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银灰色的宾利车停在原地。
目送欧式铁艺大门在自己眼前重重拍上, 殷君宁摇下车窗，于夜晚的凉风里，捋顺胸前因被人肆无忌惮蹭来蹭去致使打结的发尾。
处理完凌乱的发丝, 殷君宁把黎温未喝完的一次性茶杯拎起来，捏住杯沿, 朝窗户外作了个投掷的动作。
半杯水于空中溢洒出来, 呈抛物线稳稳的落入不远处油绿色垃圾桶内。
“啪”的一声，水杯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到此，殷君宁把黎温刚才待在车内的所有痕迹近乎处理干净。
做完这些, 殷君宁往车后座靠了靠, 原本以为紧绷身体并未放松。
细腿往前伸, 搭在其上深棕色外套从并拢的细腿间滑落。
就像是恶作剧般，于这件深色的衣服内，殷君宁清晰的看见几根茶棕色的长卷发。那是黎温的头发, 处处昭章着她的存在。
殷菩萨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安静的车厢内, 被她刻意遗忘的触感瞬间拔高, 上涌至胸口的位置。
于是刚才黎温亲来亲去的温热唇瓣，乍然现于眼前。
驱之不散！
殷君宁皱眉, 沉默良久，忽然降低车载工作台, 取出车内许久未用的笔电。
国内凌晨零点, M国那边正好是十四点左右。
殷君宁迅速登录私人账户，在维特上翻出心理自助咨询室。
这是个心理咨询平台，匿名咨询, 第一时间可以获得专业有效的解答。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殷君宁手指搭在键盘上, 犹豫了片刻，将盘亘在心头，关于自己行走在道德沦丧边缘的心理问题键入对话框：【同时喜欢两个人，是否与躁郁症or双向or变态等心理问题有关？】
【上述提到的行为不属于心理疾病范畴。心理学研究表示，一个人存在同时喜欢多个人的可能，导致出现这种行为取决于三个原因，第一提问者本身荷尔蒙分泌旺盛，第二道德感不强，意志不坚定。第三，受对方物质条件诱惑。】
【解决方案，找出劈腿感情里更偏向谁。存在两段以上的感情代表提问者本身对之前的感情对象产生怀疑动摇，才会介入第二段更甚第三段感情。建议冷静思考劈腿原因，并及时做出果断取舍。特别提醒：于道德观分析，劈腿同时伤害的是两个人的感情。请及时回头是岸。】
殷君宁冷淡的阅读完自己的心理咨询结果，以她聪明的头脑当下只有一个字回应“哦，不是心理疾病。”
的确是她本身道德沦丧，三观走歪，向变态趋势发展。
殷君宁没想到自己还能落到这个地步，被作里作气的黎温逼到怀疑自我。
她嫣红的唇瓣微微抿了抿，又看了眼对话框里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
“应该分清楚这段劈腿行为中，孰轻孰重，并迅速做出取舍。”
在殷君宁心中，毋庸置疑，相伴三年的温温一定是重的那一个，根本不难取舍……道德沦丧走向劈腿边缘的殷君宁，在发现倾向的时候，已经及时收手，回头是岸。
然而今晚拐弯抹角送黎温回家，就显得可笑了。
殷君宁于黑夜里烦躁的将唇角笑意加深，杏眸内是荒谬至极的自嘲。
更可笑的是，她此刻复杂的心情多半并不愿于劈腿，而是站在一个站不住脚的高度，对黎温喜欢并舔狗简丞这件事情失去仪态的企图指手画脚。
若先前还可以把关注黎温当成是对方故意撩拨所致？
那么今晚，亲耳听见黎温接近她不过是帮简丞追人！
黎温老早就说了自己是直女。
殷君宁都没大当回事，她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何至于忽略黎温性向，义无反顾对直女另有想法？
不过是自我欺骗的手段，道德观不强，伤害了梦中作为女朋友的温温，也擅自打扰了直女的生活。
殷君宁荒谬的勾了勾唇，手指勾画着那句“回头是岸？”
司机欲言又止透光后视镜看向车后座的殷君宁。
“小姐，您……今晚不住这里吗？”
陈叔的思维中，黎温之所以能开门进入别墅是拿了殷小姐的钥匙，前者火急火燎率先冲下车，唯一可指摘的缺点是，没有等待殷小姐，行为显得过于没有礼貌。
陈叔起初惊诧于殷君宁纵容情人的温柔耐心，然而此刻殷君宁久久不下车，他又从空气里觉察出一丝别扭的诡异氛围。
“怎么住？登堂入室吗？”
一声满是嘲讽的轻笑落地，陈叔疑惑往后视镜看。
阴影里女人纤细的胳膊搭于窗口，她侧着身，右手挽住那件外套，沉默的对着深夜里的凉人心脾的冷风。
零下五度的天气，寒冷自身后大开的车窗灌入司机衣领，陈叔被冻得打了声寒噤。
再回头，殷君宁于暗处抬头，细瓷白肌染上冰雪的味道，她笑一笑：“麻烦叔等几分钟，我上去把行李拿出来。”
*
忙了一晚上，黎温到家，直接给自己泡了个牛奶浴。
牛奶是苏北北订的，黎温将脚趾探入升温的浴室，泡了没多久，不知道是不是味道有问题，她竟然觉得这些牛奶稍微有些腥臊。
作精的梦想，小姐的身子，富婆的财富，没想到条件如此完美，结果奇差一招，养成了干树皮的习惯。
黎温啧了声，泡了没多久，赤着身体站起来，裸足走到花洒前，又给自己冲了个热水澡。
为了转移这点作精巅峰状态丧失的惆怅，黎温决定转移注意力，一心搞事业。
她召唤出系统：【统子，同人文位面金融板块跟我原本世界有什么区别？】
黎温突然发问，系统错愕了一瞬：【没有区别。】
【那就好。】
系统一脸狐疑，追问：【宿主您问这个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尽快完成任务吗？】黎温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笑容：【咱们之前刚从简丞身上撸到五亿，看起来数量惊人，不花出去的话，想必一辈子也没办法赚到一百亿完成任务。】
系统感动于黎温忽然想开了，它开心的附和道：【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您打算走剧情……】
黎温高深莫测的摇头，丢给系统一枚“你狭隘”的眼神：【你打过麻将吗？牌场上有个说法，空手到，或者空手套白狼。】
系统：【？？】
黎温难得耐心在线：【比如先从最近撸到的这五亿开始，可以用它买彩票，投资未来成名而现在籍籍无名的电影，扶植几年后出名现在正待在冗杂角剧组落演龙套的影帝，或者利用对剧情熟悉度，买支未来长虹而目前低迷的股票……总之钱生钱，争取以最快的方式获得最大的金额，为渣男花够一百亿……】
黎温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像是任务马上就能结束，胜利在望。
系统被她惊人的想法劈出帕金森综合征、
【你还有别的想法？】黎温斜眼，她这么说本意是在试探系统对利用未来剧情牟利的容忍度。
果不其然，系统在惊天劈地的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穿越者任务条例第三百二十三条：宿主利用未来剧情牟利行为，属于严重犯规行为，将会被世界驱除……】
黎温意料之中哦一声，从置物架取走干毛巾，裹住湿掉的长发。
【换种说法，只要避开未来已知剧情，单纯靠自身能力投资赚钱，属于规则范围内。】
系统被哽的无言：【……】
话到这里系统后知后觉被下套了，尽管觉得宿主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行为就是玩擦边球。但……
【股市投资好比赌博……宿主三思而后行。】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黎温并没有解释五亿怎么挣钱。
她关掉系统唠唠叨叨的提醒，走到化妆镜前。
化妆台放着的瓶瓶罐罐，档次都不高，很多护肤品即将过期，还有一部分简家母女用过，黎温直接让家政阿姨扔垃圾桶。
原主这几年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少之又少，黎温来回挑剔几秒，也没有找出自己用得上的，索性素面朝天，一手臂挂着bra，一手系上香槟色浴袍系带。
用肩膀推搡打开浴室门，黎温施施然走出去，嘴巴里甚至哼着小曲。
就是在走到客厅的时候，与玄关门口的人撞了个正着。
别墅有些大，距离远，黎温眼睛微眯着，才能看见这人纤细高挑的背影，对方刚刚进来，手里挂着钥匙。
也许是听到黎温这边的动静，这人从玄关处，扭过头。
客厅内灯啪的一下全亮，殷君宁温婉妩媚的脸蛋刹那间占据黎温眼珠颇重的位置。
一晚上的荒谬都不抵现在，黎温甩开毛骨悚然的情绪，刚才车厢内罩顶的尴尬与再尴尬纷至沓来。
两人的视线对上，四周的空气眨眼凝固住。
黎温勉强稳住不崩的心态，让自己尽可能表现的自然一些，她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殷君宁站在门口，垂眸看向黎温，先是错愕了一秒，好看的眉头微不可察的拧了拧。
她看着黎温毫无自觉的自浴室走过来，开叉浴袍下两截细白的小腿不安分挣开布料，束紧的腰肢在头顶奢华灯光照射下，摇摇曳曳，再往上愈发离谱，是什么也没穿，内里空空如也半遮半掩的半片雪白。
直到目光最终停顿至黎温手臂挂着的bra上，殷君宁拉下唇。
黎温视野里，只能看见殷君宁讥讽的笑弯了眼睛，从始至终，这人的目光都是慢悠悠的上移，也没什么压迫力，起初黎温还不觉得什么，但是那眼尾的钩子犹如实质滑过来，黎温被勾扰许多下，每一下似乎都在提醒黎温此刻不讲究的穿着，亦或者更深层次的不检点，存在感十足。
以为这是她们名媛为之前袭胸一事找补面子使出的新伎俩，作精黎温挑挑眉，故意视而不见。
她就事论事重复了一遍目前更为重要的问题：“这么晚，被朋友破门而入，姐姐，你难道不用给我一个解释？”
这声姐姐黎温叫的特别沙哑，刚刚洗完澡，氤氲蒸汽熏过的声音不自觉便勾带了点儿撩拨的意思。
殷君宁不由失笑，她从始至终都觉得错在自己，但眼下忽然发现黎温也并不是毫无问题。
没有哪个直女像黎温这种，思维方式以及说话语气处处都透毫不遮掩的姬气！
尤其是眼下，这人穿着半露su胸的睡袍，什么都没有穿，像是一只剥壳鸡蛋，猫眼直勾勾看着你，哑着声音喊“姐—”
像不像床上情、事余韵后的矫揉造作？
任何一位正常姬都没办法从她这幅半遮半掩的身材里掏出视线。
但殷君宁只是淡淡嗯了声，她没有继续放任发散的思维继续下去，像之前无数次一样牵出无可指摘的完美微笑：“我也很惊讶……”
殷君宁把手里两把钥匙往玄关门口的鞋柜上一扔。
然会慢条斯理的进了屋。
黎温一眼就认出来，鞋柜上两把钥匙正是黎温新换门锁里，其中另外一套。
家里总共就两套钥匙，一套在黎温包里，另外一套被苏北北拿去交给租户。
想到某种可能，黎温倏然睁大眼睛，下一秒殷君宁的话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
“这里是我刚租的房子，需要求证一下吗？”
眼睁睁看见殷君宁在自己身前站定，黎温皱眉。
好好的租户忽然变成殷君宁？黎温只觉得离谱！
但这人并没有说谎，钥匙摆在明面，黎温一时恼火于苏北北给自己找的好租户，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应对殷君宁此刻格外有耐心的对峙。
黎温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给个说法，殷君宁忽然伸出手，手指碰上黎温浴袍的边……
黎温：？？？
这人嘴角噙一缕笑，温柔款款的垂下头，当下不给人思考，长发垂落，飘在黎温鼻尖，饶是黎温再怎么空即是色。
整个身体残留的作瘾不以主人意志为转移被挑起来，刚才车厢内袭胸触感觉醒，产生后遗症般，致使生出一阵令黎温自己都无法解释难以言喻的躺平任摸的消极怠工。
浴袍上漂亮的手指沿着自己的衣边往上，然后在黎温满脑子一片空白之时，戛然而止。
殷君宁的手没有探入黎温的衣内，而是慢悠悠的捻住黎温的衣边，微一用力合拢住，直到彻底挡住黎温此刻敞开的一半性感雪白。
才慢悠悠抽回手。
黎温抬起头，对上殷君宁心如止水的眼睛……
她忽地有些恼，黎温作瘾被挑起的时候，一般很少有人经的住！
黎温自己也很难压抑自己，如果跟殷女士同住一个屋檐下，巧合太多，而且黎温并不是直女，随时都能作，作来作去，天、雷、勾、地、火。
结果挑起来，又会被殷君宁戛然叫停！
这该有多憋屈！
作为作精，想要的时候，黎温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憋住……
那么把 殷君宁留下来，代表麻烦！
黎温权衡了下利弊，斟酌着用词：“稍等，你是苏北北口中的那位租户。”
殷君宁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也不知道想什么，很有耐心的知无不言。
“之前我在山里，童薇帮我租的房子。”
黎温拢住随时敞出来的胸口，犹豫了下，以一个抱歉的眼神看向殷女士：“能不能打个商量？今晚就算了。你先住我这儿，改明我帮你再找个房子……”
殷君宁神色稍顿，于暗处抬起头，与黎温的眼睛对视上，想到什么，垂下眼，忽然牵起挑不毛病的笑容，她往旁边让了一步，与黎温擦肩而过，一步一缓的登上楼梯，径直朝二楼走去。
至此直到殷君宁拎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殷君宁脸上已经找不出任何多余的私人情绪。
女人还是雾里看花笑的温柔，只是除了礼貌与客套外，再没有任何温柔缱绻朋友的痕迹。
成年人嘴上说生气有时候不是真的生气，因为她还留有余力去包容与忍耐，当真正生气的时候，黎温当下有种顿悟，也许就是殷君宁此刻的表情。
不过分恼怒，又周全而严苛的将本来敞开心扉的人，无情的剔除世界。
黎温啧一声，尽管心底小幅度的闷堵了片刻。
问题也并不大，很快调整过来，黎温把这种无用的情绪归咎于这许多天肢体相触后产生的后遗症。
她作瘾犯的时候，也就殷君宁能够视而不见。
像是对自身魅力的否定，缺了点意思。
黎温兴致缺缺把殷君宁送到门口，殷君宁回头礼貌的冲黎温颔首：“叨扰，天气冷，你回吧。”
于是黎温实诚的关上了门。
门外殷君宁站了片刻，施施然走出小院，这回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
身后一地鞋印很快被漫天的雪花掩埋，就像是抹除了她来过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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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 黎温都没有再见过殷小姐。
殷君宁似乎很忙，财经新闻上有关于殷君宁的动向，只有寥寥数几篇捕风捉影的报道。
由于出柜这件事, 殷唯把殷君宁赶出家门，之前媒体纷纷猜测殷小姐会重操旧业, 回归华尔街继续当操盘手。
然而事实是, 殷君宁本人并没有这个打算，黎温无意中看到一份财经报纸花边新闻透露，殷君宁年后将会以某大学金融系教授的身份, 淡出金融界。
当然这篇报道后面, 同时附赠了一篇伤仲永的唏嘘言论。
随着时间推移, 殷君宁并没有找黎温谈终止合同的事情。
碍于那天不欢而散的诡异气氛，黎温索性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在消极怠工长达一个星期之后，黎温总算开始专心搞事业。
对于自己经纪人的新身份, 黎温适应起来超出了系统预期。
隔周周一，黎温去报道。集团总部负责人李总, 直接把黎温叫到了办公室。
“坐。”
李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个头不高，穿中山装, 见黎温进来，他放下笔头, 示意助理给黎温上了杯热咖啡。
面前摊开一份经纪人约, 这是欧安互娱给旗下经纪人的合约。
黎温虚虚看一眼，忽然笑了笑。
欧安是近几年最新崛起的娱乐公司，手上厉害的经纪人除了一个JJ外, 还有卷哥、欣然。
新公司的问题在于人脉不比老牌娱乐公司多，资源相对有限。
这几年欧安互娱逐渐做大, 资本先后入场，公司企图做大做强，便急于培养新人。
可是当前业界。艺人手上的资源大多是经纪人奔走得到的，欧安扶植新人，厉害的经纪人统共三个，必然会损害老人的利益，于是出现僧多粥少的局面。
考虑到发展方面的隐患，公司方花高价签下了简丞这类未来发展潜力不大，目前正当红的唱跳爱豆。一方面带带公司新人，二来借简丞等爱豆目前流量人脉，为公司引入些资源。
算盘打得响，没想到简丞个人身上的油水不大，所获得大部分资源和人脉都掌握在黎温手里。
更让欧安上层郁闷的是，他们老早看中简丞身后的艺人团队，黎温那档子丑闻发生后，第一时间派JJ接管，然而没想到这支艺人团队是黎温砸钱一手建造的团队，负责权在黎温手中。
欧安高层签下简丞看上的就是简丞背后的团队以及资源，如今在简丞身上无利可图，当然不会甘心。
又加上黎温的丑闻已经被抹平，公司没有理由接管她的团队，又想着让那支团队为公司服务。
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利用价值，欧安高层李总拿出这样一份高价聘用她的合同出来，企图拿将黎温一起拿捏住。
黎温对此并不意外，她将李总递过来的合同推拒回去，露出个抱歉的笑容：“想必您听J姐提过，我的团队专属于艺人简丞。钱不钱的问题并不在我考虑范围。”
黎温说的是事实，原主为简丞星路披荆斩棘这几年，几乎没有拿任何一份经纪人合约抽成。
一不为名二不为利，事实上她没有必要给自己多加一份枷锁。
李总脸色不太好看，他转换了语气，强硬道：“黎小姐这一回由于私德问题，给我司旗下艺人险些带来无法估量后果，为了以防万一，公司决定……”
黎温抬眸，从自己带来的文件夹中抽出另外一份文件，她抵着桌面递给李总，打断他：“您先看看这份合同。”
*
