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家人到了四合院。
蒋知达领着章麓和蒋为先也来了,两个小孩听说来打枣,缠着蒋知达过来凑热闹。
初夏打开四合院朱红色的大门,黄子和黑子两条狗已经迫不及待冲进了四合院里,原本房子给人的冷寂感瞬间消失,重新恢复了热闹。
章麓一手拉着蒋为先,一手拽着岑淮安,哈哈大笑着跟着两条狗冲进院子里。
岑淮安被迫跟着跑。
“枣!好多枣!”章麓高声欢呼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蒋为先也跟着她叫“枣”,只有安安一个小孩子没有说话。
初夏饶过影壁,入目便是院子里铺满的枯黄色树叶,低头再看,就看到岑淮安,小小的一只站在高大的枣树下,仰头望着树上的枣,眼睛里带着亮光。
而章麓正努力想往树上爬,被蒋知达拎着领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拎下来。蒋为先则围绕着大树一边欢快地跑,一边叫着。
岑峥年看着他们,眼里露出笑意:“他们现在,就像小时候我和大哥、达子他们一起打枣时一样。”
初夏回忆了下说:“我小时候没有打过枣,但摘过石榴。”
岑峥年:“外公家有石榴树,也马上可以摘了。”
石榴和枣子下来的季节差不多,都在中秋节前后。
枣树上容易长一种叫洋辣子的虫子,就是绿刺蛾,身上全是毒刺,碰一下就会被蛰伤,立马起来又红又肿的疙瘩。
所以打枣之前,初夏、岑峥年他们帮着小孩子全副武装起来,一点皮肤都不外露,连脸都包起来。
蒋知达轻车熟路地在院子里找出来竹竿,又在竹竿上绑一个倒v形状的树杈,然后他试着轻轻勾了一下,熟了的枣子纷纷下落。
章麓和蒋为先笑着叫着跑着,因为包裹得严实,戴着厚帽子,也不怕疼。
岑淮安撑起来衣服下摆,枣子落了一小堆,他两只小手拽着衣服“噔噔噔”跑到初夏和岑峥年面前。
“妈妈,爸爸,吃枣。”
说着,他还把自己的衣服往上兜了兜。
枣子在岑淮安的衣兜里,有大有小,大部分都是一半红一半青,看着就很甜。
初夏笑着伸手拿几个,在手套上擦擦,咬了一口,又往岑淮安嘴里塞一个。
枣子果然又脆又甜,水分也很充足,让人吃了一个忍不住还想吃。
岑峥年也拿了几个枣,他笑着摸摸岑淮安的头,让他自己吃。
章麓和蒋为先蹲在地上捡刚刚掉落的枣子,一边捡一边吃,而旁边放着的箩筐里,没有被扔进去几颗枣。
岑淮安把衣服兜里的枣倒进箩筐里,拿着两颗枣吃着也蹲在地上捡枣。
蒋知达刚刚只是试着勾了勾枣,确定竹竿能用,他喊岑峥年:“二表哥,你找张床单来,在底下兜着点枣!”
如果不用床单去接枣,熟了的枣落地上容易被摔坏。
“好。”
岑峥年把手中的枣给初夏,他进房间找床单,初夏也去帮着捡枣。
地上的枣不多,岑峥年出来的时候初夏和几个小孩就捡完了,箩筐里还没有填满一层。
岑峥年和初夏扯着床单对角,岑淮安和章麓也一人扯一角,蒋知达勾枣,四个人就来回移动着去接枣。
有的枣子不会落在床单上,而是落在头上身上,章麓来回晃着头去躲,嘴里还不停喊着:“不要砸我!不要砸我!”
