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的人?”
梁州那么大,在羊城做生意的也不止一人,蒋知达说的人,初夏想了想,难道是她在梁州经常去买衣服那家店的年轻人?
他每次进过来的衣服都是从羊城拿的货,因为在梁州市里他的衣服最时尚,初夏和安安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在那里买的。
“是卖衣服的吗?”初夏问蒋知达。
“不是,和我做的一样的生意,叫齐向东,表嫂有没有听说过?”
初夏的眉心皱了皱,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原书男主齐洺的父亲。
之前她一直在疑惑,原主去世后,岑淮安就被接去西北了,他后面怎么会和齐洺产生联系?接着发生书里后面的那些事。
现在蒋知达认识了齐向东,听他语气两人关系还不错。
所以以后岑淮安和齐家人再次遇上,应该就是从蒋知达这里开始的。
有同在梁州的关系,还有齐家的有心讨好,岑淮安和齐洺慢慢关系变近,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初夏在心里叹口气,她以为离开梁州,远离了关燕和齐洺,就远离了原书的内容。
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蝴蝶翅膀已经煽动,就算齐家人都来了京城,现在的安安已经不是书里缺爱的安安了,安安也不会变成书里描写的那样。
“我知道他。”初夏对蒋知达说,面上的笑收了起来:“他家和我家是邻居。”
蒋知达望向初夏,他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他面上露出思索。
“我倒是没听齐向东说过他的家庭。”
初夏语气淡淡地说:“我们两家接触不多。”
是邻居却没什么接触,很明显表嫂对齐家的观感应该是不好的。蒋知达心里有了成算,和齐向东的合作,他也得考虑考虑了。
相比较刚接触不久的齐向东,蒋知达当然是信任初夏。
蒋知达跳过齐向东的话题,和岑峥年、岑淮安、初夏说他在羊城做生意的事。
这些年,蒋知达做生意不停往返羊城和京城,他遇到了很多事,也成熟了很多。
蒋知达很少和家里人说他在外遇到的惊险,只会去找他大哥说,问他大哥他的处理方式怎么样。
在生意的一些大决策上,他也会问初夏的意见。
初夏知道她和岑峥年的钱入股了蒋知达的生意时,她是没想到的。她一开始就是拒绝,她们只是出了一部分钱,生意都是蒋知达和钱然出力做的,这对于蒋知达两人不公平。
但蒋知达坚持,说如果没有她和岑峥年的钱,他的生意也做不起来,这个股份她不能不要。
两人争了半天,最后各退一步,她要,但只要百分之八的股份,不要20那么多。
蒋知达生意刚开始做的时候,初夏的分红很少,她也没拿,让蒋知达继续投进生意里。
后来他的生意大起来,在京城也开了两家店,初夏才开始每年拿分红。
在蒋知达不知道是该拼一把还是稳一点时,初夏会给他关键性的意见。
她知道以后的一些方向,也会让蒋知达避开一些坑。事实证明,蒋知达听初夏做的事,没有做错的。他也越发信服初夏的眼光。
岑峥年对生意方面了解不深,他不插嘴初夏和蒋知达的说话。他坐在一边削苹果,削好之后,又用刀子在盘子里把苹果切成小块。
蒋知达说得正渴,伸手就想拿一块苹果吃,快拿到苹果时,岑峥年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他手里塞一个没削皮的苹果:“你吃这个。”
蒋知达看着那盘子里的苹果,咬一口问:“我为什么不能吃那个?”
岑峥年把盘子放在初夏和岑淮安面前说:“因为这是给初夏和安安的。”
岑峥年继续削皮,蒋知达忽然就觉得,他手里的苹果不香了。
蒋外公在旁边毫不客气地大笑:“达子,没有削皮的苹果好吃吗?”
蒋知达狠狠咬一口苹果说:“好吃!特别甜!”
“安安!”章麓一到蒋外公家,就兴奋地大喊他的名字。
岑淮安正坐在沙发上吃着苹果,听到她的声音,他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姐姐。”
章麓一脸灿烂笑着跑进来,带进来一阵风。
她虽然风风火火,但看到客厅里坐着的长辈,也一一叫人。然后挤在蒋知达和岑淮安中间坐。
“表叔,你往那边一点,我有话和安安说。”
蒋知达给她让开位置,啃着苹果好奇地问:“你和安安说什么?”
