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今夜的夏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压抑沉闷,佣人们各个状如惊弓之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撞上刁蛮千金的枪口无端变成炮灰。
夏以橙在房间里大哭大闹,不肯吃饭,把夏沉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独生女,从小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地宠,简直就是命根。
夏沉筱端着熬得浓稠的鲍鱼粥,站在夏以橙的卧室门口,抬手扣了扣门。
没有回应。
她试探性地推开门,才开启浅浅的缝隙,一只古董小花瓶就飞过来,差点敲在她脑门上。
夏沉筱眼疾手快地关上门躲避,听到瓷片碎裂的声音才再次推门,单手举起做投降状:“以橙……小宝贝……是妈妈,啊?我进来咯……”
房间骤然静下来,不过一秒,就传出鬼哭狼嚎般的喊叫声。
“都给我滚……谁都别理我……”
“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好不好?”夏沉筱很小心地踩进门,地毯上到处都是摔碎的化妆品,香水,花瓶……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夏沉筱避开一地的碎渣,慢慢走到夏以橙身边,刁蛮千金头发散乱,两个眼睛像核桃一般红肿,高定小礼服上满是斑斑驳驳的污渍。
她心疼地蹙起眉,伸手摸了摸夏以橙的发顶:“怎么啦宝贝,谁惹你不开心,跟妈妈说说,嗯?”
夏以橙抽抽噎噎:“傅思懿她……她骂我……她说讨厌我,还说以后再也不想见我……”
夏沉筱抽了张纸巾她女儿擦泪,动作轻柔,语气也柔得像哄小孩:“小两口谈恋爱总免不了吵架的嘛,以前我和你妈咪在一起时,也总是拌嘴,过两天就和好了……这就是一种生活乐趣,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以橙气闷地抽走夏沉筱手中的纸巾,用力醒一下鼻涕:“妈妈,你什么都不懂,我们不是拌嘴也不是吵架,是她单方面跟我绝交,现在连傅宅的大门都不让我进……呜呜呜……”
夏沉筱温和的眸光闪过一丝阴寒:“那就是她不对了,吵架归吵架,怎么说这样的重话呢,Alpha应该气量大些……”
夏以橙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加上外形靓丽,勾勾手指就能有无数Alpha争先恐后涌上来献殷勤。
而傅思懿却是她得不到的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她本能地维护起傅思懿:“不是小懿的错,是沈恬……是她勾引小懿,还陷害我……”
夏以橙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夏沉筱,牙咬切齿地骂:“天杀的贱人,她算计我……害小懿跟我决裂……”
“哇,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可以去演宫斗剧了。”夏沉筱夸张地瞪大眼,作出震惊的样子:“没想到沈世杰还有这么一个能干的私生女。”
夏以橙愤怒地捶桌:“我去找她算账,她竟然躲起来不见,有种就出来,看我不撕烂她的嘴,这口气我怎么咽的下去!”
“沈恬确实做的不对,但大家都是同学,见面就吵架多伤和气……”夏沉筱始终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语气也轻轻柔柔:“我们家以橙是千金小姐,要用有容人的肚量对不对?”
夏以橙不满地瞪眼:“我才不要忍她,我现在恨不得能撕了她。”
她仰头,握住夏沉筱的手臂晃了晃:“妈妈,你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恶气。”
夏沉筱弯起红唇,眉眼间一派温柔:“妈妈能做什么呢?沈恬我也没见过,要不然我就请她喝杯咖啡,坐下来好好跟她谈谈,同学之间的友谊最珍贵,可不能背后捅刀子。”
“跟她谈个屁。”夏以橙实在气急,顾不得矜持体面,直接爆粗口:“妈妈,你替我教训她,找人揍她,打得她满地找牙。”
“打人?妈妈好怕呦,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呢?”夏沉筱捏了捏女儿的脸,满脸宠溺:“再说了,咱们夏家比他们沈家高出许多,要是我出手教训沈恬,人家会说我们夏家恃强凌弱,也会骂我欺负晚辈,你说多不好,是不是?”
“呜呜呜,你根本就不爱我,这点小事都不肯做。”夏以橙猛地往床上一扑,嚎啕大哭起来:“你答应过妈咪要对我好,现在我被人欺负了,你都不肯替我出头,妈咪呀……呜呜呜呜……妈咪……你快看看,妈妈她根本就不疼我……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的没人疼……”
夏沉筱和她的Omega青梅竹马,感情很深,她的Omega去世后她把所有爱都寄托在夏以橙身上,每当宝贝女儿把亡妻抬出来,她就像被捏住三寸,束手就擒。
她坐到床边,试探性地拉开夏以橙身上裹紧的被子,哄小孩的口气:“乖宝贝,明天妈妈帮你约一帮朋友,去国外旅游,去买买买,所有的费用都妈妈来,出去玩心情就会变好……”
“我不去,小懿喜欢上别人,她不要我了……我什么心情都没有,永远开心不起来……”
夏以橙任性地又踢又踹,把床上能扔的东西通通扔地上:“呜呜呜,你以前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东西……都会拿来给我……我要傅思懿,我只要她……我不能让她和沈恬在一起……呜呜呜……”
夏沉筱连拖带拽地把女儿拉进怀里箍住,目光在夏以橙看不见的地方变得阴鸷狠厉,垂下来看向女儿时,又慢慢放柔:“沈恬是有心计的女孩子,Alpha都不喜欢有心计的Omega,傅家那个Alpha妈妈看着也喜欢,她聪明有眼光,不会喜欢沈恬的。”
夏以橙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你说……我能得到小懿吗?”
夏沉筱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泪:“我们家以橙长得漂亮,又乖又听话,小懿不爱你爱谁?至于沈恬嘛,你就原谅她……宽恕别人也是一种美德,是不是?”
她把桌上的鲍鱼粥端过来,吹两口,递到夏以橙唇边:“乖啊,先把粥喝了,一天都不吃东西,饿坏了身体,那妈妈就真的没办法跟妈咪交代了,嗯?”
夏以橙摇头,仍是哀哀地哭:“小懿不让我去她家,怎么办?”
“她在气头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夏沉筱用汤勺碰了碰夏以橙的唇,看着她把粥吞下,露出释怀的笑:“现在暂时先别去傅家,等小懿气消了些,妈妈就亲自给她道歉,一切就都没事啦,乖乖,来,再吃一口……”
哄着女儿吃完粥,又安抚她睡下,夏沉筱才慢慢走出卧室。
门关上的刹那,她脸上的笑容便消失殆尽,寒潭一般的深沉从她眼底泛出,渗着一股冷冽的杀气。
她走进书房,撩开墙上挂着的一副海棠春色图,图后面有个小小的机关直通密室。
夏沉筱走进密室,两个穿黑西装满脸肃杀之气的男子早已恭敬地等着。
她慢悠悠坐到楠木椅上,掀起眼皮:“他同意了么?”
男子垂手答话:“同意了,沈世杰早就厌烦她们母女,听说夫人您要跟他合作,立马就同意。”
男子说到一半顿了下,不解地问:“夫人,我们为何不亲自动手做了她?”
夏沉筱扯动下嘴角,明明在笑,可笑容让追随多年的亲信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做了她?哼!岂不是太便宜她?”夏沉筱语气慢斯条理,却无端透着压迫:“她竟敢在背后阴我夏沉筱的女儿,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被自己亲生父亲找来的Alpha强行标记,还是三个连乞丐都不如的Alpha,标记之后再把她的脸毁了,你说这位沈小姐会怎么样?”
黑衣男子不敢接话。
夏沉筱收起笑容,森冷地吩咐:“去吧,告诉沈世杰,事成之后把合同送到我办公室,条件就按他的意思来。”
“是。”黑衣男子恭敬地退下。
密室死一般的寂静,夏沉筱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三秒后,对方接起。
夏沉筱挤出笑容:“韦容姐……是呀,小孩子家家的吵架,照理说我们做长辈的不应该插手,只是我家那丫头……哎,你也知道,我这人没多大志向,就想着母慈子孝过些安分日子……欸,小懿那边你看……好好好,就这么说定,我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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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心爱的Omega就睡在隔壁,傅思懿没有半点睡意,满脑子都是半小时前,和凡真互道晚安的场面。
姐姐穿着黑色蕾丝吊带睡衣,半湿微卷的黑发落在锁骨两侧,用食指抵着她的心口,把死赖着不肯走的她一点点推出门,还偏斜颔首压低声音,尾音勾缠着跟她说。
“晚安。”
第一天同居就把她赶出卧室吗?
姐姐好狠心。
傅思懿极度气闷地翻了个身,又翻回来,折腾半小时还是睡不着,无奈地掏出手机,点开聊天框打字。
【姐姐,你睡着了吗?】
凡真秒回:【睡着了】
傅思懿一怔,睡着了还能发信息?
她没拆穿,继续打字【姐姐,我睡不着,怎么办?】
凡真:【那就闭上眼数羊】
傅思懿带着几分被冷落的委屈,拨通凡真的号码。
刚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发出短而狭促的一声低笑,很轻,像是在憋笑,羽毛似的刮过傅思懿的耳膜。
“姐姐,我想你。”
凡真几乎能想象小凶□□./求不满的样子,笑得轻盈:“我就在你隔壁房间,有必要这么想吗?”
傅思懿绵绵软软地诱哄:“想……很想很想……想得睡不着,姐姐,过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凡真坚决不上钩:“不好,万一被人看见多尴尬。”
傅思懿低声喃喃:“不会的,我要是不按铃,没人敢过来。”
凡真顿了下:“岑小姐还住这呢。”
“晚姨去参加同学聚会,天亮才会回来。”傅思懿像个讨糖吃的小孩,浑身上下都在用力撒娇:“姐姐,可以吗?过来陪我……”
凡真努力憋笑:“我要是过来,你能放我走?”
傅思懿见她不上钩,只能退而求其次:“姐姐不肯陪我睡,那我们去走廊抱一会总可以吧?”
凡真噗嗤笑出声:“我才不陪你疯,快睡觉,睡不着就闭目养神。”
“我真的睡不着……要是睡不好明天就没精神,工作效率就会打折,姐姐你忍心吗?”
凡真:!!!
这小凶兽是懂甩锅和道德绑架的,效率低还成了她的错?
不过,“去走廊抱一会”这个提议还挺诱人。
其实凡真也辗转难眠,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渴望和傅思懿亲密贴贴。
她心动了,假装扭捏了下,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个“好”字。
凡真放下手机,趿拉着拖鞋往外走,走到半路忽的拐进浴室,对着镜头吮几下嘴唇,让唇瓣泛出自然的润红色,而后掬一捧水,把干透的发丝又淋湿,搅成半湿不湿的状态,拨到一边,让滴着水的发尾落进睡衣的深V中。
她看着镜子里风情万种的自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刻意装扮,目的竟然是……
诱惑傅思懿把自己吃掉。
羞……羞死人了。
怎么会这样?
先前拼命捂紧马甲,就怕被傅思懿发现自己Omega的身份,如今明知道跟她厮./混下去,一定会不受控地发情,她还……
没救了!
就算被美色蛊惑,她也不能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让步啊。
凡真用力拍两下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但跑出门的步子还是泄露她内心的雀跃。
刚打开门,腰际就被勾住,随即拖入一个暖香的怀抱。
凡真差点失控叫出声。
傅思懿的手臂细瘦却有力,10公分的身高差距,外加Alpha力量的优势,预示着她有绝对的掌控权,如果她不想放手,凡真压根没有抵抗的能力。
凡真任由傅思懿揽着,又情难自禁地去搂她的腰,娇娇嗔她:“你是不是一直等在门口?”
小凶兽居然还不要脸的“嗯”了声。
凡真掐一下她的腰,软得像是在调./情:“你守株待兔呢?守了多久?”
傅思懿埋在她脖颈,露出委屈的侧脸:“等好久了。”
凡真不由得失笑:“要是我不出来,你就准备守一夜?”
