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傅思懿假装被气到,腾的从座位上站起,顺着沈恬的话怒斥:“夏以橙真是……太可怕,太卑鄙了。”
“以橙这次的确做得太过分。”沈恬见傅思懿仿佛相信自己,眼睛蓦地一亮,不过也就几秒,又恢复无辜可怜的模样:“小懿,对不起,是我太过相信以橙才会做她的帮凶,其实我一直想跟你坦白,这些日子我寝食难安,晚上根本睡不着,白天无法集中精神,连工作都丢了,可能这就是报应。”
傅思懿在心里嗤笑一声。
沈恬真是她见过最会伪装和卖惨的人,明明是因为不正当竞争被OCT开除,却能将理由粉饰得如此委屈,光这颠倒黑白的嘴皮子功夫就足够让人佩服。
傅思懿大度地笑笑:“没那么严重,知道错及时补救就行,语清结婚,给她随一份厚礼,权当赔罪。”
“唔,我会的。”
沈恬脸上抑不住地欣喜:“小懿,那你呢?会原谅我吗?”
傅思懿压下内心翻涌的怒意:“你也是受人摆布,我不会怪你的,反而还要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沈恬弯起眼睫,恰当好处地勾人:“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当然,我们一直是朋友。”
傅思懿本就不喜欢沈恬的撩拨,现下看她更觉嫌恶,只想快点离开:“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沈恬知情识趣:“好,那下次再聊。”
傅思懿的笑容一直持续到沈恬转身,唇边的弧度才逐渐向下,最后趋于一条木然的直线。
沈恬阴狠毒辣,夏以橙嚣张跋扈,两个人都有可能威胁到姐姐的安全。
如果单单对付沈恬,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但夏以橙是夏氏唯一继承人,且不说夏家的实力摆在那,单是傅韦容那一关她就过不了。傅韦容需要夏沉筱的助力,绝对不会允许她和夏家撕破脸。
与其费尽心力地对付她们,还不如让她们两个互相撕咬,她置身事外坐山观斗,自然就不会殃及到姐姐的安全。
傅思懿浓密的长睫沉沉地压着,须臾一点点抬起,目色清亮,红唇边笑容徐徐绽放。
短短几分钟,傅思懿便想到一个既能惩戒沈恬,又可以摆脱夏以橙,一石二鸟的妙计。
傅思懿心情豁然开朗,下电梯时唇角还带着笑,她回到小吃店门口,对着滚动的图片拍了几张照,发给凡真。
【姐姐,我逛街时看到一家专做元国菜的餐厅,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带回来给你】
傅思懿安安静静地等着凡真回消息,冗长的队伍也感受不到滞闷,也浑然不觉时间漫长,她跟着队伍一点点往前挪动,想到姐姐能吃到家乡小吃,兀自勾起红唇。
傅宅的小花园里,凡真坐在小板凳上帮欢姐裁剪布料,口袋里的手机贴着膝盖振动,她伸手掏出来,看到傅思懿发来的美食图片。
凡真视线一下落在翠绿箬叶包裹的粽子上,隔着没有具像的袅白热气,将记忆深处箬叶特有的清香不断催生出来。
小时候,凡真经常看奶奶包粽子,虽然家里有佣人,但端午的粽子奶奶都是自己亲手制作。
幼小的凡真坐在奶奶身边,学着她的手法将箬叶卷好,但每次都裹得不成型,到处都是漏洞,穿的糯米满地都是。
奶奶嘴上责备着,手却握住她的小手,耐心地教她,凡真闻着奶□□上好闻的桂花油香气,笑得像蘸着白糖的粽子,又糯又甜。
可是,直到奶奶去世,凡真都没有学会裹粽子。
她盯着图片上的粽子看了好一会,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她的小女朋友,黏她黏得像牛皮糖,占有欲强又爱吃醋,凡真有时候觉得她就是个缺爱的小孩。
可没想到她的心思这么细腻,知道自己离家太久,会怀念家乡的味道。
被人在乎和偏爱的感觉……真好。
凡真的心就像被投了一颗草莓味的泡腾片,在她眼前冒出无数个粉红色的泡泡。
好甜啊!
想不到自己都快三十岁,竟然还会因为傅思懿的一个举动开心的冒泡,凡真揉揉脸,快速敲字:【想吃粽子,甜的可以多买些,拿回来蘸着白糖吃】
编辑完,还俏皮地在文字后加一个“馋哭了”的表情包。
手机很快一振。
收到傅思懿的回复【好】
凡真将手机放回兜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促的笑音。
恋爱中的女孩眼里的欣喜根本藏不住,欢姐是过来人,看凡真笑得如糖似蜜,忍不住揶揄:“还是谈恋爱好呦,一会没见就惦记得不行,不像我家那口子,打电话过来说不上两句话就咔擦挂断。”
欢姐低头看她绯红的脸颊:“我说凡真,方小姐对你真的不错,每次来都给我们带吃的用的,还很客气地关照我们要多照顾你。不过,听说方太太为人强势,方家的门怕是不好进啊……你一个没钱没势的Beta……”
“欢姐。”凡真知她误会,忙打断她的话茬,面露尴尬:“我和方小姐没什么,我们……”
话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凡真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掏出一看,果然是傅思懿,这次她竟然要求视频通话。
凡真无奈地扶额。
这小凶兽一天要发她十七八个视频电话,凡真觉得有必要对她开启“勿打扰”模式。
要不然这小凶兽大概率会一直缠着她,她接下来的工作都做不好。
凡真跟旋转摄像头似的环顾四下,此刻是午休时间,佣人们都凑在一起聊天织毛衣,她和欢姐打了个招呼,走到空旷的走廊,确定周围没人后才按下接听键。
凡真边走边和傅思懿视频,走廊光线很暗,俯视角度的脸在没打光的情况下仍然美得无可挑剔,360度无死角,尤其是低下头的一瞬,又长又翘的睫毛下压,像被风吹过的麦田。
傅思懿像个痴汉一般看她,怎么看都不腻,尤其是这种怼脸角度。
“懿小崽,怎么不说话?”
傅思懿眼里跳动粉红色的星星:“姐姐,你好好看哦。”
凡真快要被她气笑:“傅大小姐,能不能收一下你的恋爱脑?你可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手底下几万人,也不怕被他们笑话?”
“掌权人怎么啦?”傅思懿举高手机,将自己笑靥如花的白嫩脸蛋投射到镜头中,语气很是乖软:“我再怎么厉害都是姐姐的小狗,永远都是。”
凡真“噗嗤”笑出声,娇声嗔她:“你好肉麻。”
傅思懿幼稚起来简直没眼看:“汪……老婆好美。”
凡真快要笑疯了:“你旁边声音好吵,有好多人……你,你竟然学狗叫……人家……噗……人家会不会以为你有病?”
对面的Alpha不以为然:“汪,汪……想抱姐姐……”
“……”
凡真被她无语凝噎:“大小姐,我还有很多活要做,不陪你玩了。”
“才说两句就要挂断,姐姐不爱我了。”傅思懿茶里茶气地压着尾音,故意把气息凝得很弱:“姐姐外面有别的小狗,不要我了。”
凡真:???
别的狗?
那只狗大概是姓方吧。
凡真深吸口气,她怕再不缓一缓,就会被这小凶兽强烈的占有欲气晕:“没有别的狗,就你一只行了吧?”
傅思懿全身每个细胞都被姐姐熨烫妥帖,唇角缓缓漾开笑容。不过一秒,笑容便倏然僵住。
她听到凡真电话中传来一道甜腻的女声。
“姐姐……你想要养小狗吗?”
傅思懿脸上的表情在听见这个声音时趋于龟裂,像受潮起泡的墙皮,一寸一寸地脱落。
这个声音的主人,和她从小玩到大,傅思懿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
凡真显得比傅思懿还震惊,瞳孔急剧扩大,机械般僵硬着回身。
瞪圆的瞳仁内慢慢出现方颂娴憨笑的面孔。
凡真一动不动地呆立着,甚至忘了该有的反应,直到方颂娴的身影一点点贴近,她才从震惊中挣脱出来,心慌意乱地迸出一句话:“你怎么还没走?”
若是在平时,说这句话当然是没问题,但今天,傅思懿不止一次明着暗着探问方颂娴有没有来傅宅,凡真说这话,间接承认方颂娴来过傅宅,也就明摆着她之前是在撒谎。
凡真说出口的同时,脑子里雷劈似地砸出两个字--
完了。
那只爱吃醋的小凶兽要,生,气,了。
还没等凡真想出补救办法,方颂娴便欺身凑近,好奇地往她手机屏窥探:“姐姐,我刚刚听到你说‘狗’,你在跟谁聊天?是想要买小狗吗?”
凡真胸腔内心跳窜起,脑子还没做出反应前,手已经先一步动作,啪的一下挂断电话,徒留方颂娴对着骤然变黑的屏幕,一脸错愕:“姐姐怎么把电话挂了?”
“我,我,我讲完了。”凡真下意识往后仰,与她隔开距离,而后退开一大步。
凡真攥着手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她对方颂娴了解不深,无法确定她知道自己和傅思懿的关系后,会不会对付傅思懿。
凡真私心想要保护傅思懿,挂电话是不想让方颂娴察觉,可这一举动,无疑是让先前的误会,更进一步地加深。
她应该先挂断电话,再把那句话问出口,结果都要比现在来的好。
不对不对!
现在不是研究步骤的问题,而是要想办法安抚她那个爱吃醋的小女朋友。
怎么办?
她现在一定很生气。
亲亲抱抱都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方颂娴见她脸色发白,关切地问:“姐姐,你怎么啦?”
凡真思绪飘忽,恍恍惚惚无意识地往前走,方颂娴三两步追上去:“姐姐,你刚刚教训的对,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会回去说服妈咪……姐姐你别走,我真的没有不尊重你……”
凡真倏地顿住脚步,转个身,眸子里是方颂娴从未见过的冷意,她笑容僵住,莫名有些发怵,不敢再造次。
凡真眼神冰冷犀利,声音裹着风雪:“方颂娴,别再跟着我,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
傅思懿被挂断电话,静静地默在原地半晌,眸光随着渐暗的屏幕越来越阴沉。
方颂娴没来得及看清视频里面的傅思懿,但傅思懿却把她的动作表情看了个真真切切。
她清楚地看见方颂娴的脸紧贴着凡真,两人双颊的距离不过分寸,画面简直让她心梗。
傅思懿双手用力蜷起,指骨泛白,视线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口越发觉得滞闷。
第41章
傅思懿双手用力蜷起,指骨泛白,视线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口越发觉得滞闷。
然而她再怎么生气都没有赌气离开,依然默默排队,随着队伍无意识地往前挪。
姐姐说到粽子时,笑容就像阴雨后乍见的彩虹,整个人都镀着一层五彩斑斓的光。
傅思懿喜欢看凡真笑,可是……她也只喜欢姐姐对她一个人笑。
焦躁的心绪在胸腔内弯弯绕绕,靠近了都能感受到傅思懿周身的寒气,她长得本就是属于清冷一卦,寒着脸的表情更让人退避三舍。
店员显然有些发怵,问话的尾音都在抖:“小,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
傅思懿调整好表情,指着点餐表上的粽子图片:“我要这个……甜的多一点,拿回家蘸着白糖吃。”
她喃喃地说着,全然没察觉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把凡真所说的每句话都默默记心里。
等待店员打包的几分钟,傅思懿往右挪一小步,让出空间给后面的人点餐,站定时才发现自己排队排了两个小时,双腿酸胀得近乎麻木。
明明这两个小时,她能获得更多的商业利益,却用来排队买粽子。
但一想到姐姐甜糯的笑容,傅思懿就觉得很值,唇角也慢慢勾起,绽开一个满足的笑。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傅思懿长得太过耀眼,笑起来犹如雪后初霁,把商场蓝色星系的3D广告都秒成背景板。
小吃店员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服务也变得格外贴心:“小姐,粽子已经打包好,另外还免费赠送给您一盒白糖,欢迎您下次光临。”
“谢谢。”
傅思懿提着纸袋拐下电梯,盯着商场硕大的3D屏,已然没有逛街的兴致,直接顺着电梯进停车场。
上车后,傅思懿把手提袋放在副驾座,掏出手机,第一时间点开信息栏。
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馋哭了”的表情包。
傅思懿落寞地垂下眼。
忽然,手机震了一下。
傅思懿瞳孔发亮,满心欢喜地将熄暗的手机重新点开,却是公司工作群的消息。
这么久了,凡真为什么不发信息给她?
颂娴明明就在傅宅,她为何要隐瞒?
她明知道自己会介意,会生气,为什么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傅思懿被嫉妒搅得无法思考,哪里能猜到凡真的手机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
她现在只觉得有一团气窜到胸口,长时间地堵塞在心脏,难以纾解。
她想做姐姐的小狗,又讨厌自己真的像狗一样,把凡真的每一句话当圣旨,随叫随到,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只要凡真对她笑一下,她能开心地把狗尾巴摇断。
傅思懿讨厌这样的自己。
很讨厌很讨厌……
傅思懿一直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从出生起就已经有了要走的路,她没有同龄人的玩乐挥霍,所有的一切都要为以后挑起傅氏做准备,对感情的需求几乎为零。
从上学那会,她的课桌里总会被人塞进各种颜色的情书,不计其数的小礼物,她从来不看,满了就丢出去。
再长大些就更高冷,除了几个同学,就没有Omega敢靠近她,傅思懿也觉得无所谓,婚姻对她而言也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从未想过会爱上一个人,更没想过会为那个人卑微到尘埃里,愿意为她卑躬屈漆,愿意以她为尊,愿意为她舍弃所有……
可她以前……明明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呐。
回傅宅的路上,雪越下越大,像大片的鹅毛般密密麻麻地坠落,覆在挡风玻璃上,让本就不明朗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傅思懿今天去公司没让司机送,大雪天开车有些艰难,傅宅又在半山腰,绵密的白雪很快覆盖整个山峦。
她攥着方向盘,特意把手机搁在两个仪表盘的中间,生怕收不到凡真的信息,可是直到驶入进山的人工隧道,都没有等到任何信息或电话。
她眉眼间压抑的阴郁越来越沉,比车窗外狂卷的雪花还要汹涌,风暴将至。
其实,凡真给手机充上电后,第一反应就是给傅思懿打电话,但她一想到早晨出门傅思懿是自己开的车,担心雪天开车看手机接电话不安全,就放弃这个念头。
她站在花园的水池边,这个角度正好对着雕花铁门,能第一时间看到进出的车子,她一眼不眨地盯着铁门,长久的静立让她看起来像一座人体冰雕。
冷风卷着雪花落下,凡真的脸颊很快就冻成淡淡的粉色。
瑛姑踩着薄薄的积雪靠近,将厚实的大衣围在凡真肩头,语气不免心疼:“真真呐,去屋里等吧,你都在雪里站了一个小时,万一冻着可怎么办?”
凡真对自己毫不在意,满心满眼只有未归家的傅思懿:“一个小时了吗?平时大小姐下班回家才十多分钟,今天怎么这么久?”
她猛地攥住瑛姑的手,担心地蹙起眉:“婆婆,大小姐这么久没到家,我想去山下等她……”
瑛姑被掌心冰凉的触感一激,条件反射般将凡真的手拢在手里不停揉搓:“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你们元国气温高,你的身体本就不抗冻,跑到山下你的腿还要不要?”
“而且你也出不了门啊。乖,听话,进去等吧,大小姐很快就回来了。”
凡真固执地摇头:“婆婆,我就去山下等,不会走远的,没人会来查证件……看不到大小姐……我不放心……”
瑛姑拗不过她,拉扯之间,耳边传来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
红色的玛莎拉蒂映入眼帘,凡真的唇角不受控地上扬,拽着瑛姑的手臂兴奋地摇了摇:“婆婆,大小姐回来了。”
“我就说她快回来了吧。”瑛姑从未见过凡真这般雀跃,绷不住笑了:“你呀,怎么现在比我这个老太婆还操心。”
凡真这才意识到自己举止反常,红着脸松开手,视线越过瑛姑,随着红色的小车缓慢移动。
司机忠叔听到铁门开启的声音,匆匆迎上来,傅思懿缓缓踩下车,把车子交给司机停至停车场。
下车的一霎,傅思懿的视线和凡真隔空撞了一下,几乎没有停留就移开,眉眼间满是拒人千里的清冷。
凡真的心骤然漏了一跳。
傅思懿从商场直奔地下车库,一路都有暖气,此刻身上仅穿着一件小西装,凡真连忙解下围在肩头的大衣,想用尚存自己体温的衣服包裹她。
只是,才碰到她的指尖,下一瞬,傅思懿就像被刺到似的扬手避开,自顾自往里屋走。
凡真知道她还在生气,顾不得瑛姑在场,急急地追上去:“懿……大小姐,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傅思懿置若罔闻,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纤长指节推开正厅的玻璃门,隔绝了凡真的视线。
凡真停下脚步,伫立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颀长背影,牙齿将下唇咬得发白。
瑛姑视线来回看看,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平日里大小姐看见凡真就像是野狗看见肉骨头,两眼放光地往她跟前凑,今天怎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直觉告诉瑛姑,她们小两口……
吵,架,了!
