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蓄意逢临 > 42、第 42 章
    傅澈临指腹摸过闻人蓄的嘴角,顷刻间俯下身来,低头贴上了闻人蓄的嘴巴。


    在他看来闻人蓄的吻技就是很差,差到他将舌头伸了进去,闻人蓄都不太知道要怎么回应。甚至连眼睛都不会闭上,只顾着愣傻地看着他。


    还要他伸手在闻人蓄存在感并不太强的喉结上滑动几下,开口说让他调整呼吸才会调整。


    这么差的吻技,傅澈临十多岁以后就再没遇到第二个。这么笨的人,傅澈临这辈子都没遇到一个。


    在家里咋咋呼呼的,没想到出去了还是会被欺负哭。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没什么用的豌豆公主,却让他隐隐约约心动。


    想闻人蓄乖乖的,像那天晚上看电影的时候那样,多贴着她说几句软话。


    也想闻人蓄开开心心的,像给他买酸奶那会。如同一只小猫,说话轻声细语,看向他的时候眼睛在泛光。


    还想闻人蓄健康一点,鼻子底下不要戴这碍事的氧气管,也不要像昨天夜里那样疼的在外面吹冷风,抖得浑身都在颤。


    以前结婚到底对傅澈临来说意味着什么,傅澈临一直没心思去琢磨。周围的富家子弟不都一样,强强联合,你家女嫁我家子,两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拼凑出一块更大的版图。


    甚至连一开始和闻人蓄不也是这样,老爷子塞到傅家的,那可是不小的一笔。


    但至少现在傅澈临打心底里觉得,即便没有那些东西,他也不抵抗和闻人蓄呆一起。


    傅澈临的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闻人蓄口腔里的那颗虎牙,“你没和你初恋这么亲过吧?”


    亲得脸、嘴、脖颈都是红的,亲得就算戴着氧气管也还需要张着嘴呼吸。


    这样的亲吻闻人蓄还从来没体验过,特别是傅澈临的舌尖扫到他牙龈的时候,简直能让闻人蓄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是他能动,他肯定要抖起来。


    傅澈临这么问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垂下眼睫。此刻脑子还是懵的,平时那些气定神闲荡然无存,只有内心深处那一点点乖巧还剩着。


    闻人蓄摇摇头,小声回答道:“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想象中的答案后傅澈临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看着闻人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缺氧导致的红脸蛋,傅澈临恶趣味地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小瘫子别的不好说,脸倒是好看,捏着手感也好,软嘟嘟的。


    他又问:“没亲过,没打过游戏,那干过什么?”


    傅澈临自顾自道:“给你买过酸奶?带你去看过电影?抱过你?”


    抱过应该抱过了,闻人蓄这身体情况,被抱太正常了。傅澈临觉得自己挺大度的,这么点接触很正常。初恋嘛,怎么都得做点什么才会让闻人蓄心动的。


    但……其他的,傅澈临就没那么大度了。


    他刻意沉着脸等着闻人蓄的答案。


    结果答案却迟迟没等来,反倒等来了闻人蓄痉挛。


    盖在被子底下的腿踢踢踏踏个没完,平时没多少力气,一根手指头都能推到的人痉挛起来腿倒挺有劲的,一脚一脚往傅澈临肚子上踢,傅澈临抓都抓不住。


    因为肢体牵扯,闻人蓄歪倒朝一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连鼻氧都蹭掉了。看着就难受得不行。


    来不及去叫别人,情急之下傅澈临只能掀开被子帮闻人蓄先压住痉挛。


    他手法不对没什么巧劲儿,只是用手紧紧地按着闻人蓄的膝盖和小腿,没一会闻人蓄的腿上就被压出了几道重重的印子。


    等痉挛退了,闻人蓄浮肿的小腿上早就被按得坑坑洼洼全是红印。


    包在他身上的纸尿裤也移了位,斜斜跨在腰间。


    傅澈临有些不好意思,没能让闻人蓄比较舒服地度过这几分钟。他摸了摸做自己的鼻子,伸手替闻人蓄扶好氧气管,然后帮他把身体重新摆正。


    “应该叫护工进来的……”


    闻人蓄轻轻摇摇头,“刚刚你问我,有没有和初恋拥抱过,他有没有带我去看过电影,给我买过酸奶?”