傅思懿覆在她耳边软哒哒地喃喃:“姐姐会出来的。”
凡真的目光微微往上瞥,触到她眼底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倏地染红脸颊:“我,我不要跟你说了,回去睡觉……”
话没说完,就被傅思懿控着下巴,严丝合缝地吻住。
凡真撑着她肩膀推拒:“懿小崽,我快不能呼吸了……”
傅思懿恋恋不舍地放开。
她和她对望着,呼吸声相应相合。
凡真耳根通红,唇瓣泛着糖浆一样的光泽:“不是说……抱一会么?”
傅思懿哪够,又倾低脑ⓜ⭕ⓞ袋,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一口:“是一会,不过我的一会是……整晚。”
“整晚?”
两个人在走廊抱一整夜,凡真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窒息,果断地抽身离开。
“姐姐,去哪?”傅思懿慢悠悠将她往回带,还顺势关掉走廊的壁灯。
此刻,长到不见底的走廊只剩下玄关桌旁的地灯还亮着,凡真本能的往有光线的地方退。
她退一步,傅思懿就跟着进一步,看她的眼神,暗得像午夜的海,不可抗拒的意味。
凡真一直退到玄关桌前,步子被绊住,她慌乱地抬起眼,对上傅思懿灼灼的视线:“你,你做什么?”
“我想跟姐姐谈谈。”傅思懿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掺了几分暗哑。
凡真僵得一动不动:“谈,谈什么?”
傅思懿微微倾身,揽住她的腰肢往上提,和自己紧密相贴,红唇贴在她耳边:“关于我的试用期提前结束这事,姐姐是怎么想的?”
凡真小声嗫嚅:“都说了考虑一下。”
傅思懿追得很紧:“要考虑多久?”
“不是还有半个月……”
凡真受不了她勾人的目光,羞赧地扑下眼睫,忽的感觉身体被人蓦然一托,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坐在玄关桌上。
黑色的蕾丝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地上,脖子以下全部暴露在Alpha视线里。
凡真羞得不知道往哪里躲,她坐在玄关桌上摇摇欲坠,只能勾住傅思懿的腰,画面色气得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偏偏干坏事的那个却直勾勾盯着看,完全没有移开的意思。
凡真脸红得快要滴血,不自觉抬起手把傅思懿的眼睛遮住,不让她这么灼灼地看着。
可凡真不知道,某只小凶兽生来就很叛逆,不给她看,她就直接吃。
凡真僵住。
她试图推搡傅思懿,可是两人靠得太近,她根本使不上力,思维几乎乱成碎片。
“姐姐,大后天就是我的生日,我想公开和姐姐的关系。”甜香的奶油充斥味蕾,傅思懿无比餍足,低声喃喃:“我想把姐姐介绍给所有人,以女朋友的身份,可以吗?”
凡真脑子里都是混乱的光影,昏昏沉沉说不出话。
“好不好,姐姐?”傅思懿微哑的声音飘到耳边,如果只闻声音,听起来温和又乖巧。
凡真如同陷入煮沸的深海里,失重地浮尘,呼吸仓促地想要抓住点什么,最后才发现扯住的是傅思懿的长发。
她的五指岔入傅思懿的发间,费力地将所剩不多的冷静撑起来。
不是现在。
她有婚约,怎么能公开和傅思懿的关系?
让她变成同学之间乃至整个上流圈的谈资和笑料吗?
她喜欢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傅思懿,喜欢她高高在上的睥睨模样。
她不能让傅思懿因为自己连尊严都没有了。
凡真咬住的唇齿间溢出一点声音:“太……早了,我们再等等,不要这么急好吗?我们先谈恋爱……唔……”
傅思懿咬一下:“还有等多久?”
语气似胁迫又似诱哄。
其实傅思懿根本没用力,与其说是咬,其实更像是逗。
凡真耳尖滴血,双手虚虚地搭在他肩头,咬唇费力地吐字:“懿小崽,你怎么可以威胁人?
主楼和配楼之间完全隔绝,偌大的主楼只剩下她们俩,这让小凶兽彻底放开手脚撒欢。
“姐姐说过表现好可以提前。”傅思懿感觉到身前的睡衣有浅浅的水渍,不由自主地把她搂紧,抬头问:“姐姐,是在敷衍我?”
“我……我不是……”
凡真脸颊绯红,她感觉到衍育腺体的信息素把傅思懿的睡衣沾湿,可她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姐姐说话不算话。”挫败感让傅思懿不满地咬上她的唇,惩罚似的啃咬。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何况从来没有人会把傅思懿当成一只兔子。
“懿小崽……”凡真低声唤她。
“嗯。”傅思懿的唇贴着她的唇没有退开。
凡真能感觉到她说话间,气息拂过唇面的热意。
傅思懿不满地控诉:“姐姐,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随时都要录音才行,免得你又不承认。”
因为是低着头的缘故,能看见凡真长睫因为紧张而轻颤,扑闪扑闪,像绒毛般拨动心房。
傅思懿心止不住的痒,顺势轻触她的衍育腺体。
凡真仰起头,眉心轻蹙,贝齿咬着下唇瞪她。
或许是想要的缘故,凡真的眼眸有迷蒙的光线凝在瞳仁里,像隔着一层水雾,湿漉漉的,这一眼从怒目而视变成若有似无的勾引。
“懿小崽,你……不要脸。”
虽然很气,但身体却是诚实的。
从她的手指贴上来时,衍育腺体就像倾倒的红酒瓶,酒液源源不断地渗出。
傅思懿一直是个很冷淡的人,其实她并不是没有热情,而是缺少一个点燃她的火星。
凡真就是那簇火星,跳进她的人生,燃起她的热情。
傅思懿手上全是红酒液,她细心观察凡真的反应,虽然Omega的衍育腺体和Alpha的一模一样,但她每次发情都是靠抑制片解决,对这方面完全没经验。
她只是凭本能来探索。
酒瓶里又涌出一股酒液,傅思懿直接感受到了。
她找到瓶口,指尖刚探进去一点,瓶子里就游出一条金鱼,迫不及待地将她的手指吸住。
金鱼的嘴巴一张一翕,将她的手指一点点吞进去。
傅思懿整个人僵住,脸颊红得简直没眼看。
她再不谙人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屏住呼吸抬头,对上姐姐那双湿漉漉勾着春光的眼睛。
与凡真目光交融的瞬间,傅思懿脸上的涨红更甚,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嗫嚅着问:“姐姐,我……”
凡真没说话,眼尾缀着泪。
傅思懿搞不懂Omega的反应,见到凡真哭心就揪疼,而且还是因为她的举动,让她更加心慌意乱。
傅思懿不敢动了。
她就这样无措地站着,直到凡真的身体贴靠上来,唇落在她耳畔。
凡真亲吻她的耳廓,伴随着低泣的声音拂在傅思懿耳边:“崽崽……”
凡真满脸通红,根本说不下去,这对她来说太羞耻了。
可是她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脸埋在傅思懿的颈窝。
这样,傅思懿就看不见她的脸。
看不到她的脸,凡真就不会尴尬,才能有勇气把心里的诉求说给她听。
她说:“帮我。”
第53章
傅思懿的瞳孔倏地收./缩,红着脸把指尖缓缓推进瓶口。
可她还是不敢,手指只推进一点点就被金鱼嘴吸附住,她仓惶地把手指撤出,可金鱼不让她走,一点点吸进去。
小鱼嘴无意识地啃吸她的手指,金鱼的主人逐渐发出娇./喃,眼底橙红一片。
傅思懿垂眸欣赏姐姐羞涩闭眼的模样,脸颊泛粉娇艳欲滴,红唇微张浑身都是烟视媚行的气息。
好美,好诱……
傅思懿忍不住低头吻她,零零碎碎的吻,很温柔得从脸颊一直亲到耳侧。
她咬住凡真耳垂时,感觉小鱼嘴猛然吸几下,乞食一般地咬住。
傅思懿又不敢动了。
瓶口实在太紧,塞进去一点红酒液就全漫出来,滴在掌心。
凡真所有的感知系统已经找不到平衡点,全都乱了套。
她眼里的夜色化成光晕摇曳,媚得傅思懿再也移不开眼。
傅思懿也跟着乱了,唇瓣移到凡真耳侧,看到她后颈的隐形抑制贴边缘已经翕开,快要粘不住而掉落。
抑制贴掉落,姐姐就能掉马。
就在她想要再接再厉之时,“啪”的一声,走廊的灯亮了。
“谁在那里?”
是岑晚的声音。
傅思懿的动作一顿。
心跳霎时飙到每分钟几百,傅思懿下意识将凡真搂进怀里,遮住她不着寸./缕的身体。
凡真的理智也被吓回躯体,面对这样的社死场面,她恨不得原地去世。
“晚,晚姨……你不是去同学聚会吗?”
傅思懿一向沉静的声音难得漏出不稳,在寂静空旷的长廊显得格外清晰。
岑晚感觉到她声音的异样,有些纳闷,视线延伸过去,或许是背对的角度,加上距离很远,而凡真又被她压在怀里,岑晚第一眼只看到傅思懿的背影。
“是去聚会了,不过我那个组织聚餐的同学,她家二宝发高烧,她急匆匆赶回去,其他人也没了兴致,就提前散场。”
岑晚说了半天也没见傅思懿转身,心底更是疑惑:“小懿,你站那做什么呢?怎么一动不动?”
傅思懿视线仓惶地乱瞟,仰头看见玄关桌上方挂着的画,没来得及多想便脱口而出:“哦,我在欣赏这幅画呢。”
说完,才意识到不妥,这话很容易把岑晚吸引过来。
凡真也被她这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弄懵圈,泄愤似的重重咬一口她的蛋糕。
傅思懿猝然睁大眼,这种感觉激得她差点手滑把凡真摔出去。
她垂眸震惊地看着凡真。
偏偏凡真还觉得不解气,学她的样子咬蛋糕上的樱./果,火花瞬间游至傅思懿全身。
她只能咬住唇,尽可能得让自己的声音保持自然:“晚姨,已经很晚了,您去睡吧。”
岑晚睡眠浅稍有动静就容易醒,所以她的房间离电梯最远,和傅思懿的卧室是相反方向。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傅思懿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但额角隐忍的汗珠却出卖她的波澜不惊。
岑晚正准备往卧室走,转身时隐约看到傅思懿的腰侧有什么柔白的东西垂坠着。
岑晚耐不住好奇,又往前走两步,随着距离的靠近,才发现那柔腻莹白的东西竟然是--
两条搭扣的腿。
一摇一晃荡漾着。
傅思懿的腿还站着呢,那这是--
岑晚整个人都惊成一个感叹号。
呦吼,现在的年轻人都玩这么花吗?
岑晚默默退回去,唇角扬起一个笑,低声自语:“谈恋爱真甜呐。”
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岑晚进了卧室,走廊只剩下两人还维持袋鼠抱的姿势。
凡真从傅思懿怀里缓缓探出脑袋,出来时气还没消,在她唇上用力咬一口。
“呜……姐姐……”傅思懿伸手揉揉发痛的唇瓣,委屈地凝视凡真。
“你好讨厌,下次再不陪你疯了。”凡真气鼓鼓地推开她,捡起掉落在地的睡衣遮住身体,头也不回地逃回房间。
身后,传来傅思懿欲./求不满的声音:“姐姐,要不要帮你?”
帮你个大头鬼!
凡真关上门,一头扎进被子里,好半天都没脸出来面对现实。
怎么办?
