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大杂院里守寡的真千金 > 第26章 第26章
    季从容看她考虑了快一分钟了,嫌她太犹豫,就差这临门一脚,交掉线索,他就能知道百年任务,究竟还有没有尾款可拿,毕竟保管钥匙那一家,谁知道有没有断代?


    他催了一句:“大小姐,你想好没有?”


    姜梨听他说晚上去拿会比白天恐怖,她估计藏线索的不是啥正常地方,也是,就季从容乖张的性格,藏哪里她都不觉得奇怪,线索这样重要的事情,还要去外地,姜梨想来想去,她不能一个人跟着他走两天。


    她也想早点拿到线索,宜早不宜迟,便说道:“那我总要回去收拾点出行的日用品吧,我回家一趟。”


    季从容倒没反对,只是限定了时间,“行,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去你家接你。”


    “好,那在小区门口等你。”


    姜梨飞快的跑去市局,现在正好是下班点,局里刚侦破姜梨梦里的那两起大案子,难得一个空闲的时间,秦朝正点下班,正想去古楼找她问问线索拿到没有,就看到她过来了。


    秦朝四下看看无人经过,问道:“拿到了吗?”


    姜梨低声说:“他答应给,但是说线索藏在外地,一来一回两天,还说藏线索的地方有点恐怖,晚上走明天正好白天拿,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秦朝说:“那也太巧了,正好这个周末没接到加班通知,我陪你去一趟吧。”


    “那太谢谢了,他说去家属院门口接我……们,还有点时间,我去家里收拾点行李。”


    秦朝听到她的停顿,笑问:“季从容不知道你要来喊我吧?”


    “我没跟他说,但我想他应该不会反对的,毕竟我不能独自跟他出去两天,找个同伴合情合理。”


    秦朝心想,原来她只是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对旁人还是很警觉的。


    两人回家各自收拾了点行李,在家属院门口等着,季从容准点到的,听到姜梨要多带个人,带的还是秦队长,抗议道:“你带他干什么,这里面有他什么事儿?”


    姜梨说:“两天的来回,遇到坏人你能应付吗,要不是他不用加班,我还请不到他呢。”


    季从容见说不服她,无奈的打开副驾驶,姜梨直接坐后头,“你们俩坐前头吧,我坐后头。”


    这提议没人反对,夜路寂静,季从容也不顾副驾驶上的秦队长,问姜梨,“秦队长知道了多少?”


    他知道的可多了,姜梨说:“我知道的,他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季从容:“……你就那么信任他?”


    姜梨说是,“在天台上的时候,秦队长真的会替我死,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他?”


    季从容没说话了,后半夜秦朝跟他换着开,天亮的时候,三个人到地方了。


    这里是季从容老家,他爷爷死后,每隔一两年回来一次,给爷爷上坟,季从容并不挑时间,想回来就回来,老家的堂叔伯兄弟,习以为常。


    季从容回来从不给亲戚带礼物,但是他给钱,每家给五十,老家的亲戚可喜欢他回来了,还拿了铁锹给他,然后就远远的躲开了。


    姜梨疑惑的很,这人什么毛病啊?


    秦朝反应比较快,根据季从容老家亲戚的谈话,得知他每次看祭拜爷爷,都要带铁锹,并且他刚还听到几个婶子悄悄嘀咕‘那个大逆不道挖爷爷坟的不孝子又犯病了’这样的话。


    秦朝分析说:“你不会把线索藏到你爷爷的墓里面去了吧?”早些年的农村都是土葬的,这一片有坟山。


    季从容没否认,但是他说:“不是我藏的,是我爷爷自己带到棺材里去的,说日后履行契约,他一定要知道,就把他棺材挖开,他要亲手完成这份委托,还说,这样是最安全的,谁都想不到,线索会被他带进棺材,藏在手心里。”


    姜梨:“……”果然季从容的乖张性格是有遗传的。


    看到姜梨变了脸,季从容竟然幸灾乐祸起来。


    “你没听错,今天要挖坟,为了不让这一天太突兀,我每隔一两年,就要回来动手挖一次,知道我为什么找不着对象吗,这也是其中之一的因素,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我把自家爷爷的坟挖开,一次又一次,绝对是有病,你说是吧?”


