并腿,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残留在空气里的灵香缠缠绵绵勾起不可言说的记忆,他的脸更加涨红,裸.露在外的肌肤从里到外泛起薄薄的桃花粉,让他此刻像成熟了水蜜桃,散发着勾人的馥郁。

    为什么会这样,楚小容将腿并得更紧了,凝着粉的指尖无措地抓着被褥,变得有些红。

    楚小容自己是个忘性大的,裴越此时正在做苦情戏,他自然就不知道男子怀孕到了四月之后,便越发离不开女子的灵香,且极易动情,离不开女子的爱.抚滋.润。

    过了好一会,等身体的反应淡下来,楚小容才红着耳朵尖起床,洗漱完之后,他坐到桌子面前,被他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包袱已经被整理好了放在一旁,包袱旁边摆了好几碟楚小容以前就馋的不得了的菜肴。

    楚小容咽了咽口水,小巧的舌尖像只小狐狸眼一样舔了舔今早变得有些靡丽的唇,终于没忍住,伸出爪子开动起来。

    他的眉眼忍不住弯起来,两条腿开心得晃啊晃,腮帮子也鼓鼓的,漂亮的小脸像是被这些吃食扫清一切阴霾,露出满足的表情来。

    楚小容吃得欢快的间隙低头看了眼自己有些圆润的肚子,心安理得的说:“我以前一点都不贪嘴,都是你的错。”

    不一会儿,几碟菜肴就全被楚小容吃得干干净净了,他意犹未尽地摸了摸更圆的肚子,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又不想再闻着裴越的灵香丢脸,收起几个盘子,脚步雀跃地朝屋外走去。

    刚好在院内晒些最常见草药的小农夫看到楚小容的脸,一时惊得手里的草药都掉到地上,想起前天这小郎君的妻主还说小郎君相貌丑陋,突然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

    这么漂亮的夫郎,居然说丑!

    楚小容抿着唇走到小农夫面前,见人盯着自己的脸看,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但手上正拿着几只碗,他只好忍下来,他的面上覆着层薄红,走到小农夫的面前,声音有些小:“这位哥哥,你知道哪里可以刷碗吗?”

    小农夫这才反应过来,将楚小容手上的碗一把抢过来,大声:“不用不用,你们是客人,咋能叫客人洗碗呢!”

    “再说你还怀着毛毛呢,你家妻主叮嘱,说你身子弱,叫我好好照顾你。”

    楚小容一愣想把碗抢过来,小农夫已经抱着碗走远了。

    他看到架子上还没铺好的草药,想了想,蹲下身,开始帮小农夫铺开草药。

    小农夫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看到楚小容帮自己的忙,看向楚小容的目光更加炽热了。

    好乖,好可爱,白白嫩嫩好像小团子!

    小农夫走到楚小容的面前,两人一起晾晒起来,小农夫是个闲不住,主动问:“小郎君,你和你妻主是怎么认识的?”

    楚小容本想说自己没有妻主的,但看着自己的肚子又觉得不好意思,他本来小嘴叭叭能讲一堆唬人的话,编个相当美好的初遇,但话出了口,却是其他:“我当时看中她的权势地位,不想过苦日子了,自己厚着脸皮勾引来的。”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垂下眼,不敢看小农夫脸上的神情,不用想,肯定是鄙夷和不解。

    哪曾想,小农夫有些爽朗地笑着:“是吗?我也是,当初看上我这木头般的妻主,但她不开窍,还是个走镖的,天天走南闯北,还是我设了个法子叫她要了我,才娶了我。”

    楚小容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小农夫,小狐狸眼里有些震惊,小农夫无所谓地笑了笑,眼里却有些伤感:“没法子,我家那爹是个狠心的,要将我嫁给别的大户人家做妾,我这妻主说要带我跑,但就是说不能嫁给她。”

    楚小容:“她都愿意带着你跑了,为什么还不娶你?”

    小农夫重重摔了摔手上的草药:“我当时也不知道!我脾气一来,就偷了几颗家里给驴配种的药,然后给她熬了碗汤,把药加在汤里,最后一层纸捅破了,她才愁眉苦脸娶我。”

    想着想着,小农夫又笑了笑,捡起草药:“后来还是我拿回爹家要挟她,她才吞吞吐吐告诉我,是怕把我这辈子耽误了。”

    “怎么这么蠢!”

    小农夫说着,对楚小容眨了眨眼睛:“这事我只告诉你一人了,你别说出去,不然我这脸可就没地儿放了。”

    楚小容摇了摇头,突然也想说说自己和裴越:“你放心,我不会说的,那你也不能把我的事告诉别人!”

    小农夫忙点头:“当然,当然!”

    “我当初有意勾引我妻主,我妻主当时在我们那地方,也是出了名的风流浪荡,还得了不少小倌的芳心。”

    “但我是里面长得最好看的,妻主就喜欢上我了,对我极好,但是她当时出了些事,我还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子。”

    楚小容顿了顿:“然后三年之后,她装别人来欺负我、报复我,我气不过,就跑了……”

    小农夫:“装别人?”

    楚小容点了点头:“她说是因为她看我和别的女子勾勾搭搭,吃醋,但没想到挺好玩,就越发过分了!”

    小农夫突然将脸凑近楚小容,小声问了句:“你妻主活儿好不?”