章麓大声说:“安安在数学竞赛里考了第一名,在我们四中奥数班都出名了!安安,我们老师还专门把你写的卷子复印出来给我们看,夸你写得完美,骂我们不争气!”
说着,章麓“哈哈哈”笑起来,整个客厅都环绕着她清脆的笑声。
“安安,我们那班人可傲气了,现在终于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真厉害,我每次在班里说你是我弟弟,都特别有面子!”
章麓虽然和班级里的同学关系很好,但也觉得他们有时候太高傲了,现在他们被安安打击到了,她特别高兴。
岑淮安的数学竞赛成绩,初夏和岑淮安都没有往外说过。
因为岑淮安得过太多第一名了,初夏只在家里表扬他,对外说太多,别人听多了并不会为你高兴,还会觉得你在故意炫耀。
而岑淮安也不觉得得第一名是什么大事,他每次都会下意识遗忘自己得过的奖,一直记得会让他骄傲,也就不会进步了。
蒋外公和蒋知达听到章麓说的这些话,眼里露出来惊讶,并不是惊讶岑淮安取得市竞赛第一名,而是意外他能完全忍住不和别人炫耀。
小孩子都喜欢别人夸赞的目光和话,得了老师的一句话夸奖都要回家和爸爸妈妈说,根本忍不住。
“安安,你怎么没和太姥爷说你的竞赛成绩啊?”
岑淮安放下手中的苹果,看向蒋外公认真地说:“太姥爷,市竞赛只是比赛的第一阶段,全国那么多厉害的初中生,第一名也有很多。”
所以他得了第一名,也没有必要到处说。安安只会和初夏还有岑峥年说他的成绩,得到初夏的夸奖他就开心了。
蒋知达佩服地看向岑淮安,突然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岑淮安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只是眼神疑惑地看着蒋知达:表叔,你在做什么?
蒋知达松开他,躲开蒋外公拍过来的手,“嘻嘻”笑着说:“我只是看看安安是不是真的只有十岁。我十岁的时候,只知道吃饭跑出去玩,哪会想这么多。”
蒋外公终于把巴掌拍他背上:“你以为谁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
初夏在旁边笑着,岑峥年把切好的苹果再次放在她面前:“吃苹果。”
初夏转头看他:“峥年,我也觉得安安太绷着自己了。”
岑峥年:“我十岁的时候和安安一样。那时候我觉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是比出去玩更有趣的事。”
初夏看他一眼:“可是妈和我说,你小时候和你大哥干过不少‘好事’啊。”
她话中有话,岑峥年小时候并不是一个乖巧的小孩,他只是面上乖巧,那些捣乱的事,他在背后没少给他哥哥出主意。
岑峥年把一块苹果喂到初夏嘴边,面上没一点被说糗事的尴尬,嘴角带着笑点头:“嗯,是这样。”
岑峥年承认初夏说的那些事,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不影响现在。
初夏咬掉他手上的苹果,仔细看了他的脸一会儿,发现他还是如常的模样,还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初夏摇头,移开视线:岑峥年的脸皮她早就知道了,常人和他比不了。
那边章麓已经说到了她们奥数班同学:“刘宏禹现在再也不说他是第一的话了。”
她手拿着岑淮安面前的苹果吃着说着:“他这次数学竞赛只得了二等奖,还没我考得好,他现在非常受打击。”
岑淮安问章麓:“姐,你是不是也拿了一等奖?”
章麓点头,不在意地摆摆手说:“和你的成绩没法比啦,我就是一等奖的吊车尾,比较让我开心的是可以和你一去参加联赛啦!不过你是奔着全国联赛一等奖去的,我就是过去见见全国联赛啥样的。”
蒋外公看着两个小孩凑在一起说起了去参加全国联赛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没有下来过。
从蒋外公家离开后,蒋知达去找钱然。不止蒋知达有变化,钱然的变化也很大。
他以前腼腆文弱,经过那么多事情的历练,那份腼腆早就消失了,脸上的神色也不再向以前一样,一眼就能看清。
“小然。”钱然递给蒋知达一支烟,两人站在院子里,一时间烟雾缭绕,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蒋知达掐掉烟跟他说:“和齐向东的合作,再考虑下吧。”
钱然也灭掉烟,皱了皱眉:“为什么?他在羊城有更深的人脉,我们在羊城建厂会更顺利,他只想让我们帮他打入京城的市场,咱们的合作是共赢。”
蒋知达说:“我今天见了我表嫂,她认识齐向东。”
钱然跟蒋知达一起工作这么久,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表嫂的意思是,齐向东不可信?”
