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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本人并不在这架飞机上,意识到这点之后,我不由感到有些遗憾。
不过就算他在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只有我的意识短时间地转移到里奥的身躯里,而其余系统道具都是灰的,是暂不可用的状态,就连幻术等级都被迫下降了一级。
估计六道骸也和我差不多,附身状态下不可能使出百分百全力。
这么一来,我的战斗力大打折扣,随便动手还有可能会让里奥这个马甲暴露。于是在获得眼下能获得的所有情报之后,我很快就从里奥的身体里主动脱离了出来。
“多谢。”在意识空间交接的时候,我客客气气地和六道骸道谢。
结果不知道这家伙在抽什么风,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随后也没理我,直接回去了。
对于他的这个反应,我深感莫名其妙。谁又惹到他了,奇怪。
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我顿感轻松,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像是终于将头伸出了水面,得以畅快呼吸——附身的体验其实并不美好,灵魂和肉.体不能匹配,就像是强迫自己穿一双不合脚的鞋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感到舒服,磨合的过程更是别扭。
这么想想,六道骸还是蛮不容易的,天天憋在里奥这个不合身的壳子里,哪怕正常人都要被憋疯了。
算了,我决定勉强原谅他一回。
我可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我怀着这样的心情,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后下一秒,我倒抽一口冷气,恨不得返回去把六道骸那个混蛋从飞机上拽下来。
怎么回事啊!我的基地呢!我这么大一个基地呢!
天花板早就不翼而飞,我沐浴着阳光,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烟尘漫天,心情激荡不休,久久不能平静。
我才和你换了几分钟?!
六道骸这个人果然贼心不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想着覆灭彭格列!
我们所处的位置本来是基地中专门用来休息的一个房间,在我到来后的这一个月里被我用心装饰过一番,就连沙发上的羽毛抱枕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最软,躺上去也最舒服。
结果全没了!直接被倒塌的房梁压得连根完整的羽毛看不到了。
但比起我的已经过世没得救的羽毛抱枕,眼下的一幕明显更加迫在眉睫。
五条悟用来遮挡六眼的布早就不知道给他扔到了哪里,他此时眉眼如霜雪,气势骄横,光是一个人就和彭格列一群人打得你来我往。
十年前的泽田纲吉哪怕经过特训,依旧不可能是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的对手,但是他偏偏表现得悍不畏死,一点胆小懦弱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狱寺看起来比泽田纲吉还要生气,我看着从他身上绵延不断向外攻击的炮火硝烟,心想着基地塌成现在这样,你出力不少。
就连山本武也没了笑意,嘴角绷紧。他本来就是天才剑客,此时剑意冰冷,更胜冬雨。
里面唯独云雀还算得上冷静,但我知道这只是假象,因为云雀再生气脸上也不会有太大的表情。只有和他熟悉了之后,才能根据他的一些细微的变化分辨出他实际的心情。
而他现在招招狠厉,杀意如刀,想来心情也是如此。
至于我本人,则是被夏油杰反剪着双手,像是个犯人一样押在一边。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细微的挣扎,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虽然实际上怎么样我不敢说,但至少平时夏油杰自控能力都是蛮好的,他对着我的时候大都温柔稳重,看起来比五条悟成熟一百倍。但现在夏油杰堪称原形毕露,他身上冷酷残忍的杀意冻得我一哆嗦,手腕差点没被他拧下来。
我:“……”
大受震撼。
我已经彻底看不懂这个世界发展的速度了,日新月异或是沧海桑田都不足以形容万一。我内心崩溃至极,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系统使诈,给我替换了一个演绎出来的平行周目。
不然不能解释面前这近乎玄幻的一幕。
五条悟越打越上头,他和泽田纲吉打起来就像是两架人形炮台,对轰起来百米之内人畜不分,堪称万里人踪灭。
但不光是泽田,还有山本云雀和狱寺。可他们的战斗方式都偏向于一对一,一起上的时候反而容易误伤队友,协同作战反而会束手束脚。但即便如此,我也能从面前的战斗中得知他们的实力比特训前增大了一大截。
不过眼下有个很严重的问题,五条悟这人作弊,他有无下限术式,所以谁和他对上都是必输无疑。
“杰!”五条悟大吼一声,他之前通过其他的人对话,很快锁定了泽田纲吉的身份,下手越发肆无忌惮。
夏油杰曾经和他搭档多年,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意思,他此刻二话不说,拎起我就要往后退。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而我也终于看清了五条悟手中正在酝酿的招式。
——是[茈]
就是三周目中把我轰成粉末的那一招,打谁谁死,肉.体凡胎被轻轻擦到那么一下基本就能完蛋。
“五条悟!”我终于忍无可忍,对着空中大喊。
“你敢!”
