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易容与出院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除非有信心空手夺械,就算是神之子也只能老实举起双手。
“椿小姐,我无意冒犯。”幸村精市声线中并没有多少慌张,只有脸上的笑意变成了郑重。
“砰!你死了。”柚李放下枪,打开转轮向过分胆大的小孩展示空荡荡的弹仓,“放心吧,没装子弹,不会走火的。”
“但枪的确是真枪,”柚李把左轮手.枪塞回枕头下,“像你这么敏锐的小孩我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像你这么傻大胆,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就敢直挺挺当面把话讲出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幸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傻大胆·精市陷入了沉默。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来这家医院的确只是为了做复健——夭寿,极道分子都搞不到一个单人间病房,东京的医疗资源简直见鬼,”柚李枕着下压一把左轮手.枪的枕头躺下,警告,“至于小景他们,我不建议你去跟明示暗示,他们是我的脑残粉,一时半会儿不会退圈回踩,一个闹不好真得把自己搭进去,能混成财阀的心都脏。”
“然后我有一个问题,”柚李打了个哈欠,侧身打量美少年,“这种几乎可以称得上完美的易容还是挺少见的,你怎么毫不犹豫地往这方向想了?”
就好像身体缩小这件事太超越常识,因此即便大家看柯南长得很像工藤新一,也不会第一时间认为是他变小了。贝尔摩德的易容术连琴酒、降谷零这样经过专业训练的人都看不出破绽,柚李也私下悄悄查过,除了化装舞会跟她秀了一把的有希子,就只在一个早年的日裔魔术的表演视频中见过类似的易容,但那个视频很老了,清晰度太低,根本无法判断是否真如贝尔摩德和有希子的技术这般完美。
说明这种肉眼看毫无破绽的易容术,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就算不是仅此一家,一定也非常少见,幸村精市为什么会丝毫不带拐弯地直接往易容上猜测?
“我在魔术表演中看到过——”
“不对,”柚李想通了,“你身边有具有这项技能的人。”
面对手.枪都还算镇定的幸村精市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
“怕了吗?”柚李枕着胳膊冲他笑,“所以我说你傻大胆,极道可不像你们打球一样有裁判还讲规则。就算你不怕死,大刀片子抡圆了呼过去,谁说得准会砍到几个人?”
“另外,也去劝劝你身边那位会易容那位,不靠这项技能活命的话,以后最好别拿出来秀了,这种能力落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可不是个逗趣小魔术那么简单的,做人呢,要惜命,知道吗?”
吓唬完了小孩,柚李毫无良心地闭眼大睡,徒留幸村精市一晚辗转无眠。
……
“你这两天是不是又该去找贝尔摩德修复易容头套了?”sc
波本给格瓦斯做饭本就只是促成情报组和行动组关系破冰的手段,随着椿柚李身体日渐康复,双方都默契地降低了在料理教室碰面的频率,但一星期一次还是有的。
“啊,是,虽然我自己感觉不到跟一周之前有什么明显变化,但既然她这么说,我照做就好了。”诸伏景光摸了摸脸上和皮肤触感一模一样的易容材料。
“真是可怕,”今天要做罗宋汤,降谷零低头切牛肉,“公安找了那么多专家,别说逆向破解,除了捏脸外看出破绽的方法都找不到,之前听说贝尔摩德会易容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是这么可怕的技术。”
“虽然能亲身体验这种易容也是难得的机会,”诸伏景光捡了西红柿去洗,“但松田实在是太难缠了……应付他半天比蹲狙击对象两三天还累。”
“这么夸张吗?”
“喂喂喂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双手湿漉漉的诸伏景光给了挚友一肘击,“找机会看我的身份ID卡就算了,聊天时动不动就挖坑套话,上一句还在说椿不让人在面前抽烟,下一句就问我老家的烟叶厂还在不在营业,还故意把车弄出点故障让我帮他修……每次他来之前一晚我做梦都在复习爱知县相关知识和‘椿堂兄’的人设……”
想到每次跟同窗见面时宛如考试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紧绷心情,诸伏景光就痛苦面具。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让松田怀疑了啊!
“就是因为伪装太完美了吧,”降谷零接过洗好的西红柿切十字烫皮,“他是先认定了椿失踪大半年,重伤还冒出个堂兄这件事有问题,再找证据。椿那性子,估计松田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玩了命地查你。”
诸伏景光更痛苦了:“好在椿也有些扛不住,准备稍微好点就出院了。”
“回前野原吗?”
“估计不会,”诸伏景光摇摇头,菜刀蘸水开始切洋葱,“松田恨不得把我的指甲缝都掰开了检查,要不是他不在刑警队,没有户籍系统权限,估计还会去查‘椿堂兄’的身份真伪。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放任椿自己出院回到一个他不知道地址的住处,肯定要亲自去检查的,以椿明面上的职业收入,不可能住在前野原的豪华别墅里。”
椿柚李对外的说法是工伤,又不是救了老板一家的狗命,住院时有同事照顾还说得过去,出院了还住大别墅就太扯了,必然是要安排新的住处的。
这次换降谷无奈了:如果是回前野原,他还有一线机会以原住民的身份厚着脸皮搬回去,如果不回,就一点继续近距离接触椿柚李的机会都没有了。
“往后靠你一个人了。”
“嗯,”诸伏景光点头,又抽了抽鼻子,“什么焦了?”
“啊!”降谷零丢下捞番茄的漏网一跃而起,“烤箱里烤着餐前面包!”
“你为什么不定时?!”
“菜谱上写10分钟可是它没熟啊!!”
“那你也不能直接再加10分钟啊!!”
医院食堂里,柚李就着罗宋汤吃法式面包时,说了一句辛苦了。
诸伏景光捧着碗不解。
“辛苦你一直看着某人没让他烧了厨房。”柚李笑道。sc
诸伏景光默默举起碗遮住了脸:zero你可长点心吧!
放下碗时,诸伏景光余光瞥见了一抹蓝色,转头再去看时却已经看不到人影了,他确定自己没看看错,是同病房的幸村精市。
“那孩子……”
诸伏景光迟疑道,虽然那少年已经掩饰得很好,但他毕竟是受过潜伏特训的公安警察,小孩子的演技再好,又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最近,准确来说是松田第三次来了以后,那少年明显对他们有些生分了,甚至有些抵触。
那么近的距离,按照过去他们的相处模式,幸村精市是会过来打招呼的,至少停下脚步挥挥手,但现在他快步离开了。
“嗯,他看出了点问题,被我吓唬了一顿。”柚李淡淡地说。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差点被食物呛到:
“什么?!”
[什么?!]
“那么激动干什么,”柚李翻了个白眼,“我又没真的开枪。”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所以你不光是口头吓唬,还拿枪了?!
面包房买的法式面包很香,全程监督zero做的罗宋汤也很美味,但诸伏景光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
在幸村精市复杂的目光注视中,柚李要出院了。
如诸伏景光预料,这天松田阵平和萩原千速果然一起来接她。顶着椿堂兄的身份办好了出院手续,再回到病房时,萩原千速已经帮柚李收拾好了个人物品,三个包一个行李箱全部塞到松田手里,她自己像捧着一颗易碎的鸡蛋一样扶着柚李。
“千速姐,我能自己走啦。”柚李哭笑不得。
“如果你从来没有失足摔伤我就信你。”
“那是意外,不会有第二次的啦。”
“我抓的每一个酒驾司机都是这样说的。”
……
为了应付松田阵平的到访,后勤组提前在医院附近一座酒店式公寓租下了一个套间。对外说法是柚李住院期间,她租住的公寓到期了,房东不愿意续租,公司把个人物品搬到了公司仓库,现在她虽然出院了,还是得经常去医院做复健。干脆租下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一间给柚李,另一间给一位行政部门的女员工,以便工伤的柚李继续得到公司的关怀照顾。
而那位“行政部门的女员工”,名叫广田雅美。
柚李有时候忍不住怀疑黑衣组织是不是真的没几个看起来不像坏人的成员了,怎么就可着宫野家的孩子薅呢?
萩原千速一会儿还要执勤,把柚李送到家,大概看了下公寓环境,和广田雅美交换了名片就匆匆赶回去上班了,松田阵平今天是休息日,有的是时间,把公寓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后,又毫不掩饰地盯着广田雅美和椿堂兄两人一起开箱收拾行李。
时不时还要问一句:广田小姐入职多久了?之前认识椿吗?椿在公司里的主要职责是什么?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有哪些?公司业务国内业务多一些还是对外业务多一些?
问得宫野明美冷汗涔涔,之前苏格兰通知她一定要做好人设功课,背熟皮包公司的业务和职责,她虽然照做了,但心里多少有些觉得苏格兰多此一举,东瀛人含蓄内敛,谁会这么深入地询问第一次见面的朋友同事?
今天她是长见识了。
松田阵平不太高兴,他觉得这个叫广田雅美的女行政跟椿堂兄一样,看起来没问题,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哪哪都不对。
但人家又没在他面前违法犯罪,他也不是能违规操作的公安警察,看不出问题只能憋着。
松田阵平又里外溜达了一圈,在大衣柜前站住了脚,握住门把手正要拉开,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了衣柜门上:“松、松田先生,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松田阵平起了疑,椿柚李的衣服刚拆箱,还没放进去呢,一个空衣柜有什么不能看的?
里面放着柚李的左轮手.枪啊!广田雅美汗都要下来了。sc
“松田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柚李杀出来救场,“里面是我拜托广田买的卫生棉,你看看看看个屁!要不要给你用一只?!”
松田阵平举手投降,毫无诚意地向两位女性道歉,得到了柚李力道十足的白眼。
宫野明美也顾不得尴尬,悄悄在衣服上擦掉了手心里的汗:无论如何,这个危机总算是过去了……
第112章 陪伴与黑历史
晚饭时,松田打着庆贺乔迁之喜的旗号,非要拉着几个人在附近餐馆吃饭,席间继续像个八卦小报记者一样吧啦吧啦问个没完没了。
柚李琢磨着广田衬衣后背说不定都湿了。
“松田,”眼见一桌子菜都堵不住松田那张破嘴,柚李不耐烦了,“你是不是看上广田了?我可告诉你,没戏,人家有男朋友,一米九大高个,还是截拳道高手,一只手能打得你原地起飞。”
“哈?你知道我几岁开始学拳击吗?”松田嗤之以鼻,一米九算什么,两米高二百多斤的对手他都干翻过。
“你还真喜欢广田啊?”柚李露出嫌弃表情,还把椅子挪远了一些,“什么人啊你!”
“我不是!我没有!”事关清白,松田大声反驳,“不是你先提的打架吗!”
“重点是这个?”
“不然是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广田小姐!”
“你竟敢贬低广田的容貌和吸引力?”
……
同桌的两人目瞪口呆地看柚李一套行云流水的胡搅蛮缠comob,硬是把话题歪到了赤道几内亚,顺便让松田埋头干饭不再多嘴。
诸伏景光&宫野明美:柚李,好强。
回到公寓时天色已晚,松田跟三人道别上车,又打开车窗嚷嚷:“椿!过来一下!有个东西给你!”
柚李走过去,被塞了一只明显用过的护手霜在手里,脑门刚冒出个问号,就听他耳语:“有事打我电话,听到没有?!”