瑛姑自知劝架不是她的强项,忙掏出手机搬救兵。
岑晚收到瑛姑短信时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反复读几遍才确认给她发信息的就是瑛大管家。
她正猜想瑛姑是从哪得到自己的联系方式,正厅的门被推开。
傅思懿略显落寞的身影晃了进来。
因为提前收到瑛姑的信息,岑晚已然知晓她和凡真闹别扭的事,但她不知道她俩究竟是谁惹谁生气。
岑晚起初以为是傅大小姐的狗脾气把凡真气到,但现在看到傅思懿颓靡得像团即将被吹散的灰烟,仔细看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岑晚一下子也摸不准状况。
她只能假装不知情的样子,笑盈盈地走过去:“哎呦小懿,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晚姨等到肚子都饿了呢。”
傅思懿恍惚了一瞬,蔫蔫地说:“商场新开了一家餐厅,我排队去买……”
傅思懿感受到后背骤然靠近软绵的温热,是独属于凡真的体温,她的话戛然而止,略显僵硬地把打包回来的粽子往桌上一放,声线偏低,明显压着闷气:“刚刚在餐厅打包了点心,晚姨你分给大家吃吧。”
岑晚从傅思懿5岁时就在她身边悉心照顾,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傅思懿外冷内热,嘴硬傲娇。
此刻主楼餐厅统共就4个人,傅思懿说把点心分给大家吃,那这个“大家”当然也包括凡真。
她心里明明对凡真在乎的不得了,偏偏又装出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这个狗脾气怎么跟傅韦容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亲生的。
岑晚苦恼得快要扶额,偏偏瑛姑还一个劲朝她递眼色,让她快点想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
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但总要有人先下台阶吧,要不然都犟着,迟早要玩。
作为Alpha嘛,总要大度些。
岑晚用手肘戳戳傅思懿,朝她身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粽子拿给凡真:“小懿啊,凡真站在雪地里等你,等了一个多小时,今天午餐时没见她来餐厅,一定又忙得顾不上吃饭,这会一定很饿。来来来,快把点心拿给她。”
这不提中午还好,一提傅思懿就没来由生气。
哼!什么忙到顾不上吃饭?
明明就是和方颂娴待在一起,聊天聊到顾不上吃饭吧。
傅思懿现在整个人嫉妒得快发狂,根本想不到凡真为了躲方颂娴连午餐都没出来吃。
她不接岑晚的话,就这样沉着脸,像石膏一样地站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瑛姑看看岑晚,岑晚也看看瑛姑,两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一丝无奈,气氛无比尴尬。
好在凡真是温柔婉约的性子,又年长傅思懿几岁,考虑事情相对成熟理性,即便是吵架,也不会像小女生一样咄咄逼人,会心平气地坐下来好好沟通。
她主动走到傅思懿身边,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柔柔一笑:“大小姐,把粽子给我吧,我去准备白糖,甜粽要蘸糖才好吃。”
傅思懿偏了下眼,强迫自己挣开凡真的勾缠,倒转半个身子留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我不吃。”
凡真也不气馁,追过去牵她垂在身侧的手,声线放得更柔:“不喜欢吃甜的吗?那我去热两个咸的给你,好不好?”
傅思懿鼻尖微微泛酸,怕被她察觉,唰一下转身,往三楼卧室躲去。
尽管傅思懿已经极力掩饰,但凡真还是捕捉到她眼尾蕴着一抹红,她站在原地,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抹刺眼的红色挥之不去,让她难受至极。
凡真没告诉傅思懿实话就是怕她胡思乱想,可隐瞒的结果反而让事情更糟。
凡真心急如焚,想要跟傅思懿解释清楚,又怕提到“方颂娴”三个字就会伤到她,绞尽脑汁地研究措辞。
简直比她考试还难。
老天!
跟这只爱吃醋的小凶兽谈恋爱,真不容易啊。
可是,震颤的心脏告诉她……
好喜欢,好喜欢这只小凶兽。
现在她的小女朋友赌气不肯吃饭,凡真觉得有必要去哄哄她。
餐厅安静得有些诡异,瑛姑和岑晚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出声。
还没等她们开口,凡真先一步动作,她走到餐桌前,从打包袋里拿出两个甜粽,看见有白糖,一并放在托盘里,转头对岑晚抱歉地笑笑:“岑小姐,你们先吃吧,别等大小姐了,我拿去房间给她吃。”
瑛姑正愁没人劝傅思懿吃晚餐,没想到凡真主动把烫手山芋接过去。
她不禁暗暗感慨,难怪现在的小Alpha都喜欢跟成熟姐姐谈恋爱。
温柔成熟的姐姐简直不要太香。
哪怕陷入冷战也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像小女生一样非要对方先认错才肯罢休,她们懂得示弱,能站在对方立场考虑问题。
最重要一点,成熟姐姐知冷知热,更会照顾人。
瑛姑舒展笑脸,救星似的看向凡真:“真真呐,大小姐心情不好,你别放心上,要是她还不愿意吃,你就……”
凡真侧过头,嫣然一笑:“婆婆放心,我会哄好她的。”
瑛姑:……
她愣愣地看着凡真走出餐厅,无意识喃喃:“她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岑晚小步靠近,忍不住内涵她一把:“就你那两句话,翻来覆去说连我都能背出来。”
瑛姑破天荒没有回呛:“这能怪我?还不是大小姐,三天两头地要人哄……”
两人同时低下头,同时叹口气:“哎……”
………………………………………………………………
第42章
凡真端着托盘走上楼,在走廊特意停留了下,掏出手机,对着傅思懿的对话框迅速打出几个字。
【对不起,姐姐不该瞒着你,我错了,原谅姐姐好不好?】
消息发送出去,凡真满怀期待地等着,然而除了耳边呼啸不止的冷风,什么动静都没有。
凡真:???
看来语言勾搭完全没有用。
亲亲抱抱也不一定能哄好。
只能放大招了。
她果断转身往配楼走,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从衣柜角落里翻出一件系脖吊带内衣。
内衣尺度很大,轻飘飘的一缕布,到处都是镂空的洞洞。
前几天小菊上街采办,凡真托她帮忙买件睡衣,拿到手赫然发现包装袋印着四个大字……
“情趣内衣”。
凡真脸红红的要退货,小菊却朝她暧昧地挤眼:“别退别退,我特意帮你买的。”
小菊一脸语重心长:“方小姐追你这么久,怎么都不带你去见她家人?凡真呐,像方小姐这样家世长相的Alpha提着灯笼都难找,你一定要牢牢抓住呀。实在不行,你就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咱们Beta没法靠信息素吸引Alpha,但你长得这么好看,完全不输给Omega,你要用善于利用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凡真想到要穿情趣内衣去诱惑方颂娴,本能地产生一种生理抗拒,觉得很厌恶,很排斥。
可诱惑对象换成傅思懿,她竟然隐隐有一丝期待。
情趣内衣又薄又轻软,肩带看起来是个不起眼的配件,实则是撩人机关。
细长的带子系在脖颈上,像个肚兜,需要的时候轻轻一拉,肩带就自然滑下,毫无作秀痕迹。
凡真怕系带太长,担心傅思懿那个没有性./经验的小雏A不会解,试了几次“不经意”松开来,又觉得略显刻意,最后灵光一现,打了一个超简单的单扣结。
这种结,连三岁孩子都能解开。
小凶兽……应该能解开的吧?
凡真把结扣拉松些才穿上女仆装,又小心机地解开女仆装的两粒扣子,把挽在脑后的头发弄松散,看着镜子里慵懒又丝丝撩人的自己,凡真满意地勾起唇角。
…………………………………………………………………
配楼到主楼这段路没有暖气,不时有冷风刮过,凡真冻得连打好几个喷嚏。
冰天雪地穿着遮住上面遮不住下面的情趣内衣,即便是套着厚棉衣也经不住风雪,更何况是薄薄的女仆制服。
凡真拢紧敞开的衣领,快步穿过走廊,站定在傅思懿卧室门口,犹豫着敲门,才发现门压根没关,像是刻意留着等她进去。
凡真杏眼闪了闪,唇角偷偷抿出小括弧。
她扯一下脖颈上的系带,确定无误后才忐忑地走进去。
小凶兽闷闷地躺在床上,许是听到她进门的动静,被窝下隆./起的身形动了动。
凡真放下托盘,轻轻走到床边,原先还露出的半个脑袋,迅速往下缩,整个埋进被子里,只留给她一小撮细软的发丝。
啧!
明摆着拒绝沟通。
凡真不动声色地靠拢,想要把被子拽开,却被傅思懿裹得更紧。
凡真尝试几次都拽不动,只好凑近被子的一点缝隙,柔声说:“懿小崽,别这样闷着好吗?”
傅思懿在床上不知等了多久,沉寂的心跳在凡真踏进门的那瞬,猛烈又雀跃地跳动起来。
她对自己的表现很失望,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简直谄媚的没眼看,极度气闷下,她只能从语言上找回自尊。
冷漠的声音隔着被褥传出:“别理我!”
凡真并不气馁,反而伸出手,连着被子将她一起抱住,耐心地哄:“崽崽,对不起,这次是我做错,可……可我就是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才,才没有说……”
傅思懿猛地拉下被子,露出清冷迤逦的脸,急声控诉:“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
凡真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自己讲不讲理,心里没点数?
即便今天她承认方颂娴来过傅家,结果也是一样的。
小凶兽还是会生气,还是要她哄。
凡真仰起脸看傅思懿,蓦的瞧见她眼尾氲着一片红。
为什么小凶兽哭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电视剧里的靠点眼药的女演员都应该跟傅思懿来学学,什么是绝美哭戏。
这泛红的眼角,隐忍的破碎感……又无辜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揉进怀里,满足她所有愿望。
想要什么都给她。
凡真自责地咬住唇,声音低下去,细若蚊呐:“懿小崽,对不起……”
傅思懿不置一词,视线冷冷地别开。
凡真双手板过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嗓音绵软温和:“懿小崽,这次是我做的不好,我不该瞒你,方……”
凡真小心地组织措辞,连方颂娴名字都不敢提:“她来……是想让我去见她妈咪,我回绝了,而且……我也把话跟她说清楚……我以为已经把她气走,就没告诉你她来过……”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走,懿小崽……崽崽……别生气,以后我再不会瞒着你,好不好?”
傅思懿低着头沈默不语,眼睛虚焦在别处,但原本暗沉的眸光骤然亮了一瞬。
凡真将娇媚的五官投进她视线中,凝出潮湿的勾魂眼神,呢喃柔语:“崽崽,能不能……原谅姐姐?””
“能”这个字就哽在傅思懿的喉咙里,挣扎着想要说出口。
但她心里还有气,用尽全力忍住,别开脸,从唇间挤出两个字:“不能。”
凡真不再说话,悄无声息地爬上床,软绵绵地钻进傅思懿怀里,鼻尖抵住她下颌,软哝地唤她:“懿小崽……”
傅思懿反应过来时,满手都是软腴的触感,她僵硬地转过脸,眼前旖旎的画面让她脸颊“腾”地爆红。
只见凡真贝齿咬着下唇,一颗一颗地解开女仆装的扣子,轻勾指尖,女仆装顺着肩头慢慢拨落,露出黑色的情趣内衣,将柔腻的锁骨衬得更加莹润白皙。
傅思懿忘了移开视线,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
姐姐……怎么能把脱衣服做得这么撩,那种恰当好处地纯欲感,勾人的要命。
“懿小崽……”凡真嫩藕般的莹白双臂勾住傅思懿的脖颈,将她的脑袋往下压,在她哭红的眼尾处烙上一吻:“原谅姐姐……好不好?”
凡真新月似的杏眸潋滟着波光,本就美得不可方物,此刻近乎放肆地勾缠着她,傅思懿哪里能抵住这样的诱惑,姐姐就像画本里的女妖精,对她脸上轻呵一口气,傅思懿就跟丢了魂似地浑身发酥。
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还在强撑着:“你,你别爬到我床上来。”
“真的不要吗?”凡真勾着唇笑,再怎么掩饰,她依旧能听出傅思懿说话间呼出的炽烫气息。
凡真仰头送上柔嫩的唇瓣,落在她唇角,很轻很轻,不等她反应便迅速收回。
如此反复五六次。
撩得Alpha心痒难耐。
傅思懿终于被撩得乱了心,猛地将凡真压下,唇瓣密集地落在她脸颊﹑耳侧﹑鼻尖﹑双唇……带了些泄愤的意图,没了以往的讨好和温柔。
她用力厮磨凡真的唇瓣,那浅淡的粉色被她磨得蒙上一层水红。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让旖旎的卧室裹上一层潮湿.
傅思懿吻住凡真时,雨中亮起点点光色,许是园丁掌灯给花园的名贵花草遮风避雨,这点光亮投进屋内,照在拥吻在一起的人影上,柔和的恰如其分。
凡真右手慢慢下移,握住傅思懿的手腕,提起来,放在自己黑色内衣的系带处,引导她解开,嗲声安抚:“别生姐姐的气,好不好?”
指尖的触感如丝绸般的细腻,傅思懿眼睫倏的一颤,缓缓低头,才发现里面的情趣内衣性感得令人血脉喷张。
内衣的吊带脱落在她纤细的藕臂上,半褪未褪,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视线再往上,是被吻得微红的唇瓣,湿漉漉的泛着诱人的光泽。
要问傅思懿一个小雏A是怎么知道“情趣内衣”这种东西的?那就要谢谢方颂娴,经常在她发情期间发一些AO动作片给她。
视频的文件夹的后缀名,还都很有隐蔽性。
不是《公寓酒店开发案》就是《跨境并购协议》,头一次被方颂娴硬塞小视频,她还以为真是什么合作案,当着下属的面点开,那场面到现在回忆起都能抠出一座城。
傅思懿一想到方颂娴,醋坛子又莫名打翻,眸底氤氲着一团黑气:“你刚刚和方颂娴呆在一起,也穿的这个?”
凡真快要被她气笑。
这只小凶兽吃起醋来,智商会下降成零吗?
就算她穿着这件内衣和方颂娴面对面站着,那外面还有一件衣服罩着呢,除非方颂娴有透视眼,不然还能窥见内里?
凡真双手捧着她的脸:“没有,我是特意穿给你看的。”
她把唇凑上去,讨好地吻她:“别生气了,好不好?”
傅思懿承认她对姐姐极具诱惑的性感曲线完全没抵抗力,即便意识还在顽强抵御,但身体早已诚实地沦陷。
想狠狠欺负姐姐,弄哭她,让她知道Alpha的占有欲到底有多重。
傅思懿就像是原形毕露的凶兽,凡真被吻的快要窒息,断断续续地提醒:“别弄坏,这衣服好贵的……”
她昏昏沉沉地想:三岁小孩都能解开的单扣解,小凶兽怎么解不了?
凡真顾不得害臊,攥紧她的手放在脖颈后,扯住一处线头,带动往下拉,系带就这样被扯开。
她脸颊酡红凝视傅思懿,颤着嗓子说:“你,你不是很想要我么?现在都随你……想……想怎么样都可以。”
脑袋里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被这句话击得四分五裂,傅思懿低下头,对上凡真黑亮的眼眸,清纯又带着成熟姐姐特有的妩媚。
凡真伸手环住傅思懿的脖颈,羞涩又柔魅:“懿小崽……别生姐姐的气……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
这世上……再没有比姐姐更会哄人的Omega了。
那句“我只喜欢你”让傅思懿心底飘忽不定的情绪全然散去,只剩下难以自抑的甜热和欣喜。
傅思懿满心的焦躁都被抚平,甚至还扬了扬唇,勾出一个微末笑意。
傅思懿缓缓垂下眼,梦里的那次,她全程都被蒙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姐姐的身体。
修长的天鹅颈,漂亮的肩颈线,精致的锁骨,白到发光的肌肤……
还有点缀在蛋糕上的诱人莓.果。
姐姐真是老天的宠儿。
一般长得瘦的人身材就会扁平,丰腴的又难免有些赘肉旁逸斜出。
但姐姐却该瘦的地方瘦,该有料的地方十足诱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事在她身上完美兼顾。
之前受伤的地方已经全好,细看都完全看不出丁点受伤的痕迹,它似乎感受到Alpha呼出的热气,俏生生地冒出来,自顾自泛起浅浅的粉色。
好可爱的小东西。
傅思懿再移不开眼,她着迷又怜惜地看着,心疼地对着它吹了吹。
凡真抑制不住地颤了下,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吟呤,娇媚得像要滴水。
偏她脸上一片醉红,双眼羞怯地闭着,似乎在无声暗示,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姐姐,你转过来……看我。”
凡真缓缓睁开眼,转过头望进她眼底:“懿小崽,不生气了……是吗?”
傅思懿勾唇浅笑,没说生气,也没说不生气,只抬起手,将白玉似的长指贴在蛋糕上。
凡真有些不安地扭了下,微微弓起身,却方便她更好地抓捏蛋糕,奶油一点点从指缝中淅出。
蓬松的奶油蛋糕被放开的一瞬弹了回去,轻轻荡漾,上面新鲜的莓./果也跟着摇摆,诱人品尝。
傅思懿低头含住绵密的蛋糕和美味的果子,她从小就喜欢吃软糯香甜的各种糕点,鲜甜多汁的莓果更是无法抗拒。
凡真热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慢慢攥紧傅思懿的睡衣,她想躲,又怕小凶兽还气着,最终还是没有躲开,只咬着唇,别过脸,浅浅地娇.吟。
娇媚入骨,入艳三分,美得不可方物。
傅思懿见她这幅模样,更是难以自持,不禁加重唇齿的力度,又换舌尖去勾。
这真的是傅思懿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入口软糯的口感和鲜甜的莓果铺在口中,满满的厚实感。
蛋糕上的莓.果新鲜多汁,刚入口时软软的,含着抿一抿,果子的口感就变得很紧实,咬一口齿颊留香。
傅思懿吃到美味的蛋糕,围绕着她一整天的阴霾悉数消散,心情顿时明媚起来。
“懿小崽……崽崽……”
凡真一声声唤她,娇柔的声线带着明显的泣音。
“姐姐,好甜。”
傅思懿呼吸紊乱,后颈的腺体正一点点苏醒。
难受。
想标记姐姐。
凡真咬着唇,眼角的泪花又溢出来:“崽崽,你还在生气吗?”
