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堂瑛海下了班，在电视台更衣室脱下上节目穿的西装，穿上私服，她已经检查过，两套衣服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和多出来的东西。
如果她有格瓦斯那样一眼发现窃听器、定位器的能力，或者当时再警惕一点点就好了，父亲就不会……
她强行制止了自己继续想这件事，过去的错误无法被修改，父亲已经牺牲，放任自己沉湎于悔恨中，只会消耗掉宝贵的精力，她必须带着父亲那一份一起，在这片血腥的黑暗中走下去。
不过，父亲用生命为自己做的那场戏，虽然让她得到了组织高层的欣赏，对于一个外围成员，尤其是一个女人，却显得过于狠辣。大家是混组织，又不是加入了什么盼着世界毁灭的邪.教，对于基尔这样四肢都被打断了，多处内脏出血，还能凭借一口好牙咬死敌人的女人，琴酒之外的普通成员更多还是对她敬而远之。
万一这女人是个疯的呢？万一她哪天忽然发起狂来把身边的人搞死呢？万一她有狂犬病呢？
外人都以为组织这样的犯罪团体成员都“强大”且“疯狂”，实际上不能完全说错：莱伊、苏格兰从敌人的炸药围攻中全身而退，波本和琴酒打得两败俱伤，他们都很强，同时理智在线。格瓦斯热衷于在琴酒的老虎尾巴上拔毛，迫害负责保护她的威士忌组，拿敲.诈勒.索炸弹犯当业余爱好，就很疯——但她弱得连一只鹅都打不过。
由此可见，在组织里，强大和疯狂都是寻常物，但强大且疯狂不是。
没人会希望身边能跟自己打个五五开的强力近战同伴是个疯起来连人肉都下的去口的家伙。sc
于是刚拿到代号不久的基尔，被孤立了。
被孤立这对于本堂瑛海着实是人生第一次的新奇体验，她在美国读书时，虽然是亚裔，但因为性格好、容貌好、体育好，一直和同学们相处得不错，人缘颇佳，追随父亲加入CIA后，无论是作为学员受训期间，还是在美国总部工作那段时间，一直到后来进入日卖电台成为主持人，她都与周围人相处融洽，甚至是拿到代号之前，经常一起出任务的外围成员也跟她处得不错，里里外外被她套到了不少情报。
然而拿到代号伤愈回归后，无论是过去一起出任务的外围成员，还是理论上已经是“自己人”的代号成员，基本上都对她敬而远之，既融不进代号成员们的社交圈子，又失去了原本的大半普通成员的“友谊”。
对此本堂瑛海也很无奈，正如父亲的牺牲已经无法改变，那段用来掩盖他们父女真实身份的说辞一样无法改变，她只能认下这个“死忠能抗又能打”的人设。
而且她刚得到代号不久，与其他代号成员发展任务之外的关系也有一定的风险，比如之前她差点就接受了情报组波本的帮助，过了两天才知道情报组的头儿与行动组负责人琴酒是“政.敌”，两人针锋相对很长时间了，听说波本去年就差点被琴酒打死……在组织里贸然交友的风险太大了。
得找个机会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从诸伏景光那儿获得了一条警视厅的情报后，柚李一个惊起差点把桌子撞倒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吸引来了餐厅其他人的注意，柚李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揪住对面诸伏景光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学妹？！”
“真的是大学社团里的学妹，不骗你。”诸伏景光丝滑对戏。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身形纤细然而脾气火爆的女子放话警告着对面面容温和的男子，“不然我爸爸饶不了你！”
哦，被宠坏的大小姐和她的对象。
看客们看两人没继续吵下去，都收回了注意力继续吃饭，居酒屋又恢复了刚才的吵闹。
“你怎么之前都没告诉我！”柚李压低声音问。
刚刚诸伏景光告诉她的情报是，警视厅近三年的都会在同一天收到一张只有一个数字的传真，三年前是3，前年是2，去年是1。
关键在于那个日子。sc
11月7日。
“因为负责传真机的通常是新入职的低级警员，没有发现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的，”诸伏景光也无奈，“一直认为是有人恶作剧。”
恶他喵的恶作剧啊！
“恶作剧发什么传真，去剪了琴酒的头发或者去放他保时捷的气啊！”
诸伏景光默默放下了手里的鸡肉串：“椿，恶作剧和找死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分明就是找死。”柚李饭也不吃了，咬着指甲寻思着：绝对是那个狗东西，还以为他好几年没出现是把不小心把自己炸残了爬不起来呢，没想到还每年玩一次倒计时。
“你能通过传真——”
“不能，”柚李焦躁地打断他，“传真机、墨水、纸张，都是这边的东西，只会记录这边的信息，唯一从那边来的就是个电信号，我要是能顺着电话线追过去打他，还用得着费这老鼻子劲儿？”
诸伏景光想想也是，如果能反向追踪连警方网络安全部门都追查不到的信号来源，椿就不是组织里的情报员，而是网络之神了。
“别太焦虑了，就算这个倒计时真的是当年那个爆炸犯发来的预告，我们也还有半年的时间。”
嗯，奥特曼小组，的确是太久没出门打团了。柚李端起乌龙茶喝了一口，可惜现在不方便拉降谷零参与活动了，恢复原本的三人编制吗？虽然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一个人就足够吊打那些不是在电脑前面研究图纸，就是在工作台组装炸弹的疯子，但少一个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水无，刚刚好像是你的手机响了。”电视台的同事指着储物柜提醒刚下播的水无怜奈。
楼梯拐角处，本堂瑛海回拨了那个号码。
这么晚了，格瓦斯找她有什么事？又是琴酒的命令吗？但琴酒这两天好像不在东京。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电话中格瓦斯的声音透着她没听过的雀跃，“你下班了吗？组织里女性成员少，伏特加他们不是喝酒就是打牌，我估计你也不太能跟他们聊得到一块去，如果今晚没安排的话，要不要来参加一下我这边的晚间活动？很有意思的~”
本堂瑛海对这种活动倒是不陌生，电台是个夜班多，白班也经常没法按时下班的工作地，为了释放工作压力，男员工们下班后常常去喝酒、唱歌、打小钢珠，女员工们则相邀去逛街、看电影、上烘焙课，不分男女的聚餐也不少。水无怜奈作为人缘好又未来可期的新星主持人，自然常常得到邀请，但组织那边，以“基尔”的身份受邀，还是第一次。
自从那次护送格瓦斯往返东京与轻井泽后，本堂瑛海抓住机会打听了一下她的信息：浅层的，能用“好奇、感兴趣”糊弄过去那种。
结果打听出来的情报非常令人意外：有人说格瓦斯背靠几位大佬，怎么作都不会死；有人说她脾气极坏，以折磨人为乐；有人说格瓦斯有精神病，最离谱的是竟然还有人说格瓦斯会魔法，她身边那只黑猫就是使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本堂瑛海默默把几个人从自己的情报来源中剔除，另几个人的消息准确度降级。
收集情报的痛点就在这：靠谱的家伙往往嘴很严，很难从他们身上套出多少有价值的情报，而大嘴巴的那些——往往都不靠谱，你想知道天空飞过的黑影是乌鸦还是蝙蝠，跟目击者打听，ta说应该是神风翼龙。
而格瓦斯就是一个情报员，不管她身后有几座靠山，她的情报能力必然是经得起考验的，就连本堂瑛海自己，都见识过她一针见血地找出藏在化妆镜灯里的窃听器。
这样一个有背景、能力强、同在行动组的代号成员主动递来橄榄枝，本堂瑛海自然是要接住的。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活动呢？格瓦斯只在电话里强调是很“光明”的活动内容，让自己穿着随意一些，方便运动。
光明？为什么一个“同事”之间的小聚会要用这个词来形容？难道其他组织成员平常的聚会不光明吗？但听说组织成员最常的消遣方式是任务后一起喝一杯，等任务的时候一起抽烟打牌，这些虽然称不上积极向上，但也跟“不光明”扯不上关系啊……sc
本堂瑛海一边乘电梯下楼一边发散思维，她唯一能想到的不光明的活动方式，只有“夜光手表”笑话。
走出电梯，本堂瑛海摇摇头把这个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都是因为今天帮同事顶了一个搞笑节目的缺，被台本里乱七八糟的无厘头笑话塞满了脑子。
走出电台大楼，本堂瑛海向格瓦斯所说的小路走去，还没走到，一辆面包车在她身边放缓了车速，本堂瑛海慢慢皱起了眉：这个地方虽然离日卖电台大楼不远，但路灯很暗，也没看到监控摄像头，而这辆面包车每一面玻璃都贴了防窥膜，简直就像某些不能在国内上映的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特色车辆。
面包车停下了。
本堂瑛海冷了脸，真的是痴汉？那他们今天可选对了人。
车门唰地一下拉开，已经绷紧肌肉准备给这些对路人女子下手的痴汉一点教训的本堂瑛海看到了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人，和——
“走！大哥不在家，玩点刺·激·的~”
格瓦斯？！
第122章 二代目与汇报
本堂瑛海那受过CIA专业训练的大脑也卡壳了一瞬。
“格——”
“嘘！”格瓦斯竖起食指嘘声打断她叫出自己的代号，拉下翻到头顶的面具，“从现在开始，我是‘迪迦’。”
被拉上车的本堂瑛海极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听格瓦斯介绍另外两人：开车的短发男“赛罗”和后排座位的长发男“尤莉安”。
说实话本堂瑛海CPU有点过载：所以格瓦斯说的“很光明的晚间活动”指的是组团cos奥特曼？只戴面具吗？还是到地方了再穿皮套？之后呢，是拍照还是拍视频？为什么格瓦斯身为组织成员，会有这种爱好？
介绍完了，格瓦斯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头套：“这个给你，以后你就是‘贝利亚二代目’了。”
本堂瑛海觉得自己的理智再次受到了攻击：“二代目？之前还有一个贝利亚吗？”
作为日卖电台的优秀主持人，本堂瑛海的工作除了观众们可以看到的部分，还有大量关于媒体行业的了解、学习，而奥特曼作为东瀛特摄片之神，当然也在学习范围内。她对奥特曼剧情的了解虽然比不上发烧友，但绝对比普通观众强一些。
所以一看到那个头套，本堂瑛海就想起了他的大概人设：黑暗贝利亚，原本是奥特之父的战友，后来受到黑暗力量的影响，堕落成为邪恶奥特曼，是奥特曼系列影视剧中数一数二的大反派，虽然在不同的剧集中出现过贝利亚奥特曼、皇帝贝利亚、终极贝利亚等不同形态，但并没有一代目、二代目这样的传承关系。
“上一个贝利亚已经被黑暗侵蚀，堕入了黑暗。”格瓦斯语气沉痛。
司机赛罗轻咳了一声：“迪迦，贝利亚一代目只是跟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背离了奥特曼小队，就是背离了光明。”格瓦斯斩钉截铁，于是赛罗也不再说话了。
本堂瑛海觉得自己大概是错怪了那位消息灵通的外围成员，格瓦斯……说不定真的精神有问题。
“我们去哪？”她叹了口气，把头发盘起，戴上头套。
“第一站，先去市场部。”
奥特曼带来的精神冲击过去后，本堂瑛海注意到今天格瓦斯没有带着她那只黑猫，只提着一个塑料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工具，还是那只猫？
本堂瑛海关注着行进方向，发现面包车径直开到了米花町一个中档住宅门前，门牌上写着“田中宅”。
格瓦斯敲门时，赛罗地给她一双医用手套：“这个给你。”