柚李心中酸涩又熨帖,隔着黑西装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你保护好自己,我们就烧高香了。”
松田走了,宫野明美也在走廊上同两人告别,诸伏景光在柚李公寓里喝了会儿茶,准备走。
“你今晚还走啊?睡沙发或者打个地铺呗。”
诸伏景光说还是回去吧,晚上也不堵车——
“你确定松田真的走了吗,”柚李端着茶杯指了指窗外,“饭桌上你说堂兄妹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今晚就在这对付一宿,我可告诉你,松田还没死心呢,指不定现在正哪蹲着看抓个现行呢。”
诸伏景光想想松田的性格,好像真的做得出来,只能认了。
“又搬家啦,”洗漱完后柚李回到房间关上门,把客厅让给诸伏景光,坐到梳妆台前抹面霜,“瞧你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晚上吃得也少,在想什么?你的小车车了?”
[我在想你,柚李,]趴在床上的萩原研二叹气,纵身一跃跳到梳妆台上,完美避开所有瓶瓶罐罐,[为什么你一定要经历这些——]
“苦难”一词还未说出口,萩原研二就被抱了起来,揣进怀里:“我不算个多乐观的人,但是,你这话不对。”
“我不光经历了这些,我还遇到了你,认识了千速姐和小卷毛,还有他们,”柚李指了指分隔卧室和客厅的门,“如果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没有发生,我被车撞到,白鸟负担我的治疗,或许还会安排一份工作给我,我不会展现出那份能力,不会被贝尔摩德关注到,或许,我会有一段平静安稳的人生。”
“但那段人生里,没有你,没有千速姐,没有他们所有人。”柚李与他对视,“你们很好,好到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走上这一条道路就好了’。”
[可是就算进入组织,至少在任务之外,也该过上还算安稳的生活,柚李一直漂泊,连住所都不稳定……]
柚李笑出声:“住在哪里有什么区别,我们连桥洞都睡过,不一样过来了,真想过好日子,我直接答应小景不就完了,躲到国外的庄园去,一天能有十八个女仆伺候我洗漱,二十八个男模陪着我吃饭看电影,可是我要那些干什么?”
“除了大家的平安,我只要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能在这片漆黑中一直、一直坚持下去。”
……
诸伏景光到底没让同窗找出实际的破绽来,过了几天,买了张火车票,在热情开车送站的松田阵平几乎要把他背包烧穿的注视中,登上了去往爱知县的火车。
他甚至不敢在下一个站直接下车,硬生生等火车开到爱知县后,才下车在火车站洗手间摘掉了易容头套,小心地装起来,再度踏上返回东京的火车。
一天时间就浪费在火车上的诸伏景光看着窗外与来时一模一样的风景,目光沧桑:为什么潜伏任务里,他还需要花时间精力来应付来自正义同窗的刺探?松田,我知道你很敏锐,但你能不能把敏锐用在工作上!
天气越来越热,柚李的身体也一日日好转,只是重伤和长期卧病留下的损耗,让她的脸色一直不太好。sc
这日从医院复健回来,听到远远的有人喊抓小偷,萩原研二立刻要求柚李改道:东京的治安都轮不到柚李来管,但不管是贼还是抓贼的,万一撞到她,受伤的是谁都毫无疑问,避开最好。
柚李知道自己这次受伤给他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也不反驳,转了个方向,避开了如火如荼的抓小偷现场直播,转而目击了另一间疑似有违社会道德风尚的经典案例:
“神尾,他说打街头网球的都是——”
“弱者。”
“可恶!放开我!”
“你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嘛~”
[哇哦。]萩原研二感慨世风日下。
柚李则兴致勃勃地举起了手机:
咔嚓。
迹部景吾作为富家子,自幼对拍照声格外敏感,立刻阴了脸色扭头去看——
是雅加。
“老师。”桦地躬身行礼,冰帝网球部都跟着三年级正选们叫老师,也算个惯例了。
“好孩子。”柚李随口夸赞这个长着四十岁脸的十四岁男生,大步走来的迹部却太熟悉她的小毛病:“他叫桦地崇弘,你能不能用点脑子记别人的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雅加那还在做复健的渣渣体格,别说打网球,当球童都费劲,跑来街头网球场凑什么热闹。sc
“大概来拍一些能卖给花边小报的照片吧,”柚李清了清嗓子,棒读,“《名校高材生竟当众调戏少女!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速看!阔少身现街头网球场竟是为她?》、《震惊!冰帝网球帝王……”
“住口!”很多事都是做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被人写成标题党小作文当众念出来,就尬穿天灵盖了——迹部景吾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把照片删掉!”
柚李大笑着躲闪,迹部又不敢真的动粗抢夺,生怕对她造成二次伤害,一时半会竟然抓不到。
“拿来!”迹部迅速不耐烦猫抓老鼠的游戏,抓住她的手腕,“老巫婆你——”
柚李看够了笑话,肚子也笑酸了:“看好,删啦。”
迹部冷哼。
“又不是果照,急什么。”
“雅加!”刚熄火的迹部炸了。
“要不是你先招惹人家小姑娘,我会拍你吗?”柚李理直气壮,“反思一下你自己!”
迹部语塞,最终只能瞪她一眼:“不关你的事。”
“是是是,小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老师的话了,老师好伤心啊。”柚李装模作样地擦眼角,演技敷衍到连手帕都懒得掏出来,迹部却要心梗了——对于他们十二个人而言,雅加天然站在道德天花板上,训谁都跟训儿子似的,哪怕她摆明了是装的,自己也不能真的无视。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咬牙切齿。
“给人家小姑娘道歉。”柚李立刻不装了。
迹部不干,她自己上赶着打赌,输了又赖账,道歉?大爷这辈子就没跟人道过歉!
“小景,约会呢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上一秒答应的这一秒也可以改主意,结了婚都能离呢,老师可没教过你强迫小姑娘,”柚李重重地在少年背上piapia拍着推人往前走,“去道歉。”
街头网球场上的少男少女们呆滞地看了这一出闹剧,桃城听着那脆响的拍打声,只觉得自己后背都痛了——这么拍得青了吧?
迹部腹诽你教过个屁你情我愿,你只教过睁眼说瞎话。
但再倔强的脊梁也经不住这么拍,迹部终于还是服软了,黑着脸瞪着引发这次冲突的女生,对方那一只眼的护花使者紧张地拦在两人中间质问他想干什么,迹部懒得理他,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抱歉”。
橘杏无语,她觉得这恶少不是在道歉,是在说“等老师一走我就把你们全鲨了”。
“这才对嘛,小朋友一起玩不要吵架,要团结友爱……”柚李愉快地拍打着迹部的后背。
你被紫原敦传染幼稚病了么!迹部恼怒地挡开她的手:“桦地,走了!”
“急什么,都中午了,陪老师吃个饭。”柚李看一眼时间揪住少年运动外套宽大的袖子,“附近有一家河豚锅听说很好吃,但分量太大我一个人吃不了。”
“我不饿。”大少爷赌气。
“老师觉得你饿。”sc
冰帝师生离开了,看热闹的众人眨眨眼,都很惊奇——
那个冰帝少年在他们面前拽的飞起,一副恶少模样,却被他老师拿捏得死死的……
果然一物降一物,东夏俗语诚不欺我。
只有神尾眼看着自己打败不良少年拯救女神的机会飞走,十分不爽
“对了,”带着黑猫的瘦弱女老师回头,冲他们笑笑,“桃城武,对吧?”
被点名的少年疑惑指着自己。
“帮我给英二带好,就说‘柚李姐姐有空去看他’。”
第113章 专利与小征
虽然健康状态不佳,但酒店式公寓的提供保姆式物业服务,打扫倒垃圾洗衣服全包,隔壁还住着个大和抚子宫野明美,只要不是太忙,她每天早上来送早餐和午饭便当,晚上直接做好了晚饭请柚李过去吃,柚李的日子过得很舒心——过于舒心了,以至于略感心虚的程度。
她一直自认为是个能照顾好自己的人,家务厨艺不说多好,但也不差,性格也比较独立自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的?
好像不是从住到酒店式公寓才开始的……
柚李一边喝着宫野明美煮的汤,一边思索着,一不留神就呛到了,等终于不咳嗽了,才发现呛咳时喷出来的汤滴在了棉拖鞋上。
浅蓝色的棉拖鞋,恐怕是洗不出来了。柚李盯着棉拖鞋上的污渍,宫野明美安慰她:“没事没事,就是楼下便利店买的平价拖鞋,脏了就脏了,下次我再买一副新就好,你还难受吗?”
柚李说没事了,继续吃饭,左手落在餐桌下,给赤井秀一发了封邮件,让他今晚来的时候顺便买两双棉拖鞋。
萩原研二暗笑: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吃完晚饭回到隔壁自己的公寓,柚李照常洗漱睡觉,直到半夜被萩原研二推醒。
萩原研二知道她昏迷期间竟然听到了那些内容后焦虑了很长时间,柚李刚被送到医院抢救时,他没法进去,并不知道那些服务于组织的医生对柚李做了什么,等后来转移到ICU也只能隔着玻璃看,万一……
萩原研二不敢想下去。
柚李极力安抚他,说指不定就是一个梦,或者求生欲在大脑中的投射,萩原研二却一直忧心忡忡。
因为担心之前的旧电脑被安装了木马程序,柚李特意等到附近一家商场今天开业酬宾,假意被舌灿莲花的销售说动,买回一台新电脑。
打开电脑,联网搜索QKA和MS。
MS除了柚李知道的太太和毫秒,还是微软microsoft的缩写,也品不出什么信息,而QKA却查到了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词组:Quantum Key Authentication。
量子身份认证?
[柚李!]萩原研二毫无意外地急了。
“也不一定就是这个意思。”柚李清除了浏览记录,按下一键格式化,回到了余温未散的床上。
虽然柚李上过大学,比高中毕业就家里蹲的椿女士文化水平稍微高点,但量子相关领域显然不是普通大学生能接触到的,柚李对量子的了解只有“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这个梗。
“好了,”柚李拍了拍焦虑的萩原研二,“如果对方真的掌握了成熟的量子技术,就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了,急也没用,睡吧。”
[黑衣组织到底想干什么啊……]萩原研二抱怨着。
谁知道呢,柚李想着被困在那座研究所里的小志保,无声地叹气。
能出门买电脑,自然也能工作,柚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她身体太差,琴酒倒也没丧心病狂地让她像过去一样出外勤,小物件送到公寓让她看看,看完了发一封简短的情报邮件给琴酒就好,有些不方便送来公寓的东西或者大件,也是派人接送她去现场看。
因此,格瓦斯归来的消息已经传开,混迹于柯林斯酒吧的组织成员们却依旧没人见到她。
酒保对此很遗憾,说自己特地学了格瓦斯喜欢的东夏扬州炒饭,还采购了杭白菊,结果她一直不来。
基安蒂闻言意见颇大:“这里是酒吧!又不是唐人街的小餐馆,每次她来不是吃炒饭就是吃各种气味乱七八糟的食物!碰上任务前来喝一杯,还得换一身衣服才能出任务!”