岑淮安和她完全不一样,他不会来回躲,他也不怕,现在他们身上包裹得很厚,就是怕接枣的时候砸身上疼。
蒋为先在一边跑着玩,时不时蹲下来捡几颗枣。
黄子和黑子也知道枣砸得疼,不往树下跑,就在周围捡滚远的枣吃,一口一个,还会吐出来核。
蒋知达打枣早就打出来了经验,一勾枣子就哗啦啦往下落,还不会把树枝勾下来。
这样打枣很快,没多久带来的两箩筐就装得差不多了。
章麓不死心还想爬树,因为枣树虽然茂密又高壮,但它树干的第一个大分叉距离地面很近,那里非常粗,站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刚才高处够不到的枣,蒋知达就是站在那里趴在树干上勾的。
章麓看得十分心痒痒,趁着大人们收拾残局,她戴着手套悄悄往上爬,摸到虫子也不害怕,她以前没来跟着打过枣,不知道洋辣子的厉害。
更何况她现在全身上下只露出来眼睛,皮肤并没有接触到虫子。
在家附近玩的时候,章麓就喜欢爬树,和她一起玩的小伙伴,没有人比她爬树快的。
章麓终于爬上那个粗壮的分叉点,站在那里还想往上爬时,岑淮安跑到岑峥年身后推了推他:“爸爸,姐姐又爬树了。”
岑峥年转头,看到章麓危险的动作,她整个人趴在树枝上,还想往高处爬,他的眉心立马皱起来。
蒋知达也转头看到了章麓在干什么,眼睛一瞪,张嘴就想呵斥她,岑峥年赶紧示意他不要说话。
“大声喊会吓到她。”
孩子一受惊讶,容易手足无措,万一手下意识松开,那结果就不好了。
岑峥年几步走到树下,手在树干分叉点那里一撑跳上去,站在树杈上,抓住了章麓往上爬的脚。
章麓一惊,回头看到岑峥年,脸上露出心虚,缩了缩头喊道:“表舅。”
“树上危险,自己慢慢下来。”岑峥年说着,手也没有放开她。
被大人发现,章麓知道自己的爬树的想法彻底不可能了,乖乖从树上往下爬,岑峥年站在那里接住她,又把她递给树下等着的蒋知达。
“你是猴子托生的啊?一会儿看不住你就往树上爬,你住树上吧!”
蒋知达气恼地拍了拍章麓戴着帽子的头,咬着牙看似恶狠狠地训她。
章麓“嘿嘿嘿”笑着,抱住蒋知达的胳膊:“小舅舅,我在家经常爬树,这棵树还不是我爬的最高的呢。”
蒋知达又重重揉了下她的头,把帽子都弄歪了:“说你是猴子你还真当自己是猴子了?”
初夏在一旁说:“麓麓,树的枝杈不是每一处都结实的,你不要仗着胆子大爬得比别人快看到树就爬,那很危险。我们是担心你的安全。”
岑峥年还在枝杈上,他让章麓看着,他的手在一个枝杈上一压,那枝杈直接弯下去,再用力点就会断。
“如果刚刚你爬的是这段树枝,根本承受不住你身体的重量,到时候你就会从树上摔下来。”
岑峥年说着从树上下来,看向章麓,她看着那根树枝不说话了。
蒋知达继续教训她,用棍子扒拉着洋辣子和她说那虫子的厉害,真被蛰了,又痛又痒,她得哇哇哭。
等大人们继续收拾枣时,蒋为先悄悄凑到了章麓身旁,眼睛咕噜噜看看四周,一脸分享秘密的模样说:“姐姐,是安安弟弟告诉表舅你爬树的!”
章麓没有像蒋为先想的那样去收拾岑淮安,而是扯掉手套,找到蒋为先的耳朵拽起来:“蒋为先,你还是不是男的,居然还玩偷偷摸摸告状,我最讨厌背后告状的小孩了!”
蒋为先被揪得耳朵疼了,冲着章麓就开始抹眼泪:“姐姐,我向着你为什么你还打我?”
章麓松开他的耳朵,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说:“以后不要背后告状,也不要偷偷说别人坏话,不然不和你玩了。”
说完她跑到了捡枣的岑淮安身后,蹲在他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好奇地问:“安安弟弟,你为什么要和表舅说我爬树?”