手套？防止留下指纹么？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
“大人！殿下！”敲门时间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发福且秃顶的标准中年男人穿着家居服光着脚屁滚尿流地前来开门，一开门就激动地嚷嚷起来，“您可算——”
“要死啊！嚷什么嚷！”激动的中年男人挨了格瓦斯一脚，“想把条子喊来是吧？”
“不是不是，不敢不敢，”被踹了一脚的中年男人完全没有恼怒，嬉皮笑脸地把四人请进家门，“您可算是回来了，我等您等太久了，请进！”
本堂瑛海看着另外三人没一个脱鞋，穿着室外鞋踩进了田中宅，也默默跟了上去。
“殿下，空调温度合适吗？要不要再调低一点？”
“殿下喝不喝水？这里有没开过的瓶装水和饮料。”
“殿下——”
“行了，你烦不烦。”格瓦斯打断了对方停不下来的叨叨。
“诶，主要是您这么久不出现，也没捎个口信过来，可给我担心坏了。”中年男人尴尬地搓搓手，本堂瑛海透过头套上的眼孔看着他脸上的喜气洋洋，只觉得今晚更加魔幻了。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怎么，你要教我做事？”中年男人的谄媚丝毫没有换来格瓦斯的好态度，她语气不善地反问。
“怎么敢！”中年男人立刻否认三连，“殿下今天想看哪部分的数据？”
“哪部分？”格瓦斯不耐烦的语气陡然尖利了起来，“田中，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让你用——”
“ERP系统！”中年男人顿时一激灵，膝盖一软哐当跪倒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您交代下来的事小的哪敢偷工减料？周报、月度小结、季度分析、半年统计、年度总结，一份都不缺！只不过这次间隔时间比较长，每个报表都拿来汇报的话，小的怕太浪费您的时间了，您看是先看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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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堂瑛海强行稳定着自己犹如正在坐过山车的心绪，努力从眼前魔幻的现实中挖出一点有效信息：
格瓦斯组织的“奥特曼小队”活动远远没有她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和单纯，这个住在田中宅的中年男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她了，这么晚了，他毫不犹豫地为四个戴着奥特曼面具的人开门，并且丝毫没有提及任何关于面具的只言片语，说明他不光认识这些人，也认识这些面具，再联系进门前赛罗地给她的医用手套，很有可能这个中年人从未见过那三张藏在面具后的脸。
所以，奥特曼面具和代号，都只是为了掩盖身份，和奥特曼毫无关系？
格瓦斯说这里是“市场部”，中年男人也明白她是为了报表和各种月度、年度总结而来，难道这里是组织的一个情报点？
情报不够时，自然是多听多看少说。
本堂瑛海安静地观察着环境，这个田中宅并不算多高档，但却是东瀛比较少见的砖石结构，稳固性和隔音效果应该都挺好，看陈设和生活痕迹，只住了一个男人，再看中年男人听到格瓦斯说“先汇报去年的年度总结”后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架设笔记本电脑，调整投影仪的动作，他应该就是这座宅院的主人，如果不是假名或者没换门派的话，他就是田中了。
他会汇报些什么内容——
《易制爆化学品销售年度总结暨东京黑市市场分析》
本堂瑛海非常庆幸自己戴着头套。sc
否则她脸上的惊讶就藏不住了。
她偷偷看了观察了一会儿另外两个奥特曼面具男，发现他们状态非常放松，完全没有因这个奇葩的汇报主题而惊讶。
看着幕布上图表文字俱全，还有动画效果的PPT，手里捏着激光笔滔滔不绝的中年人，以及认真听汇报，时不时提问的格瓦斯，以及两个对此毫无反应的男人。
本堂瑛海很想知道这栋房子里一共有几个正常人。
是一个，还是四个？
听完了PPT汇报，格瓦斯又翻阅了一些纸质版的统计数据，终于在中年人的期待中点了点头：“做得不错，我提出的那些问题注意改进，其他方面继续。”
中年男人对这轻飘飘的一句表扬表现出了极大的惊喜，又油嘴滑舌说了一连串恭维后，眼看她要带着下属离开，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殿下，一会儿是去拜访‘顾客’，还是去别的‘供货商’那里？小的不是打听您的行程！只是……只是……”sc
“有屁放。”
“山下那小子对殿下出言不逊！”中年男人正色道，“他说殿下这么久不出现，一定……一定是在哪里翻船了，指不定是被条子抓了……还说傻子才用什么ERP系统来记黑市的账……”
“田中，你是了解我的，”格瓦斯冷笑，“我不关心你们之间有没有商业竞争或者私人矛盾，如果你前面说的话是真的，我会处理山下，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也保证明早日出之前把你变成傻子。”
“小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田中指天发誓，“小的忠不可言呐殿下！忠不可言！”
格瓦斯撂下一句“你最好是”，领着人回到车里：“走，山下宅。”
“真的要去？”赛罗一边开车一边问，“万一是陷阱呢？”
“问题不大，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们来得突然，山下宅那边总不可能埋伏着五百刀斧手，就等着他把我们哄过去。”格瓦斯想了想，“不过稳妥起见，进门前先把附近检查一遍，尤莉安在附近找个狙击点准备着，赛罗你带上换大口.径手.枪和麻.醉枪，贝利亚二代目第一次参加活动，警醒一点就好了，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真的打起来不要恋战，脱身最重要。”
“好，没问题。”“了解。”
听两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后排长发男还打开了一只吉他包，检查里面的狙击枪，本堂瑛海感觉头皮微微发麻：狙.击？大口.径手.枪？这两个男人不是格瓦斯的病友，而是组织成员？甚至还是狙击手？
组织东京的长发男性狙击手……狙击队TOP莱伊？！
本堂瑛海只觉得谜团都快淹没自己了：“今晚这个活动，是……派下来的任务？”
虽然基本上认定了两个男人是组织成员，本堂瑛海还是最后一刻隐去了组织二字。
“不是呀，”回答她的是格瓦斯，她抱着那只塑料箱转过脸来，“虽然大家都是组织成员，但是今晚的活动跟组织真的没有关系，你们电视台里没有嘛？同事之间组织的‘烹饪小组’‘户外爱好者联盟’之类的同好会，大家工作之余，一起活动活动，增进感情，放松精神。”
本堂瑛海只觉得自己脸都木了：“那我们这个‘奥特曼小组’的活动，主旨是什么？”
了解黑市动向？
“当然是为了打击危险的爆炸犯，守护东京地区的和平！”格瓦斯的发言掷地有声，“相信我，你也可以变成光！”
我相信你个鬼！
本堂瑛海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烧坏了。
第123章 教训与融入
深夜道路畅通，这辆套.牌车也不用担心被交通摄像头拍到，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到了山下宅，路上本堂瑛海问两位男士是否也是行动组成员，被格瓦斯以“业余活动中不聊工作”敷衍了过去，为了不引起三人不快，本堂瑛海只能暂时压住疑问。
面包车在山下宅附近绕了两圈，停到了一个暗巷，尤莉安按照格瓦斯的安排背着枪袋径直去了选好的狙击点，格瓦斯领着两人去排查山下宅附近。
“贝利亚，”刚走几步，赛罗叫住了她，“你走前面。”
还不信任自己，担心威胁到走在前面的格瓦斯么？本堂瑛海正要答应，格瓦斯却发出了一声不快的：“嗯？”
她转过身面对赛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赛罗显然很了解她，立刻认错：“抱歉，迪迦，请问能让贝利亚走最前面吗？”
“可以。”格瓦斯点了点头。
本堂瑛海默默走到了最前面，刚刚发生的小插曲似乎是格瓦斯在强调自己才是这个小团体的领导者，而说错了话的赛罗向她臣服——
但实际上怎么看都是跟过家家一样吧？！赛罗声音里都带着笑，语气分明是哄孩子听话那种！
所以，是不是有可能，格瓦斯只是犯病了，真实身份疑似莱伊的尤莉安和赛罗只是在陪她过家家，她是听说有些精神病的治疗方式之一是周围人顺着病患的思路走，陪他们演戏……那刚刚的田中也是演员之一吗？
在本堂瑛海的思考中，三人完成了对山下宅附近区域的检查，排除了埋伏的可能，来到了山下宅后门。
撬门进屋，在二楼主卧找到熟睡的山下，赛罗一把扣住男人的嘴，掏枪抵住他的额头，把惊醒的山下吓得举起双手连连点头示意会听话。
“哪里隔音效果最好？你也不想自己老婆孩子被吓到吧？”格瓦斯问。
“地、地下室……”山下吓破了胆，磕磕巴巴回答，“从客厅能下去。”
在手.枪的逼迫下，抖如筛糠的山下老老实实把三位午夜恶霸带到了客厅地板下的地下室。
出乎预料的剧情发展又让本堂瑛海对于“过家家”假设动摇了起来。
后门的锁是真的被撬坏了，山下也真的是被从睡梦中惊醒的，赛罗还特地给手.枪上了消.音器，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的“过家家”，做到这种程度都太过了。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想得到什么？本堂瑛海第N次在心中问出这个问题。
“我回来了，山下老板，是不是很意外？”
迪迦的话差点把山下吓尿，他立刻表演了一通比田中更顺滑的土下座，膝盖和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干脆利落的哐哐两声响：“大人！田中那小子一直恨我，他肯定拼命诋毁我，他的话您不能信啊！”
“我这个人呢，”格瓦斯找了个收纳箱坐下，“向来是论迹不论心，不太在乎你们怎么在背后骂我，但是我交代的事，你办得怎么样？按照ERP进行的资源管理，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周报我就不计较了，月报、半年报、盘库记录和市场分析总有吧？”
本堂瑛海惊讶地看着土下座的山下像知道自己马上要被下油锅了一样缩成一团抖起来。
“说话。”格瓦斯冷声催促。
“我、我查一下账本……”山下汗出如浆。
格瓦斯哦了一声：“那就是没按我说的来了。”
山下涕泗横流地捂着胯.下哀求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愿意用所有的钱来换，凄惨的声音听得本堂瑛海直皱眉：格瓦斯会对他做什么？
“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格瓦斯也没卖关子，“念在你是初犯，赛罗，教训一顿算了，记得堵住嘴。”
赛罗忠实地执行了格瓦斯的命令，收起枪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纱布勒住了山下的嘴，把人胖揍了一顿。
本堂瑛海现在确信这绝不是什么过家家了。
虽然赛罗没有下死手，也没往腹部、脖颈、头部之类脆弱的部位下手，估计最后山下也就是看着浑身青紫，实际上伤情鉴定估计也就勉强够得上轻微伤，但落在山下身上的拳脚的确是实打实的，那些疼痛和伤痕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不是游戏，这两个黑市商人毫无疑问处于格瓦斯胁迫当中。