    姜梨:“……对不起。”难怪从初次见面开始,他就对她相当有敌意,跟仇人也不差什么。


    “我大哥多聪明,他才不接这么变态的重担,就骗我继承家产,这份委托的活儿和爷爷的嘱咐,顺理成章落到我头上了。”


    秦朝佩服这对兄弟,“那可真是亲大哥。”


    季从容今天不说完是不会罢休了,见跟来的这位队长落井下石,他自然要还击,“你那个短命的同事,我说的就是秦朝,他死了倒解脱了,呵,不然的话,等他娶了才发现是个任务,你猜他崩不崩溃,他家老爷子,瞒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秦朝:“……别废话了,挖坟去吧,我帮你一起挖,能快一点。”


    季从容抛给他一把铁锹,三个人去了坟山,到了季爷爷的坟前,季从容一切从简,给老爷子上了柱香,说道:“老爷子,人我给你带来了,这是最后一次大不敬,您见谅。”


    随后他也不啰嗦,叫这位队长一起动手,“开始吧。”


    秦朝实在无语极了,这对祖孙保守秘密的方式,可真叫人意想不到,坟墓挖开了,秦朝和季从容撬开了棺木,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姜梨直接扭过头干呕。


    姜梨佩服,“你可真是你爷爷的孝子贤孙,这种要求你都能答应。”


    季从容说:“别矫情了,线索就在我爷爷手心里,他的心愿就是要亲手交给你,过来拿吧。”


    姜梨跪在地上给棺木里的枯骨磕了个头,“季爷爷,我来了,但我真不能自己动手,我委托了别人代劳,但我自己在旁边看着,就跟我亲自拿一样的,我给您烧纸,您瞑目吧。”


    姜梨烧了纸,委托了秦队长,秦朝挑开碎裂的衣服碎片,带上手套,从遗骨握紧的双骨中,取出一块完好的锦囊,料子看不出来,但是保存完好。


    这就是季家保存了上百年的线索,秦朝爬出坑底,给了姜梨一副手套,将众人一直追寻的线索交到她手里后,说:“打开看看吧,牵连了几条人命的到底是什么线索?”


    姜梨一想到这是棺材里挖出来的,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她打开了锦囊,取出里面的同样材质的布帛,抖开后,里面是绣上去的几行蝇头小楷,看完后,她很惊讶,又把布帛递给了他,“你看看。”


    秦朝已经跟小姑娘有了约定,帮她一起找宝藏,姜梨给他看的,他自然能看,接过来看了一眼,同样惊讶。


    季从容看他们俩的表情,问道:“线索上说的是什么?”


    秦朝道:“布帛上说,要姜梨把现在住的大杂院买下来,还说秘密就在大杂院底下,买下来重建,挖开就能知道了。”


    姜梨道:“我听我妈说,那大杂院解放前是地主老财的,那再之前呢,会不会委托人把财宝埋在下面,难道那位女会长给我留的宝藏,都埋在大杂院的下面吗?”


    季从容已经完成委托任务,他最轻松,说道:“你买下来不就行了。”


    姜梨说:“现在大杂院里一共有五家,我无缘无故的跑回娘家说要把大杂院买下来,先不说他们卖不卖,我提这个要求,很突兀的好吧。”


    秦朝也是这个担忧,“尤其是薛一海的案子之后,两条人命,宝藏的谣言还没冷却下来,京市那么多比大杂院更好的房子,她突然就去买大杂院,很让人怀疑动机,她不能出面买。”


    姜梨看看季从容,说:“都知道你性格乖张,要不我出钱,你出面来买古楼,要是真挖出来宝藏,分你一成怎么样?”


    季从容一指秦队长,“你答应分他多少?”


    “一半,再从我这边分你一成,我就剩下四成了。”


    季从容:……他委屈的说不出话了,平复了心情后,拒绝了,“不要,我好容易才跟这倒霉的百年委托撇清关系,你们继续吧,我就不奉陪了。”


    姜梨没有勉强他,原本想着他是局内人才提一嘴的,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可以想别的办法买下古楼。


    回去的路上,已经完成委托任务的季从容,又自嘲起来,“那保险柜,或许只是个玩笑。”


    秦朝说:“你这典型的逃避心态,没有也别沮丧,这么多年,保管钥匙的人,有个意外遗失断了线索也很正常。”


    是啊,一百多年了,就算有点小意外,那也正常,薛春临家不就出了意外吗?