章麓喜欢安安,觉得他一定不是故意想她倒霉告状的。
“妈妈说爬树不安全。”岑淮安捡起一个枣给章麓:“姐姐,你吃枣吧。”
不要爬树了,明明枣那么甜那么好吃。
章麓接过来枣,张大嘴咬一口:“好了,看在你给我枣的份上,你告状我就不怪你了。”
岑淮安奇怪看她一眼:“为什么要怪我?是姐姐你做错了,我没做错。”
章麓狠狠咬一口枣:“哼!安安弟弟你不可爱了。”
她说完跑走了,岑淮安一点没受影响,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可爱的。
新鲜的枣子初夏分了分,她只带走半筐,剩下的都由蒋知达带走,给蒋外公、蒋大舅、蒋二舅还有几个表哥表姐们送去。
岑淮安满心欢喜地看着剩下的枣,时不时从岑峥年提着的筐里拿一个吃。
一开始初夏没管他,后来他再去拿的时候,初夏就不让他拿了:“你吃太多了,肚子都吃饱了,一会儿还吃饭吗?”
岑淮安只能抿抿嘴,不舍地看一眼枣子。
回到家,初夏感觉很累,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想动,打枣很好玩,但捡枣不停蹲下起来,久了整个腰都是酸的。
这些鲜枣不能久放,容易坏。
初夏便让岑峥年带着安安去把枣分一分,带一部分到单位给同事吃,剩下的就不多了,吃不完还可以晒成干枣。
晚上初夏的腰酸还没有缓解,今天蹲太多次了,她躺在床上,不管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
岑峥年在桌子前在白纸上计算着,他也能听到身后初夏翻身的声音。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起身走到床边,初夏正仰面躺在床上,眉头微微蹙着,手在腰上揉着。
“腰不舒服?”
“嗯。”
岑峥年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初夏的腰上,温热突然从腰间传到四肢百骸。
他的力气比初夏大,而且初夏生理期或者其他时候不舒服的时候,岑峥年晚上就给她按摩。
他按摩已经很熟练了,知道初夏喜欢什么力道,手在哪里用力她最舒服。
初夏翻个身趴在床上,在岑峥年的按摩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腰那里格外的舒服,渐渐的,她的睡意也一点点上来。
“困了?”
“嗯。”初夏有些模糊应着,声音也变得很低。
岑峥年的手掌又落在她肩膀上问她:“这里要不要也按下?”
“嗯。”初夏只知道应声,已经不知道在回应着岑峥年什么了。
慢慢地,他的手又往下走了走:“这里呢?”
“嗯。”
岑峥年得了允许,动作越大放肆起来,按摩的意味也变了,初夏的意识昏昏沉沉中被带入了另一个快乐的世界。
不过她完全不用考虑其他的,只用享受就好,连结束之后都是岑峥年处理的。
翌日,初夏的腰不酸了,整个人精神很好,她和安安一起去上学,而岑峥年提着一提篮的枣子进研究室,这会儿研究室来了不少人。
叶星宿一个呵欠连一个呵欠打着,一个懒腰伸到一半,看到岑峥年提着东西进来,他瞬间来了精神,第一个站起来跑过去。
“这枣挺新鲜的。”说着叶星宿抓了一把,擦一下直接塞嘴里一个:“唔,又脆又甜,好吃!峥年你哪里买的?”
叶星宿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又抓了一大把,一边往口袋里塞着一边还想抓,这时其他研究员反应过来,把叶星宿挤开了。
岑峥年迅速把提篮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给严和民,他就让开了位置。
他看向叶星宿说:“不是买的,自家种的。我妻子让我带来给你们尝尝。”
“哈哈!”叶星宿吃着说:“我就知道不会是你想到的,果然是嫂子心好,还记挂着我们,替我谢谢嫂子啊!”