越来越把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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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是苏国一年一度的怀星节,又恰巧是傅思懿生日,瑛姑高兴地忙里忙外,指挥佣人们把灯笼彩带悬挂起来。
凡真站在廊下,仰头看她们布置花园,雕花半墙上的积雪的光折射在她俏丽的侧影,给她镀上一层彩色的晕圈。
“欸,小菊,竺葵上别挂灯笼。”她见小菊在装饰盆栽,抬手拽住她手里的灯笼,笑容温和:“这种树在抽芽的时候不能遇强光,要不然来年就不开花了。”
小菊收回手,憨憨地笑了下:“多亏你呀,要不然我又做错事,凡真,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懂。”
凡真帮她一起扯开彩带,柔柔地凝视她:“书上看来的。”
小菊恍然:“难怪大小姐选你做书童,你比我们好学多了。哦对了,上次你说要教我做水果糖……”
小菊说到一半,拖长尾音看着凡真,眼巴巴地等她接话。
凡真弯唇,细碎的笑意如水漾温柔:“一会我问问黄师傅,看下午三点能不能把厨房腾出来给我们用。”
“哇哦,凡真,你怎么能这么好呢。”小菊跳跃着勾住凡真的胳膊,讨好地在她肩头蹭蹭:“你长得好看,脾气又好,还什么都会……”
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异常兴奋的声音打断。
“凡真,有人找你。”
一时之间,长廊下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望过去。
实在是因为太惹眼。
一大捧足以砸死人的红玫瑰……
凡真好奇地凝目,瞳孔里映着一片绚烂的红,须臾,火海般的红色移开,露出方颂娴妆容精致的脸。
她穿着一袭翠绿色对襟齐腰袄裙,衣襟前挂着苏国怀星节Alpha特有的生肖挂件,裙摆处有几处小开叉,随着步子摆动飘逸。
看样子,她花了不少心思打扮。
凡真头皮发紧,什么难听的话她都说过了,可这人怎么赶不走呢?
求求了!
别再来了。
要是被爱吃醋的小凶兽看到,还不知要怎么闹呢,晚上非把她这样那样,往死里欺负。
凡真果断转身,方颂娴急急地追上去,将鲜花捧到凡真眼前:“姐姐,送给你。”
凡真眉尖蹙起,眼底一片冷漠:“我不喜欢花。”
方颂娴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递过去:“姐姐,钻石项链……”
凡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喜欢。”
听到凡真说不爱鲜花也不爱珠宝,方颂娴苦恼地皱了下眉,随即又露出讨好的笑:“那姐姐喜欢什么。”
凡真深吸口气,再这样下去不行,还是索性跟她摊牌。
“方小姐,其实我已经有……”
凡真的那句“喜欢的人”还没说出口,身后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凡真……”
声线清晰。
凡真长睫颤了颤,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傅思懿聚焦到她身上如针芒般的视线。
她忐忑地转身,暗戳戳观察傅思懿的表情,小凶兽幽沉的目光恰巧落在她脸上,凡真忙低下头主动告退:“大小姐,瑛管家让我把库房的丝线拿给她,我先去干活了。”
傅思懿淡淡地“嗯”了声。
方颂娴不愿意放凡真走,抬起头闷闷地看向傅思懿:“小懿,你就不能放凡真一天假?”
傅思懿见她缠着凡真,脸色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方小姐,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不用工作就可以拿钱。”
方颂娴隐约感觉到傅思懿语气不悦,这段时间她来傅宅,傅思懿就一直没给她好脸子过,她也很纳闷,左思右想也想不起哪里得罪过她。
方颂娴心想着若是追求凡真,总要跟傅思懿搞好关系才行,于是她改变态度,不像往常那样和傅思懿回呛,反而笑嘻嘻地走到她面前,转了个圈,没话找话地说:“欸,小懿,看我妈咪给我做的襦裙,怎么样,好看吧?”
苏国的怀星节,未婚的Alpha会穿上传统的襦裙,在案前祭祀,祈求怀星的庇佑。
一般Alpha穿的襦裙都是Omega妈妈亲手缝制,但傅思懿从小没了妈咪,岑晚的手工活又拿不出手,往年她穿的襦裙都是去商场买。
她略抬起眼,视线落在方颂娴身上,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羡慕,低声说:“很好看。”
“是吧,你也觉得好看?”
方颂娴得意地又转几个圈,也不知道她是情商低还是单纯想显摆,明知道傅思懿从小没了妈咪,还总是在她面前炫:“我妈咪亲手做的,商场买的那些可没法比。”
傅思懿扑下长睫,遮住眼底突然黯淡下来的眸光。
她垂眼的瞬间,凡真恰巧转头,捕捉到傅思懿那个孤零零的眼神,心脏像泡在海水里,咸咸涩涩。
方颂娴还在神气活现地炫耀,这时,瑛姑急匆匆跑来,表情惊恐万分,站定后还喘得厉害:“大,大小姐,您的同学在前厅等您,说沈恬小姐出事了。”
方颂娴不以为然地笑笑:“她能出什么事?她不让人家出事就不错了。”
转头却看见傅思懿挂着和瑛姑同款表情,心想这主仆俩怎么回事,平时她们也不待见沈恬,怎么一听她出事脸色都变了?
傅思懿和瑛姑交换个眼神:“我去看看。”
一进前厅,发现满屋子都是人,平时走动的同学几乎全来了,凑在一起七嘴八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艾青率先看见门口进来的几人,喊了一句:“小懿来了。”
刚刚吵得像菜市场的前厅,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艾青抿了抿唇,走到傅思懿面前,微叹口气:“小懿,沈恬出事了,她被……被三个混混Alpha强行标记,还被她们毁了容……沈恬受不住刺激,人已经疯了,谁都不认识,稍微靠近一点,她就怕得尖叫……”
“你说什么?”傅思懿尽量让语气和平时一样沉稳平缓,但尾音还有些抖:“艾青,你刚刚说什么?”
艾青正要补充,她身后的Alpha挤上前抢话:“不止呢,那三个混混还拍了视频……虽然有些模糊,但熟悉沈恬的人都能认出是她,现在整个圈子都在传她的小视频,我这里还有那种没马赛克的……”
说着,就要把手机掏出来点开视频,被方颂娴伸手盖住:“你们还有没有下限?这种视频还相互传看,沈恬是我们的同学,你们不帮她也没必要再踩她一脚。”
被diss的同学似乎有点不服气:“我们哪有踩她?她那个小视频现在都传遍了,又不是我说没就能没的。”
“好了,别吵了,我们今天来是商量怎么帮沈恬,不是来吵架的。”
艾青厉声呵斥,正厅又安静下来。
她偏头看向傅思懿:“小懿,沈恬平日里行事作风确实不光彩,我私下劝过她很多次,凡事不要做绝,给人留点余地……可她偏不听,这不就被人报复了么?”
报复沈恬的人是谁,傅思懿一下就猜到。
她以为夏以橙顶多利用职权和沈家解约,又或者打她几个巴掌出口气罢了,没想到她手段这么毒辣,竟然把人往绝路上逼。
一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对付凡真,傅思懿后背都渗出一层冷汗。
艾青见她长时间愣神,自顾自往下说:“那三个混混显然不是劫色,也不是求财,沈恬身上的手表,首饰和包包都在,她们根本就是寻仇。”
方颂娴挤进来插话:“到底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若只是商场上的不当竞争,那源头也在沈恬的东家,各为其主而已,再怎么说她也罪不至此,沈恬又没有杀人放火,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吗?”
艾青眼底满是同情之色:“沈恬这辈子算是毁了,她才二十三岁啊,人生才刚刚开始……”
傅思懿垂下眼,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她把火往沈恬身上引,只不过想借夏以橙的手略施薄惩,没想过要致她于死地。
过了很短,又仿佛很长一段时间,傅思懿才从那股复杂情绪中挣脱出来,再开口时语气带着一丝愧疚:“一会我们去沈家,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艾青摇摇头:“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沈家人根本不欢迎我们,我们已经去过,被沈恬父亲赶出来……就没见过这么当爹的,女儿出这么大的事,非但不关心,还责骂她给家里丢脸……沈恬疯了听不懂,她妈妈被全家人指着鼻子骂,跪的膝盖都流血……沈家大太太本就看她们母女不顺眼,还不趁机报复?这么粗的棍子打在沈恬身上……”
艾青快要说不下去:“要不是沈恬妈妈把她护在怀里,说不定她……哎,是个人看了都不忍心……”
傅思懿嗓子堵得厉害,声音像是小刀划过瓷器似的,她停了几秒,少见得把自己的情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我记得之前沈恬说,沈家大太太不许她们进门,她和妈妈一直住在外面,是吧?”
“说到这个就来气。”艾青一脸义愤填膺:“沈恬那个爹真是又渣又贱,在外面又包养小三小四,早就计划甩了沈恬母女,偷偷把她们住的房子卖了,现在新房主把她们赶出来,她那个渣爹竟也甩手不管,任由她们母女自生自灭。”
傅思懿默了许久,慢慢抬起眼,扬高声音喊:“瑛管家……”
瑛姑其实一直没走,站在角落里默默听她们说话,傅思懿一开口,她就知道小主人的意图,慎重地接话:“大小姐,您放心吧,我会安顿好她们母女,找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来给沈小姐治疗。”
傅思懿低低地“嗯”了声。
艾青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这帮同学聚在一起商量半天都没个所以然,说到底就是不想淌这趟浑水,她来找傅思懿也只是同她商量,没成想她能一力承担下来。
比起傅思懿,她顿觉几分赧颜:“小懿,其实你不必做这么多,沈恬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
傅思懿偏过头,对上她的视线:“我们对陌生的老人儿童尚能伸出援手,更何况她还是我们的同学……稍后我会让助理把新地址发给你,其他人就不必通知了,让她们母女过一些平静的日子吧。”
傅思懿把事情揽下来,这帮同学就没好意思再待下去,聊了几句起身离开,方颂娴和艾青留下商量细节,午饭后也匆匆告辞。
整个下午,傅思懿都陷入压抑的情绪中,她脸上毫无波澜,依然是一派沉静。
但凡真能感觉到,她不再是什么情绪都摆在面上的狗狗了,会藏着,会忍着,所有负面的东西她都一个人默默承受。
凡真都能明白。
傅思懿今天听了沈恬的惨状,在难过,在自责,更是在担心,她担心自己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她怕保护不了自己。
凡真都懂。
她慢慢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傅思懿,双臂在她腰际缠得很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抚。
凡真额头抵着傅思懿肩上,哽着气音:“崽崽……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傅思懿勾住她的腰拉进怀里,力道很重,脸贴在凡真脖颈,掩住眸底的忧色:“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傅思懿这句话说的很轻,像是说给凡真听,却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凡真反手搂住她的腰,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欢快些:“我不怕,你不是聘请专业的安保人员来守着傅宅吗?还另外给我派了三个保镖,这么多人贴身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她们母女俩都是疯子。”傅思懿垂眸凝视她,眸中的情绪明明暗暗:“姐姐,我们在明,夏沉筱在暗,再怎么防备都有疏忽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她害人的证据,把她送进监狱,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凡真摇头,整个身子都打着细小的战栗,她怕,从未有过的害怕:“不要,崽崽,你不要冒险查她,别去招惹她……别再派人跟她了……”
“姐姐,有些事不是我们想避就能避的。”傅思懿冷白色的皮肤难得露出乖戾狠绝的表情,她抱紧凡真,轻声说:“我还要抱着朝朝和暮暮,牵着姐姐在夕阳下散步,所以……我一定不会让自己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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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接连几天的大雪终于消停,阳光照在雪地上亮堂堂的一片,花园里枝条上挂满银色的雪条,和红色的灯笼交相辉映,缀成一副无与伦比的美图。
傅思懿的生日宴冲淡沈恬事件带来的阴霾,一大早整个傅宅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
凡真五点不到就起床,为了哄傅思懿开心,特意穿上她送的新衣,月白色的修身长裙,或许是小崽子的私心,裙子露的地方很少,但收腰的设计依然将她玲珑的身姿展露无遗。
她把长发挽成发髻,垂下细细弯弯的两丝与下巴齐平,侧髻插上一朵珍珠做的山茶花,清丽中蕴含风情,雅致又极尽妖娆。
望着镜子里熟媚风情的自己,凡真总觉得缺点什么,她坐在梳妆台前,拆开未开封的化妆品。
凡真来傅宅这几个月都是素颜,已经很久没化过妆,勾眼线时有些生疏,好在不久就找回手感,给自己化了清透自然的妆容。
刚走出卧室,就被小菊拽住接连转几个圈,啧啧称叹:“哇哇哇,凡真,你真的是人吗?”