卡尔瓦多斯说你可以不来这,去Cocktail酒吧,基安蒂说舔狗少来管我。
两人差点就地干起来,被苏格兰好说歹说劝住了,基安蒂赌气离开,科恩也离开牌桌默默跟上,三缺一的几人拉了卡尔瓦多斯补缺。
“格瓦斯不在,除了基安蒂偶尔闹腾一下,酒吧里总是很安静。”伏特加摸牌,“偶尔还有点不习惯。”
卡尔瓦多斯说琴酒也不爱说话,也没见你不习惯。sc
“那不一样,大哥安静才是正常情况,”伏特加整理着手里的牌,露出满意的笑,“格瓦斯虽然烦人,但还挺有意思的。”
牌桌上另外三人交换了个目光:格瓦斯在的时候,除了威士忌三人组,最常被折腾的就是伏特加,打个牌都能被她指挥得差点输掉底裤,就这,还想呢,大约是跟着琴酒的时间长了,一天不被虐就浑身难受。
爱尔兰也抱怨格瓦斯久久不归,但原因倒是不一样:皮斯科的枡山汽车集团主营业务一直是燃油动力车,最近准备涉足混合动力汽车领域,调研后发现别的技术和生产线引进都不成问题,唯有一项能量管理的专利技术未能入手——御曹司赤司氏早早拿下了这项专利的东瀛的代理权,想使用它,必须与赤司氏合作。如今国内同样想进军混动汽车领域的企业远不止枡山集团一家,赤司氏待价而沽,根据线人回报,赤司征臣最近与铃木史郎频频接触……
组织几位大佬讨论后,与其费力不讨好地离间赤司家和铃木家,或者通过放血让利换取专利授权,不如搞点组织特色活动:找出关键人物的把柄,恐吓威胁达成目的。
本来最适合执行这种任务的毫无疑问是格瓦斯,奈何她现在三不五时还要去医院做复健治疗,走三步就累,爬二楼都喘,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去威胁,能不能震住对方先不考虑,万一对方激动起来推她一把,嘎嘣一下摔了,指不定格瓦斯这个代号就得流入卡池等下一任主人了。
考虑到top killer的血压,还是算了。
于是这个任务落到了皮斯科一手带出来的爱尔兰身上。
情报组那边提供了几位赤司家高层或者重要职员的名单,他们都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赤司征臣决策的存在,根据情报组的调查,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比如和赤司家旁支小姐结婚当了赘婿那位,就疑似在外金屋藏娇养了一位小情人,其他人不是贪污公款就是加入了“洛丽塔”俱乐部,这些情报似真似假,上头给的时间太短,情报组一时难以一一甄别。总之,爱尔兰的任务就是潜入这些人身边,找出把柄,留下足以威胁的证据。
“为什么你要干这个?”
爱尔兰抓着牌叼着烟,抱怨自己为了拍摄赘婿私会情人的照片蹲了三天草丛,胳膊腿快被蚊子咬得粗了一圈时,有人在他身后问道。
“啧,烦不烦,刚不是说了因为格瓦斯不行,只能我去搞定赤司家——”
这个声音?爱尔兰回头,果然看到脸色苍白的格瓦斯正叉腰站在他身后。
“你说谁不行?!”格瓦斯提高了嗓门尖声叫嚷。
你都这德行了,不是你不行,难道是我不行吗?爱尔兰无语,不过这话他也就想想,格瓦斯这副生点气就大喘气的模样,他怕自己真说出来,她得当场气休克,到时候琴酒还要来找他麻烦。
“你等着!我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行!”他不说话,格瓦斯好像反而更生气了,“等搞定了赤司家,我要让大哥叫你跪榴莲皮跟我道歉!”
一众组织成员的面面相觑中,格瓦斯带着她的黑猫气冲冲地走了。sc
不是?格瓦斯这是把脑子摔坏了?她过去疯是疯,可没这么不讲理啊?
“憋坏了呗,”卡尔瓦多斯一副懂王脸,“过去有威士忌三人组给她折腾,现在他们都不住一块了,琴酒派给她的协作任务也少,她那一肚子坏水没地方发泄,今天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追着人出门的苏格兰没一会儿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大家把八卦的目光投向他,苏格兰摊手:“她打了辆车,跟司机说我是变态skt,司机把车开得飞快,根本拦不住。”
莱伊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权作安慰:反正格瓦斯把他往社死路上推也不是第一次了。
……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司机把柚李送到了一座山脚下:“小姐,到了。”
柚李疑惑:“为什么不开上去,还没到门口呢。”
司机哭笑不得:“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么?上不去的,前面那根白线以内,就是赤司家族的私地了,进去了我就得吃官司。”
柚李哦了一声,掏钱包付账,司机却有些迟疑:“小姐真的要在这里下?这边都是有钱人的地界,我开车走了,可就没别的出租车了。”
附近除了直接占了一座山的赤司邸,方圆几里地都没别的房子了,这位瘦弱的小姐自己不开车,也没人接,大晚上的来这里,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配合警方调查还好,就怕……
柚李摆摆手说没事,自己朋友会来接的,给了钱下车站到白线外等着,司机忧心忡忡地掉头,正想着走之前要不再劝一次,就从后视镜看到了车灯的光芒。
轰鸣声中,一辆金属色的跑车和一台黑色轿车稳稳停下。
出租车司机好奇张望:好家伙,雷克萨斯LFA!这位小姐还真是赤司家的客人?!
跑车上下来的红发少年叫了一声老师,留意到还没离开的出租车,皱眉。
出租车司机被那赤红眼眸中的冰冷眼神震慑,慌忙挂挡启车离开。
“小征,别这样。”
柚李无奈。
“老师,请上车。”少年终于放过了可怜的司机,为柚李拉开了跑车副驾驶的门。
“我可不记得你已经满18岁了。”
“放心,这里是家族私地,不受交警管辖。”少年有些漫不经心道。
“小征,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柚李皱眉,“我知道你学过,但万一——”sc
“老师,请上车。”赤司征十郎的声线沉了沉,周身流露出一股压迫感,“我保证您安全地见到父亲。”
柚李坐上了车,扣上安全带,不快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老师的担心毫无意义,”赤司征十郎踩下油门,“您知道,最不希望‘他’受伤的,就是我。”
“放你的狗屁,”柚李忿忿,“你们TM的就是一个人!我不希望‘赤司征十郎’受伤!你到底在想什么!”
少年充耳不闻。
第114章 谈判与龙傲天
这还是柚李受伤后第一次见赤司征臣,柚李一向对赤司家的高压式教育颇有微词,上次征十郎去探病,柚李发现他的心理状态已经出现问题后也跟对方邮件沟通过,但显然,并未得到有效的处理,遑论解决。
赤司家的现任家主纵横商界多年,自然一眼看出椿小姐的不快。
“犬子惹椿小姐生气了?”男人上前与柚李握手,“鄙人代他致歉。”
柚李对这种毫无诚意的客套没兴趣,浅浅握着他的手指上下晃了两下就迅速放开。赤司征臣知道柚李大晚上亲自过来必然事关重大,也不废话,示意管家将家中侍者带离主楼,亲自引着柚李往里走。
在一间几乎清空了所有家具,墙上还贴满了隔音棉的小房间里,柚李检查了极简风的桌椅和灯具,确定没有窃听设备后,终于落座。
“赤司家掌握着一项应用于混动汽车的能量管理专利技术。”柚李开门见山。
赤司征臣点头:“椿小姐为此而来?”
“你已经有意与铃木财团合作?”
短暂的沉默后,赤司征臣微笑:“不瞒椿小姐,那只是一个商业策略而已,如果所有人都认为铃木财团是有力竞争者,其他公司想要取胜,必然要提高心里的预期价码,而铃木财团也并不抵触我主动释放的信号,如果其他人给出的价码不足以打动我,那他们家就会自动成为合作方,省却了漫长的试探和谈判,对于我们两家是双赢的局面。”
一万个心眼子的资本家。柚李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
对面的父子俩笑了笑,颇有点反以为荣的意味。
“既然如此,你们对枡山集团了解多少?”没跟铃木财团达成合作意向的话,事情就稍微简单了点。
“没记错的话,几十年前它只是一家中型机械制造厂,现任董事长枡山宪三上位后,才转型制造汽车零配件,而后一路走高,吞并了另外几家汽车相关企业后,成为东瀛汽车行业龙头之一。枡山董事长已经年近七十,精力有所不济,但因为没有亲生儿子,唯一的女儿也体弱多病,所以继承人应该会在女婿和家族晚辈中挑选——”sc
“他有个屁的女儿,那就是个晃子,”柚李心情不好,言辞也格外粗鄙,“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也别信,上周他用□□打十五米靶,5发子弹上了45环,相信他精力不济不如相信太阳是绿的。”
赤司征臣面色微凝:“他也是组织里的人?”
“是个地位不低的老狗了,”柚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什么时候加入的组织我不清楚,但是个老牌干部,不光把枡山集团经营得风生水起,给组织供应了海量资金,据说年轻时是近战高手,现在年纪大了,□□射击水准依旧优秀,还为组织培养了不少能力不差的成员,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一个早于我成了干部。”
“所以,枡山集团想要这项专利的授权,”赤司征臣摸了摸下巴,“他们准备付出什么价码?”
柚李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她不擅长记忆东瀛人的名字,但有萩原研二帮她记。
“根据组织初步掌握的情报,这些人虽然并非都是高层,却跟赤司董事长你关系匪浅,”柚李喝了口茶,“虽然人无完人,但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见不得光的爱好,或者当着赘婿养小情儿,或者借职务之便侵吞钱款,总之,个个都有把柄。负责此事的组织成员已经拍到了那位赘婿的私密照,其他人多半也躲不过。”
“就算最后查出来没问题也无所谓,他也可以制造一点问题,组织又不用受法律和到道德的约束,方法多得是。”
“我会留意他们,”赤司征臣并无愤慨,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某个堂妹婿出轨等劲爆信息,“椿小姐认为组织改变主意的的底线是什么?”
“一个机会应该就够了,”柚李见他没有激烈反对自己要他让出财团和家族的一部分利益,也松了口气,“给组织赚钱是枡山宪三的职责,我本来也是强行插手这次任务,不能表现出对赤司家族过强的影响力,只要创造一个让他和目前的铃木财团同处于‘第一梯队候选人’机会就足够了。”
赤司征臣也认同这一看法。
“你竟然一点都不犹豫,”柚李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对面的黑心资本家,“完全不担心我是为组织而来么?”
赤司征臣当初高瞻远瞩地拿下那份专利的东瀛全境代理权,也是出了不低的价码,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几句话,他就舍得放手?
“早在京都还是首都时,赤司家族的先祖就已经在那繁衍传承,比起更重视海外业务的迹部家,赤司家在东瀛的根基跟深。”赤司征臣回忆着尘封多年的旧事,“征十郎还未出生,我也还未掌权时,我的父亲就注意到一个与乌丸集团关系紧密的隐秘组织,对于掌权人而言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促使他买通道上的情报屋,打探那个组织的信息。”
“情报屋第二天死于汽车油箱故障导致的爆炸,”赤司征臣平静地说着,“我无法确定两年后导致父亲离世的那场意外是否也与这个组织有关,但我亲身感受到了它的体量和可怕程度,赤司家,无法与之为敌。”
听完赤司家族上一代一个错误决定导致的悲剧,柚李默然无语。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敲定了提供机会的方式和对外说辞,挂钟时针已经走过了十二点。
“今晚就到这吧,我得休息了,”柚李倚着椅子靠背,打圈按摩着右侧眉毛,“身体不好,熬到现在有些偏头痛。”
赤司征臣让儿子去给椿小姐安排客房和安神的茶水、浴盐等物。
“我送椿小姐过去,”等柚李放下按摩的手,赤司征臣起身为她挪椅子。
“赤司董事长,我跟你说过征十郎的心理健康问题,我希望你重视起来,我认为这件事比什么专利技术重要多了。”小征不在,柚李又提起了这个问题。
“征十郎依旧优秀,”赤司征臣与她并肩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性格转变没有影响他继续成为一个优秀继承人的步伐。”
柚李简直受不了这个彻头彻尾的无血无泪资本家:“我看你就是有病!他是你儿子!不是个工具!”