按照田中的说法，戴着奥特曼面具的格瓦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或许与她身上的伤痕有关，但即便如此，已经彻底驯服的田中依旧遵循着她上一次出现时的命令，而这位正被赛罗打得满地打滚的山下则抱有侥幸心理，以为她不会再回来。
这顿殴打就是侥幸的代价。
拳脚教训没有持续太久，山下光是看到奥特曼恶霸回归都吓得腿软了，再挨上一顿胖揍，真·吓尿了。
戴着面具也没法捂鼻子，格瓦斯嫌弃地离开了弥漫着异味的地下室，让赛罗带这货去清理一下。
洗手间的方向水声哗哗，本堂瑛海在客厅陪着格瓦斯，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屏幕调到最亮的手机提供一点微光，格瓦斯却似乎在这样的幽暗中怡然自得，还轻哼着本堂瑛海没听过的歌曲。
赛罗很快押着腰间围着浴巾的山下回来，比起把自己胖揍了一顿的赛罗，山下显然更恐惧从来没亲自动手的格瓦斯，一到跟前又跪下了。
“起来。”格瓦斯不快道。
“我，我腿软了……”山下哭丧着脸。
“知道错了吗？”
山下点头如捣蒜。
“从上次见面到今天，你卖货所得的全部利润，用来赎你的蛋蛋，怎么样？”
“哪有什么我的，”听到能花钱消灾，山下喜极而泣，“都是大人您的！”
“现在去把你的账本拿来，先将就着看看。”
……
横扫了数名黑市商人的家宅后，格瓦斯终于说今晚的团建活动到此结束，回吧。
本堂瑛海看着车上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心情复杂，他们今晚“拜访”的对象那总体而言跟田中、山下无异，应该都是些在黑市倒卖危险化学药品和电子元器件的商人，有的人跟山下一样抱有侥幸心理，几乎都是挨了一顿胖揍，再交出一大笔保护费，只有一个人比较嚣张，跟格瓦斯顶嘴。
格瓦斯叹了口气，赛罗从厨房里找出一把剔骨刀和一只磨刀棒，刺啦刺啦磨得雪亮，拿他头发试了试，吹毛断发，点点头，尤莉安一言不发地把人按倒，刷地一下扒了裤子——
这人也跟山下一样吓尿了。
差点毁于一蛋的黑市商人哭成了狗，帆布包里有一半的钞票都是他贡献的。
其他人跟田中一样，比较怂，一看到奥特曼们到来，就交出了精心记录的各种台账、报表、统计册，他们都得到了格瓦斯的仁慈。
面包车开到柯林斯酒吧，三人都摘下了面具，本堂瑛海也跟着摘下了头套。
“诸星，你送椿回去？”驾驶座的短发男回头问。sc
“好。”长发男换到了驾驶座，短发男从车厢取走了装着钞票的帆布包，问本堂瑛海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本堂瑛海答应了，跟下了车。
“水无，”刚发动的面包车又停了下来，车窗降下，格瓦斯打着哈欠向她招手，“来。”
本堂瑛海愣了愣，走过去。
“作为你加入奥特曼小组的福利，我送你一个情报，”格瓦斯趴在窗口，“之前拷问你的那个人，和后来赶到的他的同伙。”
本堂瑛海心中大震。
“他们的名字叫‘伊森’和‘邦尼’。”
本堂瑛海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变得冰凉。
“……是情报组新查到的？”她忍受着恐惧和悲痛，极力冷静地发问。
“不是哦，”格瓦斯浅笑，“是我们行动组这边的消息，不过暂时也只有这两个名字啦，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估计很难再追查到别的了吧。”sc
目送面包车远去，拎着帆布包的男人冲她笑笑：“自我介绍一下，绿川光，代号苏格兰。”
本堂瑛海已经压下刚刚从格瓦斯口中听说父亲和他的联络员名字的惊惧，回忆着这个代号的相关信息：
苏格兰，据说是狙击队射击水准仅次于莱伊的精锐，传闻……很变态。
想着不久前此人磨刀霍霍向蛋蛋，本堂瑛海觉得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sc
“水无怜奈，代号基尔，初次见面。”
“苏格兰，跟新人组队啦？”他们走进酒吧，有人打招呼。
“没有，一起玩玩。”苏格兰径直走向吧台，把装满钞票的帆布包放在上面，“麻烦在琴酒来的时候给他，伏特加也行。”
本堂瑛海看酒保收下了帆布包，没有多问任何问题。
“苏格兰，你又跟格瓦斯出去打劫了！”有人笑着嚷道。
“奥特曼小组的活动，怎么能叫打劫呢，”苏格兰笑着从衣服内袋抽出一沓崭新的万円大钞，“格瓦斯请客，你是不想喝了？”
有人请客，管她本人在不在，管钱是从哪来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喔喔声连绵不绝。
本堂瑛海坐在吧台前，与爱尔兰闲聊，心情就像手中香槟一样冒着小小的、活泼的泡泡，似乎因为参与了格瓦斯的“奥特曼小组活动”，之前这些敬而远之的代号成员们，竟然开始接纳她了。
真的是，非常奇妙……
第124章 英语与变数
回公寓的路上面包车上只有两个人，赤井秀一在等红灯时回头，目光落在基尔留在座位上的贝利亚头套上，又看向椿柚李。
他没有说话，但双方都知道问题是什么。
椿柚李为什么让基尔加入奥特曼小队。
之前之所以把波本拉入伙，是因为他跟他们住在一起，活动不带他，他也会去调查，说不定反而会引出更多麻烦。椿柚李组织奥特曼活动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赤井秀一暂时还无法确定，但显然不是为了钱和恶趣味，而是与那位被她称为“姘.头”的技术警松田阵平有关。
除了不得不带上的波本，奥特曼小组的最初成员：他和苏格兰，都不是真心为组织服务的人，他们即便看出了椿柚李的真实目的，也会帮忙掩盖，至少不会向组织汇报或者透露给其他组织成员。
所以在名正言顺甩开波本后，椿柚李无缝衔接地拉了基尔来补位，就很值得深思了。
而且，刚刚基尔下车后，她送出的“新人福利”也不太寻常。椿柚李读取情报的能力在组织里不是秘密，但绝大多数人能了解到的只是“格瓦斯具有特殊的情报能力，是行动组精锐情报员”这样的皮毛，有资格亲眼见识、了解她的能力的人，少之又少。
总之不包括刚拿到代号不久的基尔。
所以，椿柚李为什么主动向对方提供情报？
她给自己提供情报，可是因为明确知道自己是FBI卧底。
所以，基尔，水无怜奈……
椿柚李也看了一眼身边座位上的头套，拿出手机打开收音机功能，红灯变绿，赤井秀一继续开车，等着她的回答。sc
换了好几个不同频道后，停在了一个英语频道。
“这是美式英语吗？”椿柚李问。sc
“不是，是英式，伦敦腔。”
椿柚李又换了几个频道，也是一样的问题，赤井秀一隐约有了答案。
最后，椿柚李终于找到了美式英语的播报，她停在了那个频道，直到在公寓下车，椿柚李都没有再说别的。
现在是凌晨，赤井秀一没有上楼打扰应该还在睡梦中的女友，看着椿柚李上楼开了灯，驱车离开。
美式英语。
这就是椿柚李的回答。
椿柚李并不是个喜欢在大事上打哑谜的人，她暗示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时，就是直接喊出了“FBI ！Open the door ！”
她只回答美式英语，说明她虽然认为基尔的身份有问题，却还没有确定具体归属，只知道基尔所属的组织说美式英语。
说美式英语的国家，除了美国就是马来西亚。
美国的话，组织审查严密，晋升艰难，如果基尔是自己的同事，总部不可能不告知自己，毕竟一旦在任务中遇到危险，自己随时准备着把组织成员尤其是代号成员推出去当炮灰的。就算属于不同的上级，FBI卧底搜查官之间身份信息是互通的，毕竟送进来一个代号成员不容易，如果因为乌龙内耗掉就成地狱笑话了。
马来西亚……赤井秀一想想它的国力，直接排除了它向东瀛派遣卧底搜查官的可能性。
答案似乎只剩下一个了。
中央情报局，CIA。
这种对外的情报工作，也的确是他们的本职，反而是FBI一开始只是打击美国境内的组织，发现它是一个跨过犯罪组织，体量远超预期，才向海外派遣了卧底搜查官……
赤井秀一把伊森和邦尼两个名字发给了詹姆斯，让他去核查是不是CIA的人，如果是，请示上级如何处理此事。
毕竟FBI跟CIA可不是什么友好合作关系。
赤井秀一靠着车抽完了一支烟，从自动贩售机里买了两瓶黑咖啡，回自己的安全屋补觉。
这种问题就丢给让上头老爷们去考虑吧，他要完成组织任务，要打探组织情报，要扮演好宫野明美的男友，还要伺候椿柚李，已经很累了。
……
“在箱子里这么久，是不是憋坏了？”柚李边换鞋边问刚从猫箱里出来的萩原研二。
[安啦，我又没有幽闭恐惧症，]今晚只扫荡了黑市商人，没来得及去炸弹犯的家里，萩原研二没派上用场，打了个哈欠，[柚李酱，你不打算告诉小诸伏他们基尔的身份吗？]sc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是他的同窗好友，勇敢、正直、可靠，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理智，萩原研二当然都倾向于他们。
但柚李先把基尔很可能是卧底这条情报共享给了FBI的赤井秀一。
“对。”柚李回答很干脆，这显然已经是思考后的决定。
[为什么啊？]萩原研二跟着她到了浴室，蹲在洗漱台上。
“傻，我都说了，她那边的人说英语，”柚李给他洗脸擦毛，“这里是东瀛啊，哪个官方组织会用英语来沟通，虽然我还不确定是不是CIA，但肯定是英语国家来的。”
“你是觉得那两位知道了她的身份，是能跟她愉快握手、共享情报还是并肩作战？”
萩原研二被她的话噎住了，小降谷是警察厅公安，他们的职权很高，如果基尔所属的机构与东瀛官方有合作，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基尔的身份，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基尔大概率就是个NOC：Non Official Cover，伪装成普通人潜入其他国家进行活动的密谍报人员。
没错，以小降谷的性格，估计第一反应只会是“滚出东瀛！”而非“大家合作搞垮黑衣组织”。
卧底又不是什么无国界医生，身为东瀛的公安，降谷零的这种态度才是应该的。
这也是柚李一直没有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透露赤井秀一真实身份的原因。
他们自己查到，是他们的事，柚李并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
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的萩原研二叹气：[这是有多少国家往组织里安插了卧底？感觉黑衣组织都快成卧底拼盘了……要是大家能团结一致就好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组织就覆灭了。]
做梦呢。
阿丑的基地还拍在东瀛境内，降谷零这样的爱国者这辈子都不可能跟FBI、CIA的人和平共处的。
……
本堂瑛海回到自己的公寓中，洗漱完毕后拉上窗帘关了灯，打开电脑与联络人联系。
现在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虽然今天下班也挺晚，但并没有晚到这种程度，日卖电台多少还是顾忌她“大病初愈”不久，即便是整个部门集体加班，通情达理的课长也会在10点之前劝她回家休息。
但组织显然没有这个顾忌，琴酒会派给她需要彻夜蹲守的任务，格瓦斯也会拉着她去参加奥特曼小组的活动，四处勒索潜在爆炸犯。
要不是格瓦斯，她都想不到东京有这么多人在偷偷制造炸弹，他们今晚只在米花町晃悠，就“忙”到了两点。
本堂瑛海搞清楚了自己被组织其他代号成员接纳的原因：
他们之前觉得基尔太过狠辣，在没必要的情况下，没兴趣与这样一个不定时炸弹深交，而她进入奥特曼小队后，大家一看：这个猛女跟莱伊、苏格兰没什么区别嘛，再狠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被格瓦斯迫害，也没见她奋起掀翻格瓦斯，改变任务外的“啄序”嘛，一切都还是大家熟悉的样子。