    “一开始有点生疏,后面就很好了,但是叫她停她从来不停!”楚小容控诉委屈的语气,耳朵有些红。

    “她要报复回来就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干嘛要这样做,还吓我。”楚小容要将话拉回来。

    小农夫边晒草药边笑着说:“你不是说你三年前辜负她了吗?这就当你还债了呗。”

    楚小容:“话是这么说,可是……”

    “要是实在气不过,就当着她的面找其他女人,她不是喜欢扮其他女子欺负你吗?你就特地在她面前找个其他女子,好好满足她。”

    小农夫看楚小容小脸迟疑,忍不住揉了揉楚小容软乎乎的小脸:“我看你还喜欢你妻主,离了她怕是自己更难受,再说,人家报复回来,还得选你喜欢的方式不成?”

    “但她现在又肯疼你,证明心里还有你,舍不得真把你怎么样,你就听哥的,把这口气出了,再去跟她好好过日子。”

    楚小容腮帮子气鼓鼓的:“谁要和她过日子,我不要。”

    小农夫觉得不过瘾,又揉了揉楚小容的脸:“都是男子,谁还不懂谁?说句难听的,你当初看中她权势地位,自己勾引人,本来就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是不?”

    “是,只要能过上好日子,我就不在乎这些。”楚小容破罐子破摔。

    如果不是在望春山庄彻底被裴木断了他的念想,他怕是还得做大富大贵的梦,如果又不是裴越回来,他可能也真的爬到了别的女子床上,用一身好皮囊换后面的一辈子。

    他也想守些男德,做个清清白白的小郎君,可是楚府日子太难过了,他不给自己争一争,后面就肯定会被楚府主君故意嫁给那种差到连普通农家都完全看不起的烂人,一辈子活的凄惨孤苦。

    裴越一直问他勾搭那些女君的时候心里还有没有她,当然有,但是情爱不能让他过安安稳稳一辈子。

    楚小容想着想着,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害,那不就得了,你反正也不在意那些东西,就当接触不同的女子,体会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今后想好好过日子,你就得告诉你妻主,你并不是非她不可,你还有一堆女子等着你和离之后娶你呢。”

    楚小容的小狐狸眼疑惑地眨了眨,小农夫抢先说道:“就是我上面说的法子,你长得这般好看,自然不愁这法子不行。”

    楚小容:“可是……”

    “别可是不可是了,你就当给自己出口气!听哥的!”

    楚小容:“好!”

    小农夫将头挨楚小容挨得更近了,楚小容的小狐狸眼慢慢变亮。

    到了中午,修路的女子们不会回来,小农夫准备好三人的饭,带着楚小容往那地方走。

    到的时候,不少男子都已经过来送了饭,三三两两的女子们随意坐在树荫底下大口吃着饭,楚小容看到人群中的阿洛塔和裴越,咬了咬唇,拿起一大碗饭走到阿洛塔面前:“你的饭,快吃。”

    阿洛塔有些发怔地接过饭,盯着面前眼神躲闪的小狐狸,桀骜的脸转头挑衅地看着另一边极远的裴越,锐利的眉目心情颇好地弯起。

    楚小容想了想,一屁股坐在阿洛塔旁边,抱着膝,声音有些小:“阿洛塔,我知道你看上我的皮囊了,但我不喜欢你,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就算不和她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你去草原。”

    说着,楚小容又往阿洛塔手里塞了个红色的小布包,耳朵有些红:“这是我给你的报酬,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阿洛塔嚼了大口饭,胸口有些发堵,沉默着没有说话。

    楚小容低下头,将身子微微靠近阿洛塔:“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好好气气裴越,叫她以后再也不那样耍我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勉强你,去找别人。”

    阿洛塔抬起头,看了眼在树荫底下,面容仿佛融在阴影里的裴越,突然将脸和楚小容的脸挨得极进,露出非常暧昧的表情:“小狐狸,我答应你,但你要是真想好好气气她,你就得真做出一副铁了心要和我到草原去双宿双飞的样子。”

    然后快到草原了,她就把小狐狸直接抢走,还要准备些好吃的,免得小狐狸哭哭啼啼让她不忍心。

    楚小容不知道阿洛塔心里的打算,一时之间,心里的石头放下,笑得有些灿烂,连忙点了点头。

    坐在另一边的裴越起身,在看到楚小容送了个类似香囊的东西给阿洛塔时,不,是楚小容给阿洛塔送饭的时候就快疯了,看到楚小容对阿洛塔笑得这么灿烂好看的时候,太阳穴传来一阵阵胀痛。

    她的小狐狸,怎么能对其他女子笑得这么好看。

    她走到楚小容的面前,换了一副脆弱苍白的样子,笑唇有些无力地勾起,她捂着胸口,声音也是无力还带着点痛苦:“小容儿,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楚小容看着裴越的胸口,刚想说你别骗我,但又想到裴越这两天的脆弱,心里分外焦急,面上却好像浑不在意:“受伤找大夫,不找大夫来找我,我又帮不了你。”

    说完,就把头转到另一边不看裴越了,抿着唇一副不搭理的样子,手指却纠结地掐进手心里。

    裴越像是苦笑了下,语气越发可怜:“小容儿说得是,我不该麻烦小容儿。”

    说完,她便捂着胸,苍白着冷艳的脸,朝一旁人少的地方走去,背影孤寂落寞。

    阿洛塔刚想告诉楚小容这人今天一上午都没说胸口有伤,怎么现在又开始痛起来,转头却看到楚小容已经冲到裴越身边,小狐狸眼满是担忧。

    “……”

    作者有话要说:

    楚小容·危

    宝贝们,这几天好忙,更新时间改成晚上0点了哦,过完下个星期就恢复成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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