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梦里的凶案现场,时间、地点、凶手都锁定了,何老桩那案子还在猜凶手是谁和案发时间,让人一直悬着心,这次的案子都没什么悬念,邻居因为买房纠纷作案,到点来抓人即可。
但是个人都觉得,因为买房这点小纠纷,这点动机不足以老耿作案,而且按照梦里老耿那一刀又一刀的怨气,那是泄愤,从卖房到案发,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某些事,催化了凶案的发生。
姜梨道:“杨婶子是在我们提出买房之前,她就有卖房的打算,所以呢,如果老耿顺利买下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凶案了?”
秦朝道:“忘了何老桩案子了吗,你既然梦到了,这凶案就算拐个弯路,最后结果可能还是这样,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抓紧排查老耿的动机吧。“
季从容叫秦朝抓紧点儿,“那你们抓紧排查,我得去买房子了,毕竟她梦里凶案的日期是九号,留给我买房动工破土的时间不多了。”
秦朝:“……凶案,一条人命,你心大的可以。”
季从容说:“时间地点凶手都梦给你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到点去抓人不就行了,我再告诉你们一个事,我打电话给我大哥了,他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早期的恶性肿瘤,幸亏发现的早,已经在治疗了,我大哥大嫂对我表示了感谢,感谢我提醒他们去体检,但是那份靶向药的配方,我还不知道怎么给他,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姜梨说:“那好办啊,你大哥是医学专家,你就把这药方送到他手里,他这样的专家看到药方就会痴迷钻研,肯定能研发出来,至于药方的来源,查不出来也不影响他治病。”
季从容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跟姜梨一起去大杂院找唐莲心和四梨买房,秦朝那边,开始调查老耿,看看能不能排查出他作案的真实动机。
季从容动作很快,昨晚上就跟另外两家谈好,给了他们两家拒绝不了的条件,一家给了高于市价的价格,另外一家帮忙解决了孩子工作问题,手里拿着份购房合同,来找唐莲心和四梨谈。
“我给你们找了一处小院子,我朋友的,我帮了他一个忙,他以低于市场价卖给我,我并不需要那套房子,如果你们要的话,今天就可以交易。”季从容顿了顿说:“我的那个人情,让房子比市场价便宜了两千块,你们不要,明天就会有人买走,总价一万六,要去看看吗?”
四梨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跟林保民还有唐莲心过去看了一下,院子除了位置稍微偏了一点,大小、格局,都比之前梨订婚时,她对象家买的那套两万的小院子还好,虽然位置偏一点,但价格只要一万六。
林保民看中了,这买过来直接住,太省心了,家里的房子卖掉,再添一点钱,换个更好的居住环境,错过了不一定能找到比这更好的。
四梨其实已经决定今天就签了,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季老板,你为什么偏偏看中大杂院?”
季从容说:“大杂院位置好,你们住着不舒服,我却可以拆了重建,我图的是位置,不是地皮上的瓦片,本来也不是非大杂院不可,但是老耿跟我抢,那就必须要买下来了。”
很符合季从容乖张的个性,四梨一点都没有怀疑,只是替他担心,“可是老耿不一定卖,你到时候重建不好规划。”
季从容道:“没关系,我会请设计师,把他那两间割出去,我可以不住,他以后也别想在屋里晒到太阳。”
四梨在心里默默骂了句‘神经病’‘有钱烧的’,然后让唐莲心签了卖房合同,再跟季从容的朋友,签了买院子的合同,昨晚加上今天一天的时间,他就买下了四家,姜梨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效率。
姜梨问季从容,“四家你都问过了,是不是得装装样子,去找老耿家谈一谈?”
季从容说:“那是自然,白天他不在家,这会吃晚饭的时间了,我去他家交涉一下,看看他什么态度?”
