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秋交替的凉夜,明沁终于赶回京城。
过了这么久,她老早就忘了脑内的纠结,一结束跟师父的会报立刻换了身衣服,不顾师兄的叫唤就飞身赶往藏月楼。
“我回来了!”
俐落地翻窗进入屋内,明沁兴奋地在房里寻起了慕容灩的身影。
“…阿沁?是阿沁吗?”
床上传来一丝轻唤和一阵窸窣声,慕容灩着急的扯开床罩便要下床找人,已经卸下假肢的身体却让她一个重心不稳往前倒,还未回神便被一个日夜思念的怀抱给接住了。
明沁开心地抱着怀里的女人正要开口,却发现慕容灩的额头汗津津的,身体时不时地颤抖,双手攀上自己的的腰紧紧地抱住,额头更是死死地抵着肩,仿佛要将身体给揉进去。
“又再痛了吗?”明沁变脸,而后坐上床一下下为女人顺气。
“嗯。”
慕容灩闷着声。
明明自入春后便甚少在发作,这几日却不知怎么了,似乎是知道明沁不在京城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幻觉似的疼偏偏挑这个时候不断折磨她,深入骨髓的痛楚只能像旧时般靠自己咬牙苦撑。
原以为是自己痛得受不了才思念成疾好似听见明沁的声音,直到真正拥抱着眼前的人,感受着身体传来的温度,慕容灩才知道自己这不是梦。
“阿沁。”
慕容灩抬头,望着明沁的眼里泛着水光,两人的距离及近鼻息交融着,“好痛,要阿沁哄。”
“好。”
从来不会拒绝眼前人的明沁只觉得心底酸软,让慕容灩坐在自己身前,低声在她耳边轻喃,“灩灩,別怕。很快就不痛了。”
一只手臂紧紧地环抱着她,另一只轻轻的拍着女人的背脊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我的好灩灩,别怕,我在这里。”
慕容灩在明沁怀里发出忍耐的闷哼,痛苦地全身颤抖。
这次幻痛比以往疼得更加厉害,她手指紧紧掐着明沁的肩,在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道红色的血点。
“阿…沁…阿沁…”慕容灩忍受不了欲放声,却因疼痛声调破碎只能断断续续地唤着。
慕容灩白色的单衣像是被汗水浸泡过般,濡湿了暗卫干净的衣衫。明沁却毫不在意,只是着急的想着自己能为怀中的人做些什么,而不是只是干干的待着,无力地看着慕容灩独自受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必须要受着种痛苦呢?
凭什么她偏偏得独自承担这一切煎熬,而罪魁祸首却活的逍遥自在呢?
这不公平!
明沁将摆在腰上的手往下,托起女人高抱着她站了起来。
如同哄着孩子般,在房里来回走着试图转移慕容灩的注意力,另一只手依旧轻轻的拍打她的背。
“灩灩,对不起。”
明沁看着眼前痛苦的人,内心汹涌着因力不从心爱莫能助的愧疚与绝望。
“我不能帮你分担,对不起,我帮不上你。灩灩,对不起。”
不知是不是她的方法奏效,慕容灩虽然喘息依旧,但却有余力直起脖子微微俯视着她。
对上慕容灩盈盈的眼匡,明沁喉头哽咽,嘴唇颤抖道,“这太不公平了…灩灩。这一切都对你太残忍了…对不起...…灩灩。”
“对不…呜…”
这次,明沁亲眼看着慕容灩低头俯上自己的唇,堵住自己因为无能为力而道的歉。
不似初次那般小心翼翼地轻触,而是有些霸道深情的久久停留。
即使感到窒息,慕容灩依旧在明沁的唇上待到最后一刻才离开。
她含着泪喘看着怔住的明沁,等略微缓过气后带着哭腔颤抖着说,“即便整个天下人都欠我一句道歉…阿沁,你却不欠…。”
“你才是那个…最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的人。”
话了,慕容灩再度贴上明沁。
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克制,而是仿佛末日来临没有明天般凶暴,似乎想把自己那恼人的哀鸣和痛苦的呻.吟.尽数吞下。
明沁顺从的应合著,包容着女人对自己又啃又咬。
她在一片甘甜中尝到了混入的苦咸味。
可她却尝不出来这是慕容灩那夺眶而出的热泪还是自己终于溃堤的愤慨,她只是乖乖地将一切咽下,仿佛这样便能为眼前的人分担一丝痛苦。
良久,感受到怀中的人需要喘气,明沁将脖子望后缩了缩,唇分。
慕容灩淌着泪痕的脸有些疑惑,一边轻喘不止一边嘤唔。
“阿…沁…嫌弃我…?”