    他声音还是哑,轻飘飘不像是疑问。


    也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还继续这个话题,至少该让护工进来检查一下再说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此刻傅澈临突然不太关心这个问题了。他更在意闻人蓄腿那么细,他摁了那么久,闻人蓄会不会受伤?


    傅老板脸垮得厉害,眼底有少见的慌张,“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回忆你初恋呢?”


    他脑海里回忆着几个护工按摩时的手法,然后捏着闻人蓄的腿捏了好几下,却怎么都觉得奇怪。


    想了想觉得还是起来去叫护工进来算了。


    正要起身的时候闻人蓄讲话了,“不要去。”


    声音比先前大了点,甚至垂在身侧的手指还动了下,像是用尽力气要抓住傅澈临一样。


    “傅澈临,不要去。”


    就算靠在枕头上,闻人蓄也还是没多少劲儿,情绪稍微大一点儿身体可以由他自由支配的部位就跟着动了起来,讲完话头就歪朝一边,再也没办法挪正。


    痉挛这种事情就是看着阵仗大,其实闻人蓄早习惯了,就算刚刚傅澈临不帮让摁着腿,他也就抽几分钟就过了。


    他不在意这几分钟的疼痛,他在意的,是别的东西。


    就比如,刚刚心底里不停诱惑他将心动诉之于口的那几声呼唤。


    闻人蓄轻声问傅澈临:“你能扶我坐起来么?”


    他抿了抿嘴巴,嘴角微微挑起来一点,恢复成往昔云淡风轻的模样。


    傅澈临愣怔着眨了几下眼睛,没明白闻人蓄到底要干嘛。


    平时闻人蓄看着就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这会他真的坐得稳吗?


    似是看出傅澈临心里的疑惑,闻人蓄宽慰一般扯了扯嘴角,“可能现在我不太坐得稳,所以你要多帮我垫几个垫子在后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估计身上还是疼,吐气的时候还皱了下眉,估计是哪儿被扯到了,疼得周身颤了一下。


    可他眼睛却一直看着傅澈临,半秒都没挪开。眼睛太亮,和他苍白病弱的脸庞形成强大的反差。


    傅澈临十分确定,闻人蓄最近很多次都是这么看着他的。这种眼神绝对不是看什么室友该有的眼神。眼底那些情绪,更像是一种类似于看……看心上人。


    倏然间傅澈临好像回到了十来岁那会。


    那会还没出国,在学校里有过一段朦胧的初恋。他和那个人不同班,每次课间操两个班的队伍遇到时傅澈临从最后一排抬头看过去,隔壁班的那个人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向他的。


    很亮,又很温柔。看一眼手心都会发烫。


    傅澈临心跳久违地跳得很快,连手心都烫了起来。忘了要去叫护工,也没敢真的就直接把闻人蓄扶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压着吵人的心跳声喉结滚动同闻人蓄说:“你……就躺着呗,坐起来多麻烦,回头又疼了。”


    闻人蓄点了点头,傅澈临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正要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的时候,闻人蓄的声音又轻飘飘地传进耳朵里,混合着他如鼓擂的心跳声直击心底。


    “你就当我矫情吧,总觉得有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就是该正式一点。”


    说到这里,闻人蓄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眉眼朝下扫了一眼自己,和正式两个字半点不沾边。被子都没盖好,只是随意地拉上,有半个脚掌还露在外面,脚背蹭着床单,蜷得像个弯虾。


    很狼狈,但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闻人蓄。


    除了个还算灵光的脑袋,剩下的一无是处。


    闻人蓄吞了一口口水,铁了心思要起来,“我不疼,你让我起来吧。”