傅思懿本想说不气了,但她贪恋齿间美味,舍不得松口。
膝盖处有湿湿的感觉。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将莓./果吐出,低下头去看,瞧见凡真包裹衍育腺体的布料的点点水渍。
傅思懿没交往过女朋友,所有的生理知识全靠课堂上的笼统和方颂娴强塞过来的小视频。
但她也是一个正常的Alpha,对Omega的反应多少知道些,一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傅思懿耳尖瞬间爆红,像煮熟的虾子。
“姐姐……”
傅思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挠挠瑟瑟的发痒,就想要多触碰姐姐。
凡真听她在耳边低唤,幽幽地移过视线,看到傅思懿红透的半张脸。
她连头都不敢抬。
凡真一心想要哄小凶兽,顾不上害臊,紧张地牵引傅思懿的手,放在自己的衍育腺体上,羞涩地喃喃:“懿小崽,你想怎样都可以。”
傅思懿心砰砰直跳,又耐不住好奇,挑开包裹衍育腺体的布料。
指尖触到什么湿软的东西。
傅思懿从未碰过Omega的衍育腺体,连见都没见过,只在生物课上见过3D的动画图。
她知道Omega和Alpha一样,生下来就有两个腺体。
一种是衍育腺体,生下来就已经分化好,用来分辨是男孩还是女孩。
一种是标记腺体,长在后颈,出生时如黄豆大小,等到13岁左右会慢慢长大并开始分化,有信息素分泌出来,用来辨别Alpha还是Omega。
衍育腺体是Omega孕育生命的入口,两情相悦的Alpha和Omega想要孕育宝宝,会在完全标记的同时,让彼此的衍育腺体贴合,Alpha的信息素沁入Omega的衍育腺体中,完成整个过程。
傅思懿的手指温热,在凡真的衍育腺体上轻触了下,指腹没有摁紧,只是绕着中间的一点旋转打圈。
动作很轻,也很温柔,还很生.涩。
很快,那一点就慢慢突起,变成之前的两倍大,像是种在土里的嫩笋发芽破土而出,带着湿漉漉的露水。
傅思懿不禁好奇地去拨.弄笋片,笋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还时不时作出羞怯的收拢。
那种带着好奇和无意的摸索让凡真快要崩溃,越来越多的信息素渗出来,将傅思懿的手掌都沾湿。
凡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婉转悠扬,又夹杂着小猫似的呜咽,说不出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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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傅思懿指尖将笋叶一片片拨开,露出鲜嫩的笋芽,指腹轻轻地按压。
她第一次采摘嫩笋,笋芽太脆弱,傅思懿不敢太用力,每一分劲都小心拿捏。
冒出头的笋芽慢慢变大,露水从笋尖流下,滴在她手掌心。
凡真精神都恍惚了。
她羞耻得要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Omega的天性让她几近崩./溃,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
傅思懿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雏A,拿不准姐姐的诉求,她呜呜咽咽地说不要,可是听声音又很喜欢。
源源不断的信息素渗出来,傅思懿回忆着“AO小视频”里的画面,猜想姐姐应该是喜欢的,只有喜欢才会有信息素渗出。
她原本局促的动作放开了些,掌心湿润的感觉也越来也清晰。
凡真咬着唇,朝她伸出手臂,声线软哝:“懿小崽……”
本还专注在取./悦她的傅思懿抬头看她。
凡真软软地撒娇:“要亲亲……”
傅思懿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下,连脑袋都有些发懵。
一直以来都是她对凡真撒娇,凡真总是成熟姐姐的模样,很少对她撒娇,更别提会主动跟她要亲亲。
傅思懿丝毫没有觉得凡真幼稚,只有心动,让她心猿意马的心动。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傅思懿凑上去,才做了个倾身的动作,凡真便迫不及待地送上自己的唇,傅思懿也情不自禁地回应。
好甜好甜!
唇瓣和唇瓣依偎,舌尖宛若两个相拥的舞伴,彼此抵在一起,牵扯纠缠。
傅思懿看的小视频不多,看的时候也没什么感受,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和喜欢的人做亲密的事有多让人激动。
只奇妙的是,她现在只是单方面取./悦姐姐,但从姐姐的反应中却能得到莫大的满足感。
傅思懿脸红红地想:Omega的衍育腺体真的好神奇。
外观长得跟Alpha的腺体一模一样,但Alpha的衍育腺体在发情时才会渗出信息素。
但Omega的衍育腺体只要稍稍撩拨,就会源源不断地渗出信息素。
又湿又热。
好……可爱。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凡真的信息素没有任何味道?她明明是个Omega,合该能散出气味才对,而且那天傅思懿确实闻到凡真的信息素,是香甜的奶油蛋糕味。
可现在信息素染湿一片,却闻不到丁点味道。
难道是……
傅思懿伸手抚向后颈,才发现自己已然不受控地渗出信息素。
Omega和Beta不同,Bete信息素没有气味,且生物基因少,不容易受孕。但Omega可以闻到Alpha信息素,并且会有本能的生理反应,会发情。
凡真是Omega,为什么她非但没发情,就连信息素都闻不到气味?
傅思懿撑起身,缓缓垂眸,果然看见凡真后颈的隐形强效隔离贴。
她咬着唇,脖颈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傅思懿心口猛地一颤,凡真有心想要伪装成Beta,不愿撕下遏制腺体的隔离贴,再这样下去,就会对她的腺体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傅思懿连忙调动腺体,强迫自己收回信息素,克制地退开,拉过被子将凡真裹住,而后连着被子把她兜进怀里。
Alpha的动作戛然而止,凡真从潮热中挣脱出来,双手攀住傅思懿的肩膀,细喘换气:“懿小崽……”
凡真本能想去观察傅思懿的表情,却被她牢牢桎梏在怀里,带着令人慌乱的热度,不断往心口蔓延。
“姐姐……”傅思懿好不容易遏制信息素,她不敢再和凡真贴近,怕控制不住自己,只隔着被子抱她,声音低到尘埃:“姐姐,别离开我……”
凡真呼吸一滞,心头又酸又软,还夹杂着丝丝络络的心疼。
“和宋澜的婚约”就像是座沉重的大山,一直压在凡真心头。她不敢承认自己是“霍水仙”,更不敢公开和傅思懿的关系,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对傅思懿的感情一天天加深。
她知道这样很不好,会让这个本就没什么安全感的小凶兽变得患得患失,会让她的占有欲变得病态。
凡真平息暗涌的酸涩,抬手揉了揉傅思懿的发顶,柔柔地说:“崽崽,对不起,我以前没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凡真一直觉得自己理性大于感性,失去父亲的爱,失去朋友的爱,哪怕失去原来富家千金的优渥生活,凡真都觉得淡无所谓。
可是一想到会失去傅思懿的爱,她的心像是丢失最重要的一瓣,疼得难以呼吸。
想到未来有可能会失去傅思懿,凡真眼底抑制不住地涌起潮热,在泪水快要落下时极力忍住:“我第一次做别人的女朋友,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我会努力改正的……方颂娴的事,是我不对,原谅姐姐好不好?”
她低头,吻在傅思懿的后颈:“崽崽,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凡真不是没有想过和傅思懿的未来,她甚至做过最坏的打算,假如明潇说服不了阿爸,非要逼她回去和宋澜结婚,那么他们带走的……
只能是她的尸体。
温热的液体滴在傅思懿后颈,带着细小的战栗。
傅思懿骤然呆住,慌忙抬起手给凡真擦眼泪:“姐姐,你怎么哭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小凶兽,忽然一下子软下来,慌得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不理你,姐姐,是我不对,别哭啊……”
凡真很少流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感性。
想到和傅思懿分开就受不了。
傅思懿猜不到凡真情绪低落的原因,以为是自己无理取闹把她惹哭,感觉像天塌了一样,手忙脚乱地翻纸巾,递过去的同时把掌心摊开,乖乖地凑到凡真面前。
声音又低一个度,认怂的软音:“姐姐,别哭,你打我吧……”
凡真:???
早知道哭能解决所有问题,那她还折腾这些做什么?
她哭是因为担心不能和傅思懿长相厮守,并不是生她的气。
看小凶兽一幅乖软认错的可怜样,凄凄怨怨的,直勾勾看着自己,凡真心又止不住为她放软。
不过,现在事情的走向已经反转,主动权落在自己手里,凡真觉得有必要跟小凶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让她改一下爱吃醋的坏毛病。
她轻轻拍一下傅思懿的掌心,几乎没用什么力,轻飘飘的,反而有种欲撩不撩的调./情意味,拍完连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勾引。
傅思懿憨憨地笑了下:“姐姐,不生我气了吧?”
凡真垂着眼不说话。
傅思懿小心翼翼地去勾她被褥下的手指,弱弱地问:“是不是啊,姐姐?”
老天。
就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Alpha,什么脾气都被她磨没了。
凡真伸出手戳了下她额角:“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也对你自己有点信心?不要把我当成那种见异思迁,到处勾搭的渣女好不好?我之前没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交往的对象,别把我看得好像是情场老手似的,我没有养鱼的爱好。”
“还有啊,以后生气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要动不动就拒绝沟通好吗?冷战只能无休止地折磨和内耗,并不能解决问题。”
傅思懿沉默不语,表情看上去有些颓唐,显然是已经认识到错误。
凡真掌心亲昵地落在她脸颊耳侧,指腹轻轻摩挲:“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慌?”
傅思懿很好奇凡真慌什么,直勾勾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解答。
凡真的指腹慢慢摩挲到她的眼尾,揉了揉,低而温柔地说:“我在慌……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要是哭肿了该怎么办?”
傅思懿卷翘的睫毛躲了下。
姐姐真的好温柔,好治愈啊。
她把凡真的手扣住,放在掌心细细地磨,她问:“你会讨厌吗?”
凡真一怔:“讨厌什么?”
傅思懿抬眼看她,眸子里藏着点紧张的情绪:“讨厌我……有时候不成熟的行为。”
“如果只能接受好的一面,不能忍受差的一面,那不是真正的喜欢。”凡真柔媚的眼睛弯起来,温柔得像水一样:“我喜欢你,是全部的你,好的坏的……我都喜欢。”
“而且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才会这样,我怎么会讨厌呢?”
傅思懿略显灰暗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扑上去连着被子将她抱住:“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好呢?不会乱发脾气,每次讲道理都能让我心甘情愿地接受。”
“我当然也会有脾气,只是……”凡真柔柔地注视着傅思懿,缱绻深情:“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失去最在乎的人,多不划算是不是?”
傅思懿被凡真的一番话熨烫得整个人都平了,哪里还有什么气,只剩下满满的愧疚,她圈紧凡真,讨好似的埋在她肩窝,喃喃道:“姐姐,我错了……”
委屈的小表情惹得凡真笑出声。
别看这小凶兽此刻表情真挚,语气诚恳,也只是这一刻而已,下次遇到同样的事,她那个醋坛子照样得翻。
她的本质就是爱吃醋,凡真摸得透透的。
可谁让自己爱她呢。
只是这小凶兽越来越难哄了,不知道下一次,该用什么来满足她。
愁人!
凡着捏住傅思懿下巴,轻轻晃了晃:“真知道错啦?”
傅思懿乖软地点点头。
凡真弯起眼睫:“那就把桌上的粽子吃了,一点都不许剩。”
傅思懿哪有不依的道理,此刻凡真哪怕是叫她去摘星星,她一准立马搭梯子上天。
她走到桌边,将托盘里的粽子囫囵塞嘴里,两颊塞得鼓鼓的,视线却暗戳戳偷瞄凡真。
凡真半撑着手慢慢起身,丝被滑落,白釉的肌肤如蜜色般诱人,她把半褪在手臂上的情趣内衣拉高,绕在脖颈后打了个结。
肚兜式的内衣,大幅镂空的设计,稍稍前倾就就能窥见半圆的软白。
傅思懿一瞬不瞬地看着,甚至忘了把粽子塞嘴里。
感受到Alpha灼热的视线,凡真红着脸嗔她:“不许看,把脸转过去。”
傅思懿怂怂地别过脸,语气跟小媳妇似的:“你刚刚还说……让我随便做什么都可以,现在连看都不让看……”
凡真拿出成熟姐姐的威严,敛起唇角:“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总之……不许偷看我穿衣服。”
“哦……”傅思懿听话地把脸转过去,但也只偏移30度,隐约能窥见凡真的角度。
凡真把地上的女仆制服捡起来,弯腰时带动身上的丝被滑落,低头的一瞬恰巧捕捉到傅思懿不老实的眼神。
凡真心慌意乱地拉起丝被盖阻隔她的视线,一个不稳摇摇晃晃快要栽下床。
傅思懿的余光一直箍着凡真,见状急忙站起身,连手里的粽子都来不及放下就跑过来接住她。
凡真就这样稳稳地落入她怀里,傅思懿只顾护着凡真,完全没注意自己右手还握着一根筷子。
筷子的尖头上挑着吃剩一半的粽子,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掉进镂空的情趣内衣里。
两人同时一怔。
凡真睫毛动了动,半抬起眼看向傅思懿。
傅思懿脸颊倏然一红,憨憨地问:“烫到没?”
凡着忍不住发笑,这小凶兽在商场与人谈判时,局势越紧张她能越冷静。可面对自己,一紧张嘴巴脑子就通通卡壳。
粽子放这么久,怎么可能还烫?
凡真快要被她尬死:“你刚吃的你问我?”
“不烫也要清理干净。”傅思懿忽然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左手从她耳侧穿过,绕到后颈去解情趣内衣的系带。
凡真耳根发热,抬手挡了下:“我,我自己来……这个是双扣结,你解不开。”
傅思懿轻松地挑开解扣,指尖勾起:“我一只手就可以解。”
凡真:???!!!
刚才那个三岁孩子都能解开的单扣解,她搁那扒拉半天连线头都找不到。
复杂的双扣结,她倒单手就能解。
呵!果然……都是套路。
情趣内衣飘飘然滑落,黏甜的粽子从凡真的心口滚落,傅思懿眼疾手快地接住,还有几粒被分离出来的米粒,还顽强地挂着,分外惹眼。
凡真半侧着身,见傅思懿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羞赧地抬起胳膊遮挡。
毕竟方才在床上还有被褥的遮挡,而此刻全部暴露在傅思懿的视线中,凡真被她瞧得面红耳赤。
啊喂,这小凶兽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性./癖?
凡真臊红脸,腾出一只手把她撑远:“说了不许看,还看。”
“我没有偷看。”傅思懿虚声反驳,故作镇定地指了指:“姐姐,你那里沾了好多米粒。”
凡真垂眸往下扫一眼,果然看见心口处沾了零星的米粒,下意识地抬手去擦。
“别动。”傅思懿虚虚地握住凡真的手,唇边燃起一抹笑:“姐姐刚才说过,粽子要全部吃完,一点不许剩,所以我……”
声音戛然而止,她倾身凑近,温热的鼻息似羽毛般飘过她的锁骨。
凡真垂下眼,Alpha的脸赫然出现眼前,分毫的距离,暧./昧撩人。
“所以,你想……做什么?”
她惶惶地去推傅思懿,然而身体却很诚实,蛋糕上的莓./果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俏生生地冒出尖,热情地勾./缠Alpha。
“所以,我不能浪费,要全部吃掉。”
………………………………………………………………………
第44章
傅思懿挺直的肩颈微弯,唇瓣覆上绵软的蛋糕,将上面残留的米粒卷入口中。
凡真止不住地发颤。
“姐姐……”
傅思懿的声音带着细小的颤音,听得出来她也有点紧张。
她的唇沿着凡真的锁骨往上,而后循着脸颊慢慢移到耳廓,把低声细语吹进凡真耳朵里:“姐姐,把手放下来,还有几粒被你遮住,我吃不到。”
凡真脑子陷入混沌,听到傅思懿在耳边低语,被蛊惑得放下手。
傅思懿吻住那朵花瓣形状的胎记,将上面沾着的米粒舔.舐干净。
起初,傅思懿还是很专心地舔.食米粒,一心想着不可以浪费粮食,像是听话的幼儿园宝宝。
但宝宝最容易被外界因素所干扰,当她看到蛋糕上的小莓果羞涩地冒出尖,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她一下子就被诱惑了,蓦地含上去,绕着圈跟它勾缠在一起。
凡真整个人软下来:“崽崽……”
她和傅思懿呈面对面的姿势,傅思懿双手搂住凡真的腰肢,脑袋在她怀里贴蹭。
凡真咬着唇,虚虚地搭着傅思懿的肩膀,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仰起身,脊骨反折,乌黑的头发悬在蝴蝶骨上微微摇晃。
这画面……简直比小电影还让人脸红心跳。
凡真摇摇晃晃地快要撑不住,声线发颤地提醒:“懿小崽,你吃很久了~”
这小凶兽到底有多喜欢吃嘛,方才已经吃过一次,这会来来回回吃这么久都不肯放。
傅思懿心里挠挠瑟瑟的痒,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热,就连衍育腺体,似乎也沁出些许信息素。
这种感觉很熟悉,傅思懿知道,自己快要发情了。
平日里,几个同学聚在一起,总嘲笑她二十多岁还没标记过Omega。
尤其是方颂娴,喝到微醺的时候,凑在她耳边跟她说:“傅思懿,等你标记过Omega,就再也不想服用抑制片,标记Omega的那种感觉,抑制剂哪比得了?我跟你说哦,用你那处跟Omege贴贴,简直不要太……嘿嘿……”
说完还硬塞给她一部教学小视频。
傅思懿从不是耽于情爱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跟凡真在一起,脑子里会不受控地浮出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想标记姐姐。
想和她那样子贴贴。
心里想,身体也想。
可是姐姐有心想要伪装Beta,纠缠下去会让她的腺体受伤,如果……
傅思懿方才看得很真切,凡真后颈腺体沁出的信息素把皮肤都沾湿,那张隐形隔离贴四周都翕出缝隙,不消片刻就会因为粘不住而掉落。
或许,她应该努努力……
又或者她可以假装不经意地蹭蹭,把隔离贴蹭掉……
想让姐姐主动掉马太难了,不如就让自己帮她掉马。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晃过一瞬,傅思懿转眼就犹豫了。
姐姐不愿意承认身份,一定有她的理由,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欲就做姐姐不愿意做的事。
凡真全身在颤,撑不住地绷出泪:“懿小崽……”
耳边听到“啵”一声,傅思懿将果核吐出,仰起头,眼神里漫着枫叶一样近乎妖冶的深红。
Alpha将要发情时,眼里会漫出这样的红色。
她覆住凡真的唇,细细密密地啄吻:“姐姐,我可不可以……标记?”