络绎不绝谢谢弟妹,谢谢嫂子的声音响起。
严和民吃着枣子笑呵呵地开玩笑说:“你妻子可是把我们整个研究室人的心都收买了。”
他拍拍岑峥年的肩膀:“以后可要好好对你媳妇啊。”
岑峥年想起来了初夏的面容,眼里显现出暖意,语气极其认真说:“老师,您不说我也会的。”
帝都中医学院。
初夏到了学校,直接去教室里上课,她的课程很多,每周几乎没什么空闲时间。
而且她们还有晚自习,初夏和辅导员说过了,她晚自习回家自己上。
大一的中医学课程,很多学的都是理论性的东西,属于打基础。
初夏大学之前,跟着她爷爷学有一定的中医学基础,不过她并没有像在学校这样系统地学习过,因此她学得依旧很认真。
整个课堂上没几个同学开小差,下课之后,也有很多学生围着老师问问题。
这些教课的老师,都是中医界有名的医生,有没有基础他们很快就能看出来。
没两天,初夏和她那个气质有些冷的京城室友——叶孟春,就成了老师们最爱提问的人。
一个问题只要有同学回答不上来了,老师会立马看向初夏或者叶孟春。
“罗初夏,你来回答一下。”
等初夏或叶孟春回答完了,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问向同学们:“听懂了吗?就是刚刚罗初夏说的那样,我不再解释了。”
周五下午下课,初夏走出教室,抱着书准备出校门去坐公交,叶孟春拦住了初夏:“你是不是学过中医?”
初夏看向她,叶孟春面上依旧没什么笑容,不过能看出来她眼睛里的认真。
初夏摇头又点头:“我只是对中医感兴趣,暑假的时候自学过几本书。”
叶孟春皱了皱眉,眼里有着不相信:“你不想说不用骗我。如果中医看几本书就能达到你这个程度,那所有人都会中医了。”
没有多年打底的学习,中医想要去治病救人,那是不可能的。有些人钻研十几二十年,也不敢说自己医术很好。
初夏确实是说了假话,但她不能说真话啊,难不成她告诉叶孟春,她上辈子跟着长辈学过十来年的中医。
这说出去比她刚刚的话更假。
“我没有其他的解释。”初夏只能这样说,叶孟春深深看她一眼,不再问了,只说了一句:“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她好像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初夏没有纠正她,人都会脑补,说多错多,她不说,叶孟春自己就会帮她补一个她中医基础好的理由。
忙碌的学习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初夏在听到辅导员说明天不上课,国庆节放假三天,才意识到要进入十月份了。
“对了,明天还是中秋节,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和国庆节快乐!”
辅导员笑着说,许多同学也纷纷开口和辅导员说,祝老师中秋节、国庆节快乐的话。
班会结束,初夏和许多同学一样往外走,杨金拉住了她:“初夏,你国庆节去哪里玩啊?我们宿舍的人要去看看天.an门,还要去故宫看一看!”
初夏听到天.an门和故宫这两个京城具有代表性的词语时,怔下,她自从来到京城,一开始忙着学习高中的课程,后来上大学又开始学大学的知识,并没有好好去逛逛。
不过她没打算和室友一起去,她笑着和杨金说:“你们去玩吧,中秋节我和家人一起过。”
杨金拍拍她的肩膀,一副理解的模样,冲她眨眨眼睛:“是哦,你有家室,出去玩也肯定是和你丈夫孩子一起。”
初夏祝她们玩得开心,她带着专业课老师布置的一堆作业回家了。
到家后,初夏先去看了看日历表。
搬到研究院之后,日历表一直是岑峥年早上起来撕,他去研究院比较早,往往他起来的时候,初夏和安安都在睡觉。
翻到第二天,果然中秋节和国庆节重合了。
“妈妈,老师说我们明天放假。”
初夏正看着日历,岑淮安放学推开家门进来了,一看到初夏就和她说。
“妈妈也放假。”初夏回头看向安安,已经入秋的天气,他穿着一件黑色外套,留着个板寸头发,正拿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水喝。
“安安,你想去天an门还有故宫玩吗?还有京城的长城、颐和园、北海公园?”