    没办法傅澈临拗不过他,只能弯腰托着闻人蓄的后背将他抱起来,往他身后塞满垫子好让他撑住。


    也不光是拗不过他。闻人蓄动不了,傅澈临真不想帮他大可扭头就走。主要还是他也好奇,他真的很想听听闻人蓄到底要说什么。


    究竟是什么才能让闻人蓄连喘口气都会扯着疼的时候,还非要坐起来,说他所谓的那些很正式的话。


    自从入秋以后闻人蓄瘦了很多,就连不经常回家的傅澈临都能感觉到闻人蓄下巴比刚住进来前要尖很多。也听过很多次护工和闻人蓄的交谈,无非就是劝他用鼻饲,为了他营养考虑。


    此刻闻人蓄尖尖的下巴硌在傅澈临的肩膀上,耳鬓和他的脸颊擦过,还能感受到闻人蓄红得发热的脸颊。


    那种心跳拼命冲撞的感觉又扑腾起来,傅澈临没急着把闻人蓄放进那些软垫里,而是趁着闻人蓄看不到的时候不轻不重地骂了句见鬼。


    他慢慢揉了下闻人蓄的后背,揉捏着闻人蓄衣服的布料,“你最好是真的讲点什么有用的,不然我……”


    傅澈临本来想和原先那样说把闻人蓄送回淮州,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话说半句,没了气势,只能把闻人蓄放回床上。


    “嗯,”闻人蓄调整好坐姿,懒散靠在那堆垫子里头。


    他朝着傅澈临笑了下,缓缓开口道:“我出门很麻烦,从小都麻烦。”


    “小的时候国内甚至都没有适合我的轮椅,身体也比现在差很多很多,稍微动动就不舒服。”闻人蓄一边回忆一边说话眼神随着思绪慢慢飘远。


    他头慢慢转向窗外,将视线放得很远,“那会也矫情,动不动就哭,所以家里人也不敢折腾我。我大多数时间就像现在这样,半靠在床上,眼睛看着外面。”


    这样的神情傅澈临见过很多次,闻人蓄大多数表情都是现在这样,不咸不淡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到底在看哪里、看什么。


    他忽然间心脏有点拉扯的疼,不知道闻人蓄到底经历了多少,才能这么云淡风轻讲出这些事情。


    “嗯……”傅澈临的手不由自主地移到闻人蓄的手上,牵住闻人蓄的软掌,“你继续。”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闻人蓄回过头来垂眼看了看自己和傅澈临交错在一起的手后会心一笑。


    “我很讨厌出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还很讨厌别人和我关系过于密切。”


    “但没办法,我的身体不由我掌控,即便我抗拒,也不得不依赖别人。所以能近我身的,从小就这么几个人。别人不行,也不可能。”


    对别人来说护工大概是看护,像个助理,但对闻人蓄来说他们就是闻人蓄的手脚,要替闻人蓄做所有事情。只有这么几个人,也只能是他们几个。


    闻人蓄:“跟着我时间长的就是王叔,还有一个阿姨,没别人了。”


    傅澈临点点头,想起刚刚自己“主仆恋”的脑洞,不禁笑了下。


    旋即又听到闻人蓄说:“不过我确实有初恋。”


    “嗯……啊??”傅澈临瞬间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哥,你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边一个大爷一个阿姨,你哪儿来的初恋?


    “他抱过我,从电影院抱到车上,然后伸手替我挡着车窗外的光挡了一路。”


    傅澈临眼睛睁得比先前还要大。


    “他给我买过酸奶,三个冰柜里的酸奶,每一个牌子、每一个口味,都被他搬回了家。”


    傅澈临握闻人蓄的手突然收紧,重重地捏着闻人蓄的手腕。


    “他还和我一起打过游戏,给我吃过糖。”


    紧握着闻人蓄的手腕倏然松开,傅澈临屁股战术性往后挪了一点,和歪靠在床头的闻人蓄拉开一大段距离。


    “他替我出过气,把我堂哥吼得一愣一愣的。”


    “唰”的一下,傅澈临站了起来。


    平时走路带风的他现在连垂手站在床边都觉得僵硬。


    “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事,我要先……”


    “我初恋叫傅澈临。”


    闻人蓄仰着头,说的话轻如鹅毛,却重重地砸在傅澈临心上。


    “哦……哦……”傅澈临耳垂有点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只记得自己匆忙地把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先去公司一趟。”


    先前还小声骂见鬼的男人眼睛都不敢看闻人蓄,自以为镇定地转过身去,匆匆丢下一句以先歇着。


    然后在法定节假日,同手同脚地赶回公司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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