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租的画展场地是处于市中心偏后一点,一处比较冷清的坏境,在大厦的第三层。
前台提前接到了消息,所以直接带着他们去了三楼,楚以泽还没走到地方呢,就先听到了嘹亮、生怕是有人听不到似的。
“哎,蒋总,就要我说啊,这压根就不是破损,这是直接本着把墙撞塌了来的吧!”一道略显咋呼的嗓音。
楚以泽听着有点耳熟。
然而下一秒就另有人说:“於总,您看的这才哪到哪儿啊,主要是你看我这后面的每间屋子里泼的都是特制油漆,扣都扣不下来,还有啊,你看看这长廊上乱七八糟镶嵌的钉子还有被画框磨损的痕迹,墙皮都掉下来了,这让我怎么办?总不能再重新把这大厦盖一遍吧?”
那声音又带着顶到天的委屈大喊着:“我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平常也赚不了多少钱,你看看这大大小小坑洼的洞,还有这地板上被淋上的沥青,这翻修费就算是把我的心脏抠出来也负不起啊!”
有人附和:“翻修费用确实昂贵。不过我们第一要紧的事情是先把始作俑者揪出来,其实这也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而是关乎道和和人为信誉。”
“来嘛,反正我已经把记者都喊来了,今天就是要出个结果!”
“对!这也太欺负人了,仗着有顾宇撑腰就了不起啊?”
“来来来,大家都抓紧拍……”
楚以泽那一步还没走进去,心里就猜出个七八分了。
明显是被画框磨出来的、有顾宇撑腰还有喊来记者,这是明摆着冲他来的,毕竟原身前不久钢在这里办了一场画展,长廊上的钉子和磨掉的墙皮,不都是在内涵自己吗?
江初白在他背后拽了拽衣角,“老师,要不你先别去,这些人有备而来。”
“可是前台的人都是跟他们联通好了的,估计从我跨进大门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我来了,现在临时走的话,明天我怕热搜第一就是我欠债仓惶逃跑。”楚以泽没办法,不过又一想:“不过,刚才他说的於总是谁?”
“於笑川吧,他平时一向闹腾。”顾少延面容冷峻,似乎有些不悦。
“我就说我没听错。”楚以泽小声嘀咕着,第一个进去了。
进去之后就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便是哗然。
顾少延轻轻蹙起眉毛,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恰巧此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懒得去看,直接划掉,八成是晏子舒说自己到了,让他看好沈清规的话。
他直接通知午不闻,让他带上关于主办方以及房东的资料来。
顾少延猜的果然没错,晏子舒确实是来了,而且还带着不该来的人。
阮知南。
江初白装作没看到,反而反手抓住沈清规的手,抬眼问他:“如果楚哥被人刁难了,你一定会帮他的,对吗?”
小心翼翼地询问,语气中还带着几丝怯弱。
沈清规浑身都笼着一层冷冰冰的气息,神情也是淡淡的,听着他的问语,并未作答。
“这种小事,顾总还需要外人动手?”晏子舒朝着这边大步流星地走来,眼神不经意地就盯上了江初白那只不安分的手,想把人扔出去的想法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我先走了。”从晏子舒来的那一刻起,沈清规已经是谁都不想再多看一眼,只想赶紧走。
晏子舒上前一把拽住他,语气几乎是乞求:“清规,你能不能不要一见着我就走?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商量着来吗?”
沈清规瞥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与愠怒,晏子舒想说又不敢所,有些悻悻地松了手。
顾少延懒得看他们这场苦情剧,等着午不闻车到了路上后就立刻进去,阮知南虽然表情有些不爽,但这次来就是为了楚以泽,所以紧随其后。
於笑川就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双手抱于胸前,看热闹看的不亦乐乎,主办方在激烈地辩解,而房东则是对着一群记者哭天喊地,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分工明确,颇有以多欺少的趋势。
“顾总夫人,我们可不乱说,也没有瞎编乱造,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在努力的、尽力的去揪出干出这件事情的人,为了避免冤枉到其他人,劳请顾总夫人配合。”
楚以泽不屑地一笑:“我可没有说你们瞎编乱造,你们睁大眼自己看。”他指着坑洼的墙壁,又指着整条长廊上钳着一半用来固定画框的钉子,“这坑洼的墙壁明显就是人为,是用了坚硬的钝器生生一个个凿出来的,还有这钉子,我们办画展,从来都不用这么劣质的铁钉子,要么是特殊胶水或者专属固定器用来保护画框以免画作被损坏,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后期人为添加上去的东西,我完全可以说不知情。”
“你再来看看这些被泼上油漆的墙,画画多为丙烯颜料,这些房间泼油漆的用量少说也得五十多桶,我办个画展带这么多油漆太过于明显,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说这一层的监控坏了,好,先不说它什么时候是好的,怎么偏偏到我这就坏了,我们先说路上的监控,我办画展的每一辆车都是经过监控密集地段的,所以有迹可查,这也是我与油漆无关的证据。”
楚以泽看向那面被撞塌了一大半的墙,气的不打一处来:“还有,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力气,几乎能撞塌一面墙?!”