岑淮安这些地方都知道,他听自己的同学们说过。以前初夏忙,岑淮安也不喜欢出去玩,他没和初夏说过想去。
现在初夏提起来了,岑淮安想了想眼神认真地点头:“妈妈,我想去。”
岑淮安并不是喜欢这些地方,只是想自己去看过了,以后同学们说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好。”初夏想了会儿,说出自己的规划:“明天是中秋节,我们去看你太姥爷,看完太姥爷之后,妈妈就带你一个个去看。”
岑淮安眼里露出些期待。
晚饭的时候,岑峥年从研究院回来,难得没见他手里带着工作回来。
注意到初夏的眼睛落在他手上,岑峥年语带笑意说:“明天是国庆节和中秋节,老师放我们一天假。”
工作是做不完的,他们研究院本来平时就不怎么休息,难得中秋节一家团圆的日子,还和国庆节一起,严和民就给大家放了假,他也想回家陪陪妻子儿女。
初夏叫他去端菜,嘴角扬起来说:“那正好,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看外公吧。”
晚上,初夏伏在桌子前写她的作业,受老师喜爱也很有压力,比如她和叶孟春,两人的作业就和别人不一样,更难更多。
岑峥年站在初夏身后看她写一会儿,就皱着眉头停下来,在桌子的书架上找一找,找出来书看看再继续写。
他低头看她写的内容,是他不了解的领域,便移开了视线说:“天晚了,白天再写吧。”
“明天去外公家,之后的时间我想带安安在京城里转转,除了晚上,我没其他时间写了。”
岑峥年没有自己上床睡觉,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陪初夏,她需要什么书,直接说一声,岑峥年就会找出来放在她手边。
写好了三科的作业,初夏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问岑峥年:“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下面,你不能熬夜知不知道?”初夏瞪着岑峥年。
岑峥年嘴角浮起笑容,帮初夏整理着桌子上的书和作业说:“你还没睡,我睡不着。”
月饼初夏不会做,因此在去蒋外公的家里时,初夏在路上的一家老字号点心铺子里,买了人家刚出炉的手工月饼,另外又买了一些点心之类的礼品一起带着去外公家。
老字号的月饼比较好吃,除了送给蒋外公和蒋大舅他们的,初夏还买了一斤给岑淮安拿着吃。
“妈妈,这个月饼红枣味的。”
初夏低头去看岑淮安手里的月饼,里面的馅是枣泥还有果仁,她记得买过一个桃仁枣泥的,估计就是这个了。
岑淮安见初夏看他的月饼,以为是她想吃,便举着月饼到她嘴边:“妈妈,你尝尝,很好吃。”
初夏咬了一口,馅并不过分的甜,刚刚好的甜度,果仁和枣泥完美结合在一口,形成美好的口感,确实很好吃。
岑峥年低下头,嘴角噙着笑看着岑淮安:“只让妈妈尝吗?没有爸爸的份?”
岑淮安又把月饼送到岑峥年的嘴边:“爸爸也吃。”
岑峥年咬了一口,初夏笑着在旁边说他幼稚。
一家人分食了一块月饼,包括跟着一家人去蒋外公家里过中秋的黄子和黑子,也都吃到了一点。
剩下的月饼初夏让岑淮安留着,不然吃太多月饼,中午就吃不下饭了。
初夏和岑峥年他们到蒋外公家时,蒋大舅和蒋二舅已经带着家人过来了,只有蒋知观一家还没有到。
蒋知达一看到岑淮安,一把把他抱起来,转着圈飞了一圈问他:“有没有想表叔?”