    季从容给他们俩送到市局的家属院门口,分别的时候保证说:“我们家的人口风都紧,虽然现在委托结束了,我依然会替你们保密的。”


    姜梨说:“从你爷爷用的保密手段,我相信你们家人重信誉,希望你也能收到保险柜的钥匙,拿到尾款。”


    季从容道了谢,跟他们俩挥了挥手,“希望没什么事是需要再见的了。”


    秦朝看不过去,都在一个地方,两家的铺子门挨门,要怎么才能做到见不到面,除非一个人死了或者走的远远的,他道:“你也很矫情啊,别那么晦气好不好?”


    季从容心绪不宁,今天不想杠了,一脚油门开远了。


    秦朝给姜梨送到楼下,“上去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商量怎么买大杂院的事,钱不用担心,我那边有,就是得找个靠谱的人出面买下来。”


    另外一边,季从容回家后,肖红凤看儿子回来了,神秘兮兮的问:“听说你带小梨回老家了,你还第一次带女孩子回老家呢,小梨虽说在守寡,妈是不介意的……”


    季从容急忙打断她,庆幸这趟还有秦队长跟着,他道:“是这样的,有个跟她有关的案子,秦队长需要去老家那边查点东西,我想着好久没回去看爷爷了,正好一块儿,帮他们带带路。”


    “哦,原来是这样,妈差点误会了。”


    “还有秦队长同行呢,能有什么好误会的。”


    肖红凤一想也是,她愁死了,“你这刨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妈瞒都瞒不住。”


    季从容这回能叫他.妈放心了,“这是最后一回,以后我都不干这事了。”


    “真的吗?”


    “真的,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那倒是,肖红凤高兴,交给儿子一个厚厚的信封,摸起来里面像是被什么软质的保护膜包起来的一样,说道:“现在邮递员怎么回事,挂号信就丢在我们家院子里,太不负责了,只是这邮票好奇怪,我没见过呢,是今年新发行的吗?”


    季从容眼皮跳了一下,他收集邮票,一下子认了出来,信封上贴的是清海关邮政,在那一年发行的海关大龙,这可是第一套邮票,距今一百多年了,看看这信封纸张陈旧的程度,再加上封皮上那张海关大龙的邮票,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但是地址和姓名像是新填上去的,所以送信的人知道他完成了委托,还知道他住的地方。


    这根本不是邮递员送的,送钥匙的时候不想被怀疑,这才填了个地址,所以他.妈以为是挂号信,他又重新拿了车钥匙,肖红凤追着问:“你怎么又出去?”


    季从容说:“去公司加班,不知道几点回来,妈别等我了,先睡吧。”


    出了门,他按着信封上的寄件地址找过去,原本以为是个空地址,可是,当真的找到那处六楼的两室一厅时,季从容惊讶了,怎么送钥匙的那人,填了个能查到的寄信地址?


    这时候门开了,佟来走了出来,看到季从容又吃惊又开心,还想不通,“季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


    季从容板着脸,“你可真的自作多情,我找你干什么,我是找个朋友,可惜他搬走了,这不刚想回去,就碰到你了。”


    佟来挠挠头,“哦,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啊,我住这边好几年了,说不定认识。”


    季从容:……“是女性朋友,不太方便跟你说。”


    他快速转移话题,“你一个人,租个两室一厅?”


    佟来忙说不是:“之前是师傅租给我和佟去的,佟去跟师姐订婚就搬走了嘛,这房子年底到期,我打算到期前换个小点便宜点的。”


    季从容故意开玩笑道:“让你现在的师傅给你涨工资吧,或者让她给你续租。”


    佟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跟师傅提条件,太大逆不道了,我不干。”


    季从容问:“都这么晚了,你出门干什么呢?”