凡真勾着她后颈娇娇喘气,终于分出一丝心神:“不可以。”
“可是,你刚刚说随便我做什么都可以。”傅思懿软软垂眸,委屈得像只弃犬:“姐姐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凡真压抑着紊乱的呼吸,小声拒绝:“我都说了,刚才是刚才,现在不可以。”
凡真知道她想要,其实凡真自己也很想要,她衍育腺体的信息素早已经泛.滥得不成样,可是她更加清楚的知道……
不行。
凡真承认,刚才说那样的话很冲动,小凶兽生气不肯吃饭,她心里很慌,只想要快点哄好她,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
现在冷静下来,她断然不能再跟傅思懿这样下去,强效隔离贴不能阻隔傅思懿的信息素,两人都会被彼此勾得发情。
其实先性后爱她也不反对,感情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会想跟对方更亲密。
凡真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给傅思懿,包括她的身体。
可是,她不能顶着别人未婚妻的身份和傅思懿发生关系。
“人言可畏”
她被人骂不要紧,但不能让傅思懿也背负不干不净的议论。
最重要的是,凡真不确定傅思懿知道她是别人的未婚妻后,还会不会再要她?
想到这里,凡真神经蓦地一跳,狼狈地挣开傅思懿,捡起地上的衣服仓惶地躲进卧室里间的浴室,她撑在琉璃台前,看见镜子中自己的脸,如醉酒般晕红。
凡真深呼吸一下,按下水龙头,捧着水冲脸,把被Alpha勾缠出的热意生生浇灭。
走出浴室,傅思懿已经整肃站那。
她服过抑制片了,但眼底被发情期催生的红色还没褪去,一见到凡真,又把她拉进怀里,贴上来没骨架似的挂她身上,乖巧仰头:“姐姐……不可以吗?”
这小凶兽特别知道自己优势在哪里,最会用美色来诱惑她。
凡真好不容易压下的悸动又蠢蠢欲动,意志不坚定地推了推:“至少……至少不是现在……”
小凶兽倒还算听话,乖巧地“哦”了声,悄悄抓住她的手揉揉:“姐姐,我会等的……”
下一秒,黏糊糊地往她颈窝一埋,拖长尾音委屈地喃喃:“不能让我等太久……姐姐,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控制不住……信息素……”
她仰头,眼里雾气飘摇:“我刚才……吃了三片抑制片才压下去,以前只要吃一片,姐姐……王医生说不能吃太多,会有副作用……”
小凶兽想要标记的意图太过明显,凡真点她的额头:“你就不会让……让你的信息素听话一点?”
傅思懿越发委屈,语气中还隐隐夹杂着不满:“可是它现在不听我的话,只听姐姐的话……”
凡真:!!!
不正经的小凶兽,能不能把她脑子的废料清一清。
凡真果断从她怀里转身,拿起托盘往外走:“待会儿,我让欢姐把药送过来。”
傅思懿一听,眼尾瞬间往下耷,可怜巴巴地凝视她:“为什么你不来?”
凡真狠狠心别过脸:“我来还能走得了吗?”
“我又不是坏人。”傅思懿垂落的眼睫小幅度抬起,轻轻嗫嚅:“还能吃了你不成?”
凡真没好气地瞪她:“你吃的还少吗?”
眼看凡真就要走出卧室,傅思懿着急地在她背后喊:“姐姐,留守儿童很可怜的,别丢下我……”
凡真:!!!
哪个儿童能像她那样,吃起小蛋糕来毫无节制,把莓果舔得东倒西歪,把奶油抹得到处都是。
凡真下意识回头,看到傅思懿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幽幽怨怨的,就跟被丢弃的幼崽没两样。
凡真转过身,嘴角偷偷牵起小弧线:“再提要求,明天我也不来了。”
一定,一定,不能让小凶兽知道,她刚刚很想让她把自己……整个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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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真回到主楼饭厅,意外地看见岑晚和瑛姑正凑在一起摆动料理机。
画面难得的和谐。
甚至还能听到岑晚挑衅的笑声:“瑛管家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别瞎折腾,重新买个新的,又不是买不起。”
美好的画面一秒破坏。
瑛姑凶恶地瞪她一眼:“合着不是花你的钱,你倒是不心疼,败家玩意!看什么看,还不把螺丝刀递给我?”
岑晚撇撇嘴,配合地把工具递给她,转头时瞧见凡真,用手肘捅了捅瑛姑,两人齐齐挂上磕CP专有的姨母笑。
“哎呦,真真回来啦?怎么样,大小姐肯吃东西吗?”
凡真把空托盘放桌上,略微不自在地点点头:“唔,她全吃了。”
对面两道视线存在感实在太强,凡真在她们发问前先行转移话题:“婆婆,你在做什么呢?”
“哦,这台料理机坏了,我看看能不能修。”瑛姑把脸转过去,重新摆弄起零件,语气难掩懊恼:“这机器就跟人一样,年纪大零件就老咯,稍微碰一下就坏,这台机还是老夫人去M国公干时带回来的,用了三十几年,有感情了……”
瑛姑倒腾一会无奈放弃:“还是请人来修吧,几十年前的机型,有些零配件大概也停产买不到。”
她收拾工具,随口/交代:“真真呐,这台料理机坏了,你把桌上的水蜜桃拿到厨房去榨汁,一会端上去给大小姐喝。”
水蜜桃?
凡真僵在原地,眼睛旋即瞪圆一圈。
她十二岁分化成Omega,第一次例行体检就测出有应激源,别的Omega随着年龄的增长,发情期会趋于固定。而凡真除了每月的正常发情之外,还会有应激源引起的意外发情。
而水蜜桃,就是能引起她意外发情的应激源。
她不仅不能吃不能碰,就连闻到水蜜桃的味道,都有可能意外发情。
凡真本能地往后退几步,表情难掩慌乱:“婆婆,我……我刚刚跟大小姐说过,让欢姐帮忙送药,我……我手头还有点活没做,先,先去干活。”
瑛姑和岑晚都是人精,自然没错过凡真脸上仓皇的表情,两人的视线从凡真落荒而逃的背影上收回,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贼兮兮地笑出声。
岑晚闲闲地撑起下巴:“瑛管家,你笑什么?”
瑛姑傲娇地瞪她一眼:“你管我?”
下一秒,脑袋凑到岑晚眼前,和她四目相对:“那你又笑什么?是不是发现……”
岑晚眨巴下风情的狐狸眼:“你也发现了?
瑛姑脑袋点的如捣蒜,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这简直是天帮忙呀,之前我们派人去元国查,拿回来的资料上只写着霍小姐是迭加信息素,发情周期是每月月初,一个月一次……”
“我之前还很纳闷,凡真来傅家也快两个月,为什么没有发情,后来我偷偷检查她的房间,也没发现有抑制片之类的药物,直到有一次我发现,她后颈贴着一片抑制贴……那个抑制贴做的得腺体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岑晚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听说他们元国生物学院研究出一种隐形强效隔离贴,可以抑制Omega半年不发情。”
瑛姑斜睨她,滚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半年?黄瓜菜都凉了。岑晚,你不是说我们是助攻么?大小姐的幸福就靠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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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瑛姑斜睨她,滚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半年?黄瓜菜都凉了。岑晚,你不是说我们是助攻么?大小姐的幸福就靠咱俩……”
瑛姑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用了“咱俩”这个词,对象竟然还是岑晚,她懒得纠正,继续眉飞色舞地说:“既然现在知道蜜桃能让凡真发情,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给她……”
“停,打住。”岑晚原本还沉浸在“咱俩”的小得意中,听到瑛姑的计划,连忙比了个结束的手势,略微嫌弃地看着她:“瑛管家,我说你们Alpha是不是都一个样?自私强势不讲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Omega?”
瑛姑从未领教过岑晚的泼辣,怔了一瞬,随即呛回去:“我们Alpha怎么啦,你朝我吼什么?吃错药啦?”
岑晚白她一眼:“你想让凡真喝桃汁发情,然后叫小懿标记她?这种招数未免也太龌蹉了。”
瑛姑似乎也意识到不妥,语气低弱几分:“那……那她们两个本来就互相喜欢,我……只不过是助攻……”
岑晚无语半晌:“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若是凡真知道,小懿是用这种方法标记她,她会怎么看小懿?”
“还有呐,我好心提醒你……”岑晚站起身,妖娆地甩了下微卷长发,慢悠悠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转身莞尔一笑:“你要是这么做,小懿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把你送回浠水村。”
瑛姑脸色刷的发白,眼底明晃晃的抗拒:“我不回去。”
岑晚捂嘴咯咯直笑:“哎呦,差点忘了,那个卖花的Omega婆婆还住在浠水村呢,这三寸大的地方出个门就能遇到……”
岑晚戏谑般叹口气:“哎……面对面站着,已然物是人非,徒惹伤心。”
瑛姑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岑晚故意无视,再接再厉戳她心窝:“瑛管家,你说你帮大小姐的时候点子一箩筐,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行?要是你做的能和说的一样有行动力,那卖花婆婆也不至于被别的Alpha捷足先登。”
瑛姑难得在嘴炮上输给岑晚,弱弱地问:“大小姐……她真的会把我打发回去?”
岑晚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欠扁地反问句:“你说呢?”
“虽然小懿和凡真两情相悦,但任何带有目的性的行为都会让这份感情蒙上一层灰,爱情就应该像雪一样纯白洁净,你懂吗?”
岑晚转过身,看着门外皑皑的白雪,短暂得失了会神。
身后,瑛姑略显苍老的声音渐渐拉近,她说:“岑晚,谢谢。”
岑晚眨掉睫毛上的水汽,嫣然一笑,明媚动人:“瑛管家,我刚刚没有听错吧,你好像跟我说……‘谢谢’?”
瑛姑眼角抽搐了下,恢复凶恶口气:“我刚说的是‘狐媚’,你听错了。”
岑晚的笑容在瑛姑略显慌乱的背影上收回,瞳孔渐渐散开,让强撑的眼泪放肆地滑落。
她垂下眼,低声自语:“我的爱情……一开始就是灰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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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懿裹着被子眼巴巴地等凡真送药,结果进门的却是瑛姑,脸色一秒冰封:“我不是说过晚上不吃东西,拿走。”
瑛姑无语,被自家朝令夕改的大小姐磨得没了脾气。
什么不吃东西,明明就是不吃凡真以外的人送来的东西。
瑛姑小心翼翼观察她脸色:“大小姐,蜜桃汁也不喝吗?”
傅思懿蹙起眉尖:“不喝,拿走。”
傅思懿赌气似往枕头一倒,把被子扯过来盖住头,耳边听到轻微的关门声,心里越发气闷。
姐姐好狠心,说不理人就不理人。
心里难受得要命,想到凡真把她撇下,每根神经都抽得生疼。
傅思懿抱着被子辗转反侧,躺了一个多小时还睡不着,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在叫嚣对凡真的渴望。
哪怕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凡真。
想抱着姐姐,想亲姐姐,想吃美味的小蛋糕……
傅思懿又再坚持几分钟,实在是难以入睡只能被迫坐起身,按亮手机屏幕一看,十点四十。
傅思懿烦躁地搅了搅长发。
不行。
她不要做留守儿童。
自己的□□要靠自己争取。
傅思懿泛空的视线落在梳妆台上,蓦地一亮。
她立刻点开手机,上网搜索化妆教程,用口红在自己锁骨处画上一小红点,再用粉底补一道,看上去就像是被虫子叮咬的感觉。
画好“特效妆”,傅思懿又躺回床上,把睡衣的领子拉低,露出修长的肩颈线,调试几次姿势后,拿起手机按下自拍。
然后发送给凡真。
【姐姐,我被虫子咬了】
凡真正准备调闹钟睡觉,屏幕上方忽然探出一条消息。
她点开对话框,脑门冉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傅宅有专业的消杀公司定期维护,佣人们每天的清洁工作也很到位,况且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虫子?
怔愣的两秒间,又有一条消息跳出。
【懿小崽:图片.jpg】
凡真点开图片,拿到眼前琢磨了一会,好半天才看出傅思懿被咬的地方在哪里。
看着倒真像是被虫子咬了,不过,她拍这张照片的本意应该是……
这小凶兽大概是侧卧在床上拍的。
傅思懿的肩颈线特别的直,肩膀的宽度比例完美,就连娱乐圈的女明星都没有几个能比得上。
她真的很聪明,知道自己身材的优势在哪,把锁骨拍的要露不露,美感十足。
格外引人遐想。
凡真唇角勾起浅浅的小弧度。
哦吼,明晃晃的勾引。
她装作不甚明白的样子,给她回了条信息。
【化妆台的抽屉里有草本药膏】
凡真刚放下手机,傅思懿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草本药膏是涂伤口的】
凡真敲字。
【一样的啦,都有消炎镇定的功效】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傅思懿再没回复。
凡真估摸着这小凶兽应该安分地去休息,把床头的小夜灯调暗准备睡觉。
没过五分钟,枕边的手机又开始一阵阵震动起来。
凡真哀叹一声,无奈地接起电话:“喂,懿小崽,很晚了,我好困想睡……”
傅思懿清冷的声音电流似的传过来:“开门。”
凡真困得迷迷糊糊:“什么门?”
“你房间的门。”
凡真浑身一凛,整个人都吓清醒,磕磕绊绊地重复:“你在我房间门口?”
傅思懿轻飘飘反问:“不然呢?”
凡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一刻都不敢耽误,迅速起身开门,倒不是怕傅思懿等久了生气,而是怕被别人看见。
她打开门,看到傅思懿笑得绚烂的脸。
小凶兽大概洗过澡,穿着一套奶白色丝质睡衣,长发的发尾还带点湿,就这样色.、欲满满地看着她。
凡真目光不自觉下移,落在她怀里的那个柔软的枕头上。
凡真:???
她这是……计划好的吧?还自带枕头?
凡真脸颊蒸腾起热意,小小声问:“你做什么?”
傅思懿慢慢趋近她耳边,悠悠的声线勾人:“我来……陪姐姐一起睡。”
“你,你,你开什么玩笑……”凡真被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悄悄探出头往走廊来回扫一眼,又迅速缩回:“你,你快回去,会被人看见的。”
傅思懿不说话,抱着枕头淡定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无比纯良,但嘴角那抹笑,却格外欠扁。
凡真头皮发紧,总感觉走廊四面八方都是窥探的视线,像针芒似的。
再跟她这样来回拉扯耗下去,非被别人瞧见不可。
凡真无奈妥协,把门缝拉开:“你进来吧。”
傅思懿还是一动不动。
“……傅,思,懿。”凡真一字一顿,加重语气:“你到底想怎样嘛。”
“姐姐,你是在邀请我进去吗?”傅思懿无辜地眨眼,看起来又乖又好欺负。
凡真:!!!
得了便宜还卖乖。
凡真气恼地瞪她:“是呀是呀,我邀请你进来跟我一起睡,行了吧?”
傅思懿这才弯起眼睫,趿拉着拖鞋走进门,乖巧地把枕头放在凡真的小床上,回头浅浅一笑:“姐姐,你想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凡真表情还冷着:“随便。”
傅思懿爬上床往里靠,整个人几乎贴着墙壁,把三分之二的空间留给凡真,语气弱里弱气,活脱脱一个受气小媳妇:“姐姐,我睡相很好的,不抢被子不打呼也不乱动。”
凡真原本嘴角还绷着,看她这幅怂怂的样子,忍了又忍没挺住,唇瓣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下。
傅思懿捕捉到牵起的小弧线,得逞地扬了下眉:“姐姐快来,我已经暖好被窝。”
凡真肃着脸靠过去,傅思懿立刻贴心地帮她把被褥掀起,凡真躺进去,瞬间就被馨香和温暖包裹。
凡真侧头瞥傅思懿一眼,见她像壁虎似的贴在墙上,往外挪一些,勉力压下心跳:“你……睡过来一点。”
傅思懿唇角微微翘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快要贴上凡真手臂时停住,偏头冲她甜甜一笑。
足够亲密,却又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距离。
不得不说,这小凶兽在撩人方面简直天赋异禀。
凡真被她笑得晃了神,原本想问的那句“你什么时候回自己房间”就这样卡喉咙,最后化成口水咽下。
两人像是进入贤者时间,各自平躺着,谁也没说话,也没任何亲密的动作。
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被褥下若有似无地散出沐浴露的香味,也不知道是谁身上的,混着两人灼热的体温催发出一种旖旎的味道。
半小时过去,两人都没睡着。
傅思懿强迫自己闔上眼,但只要一闭眼,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吃小蛋糕时,姐姐娇媚勾人的哼声。
凡真其实比她更燥,当傅思懿的手臂无意间擦过她腰侧,那种想要的感觉便苏醒了,衍育腺体就像有数万只蚂蚁攀爬。
好,痒……
像是害了什么怪病似的,明明什么都没做呢,衍育腺体就开始往外渗信息素,无法控制。
凡真悄悄拉高被子,咬着手指,眸光湿润。
完了……
身体永远比她的意识诚实。
她好想让傅思懿……来吃小蛋糕,给她吃最新鲜的莓果。
凡真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
这种时候,她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小凶兽修长的手指。
想让她的手指像上次那样……在衍育腺体上按./揉。
凡真无地自容地别了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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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门外,佣人间的配电房里,有两个身影窸窸窣窣地爬移。
“岑晚,把手电筒举高一点,照我脸干嘛,对准开关啊,哎呦你笨死算了。”瑛姑扶着梯子摇摇晃晃地转过头,瞪圆双眼怒视岑晚:“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害我摔死?”
岑晚看得心惊胆战,举着电筒的手一直不停地颤抖:“瑛管家,还是先下来吧,太危险了,你一把年纪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瑛姑不服气地呛她:“年纪再大我也是Alpha,你信不信我摔一跤立马能爬起来?”
