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过卓爷爷才知道,原来吆吆马上三岁,还没上幼儿园,卓叔叔想让她多玩半年,平常娇宠吆吆,也不希望她过早面临学习的压力。
是以现在对数字还没有概念,连自己几岁都不清楚。
卓爷爷介绍完情况,把吆吆一把抱起来,“我这个孙女,就是个小人精,每次来清风畔,就是为了吃糖,小嘴叭叭的却说只是想爷爷,”说到这里问吆吆,“想爷爷,还是想吃糖?”
吆吆嫩嫩地小手捧起来爷爷的脸庞,顾左右而言他,真情意切的说:“爷爷你不要怪我吃糖……”
卓秉年扬起来眉梢,“哦,怎么说?”
“我吃糖会有能量,有能量了才可以保护你,我不保护你,谁还能保护你呢……”
卓秉年朗声笑了,“一边去,为了一颗糖,把爷爷哄的晕头转向的。”
一边嫌弃一边受用,“这个小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舒瑶之撇过来一眼,“你说随谁,家里最会甜言蜜语的,就是你。”
卓秉年尴尬轻咳,“我甜言蜜语,还不是为了太太开心?”
舒瑶之抿唇笑了。
少年微微垂首,没有说话。
卓秉年放下吆吆,看了少年一眼,目光转到老友身上,“上次见贺逸还是两年前,两年不见,长高了不少。”
贺宇兴点头,“我孙子就是话少了些,不如吆吆嘴巴甜。”
卓秉年赞赏地说:“男孩子就应该稳重一些,听说这次还拿了全科第一?”
贺宇兴骄傲地看了孙子一眼,“过段日子就出国了,他父亲在那边打理家业,让他多一些见闻。”
舒瑶之看过来,“孩子才十岁,不要给他那么大压力……唉,提起这个,我就心疼卓家他们兄弟,小小年纪就要送出去,无一例外……”
贺逸目光落过来,淡淡眨了眨眼眸,没说什么。
长辈们叙旧,贺逸不感兴趣,垂手从客厅里出来。
吆吆在院子里,被阿姨带着,立在湖边喂鱼。
转身看过来,眨了眨眼眸。
这次来宁北,他们大概逗留半月之久。
卓爷爷盛情邀请,是以暂住清风畔。
吆吆喜欢来清风畔蹭糖吃,所以时不时,都会跟贺逸打照面。
一开始生疏的两人,逐渐熟悉起来。
只有两人的时候,贺逸会教她识数。
不过吆吆尚且年幼,虽然语言天赋惊人,对学习却丝毫没有兴趣。
她喜欢拿着画笔,在本子上乱画一通,每次画完,都会拿着乱七八糟,一团乱麻地作品递到贺逸面前,一本正经地说——
“看,我画的龙卷风。”
贺逸很赏脸,每次都会说:“确实很像,龙卷风过境以后的样子。”
吆吆听不出好赖话。
还很开心,“那当然了,我是最厉害的。”
沈念君的画画天赋,在三岁的吆吆身上,尚且看不到希望。
才住了十天,沈念君不经意,就从吆吆嘴里听说,清风畔有了一个玩伴,还是个男孩子。
问了婆婆舒瑶之,才知道这个玩伴身份地位不一般,是京北贺家,贺世伯的孙子。
沈念君把这件事告诉卓翼,他果然有些意外。
沈念君主动提出,“过两天吆吆三岁生日,不如邀请玩伴来家里做客?”
卓翼沉吟许久,揽了妻子入怀,“女孩子有个男玩伴,会不会不好?”
沈念君噗嗤一声笑了,“你要不要这么紧张?吆吆才三岁,你想什么呢?”
卓翼看过来,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防患于未然。”
沈念君睫毛轻颤,“防什么患?”
卓翼不客气道:“外面的猪,拱我们家的小白菜。”
京北贺家,沈念君自然是听说过的,从他怀里出来,莲步轻移走到桌边,委身坐下,支着腮浅叹口气,“我之前听陈穗提过,说贺家的男人,都特英俊,就算贺家的猪要拱我们家的小白菜,那也是一只小香猪……”
空气中弥漫着冷冰冰的气息。
一抬头,卓翼果然看着她。
“你老公,不如贺家的男人?”
沈念君怔了怔,直起来身子,挽住卓翼的手臂。
“当然不是,我嫁给你的时候,潇潇也说——”
卓翼:“说什么?”