所以大家放心了。
对此本堂瑛海真的是哭笑不得。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格瓦斯帮她解决了融入代号成员这一问题，但她也轻描淡写地把另一个问题抛给了自己。
伊森和邦尼，父亲和他那位同样已经牺牲的联络人的名字。
他们因为潜伏身份暴露而牺牲，CIA总部自然对他们的相关人员进行了撤离、转移和保护，安全屋和遗留信息也都进行了扫尾处理。本堂瑛海相信自己所服务的机构，肯定不会留下尾巴让组织能够一路追查到自己身上，但格瓦斯告诉自己邦尼名字的当晚，她还是再次联络总部进行提醒。
父亲牺牲后，自己因为重伤奄奄一息，精神恍惚之际，确实依稀听到了前来接头的邦尼叔叔悲痛地直呼父亲的名字，如果他的声音被晚一步抵达的组织成员听到，组织掌握父亲的名字并不奇怪。根据联络人传来的消息，组织后来的确根据“伊森”这个名字试图追查，好在善后及时，他们并未查到什么。
所以，本堂瑛海听到父亲名字时，虽然悲痛，却并不惊讶——
直到格瓦斯继续说出了邦尼叔叔的名字。
时间会淡化痕迹，会模糊记忆，除非机缘巧合出现了新的线索，否则一件事永远刚发生时最容易探查，间隔的时间越久，越难。
所以组织忽然在数月后查到的邦尼叔叔的名字，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数。
格瓦斯说“不是情报组查到的，是行动组的消息”。
而格瓦斯本人就是行动组的情报员，本堂瑛海不清楚行动组一共有多少情报员，但既然组织有一个专门的情报组，人数想必不会太多。
这个消息还是她亲口告诉自己的。
格瓦斯身上的手术痕迹很新，恐怕跟自己一样，之前一段挺长的时间里，都在住院。
她就是那个变数。
本堂瑛海哒哒敲击着键盘。
……
[柚李酱，有人跟踪我们。]某天柚李出门时，萩原研二忽然出声提醒，观察了一阵子后，[有外国长相的人。]
外国人，自己已经与赤井秀一达成合作，不可能是FBI的人，那么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
柚李思索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喂，小蓝，今天方便吗，我去看看你？”
第125章 男朋友与忍者
“哇~”一路问路到了地方，柚李手搭凉棚发出惊叹，“诚凛去年才开始招生，篮球馆竟然盖得这么豪华。”
[就因为是新学校，才要在基建设施上做功夫，否则怎么跟其他老牌学校抢生源嘛~]进入了篮球馆，萩原研二从猫包里钻出来，听黑子说他们篮球社收养了一只小流浪柴犬，想必不会对一只小猫咪大惊小怪。
“场馆这么大，人却好少哦。”柚李走过空旷的走廊和楼梯，她比较熟悉的帝光和冰帝都是建校多年的老牌中学，它们的篮球社和网球社也是豪门社团，帝光篮球部分为一二三军，总人数超过百人，冰帝网球部更夸张，好像有200多人，还有一大群拉拉队，这个称得上规模庞大的篮球馆里，却一路都没碰到人……
循声找到了主场馆，柚李一眼认出了专门跑来瞧的人。
“一定是那个10号！”柚李笃定道，“只有他的头发颜色与众不同，其他人都是平平无奇的黑发。”
[柚李酱你不觉得这种辨认方式很奇怪吗？]
“小绿长了一头绿头发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用发色来选人有什么奇怪的，没长五颜六色的头发怎么当世界的主角。”
[但你说的男主角工藤新一也是黑发……]
“住口，猫咪不准啵主人嘴。”
一轮训练暂告于段落，相田丽子招呼大家集合，同时也注意到了场边的年轻女性以及她脚边的黑猫，过去询问她来找谁。
“没有找谁，”女人笑着摆摆手，“我约了小蓝部活后聊聊，顺便过来看看他的新男友。”
小蓝？新男友？
相田丽子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
火神？！
火神疑惑地指着自己：“你说我？”
“你叫火神大我对不对？”女人一脸欣喜，“我应该没有认错。”
“火神大我竟然有女友”这件事冲击了篮球部所有人的理智，一时间竟无人注意到这位年轻女人用的第三人称代词是“他”而不是“她”。
一时间群情激奋，火神大我被众人围攻质问那位秘密女友小蓝是谁，火神大我怒吼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女朋友也不认识什么小蓝——
“小蓝！你做完值日啦？”少年们吵闹中，柚李一眼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黑子哲也，“我给你带了香草奶昔~”
“谢谢老师，”黑子哲也接过奶昔，“老师身体好些了吗？”
“除了还不能剧烈运动，其他的都好啦，”柚李愉快地揉乱少年本来就不太听话的浅蓝色头发，“看到你就觉得更好了一些。”
准备去给体弱的老师找把椅子的黑子哲也被队友们拉住，尖叫着要他解释“小蓝”和“火神大我的新男友”的问题。
你丫的昨天才冒出个粉发大胸美女自称你女朋友！今天又来一位老师说火神大我是你的新男友！
黑子哲也很快搞清楚了队友们闹腾的原因，永远缺乏表情的脸上依旧平静：“老师，火神同学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也没有交往过男朋友。”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什么，”柚李清了清嗓子，“‘我是影子’，‘虽然我是影子，但是光越强影就越浓’，‘让我’唔——”
黑子哲也放下了捂住老师嘴的手：“失礼了，老师，但请允许我再次强调：无论是青峰同学还是火神同学，都不是我的男朋友。”
“好好好，”柚李揽着已经比自己稍稍高一点的少年乐不可支，“是挚友，是羁绊，是光与影，行了吧？”
诚凛众：怎么感觉越描越黑了。
误会解除了，相田丽子催促黑子赶快去换衣服热身，十分钟后进行对抗练习。
“椿老师是帝光中学的老师吗？”相田丽子问坐在自己身边的柚李，不自觉地被她腿上的黑猫吸引。
为什么帝光的老师会带着一只猫来找黑子呢？
“不是哦，”柚李笑笑，“用你们的话说，我应该算是奇迹世代的老师。”
短暂的死寂后，相田丽子的“诶？！”几乎掀翻了篮球馆的天花板。
本来已经散开的队员们迅速围拢了过来。
“你你你……奇奇奇迹世代……老老老师……”太过于震惊令相田丽子的舌头都打结了。
“不用这样啦，”本来只想开个小玩笑的柚李有点哭笑不得，这女孩都高二了，一入学就拉队伍建立了篮球部，并亲自担任教练打出了非常亮眼的成绩，没想到这么容易激动，“你看我这个样子，想也知道教不了他们打篮球。”她看了这么几年的比赛，连篮球的规则都没彻底搞懂呢。
相田丽子认真看了一会儿椿老师的细胳膊细腿和略苍白的脸色，确定她的身体的确是连健康都算不上，松了口气：“那您教他们什么课程呢？”
营养？心理？还是应急医疗？
“应该叫‘野外生存’吧。”
诚凛众：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您这么糊弄人不太好吧。
黑子哲也换好衣服回来就被相田丽子一把揪住了质问椿老师是教什么的。
“……占卜。”看到老师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后，黑子哲也回答。
“你们奇迹世代学占卜干什么啊！”
“在野外迷失、遇险的时候使用。”
越来越离谱了！！
篮球部的训练结束后，相田丽子猛然想起一件事：“椿老师，我们原本约好今天训练后一起去吃烤肉的，刚刚我忘了这件事，要不然……您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啦，”柚李翻了翻包，“啊，找到了，这些给你。”
相田丽子迷惑地接过了椿老师递过来的卡券。
“抱歉，今晚我有事麻烦小蓝，这些餐券作为破坏了你们聚餐的补偿好不好”sc
相田丽子此时已经看清了餐券：是希X顿酒店自助餐厅的餐券。
“诶诶诶？！”女生再次爆发出惊叫，“不不不，椿老师这太贵重——”sc
柚李已经拉着黑子哲也跑了：“那就多吃一点，努力吃回本，加油~”
一家安静的餐厅中，黑子哲也翻看着菜单：“老师又被人跟踪了是吗？”
柚李叹气：“抱歉，哲也，我的确是在利用你对付他们。”
“我很高兴能成为老师的力量。”少年放下菜单，“这并不是单纯的报恩，我相信老师的品格，您绝不会愿意伤害无辜的人，同时我也相信，老师一定是在确定我不会因此受伤害的前提下，才找我帮忙的。”
“存在感稀薄这个特质，曾经给我带来很多烦恼，直到现在，它对我生活的影响依旧在继续，”黑子哲也说，“但它也让我能较差的身体素质成为篮球队主力，享受和强者比赛的乐趣，而现在，它的意义又多了一条。”
“我很开心，请老师尽管使用它。”
“真是……”柚李抬手抵着额安抚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难怪小桃放着自己身边又高又帅的幼驯染大辉不要，那么喜欢你。”
sc
“青峰……”听到她提起自己曾经的“光”，黑子哲也沉吟片刻，“老师觉得，我们能赢吗？”
“小蓝，你应该很明确的知道，我的能力是没法预知道未来的。”
“我并不是想通过占卜预知未来，即便只是下一秒的未来，依然是未知数，”黑子哲也正色道，“我只是想听听老师的看法，您今天看了我们的对抗训练，您觉得如何呢？”
“很强，”柚李点头，“难怪你们能打败小黄和小绿，虽然并非压倒性胜利，但你们凭自己的实力做到了。”
“但是恐怕到此为止了。你们很强，但还不够，球技是不可能一夜千里的，你和你新的‘光芒’，短时间内赢不过大辉和小征。”
“这就是我的看法。”
“‘小征’，”黑子哲也因为这个名字短暂地愣了一瞬，“赤司他——”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小队长了，”柚李叹气，“我倒是希望你能让他尝尝败北的滋味，说不定这样他就能好起来，但很遗憾，小征虽然爱走极端，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篮球技术，他依旧强大得连我这种外行都能看出来比你们厉害。”
……
本堂瑛海靠着电脑椅用手背遮着眼睛叹气。
又一次……
把格瓦斯的相关情报通过联络人汇报给上级后，CIA调遣了其他潜伏在东瀛的特工跟踪她，并锁定了一位特别的高中生。
格瓦斯单独与他吃了一顿饭，带他去了郊区一个废弃仓库，又把他送回家，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也频频见面交换东西。
特工们轻易查到了这个高中生的身份：黑子哲也，16岁，诚凛高级中学一年B班学生，篮球社队员，家境尚可但并不算富裕，方方面面看都只是个普通高中生。
但普通高中生不会与组织代号成员交往甚密，甚至频频在夜里与她见面，并疑似帮她传递什么东西。
问题就出在这。
每当CIA的特工们等格瓦斯离开后，想跟踪这个少年，摸清他的行动轨迹，搞清楚格瓦斯到底给了他什么，他又把东西送到了哪里……
失败。
不是一次失败，是每一次都失败。
每一次、每一次，不管出动多少特工，那个浅蓝色头发的少年总会像溶解在空气或者月光中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
有个在他们接头点附近彻夜蹲守，确信自己只看到格瓦斯独自离开的特工几乎精神崩溃，大吼大叫说那个东瀛男生是个忍者，他会隐身。
要不是明确见到黑子哲也在大白天的阳光下出现，这个特工大约要认为他是个鬼魂。
格瓦斯，到底……
本堂瑛海头疼欲裂。
第126章 尾巴与采访
把黑子哲也这个战略级武器丢给基尔和她身后的情报机构后，柚李没有再多做什么。他们不像之前的降谷零，身为东瀛公安，他能轻易调用国民登记的户籍信息，只要他想，能把小蓝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个人资料都翻出来，不难确定小蓝就是个存在感稀薄但遵纪守法的高中生。作为外来户，这些外国特工在东瀛活动的首要任务不是调查，而是避免被查出NOC身份驱逐出境，在这样绑住手脚的工作环境中，小蓝身上的隐身buff足够他们忙活了。sc