岑晚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傅家的Alpha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幼稚起来又跟三岁小孩没两样。
从主到仆都是这个德行。
上梁不正下梁歪。
岑晚生怕瑛姑摔跤,用自己身体借力把梯子牢牢扶住,表情却很嫌弃:“我说瑛管家,你是不是失恋后去进修过?要不然追Omega的馊主意怎么这么多?”
瑛姑下意识呲她:“什么馊主意,我这是在帮大小姐……我们大小姐太老实了,就算睡一张床也是盖着被子纯聊天,我得帮帮她……“
这大概是岑晚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瑛管家,究竟是你眼拙呢还是你家大小姐太能装?你见过哪个Alpha大晚上抱着枕头去Omega房里找人聊天?”
“我们大小姐哪里装了?她好不容易才开窍,我得多帮帮她。”瑛姑转过脸,手掌扒拉着墙面,继续寻找开关,嘴里念念有词:“这一排空调开关到底哪一个才是……岑晚,你手别抖,往前凑一些,我看不清……这也没标房号,哪个才是凡真房间的暖气开关?”
岑晚试探性问:“要不把配电房的灯打开吧,这样找起来也好找,主要是我真怕你摔了。”
“不行,这里靠近配楼卧房,佣人们都离得近,一开灯就会被她们发现。”瑛姑做贼似地压低声音:“岑晚,把手电筒递给我,我自己来找,找到凡真卧房的开关,把她暖气关了,她就可以和大小姐抱在一起取暖,嘿嘿嘿……”
岑晚对她无语,又不能不管她,随口说了句:“凡真的房间是第三个,你就把第三个关掉不就好了?”
瑛姑茅塞顿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下一秒又转回来,问:“左边数还是右边数?”
岑晚无奈,白眼都快翻烂:“开关又不是我装的我怎会知道?管她左边右边,两边都关掉不就好了?”
瑛姑顿悟,咔咔咔猛地一通操作,爬下梯时还破天荒夸了岑晚一句:“你这狐狸精,脑子还挺聪明。”
岑晚早习惯她阴阳怪气的调调,懒得跟她计较,转身走出配电房,路过佣人间,见瑛姑猫着腰往凡真卧室的窗口窥探,毫不留情地把她拖走。
“喂,别拽我,我就看看……”
“看什么看,要看也不在这里看。”
“那应该在哪里?”
“床底下。”
“我不敢……”
“不敢你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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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傅思懿在被窝里冷得忍不住翻身,不敢碰凡真,刻意往墙壁上靠。
不过,也因为这个动作,让被子中间漏了一点风。
凡真打了个哆嗦,感觉手脚都冷下来:“你别拽被子,冷。”
外头静悄悄的,整个傅宅都仿佛沉入深暗之中。
凡真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还是觉得冷,一点点往傅思懿身边挪。
傅思懿显然是感觉到了,侧过脸小小声问:“姐姐,你也觉得冷?要不再拿条被子出来盖吧。”
凡真声音细细软软:“有新的被子,不过在库房,领用需要登记签字,这个点库房的门关着……阿嚏……”
凡真揉了揉鼻子,正想着要不要把衣柜里的棉衣拿出来,听到被子一端的人窸窸窣窣地起身,把她那端的被子折起来盖在自己身上。
“懿小崽,你干嘛把被子都给我?不冷吗?”
傅思懿和她相隔一臂远,弯起眼睫笑:“我怕姐姐感冒。”
凡真心口被她这句话揉得发酸,这小傻子自己病还没好全,回头变严重又闹着不肯吃药。
凡真吸吸鼻子,把对折的被角掀开盖在傅思懿身上,迟疑了一会,说:“要是觉得冷,可以靠过来。”
傅思懿一怔,眼睛迅速铺满惊喜的光,旋即像毛毛虫似的往凡真身边蠕动,贴上她光洁微凉的手臂。
从小凶兽贴上来的那刻,凡真就感觉暖意融融,Alpha体质要比Omega好,身上暖暖的,手脚也有热度。
凡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软绵绵地贴上去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心口:“这样是不是暖和些?”
傅思懿视线落下,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奶白的蛋糕和诱人的小莓果。
眼里的火光很快燃烧到心口。
傅思懿脸有些发烫,怔怔点头:“好像变暖了。”
为了让凡真更暖和些,她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把凡真抱怀里,轻轻摩挲她的肩膀给她取暖:“姐姐,你把脚放我腿上吧,我给你捂捂。”
凡真仰起脸,悄声问:“你不冷吗?”
傅思懿脸颊贴着她发丝:“抱着姐姐就不会冷。”
凡真的脚在被窝里悄悄移动,搁在傅思懿的小腿上,才贴上去,傅思懿的另一条腿便挤过来,将她的脚夹住。
好舒服,好暖和。
凡真很快便暖起来,她在傅思懿怀里满足地动了动,忽而感觉到胳膊上停留的属于傅思懿的那只手很冰。
凡真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臂原来一直露在外面抱着自己。
这个小傻子。
肩膀露外面很容易受凉的。
凡真默不作声地把她的手放回被窝,停顿两秒,而后提上来,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
贴上来的那瞬,凡真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下:“好冰。”
傅思懿见状想把手撤回,却被凡真强势地按住。
“姐姐,冷。”
凡真提着她的手腕,带动着她的手掌在小蛋糕上游移,贴在中间最深处:“这里已经是最暖和的地方了,不然你说放哪里。”
傅思懿本想说“不是我冷,是姐姐会冷”,但这个地方实在太好,不仅暖还很软,她的手已经舍不得拿开。
她没说话,但黑暗光线中的呼吸声明显变得不稳,脸颊烫得泛出霞色。
傅思懿的手还是握成拳的状态,不过几秒便不由自主地张开手掌。
花瓣形的胎记坠在奶油上,稍稍一碰,似乎就能融化。
指尖嵌入蓬松的蛋糕,掌心在果子上旋转。
凡真抑不住地轻哼一声,猫儿似的。
她紧张地躲了躲:“懿小崽,不许碰。”
傅思懿仰起脸,目光温良到极致:“可是,我冷,姐姐。”
凡着对上她轻软无辜的眼神,半截话就这样悄然咽下,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她灵活的手指还是让她抑制不住。
“懿,懿小崽,别玩了。”
隔着一层睡衣布料,傅思懿都快要被这握不住的软./嫩而心浮气躁。
心浮气躁的结果就是犬齿急剧地发痒,想要标记Omega心思蠢蠢欲动。
来找凡真之前,傅思懿怕和姐姐同床共枕控制不住自己,又提前吃了一颗抑制片,可这会,她愁苦地发现好像有些遏制不住体内的热意。
先前已经吃了三片,这会又增加一片,但依然不管用,看来下次又要增加剂量了。
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掉马?
什么时候才能做她的Omega?
好想……标记姐姐,和她做更亲密的事。
傅思懿终于听话地放开手,转而搂住她的腰,埋在她肩窝调整睡姿。
凡真见她半天不说话,疑惑地垂眸:“还冷吗?”
傅思懿倒不是冷,只是觉得腰背硌得难受。
她卧室的床垫是高奢定制的品牌,根据她的腰身脊柱量身定做,而佣人间是普通的棕榈床垫,太硬硌得她胯骨不舒服。
凡真似乎也察觉到她在不停调整睡姿:“懿小崽,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傅思懿轻轻“嗯”了声,软润的唇瓣拂在她耳边,撒娇一般:“姐姐,这个床有点硬。”
凡真愣了愣,思忖片刻。
佣人间的床垫确实很硬,刚开始几天她也睡不习惯,更别说像傅思懿这样认床的人,她本就有入睡困难的症状,环境太差她一定更睡不着。
晚上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
凡真眼神不自然地闪了下,带着点羞赧:“你……要不要睡我身上……”
傅思懿紧抿着唇,小心翼翼地从背后靠过去,手臂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在身上。
凡真的腰肢被她箍住动弹不得:“喂,你怎么把我抱上来?”
傅思懿把她拥得很紧:“我舍不得姐姐给我做垫子……”
凡真看着她,Alpha眼底的爱意和宠溺直白炽烈,完全不加掩饰。
凡真压下各种交织翻涌的情绪,温婉地笑:“没关系,我已经睡习惯,倒是你……这样会更难受。”
傅思懿将头埋进她颈窝,藏住眼底的愧疚:“姐姐,对不起……”
凡真被她突如其来的道歉愣住:“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没有照顾好姐姐……”傅思懿喉咙艰涩地滚了下,声音有些哑:“我怎么能让姐姐住在这里呢?又冷又挤,床还这么硬……”
“我是佣人嘛,当然是住这里。”凡真能感受到她最绵软的关心,心脏酸软得不能言语。
傅思懿拧眉:“你不是佣人,你是我老婆,我不能让我的老婆住在这种地方受苦。”
凡真心口哗啦一塌,抱住她的腰肢,靠近她怀里:“傻瓜,这里真的挺好,你不记得了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还在住地铁过道呢,是你把我救回来,给我吃给我住……我很满足……真的……”
说到她们的初遇,傅思懿有些感慨:“姐姐,你相信缘分吗?”
“怎么这么问?”
傅思懿手轻柔地抚过她后背:“苏国有这么多人,大街上每天有这么多车来来往往,而你偏偏躲进我的汽车,算一算,机率实在好小,有一点偏差我和姐姐就会错过。”
被她这么一说,凡真也觉得她们的相遇多了一点玄学的味道,冥冥之中像是有种神秘力量在指引她们,在某一个时间交错相遇。
凡真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她怀里,小幅度点头:“唔,我信。”
“姐姐,明天我就让你搬出这里。”小可怜的语调,酥麻得让人不能抗拒:“姐姐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那我就寻个合理的理由……一定不会让别人说姐姐的闲话。”
凡真心里暖的发涨,这小凶兽什么都为她考虑,无条件地作出退让。
她声音渐渐放低:“我睡这里……真的挺好。”
“既然老婆喜欢睡这里,那我……”傅思懿侧过脸看她,故意顿一下:“那我就搬过来陪你。”
凡真被她吓到,表情失衡:“这……这怎么行?”
傅思懿视线箍着她,语气恢复惯有的霸道:“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小凶兽任性起来谁都没辙,凡真无奈妥协:“那我搬去哪?”
傅思懿终于展眉笑了,唇瓣贴近,刻意压低声线的气音吹进凡真耳中:“主楼的房间随你挑,最好搬来我的房间……跟我一起住。”
凡真掐一下她的腰:“你想的美。”
傅思懿软嗒嗒地“嗷”了声,贴着她的脖颈喃喃:“姐姐……”
“姐姐……你搬出来吧好不好……”
傅思懿不停在她耳边蛊惑,她的声线本就偏御,现在这么近距离,被她刻意压下来,烘得凡真耳朵发热。
“姐姐……”
老天!
怎么会有人能把正经的称呼叫的这么涩情。
凡真耳根烫红,连同脖颈也沾染上薄薄的粉红,还好光线昏暗看不到。
“你不要……不要叫这个……”
“为什么?”傅思懿无辜地眨眼。
凡真呼吸发颤:“没有为什么,我,我听了心烦。”
又烦又燥。
衍育腺体里那种蚂蚁攀爬的感觉又上来了。
偏偏小凶兽就要跟她对着干,酥酥麻麻地唤她:“姐姐……”
“姐姐……”又一声。
凡真顶不住了,撑起手臂想要远离这个妖孽,刚做了个动作,就被她揽回来。
昏暗的光线中,两人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一秒停滞,轻重交错的呼吸声融进空气里,卷着一丝暧昧和亲密。
凡真在上。
傅思懿在下。
这个姿势,恰好让凡真把丝滑香甜的小蛋糕贴到傅思懿唇边。
送到嘴边的美味,小凶兽当然不会拒绝。
她一口含住蛋糕,小口小口有节奏地嘬./吸,轻轻柔柔的力度。
凡真短促地“啊”了声,随即慌忙咬住唇,断断续续往外迸字:“懿小崽,等一下……”
今天的果子特别新鲜,没有清凉的药味,吃在嘴里格外鲜甜,傅思懿一开始只是想解解馋,后来渐渐控制不住,将果子又勾又挑,逗得东倒西歪不成样。
凡真极力咬住唇,抑制自己不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佣人间不过十来个平方,每个房间挨得又很近,隔音也很差,平时隔壁房间有东西掉地上都能听见。
“懿,懿小崽,会被听见……”
凡真呼吸骤乱,想要逃走,却禁不住得朝她贴近,整个人扭成绳索。
意识到凡真在有意识控制自己的叫声,傅思懿吐出莓果,在她唇上啄一下:“姐姐,主楼的隔音很好……以后你搬过去,没人会听见…”
凡真:!!!
她就知道,这小凶兽费劲心思把她调到身边,就是为了能更方便地吃她。
还说什么舍不得她受苦。
明明就是想把她拆吃入腹。
诡计多端的小凶兽!
“唔~别咬~”凡真高高仰起脖颈,吟呤声抑制不住地溢出吼间:“……别……”
这小凶兽怎么都吃不腻,每次吃蛋糕都毫无节制,凡真对她又爱又烦,撑着她的脑袋往外抵。
“姐姐……”
软呼呼的声音,凡真的心都快被她叫化了。
傅思懿轻轻扳过她的身体,凡真察觉到她的意图,下意识抬手去遮。
傅思懿小心机地往下挪了寸许。
“姐姐,可以吗?”她眼巴巴地看着凡真,目光灼灼。
凡真和她对视几秒,挨不过她眼里的祈求,终于羞怯地松开手。
可小凶兽并不满足:“姐姐,吃不到。”
凡真:!!!
她刚刚往下挪是故意的吧。
凡真咬了咬唇,半晌终于放弃坚持,轻掬起一块小蛋糕,含羞带怯地递到她唇边。
她这才心满意足,张开唇瓣一口含住。
傅思懿仰起脸和她对视来打量她反应,两双眼睛视线交错,凡真羞赧地闭上眼。
凡真快要被自己这个举动无地自容,就好像……
在给小凶兽哺./乳。
门外,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凡真吓得惊叫出声,又慌忙捂住嘴,一颗心瞬间被提溜到嗓子眼。
相比凡真的惊慌失措,傅思懿显得格外镇定,甚至在紧张氛围下,她还抽空吃了另一颗莓.果。
“唔……”凡真被激出一声娇哦。
“凡真……你还没睡吗?”外面传来小菊的声音。
凡真将傅思懿的脑袋抵开,对着外面扬声说:“欸,我就快睡了。”
说完她转过头,捂住傅思懿作乱的唇舌,朝她死命摇头,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傅思懿觉得她瞪圆双眼,紧张到五官乱飞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爱,轻嗤地笑了声。
声线与她的掌心共振,发出一种类似崩气的声音。
门外的小菊立刻关切地问:“凡真,你房间什么声音?”
“没,没什么。”凡真瞪眼傅思懿,含着浓浓的警告。
外面静了一会,凡真以为小菊已经离开,谁知下一秒,又听到她的问话。
“今天的暖气是不是有问题?我才睡下就被冻醒,欸,凡真,你房间暖气有没有坏?”
凡真极力稳住声音:“嗯,好像是坏了,我也感觉很冷,明天让瑛婆婆请人来修。”
“你也感觉到冷?那真是奇怪了,我刚刚敲欢姐的门,感觉她房间里暖气很足呐,我还以为只有我房间的暖气坏了呢……可能每个人体感不一样,欸,凡真,你开门让我进去感受下,说不定你那的暖气没坏,只是你怕冷而已。”
一听小菊要进来,凡真紧绷的情绪被提到极致,脸色刷的变白,双手下意识抱住傅思懿的头,将她整个掩埋在自己xiong前。
“你,你别进来,我已经睡下了。”
傅思懿眼前骤然一黑,滑嫩绵软的触感贴过脸颊,她呼吸倏地停滞,沉迷在美色温柔乡里,即便是窒息都不愿意出来。
小菊的声音拔高几分:“睡下再起来呗,反正你也冻得睡不着。”
凡真紧张得尾音打颤,傅思懿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越来越快的心跳。
“小,小菊姐,我好困哦,要睡了……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哪能睡得着?你自己听听,你的声音都冷得发抖。”外面的脚步声贴近,接着响起敲门的声音:“凡真你把门开开,今晚我们两个人挤挤睡吧,这样还能暖和些。”
凡真:???!!!
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这么小的床,三个人怎么挤?
等等。
她的关注点是不是跑偏了?
小菊进来,不就看见她和傅思懿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那她……
啊啊啊啊……
画面简直不敢想。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凡真只觉得自己三魂六魄都要被短暂地拍碎,后背前胸都渗出细密的汗。
被埋.、胸的Alpha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轰然心跳,仓鼠一般地从悄悄探起半颗脑袋:“姐姐,我出去跟她说。”
凡真简直快成夹心饼干,两边都让她焦头烂额,她瞪一眼傅思懿,无声地用口型问:“你出去做什么?”
傅思懿红唇勾起,面上挂着惯有的恣肆:“我出去跟她说,你要跟我一起挤挤睡,让她哪凉快呆哪去。”
末了,还淡漠地补上一句:“她屋里正好很凉快,给我好好呆着。”
凡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里默念:小菊姐快点走吧,这小凶兽已经处于发怒边缘,快要压不住。
小菊哪里知道自己打搅某只凶兽吃蛋糕,不仅打断,还企图把她的蛋糕整个端走。
她不明状况地继续拍门板:“凡真,开门呀,快让我进你被窝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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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小菊不明状况地继续拍门板:“凡真,开门呀,快让我进你被窝暖暖。”
凡真明显感觉到揽在腰际的手松动了下,紧接着被子里鼓起一阵风,她仓皇地将傅思懿压下,把她的脑袋按回去:“我的大小姐,求求了,别再添乱啦。”
傅思懿挣扎着透出来,面色氤氲着黑气:“她说要跟你挤挤睡,我现在就出去,看她敢不敢进来!”