蒋知达摇头:“表嫂没这样说。但我表嫂和他是邻居,她却和齐向东一家人形同陌路,甚至我还能听出来表嫂说他时,语气里的一丝不喜。”
钱然对初夏也很信服,因为生意的好几次决策,如果没有初夏的意见,他们生意可能那会儿直接就完了。
他点头说:“那就算了吧,咱们建厂再想其他办法。”
蒋知达脸上露出来轻松的笑容,拍拍钱然的肩膀:“我过来的时候还怕你不同意。”
钱然也笑起来,好像又变成了刚做生意那会儿纯粹的模样:“我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也不会不听你和表嫂的。”
临近过年,医院却是一如既往地忙碌,根本没有外面喜气洋洋准备过年的年味。
初夏她们在的部门和其他部门相比,忙碌程度还好,唐老太也不是每天都有班。
初夏和叶孟春是实习,唐老太不来她们会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学习。唐老太很人性化,初夏申请过年的假期没过一日就被批准了。
初夏在京城过了好几个春节,这会儿准备年货都是轻车熟路,该买的东西,两天就买齐了。
她这天正要准备炸些丸子、豆腐之类的食物,炸丸子的面糊刚刚调好,初夏就接到了蒋胜男的电话。
“妈。”初夏和岑淮安在去年暑假带着安安去过一次西北,待了半个月才回来京城。
西北的夏季正好产各种水果,而且每种水果都很甜,初夏和岑淮安在西北每天吃了不少的葡萄,各种品种的葡萄。
不仅吃葡萄,她们还吃了很多西北其他的美食,那半个月,两人吃得很开心,岑淮安和小伙伴们在家属院也玩得很开心。
小河学了下围棋,不过他和岑淮安的水平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毫无疑问,小河没有赢过岑淮安一次。
小河在得知岑淮安跳级后,他也开始拼命学下一学年要学的东西,那模样显然也是准备跳级。
最后通过安安,初夏知道小河成功跳了年级。
回家后初夏也好奇,忍不住问了岑淮安。
她知道岑淮安一直和小河通着信,而一直和岑淮安比着的小河,如果跳级成功了,肯定会和岑淮安说,没跳级成功,就不会说了。
初夏脸上露出笑容,和蒋胜男说过年的事情,语气里有些愧疚:“妈,寒假时间短,我没法带安安去你那里过年了。”
“没事。”蒋胜男不在意地笑着说:“今年我和你爸回京城过年。”
初夏眼里马上露出惊喜:“妈,真的吗?那你和爸什么时候到京城,我和峥年去接你们。”
“你们不用来。”蒋胜男说:“我们自己回老宅。”
蒋胜男说的老宅就是四合院,她打电话过来,除了和初夏岑峥年说她们回来的事情,就是让岑峥年找人把四合院收拾一下。
岑峥年听初夏说完这件事,夹菜的筷子停下来,望向初夏:“妈和爸来京城过年不和我们住一起吗?”
