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齐斐大抵知道了背后是谁,不由得暗暗佩服达达利亚这种常人不能比的冒险精神,外面满街都是千岩军,他竟然也敢留在璃月港。


    背后那坚硬的物件又向前抵了抵,冰冷的温度透过衣袍传递至后腰,齐斐并不敢乱动,生怕他一时失手,捅了自己一个对穿。“公子?”


    “正是。”达达利亚将头伸过来,侧着脸儿瞧齐斐,看他脸上遍布了惊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齐老板怎得吓成这个样子?”


    齐斐心道,你来我这你也害怕,不过转念一想,对于达达利亚来说,怕是会因为即将战斗而感到愉悦。


    但他并不敢当面说,毕竟身后这个可是亡命之徒,他只得讪笑两声,同样侧着脸跟达达利亚说:“公子怎么有空来我这。“


    不是,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


    公子松开他,将他向前轻轻一推,齐斐忙不迭护住手中的冰块,生怕洒落了,这可都是钱。即使脱离了公子的控制,他也不敢乱喊乱叫,毕竟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我过来看看你。“达达利亚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看着面前人这样的表现,眉眼都舒展开了,彷佛刚才被抓捕的人全然不是他一般。


    齐斐心说,你可千万别来看我,刚要张嘴,就见达达利亚惊呼一声,“竟然还有薄荷水,我来瞧瞧。“说完竟然煞有介事地挑选起来。齐斐刚要躲闪,他本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谁知达达利亚动作极快,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冰凉的触感从手背传来,达达利亚触碰过的地方无不生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汗毛倒竖的齐斐向后退去,却被达达利亚一把揽住,“齐老板,别动。“


    低沉的嗓音从耳廓刮过,搔地齐斐喉头一滑,可达达利亚偏偏没瞧见似的,还在继续挑选着薄荷水。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他偏偏选中了齐斐的那杯。


    “跑了一路,我也累了,不知道齐老板平时睡在哪里,给我引个路吧。“达达利亚决心要逗一逗面前这个小老板,慢悠悠地,竟然打起了齐斐床榻的主意。


    对于达达利亚来说,今天这件事并不算凶险,千岩军的追捕他闭着眼睛都能甩开,只是路过齐斐的店,不由自主地躲进来罢了。


    外头突然几声扑簌簌的声音,原来是香菱过来的路上刮到了树枝,她边走边道,“齐斐!冰窖在哪里,怎么去了这么久?“


    齐斐惊得眼睛都睁大了,不能让香菱看到刚才那个行刺可疑人员在这里,急忙回,“你在外头等我吧,我马上到!“


    香菱一行人在外面等了许久都不见齐斐回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毕竟行刺帝君的刺客还没有抓到,他们这些做生意的老板更要注意,万一被刺客躲进了店里,怕是要吃上一些苦头。


    她如此想着,提议说来后厨找找齐斐,三个人一拍即合,便说分头找找,这店里并不大,最后只剩下冰窖没找,香菱就摸着路寻了过来。


    齐斐匆匆从冰窖那边钻了出来,吓得香菱直拍胸脯,说,“你可吓死我了!原来你去做薄荷水了,我们还以为你被刺客挟持了呢!“她无心之言,却正好戳中了齐斐的痛楚,齐斐脸色变了又变,咬牙切齿道,”那挨千刀的刺客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要让我找到他,非得揍他一顿!“


    香菱笑道,“我就知道齐斐最厉害了!快把薄荷水端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呢。“她接过薄荷水,发现里面的冰融化了不少,想来这天气太热,实在是存放不住。


    “我进去再添一些吧。“香菱如是说。


    齐斐听了吓得魂都飞了,连忙说,“冰窖里不剩几口冰了,还是将就着喝吧。”香菱转念一想,确实如此,齐斐最近背了巨额的债,节俭一些是应该,于是脚下加快了步伐,赶紧给等候的二人送去。


    胡桃一见薄荷水,眼睛都亮了几分,刚刚一路上一直听香菱说起,现在一定要尝尝,齐斐又从后院端来了四份日式舒芙蕾,引得小姑娘们一阵好奇。


    张二春还是不放心,拉着齐斐的衣袖低声问,“掌柜的,你怎么去这么久。”冰窖离后院并不远,加快脚程一刻就回来了,根本不用等这么久。加上帝君刚刚遇刺,他实在担心,可是自己没有神之眼,怕去了也是添乱,只能坐在原地等。


    齐斐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就是路上遇到一只狗,被绊了一跤罢了。”