“征十郎首先是家族和集团的继承人,然后才是我的儿子。”赤司征臣纠正道,“椿小姐不了解庞大家族继承人需要背负的责任。”
柚李差点气到冒烟,萩原研二忙安慰她。
远远看到在楼梯旁等着的小征,柚李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赤司征臣,你或许还会有别的儿子,二婚、私生子、过继嗣子什么的,但别忘了,小征的母亲不会有别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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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柚李还在睡,赤司父子一个要工作一个要上学,都早早起来在餐厅吃早餐。
“你的椿老师的确很关心你。”鲜少在餐桌上与儿子交谈的赤司征臣说。
“妇人之仁罢了。”赤司征十郎淡然道。
……
柚李被赤司家的司机送到昨晚的地方,一辆出租车已经在此等候,柚李上车后发现,竟然还是昨晚那位送她来的司机。
“早上好。”
司机像是受到了惊吓,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早安,一言不发地开车。sc
柚李头疼:肯定又是小征干的,也不知道征十郎怎么会衍生出一个这种龙傲天的副人格,好好的一孩子,跟中二病深入骨髓了似的。
出租车把柚李送回柯林斯酒吧,今天酒吧里人还不少——可见看热闹是刻在人类灵魂里的共通爱好。
“榴莲皮呢?”柚李打量了一圈,趾高气昂地质问。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众人大惊之际,酒保淡然的从吧台下抱上来一个巨大的榴莲:“进口水果店已经清理了垃圾,没有榴莲皮,我直接采购了一个榴莲,您看够吗?”
原本坐在吧台前的人迅速换到了其他位置上。
爱尔兰闻讯赶来:“格瓦斯,你搞定了赤司家?!卧槽这是什么味道!”
“是凡夫俗子无法欣赏的快乐味道。”柚李用勺子刮着盘子里的榴莲肉,周围一圈桌子都没人坐。
“你怎么搞定的?”忍了又忍,爱尔兰勉强坐到了她对面。
马上,爱尔兰注意到,今天的格瓦斯化了妆,虽然受限于素颜,化妆后她依旧算不得大美人,但妆容格外精致,化妆师的水平显然不低。
格瓦斯擦干净嘴唇上的榴莲,翘起嘴角:“赤司太太去世很多年了。”
爱尔兰和周围一圈保持了距离看热闹的组织成员们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人试探着问:“你是说……□□?”
“粗鄙,对女士没有一点尊重,活该没人喜欢你。”柚李朝说话的那人翻了个白眼。
轮得到你来说我粗鄙?!你也不听听自己平常怎么说话的!
“……你在开玩笑?”爱尔兰干笑。
“你们的思路走偏了,”柚李继续吃榴莲,“赤司董事长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高门千金、小家碧玉、妖艳.贱.货、清纯玉女——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再婚,甚至没有情人?”
柚李模仿小征的龙傲天式微笑:“当然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我。”
第115章 账单与下属
相信格瓦斯那张破嘴不如相信组织里个个是好人。
但当面嘲讽格瓦斯又是另一种愚蠢了。
这个疯女人弱不禁风,但她身后可是有琴酒、贝尔摩德等靠山,不说事后找回场子,就只看眼下,莱伊和苏格兰可都在呢。sc
大家听完了一通干笑,各找理由离开了弥漫着浓郁异味的酒吧,柚李吃完了榴莲,也招呼没喝酒的苏格兰送她回去,莱伊则继续喝了两杯,结账时顺口问能不能签单。
“因为大家职业的特殊性,所以柯林斯一直没有开通签单后付的模式。”调酒师委婉解释道。
对此莱伊也理解:组织里的人,尤其是他们行动组,今天乘兴而来开几瓶昂贵名酒,指不定明天就被人干掉或者被抓了。组织倒也不至于缺这几个酒钱,但这无疑会给负责酒吧等联络点的后勤组的财务工作带来麻烦,干脆一刀切拒绝签单。
但他之所以今天才提出这个问题,自然也有原因:“刚刚格瓦斯……”
莱伊清楚地看到,格瓦斯吃完榴莲是签单离开。
调酒师笑了:“琴酒大人放了一张卡在这,随用随刷,没钱了说一声就会转账进来。”
莱伊掏钱包的动作一顿:“琴酒的?”
“琴酒大人的。”调酒师点头微笑。
“他同意格瓦斯刷他的卡?”莱伊质疑,琴酒甩给格瓦斯一张卡不稀奇,但怎么会允许她把零碎吃喝花用挂到自己账上?
“琴酒大人没有反对。”调酒师拿起一叠夹在一起的单子,“每个月我都会拿汇总表给他看,伏特加第一次挂他账的时候,我还特意说过,他让我不要用这种小事去烦他。”
莱伊默默掏钱付了自己今晚的酒水账单:
不,琴酒绝对不知道格瓦斯把炒饭、可尔必思、柠檬茶之类的东西挂在他的账上……
“今晚的榴莲?”
“那是格瓦斯昨晚发消息托我买的,因为按照政府规定,榴莲不能出现在公共场合,所以卖榴莲的店铺也少,我也是花了些功夫才找到。”
“不,我是想问,这个榴莲格瓦斯也挂到了琴酒名下?”
“是啊,名品‘猫山王’,足足3.5万円,”调酒师感慨着,“不愧是水果之王,这个价格抵得一瓶不错的东瀛威士忌了。”
莱伊:格瓦斯……真是个人才。
与别的组织成员先等着看热闹后不明觉厉的心态不同,早在昨晚,威士忌三人组看到格瓦斯强行插手这个任务,就明白她的目的是保护那群五颜六色的小少年之一——赤司征十郎。
从这位豪富家族的少爷亲自前往医院探病,并差人三不五时送来营养餐的情况来看,他们之间的师生情并没有因为大半年的断联而消减,依旧深厚,威士忌三人组并不怀疑她能在一定程度上,通过赤司征十郎与他的父亲搭上线。
但只一夜过去,她带着成果凯旋,声称爱尔兰不用继续蹲草丛了,还是让威士忌三人组感到了吃惊。
赤司家能允许唯一的继承人与椿柚李交往甚密,显然是不知道她“格瓦斯”这一重身份的,在赤司总裁的眼里,她就只是儿子曾经的老师。启蒙教师、家庭教师、马术教练、外教、学校老师……赤司征十郎一个高中生,从小到大有过多少老师?椿柚李一个短期兼职老师,按常理推测,赤司总裁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但他不光接待了深夜突然拜访的格瓦斯,还在十二小时内被她说动……
但组织真的会轻易接受这一结果么?
柚李回公寓后吃了顿简单的午饭,睡了个很长的午觉——果然,晚上琴酒发来了个地址,让她半夜过去。
见面的地点是柚李从美国回来后第一次在琴酒手下执行任务的码头。
柚李平静地收拾了强光手电、催泪.瓦斯、拆弹工具包……最后从衣柜里拿出了左轮手.枪。
“虽然每次都尽可能带齐可能用上的工具,”柚李盘腿坐在地毯上,检查着枪支状态,“但其实一次用上的机会都没有啊。”
[用不上是好事。]萩原研二回道。
把子弹一颗颗填入弹仓后,柚李打开衣帽间,满目琳琅的各式各样黑色衣裙足足占据了衣帽间的半壁江山。
柚李扶额:一定要制止小景继续给她送黑色衣服了。
为了避免任务中被人认出着装,过去出任务时,柚李基本上都穿快消店买的便宜休闲服,穿完清洗消毒后就收起来,攒满一大袋就坐车到隔壁社区投入旧衣回收箱。
柚李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意义,但她一直是这么做的。
显然,现在她的习惯受到了挑战。
不知迹部先生是怎么跟小景说的,总之那孩子好像认为她会在夜里换上一身黑裙化身暗夜女巫之类什么的怪人,桀桀桀地怪笑着去噶人……
这种误解的后果就是,小景给她送了一堆帝政风、洛可可风、哥特风以及柚李叫不出名字的风格的黑色裙装。
和黑色高跟鞋。
在教育了小朋友正常人不可能像美少女战士或者别的漫画女性角色一样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飞上天入地后,第二天就有手工制鞋师来给她量脚。
这些高档黑色成衣之后找机会陆续送到义卖会上处理掉吧,柚李把那些缀着蕾丝、花边或者配有裙撑,要不就是布料上都是精细暗纹的夸张裙子推到衣帽间最深处,选出一套最简洁的黑衣黑裤换上——毕竟是小景的心意。
夏季的燥热在接近午夜时已散去大半,位于海边的集装箱货场寂静无人,柚李没有打开手电,而是戴着夜视仪在萩原研二的指引下一步步走向货场深处。
[是琴酒。]
柚李通过夜视仪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时,能够通过猫科动物肉眼看清的萩原研二给出了提示。
“大哥,晚上好。”柚李摘下夜视仪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说起来,这还是柚李受伤后第一次见到琴酒。
“格瓦斯。”不同于柚李的死里逃生沉疴难愈,琴酒好像一点没变,头发一样长,声音一样沙哑,端枪的手也是一样的稳:
“你想死么?”
“正是因为不想死,我才这么做啊。”柚李毫不畏惧对准自己的枪口,还弯腰抱起了炸毛的黑猫,“听贝尔摩德说,她只挨了BOSS一顿骂而已。”
“就像是……”短暂的思索后,柚李找到了合适的比喻,“家里孩子打碎了盘子,被家长不轻不重地埋怨两句。”
“我就是那个便宜的盘子,”柚李自嘲,“能使用,但也不是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
“但如果是个艺术大家作品呢?”
“如果是个镰仓时代的古董呢?”
柚李向前走了两步:“大哥,我的情报能力无法复刻,得到的情报也是随机的碎片,这一点我无力改变,我连这份能力的原理都搞不懂,更别提怎么提升它。”
“我想提升自己的身价,至少提升到不会轻易被当成炮灰的程度,这有问题吗?”柚李抓住枪管抵住自己左胸,“如果大哥连这都不能容忍,现在开枪好了。”
琴酒终于还是收起了枪:“下不为例,之前的事,皮斯科没有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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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李冷笑:“这真的重要吗,大哥?”
“我原本没指望跟赤司家的那点微末交情能派上什么大用场,但既然手里有这张牌,为什么要看着皮斯科和爱尔兰把牌桌掀了?”
“BOSS真的在乎哪个任务是谁完成的吗?如果是,STBP技术的任务为什么会落到我们手上?库拉索又怎么敢上船截胡?”
“BOSS要STBP技术,我们拿到了,现在他又要枡山集团在混动汽车领域取得成果,要赤司家的专利技术授权,办成这件事的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们?”sc
“大哥,我从这次受伤中唯一明白的事情就是,组织是个结果导向的地方,要一个人消失,难道会在乎他死于心脏骤停还是失血过多?只要ta死了就好了。”
……
“大哥,”琴酒转身离开时,柚李叫住了他,“朗姆有库拉索,皮斯科有爱尔兰,贝尔摩德也有卡尔瓦多斯。”
“伏特加的能力比起他们差太多了,”柚李光明正大地踩了一脚大哥最信任的小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在被淹死之前,大哥可以相信我。”
琴酒嗤笑:“格瓦斯,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自己比莱伊更有能力?”
柚李笑了:“莱伊?大哥,爱尔兰不会想着有一天能踩着皮斯科上位,但如果有一天,莱伊有机会取代你,你觉得他会犹豫多久?能有一秒吗?”