黎温从欧安互娱总裁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JJ等在门外，那模样像是要急于第一时间知道公司高层有关黎温去留的决议。
黎温路过JJ身侧，将手里半杯热咖啡冷不丁倒在JJ脚边。
JJ吓得尖叫出声。
黎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无辜道：“鸡姐怎么回事？李总应该不喜欢下属在外边大惊小怪，又没把您怎么样？瞧瞧吓成什么样了？”
她一边说着话，手里白色的马克杯也跟着应声倒地，砸在JJ裸出来的脚背上：“啊呀，该叫的时候又不叫了？”
黎温兴致缺缺抽回视线，在JJ反应过来之前，拍拍JJ肩膀，招摇走出总裁办公室。
至于之后JJ如何在李总面前编排自己，黎温心机的勾了勾唇。
*
李总那边速度十分快，两人的合同签下来不久。
黎温刚回到简丞化妆间，公司强行给黎温安排的两个新人小姐姐直接过来报道了。
“黎姐您好，我叫齐琪”
“黎姐，简哥，早上好，我是308团练习生乔童。”
黎温应了一声，分看两人一眼，这两位是李总强行给黎温塞入的公司新人。
黎温答应用自己团队的资源和人脉给欧安打造出两位优质偶像，相对应的是黎温本人不用与欧安签约，拥有各种自由度，且眼前两位新人接下来的所有工作收益，将会由黎温团队、欧安、艺人本身是四、三、三分成。
李总对这个合同虽颇有些微词，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利益可得，而且白来的资源，李总不可能放过，几番谈判下来，半推半就在办公室签署下黎温提供的新协议。
黎温这边正评估两位小姐姐的艺人价值，简丞突然变脸，他头一回当众对工作人员发脾气，示意所有人出去。
“哥，这事你先听我解释，”
黎温一脸为难：“因为你经纪约在欧安互娱，现在公司高层要求我把属于你的资源分出去，利益割让，考虑到不太过分，我……”
简丞砸掉手中的保温杯：“少拿这话糊弄我，欧安只和我个人签订了合同，但你没有，团队是自由的！”
关系到自己利益的时刻，简丞智商一般都在线。
黎温弯腰捡起保温杯，无辜垂眼：“李总刚才对我说，如果不答应，他们会把你档期排满，参加各种无脑综艺，间接把你雪藏养废……”
简丞是个人练习生出道，之前没有混过娱乐公司，当初一时贪婪欧安互娱开出的天价合同，万万没想到反受制于公司。
简丞气的浑身发抖，黎温温言软语犹在耳边：“暂时只有这个办法应付公司。这样做至少可以保证我自己的团队重点依然在你身上，顺便给公司一个台阶下，让利补缺，互惠互利。”
简丞脸憋成了猪肝色，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自己执意签的约，当初黎温百般劝阻，都没办法扭转他的心意。
抬头，对上黎温满心满眼为自己打算的温和眉眼，简丞张了张嘴，忽然感到一丝内疚，自己眼界狭窄自作自受造成恶果，到最后也只有黎温帮他抹平。
简丞企图伸手摸摸黎温的头，下一秒被黎温不找痕迹让开。
黎温耐着性子问：“心情好一点没有？我去叫Jack老师继续给你做头发？”
简丞接下黎温递过来的台阶，点点头：“刚才是我不对，感谢你，黎温。”
黎温看着唰唰唰涨到七十的好感度，以及一大笔圣母值入账。
“你知道就好。”
“什么？”
黎温得意忘形把心里话说出来，简丞疑惑的看过来，黎温慢悠悠改口：“我说你知道李总这波操作就好，以后避开就是，不要放在心上。”
系统亲眼见证了大忽悠黎温摆平简丞，顺便给自己找了两位艺人一起撸简丞羊毛。
隔天黎温当机立断花三千万从JJ手里撕下梨子台最新选秀节目的综艺，将其中负责唱跳导师的工作扔给简丞。
当然三千万名义上是给简丞花的，黎温的圣母值也跟着涨了三百点，但这不是重点，靠着这三千万的出场费，黎温顺手将手上两位实力唱跳小姐姐塞入了这场选修节目中，并叮嘱简丞多照顾着小师妹。
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两位新人很快知道黎温的安排，当晚感激涕零敲开黎温的房车。
系统震惊的合不拢嘴，它心说，黎温的真实面目出现了，她想要潜规则！三观恶臭。
正诉诸公然带薪搞黄色的宿主之际，黎温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的正经。
义正言辞拒绝，对手下两位新艺人的一番话说的感人肺腑，钮钴禄造作黎温用身体力行拒绝潜规则，三言两语收割下两位解开衣扣衣衫不整小姐姐的忠心。
系统亲眼见证黎温兴致缺缺的别开视线……
这晚系统猜测的车震并没有发生，它激动的手舞足蹈，被黎温听得烦了，直接关掉禁言。
事实上，不是黎温不想吃，她本身不吃甜妹那一款，两个小爱豆，其中一位倒是有些御姐的气质，可是见过殷君宁那样的东坡肉，别的肉汤到底缺了点意思。
*
元旦一过，年味就浓了。
黎越前几天给黎温通了个电话，小心翼翼询问她今年可不可以回家过年。
黎温嘴上说再看，事实上，加快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她要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把简丞送到剧组，轧戏。
毕竟黎温不太耐烦时时跟渣男绑定在一起做任务，由于上回带回两个小姐姐的事情，圣母值最近在黎温连翻骚操作下，利滚利，进度提升一小格，但之后几周迟迟不动。
抛开bug的问题，黎温完成圣母任务需要在简丞身上花一百亿。
这么多天试探下来，黎温发现，花在简丞身上的一百亿不需要完全按照原剧本进行。
她可以在不改变大方向的情况下夹带私货，打擦边球。让这个钱花到令自己舒坦。
于是把简丞扔到剧组是黎温计划的第一步，一方面可以很长时间不用见到他，二来，简丞的演技不算好，人圆滑又喜欢pua人。
黎温觉得要把简丞培养成影帝任重道远，为了去除他身上的浮躁，必须让简丞什么都演，尸体、龙套、只要是大导演的影片简丞大多时候都很乐意，美其名曰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一举两得的同时，黎温还可以明目张胆借由给简丞撕资源花钱，顺道夹带私货扶持新人上位，获取圣母值。
*
双旦节结束，黎温约几个大导吃饭。
辛导是其中之一。
旋转餐厅里，辛导带着他的女伴赴约。
还有另外几位曾导，王导，陈导也带着女伴最后一个进来。
凑巧了，陈导的女伴竟然是熟人JJ。
黎温把简丞推出去，敬了一圈酒。
“小黎，大家都愿意给你面子，但是你知道，目前你们看中的好几个未上映影片，都有带资进组的大公司。他们那边额外指定的名额。我恐怕……”
陈导醉眼熏心的喝完JJ喂过去的一杯酒后，打着官腔，示意侍应生给黎温拿一杯酒过来。
这话明里暗里是看黎温今天能喝多少？他们就给多少资源的意思，简丞在旁边频频给黎温使眼色示意黎温接过酒杯。
旁边曾导也笑眯眯的，今晚辛导、陈导都有女伴，他和王导这边的目光便似有若无的落在黎温身上。
黎温似笑非笑：“辛导，王导，曾导、陈导的影片总投资多少，跟我报个价？我回头看看能不能凑到这笔投资，把我家艺人塞进去。”
众人一愣，突然听见黎温那么大底气出资，所有人看向黎温的目光都微妙起来。能说出报价这种大话的经纪人要么家里有钱，要么背靠资本。
几位导演背后资本盘根错节，之前只有辛导和黎温勉强熟悉，包括辛导都不太清楚黎温背后底细，另外三人自然不好继续为难黎温。
JJ见曾导笑着出来打圆场直接把刚才荤话揭过，而为自己说话的陈导一言不发，JJ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她抚弄着长发，忽然插嘴道：“早就听说黎小姐家世不凡，出手大方。兴许是我见识少，纵观广城几大世家，竟不知道广城有哪家姓黎？”
连一旁的简丞都听出了几分言外之意，他正暗自恼火，张口就欲给黎温“伸张正义”，只有他心里清楚，黎温可不是广城的黎家，是南城首富黎家的大小姐。
简丞刚要靠口，身边兹拉一声椅子响，黎温站起身，一个眼神将简丞到口的话逼回去。
黎温轻飘飘的与JJ对视：“那你今晚要记住了，广城的黎家是黎温的黎。”
明明落在JJ耳朵里是很搞笑的话，但是对上黎温的不笑时略显得戾气的眼睛时，气氛忽然僵持住，JJ发现自己笑不出声。
徒然一声微凉的轻笑从门外传来，包厢门半掩。
几位导演下意识朝门口看。
童薇站在门外，发出笑声的是童薇身旁的女人，她侧着身，逆光看不见相貌，只白皙修长的手腕上戴一串小叶紫檀木佛珠，在灯光下尤为亮眼。
她比童薇要高出半个头，并未转过头。
童薇见友人不开口，主动站出来，朝包厢里几位导演点头示意，她长年跟殷君宁出席大的慈善活动，再加上童家在广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因此与在坐的几位导演多多少少认识。
几位导演辨认出来人身份，纷纷站起身，童薇摆手笑一声，以眼神示意在座几位她不过是路过：“抱歉，几位导演，不是有意偷听，我们这就走。”
童薇往前走了没几步，复又原路折了回来，视线落在黎温的身上，她脸上堆着笑，热络道：“黎小姐，上回苹果脆不脆，改明儿我再给你寄一筐。”
说这话的热络语气，像是两人结识已久。
黎温眯下眼，目光越过童薇肩头，点在自始至终隐于暗处的女人后脑勺上。
忽然心底猛地一跳，便见那人回头，女人抬起眼，唇角啜着礼貌温婉的笑，视线与黎温一碰即分，而后转头看向童薇：“闹够了吗？走！”
“菩萨，你德行了，明明是你让……”童薇刚准备给自己伸张正义找补存在感，下一秒殷菩萨警告的视线递过来，童薇识趣的闭上嘴。
她嘀嘀咕咕：“搞什么啊？”
包厢门被陈导亲自关上，这之后直到用晚餐，任JJ再怎么引战，餐桌四位大导演规矩的不行，黎温心里正存疑。
【童薇是什么身份。】
系统：【童家二小姐，主要是她和殷家大小姐玩得好，在她们那个圈子里，处于最顶尖的一个圈层。】
黎温更诧异了：【殷君宁不是被赶出家门，沦落到弃商从文的地步？】
【……】系统：【你也被赶出家门了，但你在南城提一句黎家，你看看有没有人帮你？】
黎温想了想：【黎家破产后，我亲自试验过，除了苏北北和郑秀，没人会帮我。】
系统被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它心说，殷君宁的情况和黎温的情况又有差别，毕竟殷君宁没有首富殷家光环，她自身的能力也足够令广城上层所有富商忌惮。
但系统又有些不确定，因为最近一个月它忽然发现宿主炒股的能耐似乎也相当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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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管童薇有意还是无意给黎温出头, 这晚遇见殷君宁，令黎温成功想起了，自己跟殷小姐还存在四百万租房合同的事情。
洗完澡, 准备今晚直播之前。
黎温摸出手机，却发现自己没有殷小姐的手机号码。
片刻后, 她从抽屉里找出租房合同, 上面留存着双方联系方式，黎温按照乙方给出的联系电话给殷君宁发送了一条短信：【退租的事情，要不要约个时间谈谈。】
短信发出去不久, 黎温就后悔了, 考虑到自己主动退租的行为在殷君宁眼里多少有些舔狗的嫌疑, 人家明确表示了疏离的态度。
她再主动约人，殷君宁指不定怎么想自己的目的性。
手指划过屏幕，黎温犹豫了片刻, 自以为善解人意解释道：【解约合同我已经签好了，或者您可以派童小姐过来拿一下。你们这边签好后, 我的那一份我自己去童小姐那儿拿。】
先前租房子的事情是童薇替殷君宁办的, 让童薇过来解约，黎温认为正好有始有终。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殷君宁那边也没有回复。
黎温索性开机，进入直播间。
她最近买了一个月股票, 对这世界的股票行情基本掌握。也许系统为了以防她过度运用上一世掌握的大盘行情, 推测股市未来走向。
关于前世A股以及海外股票走向大盘的记忆黎温并没有多少，难度提高，黎温也不觉得困难。
女鬼亲自把她从新手村带到出师的技能, 不是花拳绣腿。
股票分散户和大户，大户玩的是资本操盘、心理战术
而能赚钱的散户大部分则是狙击主力, 玩的是耐心与眼界。
黎温一身看盘技能来源于女鬼，但她和女鬼的专攻方向截然相反。
那鬼前世可能是个操盘高手亦或者身居高位，女鬼喜欢拿捏资金盘轮转，然后从大盘轮转的空隙牟利。
而黎温天生的学渣，破产的时候，家徒四壁，对于金融学专业知识并不能达到女鬼的水平，另外一方面她没钱，根本当不成主力资本。
于是她专攻的方向是狙击主力，身为一匹失去所有无所畏惧的女孤狼，黎温胆子大，会玩也敢冒险，她喜欢带领散户一起放手一搏，狙击主力。
根据大盘指数五日线七日线，三十日线……划分出主力对热门股票的心理价位，然后画出区间值。
主力开始砸盘的时候，跟着跳，主力收筹的时候，她就跟着收。
当然这种狙击主力的散户大多数到后来引流成功，都会被归入基金市场，然后靠着机构给钱，赚取广告费，基本所有大V基金博主都会半真半假放出行情分析，让股民们跟着踩坑。
黎温不算是个好人，广告费当然也是她收入来源之一。
不过前世的光辉业绩不能带到这个同人文里
黎温目前的账号已经开播有一个月。，
粉丝大约有小五万，不及她前世十分之一多。
但粉丝活跃度极高，因为十分高的命中率，以及前不久预测黄金大范围贬值的直播视频播出后，粉丝于最近几天疯狂增长。
调整好摄像头，模糊外貌，黎温给变声器调整好音量，开始跟大家打招呼：“宝子们，晚上好，这里是开播十分钟，抄底分分钟的女王钱老师。”
由于前几天对黄金白银场内场外分析视频，黎温打开直播间，发现粉丝激增了不少，新来的粉丝还在磨磨唧唧打招呼，撒花。
老粉们倒是一点不谦让，因为黎温开播时长非常短，按照惯例十分钟，很多粉丝排一晚上队，未必能说上一句话。
后来老粉默契遵守秩序，钱老师开播，直接上问题。
黎温正看屏幕里的提问，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两下，因为已经开播，黎温职业素养极好的没有抽空看手机。、
她随意将网友刷屏的提问粗略看了几眼，然后把话筒随机分配给提问粉丝。
【老师，上回按照您的指示踢掉的黄金份额，现在可以接回来吗？】
黄金受幕联储加息的影响，最近一直处于价格下跌的状态。
长期购买欲不强，黎温之前在操作帖里分析过，虽然最近一路超跌至二十个点，黎温觉得还需要等等。
她甩出一个区间值：“对于新手，建议空仓，之前被套牢的老手，建议持仓百分之二十躺倒不动，未来一个月将会有一次主力猛力砸盘，购买区间为（净值：1.20-1.4之间入），黄金股降低到每克280元可小入。”
黎温这个直播间之所以能在短时间迅速火起来，是因为她分析的大盘行情从来没有长篇大论，也不会拿一些大部分股民看不懂的曲线糊弄人。
大多时候，她的分析都是直中要害，告诉粉丝具体买入区间。
当然之前才开播的时候，自然没人信她，自从上回黄金精准抛盘后，黎温这边的人气居高不下。
回复结束，黎温顺便打了一行公告：【股市基金买入有风险，主播建议只具备参考价值，不具备任何强行摁头购买性质。】
黎温回复完，底下一堆火舰炮仙女棒、棒棒糖、偶尔还有一两个宇宙之心。
在这一堆礼物中，还有个十分特别的黑色弹幕，发出弹幕的是新粉，对方语带调侃问：【主播你这么敢说，不怕被主流资本禁言？】
黎温干了那么多年基金博主，自然知道有这种风险，一般类似黎温这种直接给散户精准操作方案的大V博主，会很快被资本联系并收为己用。
禁言这种事情时常发生，不过之后各个基金公司都会求着她不要说太多。
而黎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惜的是她现在名气不大，粉丝不多，暂时还不能引起主力的注意。
清楚基金公司潜规则的股民不多，一般很大可能是基金公司的管理人。
黎温不动神色的觑了眼新粉账号，账号是今晚刚注册的新号，头像蓝白底，网名：海外互银。
隔着屏幕黎温勾了勾唇，心想，鱼儿来了。
对于“海外互银”这个基金公司，黎温之前有过了解，这家金融公司刚从海外转入国内，又名“中海互银”。
旗下涵盖了医疗、金融、科技、创业板等多个板块的基金，当然她主要资本还是分散在海外，之前做的很大，奇怪的是整个公司特别低调，闷声发大财。
黎温关注它的原因是，海外互银金融公司前不久大规模购买了黄金，又在黎温打算抛售的时候，这支基金公司基金经理先于她做出了精准抛售。
这是唯一一家先于黎温预测出行情的基金公司。
黎温怀疑海外互银旗下有比她更为厉害的基金经理，未来出于避险，可以将海外互银旗下持有的基金都可以买上一份。
没想到自己没有引来本土基金公司的关注，第一时间竟然引来海外互银的注意力。
想一想，打交道互利互惠的机会来了啊。
黎温一改刚才懒散的语气，开了句无关痛痒的玩笑：“那你、宝子们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公屏上一堆“放心吧，扛起大炮保护我方钱老师”的表情包刷屏直播间。
黎温以为这个暗示已经很清楚了，她可以接受金主爸爸们广告费的包养，但眼下“海外互银”的特派员很显然对她还有考题。
对方追问道：【板块轮换，连续三年长虹的欧安互娱个股，在暴跌五十个点后，还有可能涨起来吗？最近欧安股票长达半个月处于横盘，钱老师接下来有什么操作看法吗？】
提起欧安互娱暴跌的股情，黎温直播间刷屏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快起来。
之前黎温一直没有对欧安的股票出任何操作分析，以至于老粉都以为黎温对欧安并不熟悉，有老粉替黎温结尾。
【钱老师并不是每支股票都买，新人不懂观察两天再问问题。】
【还差两分钟了，兄弟姐妹们，麻烦不要把钱老师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里。】
……
黎温开口平息了下老粉的情绪，这才将话头带回来。
“我这边没有看法。”
老粉哈哈哈哈刷了一长排果然如此的评论。