凡真不解地眨眼:“我不是人是什么?”
“人哪有长这么好看的?”小菊勾住她的手臂不停地蹭:“你平时就已经很美,打扮起来简直像仙女,我不管,给我蹭蹭仙气,让我也变好看些。”
凡真柔柔地笑,任由她蹭着,小菊腻了一会才想起正事,忙把口袋里叠成豆腐块的报纸掏出来,递给凡真:“呐,今天的报纸,给你拿来啦,答谢你的水果糖。”
“谢谢。”
凡真迫不及待地展开皱巴巴的报纸,头版通栏粗体字赫然跳入她眼帘。
《妹妹和姐姐争夺继承权,元国蒋氏财阀易主,二小姐蒋明潇成新一代掌门人》
凡真瞳孔惊颤地扩大,逐字逐句读完报道最后一个字,心头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蒋氏在元国算是家喻户晓的大家族,在家业传承方面,恪守着“长子长女继承制”,一直是由明潇的姐姐明珠掌管集团。
而蒋明潇也乐得轻松,每日按点去分公司打卡,和普通员工一起上下班。
可是,她怎么会突然接管大权,把明珠姐姐送进康复医院。
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章最后一行写着:蒋明潇接任集团一个月就吞并宋氏旗下三家子公司,逼得宋澜不得不向她发起求和谈判。
目前,两家集团已达成新一轮的合作方案,共享双赢局面。
凡真双手攥紧报纸,看着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的细碎雪花,眉眼间也慢慢凝结成冰凌。
逃婚之前,蒋明潇信誓旦旦地说,三个月之内一定劝服她父亲,解除和宋澜的婚约。
其实,凡真也没抱多大希望,明潇不是当家人,蒋家断然不会为她一个外人和宋澜交恶。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蒋明潇会夺权来对付宋澜。
报纸上说两家已经达成协议,这里面是不是也包括取消她和宋澜的婚约?
凡真不得而知,但她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条不起眼的藤蔓缠上,有些难以透气。
小菊见她魂不守舍,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凡真,你怎么啦?”
“啊?没事。”凡真回过神,将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甩掉,ⓜ⭕ⓞ挤出一丝笑:“我们下去吧。”
凡真下楼跟着大家一起布置前厅,往年傅思懿生日都要宴请同学朋友和同事,今年也不例外,为了彰显独特,她把花房里的红玫瑰移到前厅,摆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心型,浪漫又温馨。
布置完前厅,她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盒走进傅思懿卧室。
小凶兽闭着眼睡得很香,唇角无意识得翘着,像是做了个好梦。
凡真杏眼流淌出温润的眸光,微微倾身,在傅思懿唇上偷了个吻。
小凶兽长睫动了动,亲昵地揽过她贴上来的身体,吻顺势落在她微张的红唇,狠狠地亲回来。
“你装睡……唔……”
傅思懿手掌扶住她的脸,唇舌一次次递进,直把人吻得眸光涣散才分开。
傅思懿拉开距离,意外地发现凡真化了妆,红唇被她吻得有些花,透着破碎感,上挑的眼线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动人心魄的妖媚。
傅思懿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姐姐,你好美好美……”
凡真抬起下颌,望着那双满是爱意的桃花眼。
凡真知道自己妆前和妆后感觉很不一样,虽然是淡妆,但细看依然能瞧出霍水仙的影子,她已经想好说辞来应对傅思懿的问话,可这小崽子除了像痴汉一样盯着自己,什么反应都没有。
凡真别开红透的脸,细声细语:“你,你别看了。”
傅思懿倏地沉下眼睑,语气颇为不满:“姐姐打扮不是给我看的吗?”
说到一半,连口吻都变了,委屈中还带着一点酸:“我知道了……今天颂娴会来……姐姐想给她看……”
“说好不提她的嘛。”凡真娇嗔地白她一眼,而后把脸埋进她颈窝,羞赧地碎碎念:“你上次说……有几个同学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有江特助,苏秘书也知道……他们今天都会来参加你的生日宴,我想打扮得好看些,给你涨脸……”
凡真羞得说不下去,以前这种幼稚的行为,她连想都不会想,更别说去做。
她搂紧傅思懿细窄的腰肢,把脸整个掩埋住,在她怀里扭得像毛毛虫:“我不要……不要跟你说了……好丢脸……我,我去洗掉……”
“别洗,我喜欢……”傅思懿将她箍住,胸腔震出闷笑,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这世上没有一个Omega,会比她的姐姐可爱。
凡真倚在她怀里许久,等脸颊的红晕褪去,缓缓钻出脑袋,唇慢慢滑过傅思懿的脖颈,移到她下颌。
“崽崽,生日快乐。”凡真贴着她的唇说,两人鼻尖蹭着鼻尖,望进对方眼底。
她坐起身,把精美的礼品盒递给她。
傅思懿一怔,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凡真弯唇浅笑:“生日礼物。”
傅思懿眸光闪烁,一边念叨着“不用给我送礼物”,一边又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盒。
“……这个!”傅思懿惊讶地瞪大眼,瞳孔处于地震模式。
里面竟然是一套手工制作的襦裙,淡紫渐白的褂衣,同色系的散花裙,袖口还绣着两株兰花。
傅思懿爱惜地摩挲着:“姐姐,这是你做的吗?”
凡真把裙子拿出来,温婉地笑:“嗯,那个牌子的布料好难买,连线下的专柜都要预订,我定了闹钟凌晨起来抢,总算被我抢到号。”
“买了布料才发现好难,刚开始连裁边都不会,就死缠着欢姐教我……”
她把褂衣抖开,帮傅思懿套上:“欢姐以为是给方小姐做的,说裙子太长了,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说……说是给你做的,欢姐一定猜到什么……她现在一看到我干活就抢过去,什么都不让我碰,就让我坐着跟她聊天……”
傅思懿任由凡真替她穿繁琐的襦裙,眼睛随着她的手指移动:“你们聊些什么?”
“欢姐说你对她们家有恩,谁要是对你不好,她就找谁拼命。”凡真把裙子两边的系带绕圈,两人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她噙着笑看傅思懿:“我以后……”
凡真和她对视时,忍不住被她剔透深情的眼神吸引,情绪也跟着陷进去。
她说:“我以后可不敢招惹你。”
傅思懿以为凡真要说出什么煽情的话,结果竟然来这么一句,当下就勾住她腰肢,在她唇上咬一口:“你不招惹我,那我就来招惹你。”
凡真虚虚地推她:“别亲了,婆婆她们都在楼下等你。”
傅思懿恢复正经模样,提着裙摆在她面前转个圈,弯起眼睫:“好看吗?”
凡真点头,眼睛里缀着星星,她张开双臂主动抱住傅思懿,撒娇似的:“快被你迷死了。”
傅思懿哪能受得了姐姐的情话攻击,扣着她的脑袋吻上去,嗓音沙哑:“从来没人给我做过衣服,姐姐,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好喜欢。”
凡真心疼得不行,手掌贴在傅思懿后背轻轻柔柔的抚摸:“那天,我看到方小姐穿着手工襦裙,我就想……给你也做一件。不过这种裙子太繁琐,我以前没做过……时间又很赶,没有她妈咪做的好。”
“姐姐做的更好,配色好看,尺寸也合适,我好喜欢。”傅思懿像是想到什么,美滋滋地笑起来,一声,完全收不住:“等会颂娴要是看到我的裙子,一定羡慕又嫉妒。”
凡真娇嗔的捶她两下:“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是她总在我面前炫嘛。”傅思懿得意洋洋:“她的裙子是妈咪做的,我的是老婆做的,哼!气死她。”
凡真快要被她幼稚的行为气笑,忽然又觉得好心疼好心疼她。
她抱紧傅思懿,在她怀里蹭了蹭:“崽崽,我看图册上的襦裙有许多花式刺绣,可惜我才刚学,只会绣简单的兰花,不过我保证,明年你穿的裙子一定比她的更好看。”
傅思懿摇头:“不要了,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凡真仰起头,眼神温柔缱绻:“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傅思懿心里涌上一阵甜蜜和暖意,整个人快要被姐姐的温柔融化掉。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姐姐怎么能这么好呢?
她几乎集齐女子所有的优点:端庄,温柔,美丽,贤惠,而且很有情趣。
傅思懿拥着凡真细软的腰肢,脸埋进她馨香的颈窝:“姐姐,我好喜欢你做的衣服,我会好好保存的。”
凡真被她小可怜似的语气,激得鼻子泛酸:“傻瓜,衣服旧了会发黄。”
“但衣服的主人永远不会变质。”傅思懿和凡真额头相抵,低而坚定地说:“我会一直爱你,永不变心。”
凡真额头蹭了蹭她的,娇娇回应:“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溢着一模一样的欣喜。
腻歪了一会下楼,瑛姑和佣人们都在正厅等着。
“大小姐,老仆祝您长命百岁,笑口常开。”瑛姑拱起手,行了个标准的大礼,视线在小两口脸上来回游移,眯眯笑:“大小姐,祝你爱情事业双丰收。”
“谢谢婆婆。”傅思懿侧头,低声问凡真:“我可不可以给婆婆她们发红包?”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视线,凡真脸颊倏地一红:“可以发,不过我听老人家说,没结婚派红包不要封红包袋,就说是给糖果钱。”
傅思懿乖顺地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到瑛姑面前,抿唇一笑:“婆婆,给您买糖果。”
瑛姑笑着接过,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后面站着的佣人都纷纷挤上来跟傅思懿道贺。
傅思懿给他们都发了糖果钱,牵着凡真的手往餐厅走,两人的姿态亲昵,凡真意识到不妥,几次想甩开她的手,终究没舍得。
小菊眼尖地捕捉到她们交握的手,瞳孔惊得滚圆:“大,大小姐她……她怎么拉凡真的手?”
欢姐一脸看透的表情,开心地笑:“凡真要做我们的少奶奶了。”
“凡真?可她……她不是Beta吗?她还从乡下来……”小菊收到欢姐的眼神警告,忙捂住嘴,憨憨地挤出一丝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欢姐敛起凶恶表情,重新挂上笑意,语气真诚:“我倒希望凡真能做我们的少奶奶,她本性善良,人又温柔也明事理,要是她做少奶奶绝对不会亏待我们下人,更重要的是,大小姐过去跟那些千金小姐在一起,总是不快乐,但她看见凡真就很开心。”
“我最怕大小姐闷在屋子里不说话,现在常常能听到她的笑声,我们也跟着开心。”
“还有呐,你们不觉得大小姐越来越好看了吗?”欢姐带着笑的目光落在每一个人脸上:“大小姐以前太瘦了,长胖些更好看,心情好了气色也变好,大小姐真是越看越漂亮。这些全靠凡真,是她让大小姐改变,变得更好。”
“大小姐对凡真是真心的,她不能没有凡真,否则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更糟,所以我希望凡真能做我们的少奶奶。”
人群中有质疑的声音:“凡真是很好,可是她的出身地位……”
欢姐不适地蹙起眉:“凡真除了不是生在有钱家庭,她哪一样比不上那帮千金小姐,她不化妆就已经比她们好看,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凡真今天多美啊,她就随便打扮一下,不知道比她们强多少倍,我看凡真可以,她完全配得上大小姐。”
厨师老黄走上前:“是啊,凡真这孩子心眼好,又有礼貌,她要是能做我们的少奶奶,我也很高兴。”
刚才还持怀疑态度的小菊突然插话:“我不管谁做少奶奶,只要大小姐高兴我就高兴。大小姐是老太太唯一的孙女,老太太对我们家的恩情我永世难忘……管他什么地方来的,只要大小姐喜欢,我们就对少奶奶忠诚。”
“没错,小菊说的对,如果找夏以橙和沈恬那样的人来做少奶奶,我宁可要凡真,那些千金小姐有什么好,只会摆臭架子,况且大小姐也不喜欢她们。”
瑛姑听大伙七嘴八舌细数凡真的好处,露出欣慰的笑,就连表情都比平时和颜悦色。
她击了下掌,走廊顿时安静下来,视线纷纷围拢到她脸上。
瑛姑轻咳一声:“既然大家都很喜欢凡真,那以后要对她恭敬一些,要尊重她……凡真,可是未来女主人哟。”
………………………………………………
第55章
傅思懿牵着凡真一路穿过走廊,在拐角处停下来,将一把钥匙放在她手心里。
凡真怔忡地仰头:“这是什么?”