季从容去了老耿家,老耿刚回来,阴沉着脸,对季从容没什么好脸色,季从容对他说,另外四家的邻居都卖了,“只有你家,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出来,我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在季从容这里,是没有生意不能谈判的,没谈得下来,那是价码没给到位,钱和目的,就看哪一样更重要,季从容已经不缺钱了,不是说他的钱多到了一定数目,而是他相信未来还能挣到更多,但是这个大杂院,他必须要买下来看看,看看告诉他大哥患癌、还给了药方的委托人,为什么一定要姜梨重建大杂院。
谁知道老耿根本不谈,还骂季从容这个死有钱人不会有好报,“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来欺负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姓季的,你不得好死,我家房子是不会卖给你的。”
四梨在家里都听得奇怪,跟唐莲心说:“耿叔到底怎么了,就季老板买房子给出的这条件,再也不会找到这样的买家了,他自己不卖就算了,诅咒人干嘛呀,就是杨婶子跟他有口头协议,可是又没签合同,价高者得,这也很正常吧。”
唐莲心哪搞得明白,“别管,反正季从容也说了,有他没他家的那两间,都不影响他重建。”
季从容觉得老耿的态度反常,打算先撤了,反正有了四家,先围起来挖着吧,他道:“你别后悔,等过完户我就安排施工队把房子推平重建,到时候影响你正常生活,那时候再想跟我谈条件,没人理你。”
这话刺激到了老耿,他突然暴起伤人,“你们都要逼死我是吗,那我先杀了你!”
季从容心里一惊,姜梨的凶案现场的梦里面,老耿杀杨莲芳的时候,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说都是别人逼他的。
……
市局里,叶培东来了,还指名要见秦队长,换别人来问,他根本不说什么事,秦朝去调查老耿的背景,刚到门口,就听同事说叶培东找他。
叶培东看到他回来了,小跑着上前,“秦队长,我有重要线索。”
这家伙,上回是承诺有任何消息,都会来跟他报告,秦朝把他带到办公室,说道:“我忙得很,什么事快说。”
叶培东悄摸摸拿出一封威胁信,“我姐不是住我家里吗,有人威胁她,叫她回家警告她婆婆,明天不许过户,不然叫我姐姐一尸两命,警官,这能立案调查了吧?”
这都不用猜,结合姜梨的梦,十有八.九是老耿写的威胁信,他竟然用写威胁信的方式,阻止杨莲芳卖房子,可是现在四家都卖了,他为什么挑了杨莲芳动手,难道因为杨莲芳是第一个提出要卖房子的人?
秦朝安排人去走访叶培东家附近的邻居,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老耿,另外交代叶培东,“这几天别叫你姐姐回婆家了,婆家的房子卖了,你跟你.妈去帮你姐姐的东西拿走。”
叶培东嘀咕,“那老太婆,卖了房子也没说把钱给我姐,太过分了,生了孩子不跟她家姓。”
秦朝:“抢了人家租好的门面,配方也教给你们家学会了,你适可而止。”
叶培东连连点头,“我知道了警官,对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写的恐吓信吗,为什么不要我姐姐的婆婆卖房子啊,那人什么动机啊?”
秦朝觉得这货又被人利用了,竟然来公安局打听消息,他真是胆大包天,能让叶培东冒险的,那人一定承诺给了他不少钱,秦朝不想打草惊蛇,叫他滚,“你才刚报的案,我怎么能知道,等调查清楚后,会给你结果的。”
打发走叶培东,秦朝叫两个同事跟上去盯着他的举动。
叶培东离开市局后,回家把来市局报案后的每一个字都写下来,然后埋到院墙外头大树下的坑里面,周寒回来跟秦朝说:“我看到叶培东从坑里取走一个信封,打开看了一眼脸上都是笑,我猜里面的钱不少,然后并没有人来取他埋进去的信件,我让同事在那边继续盯着。”
秦朝推测让叶培东来市局报警并打听案子的人,是薛春临,他这么做,有可能是做给白先生看的,只是白先生和薛春临,为什么要对大杂院感兴趣呢?老耿身上又有什么动机,死活都不卖房子,还在姜梨的梦里面,杀死了第一个提出卖房子的杨莲芳?