黎温在一堆评论里找出海外互银的回复：【？】
被对方锲而不舍的精神逗乐了，黎温解释了一句：“接下来的话应该会挨打，个人认为欧安互娱的净值会跌破：哔哔……”
黎温发现自己说不出区间值，回头脑海里系统警告音响起。
【欧安互娱股票大跌涉及剧情走向，违规言论一次，禁言三分钟。】
黎温：“……”
*
同一时刻，海外互银总部大楼。
总经办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蒋丹丽拔掉耳机，将轻薄的笔电扔桌面上，站起身。
“艹，这人是人才啊，怎么就忽然下线了。”
童薇嫌弃蒋丹丽咋咋呼呼，截取了关于“钱老师”直播间的公告，示意蒋丹丽自己看。
“喏，这人大多时候开播十分钟，随性的狠。”
“又狂又佛又能耐，艹，我好喜欢。”蒋丹丽觑了眼，捂心口，表示了自己对在基金面预测值中能打败自己主播的爱慕。
一边童薇眯下眼，随手扔出一个抱枕砸她身上：“这世界只要是个人，性别为女。你都会喜欢。”
蒋丹丽脖子一梗，矢口否认：“瞎说什么假话，比如你，比如你殷姐我能喜欢？我要喜欢就喜欢刚才那位，我把她誉为今年基金股市最新一匹野马预言家。”
童薇心情不好，蒋丹丽这个浪□□实在是烦人，她撇嘴一时没懒得多说。
“不一定，她并没有说出欧安互娱即将跌破到哪个区间值。”
坐在暗处的人忽然开口。
蒋丹丽两人齐齐闭嘴，殷君宁点了点不远处的沙发，示意蒋丹丽坐下。
随即扒拉开从耳廓滑落的黑长发，长直的细腿交叠，呈四十五度倾斜，背脊微放松着，看似慵懒的陷入身后的沙发里。
但熟悉殷菩萨的性格的蒋丹丽两人当即明白，这是个加班开会的姿势。
“如果比对你的条件，刚才那位钱老师自然比不上。”蒋丹丽坐下后，急于给黎温最后一点预测小瑕疵作解释。
殷君宁不置可否，将话题转给童薇：“说说，钱老师之前做过的所有基金预测报告。”
童薇将电脑屏幕中的记录表格递给殷菩萨：“此人对各支股票的预测值截止目前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平均误差在百分之二十上下浮动。”
“这处数据有错误，精准分析，是百分之八十九点久久。” 殷菩萨直勾勾点出童薇的错处，若有所思看来。
童薇：……
要不是殷君宁唇角始终牵起一抹找不到错处的温柔弧度，童薇甚至以为殷小姐对自己有意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殷君宁今天看童薇的目光有些针对性的审视感。
童薇正紧张，回想了一遍，自己今天没有犯错误啊。
殷君宁忽然和蔼的笑一笑：“薇薇，你把公司最近一个月漏掉的报表重新做一遍，误差有些多，以防万一……多练习。”
“有没有搞错！”童薇脸都快裂了，她回头与蒋丹丽对视一眼，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童薇究竟哪儿惹到殷菩萨，难道是这逼最近心情不高，故意折腾人？
“菩萨，你别忘了，我最近重任在身，需要紧紧盯着钱老师的直播，你刚才自己也看见了，钱老师绝对是可用之才，咱们需要查清楚那人是用哪种算法将市场预估值算的那么精准。”童薇不死心，无脑吹嘘自己任务的重要性，企图推拒掉做报表的事情。
她苦哈哈一张脸，夸张的叹气道：“我现在快忙死了啊，菩萨！”
殷君宁气笑了，故意折腾人：“我自己来盯，你先做报表。”
童薇垮起个脸，蒋丹丽在一边拍拍她肩头，挤眉弄眼示意，没关系，好姐妹晚上一起做。
晚上！一起！做！
可以！
童薇眼睛一亮，捧住马克杯，脸上再次恢复笑容。
嘴上不情不愿应下来：“不明白做表报的意义是什么。但愿那位钱老师不被你这种人招募进咱们公司，啧，苛刻的资本家……”
*
黎温关掉电脑，才想起刚才短信的事情。
她躺床上，瞥一眼。
13578888888：【可能不太行，童薇未来很长时间都没有空。】
黎温盯着一连串陌生号码，想了会儿，才记起来回复短信的人是谁。
她索性没底线的问：【那四百万你是不要了吗？】
过了会儿，殷君宁的短信才回过来，她给黎温回了个笑脸：【要的，年后再说吧。】
搞得像黎温求殷君宁退租一样。
黎温戳了戳屏幕上那个中规中矩的弯成标准弧度的笑脸表情包，骂了句傻逼，然后把手机塞入枕头下，翻身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关于基金和股票的知识啊，都是作者胡诌。
像之前的联储降息，也是胡诌。
这是架空世界，与现实基金无关。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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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隔天股市开盘, 欧安互娱个股全线大跌。就连A股也受到牵连，大盘全线转阴。
黎温上午带手里新艺人拍定妆照，由于之前跟选秀节目的总制片有过接触,
齐琪两人定妆照被排在最前面。
黎温抬眸扫了眼，拍摄现场人比较多, 几乎都是这回参加综艺节目的参赛选手。
没看见熟人, 便嘱咐齐琪、乔童跟上领路的工作人员，她自己则是找了处人少的后台，坐在角落里, 抽空看了眼股市大盘走向。
“你也玩股市？”
面前光线一暗, 黎温抬眸, 新娱乐周刊主编吴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前。
之前为了简丞的事情黎温和吴贞打过交道，这位吴主编操一口地道的京腔，老帝都人, 是个出手阔绰的富婆。
碰面过几次，也算是熟人, 前几天这位吴主编还私下邀请黎温出去喝酒, 不过黎温最近一心搞事业，而且她每晚定时直播, 倒是没答应。
这会儿遇见，自然是不能视而不见。
黎温给吴贞让了个座位, 朝吴贞身后瞄了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我妹……为了你们简丞……”吴贞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堆：“喏。”
吴贞的妹妹是个挑染黄绿发的小姑娘, 黎温顺便看了眼。
“小孩子嘛。”
虽然无法理解简丞的魅力点在哪里，但黎温深知粉丝滤镜，主角光环的作用。
粉丝追星是实打实的喜欢, 她不懂，但尊重别人的热爱。
见吴贞苦笑, 黎温把手机揣兜里，转移话题问：“要签名吗？下回我帮你妹妹弄几张？”
实际上黎温说这句话仅仅是客套话。以吴贞的身份，简丞的签名人家估计家里可以有一大摞，没想到面前女人爽快颔首：“要啊，怎么不要？”
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东南西北闲聊两句，话匣子算是打开。
吴贞递给黎温一杯热水，随口问：“我刚才看你研究的是欧安股市行情吧，怎么样？你也玩？”
吴贞面上表现出十足的兴趣，其实只是单纯想跟黎温发展发展，聊什么都可以，但至少聊完天，再要个联系方式便不显得突兀。
姬圈有种人，能精准的探测到同类，吴贞就是这一种，她喜欢攻气十足，视觉上极具冲击性的女朋友。
而黎温的长相实打实的附和吴贞的心里预期，更特别的是，几回接触下来，吴贞发现黎温这人不是虚有其表，有意思极了。
不论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天生的孤傲，但又不会让自己吃亏，对自己要什么拎的很清楚，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说话做事都是冷酷御姐的标准，唯一的缺点是偶尔有些不成熟。
如果吴贞更进一步了解黎温的话，她肯定不会用“不成熟”来形容黎温，与黎温雷厉风行、利己主义性格并存的是她随时会搞事情的作精内心。
这边厢，吴贞还在不着痕迹找话题：“今天开盘趋势不好，欧安收盘估计会大跌十个点。该加仓了。”
黎温没多说什么，欧安股票的走势曲线，最近一个月都是大横盘，散户该加仓入场的资金差不多到位。
今天忽然大跌，很多人都以为是触底反弹，没人会想到，这同时也代表资本大规模抽出来，而之所以欧安股票日线没有变，是因为最近争先恐后挤进来，企图捡起廉价筹码的散户的资金入场撑起来的支撑位。
众所周知，散户资金是最不稳定，一旦主力砸盘，恐慌情绪到位，大家急于抛盘，欧安互娱将全线大跌。
前世，黎家就是在股票下跌的时间段接手的欧安，到最后直接被后期股票狂跌拖垮整个企业。
虽然这本同人文里时间线推迟了五年，但是历史正向黎温记忆里的趋势发展。
“我买的不多，也不太会玩。”黎温托腮，佯装菜鸟试探问：“欧安互娱发展起来太快，根基不稳，股票即便暴跌，目前依旧处于历史高位水平，加仓会不会太冒险了？”
金色的太阳从窗口投射进来，黎温迎着光，睫毛顺势眨了眨，有些棱角的五官像是一刹那间被阳光蒙上了金丝银线。
当下吴贞下意识想伸手揉揉黎温深棕色的长卷发，但又怕自己动作太突然。
强行抽回手，吴贞笑的意味深长道：“你不会，我教你啊。”
黎温一挑眉，佯装看不见对面女人递过来的企图心，表面无辜追问：“吴姐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吴贞表情神秘颔首，做出耳语姿势，凑过来，小声说：“内部消息，南城黎家有意向收购欧安。就最近两天的事”
黎温掀了掀眼皮，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她有些愣神。
“黎温！”
“黎温。”
……
吴贞喊了黎温两遍，黎温才反应过来，对上吴贞意味深长的目光，黎温应付的笑了笑：“这消息属实吗？”
“属不属实不敢肯定，但黎温，我们可能遇到点麻烦。”
话落，吴主编指向不远处快合上的电梯，黎温说是看过去，从电梯门仅剩一条窄小的缝隙里，看见一位全身黑衣黑口罩，手拿相机的狗仔。
吴主编显然早就发现，故意为之，把内心的企图昭彰在眼底。像是等黎温开口求她解决似的。
黎温唇角上翘，回了对方一抹戏谑的笑，她抵住眼前女人胸口，将其缓慢推开。
然后竖起一根食指，挡住吴贞未尽之言。
“吴主编找错人了。”黎温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扫了眼吴贞，最后与对方尴尬的眼睛对视上，黎温猫眼弯了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言外之意，即使刚才狗仔拍摄到她们凑一起聊天，又不能证明什么。
黎温喜欢谁，用不着别人帮她决定。
被黎温这么干脆利落拒绝，吴贞脸色不太好。
姬圈圈子小，女朋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找到各方面合眼缘并不容易。
吴贞前女友前前女友，都是双方能聊上话，就可以进一步发展。
见黎温起身就走，吴贞恼怒的同时，又有些不甘，好不容易找到的大白菜，她愿意争取一下。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比如温柔款款的御姐？富婆？女霸总？我都可以。”
黎温被气笑了，回头，上下扫了眼自信满满的吴主编，认真思索片刻，然后诚恳道：“事实上，我不喜欢人，我喜欢鬼。”
吴贞：……
"哈哈，你还挺幽默。"
黎温目露无奈：“人怎么就不爱听实话，这也许就是人和鬼的区别。我跟那鬼做了三年，我以前不长这样。你看，轮廓尖锐，黑眼圈严重，这是被鬼气染上了，下回记得离我远点哈。”
确认黎温眼睑下的确有黑眼圈，再仔细看她微凸的颧骨。吴贞一脸恍惚的愣在原地，她先是哦了声，难怪黎温五官会那么又侵略性，原来染上了鬼气，反应归来，忽而感到一阵阴风灌入背脊。
【哈哈，宿主，你把人家吓傻了。】
黎温：【你想不想继续听听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系统想象了一下电视里播放的无头女鬼，头皮发麻的摇摇头。
*
欧安互娱股票大跌整整三天，市场情绪逐渐走低，连带欧安总部这边跟着受到了不小影响，总部之前谈好的影片忽然撤资，导致公司四大经纪人手中资源一下子紧张起来。
黎家忽然接盘了百分之二十股份。
于是隔天简丞手里一部偶像剧被JJ从中截胡。
简丞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黎温正在跟黎越通电话。
“姐，爸那边不可能有购买欧安互娱股份的意思。黎家为什么要入股欧安？欧安股价恰逢跌破十日线，散户纷纷入场，明眼人都知道主流资本已经再撤退了呀。”
黎越都知道的道理，黎正华不可能不知道。
但…
黎温捏紧手里的财经报纸，看向占了一个版面的财经时讯：南城黎氏接盘欧安互娱百分之二十股份。
财经新闻不可能作假，黎越那边再三保证，明显不知情。
话说到这里，黎温差不多确认，黎正华也不知道收购股份的事情。
始作俑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拿到了黎正华的公章，通过了黎家购买欧安互娱股份的决议，因为只购买百分之二十股份，数额不多，并未惊动远在F国出席企业家峰会的黎正华。
黎温自己不去查，敌人已然露出了马脚，历史走向出奇一致，前世这件事情发生后，黎正华在事后肯定发现了，然而令黎正华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呢 ？
背后的人太强大以至于黎正华有顾虑？
黎温一时喉头冒烟，宿命的黑手再次劈头盖脸砸来，当下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啜了口咖啡，顺手把今日财经报纸内容拍下来发送给远在国外的黎正华。
想了想昨天晚上下直播后，收到的来自于新粉“海外互银”的私信请求。
黎温忽然想到，也许她该找一家实力强大的金融公司谋求合作机会，顺便借助金融机构内部掌握的消息面查查操纵黎家资本涌入欧安互娱的幕后黑手到底有多少只，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思来想去，黎温打开扩音，电话线那边黎越还在唠叨，黎温一心两用划开“海外互银”昨晚直播间发来的私信，认真阅读了一遍：【黎小姐您好，我是海外互银零，请问您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并分享，您对各基金股票的预估值计算方法，如果您愿意，我们将回馈给您同样的技术层面分析与相应职位。】
前世遇到的基金公司找她都是谈广告合作，只有这位“海外互银”动机企图一目了然，就是目的性太强了，对方想研究黎温的技术，昨晚看了一眼私信，黎温直接将人屏蔽了。
心里嗤笑，她挣钱的计算公式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但如果可以拿来换取更多的信息的话……
黎温托腮思索，顺手申请添加“海外互银”发来的联系方式，与此同时简丞的电话迟迟打不进来，好感值飞速下降，提示音一直滴滴答答，黎温简单跟黎越聊了两句家常，转而接通了简丞的电话。
*
JJ最近花了很多心思讨好陈导，不光是简丞手里的资源，还分到了欧安一姐郑秀的蛋糕。
一时在欧安经纪人里出尽了风头。
黎温撸了简千亿的羊毛，当然要做任务的，她最近换来的资金都在股市里，钱越多越好。
好言好语打发掉简丞，黎温决定去公司一趟处理掉JJ，把车开出小区的，在门口遇见爆胎被迫下车的郑秀，黎温本着闺蜜的情份当仁不让载人上班。
一路上，气氛有些冷场，大约是上回醉酒表白，郑秀欲言又止，频频偷看黎温。
黎温将车停在斑马线前，趁红绿灯的空隙，回头问：“我脸没有洗干净？”
郑秀对上黎温促狭的猫眼，表情一愣，她垂下眼，片刻后想到什么，忽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一给莫呀……”
“到底什么事？”见郑影后别扭的不行，黎温难得体贴的开腔问。
郑秀不知道怎么开口，微抿唇，聪明的避开那晚上告白被拒的事情。
然后摸出手机，粗暴的把一段视频递给黎温。
上班高峰期，前面堵车，黎温将车驾驶到高架桥下面堵得水泄不通的长龙后，才打开这个视频。
视频画质不好，一眼看是偷拍，大约二十秒的动态图像。
黎温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视频的来源：这是那天吴主编故意凑近跟她聊天的短视频。
画面里，两人凑得极近，看起来暧昧无比。
“拍的不错。”黎温指着自己的侧脸赞了句。
“一给莫呀！”郑秀皱眉，忍不住又彪了棒子语：“吴贞公开出轨很多年，在圈子里玩的很开，她玩s/m这类。温温，你……”
“事实上我和她距离没有那么近，视频虚化了背景。安心，我跟吴主编没有任何关系，联系方式都没有。”
“没有就好，吴贞这女人有点后台，惹上她十分麻烦。”郑秀对吴贞有深刻解读，见黎温表情坦荡，当即松了口气：“不过你放心，这条视频刚发出来就被人给撤了。”
黎温感激的笑了下：“你帮我的”
郑秀古怪的看了眼黎温：“不是我，我的公关团队刚要出马，发现已经被别人雷厉风行撤下热搜，所有词条几乎搜索不到这条视频。”
换句话说，其实郑秀团队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否则黎温自己的团队也能解决掉这样的小事情。
“那就奇怪了。”
黎温划开手机，在微博搜索栏确实没有搜索到自己的任何新闻，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帮她撤热搜，忽然一条好友通过信息推送过来。
随手进入微信页面，十分钟前，黎温主动加的那位直播间私信新粉“海外互银”的私人通讯账号有了回应。
黎温微信头像是她叼烟的自拍大头照。
而对面海外互银零的头像是个大写的零，黎温觉得好笑，心说这人要是同性恋，百分之一百是下面那位。
车厢里，郑秀见黎温诡异的勾着唇角，提醒她：“前面还有两公里堵车范围。”