琴酒的任务照做，奥特曼小队的活动照样搞，日常社交也不耽误。
萩原千速接住蹦到自己怀里的黑猫，随手撸了两把，放到空椅子上，把柚李的袖口翻开来看：“伤痕好像退了点了。”
“缝合用的美容线，时间长了会淡化的。”柚李伸着手由她看。
“好不好看的不要紧，我查了些资料，说受过重伤的关节阴雨天会疼，有的人还会幻痛……”萩原千速絮絮地说着。
“千速姐~”柚李坐到她身边抱着人撒娇，“难得出来就不说这个了嘛——松田那家伙怎么没来，又加班拆弹去了？”
自己都这么努力了，东京怎么还有那么多炸弹犯出来找事儿？
柚李眉头一皱，决定今晚也安排一场奥特曼小组团建。
“不是，他最近又闲下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处理科的工作是怎么回事，一阵一阵的。”千速随口道，“日卖电台要做一期优秀警员的专访，从最近两年的优秀警员里选，选中了阵平和搜查一课的一位女警——阵平什么性格你也知道，他领导正抓着他耳提命面呢。”
柚李心中一动：“日卖电台，哪个记者来采访啊？”
千速说不清楚，没特意关注。
“你怎么关心这个？”
柚李抱着她的胳膊笑：“日卖电台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轻女记者，我还挺喜欢看她的节目的，顺口一问。”
“拜拜~”谢绝了千速姐的接送，柚李挥手目送她开车离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在附近找了个电话亭，拨通诸伏景光的私人号码：“松田要被日卖电台采访，查一下记者是谁。”
挂断的电话几分钟后响起，果然是水无怜奈。
“你幼驯染那边怎么说？是不是他们那边派的任务？”
接到电话时刚好跟zero碰头交换情报，此时也跟他一起听电话的诸伏景光一噎，虽然早就知道椿柚李已经了解了他们的身份信息，但她未免了解得太深入了……
“情报组近期没有给基尔分派任务。”
行动组应该也没有，自己跟松田阵平“关系暧昧”在琴酒那儿不是秘密，如果要查这件事，不太可能让基尔一个新人上，而剩下的可能只有两个：纯巧合，以及，本堂瑛海身后那个的“美式英语”组织查到了松田阵平。
“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同事——”
“这件事我来处理。”柚李打断他，“之前你们的人已经因为我专门找过松田了吧，没有必要的话，不要再找第二次了，免得节外生枝。”
“椿——”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柚李挂断了电话，带着萩原研二走到了路边临时停车点。
很快，一辆熟悉的车在她面前停下，柚李上车：“尾巴，甩掉。”
“了解。”赤井秀一发动汽车，在车流中左右穿梭，在一片鸣笛声中疯狂变道、加速、转向。
“查得怎么样，是不是那边的？”柚李问。
“应该是，”确定已经甩开跟踪者后，赤井秀一恢复了正常速度行驶，“目前两边没有合作的意向。”
听詹姆斯说，总部把椿柚李给的情报递过去后，那边的人脸色不太好看，但最终没有松口说合作，不过到底是CIA不想合作，还是双方都不想合作，就说不好了。但这结果大概让不少坐办公室的官僚都松了口气吧，兰利和胡佛大楼里的老爷们互相看不顺眼使绊子甚至互捅刀子都多少年了，新仇旧恨早就缠成了一笔烂账，用椿柚李的话来说，一边是千年的狐狸一边是万年的乌贼，左一万个心眼子，右一肚子坏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旦达成合作意向，两边老爷们就得强颜欢笑跟老对头握手商谈合作方案和细节，指不定能憋死几个心脑血管不太好的。不合作就不合作吧，反正他已经知道基尔是CIA的人，基尔却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波他不亏。
“他们最近一直跟着你？”
“嗯，无聊又烦人。”柚李用手机上网查找日卖电台的相关资料。
“要我帮你解决掉么？”赤井秀一倒是理解CIA的人孜孜不倦地试图查椿柚李。这女人搞情报的方式完全不讲道理，没有家人亲戚，交际圈里的人却一个比一个奇怪，还喜欢说话吓人，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第一次见面就被她捅破“心里有两个女人”，后来更是直接嚷出“FBI”……
“暂时不用。”柚李拒绝了。
赤井秀一忽然想到一个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酒吧里第一次见面，”柚李头也懒得抬，“你来之前跟那边交流过，带来的信息太多了。”
赤井秀一：……
“那我还真是应该谢谢你。”
“不用谢，”柚李淡淡地说，“你欠我的我都记着，说谢谢也不会打折的。”sc
“那苏格兰呢？”虱多不痒债多不愁，赤井秀一干脆接着打听。
“这是另外的价格，”柚李瞥了他一眼，“不要得寸进尺。”
懂了，苏格兰的身份果然也有问题。
赤井秀一露出了满意的笑。
当晚柚李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带着萩原研二在赤井秀一安全屋附近一家酒店住了下来，精通狙击的FBI保证只要她不拉窗帘，今晚房间里进个苍蝇都能狙掉，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
商务套房里有电脑，虽然配置低，但查资料也够了，柚李复查了一遍在手机上大概查过的信息，确定没搞错，给对方发了邮件过去。sc
接下来只要等着就行了。
“松田前辈，您好，我是这次一起接受采访的搜查一课佐藤美和子。”日卖电台的化妆间里，一个年轻的短发女警向姗姗来迟的松田阵平敬礼。
“你好，你也抽签输了？”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
“诶？”佐藤美和子愣住了。
“没什么，”松田阵平扫了眼两个空着的椅子，“我坐哪儿？”
化妆师请这位穿着警察礼服也丝毫没有严肃板正姿态的卷发警察落座，开始为他化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啊。
佐藤没和子也坐回了化妆椅，让化妆师继续忙活。
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们那一届的警校学员刚毕业，她看到了父亲的车，前去确认，结果被松田前辈吼“别乱碰！我们才刚把车修好！”
后来听鬼冢叔叔说，他让松田前辈几个人洗车，结果他们偷偷把车开出去兜风，却意外救下了追尾卡在失控卡车上的小轿车两位乘客和犯病的卡车司机，然而父亲的遗物，那辆马自达RX-7也撞得一侧破破烂烂，虽然后来修好了，但鬼冢叔叔还是愧疚地特地登门致歉。
其实母亲和她并没有因为父亲遗物招到损坏而恼怒，她们都欣慰于那场关系到三人性命的惨烈事故最终被阻止，警察存在的意义就在于保护国民，父亲一定也会欣慰于自己的遗物帮助几名后辈拯救了三条生命吧。
但是，她今天见到的松田前辈，好像跟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懒散，沉默，似乎还有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郁。
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
男人的妆容相对简单些，两人一起完成了化妆，前往演播室，却被告知采访需要延迟半小时。
“喂喂，”松田阵平不快，“我们的工作可是很忙的，既然要推迟，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安排得晚一些。”
负责此次采访的记者水无怜奈向两人道歉：因为临时接到台里通知，今天要来台里开会的赤司财团董事长对采访很有兴趣，想过来转转，他马上就到了，如果现在开始采访，中途会被他打断，不如稍晚一点，等他参观后再开始。
“啧，为所欲为的资本家。”松田阵平不耐烦地吐槽着，坐到一旁的休息区翻杂志。
虽然变了，但脾气依旧不怎么样啊。
佐藤美和子跟水无记者聊了一会儿，解释说爆.炸物处理科的警员工作压力比较大，请勿见怪云云。
本堂瑛海跟漂亮的女刑警聊着天，心想他们这段时间应该压力没多大，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奥特曼小组团建频繁，按照格瓦斯鸡犬不留的扫荡政策，他们光顾过的炸弹犯至少最近几个月都没法出来危害东京安全了。
说起来，他们最近对格瓦斯的调查陷入了瓶颈，黑子哲也总是一眨眼就不见了，莱伊的车技非常好，CIA特工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一心两用的聊天中，台长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喧哗靠近了。
“赤司总裁，这二位就是正在本台接受专访的优秀警察。”
第127章 盯梢与人脉
赤司总裁同两位警察寒暄了两句，无非是些“多亏了你们守护东瀛的安全”之类的废话。
本堂瑛海见识过赤司少爷对格瓦斯的亲近和尊敬，见到她跟在赤司总裁身边，虽然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但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她发现，自己今天要采访的两位警察，虽然在跟赤司总裁寒暄，注意力却都放在格瓦斯身上。
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本堂瑛海打量着格瓦斯，她今天穿了一身OL风套裙，白衬衣、西装外套、过膝裙、黑皮鞋、公文包，标准的写字楼白领装束，站在赤司总裁身边一众下属当中，除了年轻一些，并无特别之处。
外表不吸引人，那就是认识了。
那位女刑警就算了，爆.炸物处理科的那位拆弹专家，在看到格瓦斯后表情变得不太美妙呢。
今天能获取到一些新的情报吗？本堂瑛海思索着。
赤司总裁没有久留，很快就要离开，却在转身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我记得椿小姐还挺喜欢水无主持的节目，今天机会难得，不如留下来看看采访现场？”
不等其众人反应过来，赤司总裁直接问身边的台长：“可以吗？”
面对拥有日卖电台部分股权、每年在电台投放海量广告，其他领域也有合作的赤司财团当家人，难道台长能说出“不行”吗？
柚李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松田阵平目送一群人众星捧月地簇拥着大老板出去，正要质问椿柚李——
“椿小姐，”佐藤快步上前，“您还记得我吗？”
柚李看着热切的女警愣住，啊这……她的记忆存储外挂萩原研二今天不在身边啊……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佐藤美和子，”发现她没想起来，女警立刻自我介绍，“当年您出车祸，是我负责到医院保护您的，还记得吗？我记得您养了一只非常聪明的黑猫。”
话说到这份上，柚李还想不起来的话，她就是智障了：“啊，佐藤警官，我记得您，白鸟警官和……那位戴帽子的警官还好吗？”
“那是目暮警官，”佐藤有点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感慨，“您自己回家后，白鸟就再也联系不上您，他非常担心，去了您居住的公寓看，才发现……”
有外人在场，佐藤没有涉及柚李隐私的事说出来，只拉着她的手道：“看到您身体健康，真的是太好了。”