[说服琴酒这种事,真的太可怕了……]一直到回去路上,萩原研二炸起来的毛都没完全平下去,琴酒的心真的跟钢铁一样冰冷且坚硬,哪怕被BOSS背刺,也没有任何动摇,
“我不用说服他,”柚李,“他只是约谈我,就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
这件事只要有的谈,就已经说明琴酒准备放过她了……
第116章 变化与新酒
没人知道格瓦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总之,她强行干涉皮斯科任务的事,没有受到任何警告和责罚。
“就这么算了?”爱尔兰挠了挠前胳膊上两天蹲草丛被毒虫咬出的包,“这明明是我们——”
“好啦,”皮斯科端着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我早跟你说过,格瓦斯是个麻烦的家伙,你不听,想看她笑话,现在又来抱怨。”
爱尔兰拉长了脸,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格瓦斯前天晚上发疯要证明自己行,他的确不够重视,完全没想着将此事立刻告知皮斯科。
谁能想到就一晚上外加一顿早餐的时间,格瓦斯就搞定了赤司家呢?
赤司征臣到底怎么回事!
“你也别想着不能算了,要是格瓦斯干的这事儿那位先生不乐意,琴酒第一个饶不了她,他不说话,谁动格瓦斯谁死。”地位高如朗姆,顶了重伤格瓦斯的锅,也得拿卡耀一条命和波本一条腿来平事儿,他还想过70岁生日呢,不嫌自己命太长。sc
“况且,我倒不觉得格瓦斯这神来一笔是坏事,”皮斯科哼笑,“商场如战场,赤司征臣虽然年纪不大,但上位早,眼光、胆识、经验不比那些老狗差,之前的方案虽然多半也能成,但也难保不会被他看出端倪来,专利授权不是一锤子买卖的交易,他要是等厂里产线铺开再钻合同漏洞找茬,我也难受,倒不如一开始就开诚布公地合作。”
“而且格瓦斯差点没被贝尔摩德弄死,虽然她们俩为了各自利益也不会把矛盾掀到明面上,但格瓦斯受了那么大罪,心有芥蒂是必然的,如此一来,她可完全是琴酒的人了。”
“她不是一直在行动组?”
“让你少跟伏特加他们打牌,多动动脑子,”皮斯科气结,都是威士忌,怎么那三位一脸聪明相,他家这位明明不傻,却终是说些傻话,“也不指望你接手枡山集团,好歹学聪明点,否则格瓦斯迟早有一天把你跟伏特加绑一块卖了,到时候伏特加收钱你记账,还美呢。”
发了通牢骚,皮斯科继续说:“我告诉过你,格瓦斯进入组织可不是自愿的。”
“虽然是干部的孩子,但她之前没有展现出什么才能,一直是半脱离的自生自灭的状态,偏偏就在贝尔摩德来突然来东瀛那段时间,她到了行动组琴酒手下,还立刻获得了代号——一个任务都还没执行过,就得到了代号,我们组织向来不是这样办事的,情况跟她类似的雪莉,也是从美国回东瀛,进研究所做出了些成绩才拿到的代号。”
“你是说过,还让我去套伏特加和卡尔瓦多斯的话,可他们俩嘴太严了,也没问出什么。”爱尔兰说。
#VALUE! “要是这件事跟贝尔摩德一点关系都没有,卡尔瓦多斯嘴那么严干什么,他又不是科恩,平日里什么德行你还不了解?”皮斯科心念一转,忽然觉得爱尔兰也不是那么难以教育,至少他既没像伏特加那样放弃思考,也像卡尔瓦多斯那样被个蛇蝎女人迷住,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忘,“我怀疑反倒是贝尔摩德先跟格瓦斯接触的,不过BOSS不愿意与过去的重要研究相关的人待在国外,才把她放在琴酒手里,你看雪莉,美国也有组织的研究所,BOSS非要她回东瀛。格瓦斯既然不是自愿加入组织,没什么往上爬的欲望,但她一个弱女子又要保护自己,当然是跟谁都扯上一点关系最好。”
“我之前让你跟她保持距离也是这个原因,论地位,上面有朗姆;论宠爱,无人可比贝尔摩德;论行动力,谁都赶不上琴酒。我在组织好端端活到这把岁数,顺便你们这群傻小子带大,也没太多的想法,格瓦斯是个不确定因素,我宁愿你们不跟她扯上关系。”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皮斯科笑道,“世道变啦,朗姆先生揽权太过,遭了BOSS的忌惮,他根深叶茂,BOSS想让琴酒跟他打擂台,就得一直扶着琴酒一系,我们虽然不属于行动组,但经营枡山集团外跟行动组一起执行任务的次数也多,这种时候再不追加些投资,等哪天我成佛了,你们这群小的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格瓦斯已经明着与朗姆结仇,跟贝尔摩德又离了心,肯定想找个新的靠山——她那么喜欢威士忌,你一定也可以。”
格瓦斯的喜欢,可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
爱尔兰想着刚接手格瓦斯时面色憔悴的莱伊,社死到大洋彼岸去的苏格兰,被他们私下提起时称为“格瓦斯的厨子”的波本,以及昨天酒吧里直冲脑门的榴莲味,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很想劝皮斯科再考虑考虑,格瓦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代号都不是酒,肯定不能跟他们一条心啊,但看着皮斯科愉快地眯着眼睛畅想未来,只好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大不了提前向莱伊和苏格兰讨教一下应付格瓦斯的小技巧。
一定有的吧?总不能是被虐太多了习惯了……吧?
有意向格瓦斯投出橄榄枝的皮斯科在与赤司征臣约定了面谈时间后,亲自去见了格瓦斯,邀请她以嘉宾的身份参会。
“能促成这次会谈,全靠格瓦斯斡旋,如果你能到场,会谈一定会更加顺利。”
柚李搅着杯子里的灰姑娘——这是刚刚爱尔兰推荐的无酒精鸡尾酒,结果酸得要命,感觉就是各种酸味的果汁加上汽水,柚李喝了一口就受不了了,决心一会儿让他自己付钱:
“跟大哥那边的任务时间不冲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但康复师不让我久坐,如果你们要开那种从早坐到晚的会我就不参与了,一两个小时我还行,再久就会不舒服了。”
弱鸡——
话音刚落,格瓦斯忽然一扭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
爱尔兰故作镇定,也不知道酒吧里此刻有多少人正捏着一把汗。
……
会址选在了轻井泽,大佬们总是要找一个昂贵的会场来体现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而东瀛最有名的豪华别墅区&上流社会聚居地的轻井泽自然是最佳选择之一。
柚李作为一只吉祥物,随他们去哪开会都没多少意见,唯一的问题是——
轻井泽属于长野,而琴酒恐怕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去。诸伏景光万万不能去,他老家就是那里,万一遇到个过去的熟人上来就是一句“诶呀这不是诸伏家的小景光嘛,怎么没像你哥哥一样在长野当个警察呢”就酸爽了,而赤井秀一在黑店中见过顶着假身份查毒.品案的长野三人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别让不要让他们有在皮斯科等组织成员的视线中见面的可能性比较好。
私下通过气后,两人果然各自找理由拒了这次轻井泽之旅,柚李本以为琴酒会把伏特加派过来,却没想到当日来接她的司机是个女人。
还是个挺眼熟的美女。
[是日卖电视台的主持人水无怜奈,]萩原研二提醒她,[虽然还算新人,但因为容貌出众,水平也高,已经小有名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去年冬天消失了几个月,坊间传闻是因为拒绝潜规则而被雪藏了。]
一个能被琴酒派来保护她的组织成员,能被人咸猪手?任务外她没有什么把人切片之类的爱好都算守序了。
“代号?”
“基尔。”
验证过身份后,柚李坐上了车,照例坐到了后排。sc
柚李不爱吹空调,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开着车窗吹风。
“要上高速了哦,关一下窗比较安全。”半小时后,基尔提醒。
车窗升起,汽车成了密闭空间,大部分嘈杂都被阻挡在车外,柚李忽然出声:“停车!”
基尔吃了一惊,却还是按她的要求打了方向转到应急车道,打了双闪。
柚李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遮阳板,抠了两下化妆镜旁的灯,没抠下来,又从包里翻了拆弹工具包出来。
“格——”sc
“闭嘴。”柚李挑了一支最细的一字螺丝刀,从灯的侧面缝隙扎进去,用力一撬,塑料片掉落,露出了里面被挤到一边的小灯泡和迷你窃听器。
拆下检查,窃听器上并没有信号发射装置,只有一个储存卡,柚李把东西丢给驾驶座的基尔,回到后座:“走吧,新人,回去装个自动启动的行车记录仪,万一别人送你的小礼物拍到了大哥,你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基尔略有些惶恐地连声答应,感谢她的宽容。
[柚李,她也是卧底?]
柚李在后座用手机打字回答:不确定,窃听器只记录下她装窃听器想录下我的声音的,还不能断定她的身份。
[那岂不是很危险?!]萩原研二坐立难安,[万一她是其他组织的卧底,或者像增田行生一样——]
不会。
柚李快速地打字:她是个新人,却被琴酒派来保护我,这是任务,也是考验,我估计这会儿莱伊或者别的狙击手正盯着,她如果敢有任何异动,被当场爆头都算命好了,她能在日卖电台那么快混出头,肯定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萩原研二刚刚也是关心则乱,冷静下来也想通了:[所以一路上她没敢跟你聊组织的事,是怕被你认为是在套话,报告给琴酒说她‘有异心’……]
虽然道路平整,但一直看手机屏幕还是容易晕,柚李没有继续打字,抱着猫开始闭目养神。
这么谨慎,是官方卧底的概率比较高,但从她装窃听器的行为来看,至少能排除东瀛公安和美国FBI,所以,又是谁家的卧底?
带英的MI6?毛熊的FSB?髪国的第七局?
搁这儿玩联谊呢?
第117章 蘑菇与晚礼服
听着后座上咔咔的手机打字声,水无怜奈——或者说CIA的卧底谍报员本堂瑛海极力控制着心跳和其他身体反应。
刚一见面她就发现,格瓦斯与传闻中一样,是个孱弱的女子,再观察步态、动作,身上大约还有些病痛或者旧伤。现在正值夏季,衣衫单薄,格瓦斯在副驾驶上拆除窃听器时,通过微敞的领口也能看到她身上的手术缝合痕迹。
不管她是没接受过体能和搏斗相关训练,还是伤病未愈,本堂瑛海都有信心一击令她失去意识。
但本堂瑛海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父亲还在时就听闻过格瓦斯,据说她是行动组最精锐的情报员,已经着手调查,遗憾的是还没得到什么结果,就因为她的疏忽导致父女俩险些一同暴露,只能自杀保护她……她不能因为轻举妄动暴露身份,浪费父亲用生命换取的被组织信任的机会。
那一次就是她去跟父亲接头时没有换下被放置了定位器的外套,这次又是……看来组织不光喜欢用这种微型电子设备监控成员,也擅长找出外人放置的监听设备,是她低估组织代号成员的能力了。
车内的死寂持续了一个小时,本堂瑛海按柚李的要求把车开进服务区休息,服务区环境不错,柚李晃了一圈活动久坐的四肢,待着棒球帽和墨镜的基尔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我刚上网看,你去年秋冬有几个月没有出现在银幕上,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柚李问。
本堂瑛海不确定这是顺口一问还是试探她的坦诚,但自己和格瓦斯同为琴酒麾下的行动组成员,没有隐瞒:“是这边的工作中受了伤,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
“是这次受伤后拿到的代号,还是之前?”