啧!醋精。
凡真哭笑不得地偎进她怀里,攀住她的肩,在她颈窝低声细语地哄:“崽崽,你乖一点啊……”
傅思懿语气霸道,满满的占有欲:“你是我的,只能跟我一个人睡。”
外面的敲门声此起彼伏,傅思懿的忍耐已到峰值,凡真快要安抚不了,双手撑着她肩膀用力压住:“懿小崽,你要怎样才肯听话嘛。”
“姐姐亲我一下。”傅思懿无辜地眨眨眼,好像自己才是被欺压受委屈的那个。
凡真瞪大眼:“外面还有人呐……”
傅思懿弯唇,笑容乖顺纯良:“姐姐不亲就不听话。”
凡真:!!!
这小凶兽简直就是妖孽。
凡真无奈地润了润唇瓣,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还没等凡真退开,她就像是早有预料,侧过脸吻住她退开的唇,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下巴微抬,加深这个吻。
“唔……”凡真双手抵着她的肩头,微微张口,承受她攻气十足的侵略。
傅思懿的红唇压下来,舌尖温柔地挑开她的唇,摆动勾缠,凡真颤颤地缩回,又被她勾住,亲亲柔柔的吮.、吸。
门外隐隐传来小菊疑惑的问话:“凡真,你这么啦?不舒服吗?开门让我进去。”
凡真紧张地分开唇,正要开口回话,忽然听到瑛姑刻意压低的斥责声。
“王小菊,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叫什么?”
瑛姑周密的计划被小菊搅了局,气得直咬牙:“你怎么跑凡真房间来了?”
小菊委屈地扁扁嘴:“瑛管家,我房间的暖气坏了,太冷了睡不着,我就想跟凡真挤一个被窝。”
瑛姑:“……”
要死了!
她刚刚找不到开关,把左右两个房间一起关了,其中一个就是小菊的房间。
瑛姑哽了一下,旋即厉声呵斥:“凡真已经睡下,你要是觉得冷就跟我挤挤。”
小菊吓得面无人色:“我……我不,瑛管家您是Alpha,我……”
瑛姑抬起眼,一脸的正经之色:“床让给你,我睡地上。”
小菊都快要哭了:“不,不用……我回自己房间……”
话没说完就逃一样地跑回房,砰的关上门。
瑛姑茫然地望着她背影,小声嘀咕了句:“我有这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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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终于归于平静。
只剩床上的两个人彼此间缠绕的呼吸。
凡真目光自上而下梭巡一番,拧开小凶兽贴在蛋糕上的手,娇嗔斥她:“你真敢乱来。”
傅思懿带着笑意把她按进怀里,低声在她耳畔倾诉:“好喜欢姐姐……”
凡真依偎在她心口,聆听她心跳加速的声音。
……真是,让人气不起来。
凡真唇角的弧度翘高,明明应该怪责她的话,转眼就烟消云散,只剩满心的悸动。
凡真搂住她的脖颈,在她耳畔小声喃喃:“不做了……我真的好困……”
傅思懿拉高被子,把凡真整个裹住,仰头朝她甜甜一笑:“我没说要做,是姐姐说……做……”
凡真真想照着她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拍回去。
傅思懿睫毛抖了抖,尾音黏黏软软:“我只是觉得床垫太硬,想给姐姐做人肉垫子。”
傻样!
凡真拼死筑起的壁垒跟纸糊似的,被她攻得溃不成军:“这样趴着睡,你的手会很酸,能睡得着吗?”
她慢慢翻下来,又委身倚进她怀里,环住她腰肢:“我们抱着睡,好么?”
傅思懿唇瓣贴上她发丝,闭上眼,轻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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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间的窗帘薄薄的一层,不太遮光,加上生物钟的自然运转,凡真天不亮就醒了。
傅思懿还闭眼睡着,长发散在枕头上,睫毛安安静静阖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睡着的时候,嘴唇无意识地抿着,有种很内敛很睿智的感觉。
凡真洗漱完穿好女仆装,坐在床边,忍不住用手碰了碰她的长睫毛。
傅思懿的眼睑反射性地动了动。
柔软的红唇不悦地嘟起,让本就优美的唇形愈发诱人。
凡真忍了又忍,没忍住,倾身在她嘟起的唇瓣上啄了一下。
“唔……”傅思懿感觉被打扰,抬手软绵绵地拨开,看见是凡真又慵懒地把她搂进怀里,带着鼻音呓语:“姐姐……”
凡真被她这声黏糊糊的“姐姐”叫的心神荡漾,差点爬上床跟她抱一起接着睡。
她拍拍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成熟姐姐的威严:“懿小崽,快起床。”
傅思懿还是阖着眼,没有半点起床的意思:“姐姐,几点了?”
“七点多啦。”凡真亲昵地凑上去,嘬嘬她下巴:“乖啊,快点起床。”
她边说边把傅思懿的衣服拿到枕边,轻拍她的脸:“我刚刚出去看了看,现在外面没人,大家都在主楼打扫,是最好的时机。”
傅思懿嘟嘟囔囔:“什么时机?”
“你溜出去的时机。”凡真居高临下地睨她:“趁这会没人你快回自己房间,从花园后面绕道,直接上电梯就没人会发现。“
凡真在脑海里规划好路线,无奈小凶兽赖着不愿起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奇葩体质,睡在定制的百万床垫会失眠,佣人间的木板床反倒叫不醒。
凡真纠结要不要直接把她拽起来,但看着床上仿佛沐浴在圣光里的小凶兽,又心生不忍。
哎!
那些会使用粗暴叫醒服务的人,一定是床上的人颜值不够好,不然都长得像傅思懿这样,哪还忍心把她叫醒。
好在,叫醒服务不止有粗暴的,还有……
齁甜齁甜的。
凡真柔软的腰肢下压,唇瓣覆上傅思懿的唇,温柔地含吮。
退开的前一秒,她的后脑就被傅思懿扣住,强势地加深这个撩人的吻。
良久,两人慢慢分开,四目相对,柔情蜜意。
“……姐姐每次都钓我。”傅思懿哑着嗓子开口,困倦的鼻音消失,像是完全清醒。
“我是在叫你起床。”凡真把叠好的衣服拿给她,不厌其烦地交代:“这里没有换洗衣服,你先将就穿,待会去卧室再换,我先去外面看看,你等我叫你再出来,记住啦,叫你才出来,别自己跑出来知道吗?”
傅思懿不满地皱眉:“这是我的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
凡真噎了下,旋即讨好地亲她脸:“乖嘛,听话。”
好不容易安抚好小凶兽,凡真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佣人间大厅空空荡荡,不由地松口气,正准备溜出去叫傅思懿出来,忽的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凡真。”
凡真转过身,看见小菊捧着一个塑料盒站她面前,笑容宴宴。
“喂喂喂,凡真,你工作时间摸鱼,是不是也来小厨房偷吃?”
凡真茫然地看着小菊,实在猜不出她说的偷吃是什么吃食,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是,是来偷吃……”
“你别去了。”小菊走到她面前,打开手里的塑料盒凑到她面前:“那盒炸鱼果全被我偷偷薅来了,呐……吃吧,咱俩好姐妹,有好吃的一起分享。”
凡真尴尬地笑了笑,在小菊的盛情下捻起一块,递到唇边咬一小口,视线却闪闪烁烁不停游移。
垂眸的瞬间,余光瞥见傅思懿从房间出来。
好在小菊是背对的角度,没察觉到这一幕,凡真心慌慌直跳,忙用眼神示意傅思懿退回去。
傅思懿笑盈盈地看着自家老婆,半点没有避开的意思,反而大摇大摆地走到小菊身后,唇角一勾,要笑不笑地问:“什么好东西,也跟我分享一下……”
清冷的声线从身后幽幽飘过,小菊猛地一颤,僵硬地转过脖子,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她,她,她……”
穿着米色长风衣的傅思懿从她身后踱步出来,墨黑的长发散在肩头,双眸直勾勾盯着凡真,笑容说不出的好看。
透心凉的尾音还浮在空气中,小菊打了个寒战,恐惧地抱着凡真的胳膊,小身板瑟瑟发抖,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大,大小姐……”
傅思懿走到凡真身后,眸子抬起,寒光扫过小菊:“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菊感觉头顶被罩钟撞了下,嗡嗡直响,就快要站不住昏厥过去:“大小姐,我是来偷吃的……啊不,不是……我是来,我来做什么……大小姐,我忘记我是来做什么的了……”
凡真偷偷扯住傅思懿的衣摆,轻轻拽了拽,用口型说:“别吓她。”
傅思懿怒瞪小菊一眼,看向凡真时眼神倏然变乖顺,学她一样也用口型回:“她要跟你挤挤睡。”
凡真快要被她气笑,偏偏这小凶兽一脸得意地戳了戳自己的脸,大喇喇向她索吻。
凡真瞥了眼低着头吓得面无人色的小菊,无奈地嘟起唇,隔空对她“啵”了下。
傅思懿这才满意地转身,姿态优雅地坐在配楼大厅的主位上,手扶着椅子把手,身子靠向椅背,一副闲适轻松的表情。
小菊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消散不少,怯怯地抬头瞄一眼傅思懿,又迅速把头埋下,身体微微倾向凡真,小声问:“欸,凡真,刚刚你有没有看清大小姐怎么进来的?好奇怪耶……配楼的大门不是在那边吗,那大小姐从哪冒出来的?她会隐身术吗?”
凡真目光不自在地闪了下,还在绞尽脑汁编瞎话,便听见傅思懿清冷的声音。
“小菊,你去把屋子里的人都叫过来,我有事要宣布。”
小菊正愁没借口逃离,一叠声应和:“欸欸,我这就去。”
凡真被傅思懿想一出是一出的念头吓到,压低嗓音问:“你想宣布什么?不是说好维持主仆关系的吗?”
傅思懿对上她视线,轻轻扬起笑容:“一会就知道了。”
才说两句话,走廊便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瑛姑和岑晚听说傅思懿有事要宣布,也赶来凑热闹。
两人一路推推搡搡,兴奋地讨论,直到走进佣人间,两人停下脚步,小声嘀咕。
“岑晚,你说大小姐是不是要公开和凡真的关系?”
“不知道欸,我看小懿是很想公开,但凡真怕是不愿意。”
瑛姑难得露出愁苦之色:“凡真早晚会愿意,我现在反而担心夫人那边,她能同意吗?夏沉筱暗示过好多次,想撮合她家女儿和大小姐……我真怕节外生枝。眼看着凡真和大小姐感情越来越深,怎忍心让她们分开……”
岑晚拍拍她的肩,让她宽心:“有我在,一定促成这门亲事,傅韦容那里……我来搞定。”
瑛姑感激地看她一眼,随后踏进大厅,佣人们排成一排,恭恭敬敬地站立在傅思懿面前。
傅思懿目光浅浅的扫视一圈,轻咳一声:“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
“从今天开始,凡真不再是女佣……”
凡真垂着头,手指紧张地绞拧,傅思懿带笑的眼眸从她乌黑的发顶掠过:“傅氏计划在元国投资,我需要一个熟悉元国风俗人情的人来做助手,凡真……以后就是我的女书童。”
凡真:???
众人:!!!
瑛姑和岑晚:“……”
傅思懿站起身,镇定自若地走到瑛姑面前,语气自然,听不出丝毫刻意的成分:“瑛管家,你带凡真去主楼,让她在三楼挑一间卧室,最好……离我近一点,好方便我随时问话。”
瑛姑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毕恭毕敬地答:“知道了,大小姐。”
傅思懿假装往门外走,走几步又踱回来,温柔的目光从凡真脸上漾过,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腔调:“凡真,一会你跟瑛管家去挑房间,这里的衣物用品都不用带了,瑛管家会给你重新换新的,女仆制服也不用带,以后你不用再穿制服,着装方便没有限制,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就跟瑛管家说,她会替你置办。”
凡真两手紧握,呼吸一点点放缓,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前后左右的视线快要把她瞪穿。
她顿觉头皮发紧,思索着该怎么应付接下来她们没完没了的盘问。
然而下一秒,傅思懿就帮她解决所有问题,直接把四周质疑的目光都变成深深的同情。
她淡漠地说:“凡真,别以为做女书童就可以享福,可能比做劳力还要辛苦,你怕不怕?能不能吃苦?”
凡真:???!!!
这小凶兽怎么能……
把这么离谱的事情演的这么一本正经?
她合该去演戏,一定能拿个大满贯回来。
凡真仰头,对上她意味不明的一瞥,硬着头皮答:“我,我不怕,承蒙大小姐看得起我,我一定加倍努力,不会让大小姐失望。”
说完,心里忍不住腹诽。
怎么不怕?每天都要被她翻来覆去的吃一遍,不吐骨头的那种。
傅思懿声线依旧淡漠:“很好,那今天就开始吧。”
等傅思懿走出佣人间,众人纷纷围拢在凡真身边,七嘴八舌地替她出主意,语气无一例外都带着同情:“凡真,你之前不是说没读过几年书嘛,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大小姐要求一向很高,听她刚刚那个口气……啧啧,这份差事不容易呐。”
小菊满脸担忧地挤到她面前:“是啊,凡真,要不你去跟瑛管家说,让大小姐收回成命吧,瑛管家一向疼你,她也不愿意看你掉进火坑……”
瑛姑和岑晚并排走出门,冷不丁听到自己名字,转身看见是小菊,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又是她?
之前岑晚说自己是又臭又硬的绊脚石。
她看小菊才是绊脚石,踢都踢不走的那种。
瑛姑恶狠狠地瞪一眼小菊,森冷地说:“行啊,那我跟大小姐说……换你去给她当书童……”
小菊哇一声扑到她身上:“瑛管家,不要……我开玩笑的,还是让凡真去吧,让她去……”
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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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凡真跟着瑛姑到三楼选房间,说是让她选,但瑛姑压根就没她机会,直接把她带到离傅思懿卧室最近的那间房,推开门,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真真呐,洗漱用品我已经命人添置好,贴身衣裤都是按你身量做的,大小姐说你的衣服她会亲自买,让裁缝不用做太多……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房间装饰摆设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你就直接跟我说,我再让人换掉。”
凡真还处在神游状态,听到瑛姑问话,这才抬起头,清澈的大眼缓缓扫过房间四周。
房间的面积大到惊人,装饰和颜色风格和傅思懿的卧室没两样,梳妆台上放着一整套未拆封的化妆品,床单被褥看起来洁净崭新,就连枕边放着的睡衣,外包装都还在。
这跟她以前睡的佣人间,简直是云泥之别。
凡真的目光触及到墙面上的一副画,微微有些失神。
墙上挂着幅冷色的油画,画的是元国朝阳帝城的烟波湖,湖岸桃李芬芳,湖面波光粼粼。
瑛姑见凡真看得入迷,凑过来笑眯眯地跟她咬耳朵:“这幅画是大小姐前几天在拍卖会上拍的,说……你想家的时候可以看看。”
凡真抿着唇,心脏在这一刻轰然跳动。
这个小傻子。
文西大师的画本就价格不菲,如今市值随着他的逝世更是暴涨数倍,她若是想家,手机上网随时都能翻看。
况且,疼爱她的祖母早已逝世,至于父亲……
在把她卖给渣A的那刻,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个家,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
瑛姑正说着,眼尾瞥见傅思懿的身影“不经意”晃过,扬声唤她,“大小姐”。
傅思懿在门口徘徊许久,故意往前走两步再退回,装作路过的样子:“婆婆,你叫我?”
“嗯,大小姐过来一下。”瑛姑眼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一脸遮不住的姨母笑。
大小姐出息了,知道要把老婆栓在身边。
哎,多亏她的助攻啊……
瑛姑圆脸笑成一朵花:“大小姐,我要等药房的老秦来结款,凡真这里有什么需要,回头您再跟我说,我先去忙了。”
傅思懿心不在焉地“哦”了声,温柔的目光延伸过去,牢牢锁在自家老婆身上。
凡真被她盯得脸颊嫣红,娇嗔地扭头瞪她,却被她好看的侧颜攫住目光。
傅思懿的侧颜被灯光映出半明半暗的轮廓,冷白色的肌肤此刻也浸出暖意,狭长的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一瞬不瞬。
凡真仰头与她在琉璃灯下对视:“你……是不是蓄谋已久,早就想要把我骗过来?”
傅思懿揽过她的细腰,在红唇上轻啄,低低地笑:“……想和姐姐睡一个房间,才是我真正蓄谋的。”
“姐姐……”傅思懿抵着她的额头,瞳仁镀上一层光,整个人跟着发亮。
她喃喃地说:“好想……快点把姐姐变成傅太太。”
“想带着朝朝和暮暮去游乐场,我抱着朝朝暮暮,姐姐抱着我……我们一家人在夕阳下散步……听她们叫我……妈妈……”
傅思懿描述得好有画面感,凡真不自觉浮想联翩,幻想那一幕幕温馨的画面。
原来……小凶兽有想过她们的未来,而且一直在朝这个计划努力。
她真的想要给自己一个家。
凡真仰着头,柔嫩的红唇微张,泛着水光的眼眸中全是傅思懿的影子。
像是无声的邀请。
“老婆,亲我一下。”
凡真踮起脚,唇瓣在她侧脸贴了下。
“就这样吗?”傅思懿幽怨地蹙眉。
“剩下的下次补。”
“我这里概不赊账。”傅思懿强势地箍住她的腰,倾身将唇瓣轻轻柔柔地覆上去。
凡真被她拥在怀里,暖得不想动,也舍不得动,任由她的唇瓣压下来,贴在自己的唇上。
松开时,两人眼底都雾气朦胧,额头抵着额头,相互调整略微紊乱的呼吸。
“姐姐……”傅思懿指腹在她脸颊摩挲,唇角勾着笑:“为了庆祝你乔迁之喜,我有礼物要送你。”
凡真诧异:“什么?”