黎温哦了一声，时间还长，她打算礼貌自我介绍一下。
然而对方在沉默几秒后，两条短信连发：【你……】
【？】
黎温盯着那个黑色的问号，一脸疑问。
下一秒，黎温的头像被对方截图加红线发过来。
黎温莫名其妙，心想自己是不是加错人了，她反复看了眼对方微信认证信息“海外互银”
没有错！
所以，这是她们公司问候别人的企业文化？
想到这里，黎温复制粘贴，分别发了两条微信，奉送回去。
【你……】
【？】
另外一边，海外互银总部会议室，讨论激烈的会议桌上，坐在主位的殷君宁忽然不说话了，手边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很多下。
最近几年华尔街最有潜力的几位年轻基金经理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童薇不怕死：“殷总。”
“殷总！”
殷君宁抬眸，瞥向童薇，童薇赶紧汇报工作：“欧安互娱的股份我们是顺势抛完，还是继续观望？”
但片刻后，童薇顶着压力与殷君宁对视时，发现一向好说话的殷菩萨，此刻满脸荒谬的站起身，不敬业的冲下面一群人道：“先到这里，下午再谈。”
与此同时，黎温也在三分钟之后收到了对面人轻飘飘的回复：【是真人吗？您的头像跟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很像。】
前面的车还有几辆就要疏通了，黎温学着殷君宁的语气，开玩笑：【这是你们经理人搭讪的企业新文化？】
对方沉默良久，就在黎温觉得这场友好交谈进入尾声时。
【你好，我叫殷君宁，怎么称呼】
黎温眨眨眼，随即表情裂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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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黎温有一瞬间是懵的。
庆幸她现在正驱车, 身上同时肩负两个人出行安全，才不至于过度惊吓大脑停摆。
黎温又看了看手机，聊天框最上面一句话是, 她之前发给“海外互银”的好友申请验证备注—“直播间屠龙宝刀钱老师”。
靠靠靠！
一句钱老师让她连否认二次元马甲的机会都没有。
更羞耻的是再来一句“屠龙宝刀”的前缀！
得知对面二次元新粉与三次之前共享过悲欢并说过再见的前朋友殷君宁划伤等号时，黎温所有的想法只剩口吐芬芳。
殷君宁这逼是有多闲啊, 三次元遇见还能算是偶遇, 二次元马甲也能被她碰上，自己上辈子造下多大孽？以至于长期在同一个人面前频频翻车。
黎温深吸一口气，前方路况已然疏通, 后边车辆响起催促的喇叭声。
黎温索性将手机丢入兜里, 丝毫不知道, 几秒钟前内心炸裂之际，食指误触语音电话键。
车辆开出去不久。
“今年回家过年吗?”郑秀问：“要不要一起回去。”
郑秀父母离异，老爸在广城, 老妈在南城。她跟着父亲，但每年过年不管再忙都会回南城一趟。
“回吧。”黎温想借郑秀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问：“你几号走？”
“水果台有跨年晚会的节目, 表演完大概年三十晚上。”
“那太晚了。”黎温想了想，拒绝了郑秀的同行：“黎越二十八号过来广城, 大概率我跟他一起回去。”
闲聊了两句，郑秀忽然又开始别扭了。
“梨子。”
黎温惊讶的透过后视镜瞄了眼郑秀, 只来得及看个后脑勺。她一时有些诧异。
黎温有很多小名, 年少的时候“黎姐”、“大姐头”、"温温"、“小梨”，唯独梨子大家很少喊，毕竟她十六岁那年与黎家闹翻, 就是因为一只可笑的梨子。
这么多年来，身边的好友只有郑秀与苏北北, 这两人都以为黎温介意梨子的称呼，最近几年像是约好了，从未喊出过这个代表她们曾经亲密无间友谊的称呼。
后视镜里，郑秀耷拉着眼皮，耳廓微红，偏头看斜拉桥上的风景。
“今年生日还出来一起过吗？”
郑秀的声音放的很低，黎温的生日在正月十八，离家出走的这几年，不管郑秀苏北北有多忙，每年那天晚上大家都会聚一块给黎温过生日。
就连黎温自己都忘记这茬，再看一眼郑影后故作镇定微红的侧脸。
反应过来，黎温有些无奈，被相识多年共患难的闺蜜喜欢上怎么办？
她是真的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黎温经验不足，只能佯装避开视线，嗯声。
“我过几天要去F国，你看看自己还缺什么？”
黎温是想说自己什么也不缺，她现在事情一团乱麻，哪怕需要找对象，郑秀这种唯二认可的闺蜜真的不能再考虑之列啊，该怎么拒绝，或者用什么样的办法既能保证友情不受损还能顺便不伤郑秀的心。
对于黎温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来说，是从未涉足的社交领域。
偏头看见郑秀竖着耳朵，又佯装心不在焉的看风景。
黎温随口道：“那你帮我带套护肤品吧，补水的那种。”
那晚告白差不多被黎温委婉拒绝了，按郑秀的性格，会把对黎温的喜欢烂肚子里，从此闭口不提，并在黎温舒适的位置来开距离，因为不想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刚才看黎温接受度良好，并未把上回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知道怎么想的，郑秀忽然发现自己也未必完全的想要这段友谊。
以前不知道黎温有可能会喜欢上同性，郑秀还可以坐看闲云，现在不同了，女追女隔层纱的事情，她不觉得自己要一退再退。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郑秀聪明的收敛起脸上的企图心，开玩笑似的骂了句：“一给莫呀”
让自己的语气跟平时相处一样，一脸睡衣的嘟囔道：“行吧，正月十八我好像开工了……到时候再约。”
“如果没空，只能托人把礼物给你送过去。梨子，今年你生日只能这样过了，成吗……”
最后一连串“哈哈哈”差不多将车厢里的尴尬就此揭过。
*
车开到欧安互娱地下停车场，郑秀全副武装先行下车。
为了避免被偷拍等不必要麻烦，黎温坐在车内，打算抽根烟，等待郑秀人影消失后，顺便思考该怎么和招揽自己的伯乐殷君宁谈判。
黎家入股欧安互娱给黎温再次敲响了警钟。
前世按照这个发展轨迹走下去的话，黎正华很可能在明知道有问题的情况下，被迫做出了入股欧安互娱的事情。
原因呢？
黎家在南城是老牌家族，企业规模大，在南城提到黎氏几乎是家喻户晓的程度。
那么牢固的商业大厦一朝倾覆，而黎正华明显知道有问题的同时，继续走向幕后黑手指引的道路，接盘欧安，注资大巴上风险极大的风景区，这两件事看似没有任何相通过之处，投资项目更是不可理喻，却能够同一时刻进行！
黎正华绝对不会亲手策划黎氏走向破产，但他又必须这么选择的原因？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被资本裹挟。
黎温之前怀疑幕后黑手是黎越的外家朱家，但现在恍然发现，朱家也许只是代餐，幕后黑手绝对不止一个人，毕竟朱家的能量远远不够左右黎正华的决策。
那么背后的资本是谁？黎温目前处于简丞经纪人这个职位上，远远够不到幕后。
她需要查出欧安互娱的股票是谁在背后搅混水，资本撤资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利益瓜分。
所以，在与黎越通完电话后，黎温当机立断接下海外互银抛过来的橄榄枝。
同样的，选择与海外互银合作并非是一时兴起，事实上黎温手中掌握的计算方法可以跟任何一家金融机构去换取等额价值。
相比其他企业，前面黎温调查过，海外互银是一家十分低调的金融机构，从它公司旗下各支基金的持仓以及份额看，每支基金都能迅速转换为国内个股。而且在持仓方面，差不多能看出来这家企业背后的管理层眼界毒辣。
众所周知任意一个基金经理拥有毒辣的眼界去抛售购买股份，让基金长虹的秘诀不过是，他们拥有明锐的市场应变能力，更大的原因，他们手中拥有大量市场面看不到的各大企业消息，以及资本流入流出追溯根本的资料。
黎温要的就是这个消息面。
涉及到自己利益时，黎温绝对不会回避问题，她有自己非要加入海外互银的理由，不会因为殷君宁在海外互银上班，便主动对方公司的招揽，这未免显得过分中二与幼稚。
脑袋有一搭没一搭思索，该如何捡起手机与殷女士进行沟通，黎温手上动作也没有停，掏遍全身，没有找到半个烟盒的影子。
连带着车里也搜刮了一遍，竟然哪里都没有烟，怎会如此？
黎温面露一丝古怪，要知道烟是她以往随身携带堪比口红的必需品，难道因为最近过于忙碌了，就连生活品质都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
黎温把系统叫出来：【帮我兑包烟】
系统打开兑换商城，忽然哽了下，它呀一声：【圣母值不够啊，宿主。】
黎温眼睛里缓缓打出个问号，要知道她最近一心搞事业，简丞的好感度虽然起起伏伏，但圣母值是实打实的再增加，尤其是上回黎温一手骚操作，几乎在简丞身上撸下小四百的的圣母值。
她的钱呢？
黎温眯着眼睛，脑海里晃过殷君宁的面孔，气势惊人的坐直身体，烟也不兑换了，她冷着脸问：【这回又和bug有关。】
系统缩着音量，急忙否认：【不是不是，宿主您忘了，最近一个多月，您把圣母值兑换能量棒降低饥饿感。圣母值全部被您兑换成食物……花光了】
黎温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系统给黎温拉了一条商城兑换清单，白纸黑字每一笔交易，记得清清楚楚。
……
【宿主，能量饼干很耗费圣母值，我是建议哈。只是建议……】系统支支吾吾，确认黎温不会发火后，小心翼翼道：【其实您应该考虑与bug搭伙，你和她某部分生存需求绑定在一起，你需要吃饭对方需要安神睡觉，这样您可以省下大量圣母值。而bug呢……】
系统越说声音越小：【她不用再大量服用安眠药，我这边检测，殷君宁的生命值因为大量服用安眠药，又快见底了……】
系统话没说完，黎温狠狠踹了下脚踏。
这话是什么意思？代表殷君宁生命值见底，黎温的圣母值将会再次流失。
尼玛的，好好的手拿爽文剧本，变成憋屈舍己为人文学。
想一想，自己千辛万苦挣下的钱都拿来救济殷君宁了，用自己救命的钱去养女人，黎温以前是怎么也不可能做到的。
作为拥有神格的作精，沦落至此，任劳任怨，就连烟都不知不觉戒了。她果然堕落！
黎温捡起手机，忽然就来了火气，拿了她的好处，殷君宁的房租无偿给自己都不算什么。
系统的建议虽然有点问题，但那女人是该还点东西回来才行。
比如为黎温做饭、当牛做马把黎温丢失的钱全部还给她。
想明白放殷菩萨远离，令自己过得有多憋屈，多堕落后，黎温不做犹豫，戳开手机。
结果，手机页面停留在语音对话中，黎温扫了眼时间，很好，已经对话三十分钟。
黎温现在压根不觉尴尬她跟郑秀之前没说多少话，听见了就听见了。
黎温硬邦邦问：“你还在吗？”
电话里是唰唰唰翻看文件的声音，三秒钟后，殷君宁操着柔嗓回道：“在。”
她也不扭捏，语带笑意。戳破了黎温的马甲：“钱老师是你，对吗，黎温？”
黎温没好气冷笑声，算是默认。
“好巧，看来我们没办法当陌生人了，海外互银？”
黎温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殷君宁停顿了下，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道： “就是没想到，你股票玩这么好？”
妈妈我不仅会玩股票，还会玩你。
黎温心里这么想的，但是不能这么说。
她语气始终像是殷君宁欠她一百亿似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可是殷君宁本身不知道自己是Bug，黎温清楚自己的生气等同于迁怒，但她一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该怎么还债，殷君宁都要担着。
黎温道：“昨天你邀请我加入贵公司的事情，我认真考虑过……有个问题，你能代表海外互银上层说话吗？”
殷君宁干净漂亮的细指点在黎温的详细资料上，她目光已经定格在黎温的出生年月日上很久了，直到旁边的助理端着一杯热茶，敲响总裁办公室。
殷君宁才抽回视线，示意助理进来，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自上往下看学子楼下车水马龙，好半天，她才喉头艰涩，放低声音回：“什么要求你说。”
“月薪资一百万，兼职。我这边工作重心必须放在简丞身上，这个你应该知道……事业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殷君宁垂眸，掩饰住眼底荒谬，她扯着唇，想起上回巫白给她卜的卦。
最不可能成为的人，却是最可能的人。
她们的生日一模一样，正月十八。
名字相似，一个叫温温，一个叫黎温。
都会玩股票！
除了黎温喜欢简丞……当下所有的细节几乎严丝合缝的对上。
由不得殷君宁再去犹豫，她敛住满眼复杂，语气尚算正常：“可以。”
“第二，我手里的技术不能完全透露给你们，会有所保留。但是你也应该看见按照我自己的那套算法，可以百分之八十保证市值无限逼近于区间值内，相信对贵公司……”
黎温对女鬼的那套“市场去价值阴线阳线混合图形计算法”十分自信，她的嘴巴得不得说了一堆，当前拥有的高技术市估值算法巨大的价值，然而话没说完。
殷君宁忽然问：“市场去价值阴线阳线混合图形算法，源自于五年前华尔界一篇未发表的实验论文里，温温，你掌握的是这种算法吗？”
黎温丝毫没有注意到殷君宁叫的是“温温”而不是黎小姐，她只是惊讶于这种算法竟然早就发布过。
“那就是不感兴趣了？”
试探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疑问。
殷君宁自创的股市计算方法只对外公开一小部分，全世界只有一个温温知道全名并掌握计算方法，而黎温完整的说出了这套算法名称。
有意思吗？
想想，不久前梦里，与殷君宁各种山盟海誓的温温，通红着猫眼拨开她的外套，在她耳边单纯倾诉：“姐姐，我只爱你。”
梦外竟然爱上了男人。
原来一个人梦里梦外的性向是不同的！那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吧！
殷君宁哦了声，把鼻梁上的镜架取下来，随手扔在落地窗前的矮凳上。
助理赶忙把泡好的养生茶搁在殷君宁面前。
“有烟吗？”
一向婉约温柔的殷小姐解开衬衣纽扣，露出雪白的天鹅颈，她偏过头，质感极好的衬衣释放出精致的锁骨，像是振翅的羽翼。
助理从来没有看到过殷君宁如此性感甚至蛊惑的一面，那种气质就像是一刹那从婉约合度的温柔大美人一下子平添了三分妩媚，三分蛊惑，还有四分与生俱来的温柔。
各种气质糅杂在一起让助理想起了，这个世界上有一句形容词“斯文败类”。
确乎将这个词汇搬用到殷君宁身上并不妥帖，但她此刻撩动长发，杏眼睇过来时，浑身上下满溢的斯文女败类感扑面而来。
助理后背发凉，下意识抬手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水，稳定心绪，冲殷小姐点点头，转而训练有素退出去，很快拿回来一包女士香烟。
助理离开之前，用眼角余光瞥见殷君宁正嘴角噙着温柔的笑靥，吞云吐雾间，轻声细语的对电话线那端的人蛊惑道：“你以后戒烟的话，还是很感兴趣的。”
殷君宁语气慢悠悠的，像是在耳朵便挠痒痒，懒洋洋的裹挟一缕撩人的性感。
不明白抽烟与工作之间有什么牵扯。
黎温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耳朵。看了眼光秃秃的衣兜，心说，抽个屁！
当下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黎温调整面部表情，漫天要价：“最后一个要求，我胃口很差，外边的饭菜吃不习惯。需要麻烦你每天为我做顿晚饭，帮助一下有困难的未来员工。”
黎温原本打算一日三餐都让殷君宁包圆，但考虑到凡事需要循序渐进，殷小姐那么难搞的人，第三个条件对方不一定会答应，黎温主动降低了自己的要求，打算徐徐图之。
令人意外的是，殷君宁完全拥有圣母潜质，她几乎没有犹豫，善解人意道：“哦，那想吃什么？ ”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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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完全没有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儿, 又或者是以往交流中，殷菩萨给黎温的感觉，几乎把婉约内敛做到了极致。
以至于, 尽管黎温清楚，殷君宁这女人并不是完全无害的食草女, 却又莫名其妙放心于对方不会做出食言而肥那样掉价的事情来。
黎温在短暂错愕后, 上下嘴皮子一碰，爆出一长串菜单。
“香煎鹅肝、玫瑰猪肚，爆炒鸡杂、水晶肴蹄, 虾爆鳝鱼…”
作为食肉动物, 黎温其实挺会吃的, 天南海北的食物她都吃过，动物的各个部位怎么样烹饪小炒，黎温都能说出个三五六来。
一连串菜名报出来, 电话线那端殷君宁终于从沉默中，有了反应。
她似笑非笑问：“点那么多菜吃的完吗？”
黎温："吃不完可以节省留到下一顿……"
等一下, 为什么是点菜？刚才言外之意难道不是说回家做好用便当盒给她送来吗？
黎温抿了抿唇, 没好气的问：“你不能自己做吗？”
一天一顿饭，正常人都能办到的事情, 为什么要推三阻四。
回想起穿越至今，吃上最饱腹的一餐仅仅只是一碗泡面外加一瓶橘子罐头。
黎温语气自然而然裹了丝幽怨：“别人做的饭菜我不放心。”
殷君宁唇角微微上翘, 嗯声：“那就放心我?”