“之后。”
“看来是立功了。”柚李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回到了车上。
两人抵达轻井泽的度假村时,一队枡山集团的人前呼后拥地来迎接,让柚李很是感受了一把电视剧里的浮夸排场。
排场持续的时间很短,在一众黑、深棕、靛蓝色西服的社畜中间格外显眼的红发少年分众而出,向她伸手:“老师。”
“小征也来了,”柚李露出愉快的笑,“最近的比赛还顺利吗?”sc
“我从来不知败北是何滋味。”
[中二发言又增加了。]萩原研二说出了柚李的心里话。
原来赤司家那位天才继承人竟然是这种性格?本堂瑛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然而这隐秘的目光没有逃过赤司征十郎的眼睛:“她是谁?”
柚李让枡山集团的人自己去忙别跟着她:“水无怜奈。”
“水无女士,这里不允许拍照和录音,不要做让椿老师为难的事。”少年显然知道水无怜奈的职业,冷漠地警告道。
“走啦走啦~一起去吃午饭~”柚李打着圆场推他往前走。
穿过西式风格的庭院,三人走进度假村主楼,金属探测器滴滴作响,赤司财团的安保人员过来跟自家少爷行了个礼,委婉表示两位女士需要过一下安检。
赤司征十郎表示检查后面那位就好,引着柚李就要往餐厅走,安保人员有些为难:“少爷,这恐怕——”
“你在忤逆我?”赤司征十郎停下脚步,冷了脸,安保人员显然没想到自驾大少爷说翻脸就翻脸,一下慌了神,生怕他下一句就是炒他鱿鱼。
柚李忙打圆场,她今天是来当吉祥物的,自然没带枪.支、催泪瓦.斯之类的危险物品,但也不能为了外人落小征的面子说查就查吧:“好啦,多大点事,不要跟他计较了,我们去餐厅——诶,你,一会儿检查完了记得送她到餐厅。”
本堂瑛海望着一同走远的两人,暗暗惊讶于格瓦斯对赤司家继承人的影响力:琴酒并没有告诉她格瓦斯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只吩咐她接送保护格瓦斯,知道目的地后她通过CIA的情报系统查到这个度假庄园这两天的贵宾是枡山集团和赤司财团的高层。刚刚他们下车时,赤司少爷亲自迎接,说明他的父亲,赤司财团的掌权人赤司征臣大概率也在现场,这是一次级别极高的会晤,而赤司少爷叫她老师,反而让格瓦斯的今日出现在此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这个“老师”指的是不是教师?如果是,她教导赤司少爷的是什么课程,经济、管理或者别的什么?又为什么能以赤司少爷老师的身份会参与两个大型企业的高层会晤?她还与赤司家有哪方面的合作或者联系?
难道说……格瓦斯就是组织与赤司家交易的联络人?
这一猜测在赤司少爷拒绝自家安保人员对格瓦斯进行安检时被推翻了,如果赤司家知道她是组织的人,不可能在仪器报警后依旧拒绝对她进行检查,赤司本家这一代只有这个少爷一位子嗣,如此金贵,不可能完全不做防范。
安保人员拿走了本堂瑛海的包去检查,又叫来了一个女同事对她进行手搜。转身之际,本堂瑛海注意到角落里另一个人也遥遥望着已经走远的师生二人。
她暗暗记住了那人的衣着和外貌特征。
赤司征十郎知道柚李不耐烦应付商务会餐,领着人到了一个小餐厅,虽然空间不大,但这个餐厅是二楼尽头的房间,一面全景落地窗欣赏到庭院喷泉和草药园,另一面则是个爬满了藤本月季的阳台,可以说是美得毫无死角。
两人落座,服务人员鱼贯而入,一道道菜送上来。
“蘑菇?”
每一道菜的主材都是蘑菇,这竟然是一桌蘑菇宴?
“迹部前些日子提到老师对东夏云南的蘑菇很感兴趣,这些蘑菇都是凌晨空运送来的,保证了新鲜,厨师也是云南专门烹饪菌类料理的大厨。”
《论有钱人能为了一顿饭多折腾》
柚李看着一桌子蘑菇开会,脑海中浮现起一首洗脑神曲:“小征,为了感谢你费心安排这顿饭,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埋山山~全村都来吃饭饭~饭饭里有红伞伞~吃完全村都埋山山~来年长满红伞伞~”
在云南大厨嘴角抽搐的表情中,柚李唱完了。
“老师尽管放心,”赤司征十郎淡定地听完了这首汉语歌曲,“出现在这里的每一道菜,厨师们都品尝过,即便出现任何意外——庄园里配备了医疗室和直升机,20分钟内就能送到医院。”
诶?这下换柚李表情僵硬了。sc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早在认识老师之前,我就学过汉语。”
柚李默默捂住了脸:仗着真的懂汉语的人不多太猖狂果然早晚要遭报应的……
下午赤司征臣和皮斯科抵达庄园,柚李参加了他们头一次会晤,会上柚李付出的最大努力是不要因为中午吃菌子吃得太饱而犯困打哈欠,而头一次见她的两大集团其他工作人员付出的最大努力是:
不要去看那只黑猫。
为什么会有人把宠物猫带进这种重要会议的会议室?!
但是那只猫好懂事啊明明没有牵绳也一直乖乖坐在那里……不行不能开会的时候走神……再看一眼……
会场当然没给基尔的椅子,终于熬过漫长而无聊的会议后,柚李一路打着哈欠来到了自己的套间,基尔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下午,却丝毫没有弄乱房间,只使用了茶几上的茶杯。
“你不用这么紧张,”柚李做着伸展运动活动坐僵了的身体,“车上被装窃听器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个,你要是怕大哥想多,我不告诉他这件事就好了。”
格瓦斯,在维护她?本堂瑛海意外,可是传闻中这个女人明明很难搞……sc
“还是算了,万一琴酒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我们不说他才会想多,正常汇报吧。”她谨慎地拒绝了。
“随便你,”柚李锤了锤肩膀,“那你自己收好那个窃听器,如果要查也有个凭证。”
没多久服务人员敲门通知二人参加晚宴,还给柚李送来了一套晚礼服,并询问是否需要专业穿衣师来帮忙。
“你会吗?”柚李问基尔。
本堂瑛海自然点头。
于是柚李在她面前脱得只剩下内衣裤,在她的协助下穿上礼服裙。
本堂瑛海也借此机会毫无隔阂地看清了柚李的身体状态:的确是没有任何□□训练痕迹,肌肉量甚至比寻常健康女性都更差一些,但最引人注意的反而是她身上的伤痕:
太多了,也太严重了。
格瓦斯浑身上下多处地方都动过手术,而且从伤疤和缝合疤的颜色和状态来看,绝大多数伤痕的时间隔很近,她应该是近两年内受过一次足以致命的重伤。
但她身上并没有弹孔,是车祸还是摔伤?或者其他冲击伤伤?
接着调整裙子的机会,本堂瑛海尽可能状若无意地摸了摸格瓦斯的小腿和其他位置,确定她身体里至少打了三块钢板。
而另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是:赤司家送来的这件礼服,并不是从脖子到手腕再到脚踝的全包裹式,但却完美的遮盖了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格瓦斯和赤司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118章 赘婿与眯眯眼
日卖电视台的记者出现在晚宴会引来没有必要的不安,本堂瑛海盘好头发戴上眼镜,再化个偏硬朗风格的妆容,换上一身黑的西装衣裤和平底鞋,化身“女保镖佐藤小姐”。
“好厉害,”柚李称赞道,“看起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是你的熟人应该都认不出来了。”
“过奖了,”本堂瑛海收拾着化妆包,顺着话题打听,“听说组织里有一位‘千面魔女’,应该是说她很擅长化妆吧?”
[诶~这位小姐的胆子还挺大的~]萩原研二在蓬松的裙摆上翻滚,[早上刚被发现窃听器,晚上就敢套话了。]
“你说贝尔摩德啊,”柚李揉了一把萩原研二的肚皮,被轻轻咬了一口手指,“她那可不是化妆,是易容,连男人都能伪装。”
本堂瑛海感叹了两句,提醒她该出发去了宴会厅了。
晚宴并无什么值得称道的,柚李坐在赤司征十郎身边,吃了顿以冷食为主的法餐,感觉胃都缩成了一团。晚宴后是酒会,两家大企业的高层可不像柚李,坐两个钟就犯困,聚精会神地开了一下午会,照样一个个两眼放光地游走于宴会厅中互相攀谈,也不知道他们西装下藏着多少名片。
柚李端着一杯汤力水,在赤司征臣与皮斯科身边待了会儿,就退到了角落,琢磨着再待一会儿就——
“Beauté,”一个金发男人端着两只盛满粉色液体,还浸泡着几颗黑紫色莓果的香槟杯走进,“我能请您喝一杯吗?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这杯‘皇家基尔’更适合您了,您就像它的诞生地维也纳,古典、优雅,令人着迷。”
基尔?是巧合还是试探啊?
柚李在搭讪男唱高调时瞥了眼身后的基尔,她小幅度摇摇头,表示不认识此人。
那就当是巧合吧。
柚李自然拒绝了他的酒,表示自己并不饮酒,金发碧眼的男人并不放弃,进一步游说,本堂瑛海注意到之前安检时见过的男人正快步走过来——
但另一位来得更快。
“安东尼先生,”赤司征十郎伸手挡住了意图走近的男人,“我的老师此刻不希望被打扰。”
本堂瑛海注意到这位安东尼瞥了眼不远处已经停住脚步的男人,没有再纠缠。
“老师,我送你回去?”sc
“不用啦,小征忙自己的吧,”柚李摆摆手,“我出去庭院里散散步,放心,水无小姐会保护我的。”
少年点点头,转而交代水无怜奈:“如果有人冒犯老师,动手时无需顾忌,赤司家律师团身经百战。”
本堂瑛海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弟弟大两岁的少年,陷入无语。
他的意思应该是:就算打死打残一两个人,他家也兜得住?这是什么蔑视法律的发言啊!
“别放在心上,只是中二而已,”从后门离开宴会厅,把嘈杂甩在身后,柚李解释道,“小征母亲走得早,父亲又忙于工作,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本堂瑛海回想着那少年的眼神,蔑视一切、唾弃一切、毫无感情,只对格瓦斯还留有些许温情,那可不是普通中二少年会有的眼神。sc
况且,作为财阀继承人,他真的做得到。
这就是未成年人令人头疼的原因,他们桀骜不驯又不顾后果,能因为一点点冲动就做下难以挽回的事。
“他很看重椿小姐。”
“那要看跟什么比,”柚李道,“如果是跟外人比,当然是的,如果跟篮球比赛比,那就不见得了。”
两人闲聊着在庭院中散步,比起东瀛园林,柚李更喜欢这种宽广的造园风格。走过了精心修剪的树篱,两人走到一处静谧的水池——
呲!
水池中央的丘比特雕塑四周池忽然喷出四散的水柱,吓得柚李一声惊叫,连连后退,被基尔一把扶住。
“哈哈哈哈哈~两位女士吓到了吧,”一个中年男人从阴影中走出,“这叫‘惊愕喷泉’,无人时不喷水,有人走过才忽然喷水,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园林的一个特色水景。”
中年男人走进,路灯照亮了他虽然人到中年依旧称得上英俊的脸庞,本堂瑛海悄悄皱眉,又是这个男人,刚刚那位就是为了跟他唱双簧才来搭讪格瓦斯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她疑惑第一个问题马上得到了答复,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的帅哥自我介绍:“我是赤司一辉,虽然对安保力量有信心,但夜晚的庄园对女士而言还是有颇多惊吓之物,能否让我暂时担任‘骑士’?”