    佟来说:“师傅说今天会回来,我这不是想去看看师傅嘛,出门就碰到你了。”


    季从容叫他别去了,“你师傅好得很,出趟远门还有秦队长陪着,我给他们俩送到家属院门口的,这会估计睡觉了,明天上班就看到了。”


    佟来答应了,替师傅道了谢又转身回屋去了。


    季从容下楼后,又转身看了眼佟来的房间,已经熄灯了,他回到家,把信封带回屋里,小心的拆开,信封里是跟爷爷手中布帛同材质的布料,层层展开后,里面是苏黎世银行的保险柜钥匙。


    还真的有钥匙,他想不明白,寄信人为什么要填佟来租房子的地址,这事怎么看跟佟来那少年都没关系啊,那人完全可以胡编,填上查无此处的地址,但是那人却偏偏填上了佟来租住的地址。


    ……


    第二天,姜梨去到古楼,后厨房已经修缮好了,梨斋重新开业,秦朝送了几个花篮过来,季从容虽然说不再相见,还是叫甄味斋的店长也送了花篮来。


    店长说:“我们老板登机之前,打电话给我叫我送花篮过来,祝姜老板开业大吉。”


    “谢谢。”姜梨问道:“季老板跟你们说了要去哪里吗?”


    “要出国考察市场呢。”店长很自豪,“我们甄味斋要扩大到国外去了。”


    “嗯,你们老板有这个能力。”互相吹捧了几句,店长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姜梨想,季从容出国了,那他应该是拿到了钥匙,等不及去开那百年保险柜,去拿他家的尾款,委托是真的,尾款也是真的,依旧有人一步步的履行委托,姜梨叹口气,看来大杂院她非买下不可了。


    古楼修缮后,一点也看不出火场的痕迹,布置的比原先更漂亮,今天开业,一天的时间已经接了好几桌预定了。


    佟来问道:“师傅,今天订出去几桌呀?”


    姜梨翻了下预定单子,说道:“大姐夫定了一桌档次规格最高的,说这次请的客户很重要,妈过五十大寿,四姐夫也定了最贵的那个大包厢,说今年他来请,还有盛沛灵定了一桌,也要最高档的包厢,剩下三桌都是慕名过来定的。”


    第一天预定了六桌,也算是开门红了。


    佟来比姜梨还开心,梨斋的私房菜贵,他原先怕没生意,现在看来是不用愁了,光是接到的这几天预定,已经把这个月的固定成本做回来了,那后面二十多天的利润,就是纯赚了呀。


    他看着门外一长溜的两排花篮,季老板让甄味斋的店长一口气送了六个,季老板真大气,他跟姜梨说:“师傅,我昨晚在家刚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季老板去我住的那一层找人,不过没找到,我问他找谁他又不说名字,还说是找女孩子不方便告诉我。”


    姜梨眼皮一跳,季从容去佟来那栋楼找女孩子,他能去找什么女孩子,骗佟来玩儿呢。


    姜梨说:“那你可不要再跟别人说,这是他的隐私。”


    佟来连连点头,“我就只跟师傅说呢。”


    今天只接预定,下班早,姜梨叫佟来先回家,她来锁门,佟来走后,她用店里的座机给秦队长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季从容昨晚去佟来租房子的地方找人。


    “佟来说,他一开门就看到季从容站他门口,佟来的房子还是师叔当初租给佟来佟去住的,是六楼,那一层六户,没有年龄相当的女孩子,他说谎了,我觉得他就是去找佟来的,那你说他找佟来干什么呀?”


    秦朝想了一下,佟来才十六,单纯没心机,身份简单,是姜梨师叔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小徒弟。


    他说:“或许不是去找佟来,而是去找佟来住的那个房子,你想想,他刚完成了委托,又开了长途车,大晚上的应该在家里睡觉才对,他应该是收到了什么信息才出门的。”


    姜梨猛然一惊,“我听甄味斋的员工说,季从容出国考察市场去了,考个鬼的国际市场,他应该是昨晚收到钥匙,今天出国去拿他们家的尾款,但是昨晚又去了趟佟来家里,会不会是交钥匙的时候,他又收到什么新的信息呀?”


    秦朝问:“你觉得钥匙会用什么形式给他?”