秦朝想了想,说道:“那人应该不会去取了,叫我们的人把信件挖出来,就回来吧。”
他刚准备下班,去找姜梨和季从容碰一下进展,季从容自己来了市局,还是被耿槐兴打伤过来录口供的,这起伤人案过程清晰,耿槐兴不满季从容上门买房,羞恼成怒出手打人,轻伤,如果季从容一定要告的话,最多拘留他十四天。
秦朝给季从容拉到一边,“你想好没有,拘留十四天放出来,正好是九号,他作案的日子,有没有可能,这拘留的十四天,正好是他怒气堆积的诱因?”
季从容管不了那么多,“拘不拘留你自己决定,你都说了,既成事实的结果,你只要那天抓捕就好了,而且按照我的性格,这都不告到他被拘留,那惹人怀疑啊。”
就这样,耿槐兴被拘留,他老婆已经赶过来了,哭的昏天暗地,从买房的季从容,到大杂院的几个邻居,都被她骂了祖宗十八代,就连市局的干警们也遭了殃,被骂了个遍。
“你们这些人,官商勾结,统统不安好心,凭什么关我男人,你们不得好死。”
耿槐兴叫她不要吵,“你现在就去跟儿子说,叫他千万不许卖房子,现在就去!”
周寒不解的很,问秦朝:“老大,这耿槐兴不卖房子的动机好令人费解,人都在局子里了,还惦记房子呢,那房子底下难道有金矿不成?”
秦朝说:“等有机会挖一挖就知道了,现在,我去找他儿子问问,为什么他爹不许卖房子?”
之前打听到的老耿家的情况,小耿挺烦他爹妈,订婚后就住在老丈人家,去到他老丈人家,他未婚妻听说公爹打了人被拘留,吓坏了,问什么说什么,“那房子是在小耿名下的呀,他一直想卖掉,警官你说我那公婆怎么想的呢,小耿要把单位房给他们俩住,有卫生间有厨房,有自来水有煤气,那不比大杂院环境强吗,老两口不领情就算了,还骂小耿,小耿这次下定决心了,趁着有老板要买,必须得卖出好价钱。”
秦朝问了小耿未婚妻,“杨莲芳是大杂院里第一个想要卖房的,你公公想买下来装修好给你们小夫妻当婚房,这事你们同意了吗?”
小耿媳妇一听这事还生气,“提过,但小耿坚决不同意,说买下来他也不会去住那脏乱差的破房子。”
“知道小耿跟他爸关系是怎么闹僵的吗?”
问完这话,秦朝观察到了小耿媳妇纠结的表情,猜到这里面或许有突破口,继续攻心理战,“他爸在市局还嚷嚷着打打杀杀的,如果有情况,你们最好尽早反应,能避免则避免,若真出了什么事,小耿毕竟是他亲儿子,以后同事邻居间他怎么做人,也影响升迁,听说小耿在单位是搞技术的,要提小组长了吧,这么到小耿媳妇心坎上了,小耿人老实,在研究所上班,她爸的得意门生,要不是小耿太过优秀,就他家那对爹妈,她家里是看不上这样的亲家的,这么好的小耿,怎么能被他爸妈拖累呢?
小耿媳妇立刻说:“小耿从小怕他爸,我们准备结婚,他竟然要求我们婚后一起回大杂院住,小耿单位分了房子呀,我娘家也宽敞,为什么要挤大杂院,小耿妈劝,说大杂院地下埋着财宝,以后都给我们,警官,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要真有财宝,干嘛等到今天都不挖出来,您说是吧?”
秦朝心想又是觉得家里地下埋着财宝,普通人可不会这么想,那总要有个因由。
“或许在别家邻居地下埋着?”