女人声音既低又柔, 黎温一时没听清，自顾自重申要求殷君宁做饭的理由：“我前面说过了，吃不下餐厅里大鱼大肉的食物, 而且外卖重油重盐，吃多了会患上脂肪肝诸如高血压糖尿病之类, 现在我不忌口，以后年龄再大些，那完了，芭比Q了……”
越说连黎温越觉得是那么回事，烟嗓透过电话线，很轻易把一番漏洞百出的话说出肝肠寸断的沧桑委屈：“我最近都没有多少胃口，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吃，今天起床就喝了一杯水，等会就要到公司了，工作上还遇到了极品同事的陷害……”
黎温就差说一句，把老娘害的这么惨你这个吸血水蛭也有责任的。
殷君宁自然不会知道黎温在想什么，亲耳听见黎温把企图心表达的这么直白，殷君宁心情总算好了一丝丝，微敛着目，声音放的很轻，爽快答应：“嗯，那做吧。”
“做”咬的很低，裹一缕低柔的腔调，像是一曲婉转悠扬钢琴曲落幕音。
回荡在黎温耳边，见鬼的让黎温想到另外一层含义，一时有些走神，心说，殷君宁的声音怎么越听越像女鬼的腔调。
即便在梦里，那鬼的声音蒙了层薄膜，音色显得极为空旷，可人的腔调是做不得假的。
黎温正存疑，下一秒殷君宁状似无奈，提出最后一个难点：“我住公司，这边没有厨房。你要是等的急的话，先委屈吃外卖，等明年找到房子后，再给你做行吗？”
“不行。海外互银的老板不给你发工资？”黎温挑眉，她自然是不肯承认殷君宁混到无家可归与自己一个月前将人赶走有关。
殷君宁笑一笑：“还好。”
“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出去租房子住？”
殷君宁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语气恰到好处添了丝示弱：“失眠，神经衰弱，找不到比你家别墅更合适的房子。”
黎温沉默，她想起系统刚才提到的建议。
“要不……”
“要不……”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黎温想起那晚雪夜里，殷小姐忽冷忽热拒人千里之外的果断表情，心说，不管这人多么美强惨，黎温再不可能收留殷君宁。
她没道理给自己找烦恼，黎温目的是让殷君宁还债，顺便伺候自己吃口饭，只要吊着殷君宁的命，不牵扯到圣母值流失，压根不需要额外管人闲事。
理智回笼，黎温烦躁的捶了下方向盘。收回“要不……”省略号之后堕落的未尽之言。
电话里一声低笑落地，殷君宁声音依旧柔柔的，像是钩子一样挠过来：“我能不能收回上次退租的话？”
对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黎温有点疑惑，殷君宁绝不是胡搅蛮缠的那种人，她们这种顶级名媛，很大时候有自己的原则。
上回“再见”再的那么干脆利落，黎温斩钉截铁拒绝过。
明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拒绝，殷君宁此刻放下身段，轻而易举倒戈投降。是疯了不要体面了吗？
不符合逻辑啊！
黎温眼底缓缓打出个问号：“……”
殷君宁皱眉摁掉烟蒂，尽管只抽了一口，手背已经出现了红疹。不管实验多少次，她对尼古丁纯天然接受度不高。
没有对身体作紧急处理，殷君宁只重复的对电话线那端的黎温问了一遍：“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如果你还愿意租房子的话，我想住。”
殷菩萨说她想住……
声音很轻……
近乎放下身段的语气……
黎温盯着手机屏幕，眼神闪烁，片刻后，作为一头从不吃回头草的好马，黎温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挂断了电话，并抬手将手机扔在离自己远远的地方，似乎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去捡回手机应了这事。
【宿主，你不要饭了？】
【傻逼。禁言了。】
*
黎温坐电梯去了一趟欧安互娱老总办公室。
没想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在总裁办公室碰见了老熟人。
办公室里，茶桌被摆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JJ正在给最里面的年轻男人奉茶。
李总坐在茶座另外一边，脸上堆着笑。左一个“小朱总”，右一声“小朱”。
黎温推开门的时候，恰好便与这位年轻才俊“小朱总”对了个正眼。、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
应声看过来的朱弘毅先是握茶的手指抖了抖，又在仔细辨认出门口站着的就是多年未见的作精表妹黎温时，几秒前还一副高高在上天之骄子端住的神态僵在脸上。
他双腿不自觉放了下来，微微坐直身体。
在朱弘毅的记忆里，黎温是年少时期躲避不及的噩梦。
黎温是黎家的公主，从小就被自己亲爹亲妈宠成了作精，她洗澡要用牛奶，吃饭是米其林大厨特质的佳肴。
仆人每天都在换，她是最尊贵的小公主。
而相对应的是黎温的弟弟黎越以及朱家一众侄子侄女，所有人都比黎温学业优秀性格乖巧，然而最得宠的永远是黎温。
黎温在家里过公主生活，黎越和朱家的一众伴读却要被家里人打着学习。
从小到大，朱黎两家人哄着黎温，但是对于自家小辈却格外苛责。
原本朱弘毅的记忆里只觉得不公平极了。
没想到时来运转，黎温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她脖颈上戴着的梨子形状蓝宝石项链不见了，黎温那样的作精，生日宴会上的项链提前一年就定下来了，尤其是那颗代表她名字的吊坠“梨子”。
朱弘毅只记得黎温十六岁生日上，她闹得很凶，后来还是小姑朱淑真嘱咐黎越回家拿，结果就是遭遇车祸。
那天天空下了好大的雨，黎越的手术室外，所有人都在。
朱老爷子铁青着脸，扇了朱淑真重重一巴掌。
老人家拄着拐杖怒骂：“你越长大越糊涂啊，黎越才是你亲生儿子，而黎温算什么？”
“这么多年你为方茹养孩子，忽视自己儿子已经够了。”
“你们夫妻不欠她什么，当年是方茹自己下药，祸害你与正华感情破裂，她怀胎生女，你远走高飞，她自己本身就是作精。生出来的女儿还是一个德行。”
“我一直以为你这么由着黎温，无非是想把她养废，没想到你把她祸害到我亲外孙的头上。”
也是那天晚上，朱弘毅才知道黎温并不是他姑姑朱淑真的亲女儿，她是方家的孙女。
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就连黎温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十六岁以后，得知真相黎温闹得天翻地覆，她逼着朱淑珍去承认自己当年杀了自己的母亲，又逼着自己的父亲立遗嘱。
最后一作，是因为黎越，少年举着成绩单回家，黎温刚好从外面回来，那天黎温终于在方茹的墓碑前听到了所有前因后果，她把黎越的成绩单撕掉两半，得来黎正华竖起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没有落下来，也没有将黎温脸打歪。
但是它成功惹怒了黎温。
于是十六岁，黎温在坏事做尽后，挺着腰板，离家出走。
朱弘毅见证了当年黎温走出别墅的背影，他回头时，父亲朱达康拍了拍他的肩膀。
问：“知道为什么那天爷爷敦促你把黎温带来医院吗？”
朱弘毅似懂非懂。
他的父亲温和的告诉他，因为那件事后，黎温在年少岁月里进行了一段歇斯底里的狂怒，换来一个结局：黎正华把黎温赶出家门，温家与黎家决裂。朱家顺势上爬，得到更多投资机会。
此刻当黎温再次出现在眼前，当年歇斯底里骄纵的小公主长大了，她半阖目，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勾着唇。
朱弘毅发现，三十岁的自己竟然没办法与二十三岁的黎温对视。
他挪开视线，盯着打旋儿的茶水，佯装没有认出来。
黎温啧了声，忽然收敛笑容，就那么站定在门口，也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看着沙发里当年在她面前话都不敢多少的朱家长孙。
如果黎温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眼下朱弘毅三十岁，就职于朱氏集团副总，在南城富商小一辈的圈子里，朱弘毅算得上很早就接管家族企业。
朱家不比黎家涉足各个产业，早年靠电子发家，后来芯片被管制，电子产品逐渐衰落。
黎温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外家朱家上上下下都在黎家人面前伏低做小，原因是，朱家虽然和方、黎两家联合，但若非朱淑真是黎太太这层关系在，朱家几乎在南城站不住脚跟。
站不住脚跟的朱家有什么产业跟欧安互娱做生意？
答案呼之欲出。
前头欧安互娱股价大跌，黎家出资收购百分之二十欧安互娱股票，接下来身为朱家的长孙朱弘毅便出现在欧安互娱总裁办公室，并被李总奉为上宾。
所有明面上的矛头近乎于指向朱，这个结果不出意外，但也相当有意思了。
这边由于黎温突然出现，中断了双方签合同的进程，JJ和李总表情如出一辙难看。
李总赶忙给朱弘毅续了杯茶水，JJ则是走到门口，示意黎温有眼色的赶紧离开。
黎温笑了，挥开JJ推搡的手臂，径直往里走，坐在朱弘毅身边，她掀开眼皮问：“你们聊什么呢？”
朱弘毅早在黎温坐下来之前，就将台面上的合同卷了起来。
这边李总脸拉了下来，考虑到之前和黎温达成过协议，这时候不好开口直接训斥，只能将眼神递给JJ。
JJ快步走过来：“李总现在正在与南城黎氏朱总签合同，黎温你先出去。”
黎温根本没搭理两人，她将视线递给朱弘毅，轻笑道：“好久不见。朱二，怎么？什么风把你吹这里来了？”
被提到名字，朱弘毅脸色有些尴尬，李总和JJ两人的视线齐齐聚过来。
“认识啊，小朱总。”
没办法视而不见，朱弘毅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犹豫的抬起头，对上黎温似笑非笑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缩了缩脖子。
“不认识。”
JJ掩嘴嘲道：“啊呀，黎小姐，你看看什么场合嘛，做人要知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你钓凯子拼资源的对象。”
黎温斜了眼JJ：“给我倒杯茶。”
JJ：“你再给我说一……”
“狗吠之前先看看主子是谁。”黎温推了把JJ，跟推小狗似的，然后轻描淡写回头，对上朱弘毅吃惊的眼睛：“朱二，还记得当年你家那条狗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一落，朱弘毅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悚事件，见鬼似的看向黎温。
“你……”
“当年我宁德花园自拍，意外把你虐狗致死的场面一起拍进去的事记不记得，要不是你爸给你跪地求情，那虐狗的视频估计早就要公之于众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存档……”
朱弘毅斯文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他倏然站起身，面色铁青的看向黎温：“黎温，别忘了我是你表哥。”
黎温气笑了：“刚才你不是说不认识吗？”
黎温掏出手机，在朱弘毅眼前晃了晃，见青年人看清楚黎温此刻正在跟谁语音电话时，他整个人像是风中小白杨，不中用的几乎要晕过去。
黎温故作遗憾的叹气：“上回你虐狗，大舅把这锅扣我头上，毁尸灭迹让我受了冤枉罪，这回我吃一堑长一智。”
说着话的功夫，黎温冲电话线那边的黎正华回了句：“爸，都听见吗？我寻思着朱弘毅正在代替黎家与欧安互娱签合同？”
黎正华正在登记，他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只语气十分严肃：“弘毅，你今天代替黎家人签合同是我准许的，还是你姑同意的？”、
朱弘毅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支支吾吾：“小胡父……”
“有什么话你回来再说吧。”
亲耳听见亲女儿被朱家人欺负，黎正华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迁怒： “不错，黎温好多年没有回家，但她是黎家一本正经的大小姐，我嫡亲的血脉，虽然被赶出家门，那也是她自愿离开，而你算什么东西？”
朱弘毅双腿发抖，他看黎温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剩硬着头皮强颜欢笑。
“记住你姓朱，哪怕是朱淑真的朱，但你能越过黎温了去？回头我跟朱女士提提这件事。”
一通电话结束，朱弘毅这趟广城签约彻底黄了。
他毕恭毕敬同黎温告别，办公室里，就剩三个人。
李总这会儿恨不能把黎温供起来，谁能想到黎家的千金竟然在自己公司上班啊。这下不要说抢资源的事情了，李总一副毕恭毕敬，亲自督办的态度，而JJ则像是霜打茄子，木着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就是有天大的野心，她能和黎温这种名副其实的富家千金以卵击石？
JJ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偏她这会儿为了挽尊，还需陪着笑。
黎温咳嗽一声：“没必要，李总，公事公办就行。简丞资源那件事……”
李总还没开口，JJ已经吓得要死：“绝对没有抢资源这件事，黎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管好手下人，以后再没有人敢放出这种假消息误导自己人。”
黎温觑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最烦JJ这种人……但也不得不佩服为了往上爬，JJ的确够努力！见风使舵，狗奴才十足。
*
上午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下午，黎温听说JJ辞职了。
原因是，JJ买的股票全线崩盘，亏损掉老公本，心态崩了。
黎温艹了一声，正准备查看一下JJ买的是哪家股票。
与此同时手机里发过来一条信息。
1387888888：【晚上几点下班？】
黎温睁眼说瞎话：【加班处理极品同事。】
1387888888：【……】
过了好大一会儿，殷君宁的微信里发来一张股市曲线图：【白酒今天调仓，你同事可能没有心情跟你争吵。】
黎温张张嘴，又看了眼公司群里发来的害JJ辞职股票的名称。
忍不住骂了句艹。
她扬起唇角：【你这样，让我感觉你在维护我。】
【随你怎么想。】殷君宁发了个笑脸过来，然后又问： 【那把房子租给我吗？】
黎温：【我不租你就不能进去？】
只要殷君宁拿出租房合同，黎温二话不说就必须放人进来。法律层面过不去啊……
下一秒殷君宁的电话打进来。
她的声音平直的透过话筒传过来，柔嗓里含着笑，还有几分坦荡：“能。”
殷君宁说：“但这事该你同意。”
黎温在很多时候都是别扭而挑剔的，但她发现不管怎么挑剔，此时此刻都拒绝不了这样的殷小姐。对方有种气度，她能够把所有人的顾虑放在心上，比这个世界上大多的饮食男女都要更讲原则。
黎温想说点什么，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轻哼了声，报出下班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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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黎温下班前, 在欧安互娱门口遇见刚下通告的简丞。
简丞脸色不太好，右手拎杯热气腾腾的美式，左手挂着一款包装十分精致的红丝绒蛋糕。
衣领大喇喇的敞着, 似乎想用冷空气释放脸上那点郁闷气。
黎温挑着眉被迫听了一耳朵，简丞数落助理的话：“我让你把狗仔支走, 结果他们扛着摄像机怼脸拍, 不是你办事不利，我这杯美式能送不出去吗？”
事实上，没有狗仔, 简丞这一腔爱意也送不出去。
助理耷拉着眼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简丞越说越生气, 电梯门打开，眼看着走廊几位下班的同事走过来，黎温适时咳嗽出声。
两人不约而同扭回头, 眼底掠了丝惊艳。
黎温的美和殷君宁的美是两种感觉，她五官偏英气一些, 肩颈线可以构成标准的三角肩, 虽然只有一米七的身高 ，腿占比身高的三分之二, 细直白皙的两条腿被包裹在高腰皮裙下面，再搭配露色的丝袜, 把人整个高度都拔高不少。
身后是溢出来的夕阳, 红烧云橘黄色的光晕在黎温身上，简丞猝不及防对上电梯口的黎温，忽然愣了愣。
头一回, 简丞出神的想，黎温不穿黑色职业套装, 竟比欧安互娱好些女明星都还更有气质。
旁边小助理率先回过神，眼睛倏然点亮，三两步走到黎温面前。像是看到救星，脆生生喊：“黎姐。”
黎温嗯一声，往旁边让出位置，示意助理先进工作间，然后看向简丞：“时代印象的拍摄结束了？”
如果黎温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简丞今晚有个MV拍摄，剧组需要取夜景，简丞现在不应该待在公司，而是等待夜晚天色黑下去，拍摄录制。
简丞心虚的别开视线，这倒不是他怕黎温什么，关键在于，黎温为了拿下这支MV，再次向“朋友”借了每年三分息的贷款。
亲眼看见黎温为了给自己撕资源有多么拼，尤其昨天JJ抢资源，今天黎温就义不容辞，去李总办公室据理力争。
说不感动是假的。
简丞有很多真爱粉，每个人都能够长文表达喜欢他。
但目前为止能为简丞赴汤蹈火，做到全身心投入的只有黎温一人。