    姜梨说:“你等等,我去季家打探一下。”


    秦朝来不及说下一句,电话就被挂断了,他无奈的很,这姑娘也不怕引起季从容的怀疑,不过也不怕,季从容去找佟来,也没打算在姜梨这边掩饰。


    他又在办公室等了一会,过了个把小时,姜梨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说她打听到了。


    “肖阿姨说,有人扔了封挂号信在她家院子里,收件人是季从容,他收到信,就说要回公司加班,但是他没有去加班,而是去找了佟来,现在能确定是信封里应该有苏黎世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会不会还夹杂了新的委托,所以他才去找佟来的?”


    秦朝觉得不会是新的委托,那太草率了,而且凭什么认为季从容一定会接呢,必然是要有巨大的让人拒绝不了的利益驱使。


    秦朝说:“或许信息不在信封里,而是在信封外面,他母亲说过,那是封挂号信,能骗过她是挂号信的,邮票、收件人、寄件人的地址,自然都要是全的,所以,我猜测季从容可能是去找寄件人地址,这才找上了佟来家。”


    姜梨差点把电话线给揪断了,“就算信封上填的是佟来住的地址,信肯定不是佟来寄的,他傻兮兮,又被我师叔从小收养,他能保守什么秘密呀。”


    委托保管钥匙的那一家,为什么要把佟来牵扯进来,还是只是因为佟来是她徒弟,所以随手一填,弄的烟雾弹呢?


    秦朝叫她别着急,“没说是佟来,这样,等季从容回来,我们找他问问,看看他的意思,实在不行,那就交换信息好了。”


    姜梨觉得也只能这样了,“那等季从容回来,是我找他,还是我们一起找他?”


    秦朝说:“一起吧。”


    季从容出国一趟没那么快能回来,姜梨这边的私房菜不能不做,今晚是盛沛灵定的,请的客人是薛秋华,盛沛灵早早就来了,客人还没到,她在后厨看姜梨做菜,一段时间不见,她的气质变化不少,素净的脸,头发又染回了黑色。


    盛沛灵说:“你这也蛮辛苦的,其实你有条件过舒服的生活。”


    姜梨说:“我觉得现在就很舒服。”


    比起她以前,被束缚在方寸之间,现在自由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


    盛沛灵今晚请的是薛秋华,她追了薛秋华这么长时间,薛秋华反而愈发反感。


    她道:“我说我要走了,走之前大家最后见一面,我保证以后都不纠缠他了,他怕我搞什么阴谋,坚决不同意,后来我说定的是你这里,他才答应来吃顿饭。”


    姜梨说:“你还没死心啊,吃一顿饭,他也不会改变心意。”


    盛沛灵心态倒是好,没什么失落,说就当给现在的生活画上个句号,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还跟姜梨说起小时候在福利院,薛秋华跟班级的同学来献爱心的事,就是那一次,薛秋华有一个很宝贝的相机,给福利院的小孩拍照,她各种卖惨,从那个单纯的弟弟手里,把相机骗了过去。


    “其实小时候那次他把相机送我,我并不感动,因为相机对于我而言,还不如一顿红烧肉有吸引力,可那却是他最心爱的东西,我故意骗过来的,转身就卖掉了,后来大了,尝尽人情冷暖,才晓得他当初的善意,有多温暖,可惜这种温暖,他再也不会给我了。”


    是啊,被骗一次还不够吗,而且姜梨也不认为盛沛灵是真心喜欢薛秋华,她只是在追求那一份求而不得的东西的感觉罢了,真追上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分手。


    姜梨说:“小华到了,你去包厢吧,马上上菜了。”


    盛沛灵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分别的时候,她请薛秋华帮她拍张照片。


    薛秋华没拒绝,问洗出来寄到哪里?


    盛沛灵说她想到处走一走,没有固定地址,“要不你留着吧。”


    薛秋华耿直,“我不想留你的照片。”


    盛沛灵苦笑了一下,“那就扔掉。”


    姜梨这时候说:“那就放在梨斋吧,我打算在回廊那里,搞个照片墙,或许多少年后,你旅行回来经过这里,还想回来看一看,也是个见证。”


    盛沛灵想想是挺有意思的,说可以的,“谢谢。”


    她转身跟薛秋华说:“那照片洗出来,你给姜老板吧,今天谢谢你能来赴宴,你先回去吧,我跟姜老板再说几句话。”


    薛秋华似乎不放心,“姜姐姐,要不我在外头等你,回头送你回家吧。”


    姜梨摇头说不用,“我也想跟她说说话,你先回去吧。”


    盛沛灵目送了薛秋华离开,进到古楼里,重新参观了一次,这才跟姜梨说道:“你从来都没好奇过,盛世齐是从哪里听来的古楼有宝藏线索吗?”


