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阵子到底去了哪里?”慕容晼一边吃午膳一遍气鼓鼓的质问。


    “我出城做任务去了。”明沁嘴里含着个大鸡腿,含含糊糊的说。


    看着慕容晼像是发泄般用筷子翻着眼前的饭菜,明沁吞下嘴里的东西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别人欺负你了?”


    慕容晼摇了摇头。


    明沁不在时,代替她的是一名叫做曹云的男子。


    曹云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暗卫,总是能够杜绝一切危险,不仅能在章裕荣找自己麻烦之前学野猫叫把他们赶走,还能在武馆切磋的时候用小石子正正好的配合自己的出拳帮忙击中对手。


    而且对自己态度十分恭谨,不会抢自己的肉也不会粗鲁地拍着自己的肩膀。


    但慕容晼就是很想念明沁。


    “是不是阿云哥太安静了没有陪你聊天啊?”明沁猜测道,“阿云哥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个热心肠而且不会捉弄人,人特别好。”


    “我才不需要别人跟我聊天呢!”慕容晼稚嫩的脸颊涨红,努力反驳道,“曹云从不说话,对我来说正正好!”


    “是这样啊。”


    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做贵人的护卫。世界上大概只有慕容灩可以忍受自己了,明沁继续吃着鸡腿想着。


    慕容晼怕眼前人伤心有些慌乱的想解释,却嘴笨的憋不出半句话。


    明沁也不在意,只是拍了拍肚子打了个大哈欠。


    两人从廊下经过要回课堂时,迎面却走来太子以及萧郃。


    慕容晼的脸刷的煞白,忍不住眼神想要往顶上看是否护卫自己的暗卫还在,他深吸了口气,小小的手藏在袖袍里,紧紧的握拳。


    “这不是十一弟吗?”慕容晓面如白蛇的脸皮笑肉不笑,故作惊讶的说道,“还真巧。”


    “太子哥哥。”男孩面对着他的兄长拱了拱手,咽了下口水后问道,“太子哥哥怎么今日想到要来国子监?”


    “难道国子监是孤不能来的地方吗?”慕容晓依旧笑眯眯,语调冰冷又黏稠,伸出右手放在萧郃腰间的剑柄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


    男孩慌慌张张地解释,“太子哥哥要去哪里都可以。”头低低的垂着,盯着廊下的木板。


    “是呢。”


    “孤要去哪里都可以。”慕容晓语气有些愉悦,似乎很满意男孩的回答。


    “孤想要做什么也都可以!”


    话音一落,男人刷的一下抽出手边的剑,银光闪烁,直指着男孩脆弱的颈脖正要砍去。


    哐当。


    蒙着面的明沁飞身而下,手里举着匕首档下慕容晓手中的利器,兵刃交错间似是有火光蹦出。


    “啧。”


    慕容晓有些不耐烦的咂嘴,收回手中的兵器将他递给身边的护卫,不知是真是假的抱怨道,“萧郃你看,孤就说父皇有派暗卫保护弟弟吧,你怎么不听呢。”


    萧郃将剑收入鞘,拱手弯腰语恭敬地道,“是属下鲁莽,硬要测试十一皇子身边是否安全,故而惊扰皇子,请太子殿下责罚。”


    “知错就好,孤就罚你领一百军棍。”


    慕容晓将手踹入衣袖,如蛇一般的阴冷眼神盯着自己的弟弟,语气淡淡的说,“十一弟,孤这般惩处可还满意?”


    被护在明沁身后的慕容晼仍未完全从瞬间的刀光剑影中完全回神,只是颤抖着唇说道,“好…好,谢谢太子哥哥。”


    慕容晓似是满意自己弟弟的识相,正要转身离去,视线却被一股暗红色吸引。


    原本挂着的诡异笑容一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只有双眼充斥着森冷。


    “你…”


    手中未执一剑,气势却比刚才更为压迫,宛如盯上猎物的蛇一般,指着明沁右耳上的石榴石,缓慢地问道,“你…耳朵上的耳饰,是如何来的?”


    糟了。


    明沁内心暗道不妙,蒙着的脸视线向下故做躬身行礼,强迫自己数着地上木头的纹路,“下官从市集上买的。”


    “孤竟不知这等不俗的饰品是可以在市集上随意掏得的。”慕容晓面色阴翳,忍着要上手的动作,似不信她的话低吼,“说!哪个市集?又是何时得到的?”