这也是简丞最近烦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再对黎温心如止水了，就好比一个小时前，简丞在片场得到一个消息，资方小少爷不久前在嘉年华广场看见殷君宁的私家车停靠在那儿。
嘉年华距离欧安互娱总部只有三百米距离，想到回公司有可能碰到殷小姐，简丞热血上头翘班了。
驱车紧赶慢赶，简丞到的时候，殷君宁私家车里最低调的那款奔驰果然停靠在嘉年华广场地面停车位上。
简丞喜欢殷小姐很多年，他观看过对方所有财经访谈，心里十分清楚殷君宁喜好。
这么冷的天，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女生都偏爱奶茶捂手。
可殷君宁是不喜欢的，她在M国待久了，偏爱于美式，不加糖的那种。
考虑细节决定成败，简丞把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亲自下车去附近研磨时光给殷小姐打包了一杯美式，然而下订单的时候，旁边服务员介绍，店里出了新品蛋糕，红丝绒草莓盘派。
简丞忽然想到黎温似乎挺喜欢甜食，前几天在办公室，他亲眼看见黎温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拿着小勺吃蛋糕，虽然到最后全部吐到垃圾桶去了，但薄薄的唇瓣沾上层甜腻的奶油，简丞发现自己当时喉结意外的滚动了两下，那样的黎温意外的可爱。
于是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顺手买下了服务员介绍的新品蛋糕。
结果咖啡没送出去，殷君宁反而对简丞手里拎着的红丝绒蛋糕更感兴趣。
黎温睨了眼简丞手里咖啡纸袋，上面是研磨时光的logo，这家咖啡厅是世界连锁店，咖啡豆品质极好，大部分都是从G国空运过来，一杯的价格大约能勾到四位数左右。
四位数的咖啡，简丞一般不会自己买给自己。
除非……对象是简丞梦寐以求的白月光殷君宁。
差不多猜到简丞手里这杯咖啡被什么人拒绝后。
黎温看简丞的眼神微妙起来，简丞这人身高长相五官都是在线的，但也仅仅只是在线，他的颜值是现在娱乐圈很流行的奶油小生脸，看时间久了容易腻的那种类型，当然上镜好看，可惜人格魅力又缺点意思，就连对外立的努力谦逊人设其实只是团队包装的。
一个名义上只能算草包的男偶像妄想高攀殷君宁那种智商、人品、颜值、家世全部在线的御姐，差不多类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尽管黎温现在对殷姐姐观感很复杂，但简丞配头猪可以，想配殷君宁，他也不照照镜子。
心里这么想的，黎温表面还是那副圣母的笑容，对上简丞闪烁的眼睛，黎温勾着唇，嘲了句：“天晴了，雪停了，你又觉得你行了。
“嗯？”简丞一时没听清黎温的话，将头凑过去，似乎想凑近再听一遍。
黎温不着痕迹的躲开，佯装一无所知的看向简丞手里的咖啡袋，主动带了话题：“咋，这是研磨时光买的吗？它家的咖啡苦味偏浓，你不是不喜欢吗……哇，还有蛋糕，这都是送谁的啊？”
对上黎温的眼睛，简丞感到一丝丝心虚，但转念想，黎温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喜欢殷君宁，而且答应了帮他要到殷君宁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简丞清了清嗓子，问黎温“温温，你和殷小姐关系发展的怎么样？”
黎温刚想说关你屁事，但转头系统发布了支线任务：【支线任务，帮男主追心头白月光一次，任务完成奖励一千圣母值。】
【……】
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
就是没想到简丞这废物对殷君宁连圣母值贡献度都十分大方，帮他追人一次得来的圣母值比平常黎温勤勤恳恳刷好感值得来的圣母值还要多。
黎温敛眸：“还行。”都要同居了，能不行吗？
简丞：“我刚才在楼下碰见殷小姐了，温温，能帮我个忙吗……”
见黎温点头，简丞迅速把手里蛋糕和咖啡一起递给黎温，神色诚恳道：“蛋糕是你的，咖啡帮我拿给殷小姐。”
他越说越不好意思：“抱歉，我还需要点时间，温温，做人要有个先来后到对不对？我先爱上她的……你能不能委屈……”
【瞧见没有，简丞比我遇见的所有女人都更磨叽，动不动就说爱不爱，听上去就真的很下头。】
系统心想，也是，一个男人情话油腻的能熬一锅了。
“没想到你们男生也会时时刻刻想这些爱不爱的啊。”黎温嫌弃的看向简丞，在面前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她飞快收回视线，自然而然带了话题，结果那两袋下头的蛋糕与咖啡，答应下来：“我下去帮你送就是了，蛋糕你就留着自己吃吧。我不委屈的。”
黎温说的是实话，送个咖啡的功夫，她能赚一千点圣母值。
一千亿到手，这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黎温心里想什么，简丞自然不知道，大约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他如此包容大度。简丞心里生出一丝难能的愧疚与动容，把蛋糕推拒回去，亲自送黎温到电梯口。
才开口道：“蛋糕本来就是买给你的，温温，谢谢你啊。”
黎温看着简沉浸在她给对方营造的舒适圈里，隐晦的勾了勾唇：“行，别忘了拍摄。”
【宿主，我有种预感，你最近疯狂给男主花钱，不像是不计前嫌完成任务。更像……】
系统被脑袋里一个不成形的想法吓坏了，机械音带了破风箱的撕扯声：【……】
“嗯？”
电梯里没有垃圾桶，蛋糕随便扔地上便显得不道德，而且容易被简丞发现。
做事情向来滴水不漏的黎温，拎着那只丝绒蛋糕犹豫了片刻，直接走出电梯。
【像什么？】
系统：【捧杀】
原本以为黎温死都不会承认，没想到她眼带笑意，用夸赞的口吻冲系统说：【好主意。】
*
被渣男耽误了几分钟时间，黎温到约定好的地面停车场，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殷君宁和她那辆宾利车。
想到殷小姐不可能不告而别，黎温又拿出手机，打算打个电话过问问情况。
电话刚接通，身侧光线忽然一暗。
“这里。”
夕阳的余晖自殷君宁身后倾斜而下，一个月不见，她好像更加妩媚了。
似乎怕黎温听不见，微微勾下腰，黎温的视角正好能看见殷君宁枫叶红紧身V领针织裙低下来，挤压出来的雪白沟壑。柔软的面料将女人裸露出来的皮肤衬的比白雪更白上几分。
很近的距离，黎温偏过头的刹那，唇瓣近乎要贴上殷小姐的脖颈。
这下女人笑的就更温柔了，杏仁眼弯成月牙的形状。
眼睑低垂，视线很自然的在黎温脸上绕一圈，然而又在瞟向黎温手里红丝绒蛋糕时，笑意戛然而止。
再抬眸，殷君宁敛了笑，声音听上去慢悠悠的，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嘲：“加班了啊?”
气氛有些不太对，殷小姐眼睛里的笑要笑不笑的，直勾勾的看着黎温，像是再等什么解释。
这给理所应当的质问眼神给黎温一种，自己背着老婆劈腿被抓后的逼问的心虚感。
“让你久等了。”
说着话的功夫，殷君宁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黎温耳朵上，扰的耳廓发痒，黎温下意识朝后退，随着这个动作，手里的咖啡袋兹拉一声发出塑料袋摩擦的声响。
这个声音及时把黎温从罪恶感笼罩的情绪里拉回来，黎温也稳住脚步，对上殷君宁的眼睛。
“刚才在电梯口遇见简丞，顺便谈了点事情……”
提到简丞，殷君宁视线又看过来，女人有个天生的眼睑下至，不笑的时候并不会给人怒发冲冠的错觉，眼尾呈扇形散开，此刻垂眸看黎温，无端让人感到一丝不悦。
所以发生什么了？明明几分钟前通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
黎温认认真真打量了眼殷君宁，确认殷小姐没有因为睡眠不足产生暴躁症，间歇性失忆症，或者双相感情障碍。
稍微放心下来。
黎温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这是简丞买给你的。”
殷君宁与黎温的眼睛对视上，确认她没有任何开玩笑的痕迹，而是真的心无旁骛给自己未来老婆拉皮条后，殷君宁闭了闭眼睛。
发现黎温是温温这件事已经过去几个小时，殷君宁至今都没想好怎么对黎温开口询问真相。
她有很多疑问。
譬如：“还记得梦里的姐姐吗？为什么你在现实和梦中性向身世，家庭背景有那么大区别。”
又或者问：“我都为你守身如玉，你为什么骗我劈腿简丞？”
“我才是你口口声声的姐姐不是吗？一千多个夜晚缠绵悱恻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幻想，现在你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有记忆，对我公平吗？”
“又或者真相是，你根本没有把梦里的伴侣当一回事儿，你本身还要回归现实，梦境对于你根本不值一提。”
……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殷君宁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性，但是话到嘴边，她发现自己问不出口。
做不到马景涛式咆哮，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很多时候是需要信任，殷君宁不确定自己对黎温的信任有多少，但她知道一旦把尖锐的质疑逼问出去，对这段感情是割裂。
二次元的梦境，和三次元的现实，在殷君宁看来也许需要一个磨合。
现实里黎温无疑是不喜欢殷君宁的。
那么梦里的感情究竟作不作数，殷君宁不知道黎温怎么想的，但她自己是怎么想的，结果已经很清楚，如果从始至终这两个人就是一个人的话，其实答案只有一种，不管黎温还承不承认梦境里的“姐姐”，殷君宁都有无数种方法，悄无声息让对方心甘情愿再喊无数声姐姐。
沉默良久，见殷君宁都没有接过咖啡的意思，黎温猜到殷小姐不喜欢简丞。但这关系到一个亿。
黎温厚着脸皮把咖啡往殷君宁手里送，催促道：“吸管在袋子里，还是热的。你要是实在不……”
面前伸过来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抽出黎温手里的咖啡。
殷君宁竟然……接了。
黎温干巴巴张了张嘴，又见殷小姐若无其事将吸管插入盒子里。
艹
卧槽！
卧槽卧槽！
简丞给你买的，你竟然没有任何抗拒的就接过去了吗？
不是应该斩钉截铁说“你不喝这个”。又或者高贵冷艳的冷笑一声“告诉他别痴心妄想。”
黎温觉得自己精分了。去特么圣母值，殷君宁为什么要喝简丞的咖啡。
这代表什么，殷小姐被简丞男主光环同化了？
一瞬间，就连脑海任务面板上由于支线任务完成赠送的圣母值都不能取悦黎温。
黎温倏然掀开眼皮，走过来，中断殷君宁插吸管的行为：“喂！”
“这杯是简丞给你买的咖啡！”黎温又强调一遍：“简丞买的！”
“恩，我知道，他刚才还拿过来一盒蛋糕。”殷君宁不动声色喵了眼黎温手里拎着的红丝绒蛋糕：“原来是送你的！”
完全没有听出来殷小姐语气有什么不对，黎温气的要死，拉下脸，恨铁不成钢的鼓着眼睛。
“你不是不喜欢简丞？他买的咖啡你为什么要接？”
殷君宁拖着杯底，向前走了几步，单手撑在黎温身后的车盖上，抬眸对上黎温的眼睛。
殷君宁冲黎温手里的蛋糕盒子抬抬下巴：“那你呢？”
女人的声音很轻，裹一缕款款柔情：“为什么要接啊。”
黎温：！！！
殷姐姐低着胸，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像是云朵滚在天边。
黎温撇开视线，烦躁的扶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将人换了个姿势。
玛德，你们枕头公主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吗。在大猛1面前呵气如兰，随意壁咚。
反噬了，姐妹。
黎温用膝盖抵住殷君宁的长腿，很轻松的跟软绵绵的殷小姐换了个姿势。
眼睛不敢乱看，定格在女人脖子以上的位置。
喘口气，黎温操着烟嗓哼声：“我和你能一样吗，我喜欢他，你又不喜欢他。”
殷君宁一愣，反应过来，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失望的哦了声。
莫名觉得有点不爽，杏仁眼眯了眯，殷君宁似笑非笑对上黎温的眼睛：“那你还压在我身上？都快有反应了。”
说罢，黎温感到身下摩擦了下，双腿被岔开。
殷君宁轻柔的借助黎温的身体站了起来，身体各个部位在某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缓慢的擦了一下。
撑在胸前的手指抽离，黎温气势汹汹对上殷菩萨坦然的目光。
“怎么呢？”
黎温深吸一口气，她真的觉得殷君宁今天很有问题，黎温垂眸并拢双腿，忍住内心炸毛的冲动。
试探道：“你上回说有喜欢的人？”
“是有。”
“那你还……”黎温忍了忍，想说那你还壁咚我？
你特么是想劈腿啊！
但抬头见殷君宁神色坦然，并不觉得刚才行为有什么不适，全世界就黎温屁股想歪了似的。
黎温临时改口道：“还没有回答为什么接受简丞的东西。”
“这杯咖啡简丞之前拿到我车边送过我一次，被记者拍到了。”
殷君宁笑了笑，冲角落里一辆隐蔽的全黑保姆车抬了抬下巴。
黎温当下一惊，果不其然看见车里摄像头对准自己和殷君宁。
“艹，他们认出你身份了？”直到此刻黎温才发现殷君宁一直将自己往避开摄像头的位置带，难怪刚才会把自己抵在车与车的狭窄缝隙里。
是为了避开摄像头。
“没有，但是这杯咖啡加上你手上的蛋糕之前被简丞拿在手上过。我不想成为简丞的绯闻女友上明天头版头条，你呢？”
狗仔拍摄到一点捕风捉影的东西，都可以大范围爆料明星恋情，尤其是简丞这种爱豆。
所以刚才殷君宁才壁咚了下自己，间接告诉狗仔她们同性恋，这群人跟错人了。
黎温前不久才上热搜，她当然不愿意让自己处境，而且手里的红丝绒蛋糕原本就准备拿回家喂狗的。
当即黎温配合的点头。
殷君宁像是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站起身：“那就把简丞的蛋糕咖啡拿去请他们喝下午茶吧？”
殷君宁说着话，不忘看了眼黎温手里的蛋糕。
黎温心领神会将蛋糕递过去，见殷小姐朝那边保姆车走了两步。
想到什么，黎温叫住殷君宁：“等一下。”
黎温今天出门给自己画了妆，叠着的双眼皮间是橘红色眼影，与下面两片橘色的唇瓣交相辉映，再搭配上身短款的机车服外套，鸭舌帽压住茶棕色的长卷发，A气中又凸显出女性色彩带来的俏皮感。
她掀开眼皮，把鸭舌帽取下来，然后走到殷菩萨身边，反手把自己的帽子扣在对方的头上，不放心的为她压了压帽檐。
“别让人看见了。”
殷君宁愣了愣，脸颊残留黎温指尖余温，不自觉勾了下唇。
刚才有一瞬间，她以为黎温要踮脚吻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说话，咕噜噜噜戳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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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临近饭点, 黎温饿的不行，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
考虑到刚才做支线任务得来的一千圣母值，黎温倚在车前, 思考要不要用圣母值兑换一根能量饼干。
【太奢侈了，宿主。】
【你想想你的玫瑰猪肚、红烧猪蹄、香煎鹅肝……到口的美食, 哪一样不比没有味道的能量饼干好吃啊。】
系统护住圣母值的行为像极了护食的愚蠢食草动物, 但它提到的美食十分令人心动。
【好不好吃不是你说了算，这要看殷菩萨厨艺能不能抗打。】
黎温朝不远处正与狗仔交涉的殷小姐看了一眼，女人仪态是黎温至今为止见过最顺眼的那一款, 腰肢顺直, 举止端庄, 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与风情。
哪怕此时与被偷拍的狗仔交涉，也从她脸上找不出丝毫不耐。
黎温的角度只能看见殷小姐侧脸，女人唇角勾着三分的弧度, 不过分亲昵，黎温一眼就看见她笑意不达眼底。
然而殷菩萨相貌十分能唬人, 她半阖着目, 细长的手指敲在车窗上，泛着莹白色的光。
车门被拉开, 殷君宁慢条斯理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车里偷拍的男人。
手腕平直往前伸，露出一小截骨感惊人的手腕, 眼底掩映着夕阳晕染的柔光。
车里穿卫衣兜头帽的男士看愣了, 片刻后受宠若惊的接过去，不知道殷小姐又说了什么话，卫衣男耳根通红, 同手同脚把摄像机也收起来，然后一脸痴汉神色恍惚的频频偷看殷小姐秀美的脸蛋。
黎温抽回视线, 暗骂了句：“狐狸精。”
【宿主你是不是嫉妒啊。】系统撇嘴，这本同人位面里，最有性格色彩的不是男主简丞，也绝不是圣母女主黎温。
系统之前在清理小说bug的时候，挺主系统闲聊提到过，如果这本同人文里，殷君宁没有提早下线的话，按照位面运行规则，简丞这种是当不了男主的。
出于好奇，系统认真了解过殷小姐的过往。
这之后系统变成了殷君宁的迷妹，即便殷小姐是这个世界的bug，系统处于私心，还是希望黎温能够接纳殷女神，或者在黎温完成任务的同时，善心大发帮忙维持一下殷君宁的生命。
打着这个目的，系统忍住内心对殷小姐的崇拜，企图扯点别的带走刚才的话题。
【我嫉妒她什么，美貌？家世？还是钱？】黎温没好气的问：【难道完成任务后，我这种拥有近乎千亿资产，要什么有什么的土豪富婆打不过殷君宁？】
系统哽的无言。
好半天憋红了脸说：【有钱没用啊，你不会做饭！】
【谁给你说我不会做饭？】黎温笑死了，她如果不会做，她能说出这一长串的菜单。
【你那么肯定殷君宁厨艺一流？那你肯定不知道猪肚的处理方法吧？处理玫瑰猪肚这盘菜，必须提前清理猪大肠，你觉得十指不沾洋葱水的殷君宁，以前做过这种事情？】