“抱歉，是我没有及时向你们报平安。”
柚李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当时她实在过得艰难，公寓被烧，惨到只能去睡公园，要不是靠着能力摆了个占卜小摊，三餐都难以为继，精力都花在生存上，的确没有考虑周全。
后来又经历了萩原研二又被人下毒，发现有人盯着自己等等事件，熬到年底，她都已经买好了第二天准备带去警视厅的新年贺卡，结果12月31日晚上被贝尔摩德跟她的舔狗一起套了麻袋……
为什么不报平安？因为她从来就没真正平安过。
她能怎么办呢，她也很无奈啊。
佐藤毕竟跟柚李也只能算是认识，帮白鸟传达了担忧之情后，便也没多的话题可聊了。
于是一位卷毛大猩猩不客气地插了进来：
“你来这干什么？”
在基尔面前，柚李也不客气：“我想来就来，难不成还用你批准？”
“你不是在咨询公司工作吗，怎么又跟赤司财团的总裁扯到一起？”松田阵平的直觉警报响个不停，椿柚李今天出现在这里绝对大有问题！
“我是征十郎的老师，也是赤司先生的私人顾问，跟着来电视台逛逛有什么问题，”柚李找了个沙发坐下，“赚外快的兼职啦，主业还是咨询公司那边——渴了，给我拿瓶水。”
本堂瑛海和佐藤美和子眼睁睁看着卷发技术警黑着脸一副要爆发的样子，但还是去找后勤人员给她拿水。
“原来椿小姐认识松田前辈啊。”佐藤美和子说。
“孽缘啦。”柚李摆手笑笑。
“诶~”佐藤的目光在去拿水的松田和柚李之间来回，嗅到了瓜的气息。
“又在后辈面前说我什么坏话，”松田阵平把水拧开递给那个重伤初愈还爱折腾的女人，“一会儿还有没有工作？”
“没有啦，上次被你鸽了，今天等着你请客呢，要上电视的优秀警官先生。”
“没钱，请你吃拉面。”
“那我就去把你收藏的机器全部炸掉。”
“给我适可而止，混账女人。”
……
两人打了会儿嘴炮，到了采访时间，柚李坐在镜头外的休息区沙发上围观，导播看她不出声影响拍摄，也不好开口请她出去，只能默默开拍。
台长都没说不行呢，他一个拿月薪的小导播操什么闲心。sc
柚李目不转睛地看着记者和两位受访嘉宾，本堂瑛海如芒在背。
格瓦斯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今天的采访任务完全是台里的安排，并非组织授意，格瓦斯却兴师动众地用了赤司家的关系到现场盯着，是怕自己说些不该说的，还是从松田警官口中了解到她一些情报？从刚才的互动看，两人的关系的确亲密得超出了普通异性朋友的范畴，不光是格瓦斯单方面的亲昵，松田警官对她的态度与对别人迥然不同。
松田阵平还刚好就是爆炸.物处理科的拆弹专家，格瓦斯组织的奥特曼小组的勒索对象也是潜在爆炸犯和他们的上游黑市供应商。
这两个人有大问题。
格瓦斯如此堂而皇之地跟警察交往，要么组织不知情，要么松田阵平是个黑.警……
得调查一下。
电视台的专访都有台本，尤其今天的嘉宾还是警察，台本早在几天前就送到了警视厅，经过上级审批后才予以通过，电视台未经批准不能问台本之外的问题，两位受访警察的回答也被严格框在预设的范围里。因此虽然本堂瑛海心里一直想着组织和格瓦斯的事，采访也顺顺当当地完成了。
本堂瑛海和导播感谢了两位警察配合采访，礼貌邀请两人与拍摄组一同用餐——客套而已，旁边椿小姐已经拉着摄像师问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馆了，松田警官显然是不会留下吃饭的，他走了，佐藤警官肯定也不会一个人留下。
但剧情发展还是稍稍出乎了大家的预料，确定拍摄已经结束后，一个顶着一头卷曲刘海的男人一脸激动地走了进来：“椿小姐！”
采访开始之前，佐藤取得了她的同意后给白鸟发了一封邮件，告知了他有关柚李的消息，但两人都没想到他会直接跑过来。
“白鸟警官，你今天不是要帮目暮警官处理去年的旧案卷宗吗？”佐藤·工作最重要·美和子质问道。
“我……”白鸟任三郎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刚好伊达前辈执勤回来，我拜托他帮忙了。”
熟悉的名字令松田阵平不满地哼了一声：班长就是脾气太好了，惯的他们。
白鸟发现跟佐藤一样穿着警察礼服的男人臭着张脸，似乎对自己有意见，但他此时顾不得许多：“椿小姐，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当时应该把您送到家的，真的非常非常抱歉，都是我的过失……”
眼看白鸟又要像当初撞到她一样三鞠躬道歉，柚李赶紧喊停，解释说自己那段时间不太方便，才没有联系他，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和住所。
“白鸟警官，我还是那句话，‘您无需用别人的罪行惩罚自己’。”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和。”sc
白鸟脸上的感动表情令松田阵平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椿柚李？宽和？这家伙认识的是什么平行世界里的椿柚李吗？这个混账女人但凡抓住他一个错处，恨不能杠杆超级加倍撬动十倍的弥补赔偿了！刚刚还抓着他要他请客来补偿因为工作鸽了上次聚会呢！
佐藤发现松田前辈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更生气了。
采访拍摄工作已经结束，几人自然不便在此久留，白鸟顺势邀请柚李一起吃饭。
本堂瑛海看着格瓦斯与三位警察一起离开电视台前往餐厅，抿了抿嘴：格瓦斯与东瀛警察的联系，比她想象中更多……
“这家餐厅主打创意法餐，在年轻人里很受欢迎，不知椿小姐是否会喜欢。”坚决要请客的白鸟带着三人到了一家位于酒店顶楼的高档餐厅。
柚李心说的确是在年轻人里很受欢迎，之前冰帝打赢了圣鲁道夫，小景就是带大家到这聚餐庆祝的，这还不算，后来又单独拉着自己来吃了一次。
她反正是品不出这比脸大的盘子装一口菜，还要搞一堆干冰雾气和花瓣来装点的法餐有什么好吃的。更麻烦的是，她总是分不清那些分子料理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装饰品……但她一个被请客的人，带着嘴来吃就好了，挑剔点评菜品大可不必，大不了吃完了再拉着卷毛猩猩去吃拉面。
四人边吃边聊，松田知道了白鸟把柚李撞失忆，白鸟也知道了柚李与松田的银行抢劫现场喜相逢，佐藤感慨椿小姐一波三折的人生和丰富的经历。
柚李心说这才哪到哪，我还有一堆惊喜是你们不知道的呢……
“看到椿小姐生活顺心，我就放心了。”白鸟欣慰道。
吃饱喝足，白鸟也要赶回警视厅承担本属于自己的工作，招呼侍者买单，大堂经理过来，却直接到了柚李身边：“椿老师对今日餐点还满意吗？”
柚李认得他，自己和小景来了两次，都是他接待的：“很好，贵店厨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那道白芦笋尤其清爽鲜甜，我很喜欢。”
“能得到椿老师一句好评，是主厨和这道菜的荣幸。”经理笑容满面，“上次椿老师说很喜欢的柠檬蛋糕后厨抓紧时间做了一份，现在刚刚好，您看是否打包一份，或者我派人送到您住处？”
一席话把四人都说愣了。
“额，今天是朋友请客，”柚李有点应付不来这种过于热情的服务人员，“就不必了。”
经理笑容不减：“椿老师哪里的话，您的朋友，就是敝店的贵客，区区一顿简餐，怎么能收钱呢？”sc
白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您是说……不用买单？”
“椿老师是我们少东家的恩师，”经理解释道，“少爷交代过，无论是椿老师自己，还是跟朋友一同来用餐，都记在他的账上。”
柚李在白鸟和佐藤的惊讶目光中捂住了脸，脚趾抠地：
小景！为什么不提前跟她说一声！中二少年感觉不到尴尬的是吗？！
第128章 警告与调岗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柚李被松田阵平送回公寓的路上一直捂着脸不愿意面对在久别重逢的白鸟和佐藤面前社死的现实。
他们会咋想？椿柚李是个女版司波达也，故意装没事人一样跟他们去一家能刷脸免单的餐厅，憋足了劲儿等到白鸟要付款了，才借餐厅经理的口装了这个超级无敌中二大B……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但问题是真的有人信吗！
“你要自闭到什么时候，”松田阵平提醒她到了，“平常跟我耍横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在乎面子。”
“我今天在别人面前丢脸了！”柚李忿忿，“你怎么能一样！你就不是人类！”
会有人因为在大猩猩面前丢脸了而尴尬吗？！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柚李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以后你不准提起这件事，也不准笑话我。”
松田阵平摘了墨镜，欣赏了一会儿小神婆依然泛红的脸色，扭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柚李一声尖叫，确定手刹已经拉起来，扑过去疯狂殴打驾驶座上的大猩猩。
“哈哈哈哈哈我警告你！哈哈哈哈你要是旧伤复发可别怪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松田阵平笑得停不下来。
送女朋友回家的赤井秀一余光瞥见路边一辆未熄火的车正不自然的震动着，下一刻，宫野明美也看到了那辆车，短暂的愣神后，脸腾地一下红了，拉着男友快步向公寓大门走去。
赤井秀一皱眉，他怎么觉得这辆车很眼熟——
车门开了，一个两人都很熟悉的人从车上下来，比他们更快地蹬蹬噔一路小跑冲进公寓大楼。
椿柚李。
面色潮.红的椿柚李。
头发和衣服都略显凌乱的椿柚李。
宫野明美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从尴尬的红晕变成惊恐的苍白，她抓着男友的胳膊：“大君？！”
柚李这个样子，怎么看起来像被……
“没事，”赤井秀一已经认出了那辆车，拍了拍紧张的女友，“是椿的熟人。”
熟过头了，她的“姘头”，技术警松田阵平。
两人走过去，坐在驾驶位的果然是熟悉的卷发墨镜男，同样面色微红衣着略乱的男人正曲肘搭在车窗上准备点烟，瞥见小情侣俩人，挥手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广田小姐的男朋友，能借个火吗？”sc
赤井秀一掏出口袋里的火柴递给他。
“多谢。”松田点了烟，把火柴还回去，开车离开了。
混账女人，终于让他抓到把柄了……叼着烟开车的松田阵平一脸阴沉，等他给hagi报了仇，再来跟她算总账。
赤井秀一在掏出火柴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被套路了，但火柴盒已经露出一角，再收回去更奇怪，只能递过去。
松田阵平不是真的要借火，是要看自己的手。
他看到了。
面对椿柚李身边的人，果然松懈一刻都不行……
在本堂瑛海的要求下，CIA特工们努力调查了一段时间，结果是——
没有什么结果。
本堂瑛海知道这不能怪同事们不努力，实在是对手太不讲道理。这段时间琴酒对她的信任度似乎稍稍提升了一些，开始安排她与其他代号成员搭档任务，她也借机向其他人了解了格瓦斯的情况。
因为打听得隐晦，大多数时候得不到答案，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本堂瑛海知道了格瓦斯情绪不太稳定，身体也不好，还容易被吓着，据说被一个爆炸犯吓过，因此尤其热衷于迫害敲诈爆炸犯，因为会把诈来的用作行动组活动资金，所以琴酒向来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可别学她啊，”告诉她这个情报的爱尔兰哈哈大笑，“本来琴酒脾气就不怎么样，每次被格瓦斯气着了就顺手抓个不长眼的撒气，你要是撞枪口上可别怪我没提醒。”