“不可能。”小耿媳妇说:“如果小耿爹妈知道邻居家地下有财宝,这么多年了,他们早想办法买下来,他们就是怕小耿跟我家亲,以后不给他们养老,扒着儿子不放手。”
她道:“他.妈被他爸说的坚信地下有财宝,要小耿回家住,小耿气不过,就拿铁锹在家里挖给她妈看,恰好他爸回家看到了,气的发疯,那次把小耿打到住院,那之后,小耿就不怎么回家了,不是住研究所,就是回我家住,警官我跟您说,小耿他爸绝对是有病的,要是做了什么事,可跟小耿没有关系。”
连儿子挖了都能打去住院,那说明这底下确实有东西,有什么就不好猜了,秦朝问道:“小耿他爸在公安局里,还叫她妈别卖房子,小耿真的会卖吗?”
小耿媳妇连连点头,确定道:“房子呢,当初是分给小耿爷爷的,他爷爷去世前把房子给了小耿,小耿有权利买卖,他爸管不着,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他爸打了季老板,季老板不一定肯见他,他去找梨斋的姜老板说说情。”
秦朝突然问道:“对了,大杂院里五家住户,只有小耿家不是当年原房主乔老爷家的长工吧?”
小耿媳妇说:“可不是,当初政府要给穷苦老百姓分这些无主的房子,其实小耿他爷爷有更好的选择,小耿他爸偏要大杂院,那两间靠西的也是他自己选的,说合他的八字,都无语死了。”
现在基本能确信,老耿家地下埋着东西,而且是他不想被人发现的,老耿的父亲和小耿,应该不清楚这情况。
秦朝合上本子,道:“谢谢配合,如果你想起其他重要的事,随时给市局打电话。”随后,秦朝去了梨斋找姜梨。
……
姜梨这边,刚给包厢的客人上完最后一道菜,佟来说有人找,姜梨出去一看,是老耿的儿子小耿,他比姜梨大了好几岁,姜梨十岁回家,小耿那时候已经开始住校了,所以一个大杂院的孩子,跟他倒是不太熟,但这人性格不错,念书也好,大杂院里第一个大学生。
寒暄了两句,小耿说出了来意,想找姜梨在中间说和,找季老板卖房子,小耿说:“我爸打了季老板,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其实那房子在我名下,考虑到我爸的自尊心,就一直没对外说,季老板买了四家要重建,我那两间以后肯定卖不掉,你看能不能帮忙说一下,我也不要什么额外的条件,就按照市场价卖就行。”
姜梨心想早知房子是小耿的,直接找他就好了,她道:“行,我晚上来说说,不过季老板脾气古怪,他要是同意买下,可能明天就会找你过户。”
“那没问题。”小耿一口答应。
姜梨提醒他道:“你不怕你爸出来发现房子被卖,跟你闹吗?”
“闹我也不怕,我的房子,而且又不是不给他房子住,带水电带卫生间的楼房,不比大杂院强吗?”
“行,那我一定帮你谈下来。”
小耿道了谢就回去了,没一会儿秦队长也来了,姜梨跟他说了小耿找她的事,“他不想大杂院那两间房子砸手里,想卖房子。”
秦朝说:“没想到老耿家的房子是在小耿名下,根据我调查到的信息推断,大杂院底下埋着的东西,极有可能在老耿家房子底下,所以他家那房子,非买不可。”
“那行,我去找他说。”
等梨斋打烊后,姜梨去找季从容,跟他分析了一番,老耿家的房子还是要买的,不然另外四家的房子就白买了,季从容无可奈何,东西还真埋在他家那两间底下,那就买下来吧!
第二天一早,在姜梨的牵桥搭线下,季从容跟小耿签了购房合同,这样大杂院五户的房子,全在他手里了,过户的时候,季从容限定他们一周之内搬走,“一周之后,施工队就要到现场推房子施工了,时间是在合同上约定好的,没能搬走的,可别说我不近人情。”
五家卖房子的住户,除了小耿家是按照市场价急卖,其他四家都是占了便宜的,大家都是本分人,自然一口答应,季从容又提醒小耿,“你爸妈你负责沟通好,要是阻止我施工,我是要报警的,到时候还得拘留他们。”
小耿连声答应,说保证不给他添麻烦,但是这保证作用不大,几家刚过完户,耿老太闻讯赶过来,骂小耿大逆不道,“你个不孝的东西,白生了你,你爸都跟你说了,房子下面有金银财宝,你把我们家一辈子的富贵都卖掉了!”