初夏摇头:“妈的意思是她们住四合院。她说四合院在京城市里,回头见外公他们更方便。”
其实初夏也明白,蒋胜男和岑父怕住研究院这里初夏觉得不自在,毕竟研究院的房子只有一层,没有楼上楼下隔开。
初夏是不在意这些的,也劝了蒋胜男,她依旧坚持,初夏也没其他办法了。
岑峥年点头:“那就按妈的意思来。”
岑淮安在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初夏和岑峥年话音刚落,他立马开口说:“妈妈,爸爸,四合院我去打扫。”
初夏给他夹个丸子:“就你现在的小身板,要收拾多久?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四合院虽然初夏和岑峥年没再住在,但时不时都会来这里看看,请人来打扫收拾一下。
所以四合院里面并没有生什么杂草,也比较好收拾。
初夏照例请蒋知达帮忙找人,他做生意,认识各种各样出来打工的人,也认识靠谱的做打扫卫生的人。
没多久,蒋知达就带着一个十七八岁,脸蛋圆圆的一个姑娘过来。
“交给招弟吧,她干活很利索。”
招弟朝初夏憨厚地一笑,显得她的脸蛋更加红扑扑了,初夏低头看到了她手上还有生的冻疮。
“好。”对于蒋知达找的人,初夏一向很信任,她带招弟先去打扫正房,初夏也和安安跟着一起。
谁知道招弟看她们两个干活,一脸惊慌,她捏着衣角,着急地都要哭出来了:“你们让我干吧,老板开了钱的,要是让老板看到我没有好好干活,我就没钱了。”
初夏看她真急得要哭了,不是作假,她只能先带着安安离开,转头问在客厅里悠闲地转来转去的蒋知达:“你是怎么压榨你的员工的?我和安安干一点活都要把她吓哭了。”
蒋知达扭头,疑惑不解地看向初夏和岑淮安:“我什么时候压榨过我的员工了?她不是我带的,我底下的一个店长带的。”
蒋知达说到这里,皱了皱眉:“我回头去看看。”
他的店里有比较明确的规章制度,按照制度来做事没问题,但要是仗着职位搞些其他的,他绝不允许。
蒋知达在京城也就一年开一个店,并没有扩张到许多店。京城的市场就那么大,开的店多了会饱和,到时候货就卖不出去了。
这些店的店长都是蒋知达亲自挑的,能力没问题,不过他因为忙着羊城建厂的事,最近他和钱然确实疏于管理三家店了。
初夏:“你他们都认识,过去店里查不出来什么。”她嘴角勾了勾说:“我带安安去吧,他们都不认识我们两个。”
蒋知达的员工只知道他和钱然,不知道他们还有初夏这个隐形的老板。
初夏在蒋知达开每家店的时候,都送了花篮,不过那会儿她在学校忙着学习,没有时间过去。
因为蒋知达卖的都是电子磁带音像类产品,初夏除了让他帮忙稍过英语磁带,其他的她不感兴趣,也没那么多时间娱乐。
“好啊。”蒋知达眼睛亮起来,也觉得是个好主意:“明天你们去怎么样?”
“现在吧。你在这里看着,我和安安去逛逛。”
蒋知达让两人快走。
蒋知达开的三个店,都在京城市里比较繁华的地界,她和岑淮安先去的西单。
整条街上,蒋知达的那家店最醒目。
店装修的时候,初夏帮忙看过设计图,蒋知达还找了美院的学生来画设计图,装修风格和其他的店完全不一样,特别有格调,但又不让人觉得张扬。
而且因为是要卖电子产品和音像产品,里面的很多小设计都和这些相关,如果是同好,进到店里根本让人不舍得出来,里面简直是理想天堂。
而店内的门口处,放着一台收音机,此时正播放着港星温柔的歌声,有人路过这家店门口,都会走慢点多听一会儿。
初夏带着岑淮安走进去,里面很安静,不过很快就有营业员面带微笑走过来,问她和安安需要什么。
岑淮安也没来过表叔的店里,章麓来过,还想带他一起来,但因为他要学下棋学武,就拒绝了,而他对章麓说的那些歌星和歌曲,也不感兴趣。
但今天跟着妈妈一走进店里,岑淮安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他不了解的,而这些东西,很有趣。
当初妈妈和那些人讨论了那么久,在纸上看起来乱糟糟的东西,变成现实的东西,却那么美。
初夏和营业员说她要和孩子自己逛逛,那个营业员依旧微笑着:“好的,有需要请叫我。”她便退开了。
初夏低头看了眼她的胸牌,记下了她的名字。四合院打扫卫生的招弟,不是这家店的员工,蒋知达说过。
岑淮安被一个磁带的封面吸引了,那个磁带上写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不像其他磁带一样印得花花绿绿,还有歌手的头像,它只有那些奇怪的字母符号组成。
初夏走过来看看他手里的磁带,轻声说:“这是俄语歌曲,你感兴趣可以买回家听。”
“嗯。”岑淮安拿了那盘磁带,周围还有很多其他国家语言的磁带,岑淮安挑自己不认识的又拿了几个。
初夏对很多磁带上的歌手都熟悉,他们不仅现在红,有些人一直到后世还很红。
她也挑了几盘磁带,不过外语的她只挑了英语,其他的她也听不懂。
初夏和岑淮安因为想看看店里的情况,因此她们逛得很慢。
时间久了,拿着很多磁带不方便,刚刚那个营业员又过来了,给她们两个小提篮,给她们装磁带用。
店里总共三个营业员,店里生意很好,大家很多都是各自挑各自的,不过营业员却一直兢兢业业盯着挑磁带的人。
这会儿没监视器,偷盗在这会儿很常见,如果店员们没有看好东西被偷了,她们是要拿工资赔的。
初夏走了一会儿,叫刚刚那个店员,问她最近店里什么卖得最多。
营业员用手掌示意了下她篮子上的磁带:“磁带是大家比较喜欢的,还有电子表,客人您想看看吗?”