开发商默默说:“不排除你返回作案的可能性。”
楚以泽只恨自己今天来的时候没有多带几张嘴,没有监控,完全可以明着往自己身上冤枉。
“还有沥青呢?这个你怎么解释?”
“就是啊,沥青总是你干的吧!”
楚以泽脸色完全冷下来,觉得自己被他们带进去了。
“解释?为什么这里有沥青就让我解释?当时办画展的时候,难不成只有我一个人在场?”
主办方看着也好像很为难的一样,走到沙发那里,兀自坐下思考:“顾总夫人,您才二十几岁,年轻气盛的时期我们都理解,有时候画展被人故意搞破坏后愤怒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事后您拿场地撒气我们也不是不能沟通,但是您现在不承认就让我们很难办,左右这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楚以泽瞄了一眼,心下立刻了然,原来是记者群里有一架摄影机悄悄的瞄准了他们。
他也跟着坐下,就面对面,刚好不好的能让摄影机直视自己,他嘴角勾起一个不深不浅的微笑:“哥,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当天是你帮房东大哥检查交房时的场地,也是你帮着房东大哥善后,我记得,这房子里的钥匙还在哥你的手里吧?”
主办方抬眼,有些疑惑,但先暂时按住不说。
楚以泽笑了,主办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仗着你没有证据,我们人多就瞎说。
可楚以泽也会瞎编乱造,而且头上还顶着“顾总夫人”的头衔,他相信,比起这些,这些媒体们更愿意用顾总夫人为标题做营销文章。
所以媒体们对他的专注度相对更高一点、
“这里的钥匙我又没拿着,毕竟我跟房东大哥的关系就是交了钱直接走人,可哥你还在这里,我不知道你和房东大哥发生了什么,但不管你们生了多大的气,也不能随便拿房子开玩笑啊,毕竟一堵墙呢,万一是承重墙,那这栋大厦不就直接塌了?你们不为自己,也应该为在大厦里的人着想。”
房东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索性不哭了,起身抹了一把泪就解释:“顾总夫人,我们没有闹脾气啊!”
楚以泽一笑:“那就是主办方大哥对我不满。”
“没有没有,蒋总对顾总夫人很满意的,之前还经常在我面前夸夫人天赋极高,是美术界的好苗子!”房东大哥竖起一个大拇指。
“哦?是吗,那就是蒋总自导自演了……这么说不好听,应该是栽赃嫁祸。”
那位被称“蒋总”的主办方咬紧后槽牙,内心暗骂了好几句房东这个废物。
“我没做过这件事,完全不知情,更不知道顾总夫人的栽赃嫁祸从何而来。”
楚以泽渐渐掌握主动权,那群人决不能让他掌握主动权,所以不论蒋总说什么他们都顺着往下来。
“是顾总夫人嫁祸在先,贼喊抓贼,怎么先冤枉起我们来了?”
“就是啊,这冤枉人还好歹讲究个证据呢,顾总夫人也不能张嘴就来。”
“……”
其他人都沉默了,楚以泽很满意,毕竟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是啊,冤枉人还讲究个证据呢,那蒋总从我一进门开始就无休无止地质问又是从何而来?既然是揪出真凶,又为什么死咬我不放?明知没有监控,却晓得如何凭几张嘴就能颠倒黑白?蒋总,你藏得心思太多了。”
蒋总深呼一口气,又在心里骂了几句那几个托。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好吧好吧,我认输,我也认错,确实是我故意冤枉你。”蒋总放弃挣扎一样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卧槽,大瓜!