沈念君:“说我佳人在侧,有眼福。”
小心眼的男人果然需要哄,轻飘飘一句话,卓翼这才勾唇浅笑,“霍潇潇的话,能听?。”
沈念君忍不住提醒他,“别左一句霍潇潇,右一句霍潇潇,她可是你二嫂。”
卓翼脸色果然沉了沉。
“你这个闺蜜,还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他指的,是一两年前,竟然是卓进低头求娶之事。
吆吆三岁就漂亮不可方物,也不怪卓翼盯得紧。
任何一个男人,家里有个漂亮女儿,确实都得提心吊胆,防止外面的猪。
沈念君恰好许久没有跟陈穗霍潇潇,还有姚布她们叙旧,便借着这次吆吆生日的机会,把她们都邀请了过来。
晚饭之前,贺逸还没到,闺蜜几人在客厅里,吆吆也跟着一起去清风畔,接贺逸去了。
霍潇潇空腹之下,浅抿了两口威士忌,脸庞就有些红润。
捏着酒杯软软地靠在沙发上。
陈穗叹了一句,“我有时候都在想,咱们这个圈子可真小,翻来覆去就那几个优秀的男人……我本来对闽言没什么意思,稀里糊涂的,怎么就被他睡了?”
沈念君和霍潇潇还有姚布等人,丝毫不惊讶。
霍潇潇顿了顿说,“闽言还可以了,拿钱砸了你三年,才把你睡了,已经很有诚意了。”
沈念君缩在一旁,默了默喝咖啡。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引擎声,沈念君透过落地窗,视线飘出去。
只见黑色宾利车门推开,一个身形略单薄的少年,身姿笔挺地,从车上下来。
十岁上下的年纪,脸庞略青涩,五官还未张开,却隐藏不住,那日后的英气。
陈穗亦听到动静,顺着沈念君的目光,不经意看去。
惊讶地张了张嘴,“啊,这么帅气的小男生,谁家亲戚啊?”
霍潇潇在旁介绍:“京北贺家的小少爷,吆吆的玩伴。”
姚布凑过来,“就是太小了,如果再过几年,有个十岁,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陈穗拆台:“你有什么机会?老牛吃嫩草没关系,你吃这么嫩的,好意思?”
姚布说:“六十岁的男人,还想找十八岁的小姑娘,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找个十八岁的小鲜肉,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吃了大部分男人都想吃的草。”
两人争论不休,沈念君轻咳打断,“你们这些老阿姨,等会儿进门,千万不要盯着人家小男孩一直看,现在的男孩子都早熟……”
这句话沈念君还真说对,且不说别人家十岁的小男孩如何,贺逸,确实早慧。
说话间,卓翼亦从车上下来,身姿挺拔,眼眸疏离,扫了少年一眼。
抿唇说:“我们吆吆还没上幼儿园,所以平常没什么朋友,这次在宁北留多久?”
贺逸垂着首,礼貌回:“叔叔,我下周回京北。”
卓翼淡声说:“好可惜,这次是吆吆阳历的生日,我们准备阴历生日,再大办一场。”
少年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进门不久,贺逸特地给吆吆备了礼物,终于找到机会亲自交给她。
然后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发三岁。”
吆吆眨巴着眼眸,疑惑点头:“三岁?可我明明记得是八岁……”
“……”
他早就见怪不怪。
生日晚宴上。
双层生日蛋糕被推出来,爱吃甜食,又被严禁甜食的小公主,眼眸晶亮,一瞬不瞬看着蛋糕咬起来粉唇。
卓翼柔声哄着女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个愿望?”
吆吆想了想,两只小手扣在一起,闭上眼睛真诚许愿:“希望妈妈可以天天送我一块蛋糕……”
谁知话音还没落,沈念君挑眉,“换个愿望。”
“哼,”吆吆撇过去头,可怜兮兮扯了扯爹地的衣袖,“爹地爹地,你看妈妈呜呜呜……”
少年微微噙笑,宠溺地看着吆吆。
这么可爱的女孩儿,卓翼也被戳到,第一次插手拆台沈念君,“今天可以破例吃一块。”
“……”
沈念君看着卓翼眯起来眼眸。
很好,晚上不要抱着人家睡了。
哼!
在卓翼的坚持下,这次吆吆被破例,分了一大块蛋糕。
吆吆这才眯起来眼眸,眯成月牙形,别提多享受了。
“爹地,我爱你!”
相比吆吆对甜食的渴求,同样是小孩子的贺逸,一向不喜甜食,只抿了一口就推到旁边。
半个小时后。
吆吆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还没吃过瘾,蛋糕就没了。
目光在餐桌上来回打量,沈念君还是很懂自家女儿的,托起来脸庞,好笑地看着她。
沈念君在甜品这块一向有原则,吆吆自然不会找她。
谁好说话,吆吆才找谁。
于是可怜兮兮咬着勺子,目光就落到贺逸身上,奶声奶气无害地问:“哥哥,这是你的蛋糕吗?”
贺逸瞬间明白她的意图,扬起来青涩脸庞,逗她,“对,是我的,怎么?”
吆吆眼巴巴望着,“你怎么不吃啊……”
少年脸庞沐浴着温柔,“等下就吃。”
说着,拿起来金属小叉,在吆吆的注视下轻轻抿了一口。
吆吆还不死心,从凳子上跳下,磨蹭着,走到少年身边,小手柔柔地捏了他的袖口,歪着头轻轻摇晃:“……哥哥,你的蛋糕看起来……很甜吧?”
少年再一次抿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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