他的名字让柚李想起了他的身份:“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嫁给了赤司分家小姐的赘婿!”
还在想怎么把对方打发走的本堂瑛海看到了男人瞬间拉长的脸。
好了,这下说不定真的要发生肢体冲突了……本堂瑛海贴近了格瓦斯,准备随时拦住发飙的男人。
不得不说,能做豪门赘婿的男人也有两把刷子,立刻收拾好了情绪,微笑着承认了身份,继而转开话题,继续为柚李介绍附近的园林小品。
柚李等他说完,不紧不慢道:“赤司先生,我是个占卜师。”
赘婿不解地点点头。
“您知道除了钱财和运势相关话题,客人们问得最多的问题是什么吗?”柚李向客房的方向走去,男人见她也跟上,“是情感问题。”
“比如:男人出轨。”
这次被惊得连连后退的人换了一个:“你……”
柚李不理他,径直走了。
本堂瑛海回头看一眼神色惊恐的男人,跟上了柚李的脚步:“把这种豪门秘辛随便说出来没关系吗?”
“一个为了利益当赘婿,又好色偷腥的男人罢了,”柚李不在意地说,“嫁进豪门的女人哪个不是小心翼翼,要我说,这种男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戴着XXX送去男德班改造,改造不好就割以永治,赤司家就是太宽容了……”sc
本堂瑛海默然。
不知道当晚基尔睡得好不好,柚李反正是睡得很好,在套间里吃了早餐后,赤司征十郎来敲门,问柚李今日安排。
得在柚李并不急于赶回东京后,少年说虽然赤司家在轻井泽有消暑别墅,但自己和父亲都得留在这里,老师一个人过去度假也无聊,不如去迹部家的别墅。
“迹部带着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在别墅特训,老师可以过去玩一两天。”
柚李欣然同意。
联系了小景后,他说自己和队员们此刻并不在自家别墅,而是去往轻井泽另一个别墅的路上:
“青学的教练邀请我们过去打一场比赛,校验他们的一周特训成果,”电话里小景狂傲如故,“以冰帝今日的实力,恐怕只能让他们感到挫败了。”
上次关东大赛冰帝对阵青学那日,柚李正在做任务,并没有去现场看,但看比赛结果,小景虽然打赢了青学的部长,冰帝却是输了的。
只能说人不轻狂枉少年吧。
“好,那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直接过去,”柚李想着能一并去看看英二也不错,“先说好,你看好妹妹,不准他再跟英二闹起来。”
同在轻井泽,自然没有太远,柚李几乎是跟冰帝前后脚到了目的地,恰好见识到了冰帝诸人被青蛙吓得上蹿下跳的热闹场景。
这群运动少年,竟然都怕青蛙?
这一认知逗笑了柚李,而笑声引来了另一只红发猫猫:“柚李姐姐!”
看菊丸英二连蹦带跳再一个飞扑,迹部景吾大惊:“拦住他!”
距离最近的冰帝双打王牌迅速反应过来,岳人同样一个飞扑抓住菊丸的运动服下摆,忍足则张开双臂拦在前方。
结果就是三人在柚李眼前摔成一团,菊丸回头怒瞪压在自己身上的向日岳人:“你干什么喵!”
“你扑什么!万一老师摔倒了怎么办!你是不是有多动症啊!”岳人回喷。
两人也顾不得起身,以摔倒的状态就地练起来,直压得最下面的忍足侑士有出气没进气:“你们……能不能……先起来……”
先摔后打的岳人和英二浑身是土地被各自队长、副队长拎过去教训,宍户亮走过来:“椿老师,您没事吧?”
柚李看一眼反戴鸭舌帽的少年:“是小亮啊,没关系的……换一个发型不是坏事,不是坏事……”
那您倒是看着我说话啊!
宍户亮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剪发明志后,倍受打击的竟然会是椿老师,比赛后椿老师第一次见自己,竟然惊得连连后退,一副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短发少年就是自己认识的宍户亮的表情。
他本以为一开始的惊讶过去后就好了,没想到椿老师每次看到自己,就好像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一样,迅速移开视线。
虽然忍足侑士说老师只是暂时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个长发美少年变成短发元气少年,但这都过去多久了!不就是个发型么!又不是破相了!
算了,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小亮!”就在前·长发美少年憋屈时,忽然听到老师的呼唤,“那孩子是谁?”
谁?宍户亮顺着老师的手指望过去:“您是说哪个?矮个子是青学一年级的越前龙马,栗色头发的——”
“他真好看!”柚李惊叹,“不比立海大的幸村差多少耶!”
破案了,绝对是说的不二周助。
“老师!!!”
你看看我啊!那个一米六的眯眯眼矮子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第119章 亡魂与母狼
萩原研二看着悲愤交加的小少年,也叹了口气:鲜嫩的少年人就像海边的浪花和地里的韭菜,一波接一波,一茬接一茬——过去他怎么没发现东京有那么多漂漂亮亮的小男生?
而且这些孩子还一个个越长越好看了,比如对面那位不二周助,他与英二是一个年级的,去年春天他们刚升上国中二年级时,柚李是在冰帝举办的友谊赛上见过他的,但去年柚李显然并没有多关注他,一年出头的时间,他就从一个还挺可爱的小男生,长成了一位如花美少年……
更令小猫咪难过的是,哪怕时光倒退,站在这里的是十四五岁或者更年幼的萩原研二,柚李应该也是不会喜欢的……她喜欢的是纯粹的小少年:活泼娇憨的英二和岳人,三无的黑子、中二的小景,天然系的紫原等等,总之,不会喜欢自幼八面玲珑,能把周围的人,尤其是女性,哄得开开心心的自己。
如果他不是一只猫,大约是连小阵平那样拌嘴吵闹的损友待遇都得不到的。
真是光想想就让猫猫两眼湿润的可怕假设。
柚李没注意到萩原研二又流泪猫猫头了,小景正在和青学教练对话,她则在跟美少年不二聊天,很快教练和部长招呼大家集合抽签,不二周助与聊了一会儿妖怪传说的历史发展的椿老师道了声失礼了,走向教练。
“不二前辈,”越前龙马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不要跟那个女人走太近比较好。”
诶?不二面露茫然,他跟椿老师聊那么欢,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冰帝好几个三年级正选都愤愤不平地偷偷瞪他,让他觉得有趣,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恶趣味,如果劝说他不要这么干的是大石,他是能理解的,但越前好像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
两人已经靠近集合点,越前龙马加快了语速:“她可能是一位……极道。”
极道?那位脸色不健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椿老师?
不二觉得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他和英二从国一开始就是同桌,英二的性子极其活泼,完全藏不住事,跟他同桌两年多,不二已经对他的挚友亲朋了解得格外透彻,而总被英二挂在嘴边的人,除了父母和四个兄姐,就是这位“柚李姐姐”了。
在英二口中,柚李姐姐聪慧、善良、宽容、慷慨……英二用多少溢美之词来形容她,只受限于他的词汇量。sc
教练宣布抽签决定比赛对手,不二拉着越前龙马站在众人后面:“越前君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刚回国时在电车上见过她,”越前龙马回头看了一眼,“那时她坐在轮椅上,非常虚弱,但依然出声制止一个高中生在车厢里挥球拍的,还在被那个男生言语冒犯后,指示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干掉他——那个男人最后把高中生丢下车了。”
不二周助只觉得很荒谬,感觉这个剧情很像自己编出来吓唬英二的故事,但越前是个小家伙是个小跩哥,从来不开玩笑的,所以……
“越前,你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我确定,”越前龙马郑重点头,“那天她也带着那只黑猫。”
因为后辈的提醒,不二周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留了些注意力给椿小姐,并真的发现了一些不寻常:记者芝小姐在拍摄热身中的队员们时,有一两次将相机镜头对准了了椿小姐的方向,一直远远站在汽车旁的黑西装盘发小姐立刻上前,以助理的身份要求核查所有照片,删除了拍到椿小姐的所有照片,并在强调不能拍摄椿小姐后,一直跟在芝小姐身边留意她的拍摄方向。
那位助理女士,其实真实身份是保镖吧,从她对拍摄的敏锐度以及处理误拍的雷厉风行看,显然并不是第一天做这项工作了。
不二周助阅读狩猎极广,从一些小报上看过关于东瀛几大财团的介绍,知道迹部景吾并非普通有钱人家的少爷,而是庞大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但他出门,身边是没有保镖的——如果那位总是如影随形的桦地不算的话——也并不抗拒体育记者的拍摄。
如此看来,这位椿小姐受到如此严密的保护,应该不只是个人财产丰厚的问题。
她不一定就是越前猜测的极道,但身份恐怕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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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二周助又喊了一声,“由美子姐姐?”
不二由美子从怔忡中惊醒,像是看到了恐怖的事物:“周助,你为什么忽然想占卜这个人?”
不二周助一愣:“因为她跟我一个同学关系很亲密,但又有人告诉我她的身份很复杂,我有些担心,又没有合适的调查渠道,所以请姐姐帮我占卜。”
由美子姐姐露出那样的表情,椿小姐果然——
“周助是近期还见过她?”
不二周助点头。
“可是,”不二由美子咽了一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不管怎么算,你说的这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夜风吹动窗帘,在这夏季的夜晚,让不二姐弟一齐感受到了阴冷。
……
柚李对于自己给美少年和他姐姐送去的惊惧自然是毫不知情,她在遮阳伞下看了大半天比赛,一路睡回了东京,回到公寓也没完全醒过来,吃了药继续睡,直到隔壁宫野明美来敲门:
“柚李,琴酒找你。”
“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柚李嘟哝着拿起手机,看到了好N个未接来电。
额,在车上打瞌睡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放在水杯槽里,让基尔看到有来电叫醒自己,结果下了车完全忘记把静音取消掉。
再看一眼时间,又是半夜12点。
“夭寿,大哥是不是完全不用睡觉的,”柚李嘀咕着一键清空未接来电,点开邮件,琴酒要她去柯林斯酒吧,“合理怀疑他有点韩国血统。”
亲自(指挥伏特加)给格瓦斯打了N个电话都没人接的琴酒黑着脸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柯林斯酒吧里其他组织成员小声讨论着一会儿格瓦斯来了会怎么道歉才能让这位向来缺乏耐心的大佬消气。
“你认为呢?”
这些话自然不敢传到琴酒耳朵里,讨论的人坐在离琴酒最远的卡座,而莱伊和苏格兰刚好能勉强听到只言片语。
“要不要押注?”苏格兰右手挂在椅背,左手五指张开提起酒杯,晃动着金色的酒液和冰块,“把答案写在纸上,等格瓦斯到了一起揭开,猜错的付账。”
莱伊耸耸肩:“我无所谓。”
他掏出烟盒,把里面的锡箔纸抽出,一分为二,递给苏格兰一半,两人各自写下答案。
在伏特加拨通宫野明美电话不久,格瓦斯到了,只在睡衣外面裹了一件外套,脚上还踩着拖鞋,一副刚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样子。
“你是睡死了?”琴酒不耐烦道。
“大哥你看看现在是几点钟好不好!”格瓦斯脾气比他还大,“我是人类!不是蝙蝠!我要是每天这会儿不睡才真的要死!不就是当面汇报,有什么好着急的!我又不是活不到明天!”