本堂瑛海浅啜一口杯中的香槟，藏好眼中的情绪。
格瓦斯在组织中的地位，恐怕比自己预想中更高些……
在本堂瑛海的小心筹谋，多方打听中，她迎来了第一次与狙击队TOP共同执行的任务。
听说莱伊是组织里跟格瓦斯组队时间最长的成员，虽然不能因此下定论说他是最熟悉格瓦斯的人，但也差不多了。
“不要再打听她的消息了。”在小巷里商量完行动方案后，莱伊忽然说。sc
“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莱伊擦燃火柴点了支烟，“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搜查一课、爆炸.物处理科、交警队，她都有人，这些上面都知道，威胁不到她。”
“如果你非要调查一个情报员，倒不如去查波本，至少，他不会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刚刚跟谁通了电话。”
本堂瑛海瞳孔骤缩：莱伊和格瓦斯都知道了什么？！
莱伊没有管眼前这位卧底老乡的心情，背着狙击枪包前往说好的射击点，他之前被格瓦斯吓得几乎心梗，给后来的基尔一个忠告，已经是他最后的善良。
至于她听不听，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调查格瓦斯是一条通往无限迷宫的道路，除了更深的迷茫和恐慌，得不到任何结果。
但总有人前赴后继。
警告过基尔后，赤井秀一发现椿柚李并没有因为CIA暂停了对她的跟踪调查而心情晴朗起来，反而越发暴躁了。
今晚的奥特曼活动她竟然亲自上手给了爆炸犯一耳光。
这不正常。
今天既不是椿柚李的生理期，最近琴酒和朗姆也都没给她气受，到底是为什么？
发现她情绪波动异常的苏格兰立刻叫停了当晚的行动，把她送回了家。
[柚李，冷静点。]萩原研二从猫箱中跳出来，劝说道。
“已经十月了！”柚李焦躁地十指紧扣，用力到指甲泛白，她却还没查到那个爆炸犯！
[你在查，小降谷他们也在查，小阵平也在查，]萩原研二努力安抚她，[小阵平说过，‘心浮气躁乃行事大忌’，你是我们当中最有可能提前找出那个人的，你不能先出问题。]
柚李抱着他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眼里闪着点点泪光：“可是我真的害怕……”
害怕事不可为，害怕无力回天——
[你最害怕小阵平因为你没有提前找到那个人而牺牲，对不对？]萩原研二四肢被束缚住，尾巴一下下拍着柚李的胳膊，[柚李，我和小阵平，在转到机动警备班那天，就已经有了觉悟。]
[就算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那也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了足够多，足够好，世界上有炸弹犯，不是你的错，警察在工作中牺牲，也不是你的错。]
[本来就该由我们来保护你。]
[不要哭了。]
……
佐藤美和子一进办公室听说有一位爆.炸物处理科的技术警调到了搜查一课时，心里就一咯噔：
不会是……
“这位呢，就是从今天开始跟大家做同事的松田阵平，他之前一直在爆炸.物处理科……”
还真的是你啊！松田阵平！
佐藤站在一群同事之间露出了月牙眼：这家伙一定会忍不住嘴欠。
果然，那位恨不能把墨镜焊在脸上的前技术警笑着打断了目暮警官的介绍：“您别取笑我了，警官，我又不是从乡下到城里来念书的转校生，您要是不让我自我介绍，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一个自我介绍要什么意思。佐藤悄悄撇嘴。却听他说：
“其实到这里也不是出于我的自愿，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调过来的。”
哈？佐藤和一众刑警们一齐露出了“这臭小子狂什么”的表情。
结果就因为前段时间跟他一起作为警察代表到日卖电台接受了专访而被迫接手了这个态度不端正的警察界前辈AKA刑警领域后辈。
“这辆车还挺眼熟的。”头一次开车出去执勤时，松田阵平随口说道。
“马自达RX-7。”佐藤回答。
“诶~我读警校时坐过这个型号的车出去兜风，”松田阵平笑道，“不过那一辆是——”
“白色。”佐藤抢答，“为了解救追尾卡在大货车后架的小汽车里的三名司机乘客，把车的右侧面撞得坑坑洼洼。”
看到松田阵平的震惊脸，佐藤十分快意，再次丢下炸弹：
“真不巧啊，其实是同一辆车，只不过白色不够显眼，尤其是在大雾天气，出于安全考虑我把它改成了红色。”
松田阵平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上：“那还真是巧了。”
想不到竟然还有机会坐上这辆车啊，hagi，你一定也想不到吧。
“我在警校时的教官鬼冢老师说过，这辆车是一位警察的遗物。”
“是我父亲。”佐藤回答，松田说了声抱歉，她摇摇头，换了个话题：“能把车开到凌空飞起，你的驾驶技术——”
“不是我，”松田阵平也回礼打断了她，“论拆弹的话，没人比得过我，但论驾驶技术，我的确比不上那家伙。”
“谁啊？”佐藤好奇。
“一个……”松田阵平怀念地笑了笑。
“故人。”sc
第129章 假账与复仇
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能谈论故人的程度，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都认识的椿柚李身上。
“你和椿小姐，”佐藤美和子开着车问道，“是在交往吗？”
松田阵平自学会抽烟以来第一次被烟呛到：“什么鬼！”
甚至没忍住爆了粗口。
“谁告诉你的？！胡说八道！”
咳嗽都还没彻底停住的松田质问道。
佐藤惊讶于他的激动情绪：“但你们，很亲密……”
“那女人一直是那样的性格，”松田严肃辟谣，“我们第二次见面，她就不准我在车上抽烟。”
佐藤想说这有什么问题，有的女性就是比较在意这点。
松田阵平补充：“我的车，专程送她。”
佐藤：……
“你们对她的滤镜太厚了。”松田吐槽道，什么宽和，都是假象，这混账女人从来都一肚子纯黑坏水，满脑子胡作非为，面对妨碍她回去放猫上厕所的银行劫匪都敢莽上去。现在更是胆大包天地瞒着自己和千速，跟些大有问题的家伙搅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佐藤若有所思，“我们认识椿小姐时，她刚刚失忆，无亲无故，连自己的名字、住址都不记得，像只刚出生的奶猫一样，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我们看到的，当然不是她的本性。”
“还好，虽然遭遇了各种困难，但椿小姐还是在遇到你之前恢复了活力，真是太好了。”
之前跟白鸟见过面后，松田也回想起了之前班长跟自己提过的福生公寓火灾案。正是因为公寓被烧毁，椿柚李才带着猫在网吧蜗居，并和白鸟断了联系。那次灾后爆.炸物排查工作是自己亲自带队完成，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的确是一场燃气泄露引发的火灾，起火点和整栋公寓都没有发现别的爆.炸物。
但燃气泄露却并不一定就是意外。
松田阵平靠着车窗思索着。
……
逼迫黑市商人们用ERP系统在十一月初的一天得到了成果：
一条别扭的曲线。
数据造假。
如果是简单记录今日到货XX，数量YY，售卖ZZ的账本，修改一两个数据是很轻松的，除非有人证物证，否则基本上看不出来数据真实性。sc
但使用ERP系统就不一样了，它几乎可以算是现代化管理学与统计学的结晶，正如让真账都做不利索的财务去做假账只会让审计看一眼就笑出来，黑市商人这种非专业选手在使用ERP系统时数据造假的结果同样是让柚李能一眼看出来。
柚李的脑子“轰”的一声，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线头。
跪坐在旁边的黑市商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戴着迪迦奥特曼面具的匪首暴起一脚踹在胸口：“说！那些少了的硝酸和硫酸你卖给谁了？！”
甘油与硝酸、硫酸混酸反应会生成丙三醇三硝酸酯，也就是硝化.甘油，用硝化.甘油溶解、胶化硝化棉，就能制成硝化.甘油火药。
这狗东西竟敢在账本里瞒下一大批硝酸和硫酸！
踹在胸口的一脚并不算太重，却把黑市商人吓出了尖叫鸡一样的惨叫，苏格兰迅速掐住了他的嘴，示意莱伊先带她出去：“我来。”
基尔回头看一眼挣扎着被苏格兰拖往地下室的黑市商人，默默跟上了格瓦斯和莱伊的脚步。sc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苏格兰裹挟着一身血腥气回到了车上，摘下被鲜血染红的手套，用垃圾袋装好：“那批货卖给了同一个人，不知道名字，但知道电话和住址，在米花町梅花街道，要去吗？”
柚李精神恹恹地抱着猫：“今晚不想去，那狗东西怎么样了？”
“应该还活着吧？”苏格兰笑了笑，“我把地下室从外面锁上了，明天再来看看，如果还活着就算他命好，死了就放把火善后，怎么样？”
“随便你，这种小事不要拿来烦我，”柚李打了个哈欠，“打扫干净点，头疼，送我回去。”
虽然是深夜突发，但降谷零率领的公安小队依旧效率惊人，柚李还没到家，米花町梅花街道的一间公寓已经被包围控制。
柚李刚洗完澡，胶布贴嘴绑在地下室的黑市商人也被悄无声息地带回了警察厅。
晚秋的日出已经越来越晚，小睡了几个小时的柚李穿了一身从未穿过的褐色套头衫，戴上黑框眼镜和口罩，背着双肩包出门打了辆车到米花町梅花街道。
诸伏景光告诉她，虽然降谷零第一时间带人赶到，但那个炸弹犯并不在家，蹲守了大半夜也没蹲到人，为了避免信息被污染，公安们并没有翻箱倒柜，而是保护着现场等她过去。
诸伏景光在公寓侧门接到了柚李：“监控已经全部断电，我们的人也已经撤到外围。”
柚李点点头，跟着他一起上楼到了那间公寓。
这显然是一间单身公寓，一室一厅还算宽敞，却有一整架的各种工具零件，空气中弥漫着化学药品的味道。
是一个标准的炸弹犯居所。
[等着吧！等着吧！不要脸的鬣狗！]
[滴答、滴答、滴答……]
[哪里好呢？学校？医院？还算干脆放在警察局？哈哈哈哈哈哈！]
柚李带着手套，一件件查看公寓里的物品，倾听它们记录的声音。
“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半小时后，柚李放下手中的地图，揉了揉因为过度专注而隐隐作痛的头，“大概是怕黑市商人走漏风声，前两天他就不回来了。”
降谷零咬牙：“可恶！只晚了一步！”
诸伏景光用膝盖撞了一下幼驯染的腿，示意他不要给已经焦虑爆表的椿柚李更大的压力。
“开电脑看看。”柚李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台式机。sc
降谷零轻松破解了电脑的密码，并无意外地发现电脑已经被格式化：“没关系，我来做数据复原，你先回去休息吧。”
柚李坐在诸伏景光车里，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色：
“我要去见松田。”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把车开到了警视厅附近。
柚李下车步行到警视厅对面的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份早餐看着警视厅大门。
她想跟松田阵平谈谈，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点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正常上班的时间越来越近，却一直没看到松田阵平或者他的车。