傅思懿凝视着她,柔情四溢:“保险柜的钥匙……我名下所有的资产,还有我妈咪和外祖母的遗产都在里面,以后都交给姐姐。”
凡真见她表情就像宣誓一样认真,忍不住揶揄:“你把全部家当都给我,就不怕我卷款跑路?”
傅思懿把她的手指穿过自己的手指,就这样手叉手,笑得流光溢彩:“姐姐要跑,就带着我一起跑,你甩不掉我的。”
凡真把钥匙放回她襦裙的系扣里,满脸娇羞:“钥匙先放你那,等……等结婚那天,你在婚礼上给我。”
傅思懿原本还有些被拒绝的小失落,听到这话,眸子一瞬间点亮,搂着她腰肢,桃花眼忽闪着光:“姐姐,你说……要跟我结婚?”
凡真被她火热的目光盯得脸红,嗫嚅着否认:“我,我没说过,你听错了……唔……”
Alpha的唇瓣疯狂似的压下来,柔软的舌尖探入她口中,将她的呼吸一寸寸掠夺。
“放开我……”凡真软倒在她怀里,无力地捶她的肩膀:“我快没气了。”
傅思懿将她的呜咽悉数吞下。
凡真软得快要瘫倒,全靠傅思懿的双手拖着,她气若游丝地喘气:“呜呜……懿小崽,我窒息了,放过我……”
“不行。”傅思懿换口气继续:“除非你说要嫁给我。”
“不用说了,唔……我已经用行动表示过了。”凡真双手勾住她脖颈,要不然真会瘫倒在地。
“不行,必须说出来。否则你以后有理由跟我说,我的试用期没通过,不要我了。”傅思懿的唇瓣又覆上去。
凡真拍拍她的肩:“唔……我说。”
傅思懿的唇只移开一点点。
“我……我说……”
“说吧!”
凡真的声音娇媚得不像话:“我……想嫁给你。”
“不行,说得这么敷衍,谁知道你要嫁的人是谁。”傅思懿作势又要吻她。
“唔……不要,我说……”凡真靠上她的额头,深深吸一口气,红唇缓慢而愉悦地翘起:“我想嫁给傅思懿。”
话音落下的瞬间,身体腾空而起。
傅思懿搂住凡真的腰,将她原地抱起转圈,抑制不住地开怀大笑:“姐姐答应和我结婚啦……”
凡真似乎也被她漫天的喜悦感染,心头一荡,娇嗔着拍她的肩:“快放我下来,会被人看到。”
“被人看到才好呢。”傅思懿掀起水色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和她对视:“看到了,正好给我做证人,以后你想赖都赖不掉。”
“我才不要……”凡真说到一半,看见长廊尽头影影绰绰有人走来,连忙拍她:“快放我下来,有人来了。”
傅思懿温柔又小心地将她放下,顺着凡真的视线看过去,光影随着步子一点点拉近。
是岑晚。
她穿着一袭蜜色旗袍,裁剪合身的衣料包裹她玲珑的身段,肌肤赛雪,露出的一小节藕臂白得晃眼。
普通人穿旗袍的最高境界无非就是优雅端庄,而岑晚却能将旗袍穿出妖媚的感觉,让人看一眼就想撕碎布料的那种魅惑。
傅思懿由衷地赞叹:“晚姨,你今天好漂亮。”
岑晚狐狸眼轻妩地弯起:“晚姨老咯,哪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凡真才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凡真被夸,脸颊氲出霞色,羞赧地垂下眼。
傅思懿眼角眉梢都是痴汉笑,感觉比夸她自己还开心。
她盯着自家老婆看了好一会才把脸转回来,语气有些抱歉:“晚姨,我的生日宴……她可能又要缺席。”
“昨晚我给她打电话,没说两句就吵起来……夏沉筱大概已经跟她打过电话,这次生日宴没有请夏以橙,我妈她……很生气,我猜她大概不会来了。”
岑晚的眸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黯然,但她掩饰得很好,脸上仍然挂着愉悦的笑:“她不来更好,大家可以无所顾忌地玩,反而开心。”
傅思懿能感觉到岑晚的失落,她知道岑晚不喜欢穿旗袍,她有严重的颈动脉窦综合征,穿高领子的衣服就会呼吸困难。可是傅韦容喜欢Omega穿旗袍,她是特意穿给傅韦容看的。
傅思懿真的好心疼岑晚。
这些年她没名没分地跟着傅韦容,放弃糖业千金的身份,哪怕和父母决裂都不愿离开傅家,她甚至为了傅思懿能快乐成长,放弃做母亲的权利,整颗心都扑在她们母女身上。
傅思懿常常回忆起她们三人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时候她们住在外面的房子里,傅韦容下班回来,岑晚会把外面偷偷买的熟食端出来,说是自己做的,软声撒娇地递到傅韦容嘴里。
傅韦容也不拆穿,每次都不重样地夸她。
吃完晚饭,三个人窝在一张沙发里看电视。
傅思懿的妈咪死的早,她常不知不自觉中把岑晚当妈咪,岑晚也很爱她,把她当亲生孩子。
有一次,傅思懿趴在傅韦容怀里,对她说:“妈妈,我喜欢晚姨,我要她做我妈咪。”
傅韦容揉着她脑袋,笑得很开心,毫不迟疑地答应:“好吧,那我去跟晚姨求婚,她就可以做你妈咪了。”
隔天,岑晚带傅思懿去游乐场的时候,她把傅韦容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岑晚。
傅思懿到现在还记得岑晚当时的表情。
她笑得如夏花般绚烂,搂着自己坐在海盗船上,周围都在尖声惊叫,只有岑晚在呐喊。
“我好幸福呐……”
声音冲破云层,在空中回响。
可惜,岑晚的幸福只维持短短的一周,傅韦容去了一趟老宅,看望病重的老太太,回来后再没有提过求婚的事。
岑晚没有怨恨,依然留在傅家照顾他们母女。
后来,傅韦容对政治生出兴趣,随着她的攀爬野心也一步步壮大,陪伴家庭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这些年,傅韦容顶着深情爱妻的人设在选民心中博得很高的人气,娶岑晚就会让她的人设崩塌,给她思念亡妻的好形象抹黑。
岑晚在一次又一次期盼中心灰意冷,含泪远走他乡。
在这段感情中,傅思懿一直觉得是自己妈妈在感情上不道德,给不了Omega名分又管不住自己,标记岑晚又不愿娶她,白白耽误她这么多年。
她感情的天平始终偏向岑晚,眼里满是愧疚:“晚姨,对不起……”
岑晚爱怜地抚摸傅思懿的侧脸,眸光温柔:“傻孩子,跟晚姨说这些做什么?夏以橙那个刁蛮小姐不请也罢,晚姨也看不上她。”
说着,将一个手掌大的盒子递到傅思懿面前。
“小懿,生日快乐。”
傅思懿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车钥匙。
“晚姨,你送我的礼物越来越贵重。”傅思懿笑得眼睫弯弯:“再这么送下去,会不会把你送破产?”
岑晚眼尾上挑,表情颇为豪横:“晚姨有小金库哟。”
别看岑晚平时无所事事,却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Omega。13岁时,父亲的糖果厂开设第一家旗舰店,岑晚凭借出色的营销手段,一天就赚到工厂一个月的营业额,她父亲一直把岑晚当接班人来培养,这就是为何后来她跟傅韦容在一起,她父亲会这般痛心疾首,乃至跟她断绝关系。
岑晚慈爱地拍拍傅思懿的肩:“车子停在花园,带凡真出去兜兜风。”
“谢谢晚姨。”
傅思懿亲昵地牵着凡真的手,快步往前走。
花园里停着一辆敞篷宾利。
低调的蓝灰色漆面,黑色敞篷,内里的深棕配色和漆面相搭,不管车身还是内饰都很华丽,处处彰显尊贵。
傅思懿偏头看向凡真:“喜欢吗?”
“很好看,很大气,岑小姐眼光真好。”
傅思懿拉她过去:“走,带你去试车。”
凡真忙不迭摇头:“我不能出门。”
“你听不听话?”傅思懿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傅思懿将她半架半抱地塞进副驾,扣好安全带,顾虑到凡真的安全,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出门,只绕着花园兜圈。
凡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车子启动一段距离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懿小崽,岑小姐刚刚说……让你带我去兜风,她,她是不是发现什么?”
阳光漫在凡真脸上,照亮她染红的脸,她眼里含水,无意识地扣着手:“岑小姐一定发现什么,要不然她不会那样说……”
傅思懿似乎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发现就发现。”
凡真小声嗫嚅:“以后我们保持一点距离,好不好?”
“不好。”傅思懿猛地踩下刹车,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声音很低:“姐姐要是敢跟我保持距离,我就……”
凡真心慌慌地乱瞟:“你,你就怎么样?”
傅思懿长睫软软地耷着,纯白无害的无辜模样,说的话却强势霸道:“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
凡真:!!!
这小凶兽百分百做的出来。
凡真瞳孔小幅度收缩了下,睫毛忘了煽动,就这样怔忪地望着她。
傅思懿顺势贴在她身上,五指微张,拢住蓬松绵软的蛋糕,语气蕴含着一丝危险味道:“姐姐,怎么样?我还在等你决定呢。”
凡真像砧板上的鱼,无力挣扎:“我,我答应……你先坐好……?”
傅思懿的手生来就是蛋糕师的手,指尖一拢,蛋糕胚上的樱果就点缀出来。
她静静地看着凡真:“姐姐向来说话不算话,狼来了的次数太多,已经没有说服力咯。”
凡真咬着唇,羞赧地别开脸:“那,那你说怎么样才能有说服力?”
“那你亲我。”傅思懿伸手点了下自己的唇,低声说:“亲这里。”
凡真羞耻得要命,偏偏小凶兽还一副垂钓猎人的模样,耐心地等鱼上钩。
凡真仓惶地四下看看,身体前倾,在她翘起的红唇上飞快贴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傅思懿勾住脖颈。
傅思懿箍得很紧,低头覆住她柔软的唇瓣,凡真被她亲得有些懵,半天才呜呜咽咽地提醒:“你,你把敞篷关上……”
傅思懿左手环住凡真的脖颈,右手胡乱地在扶手边按键,两人都沉醉在旖旎的亲吻中,完全没注意到越来越靠近的八卦眼睛和连片的尖叫。
“哇哇哇哇,大白天的有人玩车震。”
凡真惊得差点咬到舌头,第一反应就是把脸埋进傅思懿臂弯里。
呜呜呜,她这是什么破命。
每次做点羞羞的事情都会被别人围观。
这都怪那只小凶兽,不分场合地撩拨她。
傅思懿微微一顿,眼角掠到有人,下意识将凡真拢住,而后抬眼看过去:“艾青,你来啦?怎么不去前厅坐?”
“去过啦,晚姨说你在花园试车,我就带语清过来找你。”艾青坤着脖子往前凑,朝她暧昧地挤眼:“小懿,把你的宝贝姐姐介绍给语清认识一下呗。”
傅思懿牵着凡真的手下车,凡真窘迫地拢了拢头发,脸颊嫣红,长睫轻盈地扑扇。
孙语清绕过来,走到凡真面前,笑吟吟地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凡真抬眸,大大方方地回握:“我也是。”
孙语清眼神一亮:“真的?”