    姜梨说好奇过,“但是没用呀,他已经死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盛沛灵道:“我是真不知道,我要知道就自己去找了,毕竟是宝藏呢,说不心动我自己都不信,你说对吧。”


    姜梨叹气,“谁说不是呢,对了,你还要在我这里当个洗碗工找线索吗?”


    盛沛灵笑出声,“你要是收我当个徒弟,我可以考虑一下,找到宝藏可以分你一成。”


    姜梨说:“不好意思,我答应佟来了,这辈子只收他一个徒弟,不可背信弃义,但是洗碗工的岗位我给你留着。”


    盛沛灵猜测姜梨这边确实没有什么线索,而且姜梨的底细被查的清清楚楚,从小到大除了做过几个秦朝凶案现场的梦,就没什么异样,看来她只不过是被推出来干扰的烟雾弹而已,可以被排除嫌疑了。


    盛沛灵说:“洗碗工就算了吧,我这双手可不是用来洗碗的,我就要走了,不过薛春临会留下,他说他把生意做到京市来,顺便等等你二姐,当面跟她说一声分手才体面。”


    姜梨说:“哦,知道了。”


    盛沛灵离开后,直接去了车站,登上了卧铺车厢,薛春临也在这个包厢里,他们都要离开京市了,不过薛春临的意思,他还会回来,这趟回去,不过是处理一下家里的生意。


    盛沛灵失望的说:“我试探过了,姜梨是真不知道线索,你家的保险柜就快到期了,好可惜。”


    薛春临看书的眼皮都没抬,淡定的道:“报了仇你还不满意吗?”


    盛沛灵往卧铺上一躺,心有不甘,“一百多年前,哪怕是一个碗,都成古董了吧,我太好奇尾款会是什么形式结算给你们家,你不能想办法补救吗?”


    薛春临道:“不是跟你说过吗,违约之后,就有人带着钥匙取走了保险柜里的东西,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盛沛灵道:“那我们就把那人找出来呀,白先生一直要跟你合作,我可以牵桥搭线。”


    薛春临不为所动,“我所知的信息有限,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老板没必要找我合作。”


    盛沛灵说他过谦了,“你最擅长临机应变,我们俩的仇你都报了,还怕找不到一个送钥匙的吗,我觉得你家的尾款肯定是他取走的,你不想要回来吗?”


    薛春临说:“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并不太想蹚这场百年的浑水,除非白先生给我一个我无法拒绝掉的巨大利益,可千万别告诉我是什么宝藏,太虚无缥缈了,我不信的。”


    “就算有。”他冷笑道:“这地下埋着的,都是国家宝藏,你觉得我会帮外人,去坑我自己的同胞吗?”


    盛沛灵叹气,“你还真高尚。”


    薛春临道:“并不是,那只是我的底线而已。”


    回到鹏城后,盛沛灵和薛春临分开,她道:“要是你改变主意,就来找我。”


    盛沛灵上了路边的一辆车,开车的是位三十左右的英俊男人,待薛春临上车后,问道:“这趟去京市有什么收获吗?”


    盛沛灵微微一笑,“并没有,好像一切线索又都断了。”


    “断了线索你还那么高兴?”


    “那当然,我总算替我爸报仇了。”


    开车的男人说:“先去见义父吧。”


    两人将车停在一座山清水秀的小宅院门口,敲了门,很快有佣人来开门,“白先生在等你们。”


    茶室里点着檀香,白先生盘腿坐上首,五十来岁,儒雅干净,落座后,盛沛灵详细说了这趟回京报仇的过程。


    白先生对薛春临的临机应变非常赞赏,“他把仇报了,还把你们俩都撇干净,确实聪明。”


    开车接盛沛灵回来的林怀风说:“他聪明,就不会在最后关头,还多此一举去叶培东家后院墙外头埋报酬,把嫌疑嫁祸到于三两头上,以为警方会上当吗?”