明沁笑了,牡丹花的香气溢满她的唇齿,“怎么可能?”
“…那…阿沁吻我…”低声的呜咽,仿佛若被拒绝那滴垂在眼角的泪便会应声落下。
既娇气又霸道。
明沁掂了掂手让将怀里的女人抬的更高些,仰头虔城地吻去了她的泪。
她轻含着慕容灩仍旧微微张开的唇瓣,极其轻柔让女人依旧有喘息的空间,动作温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琉璃。
这般如羽毛般克制的亲吻却让慕容灩心痒不已,想躲却又舍不得,只希望眼前的人能更强硬地将自己的一切都揉碎咽下。
“阿沁…。”慕容灩缓过了气,双颊染上潮红,“像上次那般。”
一如继往的有求必应。
侧着头,明沁学着她曾看过的样子吻上了慕容灩的双.唇,舌头滑入了口中,撬开了那本就毫无设防的牙.关,轻轻的舔舐了所到之处的柔软。
慕容灩张着嘴,手紧紧环抱着明沁的脖子,允准着她生涩的搜索,紧紧地攀上暗卫精实的腰,却不料只剩上肢的右腿有些力不从心。
明沁原本抚着背的手贴心地向下钳住了女人的右腿,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上,好让她能有支点不费力地随着心意调整身体。
有了支撑后,慕容灩仿佛不满侵略者的过分温柔,用力地夹了身下的人无声抗议,贝齿甚至有些坏心眼地略略啃咬着口腔内的柔软。
但不管她如何使坏,强大的暗卫始终都没有反击。
过了许久,当两人分开时,各自的嘴唇都染上了盈盈水色。
“喜欢?”明沁仰头问道,不太确定自己做的好不好。
“喜欢的。”
慕容灩舔了舔嘴唇,怜爱的攒着袖子为眼前的人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和自己留在她唇边的水渍,“但阿沁太温柔了。”
温柔到甚至会为了自己的遭遇哭泣。
“我怕你疼。”明沁舒服地眯眼,而后看着她的腿关心道,“腿好些了吗?”
慕容灩低头感受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已经不痛了。”
真是令人意外,不知是太过投入以至于疼痛何时消散也不知道,还是因为自己十分专注才导致疼痛消失。
反覆确认着,看到她神色确实无碍后,明沁这才安心的将慕容灩放下,而后有些不好意似的别开眼问道,“我先暂时离开,你唤婢女来为你更衣好不好?”
慕容灩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白色的单衣被汗水浸湿已经有些透明,胸前红色的布隐隐透了出来,倒是比一了而然更动摇心神。
虽然红着脸,慕容灩却有些起了使坏的心,故意任性地说道,“阿沁帮我,好吗?”
“我…我我。”明沁结巴,一会儿后才吐出完整的一句话,“我没帮别人更衣过。”
“我教你?”
慕容灩观察着眼前人的慌乱,语气温软,“好不好阿沁?”
明沁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在女人的指挥下帮她拿了单衣。
想闭着眼为慕容灩脱下衣裳,却又怕伤着她,因此时不时眼角撇向自己手中的动作,明明不是没有跟着一群人暗卫光着身子去澡堂,但此时此刻明沁就是没办法淡定下来。
拿着帕子为躺在床上的人擦汗,油灯闪烁的光不足以照亮身下的人,令明沁安心地松了口气,却又在对上慕容灩紧盯着自己的眸子时慌张地不能自己赶紧撇开。
虽然紧张但明沁的动作依旧轻柔,细细擦拭着如同对待一枚稀世珍宝般。
兴许是她太过的专注,因而错过身下女人看向自己时眼中的缱绻。
只是在为慕容灩穿衣時,明沁的手指只要碰到女人的肌肤,便止不住的颤抖。
努力绑了好几次系带都未成功,她急得额头冒汗,嘴巴委屈地憋了起来。
慕容灩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道,“我来吧。”
反手为自己欲为自己绑上紅色的带子,背对着明沁的身影露出了线条明显的肩胛骨,在一片雪白的背脊上宛如蝴蝶展翅,让明沁怎么都离不开眼。
“好了。”不愿再为难明沁,慕容灩俐落的也为自己套上白色的单衣,回头却看见站着的人仰着头低声的数着横梁木的纹路。
“阿沁?”女人出声。
“啊!嗯?”明沁回神,露出心虚的笑,“你好了啊?”
慕容灩点着头,不舍的说,“你得走了。”
“是啊。”明沁看着微亮的天色,吹熄了油灯为枕上的人盖上被子后道,“我很快会再过来。”
“我知道的。”有些疲惫的人儿说道,而后拉着明沁的手臂让她俯身。
轻轻的,一个完美的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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