凡真浅笑着点头。
“那……我能请你赏脸做我的Omega伴娘吗?我觉得跟你一见如故呢。”
孙语清的长相不算很艳丽,却能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很有辨识度的高级脸。
她笑起来很甜:“艾青说小懿已经帮你去办居留证,到时候就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凡真仰起头,用眼神询问傅思懿,见她点头,旋即微微笑开,语气真诚谦和:“荣幸之至。”
“太好了。”孙语清兴奋地勾住凡真的胳膊,话匣子一下子打开:“凡真姐姐,上次艾青回来说,你做的元国点心味道超棒,能不能教教我?”
凡真嗓音轻柔:“好啊。”
“谢谢姐姐。”孙语清勾着她往前走,指着前面的自助台:“姐姐,我们去那边拿吃的。”
傅思懿和艾青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她们身后,艾青用手肘碰一下傅思懿,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凡真素颜就已经很美,稍微打扮一下简直了……啧啧,以前我们看的那些Omega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呀……”
“傅思懿,你说的对,Alpha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最好的都被你拿走了。”
傅思懿不喜欢凡真被别的Alpha盯着看,语气骤然变冷:“你怎么这么说,小心我告诉你老婆。”
艾青痞痞地笑:“嘿嘿,你不会,你就不是长舌妇。不过……在我心里,语清才是最美的。”
傅思懿白她一眼:“虚伪。”
艾青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和她并肩走,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住脚步,露出迟疑不决的神色。
“小懿,我……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傅思懿怔愣:“什么?”
艾青犹豫了几秒,压低声音:“我觉得凡真……她可能不是Beta……”
“我祖父有个学生,是元国蒋氏财团的二小姐,叫做蒋明潇……上周她来求助我祖父,让他帮忙在苏国找一个人。”
“当时蒋明潇把照片拿出来,我整个人都傻了,你猜照片里是谁?”
“是凡真。”傅思懿淡淡地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没有波澜的湖面。
反倒是艾青惊颤地瞪大眼:“卧槽,你知道?”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思懿:“你早就知道凡真是霍家千金?”
傅思懿点点头,表情看不出变化。
艾青微微顿住,脑子里闪过蒋明潇说的话,踯躅着开口:“小懿,凡真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傅思懿温和地回道:“我没问。”
艾青试探性地问:“要不要帮你去查?”
傅思懿摇头,眼底一片释然:“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凡真不愿意被人触碰的那部分,我不会去查,若是凡真想告诉我,自然就会跟我说。”
傅思懿脸上溢满幸福。
艾青从未见过这样的傅思懿,她看向凡真时眼里倾泻的光,任何文字都形容不出来。
凡真看她的眼里,也有一模一样的光。
她怎能为了无意中听到的几句不确切的话,就让这种最美的光失去色彩?
艾青笑了笑,默默地把涌上嗓子眼的话,又悄无声息地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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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夜色渐浓,宾客差不多都到齐,花园铺上人工草坪,此刻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如同满天星光闪过,梦幻一般的感觉。
艾青端着红酒杯,扭着腰肢贴到傅思懿身边:“晚宴就快开始,你怎么不进去招呼客人?”
傅思懿目光紧紧黏着不远处的月白色身影,语气颇为不满:“艾青,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她已经霸占我媳妇三个多小时,什么时候能还我?”
艾青笑得贼兮兮:“呦,分开一会会都不行?难得我老婆和人聊这么投缘,我可不去讨嫌。”
傅思懿微微敛起红唇:“凡真怕冷,你让语清别老领着她呆外面,会感冒。”
“知道啦,一会我跟语清说。”
艾青见她总盯着凡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傅思懿,我知道你老婆美得不要不要的,但你说话时至少把脸转过脸看看我,行吗?”
没反应。
显然是不在听她说话。
艾青忍无可忍地捅捅她手臂:“我是在跟空气……”
话音戛然而止。
艾青低咳两声:“喂,傅思懿,你情敌来了。”
傅思懿闻言转过头,看见方颂娴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雀跃地走来。
她俯身凑近艾青:“帮个忙,……让你老婆……”
艾青心领神会:“放心吧,用不着你交代,我已经发消息给语清,让她把凡真带走。”
傅思懿弯唇:“多谢。”
才说两句话,方颂娴就走到跟前,微笑着把右手的盒子递到傅思懿面前,说了句“生日快乐”。
傅思懿勾了勾唇,客套地道谢。
方颂娴眼尖地发现傅思懿穿着襦裙,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她。
淡紫渐白的贴身褂衣,素淡却又不失华贵,更显腰肢纤细。同色的裙摆顺服地贴在脚腕处,把傅思懿的身形衬得更加修长挺拔,像落于东南一隅的美玉,散着淡淡的华彩。
方颂娴眼睛不由得一亮:“傅思懿,你穿的裙子是在哪个专柜买的?手工订做的吗,这么合身?唔!我知道了,晚姨帮你买的吧?”
或许是觉得自己跟方颂娴显摆挺幼稚的,傅思懿只是笑笑,没说话。
站在她身边的艾青冷不丁插话:“哪里是买的呦,人家凡真亲手做的。”
“凡真?”方颂娴不可思议地瞪圆眼:“你是说……住在小懿家的那个……凡真?”
艾青耸肩:“不是她还是谁?”
方颂娴沉下脸:“凡真为什么要帮小懿做衣服?”
艾青毫不客气地回怼:“小懿收留凡真,给她吃给她住,就不许人家报答一下?”
方颂娴听了这话,脸色一秒转晴,围着傅思懿转圈,表情就如傅思懿猜想的那样,既羡慕又嫉妒:“啧,啧!真想不到乡下来的Beta这么有品位,手真巧好能干,我也想要她给我做一件……真的好好看……凡真她……”
方颂娴的后半句话,被傅思懿冷冷打断:“方颂娴,能不能别把乡下来的挂嘴上,你压根就觉得凡真低人一等,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方颂娴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傅思懿,着急忙慌地把另一个盒子递过去,借机转移话题:“小懿,这是夏以橙托我带给你的生日礼物。”
傅思懿本就不愿意听到夏以橙的名字,现下更觉得烦闷:“不要!你怎么收下就怎么还回去。”
方颂娴一头雾水:“欸,你和以橙之间到底怎么啦?说绝交就绝交,她在家里哭呢,夏阿姨都急坏了。”
“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她。”傅思懿面无表情地颔首:“我先去招呼客人,失陪。”
方颂娴怔愣着,不由得看向艾青:“你说傅思懿最近怎么啦,说翻脸就翻脸?还有呐,我跟你说,她真的很不够朋友,明知道我在追凡真,要和姐姐培养感情,需要私密的空间,她倒好,我和姐姐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每次都往我们中间一插,这算什么?让我怎么跟姐姐培养感情?”
艾青扣扣眉尾,下意识替傅思懿开脱:“这是她的家嘛,她在自己家总不能躲躲藏藏吧?”
“那她可以出去找节目啊。”方颂娴喋喋不休地抱怨:“她那么多人追,还怕找不到乐子?”
艾青劝慰的口吻:“你又不是不知道傅思懿,素得跟纸片人似的,她哪里会出去找乐子?”
几番话说得方颂娴无法反驳,无奈地叹口气:“算了,我先去找我的凡真姐姐。”
艾青伸手勾住她的肩,忙把她拽回,顾左右而言他:“走走走,跟我一起去和苏老师打个招呼,上学那会她可是最偏你……”
“欸,你别拽啊,我要去看姐姐。”
“跟老师打完招呼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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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的小厨房里,传来孙语清娇俏的笑声:“姐姐,‘母子相会’这道菜真的是绿豆炒绿豆芽吗?呜哈哈,我不信……明天,明天我就去探店。”
凡真红唇牵起柔和的弧度:“我猜不是绿豆就是黄豆,肯定差不离。”
“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身后传来带着糅砂质感的女声。
孙语清雀跃地转头,哒哒哒小跑到艾青身边,摆了个甜美小娇妻姿势:“刚刚凡真姐姐说,元国餐厅推出的那道新品‘母子相会’,其实就是绿豆炒绿豆芽,可我是不信的,凡真姐姐……这也太离谱……”
凡真正要开口,脸颊忽然感觉有一种冰凉湿润的触感。
她心头猛地一跳,捂着脸本能地向后缩,同时抬起眼,对上方颂娴似笑非笑的眼眸。
“你……你做什么?”凡真又气又恼,别过头一眼冷色:“方小姐,请你自重。”
方颂娴触及到凡真厌恶和防备的目光,表情闪过一丝受伤:“姐姐,你误会了。”
她把一只奶白色的小狗凑到凡真眼前:“是它亲了姐姐……”
意识到自己误会,凡真不自在地蜷起手指,眼里的警惕却丝毫不减:“方小姐,前厅有自助茶点,您可以带您的宠物去那里。”
“它不是我的宠物,刚刚在傅宅门口捡的。”方颂娴视线落在凡真带妆的面容上,一眼不眨:“姐姐,小狗好可怜,被人遗弃还受了伤。”
“受伤?”凡真终于偏过头,往她怀里看去:“哪里受伤?”
方颂娴眸底溢出欣喜,连忙扯着小狗的后腿凑过去,直把小狗痛得嗷嗷叫:“姐姐你看,狗狗的腿伤了,还在流血。”
“你手先放下,别拽它。”凡真瞧见小狗还未风干的伤口,眉头渐渐蹙起:“你等下,我去药房拿药。”
“欸,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方颂娴快步追上,背影消逝在门口。
孙语清和艾青对视一眼,迁怒道:“好端端的,你带她过来做什么?”
艾青满脸无辜:“哪里是我带她来的,分明是她带我来的好不好?我都怀疑她身上是不是装了雷达,怎么凡真躲哪里她都能找到。”
孙语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只狗真是在傅宅门口捡的?”
艾青递给自家老婆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傅宅在半山腰,进山都是人工隧道,狗能上的来?”
“看不出方颂娴还挺会,利用凡真的爱心接近她。”孙语清眉头皱成波浪状,愁的直叹气:“现在凡真被拐跑,一会看你怎么跟小懿交代。”
艾青丝毫不担心:“凡真有分寸,她纯粹是给小狗上药,压根就不会理睬方颂娴。”
孙语清赞同地点点头,忽而又想到什么,脸色骤然一变:“那件事……你有没有跟小懿说?”
艾青露出为难的神色:“她现在和凡真如胶似漆,我怎么忍心泼她冷水?”
“可是……”孙语清眉头越蹙越紧:“蒋家二小姐早晚会找到凡真。”
“那天在书房,蒋二小姐说凡真是她未婚妻……可咱们打听到的不是宋家大小姐吗?她才是跟凡真有婚约的那个?”
艾青头疼地揉揉额头:“我哪里会知道?我看……就连凡真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蒋明潇找到凡真,否则小懿就……”
孙语清配合地“嗯”了声:“我去看看凡真。”
她起身往外走,在门口顿住,慢半拍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艾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指了指桌上的两个高脚杯:“你们俩在厨房好半天,怕你们口渴,就端了两杯蜜桃汁过来。”
孙语清说了句“宝宝对我最好”便转回来,豪迈的一仰头,一口气入了大半杯。
她向来喜欢吃水蜜桃,香味十足,甜味也很浓,再一大口杯子就见底,她满足地舔舔唇,把另一杯蜜桃汁拿手里:“凡真也一定渴了,我拿去给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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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房位于傅宅的后院,比佣人间还偏僻,平时大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来这里取药,不会刻意上锁。
凡真摸黑打开药房的灯,找到碘伏纱布和预防伤口感染的药,才转个身,大片的阴影便兜头笼下。
凡真懵怔地仰起头,看见方颂娴笑得绚烂的脸:“你怎么跟过来了?”