媒体们这下完全不再受拍摄范围的限制,直接一窝蜂的就冲破阻拦,乌泱泱地涌来,摄像头与快门的闪烁几乎是怼着他们的脸拍,楚以泽又被刺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不过也就是短暂的几秒钟而已,他身前很快就挡下了一个人。
顾少延将他抱在怀里,锐利的目光一扫,有些记者怯怯的,一时间在公司被制裁与自己被制裁之间挣扎起来。
“你没事吧,我来晚了。”顾少延环着楚以泽腰身的手臂又紧了一分。
腰比之前还要细一点,估计近期都不怎么好好的吃饭。
局势刚有所缓和,蒋总再次语出惊人:“不过,这些事情都是顾少延指使我这么做的,蒋氏股票几乎崩溃,面临破产,是顾总说只要我愿意往顾总夫人身上泼脏水,就同意帮助蒋氏。”
房东也紧跟着说:“对对对,还有,顾总夫人的画展原本是要在市中心举办的,你们想想,一个上市集团董事长夫人选择在市中心偏后的位置办第一场画展,怎么可能是因为没钱,我、我全都说了啊,当初就是顾总默许的,不允许市中心的任何一家房间暂时租借给顾总夫人,不然他们就要派人搞垮他们。”
楚以泽听后跟着愣了愣。
房东大喊:“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啊,你们可以查!当时我把场地租借给顾总夫人,顾总还生了好大的气,直接撤资我当时的项目,要不是老子底子还算厚实,不然早就完蛋了。”
蒋总转头问:“顾总为什么不让人租借场地给顾总夫人?我看他们现在夫妻感情挺和睦。”
“因为……当时顾总过生日,还打算让阮知南少爷回国来的,所以才相出这么个办法逼着顾总夫人跟他离婚吧。”
此言一出,场内直接炸了,而且蒋总还顺手将门口的阮知南指认出来,瞬间,这三个人成为全场的焦点。
而楚以泽被顾少延锢在怀里,一字不落地全部听了,浑身气的冰凉发抖,平时润泽的嘴唇此时也略显苍白。
房东说的这些并不是凭空捏造,而是当时的时间刚好是自己穿越的时候,当时他回到顾宅,顾少延可是明明白白的质问了自己为什么不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还有结合阮知南现在回国。
妈的……
原来顾少延也想离婚!
他们俩的想法属于是一拍即合了。
啧,早知道还搞这么多有的没有干嘛啊,还多余向小午打听顾少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呵,原来他早就是什么都不用干顾少延就会自动跟自己离婚的即将迎来单身幸福地走向相亲的时代和他的子孙美满?!
楚以泽没忍住偷笑两声,肩膀抖了两下。
顾少延心中一紧,轻拍他的后背,安慰:“别听他乱说,没有的事情罢了,乖,你先跟着何特助出去。”
他转头,示意了刚来到的午不闻与何特助一等人。
何特助带着几十名保镖将记者控制在拍摄区域内。
顾少延松开楚以泽,抬手不忍心地揉揉他绷着着脸,轻声道:“你信我,先出去吧,没事的,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顾少延起身,又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冰凉的嘴唇贴合上温热的眉心,像是安慰又是以表忠诚。
“你亲我干什么?”楚以泽连忙一把把他推开,吓的连忙捂住自己的眉心一边后撤。
何特助抿嘴,招呼几个人来,将楚以泽护的严严实实的送到大厅外。
“哎?不是,他刚才亲我了,我还没问清楚呢。”
楚以泽一时间不能接受莫名而来的一吻,挣扎着想要折回去,何特助一把按住他的手,“夫人,刚才蒋总很明显是冲着顾总来的,所以顾总迫不得已才这么做,为的就是让那些记者明白、也让传出去被看到的视频的网友明白,蒋总说的话是假。”
楚以泽挣扎的动作幅度逐渐小下来,何特助接着解释:“蒋总这个人说的话半真半假,蒋氏要破产是真,可说顾总投资帮助是假,顾宇最近诸多新品上市,各部门忙的不可开交,顾宇现在名誉不能受损,所以他的目的就很简单了。”
“有人指使?”楚以泽随口一猜。
何特助点点头,“所以楚少爷不用猜测过多,顾总亲你是为了大局着想。”
啧,吃了个哑巴亏。
“行吧行吧,合着就是亲了个眉毛。”上次在海里不还嘴对嘴渡了气吗,跟那个比都还好。
“只是不知道阮少爷看到后会怎么想……”
楚以泽精神一提:“你是担心他们俩会因为这个?嗨呀,你放心,有我在,不会的。”
何特助听的一脸不解:“啊?”
楚以泽只是神秘一笑,什么也没说。
“老师,你没事吧?”江初白看见他就扑上来了,“刚才我想进去,可是有人拦着,我进不去,所以只能在门外等着。”
“没事。”楚以泽看了周围一眼,问:“沈清规呢?”
“他有事先走了。”
“可惜了。”
江初白拉着他坐下,然后自顾自地给他剥起葡萄来,“可惜什么?”
“没什么的,只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标志的美人。”
江初白剥葡萄的手一顿,楚以泽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过于色胚了,于是以拳抵唇,轻咳一声。
但是他说的确实没错啊,他真的没见过像沈清规长得这么漂亮但不娘炮的人了。
“是我长得不够好看让你没看够,还是说,你花心?”
是那道熟悉爽朗的嗓音,楚以泽立刻抬头冲着陈欧铭招手:“你怎么来了这?”
“是云烁,他在这附近有一场赛车比赛,所以非要拉着我来,我觉得无聊就来这里看看。”陈欧铭眼睛盯着楚以泽,但余光不悦地瞄了一眼正在给楚以泽剥葡萄的江初白。
“哦。”楚以泽心里疑惑着,陈欧铭的关系什么时候和云烁这么好了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