财宝的话一出,别说其他住户了,就连四梨都惊疑不定,小耿连声跟大家保证,“我妈胡说的,要有财宝,我能把房子卖了吗,我自己不会挖啊。”
这倒是实在话,被小耿这么一解释,大家便不吱声了,而且反悔也没用,房子已经过户了。
但这事没算完,耿老太看儿子不站她这边,不死心,竟然找到报社去爆料,说大杂院地下埋着金银财宝,甄味斋的老板知道了,便用手段欺骗不知情的住户,把五家的房子全买下来,为的是独吞财宝。
耿老太在报社里,跟记者说:“我可不是胡说的,那大杂院在解放前,是文人老爷住的大宅子,乔老爷是卖国贼,搜罗了好多古董要卖给外国人,后来他走得急,不可能把财宝全都带走,就埋了一部分在房子底下,让他的后人找机会回来挖,我估计啊,这季老板就是跟乔老爷的后人合伙来骗我们房子,好挖财宝的。”
这可是个大新闻,记者怎么会放过呢,便添油加醋,将当年乔老爷怎么搜罗古董、又突然消失、大批的古董文物下落不明,搞了个系列连载,季从容也是狠,找了人二十四小时看守大杂院,不让五家住户私自动土开挖,这个举动,也被报社添油加醋写进了报道里。
【惊!大杂院竟是解放前卖国贼的居所,文老爷搜罗的大笔国宝文物,究竟在不在地底下深埋?】
【九号大杂院动工,一切谜题即将揭晓!】
连载的标题一个比一个惊心动魄,就连街道都惊动了,派了代表找季从容协物当然要捐给博物馆,我说到做到。”
事情发酵到这个程度,大杂院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看热闹,哪怕一块墙皮都要摸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财宝,住是没法再住了,尤其四梨大着肚子,季从容介绍的那个小院子东西都齐全,收拾收拾,就能搬过去了。
几个姐妹都过来帮四梨一起搬家,大姐还买了一份今天继续连载大杂院宝藏的报纸,询问姜梨,“小梨,你跟大姐说句实话,你跟季从容是不是一伙的,帮着他把大杂院买下来,如果是,你尽早坦白,别寒了姐妹间的情分,四梨招亲,那房子就是她的了,有财宝,那也是她的,你这样帮着外人坑自家人,可真的太过分了。”
姜梨都懒得解释,“对,我知道房子下面有财宝,所以伙同季老板买下来,等挖出来,二一添作五分个干净,这回答,大姐满意了吧。”
说着,她跟二梨四梨说了声“走了”,便离开了四梨的小院子。
大梨气的发颤,“这话是我说的吗,是报纸上说的,本来就很可疑,如果没有财宝,他季从容为什么许诺那么多优厚条件,买那个破大杂院,我替四梨问问还不能问了吗?”
四梨之前是以为有财宝的,后来林保民跟她分析,就算有,那也是前人埋的,林保民还跟四梨说:“飞来之财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现在这般自己挣的钱踏实,而且小妹肯定不知道,毕竟是我们先提出要卖房子,她才牵桥搭线,怎么能怀疑到她头上,这才是伤了姐妹情分。”
想想自家小妹回来后,一件件、一桩桩帮着自家姐妹,就是林保民做生意,都是姜梨劝她想开点,再想到妈过五十大寿,大姐的态度,送给妈礼物都要压她一头,她心里就挺不是滋味。
所以这会四梨淡淡的说:“我不相信有财宝,大姐别说替我问,我才不想问呢?”