一时之间,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五条悟的[茈]半路熄火,只尴里不尴尬地在他手心里冒了两个呲呲作响的小火花。
山本收剑,云雀收拐,狱寺收炸弹,就连泽田纲吉眉心的死气之炎都熄灭了,他的神情因此变得温柔无害起来,像是兔子一样安静又胆怯地看了一眼五条悟,然后继续打着哆嗦挡在我面前。
夏油杰原本锁住我的手瞬间放开。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眼神都投注在我身上,目光要是能化为实质,我恐怕早就被打成了个筛子了。
我心里发虚,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暗里把六道骸拖出来骂了十遍后,最后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缓缓往前走了两步,越过泽田纲吉,正好挡在了两波人的中央。
泽田纲吉左右看看,一脸被搞糊涂的茫然。
“绫香,你们原来认识吗?那为什么他要打你啊?”
啊?你说谁打我?
一分钟之前还碾压全场的五条悟一呆,随后勃然大怒:“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血口喷人!”
话已至此,我其实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八成是六道骸露马脚引起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警惕,按照他们两个的性格肯定不能善了,当场就能和六道骸干仗。结果就是这么点背,这个时候正好撞见彭格列大队回归。
正所谓狭路相逢,一触即发。
你看我可疑,我看你蹊跷。
不打起来才怪了。
眼看着两边又要起摩擦,我一时只觉得头痛欲裂,但又不得不出言阻止——不然到时候白兰来了发现根本不用打了,我们已经自杀自灭两败俱伤,他直接捡漏,岂不是嘴都要笑烂了。
这么离谱的事情决不能发生,我为此堵上玩家的尊严。
五条悟本来还气势汹汹,但我只是揉了揉肩膀,嘀咕了两句好痛。他就立马闭上了嘴,比上了胶水还好使。
至于夏油杰,他盯着我手腕上的红痕看了半晌,同步表演安静如鸡。
最难搞的两位不说话了,剩下的就更好解决了。
泽田纲吉也好对付,我大概给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身份打了个补丁,只解释他们是自己人,刚才都是误会,他就全盘接受了。
狱寺半信半疑,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拆我台。山本武笑眯眯地抱着剑站在一旁不置可否,也没说信于不信,我和他对视一眼,他朝我眨眨眼睛。
至于云雀,他在我出声恢复正常之后就已经远离了人群,远远站着,此刻听到了我的解释,他也没有多问。就这么垂着眼睛,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了。
我只来得及看到他匆匆一瞥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云雀身上似乎带了伤。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血顺着他苍白的指间一路下落,坠入尘埃里。
一场风波化为无形。
我觉得要是有和.平.奖应该颁给我,虽然双方还是不怎么对付,但好在至少我在场的情况下,两边绝对不会再打起来了。
最多就是有点口头上的摩擦,比如现在。
“五条先生。”这个乖乖巧巧的声音一听就是泽田纲吉,“昨,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绫香说你是来助阵的,结果我却把你当坏人了,真是太失礼了。”
光听这句话,我十分欣慰,虽然还是有点结巴,但是泽田他现在都敢主动和五条悟说话了,巨大进步,和未来的黑手党教父又近了一步。
他的话说得礼貌,但无奈站在他对面的五条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你不是失礼,你是失心疯。”
“啊?”这是呆住的泽田。
“喂!你怎么和十代目说话的!”这是被激怒的狱寺。
五条悟能怕他才怪了:“明明我和绫香认识十年了,从来没听到过你这号人,忽然跑出来叫这么亲密,不是失心疯是什么。”
狱寺更恼怒了:“十年前和绫香在一起的明明是我们!”
泽田纲吉还在好脾气地当和事佬:“别生气啦狱寺。”
我本来想要偷偷遁走,这时候不得不主动站出来。
不然两边一对,发现彼此故事线都是矛盾的,最后还不是要来找我。
哎,想想真是头疼。
白兰你在哪儿,飞机半路没油了吗还是你喜欢玩压轴登场。你再不来我都想去接你了,我真的很需要你来帮我转移一点注意力。
猫拈酸来狗吃醋,我一个人承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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