岑淮安望着蒋知达,轻轻点了下头,然后走到了蒋外公面前:“太姥爷,中秋节快乐。”
蒋外公笑得合不拢嘴,连夸了几句好孩子。
没多久,蒋知观一家人也来了。
初夏上帝都中医学院的事情基本上蒋家人都知道了,蒋二舅和二舅妈看她的表情有些怪。
带着遗憾不敢相信还有其他的情绪,总之很复杂。
初夏大致能猜出来他们的想法,惊讶她高考分考得太好了,然后又遗憾她报了中医学院。
如果这个分是蒋知仪考出来的,他们一定会让她报京华或者京燕。初夏的高考分,放在她身上太可惜了。
不过初夏只和他们打了招呼,二舅妈周华颖尽管看她的神色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但依旧不爱搭理她。
初夏和洛澎还有蒋知观坐在一起说话,三人比较合得来,蒋知仪被迫跟着她妈妈坐一起,羡慕地看着初夏她们。
“初夏,听说你上的是帝都中医学院?”洛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在她身上,初夏体会到了真正的温柔如水是什么感觉。
“嗯。”初夏剥着桌子上的石榴说:“我比较喜欢学中医。”
洛澎的视线落在初夏手中的石榴上,轻柔地说:“真好。”
蒋知观不爱剥石榴,觉得那太麻烦了,剥起来麻烦,吃起来也麻烦。
她拿着一个苹果啃着说:“中医难学吗?初夏,你会不会把脉?会针灸吗?不然给我把个脉试试。”
初夏还没有说话,洛澎笑着说:“知观,现在初夏才刚刚学中医,还没学到你说的那种程度呢。”
初夏把石榴籽吐出来,看向蒋知观说:“我暑假倒是看了几本中医的书,自学了把脉。表姐你要是不怕我看得不准,给你把脉试试也成。”
蒋知观“哈哈”笑起来,直接把胳膊伸过去说:“来,我不怕,反正我身体健康,没啥毛病。”
初夏去洗了沾上石榴汁的手,然后才坐下给蒋知观把脉,原本她脸上还带着笑,但随着她的手指在蒋知观的手腕上动了几下,她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
蒋知观本来没把这把脉当回事,但看到初夏面上没了笑,眉头还皱起来,她心跟着“咯噔”一下,咽了口口水,小心地问:“初夏,我不会真的有什么治不好的病吧?”
洛澎也紧张起来,手紧紧握着蒋知观的手,眼睛一直紧张地盯着初夏的脸:“初夏,你……你说话啊,不要吓我们。”
初夏松开手,看看两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被吓到了?没事,表姐身体很健康,不过……”
初夏朝着蒋知观眨了下眼睛,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表姐,晚上要节制哦。”
蒋知观的脸瞬间爆红,震惊地看着初夏:“这……这也能看出来?”
初夏点头“嗯”了一声:“我只是猜测,看来我说准了。”
蒋知观脸红了一会儿就过来了,在她看来,大家都结婚了,说这些也没什么,她看向初夏,直接问她:“你们一周几次?”
初夏没有脸红,她摇头说:“私人秘密,无可奉告。”
洛澎看着两人,意识到她们在说什么,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这时,蒋知观注意到了她,扯着她的手往初夏面前送:“初夏,也给我嫂子把脉看看。”
蒋知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她也想知道自己那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大哥,一周几次。
洛澎往后躲着:“不用了,我不用了。”
“来嘛,反正初夏把脉也不是很准,就当玩了。”
洛澎拗不过蒋知观,无奈地把手放在初夏面前。
初夏把手指又放在洛澎的手腕上。
和刚刚的表现一样,初夏脸上的笑再次消失了,眉头比之前皱得还紧。
蒋知观刚刚被初夏吓到了,以为她这次也在和洛澎开玩笑,啃着苹果摆手笑着说:“初夏,这招数玩一次就够了,再玩就没意思了。”
初夏没说话,手从洛澎的手腕上离开,看向神色紧张的洛澎问她:“表嫂,你每次来月经,是不是疼得厉害?”
洛澎点头,小声“嗯”了一声:“不仅仅是疼。”
初夏眉心还紧皱着:“来的天数还长。”
洛澎再次点头:“初夏,你能看出来?”
蒋知观这会儿意识到初夏不是在开玩笑了,她看着两人,也不吭声了。
初夏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会的东西,毕竟她才在大学开始学,现在会太多让人起疑心。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只能看出来一点,我建议表嫂你去找个厉害的中医看看,去医院也可以。你的身体需要调理,我现在能力不行,帮不了你。”
洛澎面色白了一下,她自己私下里偷偷找过医生,但都没看好她的毛病。
她不敢去大医院,因为知名的医院就那几家,很容易就碰到熟人了。
洛澎以为初夏看不出来,谁知道她真能看出来,虽然只是一点。
“初夏,我嫂子怎么了?”