系统：……
就连黎温自己也没想到回怼系统，眼下对殷君宁的质疑成了真。
平时表现得那么可靠内敛的殷小姐，唯一拿得出手的厨艺不是玫瑰猪肚，而是蛋炒饭。
*
打发走狗仔后。
殷君宁给童薇拨了个电话，询问蛋炒饭怎么做。
等到她走到近前，视线在黎温空荡荡的手上瞄了一眼，忽然捂住话筒，冲黎温说：“你等我几分钟。”
黎温一刻都不想等。
商场四楼是餐厅，此刻下半高潮，几乎一半以上的人都是进去吃饭的。
站在嘉年华外黎温仿佛都能闻到商场里飘出来的米饭香味。
她肚子饿了。
黎温幽怨的扫向殷君宁，原本不爽殷小姐磨磨唧唧的行为，但见这人弯腰很有耐性的又向自己征询了一遍。
态度很好，很有耐心。
黎温忽然想到殷菩萨刚才主动处理狗仔，从始至终都没有让自己直面麻烦。
现在人家只是有事情需要让自己稍微等等，黎温心想，自己这种很有格局的女人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明目张胆以德报怨呢？
于是很有格局的黎温不太情愿哼声，冲本应该来去自由的殷君宁调侃道：“你觉得让一个饿着肚子的人等待多长时间算合适？”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殷君宁声音柔柔的反问：“你觉得呢？”
黎温大气的竖起三根手指：“三分钟，不能再多。你平时那么乐于助人，人美心善。肯定不忍心让我等那么长时间对吧？”
黎温说这话的功夫，猫眼直勾勾盯着殷君宁，亮晶晶的。
殷君宁慢悠悠看了几眼，唇角控制不住翘了翘：“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对除了女朋友之外的女生不会存在耐心……”
黎温：“……”
艹，殷小姐笑的温温柔柔的，但语气无奈，言外之意，如果她对所有人都不忍心，等于承认自己是中央空调了。
玩文字游戏？黎温一时回答不上来，心说自己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系统：【宿主话里话外听起来很有那个意思。】
反应过来，黎温红着脸：【禁言了。】
盯着黎温发红的耳根，殷君宁眼底沾了笑，伸手将黎温耳廓滑落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滚烫的指尖一触及分。
黎温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下一秒她看见殷小姐低眸，慢悠悠的对她笑一笑：“行吧。咱们这种关系，我必然对你负责的。”
眼睁睁看着殷小姐抽身，黎温盯着那人婀娜窈窕的背影，喉头滚动了下。
她什么意思？
贿赂作为房东的自己？
或者劈腿？
不过劈腿两个字放在简丞身上肯定无需质疑，但搁殷君宁身上，黎温不相信殷君宁可以做出这种无底线的脚踏两只船事件。
毕竟在大巴山里亲眼见证过殷小姐道德观，黎温更愿意相信殷君宁对自己的耐心不过是对于黎温收留她的感恩。
对殷小姐行为有了解释，黎温没心没肺打开车门，靠坐在副驾驶里假寐。
结果三分钟后，殷君宁准时回来，手里拎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红丝绒蛋糕。
与简丞和刚才那盒蛋糕上的logo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薄薄一层奶油上面，铺上了一层新鲜的水果。
“我记得你上回提到喜欢吃苹果和草莓。”
黎温愣住，目光下滑，蛋糕盒子是透明色的，四寸的蛋糕并不大，盒子用彩色的丝带打了个结。
女人葱段般玉色的手指拎着丝带，大约是皮肤过分白皙，指腹处被肋出几条鲜明的红痕。
当下，猝不及防的蛋糕放在自己面前，黎温第一反应不是哇，还有这样的好处。
事实上她有些不自然，殷君宁太体贴了。
什么事情对方都能做的很好，殷君宁想对谁温柔，任何人都没办法抵抗，包括黎温自己。
自从遇见，黎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作为姬仔的马达，她不可能一点异样都察觉不到，但黎温反应过来，又找不到证据。
想不通原因，黎温将质疑打在眼底：“为什么给我这个？”
如果单纯就给朋友买个蛋糕，刚才怎么不说啊！玩什么暧昧？
见黎温不接，殷君宁皱眉，不动神色将蛋糕又往前递了递，把蛋糕塞她怀里。
殷君宁平时话就不算多，此刻性感的唇瓣抿住，收敛起唇角的笑容，直直的看着黎温：“黎温。”
黎温心脏跳了跳：“嗯？”
女人的声音于喧嚣的车外传来，显得幽静：“不是每一回做事情我都要跟人解释原因，如果你非要知道原因，那就是刚才事出突然，我必须拿走你手里的蛋糕，现在用它当补偿，行不行？”
莫名的黎温听出了殷小姐语气里罕见的情绪，像是不高兴。
然后殷菩萨不高兴的情绪，一直蔓延到开车回家的一路。
车厢内。
黎温捧着蛋糕，试探的尝了一口，蛋糕入口即化，水果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入口有种爆汁的感觉。
味蕾得到满足，黎温根本没时间去观察殷小姐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
因为蛋糕是殷君宁买的，黎温可以毫无顾虑一口作气吃完，肚子里传来久违的饱腹感。
虽然只有半饱，黎温已经十分满足了。
可转眼看驾驶位上的殷小姐，鹅蛋脸陷于靠窗的黑暗中，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黎温将手里的蛋糕吃完，殷君宁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空掉的蛋糕盒，淡嘲道：“之前简丞对我说你喜欢吃蛋糕，看来他对你还挺了解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黎温才品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在很多时候，殷君宁给黎温的感觉都是很靠谱的样子，黎温不太清楚这种感觉是殷君宁自身散发的气质决定的，还是因为她亲眼看见过殷菩萨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于是下意识觉得殷君宁在很多时候，话虽然不多，但是她不会推卸责任，也很能包容一些黎温偶尔上头的作瘾。
比如上回，黎温不让殷君宁进家门，她很有分寸的就会让出距离，转身离开。
殷君宁有自己的底线在，她绝对不会希望租黎温的房子，反过来被黎温算计。借两人这层合租的关系，眼睁睁任由黎温帮简丞追求她。
所以当得知自己和简丞关系匪浅，而且前科累累的时候，殷君宁不高兴是肯定的。
她没有说，不代表黎温看不出来。
这也是之前，黎温不想跟殷君宁合租的原因，太多麻烦事情解释不清，黎温首先不能说出系统的存在，其次又无法告诉殷小姐，她其实早该死了，她是bug，夺去自己圣母值的bug。
这些问题黎温统统没办法跟殷君宁解释，原本也没必要跟对方解释。
可殷君宁已经如此好说话了，而且自从再见面开始，女人明显步步退让，妥帖的表现出包容与气度，黎温觉得自己不能太欺负人。
欺负一个随时嗝屁处处善良还有严格道德标准的枕头公主，这在姬圈是不光彩的行为。
车内灯薄薄的，给殷君宁的五官蒙了层淡色的光影，黎温觑了眼女人抿紧的性感唇瓣，出了会儿神，她不由叹了口气：“你想听听我和简丞的关系吗？”
殷君宁掀开眼皮，放慢了车速：“你能说？”
“可以说一部分。”
“那你说吧，我想听。”
“我跟简丞的关系有些复杂，你可以理解为我现在必须喜欢他。”黎温斟酌用词，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解释：“但你不要误会，我不会再帮他给你牵线拉桥了。”
“为什么是必须喜欢？”殷君宁的重点放在前一句，她把车不怎么平稳的停在马路边，霓虹灯光投射在脸上，殷君宁偏头定定的看向黎温。
黎温觉得喉头有些干，打开车窗，一缕凉风灌入脖颈，驱除掉心里那些旖旎。
“这很难理解？”黎温叹了口气：“我喜欢他有一两年了吧，为他奔波认识的时间更长，这像是融入骨髓里的习惯，甘愿为他无私奉献，披荆斩棘。而且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即便放弃也需要过程。”
殷君宁扯了扯唇，喃喃：“那我呢？”
黎温注意力在自己漏洞百出的解释上，一时没听清楚殷君宁在问什么。
停顿了下，见殷君宁暂时相信了这个理由。黎温继续说：“有一点需要让你安心，我以后不会再将你的私人物品。行踪、照片透露给简丞，我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之前做过那种事情……”
黎温其实很大时候不擅长说谎，她说谎的时候耳垂发红，语速极快。
殷君宁将她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拂开长发，插嘴问：“为什么现在忽然不想为简丞拉皮条了？”
果不其然殷小姐对此不太信任，黎温自然不会回避这个问题，她们以后很多生存环境都绑定在一起，提前说好这件事对双方都有好处。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呵”一声轻笑落地，被扣上好人帽子的殷君宁半眯着眼，也不开车了，直勾勾盯着黎温。
那目光在黎温脸上没有杀伤力的绕了一圈。
黎温呆了呆，不太自然的偏开视线：“这话相当于背后嘴人，但实话是，喜欢不代表无脑服从。上回给你下药那件事后，我醒悟过来简丞追求你的行为是不正确的。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帮他助纣为虐无异于令这种行为更加龌龊。我想过了，以后路还很长，我的世界不仅仅只有简丞，也许未来还有很多人……”
“还有，因为对象是你，我以后可能下不了手做坏事。”
黎温其实是想为自己做完任务改变性向提前做准备。
这话落在殷君宁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女人投递过来的目光讳莫如深，她先是愣了愣，身上笼罩的低气压很轻易的消减了不少。
察觉到殷君宁的松动，黎温不由哂笑，心说这人真好哄。
她难得体贴的冲殷君宁伸出手：“以后合租愉快？殷小姐。”
四目相对，几秒后，殷君宁低低的笑出声，光明正大回握住黎温的手心，十指交握。
对于这个过于亲密的握手，黎温挣了挣，没挣开。
然后看见殷小姐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黎温忍住十指交握带来的灼灼温度，回给后者一枚识大体的微笑。
“嗯。同居快乐。”殷君宁见黎温那么紧张，忽然笑一笑，眼底盛着愈发温柔的笑，她揶揄道：“我也有件事情需要对你坦白，其实我厨艺并不好，目前唯一能做出的食物是：蛋炒饭。”
黎温第一反应是哦，并不奇怪。
第二反应是，你不是全能吗。你怎么连干饭都不会？
黎温嫌弃的木着脸，觉得自己亏大发。
完全忽略掉两人紧扣的手指，黎温偏过头，心气不顺的冲殷小姐磨磨牙：“没关系，我必然亲自教会你！”
为了玫瑰猪肚，她必定手把手教殷小姐洗大肠！
系统笑麻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哈哈哈哈哈哈，有那味儿了。】
黎温：【什么味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扔猪圈好好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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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家里有白米, 黎温原本想着去买些菜回去，没想到肉、蛋、菜殷君宁已经提前准备好……
车停靠在地下车库，两人从车里出来, 后备箱里是一大包撑满购物袋的食物。
很大一提食物，重量不轻。
殷君宁把外套卷至手肘, 默默拎着购物袋, 藕节般皙白的胳膊上青色血管绷了出来。
大约是皮肤太白了，小臂上隐隐可以看见漂亮到恰到好处的线条肌肉。
并不像吃力，但考虑到对方身体都快嗝屁了, 黎温看不过去, 酷酷的走过去, 帮忙搭了一把手。
感受到购物袋惊人的重量，黎温把购物袋的绳子往手背上绕了一圈，接着歪头调侃殷小姐：“买这么多菜, 你是打算今晚发挥满汉全席的水准吗？”
“没有。”殷君宁谦逊的笑一笑：“蛋炒饭。”
似乎看出来黎温眼底的坏心思，殷君宁根本没给她说话机会, 柔柔的解释道：“原材料多一点, 能够多来几次试错。”
言外之意，蛋炒饭还需要练习几遍才能做出来。
黎温心想, 完了，做个蛋炒饭都要试验这么多次, 她还怎么指望殷君宁能进步神速烹饪出自己看得上的美食。
今晚晚饭大概率芭比Q了。
黎温心情复杂的看向殷小姐, 后者似有所觉扭回头，四目相对，殷君宁唇角忽然弯了弯, 自然的伸手戳了戳黎温脸颊，轻轻摁出一个小坑, 柔声道：“放心，不会饿着你。”
殷小姐侧着头，风一吹那头绸缎般顺滑的黑发撩起来，洗发水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黎温忍了忍，低声骂了句艹。
“你能不要距离这么近吗？”
“手指戳脸这种行为很奇怪吧，咱们一个弯一个直”黎温是真的被撩的上火了，索性一次性把话说开了，避免不必要的心脏颤动。
“还是说你们枕头公主平时就这样，压根没有界限，对谁都是动手动脚的？”
殷君宁被气笑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把黎温逼急了，还能收获到对方私下里对自己体位的臆测。
“枕头公主？”殷君宁唇瓣翘了一下，对上黎温的眼睛询问道：“我吗？”
这还是黎温第一次看见女人笑的那么直白，表情达意，昏暗的地下车库内，女人唇缝间呵出的气息似乎都沾染了暧昧与不疾不徐的压迫力。
猝不及防下，殷君宁忽然凑近，水杏的眸，凹凸有致的的身段。
待那张极姿眉的脸在黎温眼前放大，说是姬圈天菜都似乎辱没了此刻的殷小姐，女人顶着这幅温柔款款的皮相，徐徐逼近，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喷洒在黎温脸颊，侵略性十足！
当下黎温盯着殷君宁近在咫尺柔软性感的唇瓣，脑袋里盛满了一个危险的念头：压回去。
咽了咽口水，黎温危险的眯下眼：“你再靠近一步试试？”
偏偏殷小姐一脸无辜，并不受黎温威胁，两片唇瓣隆起的唇峰凑向黎温耳廓处一寸的地方，忍着笑，然后一本正经说：“虽然没有尝试过，理论上我应该是上面那个……”
所以，凑近是为了给她展示作为猛1的女性力量？
看懂黎温此时此刻的想法，殷君宁压着眼底逼人的笑意点点头，语气无辜：“抱歉，我不知道你们直女这么在意，以为朋友之间这是正常的。我身边唯一有参考性的直女是童薇，她对蒋丹丽经常摸头戳脸，偶尔喝醉酒了还互相亲一下这样，我以为闺蜜之间这是很正常界限。”
殷菩萨语气一顿，对上黎温的眼睛，语气特别诚恳：“如果你介意，我认错。”
人家把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还有直女朋友作为参考，黎温还介意什么。
垂眸哦了一声，黎温耳根有些红。
直女介不介意，黎温当然不会知道，她自己都是姬装直，根本没有机会体会直女之间偶尔亲一下的友情。
可在殷君宁的眼里，她是个实实在在的直女！
自己介意就显得太敏感了，黎温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问题，回忆了下电视里，好像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睡一张床，偶尔戳个脸蛋是真的很正常的，只有像她这种对女孩子有想法的女生才会害羞……
黎温难得站在殷君宁的角度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反应过来，语气松动道：“算了，谁给你说我介意啦，我是怕你对象介意，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
“我对象？”殷君宁深深的看了眼黎温，然后耷拉下睫毛：“她喜欢上别的人了。”
“艹”
黎温震惊的看向殷小姐，女人侧脸笼在阴影处，看起来似乎情绪不佳。
“不是吧。谁啊？”
殷君宁没吭声，耐心等了几秒，头一回见殷小姐这么低落，黎温不知怎么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自己的小白菜被撸了似的。
她主动拍了拍殷菩萨的肩膀：“谁能拒绝掉你的魅力？她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帮你追。”
殷君宁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黎温一眼，笑意一掠而过，然后指了指地下车库里的叮咚打开的电梯：“不用，她现在喜欢男人……”
“？？？？？”
反应过来，黎温骂了句艹。
这都不是追不追的问题，女朋友喜欢上了男人，这特么还怎么追到手。
直到此刻，黎温的愤怒与殷君宁的悲欢达到了高度一致。
当今社会，女孩子喜欢女孩子原本就是最小众的那一类性向，黎温以前刷论坛经常看见一些帖子树洞不敢恋爱。
因为同性在一起要经受世俗的眼光，情感的磨合以及社会舆论的施压。好不容易在一起，还要防止恋人尝过新鲜期后，哪一天性向被掰直，忽然就要奔赴婚姻。
这种事情太多了，毕竟同性婚姻在国内得不到任何法律保障。
心有戚戚，黎温怜悯的看了眼殷君宁，她把声音放的十分柔和，温言温语安慰对方：“没事，前女友劈腿不能忍，下一个更香。”
殷君宁偏头冲黎温意味深长的笑了下，不置可否的提着购物单走进电梯。
这里是公共停车场，电梯直接通往地面。
由于黎温家的地下车库只能放一辆车，所以殷君宁的奔驰只能停在公共停车场里。
电梯到一楼，两人一左一右拎着购物袋走回家。
夕阳西下，偶尔一辆私家车从身边疾驰而过。