    盛沛灵替薛春临辩解道:“为什么不信啊,反正三两远走高飞,也找不到对证。”


    林怀风道:“你以为都跟你那么好骗的吗,薛一海案件最大的得利者是薛春临,那么叫叶培东通风报信的,当然他的嫌疑最大。”


    盛沛灵嘀咕,“公安又没有开上帝视角,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一层,就算想到了,也绝不会查到义父。”


    白术叫他们俩不要吵了,还跟林怀风说:“薛春临他百密一疏留下的破绽并不致命,说起来,你当初就不该弄死那公安,都跟你说过了,不能出人命,尤其秦朝还是个公安,太麻烦了。”


    林怀风愤愤不平,“可他杀了我弟弟,我一定要他死的,对不起义父,我也没想到他那时候还没放弃调查他外公一家的凶杀案,这么多年了,还能顺着线索查到鹏城来,是我疏忽。”


    白术安抚了几句,“这也不能怪你,他杀了你唯一的血亲,你替弟弟报仇情理之中,以后不能再这般冲动了,只要沾了人命,半辈子都逃不开被追踪调查,盛世齐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害死薛春临父母,快二十年了,那孩子都没放弃过替父报仇。”


    盛沛灵问接下来怎么办,“薛春临说他不想掺和了。”


    白术笑道:“刘玄德请诸葛孔明出山,还需要三顾茅庐,年轻人心高气傲,等需要他的时候,我亲自去请吧。”


    他给了盛沛灵一张卡和机票,“灵灵,你出国玩一趟吧,好好放松一下,等需要的时候,义父再叫你回来。”


    “谢谢义父。”盛沛灵开心,这卡里至少有一万块的美金,怎么可能没有宝藏,她都没发现义父有什么赚钱的生意,但是义父的钱财花不完似的。


    等盛沛灵走后,林怀风担忧道:“义父,我还是觉得拉拢薛春临替我们做事不妥,他太聪明了,要是被他发现,盛世齐只是一枚棋子,真正幕后指挥的是义父,我怕他会反过来针对义父,而且灵灵那丫头,要是知道义父间接跟她父亲的死有关,她跟薛春临站队就麻烦了。”


    白术说:“再聪明,他也不会想到,我们当初找上盛世齐,就是要薛家违约,他家违约了,我才能带着钥匙去开薛家的保险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从薛家保险柜里,拿到的是什么吗?”


    林怀风立刻毕恭毕敬,给白术添了一杯香茶,“是很好奇,义父有了钥匙,一直不敢去开,非要等着薛家违约,那执行官一脉,真的这么厉害吗?”


    白术点头:“曾经有一家接受委托的没有履行契约,偷偷看了线索,他们家自己看的,你说这么隐秘的事,执行官都能知道,那家差点家破人亡,被迫出国隐姓埋名,白家这一脉保管的是钥匙,也不敢私自去开保险柜。”


    “那年秦朝外公一家都死于凶案,我只带走薛家的这把钥匙,剩下的几把不知所踪,所以,我这才找了盛世齐这个棋子,没想到他那么没用,还弄出几条人命,一旦牵扯到人命,就太麻烦了,我便立刻销声匿迹了十几年,直到几年前,薛家自己卖了古楼,我才去开了他家的保险柜,果然平平安安,可见执行官一脉,也只看任务,并不看人。”


    白术拿出一个信封让他看,“这就是薛家保险柜里取出来的尾款,你看看。”


    白术掂量了一番,信封轻飘飘的,他还以为尾款是什么稀世珍宝,结果只是一封信件?


    “义父,这百年委托不会是耍人玩儿的吧,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宝藏啊?”


    白术冷笑,“你看看里面的警示,这比宝藏还可怕,怀风,你说我们还缺钱吗?”


    林怀风说:“走私这么多年的文物,咱们缺的不是钱。”


    白术道:“对,我们缺的是命,缺的是未卜先知,你看看,会改变你对这份委托的看法。”


    林怀风打开了信件,信件上写着:【害死你父母的真凶,另有其人,姓白。】


    这封信件是薛家保险柜里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薛春临完成委托后,他去开保险柜,如果被他看到信件的内容,他会不死不休的追查他父母死因背后的真正动机,说不定最后会被他查到义父。


    林怀风惊恐的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百年前的人,如何未卜先知,给薛家后人留下讯息的?”