初夏摇摇头说:“没什么,就女人的那些小毛病。我也有,只是疼得没表嫂厉害而已。”
蒋知观本来就心大,初夏这样一解释,她就相信了,因为洛澎神色慢慢恢复了正常,还应和着初夏的话说:“嗯,每个月疼起来确实遭罪。”
蒋知观不痛经,但她也见过初夏和朋友痛的模样,同情地看着洛澎说:“表嫂,那你回头找个老中医调理下吧。”
三人坐的位置远离其他人,杨梅和蒋大舅去了厨房和李阿姨商量着中午的饭菜。
岑峥年和蒋知书去书房说事情。
蒋二舅和二舅妈带着女儿蒋知仪还有儿子蒋知节一家和蒋外公说着自己的工作。
因此没人注意到初夏她们说了什么,看到初夏把脉还开玩笑地说:“初夏的模样挺像医生的。”
跳过这个话题,初夏和蒋知观她们说起来自己军训还有在学校上课的事,洛澎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
此时,岑淮安、章麓、蒋为先三个小孩还有蒋知达,带着两条狗在院子里玩。
蒋外公家的石榴树也很粗壮,树上面挂满了沉甸甸已经裂开了口子的红石榴。
黄子和黑子跳起来就能够到最下面的石榴,它们一狗咬一个下来,衔着到岑淮安面前。
黄子和黑子张开嘴,石榴从嘴里滚落下来,它们用嘴赶着石榴到岑淮安的脚边。
然后黄子和黑子坐下来,吐着舌头一脸讨好地看着岑淮安。
见岑淮安不动,它们用头拱着岑淮安的腿和手,让他赶紧捡起来石榴。
蒋知达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石榴问:“安安,黄子和黑子这是在给你送石榴吃?”
章麓和蒋为先也跑过来,惊奇地看着黄子和黑子。
“嗯。”岑淮安点头,伸手摸了摸两只狗的头,蹲下来。
地上的石榴因为沾了黄子和黑子的口水,又在地上滚了一圈,上面沾满了泥土。
他把石榴拿起来,到水井那里舀了点水洗洗,把石榴掰开喂给黄子和黑子。
一边喂,岑淮安一边和两只狗说:“我自己可以摘石榴吃,你们不要摘了。”
两只狗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尾巴不停摇着,岑淮安手上喂它们的动作一慢下来,就用头拱着岑淮安,让他动作快点。
岑淮安:不知道你们是送给我?还是自己想吃。
章麓和蒋为先看得眼热,也摘了石榴跑过来喂黄子和黑子,但是黄子和黑子都不吃她们给的东西。
“它们怎么还不吃我喂的啊?”
之前黄子和黑子寄住在蒋外公家时,章麓和蒋为先就试图喂过黄子和黑子。
两只狗就是再饿,都不看她们手里的东西一眼。
岑淮安嘴角往上翘了翘,又给黑子和黄子喂了一口说:“我和妈妈教过它们不能吃其他人喂的食物,因为有人会害狗狗。”
黄子和黑子如果岑淮安一家人不带它们出去,初夏是不让它们出家门的,只让它们在后院跑。
外面街上经常有人打狗,打死了也没人管。
章麓气闷地把石榴塞自己嘴里:“不吃就不吃吧,我自己吃。”
蒋知达对两条狗更眼馋了,他现在不想抱其他的狗,就想等着黑子怀小狗了,到时候抱一只。
喂完两只狗两个石榴,岑淮安跟着蒋知达再去摘石榴,蒋知达把石榴枝压下来让几个小孩摘。
这种摘法很痛快,章麓一直笑着,蒋为先和她比赛谁摘得多,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两人欢快的声音,岑淮安眼里也有了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孩子们,吃饭了!”
杨梅对着院子里大喊,章麓把摘的石榴往筐里一扔,立即往屋里跑,蒋为先在后面追着她:“姐姐,等等我!”
只有岑淮安在后面,试图想帮蒋知达抬箩筐,被蒋知达拒绝了:“小瞧你表叔不是。”
他一手轻松地提起来箩筐,拍拍岑淮安的头说:“你那小力气,留着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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