抬头便跌进傅思懿迷人的桃花眼里,宠溺的柔光在她眸中荡漾。
她啄一下凡真柔软的唇瓣:“一会来厨房,你就知道了。”
………………………………………………………………………………………
凡真虽升为女书童,但书房的活其他人都不敢接手,瑛姑考虑再三,还是让她帮忙整理。
凡真欣然应允,书房虽大,需要打扫的地方不多,她擦拭完书架抬眸看了眼壁钟,不知不觉到了饭点。
凡真揉揉酸胀的膝盖,视线再一次往书房里间瞟去,座椅上依旧空空荡荡。
奇怪。
一上午都不见傅思懿人影,她去哪了呢?
刚刚她说让自己去厨房,到底什么意思?
她该不会在厨房吧?
怎么可能呢?她连土豆都不会切,去厨房做什么?
凡真猜想很多种可能,但完全猜不到此刻的厨房,是怎样一种诡异的情形。
傅家大小姐进厨房,把几个厨师紧张得不知所措,躲在角落里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惊。
傅思懿挽起袖子,左手拿着木瓜,右手拿着菜刀,刷刷刷在案板上飞快移动。
厨师看得心惊胆战,好不容易等她停顿,探身一瞧,原本手腕粗的木瓜只剩拇指大一节,再看地上,厚厚的一层木瓜片。
傅思懿盯着案板上一小截木瓜,眉头越蹙越紧,很郁闷,很不解,也很焦虑。
“阿祥,再拿个木瓜来。”
厨师捧着洗净的木瓜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大,大小姐,还是让我来切吧。”
傅思懿冷眼扫过去:“说了不许帮忙。”
厨师隐到角落,刚要擦一下额头的细汗,又听到傅思懿略微焦躁的声音:“水开了,先放什么?”
厨师不得不折回来,悄悄把案板上的菜刀换成水果刀,伸长脖子往锅里瞧:“大小姐,让药草再煮一会,不然会有苦味,再煮七八分钟,就把椰子水倒进去,接着放冰糖马蹄雪梨,最后下蜜豆和木瓜。”
“等一下,你说慢点,我记不住。”
傅思懿手忙脚乱地往锅里倒椰子水,倒得时候力道太猛,导致开水溅到手臂上,尖锐的刺痛感传来,傅思懿反射性地闷哼一声,顾不上查看伤势就急急地往锅里加冰糖。
厨师实在担心她把自己弄伤,再一次试探性开口:“大小姐,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
傅思懿搅动长勺,感觉手腕的痛感越发明显,抬起来才发现溅到的地方起了水泡。
她只略略看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阿祥,按照这个方子做,Omega吃了真的就不会再手脚冰凉吗?”
“那当然。”厨师得意地抬高下巴:“大小姐,我太爷爷可是意国的宫廷医生,这个方子不仅Omega能吃,就连Beta也能吃,不信你问娥姐,她也吃过这个方子,只不过没有像大小姐这样放很多小料。”
厨房外,几个女佣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陈娥还没来得及把脑袋缩回去,听到自己名字,尬笑着往前站:“大,大小姐,这个方子确实很灵……”
傅思懿的表情忽然变得雀跃生动,她就这样浅浅笑着,却没说话,只是不停搅拌锅里的甜汤。
佣人们都猜不透她心思,傅思懿难得进厨房,亲手煮食物更是头一回,不免让她们心生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她们终究不敢多问,正要躬身告退,听到走廊外瑛姑高分贝的声音。
“大小姐,大小姐……有您的电话。”
傅思懿动作一顿:“谁打来的?”
瑛姑想了想:“他说他姓宋。”
傅思懿心头一跳。
入境管理中心的宋主任,难道凡真的证件办下来了?
她连忙放下长柄勺,匆匆交代:“娥姐,你把甜汤盛出来,放一边就行,等我回来再处理。”
陈娥不迭点头:“是,大小姐。”
…………………………………………………………………………………
傅思懿来不及等电梯,从旋转梯直奔三楼,飞快接起电话:“喂,宋叔叔,我是小懿……真的?下周一就可以来拿?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个周末您有空吗?好久没跟您一起吃饭……”
凡真正在整理书桌,隐约听到隔间里传来傅思懿的浅笑声,她推开隔间的门,一步一步走到傅思懿身后,轻拍了下她的肩。
傅思懿转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好的,那周日我订好位子等您,嗯,不打扰您了,再见。”
凡真见她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快乐,忍不住跟着笑:“什么事这么开心?”
傅思懿忽的伸手搂住凡真的腰,将她原地抱起:“姐姐,跟我约会吧。”
这一次是正面的,面对面。
凡真双腿下意识勾住她后腰,还没缓过神,就被她抱着转了个圈。
凡真突然被转圈差点后仰过去,只能牢牢攀住她脖颈:“懿小崽……放我下来……”
傅思懿太高兴了,抱着她连接转了好几圈,短暂地失控让凡真惊叫出声,脸一下子爆红。
她半嗔半笑地在傅思懿肩头捶了两下:“你干什么呀?刚刚说什么约会?”
傅思懿仰头与她对视:“姐姐,你的居留证办下来了,以后可以想去任何地方,再不用躲躲藏藏。”
凡真微微一怔,心脏酸涩到不能言说:“我呆在家挺好的,用不着出门……”
欣喜中还夹在着忐忑:“你……你怎么没跟夫人商量一下?这样做行吗?会不会有麻烦?”
“当然不会。”
傅思懿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凡真的身子很软,落入她怀里像酥化似的。
傅思懿轻柔地抚摸她长发:“需要递交的资料我都准备齐全,手续也合法,只是流程比正常提前一点而已,他们挑不出错处的,放心吧。”
她疼爱地蹭蹭凡真的鼻尖,弯起眼睫问:“姐姐好好想想,我们去哪里约会?”
凡真窝在她怀里,感动得心口一压就是一个坑。
她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凡真知道,傅思懿要替自己办居留,又要顾及傅韦容,一定费了不少周折。
这个小凶兽,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了她无条件地打破例外。
其实,有了居留证她也不能抛头露面,她父亲正满世界地找她回去履行婚约。
自由对凡真来说真的可有可无,外面的世界再怎么精彩,跟比不上傅宅,因为这里……有傅思懿。
只有在傅思懿身边,她才觉得快乐和满足。
凡真不忍心扫她的兴,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停在分毫的距离,轻声说:“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傅思懿故意把声音放低,乖得像小羊:“姐姐是想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嗯……”凡真轻飘飘地拉长尾音,巧笑晏晏:“你的试用期过了么?”
傅思懿反手压着她肩膀,一点点推着往门外走:“那姐姐吃过我做的爱心餐,能不能提前让我转正?”
凡真眸底晃过一抹欣喜的光,又觉得不可置信:“什么爱心餐?你自己做的吗?”
“你去厨房就知道啦。”傅思懿笑得神秘,桃花眼弯起好看的弧度:“你先去,我换好衣服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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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懿进卧室换衣服,刚扣上衬衫最下面一颗纽扣,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以为凡真去而复返,浅浅勾起红唇:“不是让你在厨房等我么?怎么……”
傅思懿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穿衣镜,看见镜子里映出夏以橙的脸,身体一僵,飞速扯过一旁的长风衣将自己裹住。
她扣好纽扣转身,厉声呵斥:“你怎么进来的?”
隔着微透的衬衫,夏以橙隐隐窥见傅思懿优美的身形轮廓,小心脏还没从暴击中缓神,就被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夏以橙收回视线,略微遗憾地耸耸肩,一脸调笑:“推门进来的罗,难不成飞进来呀?”
傅思懿眼神冰冷犀利,语气生硬:“你怎么能未得同意,擅自进入别人的卧室?”
她的卧室只有凡真一个人能进来。
要快点把夏以橙赶出去,不然被姐姐看到一定会生气。
夏以橙似乎心情很好,又或者是她压根不懂察言观色,看不出傅思懿眉眼间卷着的暴风雪。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姿态优雅地脱下皮草大衣,露出深V紧身裙,妖娆地贴上傅思懿的身体:“我又不是第一次进你的卧室,上次你掉下湖昏迷,我还照顾你一整夜呢。”
傅思懿敛着眉心,眼底划过一丝嘲讽的笑。
夏以橙和沈恬为冷和孙语清争风吃醋,不顾她的安危推她下湖,还卑鄙地给她下诱发剂。
这笔账,要好好跟她们清算。
沈恬阴狠毒辣,若是她亲自动手,不仅弄脏自己,说不定还会连累姐姐被她反咬一口。
何不借夏以橙的手,给沈恬一点教训?
傅思懿压下心中的嫌恶,不动声色地和夏以橙拉开距离,面无表情地说:“你去前厅等我,我有事跟你说。”
夏以橙本来还想赖在傅思懿卧室,但看她那个样子像是要宣布什么事,不禁暗自窃喜。
前厅人来人往,难道她想当众求婚?
夏以橙顿时喜笑开颜:“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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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夏家和傅家是世交,夏以橙小时候常来傅宅玩,尤其是傅思懿分化成Alpha后,她呆在傅宅的时间比自己家还长,佣人们对她自然不会横加阻拦,迎面撞见,甚至还会恭敬地对她弯腰行礼。
夏以橙很享受这种少奶奶般的礼遇,她骄傲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向前厅。
外面纷纷扬扬飘着碎雪,夏以橙透过走廊的玻璃看向花园,视线被雪地里的一抹亮眼的红色攫住。
是凡真!
她披着一件枣红色斗篷,怀里抱着一盆纯白的梅花,看样子像是要搬到花房去。
漫天飞雪中,凡真垂眸浅笑,无尽的温柔和纯净,就像是冰清玉洁的仙子坠落人间,让她怀里的梅花都逊色三分。
太勾人了。
这样一个大美人要是留在傅宅,就算是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对她来说都是满满的威胁。
夏以橙阴恻恻地盯着凡真,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贱丫头,总有一天把你赶出傅家。”
她别过脸继续往前走,对面走来一个女佣装扮的人,夏以橙朝她招招手:“喂,你过来。”
小菊从花园过来,凡真让她把兰花端到主楼的天台,那里有暖气也有阳光,娇贵的兰花不会冻坏,来年继续开花,能节省一笔花圃的开销。
她正准备穿过走廊上电梯,听见夏以橙说话,有些怔松地前后左右看看,不太确定地问:“夏小姐,您叫我?”
夏以橙凶恶地瞪她一眼:“这里就我们俩,不叫你叫谁?蠢头蠢脑……去,给我榨一杯鲜橙汁……端到前厅给我,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
小菊莫名其妙地被骂,又不能她回呛,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厨房,手里的花盆泄愤似的重重一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女佣陈娥正把傅思懿煮的甜汤盛出来,听见动静停下动作,八卦地凑近:“喂,小菊,你吃错药啦,发什么脾气?”
“还不是那个夏小姐。”小菊心思单纯,脾气又冲,说话没遮没拦:“真把自己当傅家的少奶奶……还没进门呢,就对我们说骂就骂……”
“大小姐虽然平时总冷着脸,但对我们说话也都很客气,她倒摆起谱来了,大小姐还没说要娶她呢……她算什么呀。”
陈娥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她骂你什么?”
小菊唇角一扯,表情不屑:“说我蠢,我看她才是蠢头蠢脑,她长得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还……”
小菊的后半句话,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死丫头,你敢这么说我!”
小菊应声转头,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硬生生挨夏以橙一个巴掌,她捂着右脸,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夏以橙:“你……”
“你什么你?再瞪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让你们一家子从滨城消失?”
夏以橙嚣张惯了,在家动辄打骂佣人,在外也毫不收敛,她盛气凌人地环视一圈:“你们一个个都在背后说我坏话,别以为我听不到,等我和小懿结婚,让你们通通滚蛋。”
小菊想上前理论,被厨师拽住衣角,朝她摇摇头,让她忍耐,并拉着她一起退到角落里。
傅家的佣人虽忌惮夏家势力,但还算有点骨气,只默默地站着,并没有露出奴颜卑躬的神情。
当然,也有人为了保住饭碗,上杆子巴结“未来少奶奶”。
陈娥听到夏以橙的那句“和小懿结婚”,本能地以为她将要嫁进傅家,急忙挨上去:“夏小姐,我跟她们不是一伙的,我从来没说过您坏话。”
夏以橙鄙夷的眼神落在陈娥脸上,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呵,你说没有就没有么?”
“夏小姐,您出身高贵,长得又漂亮,我一直都盼着您能做我们傅家的少奶奶。”
陈娥一边观察她表情,一边挖坑心思讲漂亮话,眼珠子溜溜转,忽的瞥见桌上的那碗甜汤。
她正愁没东西表忠心,连忙把甜汤端到夏以橙面前:“夏小姐,这是我们大小姐做的甜汤……她一定是知道您要来,才亲自下厨做……我们还没见过大小姐为谁煮过吃的呢,她对您可真好。”
这一席话,把夏以橙说得心花怒放,她假意羞涩了下:“这……真的是小懿为我做的?”
陈娥谄媚地笑:“当然是为您做的,我亲耳听见她问阿祥,说这种甜汤能不能治Omega手脚冰凉的毛病,我们傅宅除了岑小姐,就没有旁的Omega,那大小姐不是为您煮的,还能为谁?”
夏以橙开心得快要上天。
她今天急不可耐来傅宅,就是看到傅思懿朋友圈的那句“家的味道”。
以她对傅思懿的了解,不会无缘无故地发圈,一定是想表达什么。
起先她心里还满是危机感,现在被陈娥一说,自然而然地以为傅思懿是隔空对自己表白,不由得漫过一丝窃喜。
夏以橙装腔作势地扭捏两下,而后走到大方桌前坐下,朝陈娥看一眼:“总算还有个听话懂事的,把甜汤端来吧,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欸。”陈娥屁颠颠地端过去放在夏以橙面前,又拿来小勺用纸巾擦几遍,点头哈腰地递过去:“夏小姐,勺子我给您擦干净了。”
夏以橙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接过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唇瓣刚触到汤勺,一道温和的女声便随着轮毂的滚动悠悠递近。
“娥姐,刚刚大小姐是不是来过厨房?”
夏以橙手上一顿,和陈娥同时偏头看向门外。
陈娥立马收了笑容,不满地瞥了眼来人:“凡真,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小姐说她煮了……”
凡真把推车推进厨房,才发现夏以橙也在,她的目光滞了一瞬,而后缓缓下移,定格在夏以橙手里的骨瓷碗上。
她一瞬间就明白了。
若是在平时,凡真断不会为一碗甜汤计较,可这是傅思懿第一次下厨,每一点都是她的心意,对凡真来说弥足珍贵。
凡真抬起眼,乌黑交错的睫毛间堆叠着寒冰:“娥姐,你怎么能没经过大小姐同意,就随意处置她的东西?”
“我……”
陈娥被怼得哑口,有点慌,瞟了眼夏以橙,觉得这是个表忠心的好机会,于是挺直腰板,抬高下巴回呛:“怎么啦?别以为做了大小姐的女书童就高我们一等,以后傅家都要听夏小姐的命,她才是未来的少奶奶。”
“这是两码事。”凡真眼里的冰层裂开一道口子,涌出黑色的深潭:“不管傅家以后谁做主,没有经过允许就不能擅自处置别人的物品,这是两码事!”
陈娥险些跳脚,指着凡真一通叫嚣:“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咱们都一样,都是下人……哼!仗着几分姿色就往Alpha身边拱,到头来还不是白费劲?人家方小姐啊……压根就没想过要把你领回家,交往这么久,连家人都不让你见……你在这里神气什么!”
凡真微微握拳,手指僵硬地蜷曲,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耳边听到夏以橙轻蔑的笑声。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上不了台面。”
凡真的指甲嵌入掌心,掐出深深的痕迹。
她来厨房的路上瞧见花园的梅花被积雪压住,怕冻坏就把它们搬进花房,谁知道等她满心欢喜地走进厨房,傅思懿为她做的爱心餐已经被夏以橙端走。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抢,更不能闹。
一旦闹起来,傅思懿一定会无条件地维护自己,这样势必就和夏以橙撕破脸。
夏以橙的妈妈是傅韦容最大的助力,和夏以橙闹掰,就会影响傅韦容大选。
她不能得罪夏以橙,不能让傅思懿和傅韦容的母女关系更加紧张。
凡真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转过身往外走,睫毛上挂着一层水汽。
凡真想要退让,但夏以橙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冷冷哼一声,恶毒地盯着凡真背影:“站住!”
凡真顿住脚步。
夏以橙表情阴沉:“你,过来,伺候我。”
凡真牙齿紧紧压着,忍下心底的屈辱和难过,转过身慢慢走回去。
她站定在夏以橙身后,看着她把傅思懿做的爱心餐舀入口中,鼻尖没来由涌上一阵酸意。
夏以橙小口吃着,故意把动作做得很缓慢,才吃几口便慢悠悠抬起左手,摊开掌心,阴阳怪气地吐出几个字:“没点眼力见……”
凡真不明所以,愣在原地没动。
夏以橙的火气一下子就窜起,拔高声音:“纸巾呐,死蠢!来这么久连这点规矩都没学会,要你有什么用?”
凡真咬住唇内的软肉,顿了几秒,把纸巾递到夏以橙掌心。
夏以橙傲慢地掀起眼皮,见凡真双眼浮着一层昳丽的红,连忍泪的模样都美得惊人,心里愈发嫉妒。
她视线如冷箭一般直刺凡真:“你摆脸子给谁看?不愿意干就给我滚蛋!”
夏以橙的话音刚落,一个清冷又熟悉的声音,裹挟着怒意倏然响起。
“该滚蛋的人是你,夏以橙!”
夏以橙还处在懵然之中,眼前就压下一道阴影,那道阴影把站她后方的凡真拥到身后,动作轻柔,呈保护的姿态。
夏以橙视线一寸寸向上,漫过那人饱满的红唇和高挺的鼻骨,对上一双半阖的深沉黑瞳,划过两道冰凉迫人的弧光。
她猛地从椅子上跳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傅思懿,你说什么?”