方颂娴把幼犬举高与她视线齐平:“它一直在叫,很疼。”
“给我吧。”凡真来不及多想,把幼犬抱到腿上,替它处理伤口。
她小心翼翼地剪掉伤口周边的狗毛,用碘伏消毒,涂上药膏,动作轻柔地包扎。
方颂娴和她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近乎痴迷地凝视凡真。
凡真专注手上的动作,并未察觉头顶上方那道灼热的视线。
她头微垂着,脖颈修长,颊边飘着一缕发丝,月白色的裙子把她衬得如水般温柔。
严格来讲,这条裙子一点都不露,但凡真穿着就有一种熟媚诱人的味道……
就像是枝头挂着的蜜桃,还没摘下来,只是挂在上头,就能勾得人迫不及待地去采摘。
方颂娴心痒难耐,鬼使神差地将手掌慢慢探向她后腰。
方颂娴犹犹豫豫地不敢贴上去,偏巧这时凡真抬起头,她忙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
凡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方颂娴:“我只能暂时给它包扎,不知道骨头有没有事,你最好让它的主人带去宠物医院看一下。“
方颂娴为难地笑笑:“姐姐,这只小狗没有主人,我是在草丛里捡的,大概是被人遗弃,不要了吧。”
凡真眼底黯淡了一瞬,轻抚着受伤幼犬柔软的脊背,喃喃自语:“你也没有家吗?
幼犬被她安抚得摇起尾巴,直往凡真怀里钻,发出呜呜的细软叫声。
凡真用拇指蹭抚小狗湿漉漉的鼻尖,不可抑制地想起去世许久的祖母。
每当自己不开心时,祖母也会这样亲昵地刮她的小鼻头:“是谁惹哭我的小水仙,祖母替你去教训他。”
思家的情绪一旦酝酿便再难收住,凡真眼眶急剧发酵出热意,氲红了眼尾。
方颂娴费尽心力想要讨好凡真,每次送东西都被她拒绝,没料到竟然歪打正着,凡真看起来很喜欢这只小狗。
她心里蓦地雀跃起来,一下下跳的很快,连带行为举止都乱了章法。她大着胆子靠近凡真,鼻尖和她的脸颊只差寸许。
呼吸拂过来的一瞬,凡真就敏感地察觉到异样,倏地站起身,和方颂娴拉开距离。
狭小的屋子里太静了,静得只余下窗外风声树影婆娑声,以及她紧张不安的呼吸声。
“我,我回去了,孙小姐还等我……”
“姐姐……”
方颂娴目视四周幽暗的环境,嘴角隐秘地上翘几秒。
这里离主楼很远,平时就嫌少有人会过来,此刻正是宴会最忙碌的时候,更无人踏足。
方颂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她从未这般近距离靠近过凡真,脚步不受控地一步步朝她逼近。
凡真谨慎地后退两步,瞪圆的双眼满是恐惧和防备,声音冷若冰霜:“方小姐,别再靠近了。”
方颂娴停了下来,被凡真眼底的防备刺痛:“姐姐,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凡真将怀里的幼犬抱紧些,尽量让自己语气保持镇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撒谎!”方颂娴一下子炸毛,什么体面风度全都滚到九霄云外,她颀长的身躯直接贴近凡真,居高临下地逼视她:“我上次问你,你还说没有。”
灰暗的空间里,独独方颂娴那双眼里还有光亮,野兽般噬人的光。
凡真吓得脸色煞白,眼看方颂娴双臂就要环上来,她连忙把怀里的幼犬挡在身前,幼犬发出一连串的嗷叫声,方颂娴的动作骤然一顿,凡真趁机用力推开她,快步朝门外跑。
耳边呼哧着哗哗的风声,脚掌不像是踩在路面上,倒像是陷进泥坑里,凡真跑得飞快,连垂坠的发丝都飞起来,离主楼的光亮越来越近,她加快脚步冲向主楼。
跑到连廊的台阶,同端着蜜桃汁的孙语清撞了个满怀。
“哎呦。”孙语清下意识兜住酒杯,抬头才发现是凡真,疑惑地问:“凡真,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
“方,方小姐……”凡真不停地抚着心口,许是跑得太快,气都提不上来,猝然一阵咳。
孙语清忙替她拍背顺气,顺手把酒杯递过去:“别急,喝口水慢慢说。”
凡真惊魂未定,一口气跑了百来米顿觉口干舌燥,也没仔细瞧便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下。
因为蜜桃会诱发她意外发情,她只吃过一次,那次之后就被查出有应激源。
虽然只吃过一次,但那种味道已经刻进她味蕾,等凡真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喝完整杯蜜桃汁。
凡真怔忡地看着手里的空杯,心慌慌地问:“语清,刚刚你给我喝的……是不是蜜桃汁?”
孙语清笑着点头,嗓音甜糯:“是呀,很好喝吧?要不要再去拿一杯?走,我们去前厅。”
孙语清才转身,手臂就缠上来一只手,那只手极力紧扣,用力到骨节处透着青白的颜色,细看她的身体还在轻轻摇晃。
视线再往上,看到凡真咬着唇,眼眸雾蒙蒙的,走廊的灯光昏暗,却依稀可见她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唇瓣一张一翕,急促而短地呼吸着。
孙语清觉得不对劲,俯身查看她的状况:“凡真,你怎么啦?”
凡真浑身无力,气息绵软,隐隐含着哭腔:“语清,我……我不舒服,你快帮我去找大小姐……快一点,拜托你。”
………………………………………………
第57章
凡真浑身无力,气息绵软,隐隐含着哭腔:“语清,我……我不舒服,你快帮我去找大小姐……快一点,拜托你。”
孙语清靠近她的脸,才感知凡真的呼吸很热,不仅是呼吸,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孙语清是个Omega,对Omega的发情症状再熟知不过,况且她是知道凡真底细的,一看凡真这个反应就猜到她是意外发情。
孙语清一刻都不敢耽误,把凡真扶到走廊的角落里,让她靠在墙壁上,匆匆交代:“你别走动,我马上去找小懿。”
凡真昏沉地点点头。
不过才一分钟时间,凡真已经被热意席卷,身子软倒在角落无法动弹,或许是长时间带着强效抑制贴,阻隔她正常的发情周期,这一次意外发情让她几乎溃不成军。
凡真不知道自己在角落里躺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在唤她。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凡真费力地睁开眼,眼神都是虚的,好不容易聚焦,看见方颂娴的脸,瞳孔一下骤缩。
凡真用力咬破唇内的软肉,让痛感来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她想站起来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撑着手一点点往后退,同时捂住自己的心口,装出绞痛的表情:“方小姐,我……我心脏病犯了,拜托你……帮我把大小姐找来。”
方颂娴一听她心脏犯病,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点头:“好,你忍一下,我这就去把她找来。”
走出几步,方颂娴猛地反应过来,三步奔回她身边,弯腰执手做了个公主抱的姿势:“找她有什么用?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
从方颂娴手贴上她膝盖的那刻,凡真没来由地产生不适,身体每一处都在抗拒,她用力拨开方颂娴的手:“不去医院,大小姐能治我……帮我找大小姐……”
方颂娴着急地蹙起眉:“她又不是医生,找她哪有什么用?姐姐听话,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不要……你别碰我。”
凡真被发情折磨地几欲落泪,热意不断地肆虐,快要把她吞噬。
她又急又怕,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大小姐可以治我,只有她可以,她是我的药。”
方颂娴一怔,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机械似地重复凡真的话:“她是你的药?”
“不是,我是说大小姐……大小姐那里有我的药。”
凡真感觉自己的神志被割成两半,一半在炽热的火焰里苦苦煎熬,一半还要极力忍耐不被方颂娴看出异样。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完全不像心脏病发,软绵绵的,眼尾泛着红晕,眸光潋滟,神态妩媚,脸颊连着脖颈都泛着娇嫩的薄粉,纤细的长腿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看得人血脉./喷/张,口干舌燥。
方颂娴不是没谈过恋爱的新手,她有过好几个前任,也标记过Omega,自然见过Omeg发情时的模样。
她隐约感觉凡真不像是心脏病发,倒像是发情,但凡真的腺体被强效隔离贴盖住,方颂娴闻不到信息素,一时之间无法判断。
她试探性地靠近,狭长弧度的眼尾收敛着,单拿那双黑黢黢的眼珠子盯着凡真,仿佛在确认什么。
凡真全身的神经猝然绷紧,她死死地撑住墙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挪,惊慌失措,脚步虚浮着往地上栽。
方颂娴搀住她手臂:“姐姐,我抱你。”
“不,不要……别碰我……”凡真挣扎得厉害,眼泪扑簌簌滚落,无意识地低喃:“崽崽……崽崽……”
“姐姐,我在!”空旷的走廊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方颂娴胸腔一滞,惊颤地扭头看过去。
傅思懿冷冷地与她对视一眼,眸光散着冷厉,碾碎在静逸的空气里,飘不尽的怒意涌动。
凡真死死地撑着不让方颂娴靠近,全身绷到极限快要断裂,听到傅思懿的声音,她几乎是整个人扑过去,脱力一般地压上全身的力气。
柔软轻盈的身体落入傅思懿怀里,抱了个满怀。
察觉到凡真的身体在下滑,傅思懿手臂用力,固定住她的身体,眸光一瞬间放软:“姐姐,姐姐……”
方颂娴瞳孔震颤。
傅思懿叫凡真……
姐姐?
然而她还没从一波震惊中回神,又看到更为震惊的画面。
“懿小崽……姐姐走不动了……”凡真伸手勾住傅思懿的脖颈,柔若无骨地倚在她怀里,娇媚地吐气:“崽崽抱……”
方颂娴仿佛被雷击中,石化一般地僵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傅思懿将凡真打横抱起,有什么片状的东西从凡真后颈脱落,掉在她的脚边。
方颂娴仿佛从深海里浮出水面,抖着手把碎片捡起来,心脏又一次受到猛烈的暴击。
捏在她手里的……是一张Omega腺体抑制贴。
半晌,方颂娴红着眼追上去,她身后的艾青一早料到她的反应,眼疾手快地死死拦住。
“让开,我要去问清楚!”
“有什么好问的呢?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一个Omega意外发情,她身边还有一个Alpha,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猜都能想到?颂娴,别去,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方颂娴偏头,目眦尽裂:“你早就知道她们俩在一起,是不是?”
艾青轻声劝解:“她们两个看对方的眼神,根本藏不住,是你自己当局者迷,看不清啊……”
纵使凡真平日里再拒她于千里之外,此刻方颂娴的心头也不可避免地被刺到,微微的疼。
方颂娴甩开她的手,歇斯底里地喊:“是我先喜欢姐姐的……傅思懿凭什么插足,她是第三者……”
艾青直直地迎上她目光:“感情哪有什么先来后到,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颂娴,你放手吧,成全她们。”
方颂娴眼一眨,眼中湿漉漉的泪水终于装不住流下来:“我以为姐姐只是担心我妈咪会为难她,所以才不肯接受我……我两边都在努力,努力劝服妈咪,每天准点回家陪她吃饭,周末陪她逛街……我跟妈咪说,是姐姐改变了我……妈咪已经愿意接受她……”
“我也努力讨好姐姐,什么办法都试过,什么东西都送过,可她不要……我真的以为姐姐不要……”
“我是打算打一场持久战的,原来……姐姐不是不要,她只是不要我的。”
艾青伸出手,用力抱紧方颂娴,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头,无声地安慰。
……………………………………………………………………………………………………
凡真倚在傅思懿怀里,一直绷紧的意识渐渐松懈,不过几秒,香草蛋糕味的信息素便迅速弥散开。
傅思懿曾经中过诱发剂,是凡真用信息素替她纾解,这种香味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春./药,激得她后颈的腺体雀跃地跳动起来。
“崽崽……崽崽……”凡真眼里雾蒙蒙的,焦距涣散,莹润的粉唇微张,就这样无措地一声一声唤她,带着致命的诱惑。
傅思懿垂下眼眸,望着凡真娇媚如花的面容,感受她绵软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扭动,表情愈发局促:“姐姐,你别动,我快抱不住了。”
“可是……我热……好难受。”
身体的异样,对信息素的渴望,让凡真难以忍受,她无措地揪着傅思懿的衣摆,眼睫潮湿地挂着泪珠:“懿崽崽,我有话要跟你说……”
傅思懿抱着一颗行走的春./药,每一秒都在挑战她的理智,她不知所措地垂下眼:“姐姐,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懿小崽……我骗了你,我其实是……是Omega……”凡真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眸,细细弱弱地呜咽:“崽崽……我发情了……好难受”
衍育腺体仿佛有无数蚂蚁攀爬。
像是下了一场春雨。
新鲜的嫩笋从土里冒出,沾着潮湿的露水,一只小蚂蚁爬上笋尖。
起先只有一只,渐渐越来越多,它们一部分钻入泥土里,一部分爬上竹笋尖尖。
凡真几乎崩溃。
她勾住傅思懿的脖颈,柔软的唇瓣贴上来,舌尖沿着她的唇缝描绘:“崽崽……帮我……”
傅思懿呼吸骤然乱了几分,她强迫自己和凡真拉开距离,极力遏制自己的腺体,轻而柔地哄:“姐姐,你忍一忍……”
傅思懿抱着凡真香软的身体,快步走进卧室,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
她撑着手作势退开,却被凡真一下拽回,傅思懿怔了一瞬,还未做出什么反应,就被凡真勾着脖颈吻住。
凡真亲得又重又急,宛如棉花糖一样的唇迫不及待地吻上来,碰了碰她的下唇,又往上蹭,碰她的上唇。
紧接着舌尖递出来,趁傅思懿愣神的两秒滑进她口中,勾着她的舌缠绕画圈。
“姐姐……”傅思懿被她磨得乱了呼吸,好不容易压下的信息素又汹涌的漫上来。
她垂下眼,脸颊绯红,眼底的波纹如潮汐一般,分明也快要发情。
她闭了闭眼,竭立遏制住不让信息素流出,颤着手帮凡真把衣服扣好。
可凡真却偏不要扣,拉着她的手腕作为支点,像蛇一样柔软的身子蜿蜒而上,缠住傅思懿,仰起头,睁着一双熟媚风情的勾魂眼,委屈地问:“你不要我吗?”