    “回太子殿下…是东市,于除夕夜时买到的。”明沁语气故作淡定的说道。


    慕容晓冷哼一声,盯着眼前的人厉声道,“除夕夜当晚全京城的市场都休市?你好大的胆子敢骗孤。”男子眼睛布满血丝,似乎下一秒便要将女人撕碎。


    “太子殿下久在宫中有所不知,即使是除夕东市也会有小部分摊贩还是开着的。”讲到自己熟知的领域,明沁内心瞬间有了底气,抬头直勾勾的回望阴沈的慕容晓。


    “萧郃!”


    男子警告似的盯著明沁,对着身边的护卫咬着牙命令道,“在这里守着十一皇子,没有孤的准予寸步都不许离开。”


    还未等持剑人应答,他甩了袖子转身就走,快步走出国子监。


    “去藏月楼。”待上了马车,慕容晓青筋暴起大吼道,“来人!去查查那个女人说的可是实话!”


    眼前一片血红。


    自己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姐姐脱离自己的掌控。


    _____


    当慕容晓闯入房间时,女人只是厌烦地看了一眼,像是因为有人打断她静心阅读而不满。


    “姐姐!”


    慕容晓慌乱地上前,查看女人的耳垂未配戴任何坠饰后,又慌慌张张的对着梳妆镜前的一盒盒饰品翻找了起来。


    “太子殿下居然对翡翠珠宝有兴趣,倒是新鲜。”慕容灩放下手中的书,语气嘲讽。


    “不可能,这不可能。”慕容晓始终找不着自己要的东西,红着眼转向慕容灩,“她是谁,那个带着姐姐耳饰的贱人。”


    慕容灩的呼吸一瞬间的停顿,四肢骤然冰冷,须臾后又恢复如常样装疑惑地问道,“太子殿下是在说谁?什么耳饰?”


    男子狂怒不止,上前双手掐着她的纤细的颈问低吼,“姐姐莫要装傻骗孤。那枚石榴石耳坠,姐姐时常带着的。”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掐紧。


    几乎要窒息,但慕容灩却毫无求饶之意地哼笑了一声,而后断断续续的说道,“石榴…石耳坠早…就丢了…”


    “丢了?”慕容晓似是不信,手却不再用力。


    “早在…太子殿下派人…登楼搜查时,就丢了…。”女人嗤笑,又细数道,“除了些…耳坠,丢的还有几根金簪…”


    “不可能,不可能…”


    男人先是不敢置信地低声呢喃,而后又猛地咆哮,“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走姐姐的东西!”


    “…有谁会害怕一个…被囚…禁的残疾女子呢?”慕容灩嘴上挂着讥讽的笑,而后直视慕容晓,“要不太子殿下…就随了他们的意…在这儿掐…死我吧?”


    男人仿佛意识到自己握着的是什么滚烫的铁烙,猛的松手,削瘦的女人如断了的弓弦倒在了茶几上,摔出了重响。


    慕容晓仿佛对此毫无所觉,只是跪在榻下似是深情地对眼前人乞求着,“孤怎么敢掐死姐姐呢?是孤错怪姐姐了,姐姐原谅孤好不好?”


    慕容灩即使吃痛依然面色冷漠,对男子可怜的话语无动于衷,只是喘着气嘲讽道,“…尊贵的太子殿下…何须一个弱女子的原谅呢。”


    “姐姐,孤错了,是孤错了。”似乎是真诚的想求得谅解,男子哀求的神情的骤然遍布阴狠,语气暴戾,“孤这就去罚那些胆大妄为的狂徒。”


    而后转身从忙下楼,丝毫不似平日那般从容。


    “太子殿下。”


    等待中的侍从向前,低声地在喘着气的男子耳边报告,“虽还未查出是哪一家铺子售卖郡主的耳饰,但已肯定东市于除夕确实并未完全休市。”


    慕容晓听了火气更盛,耐着性子吩咐,“给郡主挑几箱耳饰和金簪送过去,记住!务必只能送最精贵的。”他又道,“去京兆尹。”


    “孤要亲自处理敢骑在主人身上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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