“我说……”傅思懿阴沉得可怕,声音降至冰点,一字一顿:“让你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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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夏以橙表情全然失衡,五官近乎扭曲:“你让我滚蛋?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叫我滚蛋?你掉下水,我不顾满堂的宾客亲自送你回家,是我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一整夜。”
“是么?”傅思懿冷笑了下:“既然你照顾我一整夜,那倒是说说,几时为我测温,几时喂我吃药,吃的又是什么药?”
照顾傅思懿的人是凡真,夏以橙哪里知道吃的什么药,被当场拆穿,她仓惶地辩解:“那,那就算我睡过头,也陪了你一夜,我自己也没睡好……从小到大,我还没对谁这么好过,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傅思懿!”
傅思懿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凡真,见她垂着头,卷翘的长睫上挂着薄薄的水雾,心里就像针刺一样疼。
她爱如珍宝的姐姐,因为她受尽委屈,她说要保护姐姐,却让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傅思懿极力克制想把凡真搂进怀里安抚的冲动,因为她知道这样做,只会给凡真招来夏以橙的嫉恨。
这些年,但凡有Omega离自己近一些,都会遭到夏以橙的陷害,无一例外都被迫离开滨城,去别的城市生活。
之前有一个性子很烈的Omega,不愿被夏以橙折辱,竟然从宿舍楼跃下,虽然最后被救回,但也变得半身不遂,到现在还躺在疗养院里。
夏家财大势大,再大的烂摊子都有她那个Alpha妈妈兜着,让夏以橙越发得肆无忌惮。
傅思懿倒不是惧怕夏家的势力,而是担心凡真的安危。
夏以橙就是个疯子,即便她聘再多的保镖保护姐姐,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谁知道夏以橙疯起来能做出什么事来。
一定不能让她再靠近姐姐。
傅思懿冰刀似的眼神凝睇夏以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喜欢我?荒谬!”
她一步步踏近,逼得夏以橙不得不一点点往后退:“你若是喜欢我,就不会用诡计陷害我了。”
夏以橙被她的眼神盯得心虚,身体不由得一晃:“我,我用什么诡计害你?”
傅思懿绷紧唇角:“你推我下水,害我差点溺死。”
“胡说!”夏以橙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恬会出卖自己,还强撑着辩驳:“明明是孙语清推你下水,所有人都看见的,你冤枉我。”
“我冤枉你?夏以橙,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傅思懿直直地盯着夏以橙,眼里满是厉色:“是你让沈恬推孙语清,害她站不稳才推的我。”
对话进行到这里,夏以橙终于有些慌了,这件事只有她和沈恬知道,现在傅思懿也知道,很显然就是沈恬告的密。
夏以橙不善伪装,心里想什么都能从表情上看出,她问:“你去找过沈恬?她跟你这么说的?”
傅思懿看着夏以橙眼底骤然腾起的恨意,觉得有必要再加一把火。
让夏以橙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沈恬,把这把火引到沈恬身上。
傅思懿点头承认:“沈恬跟我说的那又怎样?诡计都是你想出来的,沈恬只不过是被你威胁,从头到尾最无辜的就是她。”
夏以橙嗓音一下子拔高:“她无辜?傅思懿你被她骗了,整件事都是沈恬想出来的,她才是主谋,天杀的贱人!”
“不许你这么说她!”傅思懿装作很维护沈恬的模样,一脸的打抱不平:“沈恬就是太善良才会受你的摆布,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一直愧疚自责,最后连工作都丢了。夏以橙,像你这样恶毒的人,怎么能跟她比?”
傅思懿说话时视线无意间落下,看见骨瓷碗中吃剩一半的糖水,眼底的冰层陡然碎裂,迸出能把人挫骨扬灰的冷芒。
夏以橙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见过傅思懿各种样子,但从未见她像现在这样浑身都透着森寒,五官完全被黑色的阴影覆盖,让人不寒而栗。
傅思懿长睫往下压,居高临下地审视夏以橙:“你把我做的甜汤喝了?”
夏以橙滞怔,脸色刷的变白:“不就是一碗甜汤,你至于这么凶吗?我,我赔给你就是。”
傅思懿神情冷到骇人:“你拿什么赔?”
她略抬了抬头,视线极快地从凡真身上掠过,又转回来直视夏以橙:“这是我亲手为她做的,你怎么赔?”
傅思懿没有点名道姓,只说了一个“她”,但夏以橙已经先入为主,本能地以为那个“她”就是沈恬。
她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你给沈恬做的?傅思懿,你喜欢沈恬,是不是?”
傅思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就这样抿着唇,纤白手指捏住那碗被夏以橙吃过的甜汤,冷声说:“她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而后,端起碗,一步步走向垃圾桶,当着厨房所有人的面,连碗带汤直接扔进垃圾桶。
众人的视线齐齐一跳。
夏以橙脸色煞白,余光扫过角落,捕捉到小菊脸上一闪而过的窃笑,感觉自己就像是供人娱乐的小丑。
夏依橙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她失控地尖叫一声:“傅思懿,你什么意思?”
傅思懿扯动嘴角,语气愈发低冷:“别人碰过的东西……她不会吃……脏了就要全部倒掉……”
说完,她悄然偏头,目光穿过深深浅浅的光线,温柔地看向凡真。
凡真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微抬眼帘,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砰的相撞。
傅思懿牵起唇角,对她挤出一个安抚的笑。
她的笑在微光里,温和而柔软,坚定又暖心,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带给凡真十足的安全感。
凡真扑下眼睫,遮住漫上来的汹涌热气。
她当然知道,傅思懿是在保护自己。她把夏以橙的仇恨往沈恬身上引,把自己圈进一个安全的结界中。
不仅如此,傅思懿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替自己出气,把夏以橙虐得体无完肤。
这小凶兽平常看着没个正形,黏得像小泰迪,但有什么事总是第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用她的羽翼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她真的……好有安全感。
愣神的片刻,耳边听见夏以橙尖锐的嘶叫:“傅思懿,你为了沈恬竟然这么羞辱我?你个笨蛋,瞎子大蠢猪!你被沈恬骗了,她是存心害我。”
傅思懿不屑地别过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她:“夏以橙,不要在这里撒泼,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夏以橙崩溃得哭出声,素来骄傲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低声下气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傅思懿,颤颤地勾她衣摆:“小懿……你别信沈恬,不要受她摆布……我比她更爱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傅思懿微微侧身躲开她的纠缠:“夏以橙,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夏以橙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傅思懿竟然会喜欢上沈恬,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身边的人。
夏以橙此刻恨不得能将沈恬生吞活剥,什么姿态体面通通都不要了,像疯子一般大吼大叫:“该死的沈恬,我要杀了她……我不会放过她的……傅思懿,你这个大蠢蛋,你敢这样羞辱我?你会后悔的,我一定让你后悔……”
疯癫一般的叫声把傅家的佣人们都吸引过来,他们围在门口不敢进去,又禁不住好奇,纷纷捂着嘴低头窃窃私语。
瑛姑和岑晚最后才赶来,在门口听了一会才扒开人群往里走,看见小菊和几个厨师缩在角落,凡真站在大方桌旁,满脸的担忧,而夏以橙哭得妆容都糊作一团,正歇斯底里地喊叫:“傅思懿,你想和沈恬在一起,做梦!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沈恬,我杀了你……”
傅思懿嫌恶地蹙起眉,她缓步走向门口,佣人们主动退避让出一条道。
傅思懿停在中间,视线在众人间来回扫视一圈,扬高声音:“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夏以橙不准出现在傅家,谁要是敢开门让她进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瑛姑来回看看,闹不明白怎么大小姐突然移情别恋沈恬,顾不得这混乱的场面,想上前询问。
岑晚眼疾手快地把她拽住,无声地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添乱。
“大小姐她……”
瑛姑才说了半句,就听见傅思懿气势凌厉的声音。
“瑛管家……”
“在!”瑛姑下意识偏头:“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傅思懿视线穿过斑驳的光线,凝在凡真脸上,透着丝丝缕缕的心疼。
所有羞辱过姐姐的人,她会以同样的方式数百倍的还回去。
一个都不会放过!
傅思懿目光转过来,黑沉沉的一片:“把我刚才说的话交代下去,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夏以橙。”
“是,大小姐!”
傅思懿看向夏以橙,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夏小姐,我们傅家不欢迎你,请你以后别再来,瑛管家,送客!”
瑛姑平日里也瞧不上夏以橙的做派,抬脚走到她身边,面无表情地说:“夏小姐,请吧。”
“小懿,不要赶我走……不要……不要这么绝情……”
夏以橙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身体,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感觉这一次真的和傅思懿完了,再没机会了。
她放下自尊和体面,卑微地哀求:“小懿……不要这样对我……我能改的……”
傅思懿淡着声音重复:“瑛管家,送客!”
瑛姑拽着夏以橙的手腕,用巧劲将她拖出门。
夏以橙被动地拖曳着脚步,嘶喊声响彻整个走廊:“傅思懿,你会后悔的……沈恬……你去死……我不会放过你……”
声音渐渐飘远,傅思懿一言不发地走到陈娥身边,面无表情地打量她一眼。
陈娥吓得瑟缩一下,冷汗旋即从额头渗出。
她在傅宅工作十五年,当初招她进来是伺候病重的傅老太太,她是傅老太太娘家表婶的远方亲戚,自诩和傅家沾了一点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向来吃得很开。
老太太去世后,她本想回老家,可自家那个烂赌鬼儿子不争气,欠了高利贷的钱还不上,她就继续留着傅家挣钱帮儿子还赌债。
傅家新一代的当家人傅思懿为人大方,给的工钱比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还多,虽说性子比较冷,但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直到这一瞬撞上她的目光,陈娥才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她嘴唇颤了颤:“大,大小姐……”
傅思懿口吻平缓,语速缓慢:“娥姐,我想问你……这个家的主人姓什么?”
陈娥猜不透她的用意,战战兢兢地回:“傅……姓傅……”
“你也知道姓傅?”傅思懿尾音仿佛戏谑般笑了下,却无端透着窒息的压迫感:“那你……怎么总是替别家做事呢?”
陈娥听懂傅思懿的意思,怔忡地顿住,后背激出冷汗:“大小姐,我……我没有……”
傅思懿扯了下唇角:“是么,那我帮你回忆下……上个月底,你打电话给方小姐,告诉她,我处罚了凡真,方小姐给你二万块,还另外送你一个金戒指……”
“这个月初,你又打电话方小姐,告诉她凡真买了新手机,方小姐承诺你拿到凡真的号码就给你五万块……”
“想起来了么,娥姐?”
陈娥满头都在出汗,她心里始终怀着一丝侥幸,想着凡真只不过是个下人,她无非就是把一个下人的事多嘴往外说了几句,算不得犯多大的错。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忽然有了些底气,小幅度抬头,迎上傅思懿的视线:“大小姐,我是跟方小姐联系过,跟她说了些关于凡真的事,但我也是好心,想着能促成一桩姻缘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好事?”傅思懿冷冷地打断她,透过来的眼神里全是火焰,熊熊的怒意:“我有没有说过,管好自己的嘴,不许把家里的事往外说?”
“娥姐,既然你这么喜欢伺候方小姐,那就请你另寻枝头吧。”傅思懿仰起脸看向瑛姑:“瑛管家,带她下去,把工钱结一下。”
陈娥旋即扑到傅思懿脚边,哀声求饶:“大小姐,我以后再不敢了……别赶我走……大小姐,我可是伺候过老太太的呀……跟你们傅家也沾点亲缘……”
傅思懿冷笑一声:“娥姐,你应该庆幸伺候过老太太,要不然今天就不是让你离开这么简单了。”
陈娥听这话以为还能补救,几乎要捶胸顿足,想让傅思懿心软:“大小姐……这些年您不是一直对我很好的吗?我儿子生病,您还帮忙联系医院……大小姐,我在傅家工作十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个凡真她只不过才来两个月,您怎能为了她跟我较真呢?”
傅思懿红唇牵起小弧度,声音乍一听是温和的,却让陈娥跌入寒潭:“不说你儿子倒是忘了,这些年你们母子借着我的名头也捞了不少好处,该知足了……陈娥,我给你半天时间,太阳落山之前搬出傅家,否则我会亲自跟三爷说,你同我们傅家没有任何关系,他想要你儿子哪根手指……都随他便,我们傅家不会插手。”
傅思懿转身直视她,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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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姑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处置完陈娥,又把全部佣人都叫过去,重申一遍傅家的家规。
嘈杂的厨房终于趋于安静,只剩下傅思懿和凡真隔空对视。
凡真说不出那一刻的心情,被深爱,被在意,被保护的感觉……暖得她想哭。
她真的哭了。
这小凶兽能不能不要这么犯规。
教她怎么能抗拒得了?
傅思懿好看的桃花眼里铺满笑意,对外凌厉的气势收得悉数不剩,又变回那只黏人的小泰迪。
傅思懿踩着一地的光线,慢慢走到凡真面前,白皙指尖揉了揉她泛红的眼尾,低而柔地哄:“姐姐,别哭。”
她心疼地盯着凡真雾气氤氲的眼,缓缓压到她耳边:“崽崽给你做更好吃的,这次……一定不会被人抢走。”
她挽起袖子走到料理台边,略显笨拙地给水果刨皮,侧过头朝凡真甜甜一笑:“姐姐坐在等一下,我一会就好。”
Alpha背影修长,肩颈线挺直,头微低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小刀,红唇抿成专注的线条。
凡真干涩地咽了下,喉咙里又甜又涩。
她自觉内心比较强大,不允许自己有丁点的脆弱。
可傅思懿的举动却把她强撑的壁垒打破。
坚强太久的心,像冰激凌一样融化。
她直直地朝傅思懿飞奔过去,从背后抱紧她的腰,脸埋进她背里,哽得说不出话。
傅思懿的动作停住,把手里的刀放下,以免会伤着凡真。
她任由凡真抱着自己,等了许久才抓住她在自己身前交叠的手腕,轻轻扯开,侧身揽过她的腰,将她拥入怀里。
她眼睫低下,顺手捡起一小块切好的雪梨塞进凡真嘴里:“姐姐,你乖乖地坐着,崽崽一会就好。”
凡真缓慢地咀嚼着雪梨,鲜甜的汁水让她的喉咙变得更加黏腻,她吸了吸鼻,微凉的脸颊蹭过傅思懿的脖子,似乎只有这样亲昵的触碰,才能缓解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懿小崽,你为我考虑这么多,怎么不为自己多想想?”
傅思懿明知故问:“什么?”
凡真还是没忍住,轻声啜泣了下,靠在她怀里:“你故意说喜欢沈小姐,好让夏小姐去对付她,又故意发脾气把夏小姐赶走,让她以后再不能进傅家来找我麻烦,是吗?”
傅思懿淡笑了下,她还思索着怎么跟姐姐解释沈恬的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
傅思懿没说话,掌心在她后背来回摩挲。
凡真贪恋地蹭了蹭:哽着音:“你一直在为我筹谋,连自己都不顾了吗?你就这样把夏小姐赶走,夫人那里……该怎么交代?”
“别担心……”傅思懿用指腹滑过她的泪痕,声音如水般温柔:“整件事夏以橙都有份参与,她赖不掉,就算我妈来说,我也有理由反驳……姐姐,我受不了她羞辱你……我忍不了,一定要还回去……”
凡真鼻音很重:“可是,夫人还需要夏家的助力……”
傅思懿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语调:“这世上除了至亲至爱的人,哪有谁需要谁?都是利益牵扯,互惠互利的关系,夏沉筱不是傻子,她帮我妈一定想要同样的回报。况且据我的观察,这位夏夫人心机深沉,并不是真心想要帮助我妈,说不定她才是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段时间我派人跟她,几次都被她甩了,若是心里没鬼,就不会这般警惕。”
她垂眸,唇瓣贴着凡真的发丝:“别担心,我每走一步都已经想好后面的路,赶走夏以橙,也是为了保护我妈,姐姐不要自责……”
“还有啊,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狠狠地骂回去,不许让自己吃亏。”傅思懿一脸严肃地教育凡真:“捅再大的娄子都有我替你收拾,知道么?”
凡真噗嗤笑出声。
这小凶兽怎么突然间霸道总裁上身。
不过,她好喜欢。
小凶兽霸道的样子。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呀。”凡真倚在她怀里,像掉了壳的蜗牛,软软地贴着傅思懿。
这一刻凡真觉得自己再不用坚硬的伪装,因为……
她有了更安全的庇护所。
傅思懿轻柔地拉开距离,垂眸凝视她:“姐姐,我已经学会做甜汤,你坐着等我一会,尝尝我的手艺。”
“还手艺呢,烫伤了也不知道涂药。”凡真细长手指捏住她手腕,作势要卷袖子。
傅思懿不让她看,怕她自责难受,抽出手往回缩:“没受伤。”
凡真蹙起眉,强势地拽过她的手,卷起袖口推高,看到傅思懿白皙的手臂上烫红的小片肌肤。
凡真用力咬住唇,眼眶忍得通红:“很痛是不是?”
傅思懿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姐姐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会算命吗?”
“我不会算,但我会看,你在书房接电话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凡真从口袋里拿出烫伤药膏,挤出一小截涂在伤口,俯下身轻柔地吹气,眉心不自觉蹙起:“都起泡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傅思懿注视她浅浅泛红的鼻尖,心里拧得酸疼,她最怕凡真露出这种自责的眼神:“一点点不碍事,过两天就看不出了。”
凡真垂下眼,命令似的语气:“以后不许再下厨房,把自己弄伤。”
傅思懿当即给她表演笑容消失术:“我是Alpha嘛,怎么能连做饭这种小事都不会?”
说完,她就要往料理台走,才做了个转身的动作,就被凡真一把拽回。
凡真勾住她的脖颈,两手交握轻轻下压,踮起脚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舌尖滑过娇嫩的唇瓣,薄唇沁着一层诱人的水光,凡真妩媚地弯起眼睫:“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去做甜汤,或者……亲我。”
几乎没有迟疑,傅思懿长臂揽住她腰肢,右脚一勾一踹,门“砰”一声关上。
她身子一转,将凡真抵在门后,重重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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