二梨叹气的劝,“大姐,季从容还是大姐夫的表亲,你要是真疑惑,你去问他,你找小梨质问,不怪她生气,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有财宝,又怎么样呢,现在闹得怎么大的动静,就算有,挖出来之后,谁敢要,谁要谁惹贼惦记。”
大梨也气得回家跟丈夫说,妹妹们现在一个个的都顶撞她这个大姐,“我又不缺钱,就是有财宝我也不想要,我只是不想小梨一步步错,你看看她,现在跟秦队长、跟你表弟走的都近,她想干什么呀,真想再嫁,那就挑一个好好谈。”
俞鸿进叹气,“小梨是个有主意的,她的事咱们不要管,从容的事,想管也管不着,他从小性格就乖张,谁都猜不透他做事的真正用意,就算两人有点接触,也说明不了什么,谈也好,不谈也罢,妈和她婆婆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当大姐的管什么呀,平白挨埋怨。”
就在大杂院到底有没有财宝闹得纷纷扬扬的时候,时间到了九号,一早,老耿被放出来了。
大杂院还有两家没有完全搬离,老耿的东西还留在大杂院里,杨莲芳拖拖拉拉,一直在纠结财宝的事,所以现在的大杂院,只剩下她和刚被放回来的老耿。
……
就在老耿被放回来的半个小时前,秦朝悄悄来到杨莲芳家里,今早刚起床,杨莲芳就发现季从容安排在大杂院看守的人都撤走了,今天是必须搬家的日子,季老板合同上约定的,九号中午十一点十八分,他就要动工了。
还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拖延一下,就发现秦队长找上门,杨莲芳慌了,连忙表示:“秦队长,我今天上午肯定搬,季老板没必要报警,您也没必要亲自来吧?”
秦朝神色凝重,跟杨莲芳说道:“杨婶子,我这趟来是要跟您说一件要紧的事,耿槐兴被拘留的这十几天,行为异常,梦里面还说要杀了罪魁祸首,根据我们的观察和推测,他觉得是您第一个提出卖房子,才导致他被拘留,再过半小时他就要被放出来,我们怀疑他到家就要找您报复,所以提前来蹲守。”
杨莲芳可慌了,这时候还想什么宝藏呀,急忙说道:“我搬,我现在就搬走,秦队长,您再接着把耿槐兴给抓了呀。”
秦朝叫她冷静一点,“杨婶子,捉贼拿赃,要抓人也要抓个现行,现在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证据没法抓人啊,您现在搬走,但是躲不了他一辈子吧,我建议您再忍耐一会,等老耿回来,如果他来报复,这屋里有我们提前埋伏,绝对不会让他伤您分毫,意见我给了,您自己决定。”
杨莲芳没有更好的决定,她不可能有能力一辈子都防着老耿的报复,最好是秦队长今天能给老耿抓了,继续关起来,所以杨莲芳答应配合,让公安埋伏在她家里。
她忐忑的等待着,不到半个小时,老耿回来了,阴沉着脸,杨莲芳看着就害怕,立刻给大门关了起来,希望老耿不要来找她,这样秦队长猜的就是错的了,可是没一会儿,老耿来敲门了,态度还很好,“杨大姐,你家里有没有绳子,我捆点儿行李。”
杨莲芳吓的不行,秦朝示意她冷静的开门,外头的敲门声一声急过一声,杨莲芳见躲不过去,便硬着头皮,把大门打开了。
杨莲芳拿了根绳子给他,希望他拿了绳子赶快走,“老耿,房子是你儿子卖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吧,你儿子孝顺,给你们两口子准备了楼房,有卫生间,有自来水,有煤气,你还是搬过去享福吧。”
老耿骗杨莲芳开了大门,这会装都不装了,阴沉沉的道:“你为什么要卖房子,为什么不卖给我,都是你逼我杀你的。”
他从后腰上抽出提前藏好的菜刀挥向杨莲芳。
杨莲芳肝胆俱裂,一声惊慌的尖叫,惊恐之下都忘了还有公安埋伏在家里,她是不会受伤害的,尖叫还没停,秦朝就从里屋踹门出来,当场给意图行凶的耿槐兴制服,抓了个现行。
杨莲芳惊魂未定,立刻打包搬走丝毫不再犹豫了,耿槐兴被带回市局审讯,问他为什么刚被放回家,就要对邻居下毒手?