“帮我推荐一下。”
初夏挑着电子表,忽然问了句:“你们对待客人都这么热情吗?”
营业员笑着说:“我们受过专业训练,希望每一位客人都在店里有个愉快的体验。”
初夏不问她了,给安安挑了个电子表,问他喜欢吗?
安安拿着那块黑子电子表往手上戴了下,正合适,他点头:“喜欢。”
“好,就买这个了。”
结账的时候,刚好有个男客人偷拿了东西不承认,还说店里污蔑他。
初夏身旁的营业员和初夏道了声歉,把东西交给旁边的营业员让她继续帮初夏结账,她去处理男客人的事情。
初夏看着那边发生的事,她发现店员也不是一味地好说话,该强硬的时候很强硬,该软的时候软,很快就解决了那边的争端。
她悄悄问旁边结账的营业员:“你们店长看起来很厉害啊,平时对你们也这么厉害吗?”
那营业员立马摇头,脸上带着崇拜说:“没有,我们店长人很好的,她是这个店里干最多活的人,我们都是她带出来的!”
她眼里散发着说榜样的神采,初夏能看出来,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结过账,初夏又带着安安去了鼓楼东大街和王府井大街。
中间还去老字号吃了一顿美味的饭。
王府井的店和西单的店差不多,店长素养也很高。但是东大街的店长,就是招弟在的店,就不同了。
这个店长初夏一进去就发现,他虽然表面上对客人也很热情,可热情是浮于表面的,有些油滑,还有点看人下碟的意思。
他没有表现出来,是初夏通过他对待不同客人的眼神看出来的。平时的客人是注意不到这些的,初夏是仔细观察,而且问了岑淮安。
安安对人的情绪一向敏感,很细微的情绪他也能感受得到。
“妈妈,我不喜欢这个店长。”岑淮安没说其他的,只小声和初夏说了这句话。
在逛店的时候,初夏听到店长两次小声呵斥店员,怪她们留不住客人。
初夏一直从头看到尾,那些客人是因为店里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才离开的。
但不管是店长还是店员,都没有想过说,记下那些磁带下次进货的时候带来,而其他应急处理能力也比不上西单和王府井的店长店员。
初夏没买东西,果然看到店长的笑没那么热情了。
她走出店门,回头又看一眼这家店,明明和另外两个店放得差不多的音乐,却没有那两个店让人感觉舒服。
回到四合院时,招弟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打扫好了离开了,蒋知达也给她结了帐。
只短短一天,四合院整个焕然一新,连厨房的煤火炉子都引着了,上面正坐着铝壶。
暖壶里也有水,初夏和安安把买的一堆磁带放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才和蒋知达说她看到的情况。岑淮安在一旁补充。
“东大街的店长确实不行,他带出来的店员也不合格。”
虽然店里的事情怪不到店员,但一个合格的店员,还在蒋知达开那么高的工资下,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应有的能力,这就是最大的错。
蒋知达眉心重重皱起来:“以前王志强不是这样的,他在第一家店的时候,每次销售的业绩,都是前两名。”
如果不是业绩高,他也做不成店长,另外一家分店的店长,也是和王志强的销售业绩差不多才成为店长的。
“那就有可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吧。以前在总店,有人管着,他本性没有暴露,现在管店,缺点就出来了。”
蒋知达点头:“这事我想想该怎么处理。”
“让他继续去当店员磨练磨练,你不是说他在的店和其他两个店销售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说明他能力不足,还需要磨砺。”