别墅算是富人区，这个点儿路上偶尔可以遇见一两个遛狗的邻居。
“温温啊！”
黎温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遛狗的中年女人，她头疼的应了声：“王姨。”
王姨家里做煤炭生意的，去年搬到黎温家隔壁，人没有恶意，缺点是致力于给自己的儿子找女朋友。
而且一旦被她看上的同龄女孩，王阿姨有一万种社交能力站在原地跟人打听家底，一个多小时不带喝一口水的。
黎温之前被拦着问了好多次，后来实在招架不住，索性说出了自己的性向，从那以后耳根才算清净，王姨再看她的眼神冷清多了……
远远看见王姨朝她们走来，对方直面惊艳的眼神挡都挡不住。
不过这回目标不是黎温，是旁边的殷小姐。
黎温心知肚明来自，小声跟殷君宁介绍了一下王姨的拉皮条功夫。
末了幸灾乐祸道：“这事你自己解决。”
殷君宁歪头瞥了她一眼，没吭声。算是默认。
另外一边，王姨牵着哈奇士走过来，目光流连在殷君宁身上，越看越惊艳。
她脸上瞬间堆了笑：“下班啦，温温，你身边这位小姑娘，哎哟，真俊，她是……”
“我朋友。”
王姨一看有戏，掩嘴笑着，眼神发亮的看向殷小姐。
那模样像极了相中了顶级珠宝。
黎温以眼神示意殷小姐麻烦来了，然后很有眼色的打算接过殷小姐的购物袋，准备站在一边让殷君宁享受一下中年妇女催婚的狂风骤雨炮轰。
结果殷小姐忽然将购物袋换了只手，自己独自拎着。然后空下来的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黎温腰肢上，她个头比黎温高一些，惯常穿五公分裸色高跟鞋，高度一瞬间又拔高不少。
然后手用力收拢，把愣住的黎温半拥在自己怀里。
黎温心气不顺抬起头：“干什么？”
殷君宁低睫，冲黎温眨眨眼。
四目相对，两人在短暂对视中交流了下一致对外的意见。
见黎温放松下来，殷君宁才抬头温婉的冲一边看呆了的王姨打招呼：“王姨好，经常听我们家温温提起您，平时多亏您帮着我照顾她。下回有空一定得请您来家里吃饭呀？”
王姨视线狐疑的移动到殷君宁揽住黎温腰肢的手上，刚才热情入火的目光一刹那间像是被冷水浇灭。
反应过来，王阿姨脸色都变了，直愣愣的呆了片刻。
接着怏怏不乐从两人身边绕开。
嘴巴里失望的嘀咕道：“夭寿啊，这年头我看中的女孩子净不学好……”
等人走远，殷君宁才若无其事放开黎温：“一劳永逸，她以后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
黎温头一回看见百战百胜的王阿姨在自己看中的女孩子面前打退堂鼓，竟然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夸一句殷小姐诡计多端。
“你这人真的是……”黎温：“……”
殷君宁垂眸，唇裹一缕淡笑望她：“是什么？”
是很柔的声线，裹着夕阳的余韵。
四目相对，黎温像是被电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拎着购物袋朝家里走。
*
黎温原本对殷小姐的蛋炒饭不抱希望了，想着只要殷君宁能将饭炒熟，她今晚可以偶尔降低一下欲望。
然而蛋炒饭上桌，结果出乎意料之外。
按照黎温作精挑剔的标准，面前摆着的蛋炒饭，尽管与她家欧式长桌的风格完全不搭，但是味道口感也算得上上佳。
一碗简单的蛋炒饭，配料十足，旁边还有小碟拍黄瓜，以及口蘑排骨汤，浓骨汤的味道中和了蛋炒饭的油腻，这顿饭一时让黎温尝到了家里的味道。
不得不说，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相信一下殷小姐的学习能力。
当然殷君宁的办事效率也很高，用完晚饭，主动站起身，收拾碗筷。
黎温连客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舍友太懂事了！
多重意外舒服的相处环境里，当黎温依靠在门口，看着卷起袖口优雅婉约的殷小姐，卷起六位数的呢大衣。
那双弹钢琴的手指浸泡在油渍洗碗水里，黎温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花些圣母值给家里添一个洗碗机？
市面上的洗碗机绝对没有系统出品的洗碗机质量好，因为系统兑换商场买到的东西是有系统质检保证的。
【宿主，你以前不这样。】
【是吗？】黎温：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为了好不容易积攒的圣母值，系统学着黎温的声音说：【我们顶级作精呢，最不能缺失的逼格是：钱一定要花在自己身上，坚决不能给别人花钱！】
这话宛若当头一棒，黎温托着腮，陷入了痛定思痛的自我反省状态。
她为什么会有给人花钱的想法呢？
还是圣母值！一圣母值等于十万，黎温很确定自己没有富有到随便挥霍圣母值的状态。
那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有了这么危险的念头。
看了眼洗碗都能赏心悦目的殷小姐，黎温觉得自己被美貌蛊惑了。
暗暗抽回视线，为了表达自己并没有堕落到为女人花钱的地步，黎温嘴硬道：【按照你这个说法，我每天也不能给简丞花钱喽？】
系统傻眼：【……】
不过系统目的达到了，黎温成功制止住了给殷君宁花圣母值的想法，皱眉思索了片刻，黎温打开橙色软件，在某宝上下单了一件最便宜的洗碗机！
像是在说，看，我依然还是那个只想着我自己的钮钴禄.抠门.黎温。
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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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童薇过来给殷君宁送行李的时候。
黎温刚好洗漱完毕, 她穿了身松松垮垮的睡袍，脚踝裸露在外。茶棕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发梢隐隐有水珠顺着丝质的面料往脊柱下方滚。
衣料贴合着肌肤, 勾勒出若有似无的曲线。
“黎温，帮我开个门。”
殷君宁卷着衣袖, 正在二楼铺床, 大约是听见门铃声，走出来，依靠在横栏上。
黎温应声抬起头, 隔着一层楼的距离, 她发现殷小姐杏眸微垂着, 慢悠悠在黎温穿着的衣服上绕了一圈，然后对上黎温略显湿润的猫眼，极尽和蔼的问：“穿这么少, 不冷吗？”
黎温总觉得殷小姐这个笑有些不对劲儿，转念想到殷君宁作为一个十分正常姬, 会计较并不奇怪, 黎温啊了一声，自以为猜到原因, 伸手拢紧睡袍敞开的衣领。
“这样可以了吧？”她没好气的嘀咕：“真是麻烦，行吧, 谁叫我们合租呢？以后在你面前我尽量穿的保守一些, 以免冒犯您。”
殷君宁依在横栏上，盯着黎温的眼睛，倏然勾了勾唇：“晚了……”
门铃声尖锐的响着, 黎温一时没听清，反问：“什么？”
女人极尽和蔼的望向黎温, 善解人意道：“嗯，对。不过你是直女，想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标准应该放宽，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很难想象这种话是从殷君宁口中说出来的，要知道殷小姐这个人看起来温婉大气，实则生活习惯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在以往多次交锋中，黎温从未看到过殷君宁主动去迁就。
原本以为多出来的室友即将成为麻烦，没想到住在一起后，才发现殷君宁这人能处。
以至于黎温在自己都没想到的状态下，很轻易的便冲殷君宁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嗯，那我去开门。”
走了没两步。
“黎温。”殷君宁慢悠悠叫住她。
黎温回头：“嗯？”
“多穿件衣服。”
冬天的夜晚，寒风凛冽。
窗外的枯树枝被刮的猎猎作响，殷君宁指了指窗外，状似漫不经心的说。
经这一提醒，黎温反应过来，壁挂炉开着，室内温度很高。
可这个点儿室外温度逼近零下。
她这么出去不感冒也能冻得半死，黎温应了声，随手扯过沙发上的棉外套披在身上，把头发拢出来。
才敷衍冲殷君宁挥挥手：“知道了，你快去铺床吧。”
*
童薇站在门口，一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她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又将视线挪向门口的主人。
“你怎么会在菩萨家？”
黎温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呢，帮殷小姐租房子的时候，不看看房东名字吗？”
三秒后，童薇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惊疑不定道：“艹，你的意思是……”
大门敞开，冷气扑面而来。黎温让开半边身子，不耐烦道：“进不进来啊，我要关门了？”
“进进进。”
*
殷君宁正在二楼收拾房间，童薇提着三个行李箱上楼。
走到楼梯口，发现黎温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没心没肺走到客厅，踢掉棉鞋，一脸享受蜷在沙发上，懒洋洋看电视。
童薇惊讶道：“你不上来吗？”
考虑到黎温之前各种表现都是要和菩萨套近乎的意思，两人现在住一起，不给出表示吗？退一万步讲，即使是陌生人，首次合租正常房东都会下意识客套一下，上楼搭把手，但黎温格外与众不同。
黎温伸手将茶几上的烟盒勾到手里，熟练的取出一支烟，夹在两指间：“不了，我上去不合适。”
童薇一时不知道怎么不合适了，但不好多问，只哦了声，眼角余光瞥向黎温嘴巴叼着的那根烟上，表情逐渐古怪。
她忍了忍，终究没有将话说出来。扛着行李箱，艰难上楼。
可惜不到三分钟，便自己一个人下来了。
*
黎温打开财经新闻，半阖着目。，茶棕色的卷发半湿，披散在肩头，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童薇走过去的时候，先是看了眼烟灰缸里的烟棍，预料之中的烟蒂并没有。
黎温率先开的口：“殷君宁把你赶下来了？”
“嘿，你怎么知道？”
黎温瞥她一眼：“这很难猜？殷菩萨那种有私自领域的人……她不会允许别人整理她的贴身物品吧？”
童薇冲黎温竖起大拇指：“姐妹，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童薇，殷菩萨的发小兼下属。”
黎温给童薇倒了杯红茶：“以茶代酒。”
两人举着茶杯在半空中轻轻碰了下，黎温懒洋洋道：“黎温。”
客厅内正播放着财经新闻，记者是个长相十分清纯的女生，她穿着一声职业套裙，长直发扎成马尾，皮肤白皙，淡妆下眼睛像是有星星闪烁。
这位是财经频道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记者，才二十五岁，一般这个年龄记者要么下放到外边采外景，熬资历，要么是转战娱乐新闻板块，但她不同，她靠的是硬实力，本人精通十种语种，被誉为别人家的学霸女孩儿。
黎温多看两眼主持人，因为后者正在介绍欧安股价暂时止跌背后的原因，其中一条是“业界外传黎家欲收购欧安。”
“她叫秋枫，秋天的秋，枫叶的枫。”童薇见黎温盯着电视看，随口介绍道，
黎温心不在焉：“你认识啊？”
“当然，小枫叶喜欢菩萨十年了。一个月前我和蒋丹丽都以为，菩萨出柜的对象是她，结果……”
黎温认真看了眼电视镜头里的女主持人，长马尾，长相清纯，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乖巧又很懂事的女生，黎温想象了一下，殷君宁那种性格的女人，的确会更喜欢电视里主持人那种类型的女孩子。
童薇放下茶杯，大约也是随口一提，黎温回头，她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盯着茶几上插满烟棍的烟盒。犹豫片刻，委婉道：“黎温，我有个事儿说出来也许有些冒昧，但事关人命……以后如果你抽烟的话，能避开殷菩萨吗？”
黎温微愕：“她不喜欢闻到二手烟？”
“也不是。”童薇扰了扰头，凑到黎温近前，小声道：“君宁从小对烟叶过敏。”
难怪不喜欢她抽烟，黎温恍然大悟，又瞥了眼电视上的女主持人，问童薇：“那她抽吗？”
童薇摇摇头：“怎么可能，小枫叶这人挺乖的，平时只在菩萨面前话多一点儿，哪怕暗恋了那么多年，她都没有很直白的说出口。这小姑娘有分寸人也乖，挺合适当对象，可惜菩萨喜欢……”
黎温心里说不上来，知道殷小姐受欢迎是一回事儿，但现下忽然有种自己的白菜被别人觊觎住的感觉。
于是她耐着性子搭腔道：“殷君宁喜欢谁啊？”
童薇神叨叨瞟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又凑近了些：“我其实也不很清楚，菩萨那对象其实是网恋认识的。”
这个认知帅新了黎温三观，她更好奇了：“这么刺激？二次元？”
童薇自己也没想到，见黎温好奇，她就更来劲儿了：“论玩的开没人比得上我们菩萨会玩，可惜至今那位二次元对象也不知道大小姐找没找到。”
黎温心说，找到啦，但是她出轨男人，不要你们大小姐了。
心里这么想黎温肯定不能这么说，她顺着童薇的话问：“连你也没有见过？”
童薇遗憾摇头：“没有，但对方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叫温温……”
黎温咦一声。
边儿上童薇嘀咕的笑道：“哈哈哈，话说那人名字跟你还挺像的。黎温，你是不是也有个网名叫温温啊？”
黎温眯起眼，没吭声。
她的网名叫“抄底女王钱老师”，因为“温温”这个称呼……一般只有跟黎温亲近的人才这么叫。
非要说二次元的网名，如果做梦是二次元的话，那还有个鬼也这么叫她。
殷君宁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黎温与童薇两人头碰头的交流悄悄话，殷君宁盯了眼童薇碍眼的毛茸茸脑袋瓜，站在楼梯口开了腔：“这么晚了，还不走？”
话是对童薇说的，俨然一副赶人的架势。
童薇心想，这才几点，她还能跟黎温叙家常。
然而下一秒殷菩萨的声音慢悠悠传来，像是随口一说：“今晚蒋丹丽在月色吧。”
“艹”童薇脸色一黑，一屁股从沙发上弹起来，穿上拖鞋急匆匆走到玄关门口，换鞋拎包戴帽，一气呵成，走到门口才记得跟黎温打声招呼：“姐妹，咱们下次聊哈，我老……老友正在外边跟人打野、炮，我得去逮人。”
黎温：……
原来直女之间的友情都是这样的吗？管天管地还要管打野、炮？
黎温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瞥向殷君宁，后者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并用不耻下问的眼神将疑问递还给黎温。
黎温心想，哦，你是个姬，我也是个姬。
我们姬姬不需要知道直女管闺蜜打野、炮的逻辑。
但既然管了，就代表这是正常的。
于是黎温回给殷小姐一个理所应当的嗤笑：“这很难理解？我们直女都这样。所以下回，我管你打野、炮的时候，你不要想歪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殷君宁不由失笑，她走过来，抽走黎温手中的茶杯，换了杯热牛奶递给她，笑意盈盈对上黎温的眼睛，语气像是哄人：“嗯，别担心，我不打野、炮。”
黎温张了张嘴，被殷小姐的绵绵的眼神窒了一下，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越解释越显得她是个姬。
撩尼玛呢？
黎温暗骂了句，而后捏着牛奶杯，朝嘴巴里灌进去，白色的奶溢出一缕，贴在唇角。
喝光牛奶，黎温才习惯性伸出舌头沿着唇瓣舔，然后唇边一凉，殷君宁单手撑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手指摩挲着黎温唇角。
那张温婉漂亮的脸蛋冷不丁在黎温眼前放大。
这么近的距离，有那么一刻黎温有种殷君宁会贴过来预警，太直白了，殷小姐的眼神里饱含黎温看得清楚的幽邃。
黎温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面前女人喘着好闻的柠檬水的香气，低低笑了声。
漂亮的指腹自黎温唇角划开，缓慢的沿着黎温唇缝绕一圈，在黎温被摸的炸毛之前，及时抽手。
殷君宁站起身，把沾了些许奶渍的指腹递给黎温：“喏，这边，还有一点。”
黎温：“……你在搞什么？”
见将人欺负的眼睛通红，殷君宁垂眸，忍住心底躁动。
顺着毛安抚：“温温是不是很介意我性向？”
黎温心里真的要艹了。
我不是介意你性向，我是害怕我自己的，试问你刚才的行为与一只小白兔横冲直撞装入饿狼口中有什么区别。
身为一头即将要爆发的女浪狼，黎温能容忍一次不动手，又容忍两次，但她能时时刻刻都憋着吗？
黎温不想说话，她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指身后的女记者，咬牙道：“你要是真的想了，看看她，我觉得你必然不会把我当做理想型。”
黎温走开的时候，听见一声轻笑落地。
“如果会呢？”
黎温心里一惊，倏然扭回头。
那人慵懒的依在沙发边，侧着身子，细腰、长腿、丘臀勾勒的细弧一览无余。
像是察觉到黎温的视线，对方慢悠悠抬眸，华灯闪烁，投射在殷君宁剔透的黑眸内，水波流转，除了温柔，那目光像是能将人一眼看穿。
像是在说，我喜欢你，你呢？
这多荒谬啊！
黎温喉头动了动，很艰难的别开视线，心脏跳动失去了频率，拖鞋踩在地面上哒哒哒，颇有些落荒而逃。
殷君宁目视黎温背影消失，关掉电视，从始至终也没看电视里的女记者，她拿起黎温之前用过的牛奶杯，手指触碰杯沿，好半天后才缓慢的笑出声： “喜欢男人吗？”我不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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