“椿小姐？”一个女声在身边响起，是佐藤美和子。
“……佐藤警官，早安。”长时间紧绷神经让柚李的反应有点慢。
“您来这里，是要找松田吗？还是白鸟？”佐藤发现椿小姐状态不太对，好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脸色很差，眼下一片青黑，精神也——
“我，我有点事情想当面告诉松田，他今天不上班吗？”
您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呢？
佐藤担忧地看着她，没有直接问出来，或许椿小姐有自己的为难之处，难道是他们吵架了？
“松田自从调到搜查一课，就一直睡在办公室，好几天了，都没有回宿舍休息，真是的……椿小姐？！”佐藤惊慌地看着椿柚李遍布红血丝的眼睛迅速湿润了。
柚李也刚反应过来似的：“不是的，我……”
她说不下去了。
柚李深呼吸：“抱歉，佐藤警官，我没事，能不要告诉松田我来过吗？”
“如果您觉得为难的话，就跟他说：‘等到那件事以后，我会跟他讲清楚的’。”
柚李在河边慢慢地走着，正如人会在抛出硬币的瞬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从佐藤警官那里知道松田最近都睡在办公室时，她也明白了自己想跟松田说什么。
她想劝松田放弃。
她已经尽力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尽力了，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却依旧找不到那个爆炸犯。
那人能制造当年萩原研二短时间内无法拆除的复杂炸弹，还喜欢在两个不同的地点设置炸弹。上次他要十亿円，这次，对警察满怀恨意的爆炸犯会要什么？
太危险了。
萩原研二已经牺牲在了爆炸中，千速姐已经失去了弟弟，如果他再出事……
可是，现在是他离给萩原研二报仇最近的时候了。
四年的痛苦、愤怒、压抑……
难道告诉他萩原研二没有彻底离开人世间，还以猫的形态存在着，这份仇恨就能得以消弭么？
她经历过类似的痛苦。
萩原研二被下毒在鬼门关走了一通，他的情况平稳后，自己毫不犹豫地展开了报复。
难道因为萩原研二没有死去，仇恨就不存在了吗？！
松田已经比自己理智和冷静太多了。
他只是想亲自抓捕爆炸犯，自己凭什么，又如何劝他为了自身安全，放弃这份执念？
朝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刺痛了柚李的眼睛发疼。
抹掉滚落的泪珠，柚李把萩原研二放在河边的长椅上，蹲下与他平视：
“你来决定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如何阻止松田以身涉险，大约只有萩原研二了。
第130章 那个人与惊喜
回公寓的路上，松田阵平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柚李没接，松田便没有接着打了，发了一封邮件，柚李也没看。
一切都等11月7日后再说吧。
在河边，她提出的问题，沉默良久的萩原研二没有正面回答，他说：
[柚李，我不是‘那个人’已经很久了。]
柚李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告诉松田自己的身份，或者说，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就是“真正的”萩原研二。
作为人的萩原研二已经牺牲在四年前的爆炸案中，尸骨无存，只余一座收敛了他毕业时穿的警服的衣冠冢。
告诉松田阵平，用一些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信息证明这只黑猫就是他那四年前牺牲的幼驯染。
然后呢？
告诉千速，告诉他的其他家人，告诉降谷零、诸伏景光、伊达航？
在一只猫的身体里，他注定无法回到原本的生活当中，没法工作，不能正常社交，更做不到像一个人一样拥抱家人。
而且，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一个反科学的存在注定不为世俗所容，而死而复生又是如此致命的诱惑……
他和能与他直接沟通的柚李，都会陷入危险当中。
[而且，就算我自爆身份，小阵平也不会放弃的，]萩原研二苦笑着说，[那家伙从来都只会踩油门，他不会因此停下的。]
是啊，其实柚李也知道，那家伙九成九不会放弃的。
[那颗炸弹是我的‘业’，而我……大概也是小阵平的‘业’。]
柚李讨厌宿命论，如果都是命，那人类现在应该继续围着神明选定的大祭司跪拜跳舞。
但她终究没有开口劝说。
……
宫野明美又一次得到允许去研究所看望妹妹时，遇到了琴酒。
虽然妹妹和男朋友都是代号成员，但宫野明美这样的没有战斗力的外围成员鲜少有机会见到代号成员的，尤其是琴酒这种高层。
宫野明美有些紧张地打了个招呼，准备加快脚步往研究所生活区去。
“等等。”靠在转角处抽烟的琴酒抬头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一样的绿眼睛，眼神也都是冷冷的，大君只会让宫野明美有安全感，琴酒的眼神却像是一条缠上人脖颈的蛇。
“格瓦斯最近怎么回事？”琴酒的问题让宫野明美得以从大气都不敢喘的窒息感中挣脱。
宫野明美不知道琴酒又哪里不满意，但她的工作是照料椿柚李日常生活，从这方面说总不会出错，而且最近柚李的状态的确……
“格瓦斯最近食欲和睡眠都很差，”宫野明美绞着手指，“总是头疼，昨天我守着她睡了一觉，半夜惊醒，说总是梦到炸弹……”
琴酒不快地啧了一声，他今晚要出发去鸟取做个任务，原本想带上格瓦斯，鸟取县位置特殊，带她的话得先跟BOSS报备，但看她这副病糊涂了的样子，还是别带去丢人现眼了。
“告诉渡边，组织里有的是医生，他最好能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
琴酒扬长而去，宫野明美松了口气，她毕竟是个女人，又跟柚李朝夕相处，她其实多少能看出来，柚李的在悄悄做些什么，甚至她表现出来的情绪都是有一定目的性的，但……
难道她要对琴酒说柚李有问题么？
只要不会威胁到她的妹妹，柚李想做什么都没关系。
宫野明美继续向生活区走去。
哪怕只是在研究所小花园里晒了会儿太阳，照样会有人监视，姐妹俩大多数时候只在宫野志保的宿舍里聊天叙话。
吃完了姐姐带来的料理，宫野志保拿餐盒到厨台清洗，宫野明美随意打量着与上次没什么变化的房间，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套人偶。
“女儿节娃娃？”宫野明美走过去细看，“刚买的吗，还不到女儿节呢。”
“从美国带回来的，”宫野志保擦着手回来，“底座不好带，在这又不方便找人定做，最近才买到合适的摆出来。”
“原来美国也有这么精致的女儿节娃娃，”宫野明美感慨，又有些愧疚，“志保，姐姐一直没有给你买过女儿节娃娃，我没想到你也喜欢……”sc
“我不喜欢。”宫野志保打断姐姐的话，“这些也不是我自己买的，是尤里·温亚德强行送的。”
傻话，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千里迢迢从美国带回来？
宫野明美没有戳穿她：“那位温亚德小姐，是在美国照顾志保的人吗？”
“不是，”宫野志保扭开脸，不让姐姐看到自己含泪的眼睛，“是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不容拒绝地把她从悬崖边拉回来，却又松开了她的手，消失在黑暗中。
明明让她坚持到成年，却连陪她到那一天都没有做到。
坏女人……
柚李窗外的夜景出神。
“听他们说，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对面的贝尔摩德点完了自己的餐，看她神情不属的样子，干脆让侍者给她上一样，“比我想象中还严重一些——不是还没下雪吗？”
“我睡不着，一睡着就梦到爆炸。”
“普拉米亚已经死了很久，那座岛上说不定都长小灌木了。”贝尔摩德今天大概是结束了拍摄工作后过来的，脸上还是莎朗的样貌，配合温柔的嗓音，十足像个关心孩子的长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世界上不止普拉米亚一个爆炸狂。”
“整个东京，甚至是东瀛大部分地区，大批量的爆.炸物走私渠道就算没有掌控在我们手里，也有稳定清晰的情报源，”贝尔摩德对小家伙的忧虑只觉好笑，“小规模的那些，无非就炸掉点公寓、汽车，你担心这个，不如担心高空坠物刚好落到自己头上。”
“是吗？”柚李瞥了眼对面妆容精致的女人，“4年前11月，炸掉了公寓一层楼的爆炸狂，找到了吗？弄死了吗？确定他没把另一颗炸弹装在这栋楼承重墙上，等着把我们俩一起炸上天吗？”
贝尔摩德的表情有片刻扭曲：小家伙是懂焦虑的，不光自己焦虑，还擅长散播焦虑。
“好好好，我这就给情报组下任务，让他们连夜帮你调查，好不好？”贝尔摩德非常确信，小家伙已经到了焦虑的极限，而她在自己彻底疯掉之前，一定会把包括她在内的人都逼疯，“没有意外的话，他会在今年第一场雪之前被处理掉，OK？”
她转而想起一个人：“你不会是在担心那位爆炸.物处理科的小男友吧？男人么……用用就好，不值得太在意，死了大不了换一个，世界上有35亿呢，比好看的包包、好吃的餐馆可多多了。”
“他不是我的男友，我也不担心他——他调去当刑警了。”柚李再次把目光投向灯光璀璨的城市，“我总觉得，那颗炸弹会在我们脚下爆炸。”
……
下达给情报组的任务自然躲不过朗姆的视线。
他给波本打了个电话，问那女人在耍什么把戏。
“格瓦斯发病了，一直幻想有爆炸狂魔把炸弹装在她附近引爆，最近几乎都没法接任务。”
这只是小事，朗姆没有太在意，转而问起琴酒的情况。sc
“琴酒上次离开东京，具体去哪我不清楚，好像是中了埋伏，挨了几枪。”波本声音轻快，“需要我做点什么吗？他现在全靠——”
[不要坐多余的事，波本。]电话里的声音骤然严厉起来，[否则我可保不住你。]
朗姆挂断了电话，降谷零长舒一口气：万幸朗姆没有以情报组真正掌控者的身份叫停这项“额外任务”。
现在除了警察厅，他还能使用组织情报组的力量。
椿柚李已经做到极致了。sc
11月6日晚，柚李洗漱后没有去睡觉，而是换上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鞋子。
11月7日0点，诸伏景光给她发了条新消息，说他的联络人已经守在过去三年都收到了倒计时的传真机旁，只要一收到传真，会立刻发过来。
柚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边，捧着一杯热水看着窗外。
公寓的位置不错，隔音也很好，寂静的夜晚，能听到时钟秒针的哒哒声。
24小时，1440分钟，会发生什么呢？
太阳升起，早高峰开始，早高峰过去，10点了——
柚李在手机响起的第一秒解起，是降谷零。
他说了一个地址。
柚李背起工具包和萩原研二一起冲出去。
在公安与情报组明暗信息的汇集下，爆炸犯从自己公寓搬走后的临时住所终于被找到。
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旅馆。
对方虽然一早就离开了，却并没有退房，个人物品在榻榻米上散落一地：
[警察厅？不，太危险了……]
“传真发过来了：
我们是一群圆桌武士
所有愚蠢又狡猾的警察注意了
在今天的正午与14点”
[要欢乐一些的地方，对，小孩子多的……]
“我们将以战友的项上人头作为点燃庆祝的火花。”
[第二个惊喜放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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