    白术呵呵一笑,“怎么样,这比宝藏更叫人热血沸腾吧,宝藏要,这背后的秘密我们也要。”


    另外一边,薛春临回到自己的住所,整理了一下这次去京市从头到尾的细节,最后通过叶培东给公安留个破绽,确实显得太愚蠢了,但是也没更好的办法,他希望公安能够追着这条线索来查他的人际关系。


    一开始以为那位秦队长一定会咬死这条线索不放,就能通过查他,排查出那位盛沛灵嘴里想拉拢他合作的白先生,可是那位秦队长,似乎是看破了他真实的动机没有上当。


    现在,是继续耐心等待,还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搏一把呢?


    另外一边,苏黎世最古老的私人银行,季从容交了钥匙,被经理领到了保密规格最高、保险柜最古老的那一间后,就退出去了,连季从容的来历姓氏都不问,只认钥匙。


    季从容表面看着还算镇定,心里当然紧张,百年前的祖先和那位委托人,会给他留下什么呢?


    只要打开保险柜就知道了。


    等他打开了保险柜,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封书信,季从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封皮,又捏了下厚度,确实就是一封信的厚度。


    莫名其妙,守了一百多年的契约,报酬竟然只有一封信,他们季家这是被耍了吧?


    季从容没忍住,当场拆开了信件,读了信里的内容后,呆在了当场,信上说,他那个医学博士的大哥,罹患癌症,如果他家的委托能如约完成,早发现早治疗,是有康复机会的,随信还有治疗那份病症的靶向药剂的研发配方,就光这张配方,价值就不可估量,更不用说这份尾款,能救他大哥一命。


    如果大哥没有逃避委托,现在这封信件应该是在大哥的手上。


    季从容买了最早一班的飞机回国,落地的时候,碰到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接机。


    薛春临从容不迫,恭喜他道:“拿到尾款了吧,方便给我看看吗?”


    季从容:“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给你看吗,拿什么跟我换,我估计,你也没什么秘密值得我跟你交换的。”


    薛春临说:“那可不一定,秦队长的秘密够不够?”


    那家伙也有秘密吗?一想到姜梨那么信任秦队长,季从容就很想知道秦队长的秘密,再说了,他大哥生病这事,能被百年前的委托人知道,是很诡异,但是薛春临这家伙,能知道秦队长的秘密,还知道他刚刚拿到尾款,薛春临的秘密更多。


    交换就交换,季从容把信件给他看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尾款是一件未卜先知的事。”


    薛春临看了他的信件后,竟然很伤感,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就是这样,才让我们都心甘情愿一代代遵守委托的吗,确实怪不了别人,可惜我错失开自家保险柜的机会,不知我家的保险柜里,留下了什么警示?”


    他把信件还给季从容,跟他说了几句他承诺要交换给他的秦队长的秘密后,说道:“不管秦队长答不答应,我是不会承认跟你有过这番谈话的,不要主动来找我,如果有人找你打探今天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就说是想从你这边了解尾款的内容,你也可以给他们看,没必要隐瞒,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就算他们知道了你家尾款的内容,也没有用的。”


    “他们是谁?”季从容真想给他一拳,“你能把话说清楚吗?”


    薛春临说:“我目前只查到幕后老板姓白,动机目的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聊的够长了,我被监视着,再谈下去惹人怀疑,不过你不用担心,京市那边他们还不敢乱来,毕竟不是解放前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回京之后是安全的。”


    季从容无可奈何,好像每个人都知道的比他多!


    回到京市恰好是晚上,季从容一刻都不能等,去了市局的家属院,找到秦队长家,敲了门。


    秦朝已经睡下了,心想这会来敲门的,不是同事就是姜梨,他隔着门问道:“谁啊?”


    “是我,季从容。”


    秦朝楞了几秒,这家伙来找他,还是晚上,太不正常了,而且他还得易容才能开门,让人等半小时,也很不正常。


    秦朝便说道:“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真要是急事,你就隔着门说。”


    季从容心里那个气,薛春临说的恐怕是有几分真的,他说道:“秦朝,你不要装了,易个鬼的容,我知道是你,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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