耿槐兴嘴硬的很,“又没有真把她杀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没什么好说的!”
耿槐兴这边一时半会突破不了,那就先把他房子下面挖了,看看他不想公开的秘密是什么?
秦朝把情况跟姜梨说明,“你梦里的凶案现场一丝没错的发生了,也毫无悬念的阻止了,老耿被抓了个现行,还是不肯吐露真实动机,只能从房子那边调查,挖开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现在这事闹的媒体都知道,季从容不肯改时间,施工队都开始进场,十一点十八分推房子开挖,真要挖出点财宝,众目睽睽之下,别说另外四家房主,就连你.妈和四姐心里都不会甘愿的,季从容那边倒是想得开,说他的一成不要也罢,你全捐了,舍得吗?”
“还好吧,毕竟埋在地下的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
姜梨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就是好奇,一百多年的时间,用好几家传递线索,叫我挖大杂院,真的只是财宝吗,我想原身应该没这么无聊,而且你想啊,她给我线索,让我买下来重建,没提原因,但是也没说下面是财宝吧?”
“是,但人的第一反应,如此费尽心思,自然是财宝。”
姜梨说:“我原来也以为是这样的,可她不是普通人,她重生的呀,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她那么聪明的人,并没有在线索上强调要我保密,这不是很可疑吗?”
秦朝跟她的想法一样,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开挖,只是这次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媒体、大众的监督之下挖开,让人心里更为紧张。
他说:“那就准点开挖,哪怕挖出一个铜板,你拿了就祸患无穷,想好了吗?”
姜梨说:“想好了,挖吧,不挖对不起接了委托的大家,就从老耿家的房子开始往下挖。”
上午,大杂院门口挤满了人,看热闹的邻居、报社、电台记者、卖掉房子的几家邻居,人群都把大杂院围起来了,都想第一时间看看大杂院底下是什么?
四梨怀孕了没让她来看热闹,唐莲心在,秦朝怕出乱子,带队现场维持次序,姜梨看到薛春临竟然在人群里,上回梨的事情,他们俩就开诚布公的说了几句,姜梨过去到他身边,说话很直接,“你是来看看大杂院底下有什么的吧?”
薛春临笑笑,“我的公司开到京市来了,你们大杂院动工弄的动静太大了,纯属好奇过来看看热闹。”
姜梨说:“你也开始说敷衍的话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薛春临说:“那好吧,我猜这房子底下没有财宝,但是有财宝的线索,这线索恐怕只有你看得明白,如果你破解了线索,能告诉我吗,想来你是不会告诉我的,所以,为什么要求我跟你坦白呢?”
姜梨懒得理他,十一点十八分到了,季从容叫施工队长开工,推墙其实很快的,一个多小时,曾经五家生活了几十年的痕迹就被推倒了,记者们疯狂拍照,耿老太死死盯着她家房子的废墟,放着狠话,“这么多记者拿着相机看着呢,别想在我面前搞鬼,如果挖出财宝,必须分我家一半!”
施工队长跑过来请示,“季老板,从哪处开始挖?”
季从容指了指老耿家两间房屋的废墟,“先从他家的位置往下挖米。”
好几台钻探机同时开工,灰尘噪音却没有一个人离开,越挖越深,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直到施工队长叫工人停工,周遭瞬间安静多了,施工队长死死盯着坑底,颤抖着嗓子,“季老板,真的挖出……这……这……”
记者们还管那么多,冲破警戒线冲到坑缘边,足足楞了好几秒钟,才疯狂的拍照。
施工队长后背额头惊的全是汗,“季老板,你这房子买亏了,坑底下有尸骨,还不止一具,这是凶宅啊,不吉利的。”
尸骨、凶宅,秦朝已经调警力将无关人员驱离现场,拉上警戒线,开始勘察现场。
姜梨从警戒线下钻进去,看到其中有一具尸骨,穿的是一套墨绿色的绸缎,几十年过去,尸骨早已白骨化,但是那件绸缎不腐不烂,上面的寒梅图若隐若现,下摆被撕去了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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