蒋知达本来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初夏连理由都想好了,他笑着一拍手掌,忍不住说:“表嫂,你要是去做生意,绝对比我成就高。”
他不止一次想让初夏和他一起做生意,都被初夏拒绝了。
这会儿她也是摆手:“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她说的实话,做生意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蒋知达有蒋知书帮忙有时候还差点着了道,她不想犯险。
初夏站起来,提上桌上的磁带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和安安该回家了,不然回头你表哥回家看不到我们会担心。”
蒋知达开车送她们回去,他也买了一辆汽车,这个做生意的时候开着,是门面。
初夏没有买车,她的分红留着,准备买四合院。
蒋胜男尽管没有和初夏说她们回来的时间,但岑峥年去问了岑父,还是知道了他们的火车时间。
岑峥年借了蒋知达的车,初夏和安安没有去,在四合院等着他们回来。
除了蒋胜男和岑父之外,他的警卫员也跟着一起来的。
之前岑父的警卫员去做了其他工作,现在在部队上发展很好,所以岑父又换了个警卫员,是个皮肤有些黑,长相普通的军人。
他跟在岑父和蒋胜男身旁,几乎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如果不仔细注意,甚至可能都发现不了他。
岑淮安小声和初夏说:“妈妈,爷爷的警卫员很厉害。”
他是学武的,更能发现警卫员和普通人的不同。
初夏说:“能被选为你爷爷的警卫员,肯定很厉害。”
蒋胜男看到干净的四合院,一应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直接住,连菜都买好了,她心里很感动。
蒋胜男拉着初夏的手,脸上的笑一直没有落过:“辛苦你了,初夏。”
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初夏准备的,她儿子的脾性她知道,没有那么细心,也没有那个时间。
“峥年也帮忙了。”
初夏说的实话,岑峥年休息的时候,就是他过来晒的被子,买了一些家电和蒋知达一起装的。
蒋胜男和岑父最想的还是岑淮安,坐在客厅里,蒋胜男两人的目光就没有从安安身上移开过。
初夏和岑峥年在旁边坐着,听岑淮安跟爷爷奶奶说他在学校的事,还有他数学竞赛的事。
蒋胜男带回来很多西北特产,其中有核桃,初夏喜欢吃,但不喜欢剥。
岑峥年就拿着工具,把核桃仁一个个给她剥下来放她手里,直到初夏说吃腻了,他才停下来。
岑淮安一直好奇岑父的警卫员,忍不住问他:“爷爷,小祝叔叔是不是学过武?”
岑父的警卫员姓祝。
岑父:“你可以问问你小祝叔叔。”
岑淮安走到小祝面前,仰着头,小祝叔叔比他高好多啊。
“小祝叔叔,你练过武吗?”
小祝:“练过。”
岑淮安嘴角往上扬了下:“我也练武。”所以他才能猜出来。
知道答案之后,岑淮安好奇心被满足了。
蒋胜男和岑父会在京城待到过年结束才离开。
因为她们很久没回过京城了,蒋外公的年纪越来越大,蒋胜男想回来看看父亲,她以后和蒋外公见面的次数会越来越少。
岑父和蒋胜男带着小祝去蒋外公家里时,章麓和岑淮安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小祝练过武。
她悄悄问岑淮安,得到肯定答案之后,眼睛亮的吓人。
岑淮安一眼看出来她的心思,提醒她:“你打不过小祝叔叔的。”
“我知道啊。”章麓一脸理直气壮:“就是知道打不过,我才要看看差距在哪里嘛!”
她和岑淮安不一样,岑淮安遇到厉害的人,并不会想着和人比武,只想验证他猜得对不对。
但章麓很喜欢挑战这些武学的高难度,就像岑淮安喜欢挑战高难度数学题一样。
章麓胆子也大,直接跑到岑父面前去问:“姑姥爷,我可以和小祝叔叔对练一下吗?”