被格瓦斯喷得短暂愣神后,琴酒大怒——
歇斯底里发了一通脾气的格瓦斯又快他一步:
开始哭。
“大哥,消消气,今天是月底、月底,”伏特加生怕大哥真的被气得拔枪,连忙拦住,“就是那个时间……”
卡座上的莱伊翻开两张锡箔纸,感受到了照镜子般的乏味:
他直白地写了生理期,苏格兰用词比较隐晦,但也是一个意思。
格瓦斯精神本来就不太稳定,而生理期的格瓦斯更是个纯粹的疯子,琴酒已经不是第一次领略到了。
他甩开伏特加的阻拦,揪着格瓦斯的衣领把人拎进包厢摔上门。
虽然脸面早就被这疯女人丢尽了,但他也忍不了放着她继续在大厅里转着圈地丢人。
把人丢在长沙发上,琴酒坐到另一边查阅邮件,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要等几分钟……
果然,格瓦斯的体力完全跟不上她饱满的情绪,很快就哭不动了,雨散云收。
发了会儿呆缓和了情绪,柚李鼻音浓重地向琴酒汇报了这两天基尔的动向:其实除了那个窃听器也没什么可汇报的。
汇报完了柚李又反向打听这位行动组新酒的情况。
“她跟你这种废物可不一样,”琴酒被对面擤鼻涕的声音恶心得皱眉,“去年你摔得半死那段时间,组织里出现了一个叛徒,被她发现一路追到郊区,结果反被对方俘获。”
柚李丢掉鼻涕纸:“哪里不一样啦!遇到叛徒,被对方抓住了,不是跟我的经历一模一样吗!”
琴酒让她闭嘴:“她被对方拷问,四肢被枪击,腹部受到重击,不仅什么都没说,还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下,一口咬断了对方的手骨,夺取了手.枪反杀。”
柚李目瞪口呆,打了个寒颤抱紧了温暖的黑猫蜷起双腿整个人缩到沙发上:“大哥,你确定这是人类,不是被敌人威胁到幼崽的母狼?”sc
琴酒一声冷笑:“如果人类就是你这种废物,我宁愿手下全都是狼。”
第120章 旧物与梦回
柚李抱着猫碎碎念了一会儿,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什么“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什么“试看他年麟阁上,丹青先画美人图”……
总之都是琴酒听不懂的话。
“虽然从那人身上搜到的MD能证明基尔没有泄露组织情报,但朗姆一直揪着不放,还保留了当时的一些物件……啧,真恶心。”琴酒对此嫌弃不已,死人身上的东西还特意扒回来藏着,朗姆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让你过来,也是验一下这些东西。”
柚李短暂地沉默了会儿:“MD……是什么?”
琴酒的血压再次被拉高:“Mini Disc!迷你磁光盘!那只老鼠用来录下了拷打基尔时的声音,但里面完全没有出现基尔的声音!”
忍无可忍的琴酒从沙发一侧拎出一只皮箱,摔在茶几上:“好好看!”
柚李清楚自己是受不住任何拷打的,但赤井秀一、降谷零他们肯定在卧底进来之前受过专业的训练,耐痛、抗药性、反审讯什么的,但是去年秋冬,刚在电视台混出一些小名气的水无怜奈足足消失了三个月,琴酒也用了“奄奄一息”这样的词来形容当时她的惨状。
琴酒口中的奄奄一息,一定是柚李认知中的奄奄一息,更严重一些。
严重到基尔这种看起来漂亮体面,实际上能打趴一个男子篮球队的猛女也要养病挺长时间,才能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没有异状。
已知:基尔是瓶假酒,基尔发现并追杀另一个组织卧底,基尔被对方反制。
严格来讲,那会儿还没有“基尔”,只有“水无怜奈”,基尔这一代号是这次的功劳被确认后才获取的,一个外围成员的重要性可远远比不上当年被增田行生塞进后备箱的柚李,披着猫皮的成男暂时也还没加入假酒标配,所以:
“基尔当时是怎么向组织求救的?”
叛徒被她追杀,反制她,拷问她,直到被她丝血反杀,再到组织成员赶到现场——这么长的时间里,叛徒这边就没个人来支援?这得是什么十八代单传的孤家寡人啊。
另一个疑点是,基尔硬扛如此酷烈的拷问,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就是一点情报不肯吐露……她也没说点别的反向套话?
“定位器,”琴酒冷笑着吐出一口烟,“组织用来排除混进来的老鼠的有效手段。”
噢——
柚李懂了。
没再多问,柚李出去找酒保要了一副手套一只口罩,准备开始干活:按琴酒的说法,她要看的东西是基尔被严刑拷打和叛徒被反杀的现场带回来的,万一粘着血,再封在箱子里闷上几个月,要是有啥病菌病毒什么的,她可没有强大的免疫系统来抵抗。
箱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掌心大小的银色方块,一只推到底的注射器,一块男士手表,它们的下方的布料是两条领带,一块手帕。
[如果有一天,至少瑛海能……]
[伊森!伊森!]
……
柚李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在她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时,琴酒一掌把立起的皮箱盖子按倒,合起皮箱移开,皱着眉看了会儿惊惧不已的格瓦斯,按铃叫人。
酒保进来看了一眼,立刻折返回去取来了毯子披在格瓦斯肩膀上,又在她手里塞了一杯热牛奶。
柔软温暖的触感和怀里的萩原研二给了柚李些许安慰,让她的情绪缓缓平静了下来。
“大哥,”格瓦斯声音中带上了与刚刚癫狂哭闹完全不一样的哭腔,“死了……”
我TMD还没死。
琴酒烦得想打人:这也是格瓦斯的能力的限制之一,不管多少次,一旦她直面与杀人、血肉横飞、审讯折磨有关的东西,这个外厉内荏的疯女人就会怂成这副蠢样。
一件还好,像这样一次性多件,她就会因为一次性读取到太多与案发现场有关的信息而吓得屁滚尿流,原本琴酒是指望她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这臭毛病能稍稍有所改观。
是他想太多了,格瓦斯还是那个弱鸡。
好一会儿,弱鸡才缓了过来,琴酒已经彻底没了耐心:“所以,你得到了什么情报?”
柚李抓着披在身上的毯子,迅速斟酌了一下信息:
瑛海,本堂,提前准备的录音,听起来像美式英语的语言……
“伊森和邦尼。”柚李轻声道,“除了那些血腥,我获取的信息,只有这两个男人的名字。”
伊森。
那个老鼠的同伴的确是不断呼唤着这个名字,遗憾的是,他们的人刚刚抵达,他就开枪自杀了,他应该就是邦尼了。情报组追查那个叫伊森的男人好几个月,毫无所获,如今又有了一条新线索。
格瓦斯依旧弱鸡,但她的能力也依旧可靠。sc
柚李慢慢喝完了热牛奶,走出包厢时依旧有点恍惚,那痛苦的凄鸣萦绕在她的耳畔和心间。
她不叫水无怜奈,她有一个帅气的名字,叫“瑛海”,伊森·本堂是她的父亲。
为了保护她,逼着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格瓦斯?”苏格兰担忧地扶了她一把,“你没事吧?”
诸伏景光,年仅7岁时躲在柜子里目击了父母被杀害。
本以为已经大概平复的心情骤然爆发。
看着倒在苏格兰怀中大哭着不断重复“死了、死了”的格瓦斯,爱尔兰啧了一声:“琴酒怎么她了?”
“看着不像有外伤的样子,”波本右手把雪克壶高高抛起,左手接住,“大约是吓唬了一顿?琴酒对她向来宽容。”
爱尔兰对此倒也认同。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太有机会跟格瓦斯接触的龙舌兰质疑这算哪门子的宽容?格瓦斯都快哭晕了。
爱尔兰翻了个白眼:“要不然你去跟琴酒闹一回,他肯定不会骂你。”
只会立刻弄死你。
也可能是慢慢弄死。
“如果你要去,一定提前通知我,”波本把蝶豆花轻轻放在液面,完成了这杯色彩缤纷的鸡尾酒,“我想收集一下‘人类被枪击次数极限’的相关数据。”
“或许还能观察一下‘水泥硬化规律’。”波本笑意真诚。
看着龙舌兰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的蠢脸,爱尔兰忽然明白了皮斯科平日里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面对智商洼地的同事,很难不嫌弃。
向来秉承着不勉强自己准则的龙舌兰丝毫没有沉溺于疑惑中,盯上了波本刚刚调制完成的鸡尾酒:“波本,这杯酒能给我吗?”
经常来柯林斯酒吧的组织成员都知道,波本虽然热衷于调酒,却对喝酒没什么兴趣,如果没人向他讨要,他往往是自己喝一口就倒了——虽然调酒的是他自己,但花费的可是酒吧的基酒和其他原材料,酒保是照样要跟他算账收钱的,可见情报组的薪金也还是挺丰厚的,禁得起他这么祸祸。
看一眼正架着仍然在抽泣的格瓦斯离开酒吧的苏格兰,波本说了声请便。
龙舌兰愉快地端起酒杯享用起来。
波本和爱尔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货是怎么混到代号的?给BOSS挡了枪子儿吗?
……
“怎么不说话?”回到已经凉透了的被窝里,柚李伸手戳了戳卧在她床头的萩原研二,“不问我听到了什么吗?”
[不管多糟糕,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不要再回忆它们了,]萩原研二换了个姿势,抱住她的手,[睡吧,柚李,我会守着。]
就像曾经在公园里、在网吧里一样。
柚李伸出另一只手抹掉眼角的湿痕,闭上了眼睛。sc
过去的人生苦多甜少,宫野明美很少主动去回忆童年,大约也是因为下意识地抵触,她也很少做关于过去的梦。
但昨晚被伏特加的电话惊醒,把椿柚李送到酒吧,又在辗转反侧中听到隔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才模糊睡去。
久违的,她梦到了童年。
先后见证了生命的诞生和逝去。
父母去世的消息传来时,宫野明美尚未完全明白生命的定义,震惊又茫然地度过了好几天。
负责照顾宫野家姐妹的保姆是个组织外围成员,宫野夫妇双双去世的消息令她不安,疏忽了对小志保的关注,等发现时,小家伙的黄疸已经严重到需要蓝光治疗的地步,只好匆匆送往医院。
于是家里只剩下了宫野明美一个人。
那天是周末,不用上学,宫野明美走出公寓,想去找妈妈,却被警告不要乱跑,她妈妈已经死了。sc
坐在公寓院子里的秋千上,宫野明美发着呆,一点点试图理解死亡的意义。
一个已经记不清面容的短发女人,牵着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一点的女孩走到她面前。
宫野明美已经不记得当时女人说过什么,只记得最后她推了推那个小女孩,对方不情不愿地走到她面前,眨了眨那双浅茶色的眼睛:
“我是椿柚李。”
那就是她们的初见。
“难得看到你没按时起来,我下楼买了早餐。”柚李拎着外卖袋敲响了她的门。
“抱歉,我睡得太沉了……”宫野明美不安地解释着。
“我不懂咖啡,店员推荐了焦糖玛奇朵,说没那么苦,”柚李把咖啡递过去,喝了一口自己的博士茶,“你也太喜欢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明明是昨晚琴酒把电话打到你这里,还让你送我去酒吧,才耽误了睡觉时间起晚的。”
“那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看柚李买回来的面包里有贝果,宫野明美开冰箱拿生菜叶、火腿和芝士片,做了两个贝果三明治。
“你是真的一刻都闲不住,”柚李已经就着茶水啃完了一根西班牙油条,“做那么多干什么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达瓦里希,你已本分啦’!”
宫野明美咬一口贝果三明治,听着柚李哔哔着各种能把琴酒气炸毛的歪理。
收音机播放着久石让的《the sun also rises》。
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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