    “啊?咱后院还有狗?估计是墙上狗洞又被拱开了,改天我给堵上去。”张二春惊讶了一句,后院确实有个狗洞,但是都很多年不进狗了,怎么掌柜的又遇见狗了。还是不太放心,他问道,“这狗长啥样?回头我见了赶走了就行。”


    齐斐道,“黄毛,长得挺高,叫起来挺响。”他咬了一口舒芙蕾,不做声了。


    “我咋听着像个人,我改天给掌柜的把这事儿办了,掌柜的吓坏了吧。”


    张二春已经脑补了一出掌柜大战恶犬的大戏,心里不由得唏嘘,掌柜的还真是为这个家付出良多啊。


    两个小姑娘吃饱魇足,便开始嬉闹起来,胡桃说起最近的生意,还是长吁短叹的,听得齐斐背后一阵发寒,总觉得她意有所指。


    倒是香菱,开始说起养膳斋的事,问起齐斐以后的计划。


    其实说起来,齐斐心里倒有一套完整的计划,香菱一问,他便和盘托出了,从如何宣传到怎么固定住客户,一五一十地说了,把小姑娘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胡桃甚至拿出纸和笔,说要借鉴借鉴,吓得齐斐赶紧夺下。


    几个人又围着说了几句话,才依依不舍地散了,齐斐一瞧,此时已经入夜了。


    一轮银湛湛的月亮挂在天边,后院的树沐浴了流转的月光。


    一人独立在院中,身形颀长,丰神俊秀,转过脸来,端的是贵公子模样,一头橙色短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微亮,一双透蓝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


    “被狗咬了?”达达利亚知道这人嘴上不饶人,却不知道竟然可以信口开河,见齐斐来了,迎上去问道。


    齐斐面不红心不跳,即刻答道,“不是咬了,是绊了一跤。”


    “好哇,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狗,我去为你出气。”把出气二字咬的分外重,达达利亚倒要看看这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谁知齐斐一脸的受宠若惊,他连忙说,“不必劳烦公子大人了,公子大人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被千岩军发现,连累无辜群众。”


    达达利亚怒极反笑,看着无辜群众站在自己面前,偏偏又拿他没办法,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推开站在面前的齐斐,直冲着他的卧房去了。


    无耻,无耻,齐斐心里骂着跟上去,生怕达达利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他眼见着达达利亚进了房间,轻车熟路地找到齐斐的床,齐斐眼皮抽搐了几下,他这种行为很难不让齐斐想歪。


    对自己的房间了如指掌的达达利亚直接躺倒在床上,眨巴着那一双蓝色的眸子,笑眯眯道,“快去吧,打盆水来。”


    齐斐一时竟然愣住了,谁?谁打盆水来?他左看右看这屋子里也再没有第二个人了,达达利亚简直是疯了。


    他看向侧卧着的达达利亚,发现那人竟然还冲自己挑了挑眉毛,颇有挑衅的意味。见齐斐一直不动,达达利亚拖长了尾音,他存心想看这个小老板气急败坏的模样,“怎么还不去?齐老板。”


    慵懒的声音叫整个房间旖旎起来,齐斐只觉得周身温度迅速升高,并非是气温太高,而是气的,白净的脸儿气得通红,恰似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哈哈哈哈哈,齐老板,你还真是可爱。”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却听外面张二春粗犷的声音,“掌柜的,我来给你送水了!“


    齐斐每日都要沐浴,以往在现世,他每天都要洗三次,一开始他也是这般说的,叫张二春以死相逼才劝了下来,两个人各退一步,一日一次即可。


    现在这个点,正是张二春来送水的时间。


    只听张二春大声道,“掌柜的,我可进来了!“


    坏事儿,要让张二春看见,真是百口难辨,看着床榻上老神在在的达达利亚,齐斐一狠心,上前大力掀起床垫,将达达利亚一下卷入被子中,再一借力,咕噜噜地滚到床后面的缝里。


    一切来的太快,以至于达达利亚根本没反应过来,只瞪着一双大眼,眼见着头上的景色变换几下,duang地一声就钻进了床缝里。


    齐斐:北京鸭肉卷。


    达达利亚还要开口说话,叫齐斐狠狠瞪了两眼,乖巧地闭上了嘴。


    张二春一进来,就感觉屋里热得很,再一抬头,看见自家掌柜的撅着屁股,头靠着床缝不知在做什么。


    “掌柜的,怎么了?”


    “啊,我东西掉床缝里了,我找找。”将头塞进床缝的齐斐,声音都闷闷的,“你放下水,出去吧。”


    张二春惯是个热心肠的,他在身上擦了擦手,竟然踏步向前来,“我看看。”


    达达利亚:欸嘿。


    齐斐:哒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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