她知道小祝叔叔听岑父的,所以先问岑父。
岑父说:“你问你小祝叔叔。”他不阻止。
章麓又去问小祝,还拿出来她喜欢的巧克力和糖果送给小祝,希望他能和她切磋。
小祝没有要她的吃的,抬脚走到院子里。
章麓欢呼一声,脱掉棉袄塞给岑淮安,跑到小祝面前。
她朝小祝行了一个切磋前的友好礼仪,然后直接进攻。
小祝一直都是防守,章麓根本碰不到他,也找不到他的弱点。
她觉得这样没意思,直接和小祝说:“小祝叔叔,你出手啊!”
结果小祝一出手,章麓就被按地上了。
她却一点没感觉气馁,爬起来眼睛亮亮的看向小祝:“小祝叔叔,继续。”
直到章麓力竭,差点要躺地上了,小祝也微微有点喘气,这场比试才结束。
岑淮安和章麓送衣服时,她喘着粗气,眼睛却格外地亮,抓住岑淮安的胳膊说:“小祝叔叔好厉害!”
接着她便经常跑四合院去找小祝切磋,她的武术也进步了很多。
不过这是后话,现在蒋外公要带岑淮安去的围棋交流会时间马上到了,今天他需要留在蒋外公家里。
“妈妈。”
岑峥年和初夏下午离开时,岑淮安眼里露出不舍,尽管他长大了些,可还是个小孩子,会舍不得大人。
初夏摸摸他的头:“妈妈这几天休息,会来看你的。”
蒋外公说的围棋交流会她进不去,不过她完全可以一天结束后去蒋外公家里见安安。
“嗯。”
岑淮安跟着初夏和岑峥年出去,一直走到到门外公交站牌那里。
蒋知达也在一旁跟着,还用脚不时踢着枯叶子,用手拉着岑淮安的胳膊:“安安,你可不能跟着你爸妈走啊。”
“我知道,表叔。”岑淮安抽出来他的胳膊。
他只是想送爸爸妈妈到公交车上。
初夏坐上公交车,转头看到身后一直站在公交站台的安安,心里难受得不行:“看安安这个模样,我真想跑下去带他回家。”
岑峥年心里也不好受,他抱着初夏,和她一起往后看着,眼睛里只有岑淮安的身影。
初夏朝身后挥着手。
岑淮安回应着她,直到公交车转弯消失不见。岑淮安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低着头往蒋外公家里走,情绪显而易见地不开心。
蒋知达揉了揉他的头:“五天后你就能重新见到你爸爸妈妈了,小男子汉要坚强。”
岑淮安点点头,没有说话。
回到家的初夏还在担心岑淮安:“他晚上会不会蹬被子?”
岑峥年:“安安从来不蹬被子。”蹬被子的是初夏。
初夏做事情都觉得没意思了,黄子和黑子跑出来迎接主人,没看到岑淮安,一直往她们身后看,还“汪呜汪呜”叫着。
初夏情绪更绷不住了,她拍拍黄子和黑子的头,带它们进房,对岑峥年说:“饭你做吧。”
然后她进了卧室里,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可能是今天太累了,看着看着,初夏就不小心睡着了。
岑峥年煮好面条,过来叫初夏吃饭,发现她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眉间还没有松开。
他伸手,想帮初夏抚平她皱着的眉,但他刚一碰初夏,她就醒了:“饭做好了?”
“好了。”岑峥年扶她起来,给她理理头发说:“别担心。”
其实岑峥年也担心安安,但他如果也表现出来,初夏情绪会更不好。
初夏也是很久没和安安分开了,猛地分开有点受不了。等她开始用背方子转移注意力时,整个人也慢慢恢复正常。
翌日,岑淮安被蒋外公叫醒时,他揉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懵懂的神色,有点分不清这是哪里。
“太姥爷?”
“起来吧,我们一会儿该出发了。”
说完,他重重地一拍旁边睡着的蒋知达:“别睡了,起床!”
岑淮安看一眼蒋知达,瞬间清醒了,默默坐起来穿衣服。
今天他要和太姥爷去围棋交流会,表叔送他们去。
围棋交流会在京城少年宫举行,少年宫在景山公园寿皇殿,建筑和故宫一样,带着很浓的历史厚重感。
不过进去之后,听到很多孩子的声音,那些历史感就消失了很多。
围棋交流会并不在孩子们上课的地方,而是在一处比较安静的建筑里。
岑淮安跟着蒋外公推门进去,抬头便看到洪佑轩正在里面和人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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