傅思懿当然想要,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凡真只是意外发情,不是非要Alpha的信息素才能化解。
抑制片同样也可以。
其实她不用把抑制片拿出来,毕竟这次发情是意外,事后凡真也不会怪她,可傅思懿就是舍不得她有半点委屈不甘,也不愿她是无奈将就。
傅思懿打开抽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抑制片,递到凡真面前:“姐姐,我给你准备了抑制片,按照你病历处方配的,是你平时吃的那种。”
凡真混乱的思绪炸出一丝清明,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思懿:“你……你知道我是Omega?”
“嗯。”
傅思懿咬唇忍耐自身体涌出的热意,四肢百骸蓄出一股力,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仅仅只是点头,就快用完傅思懿的力气,她趁还有一丝理智,强迫自己起身。
“你要去哪里?”浑身散发着甜香的Omega自身后而来,像是幻化成人的小狐狸,妖娆地攀上傅思懿的肩颈。
此时的凡真已经被自己折腾得衣衫半褪,月白色的裙子堆叠在腰间,就这样贴靠在傅思懿后背,脖子以下全露在她的视线里。
以前姐姐给她吃的蛋糕,精致好看,却闻不到香味,可现在的蛋糕,不仅外形诱人,还散发着甜腻的奶香味,变本加厉地勾缠着Alpha。
纵使傅思懿用尽全力克制,但信息素还是不受控地散出一缕,迫不及待地涌向Omega。
傅思懿心慌意乱,她用力绷紧牙齿,免得自己一时无法自控,就会张嘴咬住眼前的蛋糕。
“姐姐,你把抑制片吃了,躺一会就会好的。”
凡真环住傅思懿的脖颈往她怀里靠,稍稍仰起头,柔软的唇瓣贴上来:“不要抑制片,要你。”
“!!!”
傅思懿瞪圆了眼,呼吸僵滞几秒。
她来不及作反应,凡真已经主动捧上甜软绵密的蛋糕,送给她品尝。
傅思懿以前从来不知道,空口吃奶油竟然这么快乐。
甜而不腻,超级绵密,看着扎实但是口感却很松软轻盈。
尤其是陷在奶油里的樱果,酥粒分明的层次感,更加诱人。
姐姐真的是宝藏。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连她呼出来的气都是甜的。
傅思懿被迷的找不着北,痴痴地低喃:“姐姐,我也好难受。”
她把头抵在凡真肩头不住地喘气,每一下都很用力,就像是濒临窒息,喘得凡真心也跟着急促起伏。
“懿小崽,你怎么啦?”
凡真隐约觉得不对劲,想低头看个究竟,却被傅思懿用力抱紧,动弹不得。
傅思懿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姐姐,别动,我一会就好。”
凡真听到耳边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鼻尖飘过一缕若有似无的奇楠沉香,终于反应过来,傅思懿在用尽遏制自己的信息素。
Alpha一旦动./情,想要遏制信息素需要极大的忍耐力,几乎很少Alpha会顾忌Omega的感受,她们只会放任自己,任由信息素溃散,直到进入发情状态。
报纸上常常有Alpha无法控制腺体强行标记Omega,导致Omega受伤住院的报导。
这个小傻子,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平时就像小泰迪一样不分场合地撩拨她,可到了正经关头却比谁都怂。
凡真褪下月白色的裙子,像小鸟收拢羽翼一般抱住傅思懿,将吻印在她一侧脸颊,再慢慢向她的唇角移动。
傅思懿转过头,对上凡真缱绻的眼眸,那眼神甜得几乎能拉丝,深情得化不开。
“崽崽……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凡真圆润的指甲沿着她的脊背,划出一片荡漾的涟漪。
傅思懿发出一声低./哼,塌着腰像是要躲避,又像是要臣服,长睫覆下来,留下一道琢磨不透的剪影。
“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姐姐说的是哪一句?唔,姐姐……”
傅思懿的那句“姐姐”叫的又软又乖,因为她的姐姐,此刻正攥着她襦裙的系带,慢悠悠地拉起,用牙齿叼着,朝她魅惑地眨了眨眼。
这一眼仿佛是心电图,牵出一连串脸红心跳的曲线。
姐姐真的……太勾人了。
傅思懿心痒难耐,后颈的腺体微微鼓起,不受控地沁出奇楠沉香信息素,整个卧室都都交织着沉香的木质香味和奶油的甜香味。
再看她眼底,如枫叶一般的红色,近乎妖冶。
凡真知道她……已经进入发情状态。
她顺势滚入傅思懿怀里,勾住她的脖颈,腻在她怀里蹭蹭:“崽崽,你以前说……想跟我生一个宝宝,和我一样温柔的女孩儿,这句话还作数吗?”
傅思懿撑起仅存的一点思绪,小幅度摇了摇头。
凡真以为她否认,心里委屈得不行,加上发情期的折磨,她难受得快要死掉,傅思懿却不愿帮她,仅用一颗抑制片来打发她。
凡真越想越委屈,眼底沁出泪光,瓮着鼻子低声啜泣:“你明明说过的……你说生一个宝宝……按照你们家家谱就轮到清字辈……傅思懿……你骗我……”
“别哭,别哭~”傅思懿连忙趴在她身上哄,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眼泪:“我是说生宝宝,但是我想要两个,双胞胎……我更喜欢朝朝和暮暮。”
凡着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两条莹白的藕臂在她颈后交错,羞涩地侧过脸,眼尾缀着动人又勾魂的妖娆之气。
又纯又欲,撩人于无形。
她软哝地开口:“这种事……哪里是人为能控制的嘛,又不是想生两个就能有两个……”
凡真偏过脸看她,湿漉漉的眼神,含情脉脉:“那你……你努努力,试试看……”
心爱的Omega这么主动,处在发情期的傅思懿哪里能抵抗得了,当下就抱住姐姐滚了个圈。
傅思懿准备去拆蛋糕外层的包装,才发现姐姐已经帮她拆好,她从善如流地将奶油和樱./果卷入口中。
凡真的双手起先还支撑着,渐渐就撑不住,只能无力地攀住傅思懿的肩膀。
“崽崽,不是这样~努力的。”凡真咬着唇,眉眼间满是缠腻的媚色,断断续续地提醒:“我们元国的生物课……书上说Alpha要在上面才容易受孕。”
这个没有性./经验的小雏A果然什么都不会。
女女生子都是通过信息素。
想要孕育新生命时,Alpha和Omega的衍育腺体互相贴合,Alpha的信息素流入Omega的腺腔,信息素融合就能衍育宝宝。
所以,姿势体./位不正确,效果就事倍功半。
凡真羞得不敢抬头,自然也就错过了Alpha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带着得逞的小得意。
傅思懿握住凡真的腰肢翻身一压,两人立刻调换了位置。
傅思懿倾身靠近,红唇覆上凡真柔腻的耳垂,在她耳边喃喃:“我不会,教我好不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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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傅思懿倾身靠近,红唇覆上凡真柔腻的耳垂,在她耳边喃喃:“我不会,教我好不好?姐姐……”
凡真的心被狠狠撩了下。
这小凶兽在发情的时候叫声“姐姐”,有种又乖又好欺负的感觉,总能让凡真生出一种奇怪的保护欲。
“其实,我也不太会,但好像应该先这样……”凡真赧颜,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别开脸,露出红的滴血的耳尖:“应该先把衣服脱了。”
“这件襦裙太繁琐,我不会……姐姐帮我。”傅思懿贴在她烫红的耳边小声道。
Alpha低磁的声音拂过耳膜,引发共振,凡真心神一荡,信息素不受控地散出来。
傅思懿显然是感觉到了。
空气中的奶香味越来越浓。
凡真呼吸很急,解襦裙时手一直在抖,最后还是傅思懿自己解开。
傅思懿埋在她颈边,软哒哒地说:“姐姐,我已经会解了。”
凡真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正想要夸夸她,下一秒便整个人滞住。
这个乖萌的小凶兽,她哪里是不会,她简直不要太会。
就像现在……
薄唇贴在她耳鬓,语气乖顺地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姐姐,是这样吗?”
凡真软软地“唔”了声。
她羞赧地闭上眼,显得过分娇软可欺。
傅思懿按下呼吸间的颤动,在她耳边吐息:“好喜欢姐姐。”
凡真说不出话。
用单手捂住嘴。
“姐姐,主楼的隔音很好。”
傅思懿唇瓣碰到凡真的耳尖,红唇轻轻翕动,声线微哑。
凡真的思绪乱成一团。
她缩在傅思懿怀里,像一块半化未化的小蛋糕。
散发着甜腻诱人的奶香。
傅思懿搂着她的腰肢,忙里偷闲地打开一瓶红酒。
作为一个手艺卓越的酿酒师,最期待的就是自己所酿造的酒,在手中发酵成熟的过程。
傅思懿想尝一尝红酒的味道,又舍不得指.、尖浸在酒液中的温暖感觉,和被小鱼嘴啃食的感觉。
凡真紧咬着唇,眼睛低低地看她,自下而上的,卷翘的睫毛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像冬日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妩媚动人,看得傅思懿心头生痒。
越来越多的小鱼游过来争先恐后地吸食傅思懿的手指,一小节指尖显然不能满足它们的需求。
傅思懿把手指全部伸入瓶口,红酒漫了出来,滴满她掌心。
凡真所有的感知都已经失去功能。
她眼尾缀着泪,仰着头,黑发铺在白色的枕头上,秀美的下颌线,纤细的肩颈轮廓。
无与伦比的美丽。
“懿崽崽……”她轻哼了下,眼下的泪痕未干,钻石般的碎光衬的一双眼愈发妩媚。
“嗯。”
当凡真闭眼的时候,傅思懿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缱绻又眷恋,好似要把她的模样刻入心里。
凡真恍恍惚惚的思考,自己到底何时掉了马,但凝聚的一点思绪很快被冲散。
“懿小崽……崽崽……”
凡真轻声地唤她。
酿酒师正很专注得酿酒,又或者是被红酒熏得微微醉,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崽崽……”
凡真再一次唤她。
“姐姐,我在!”
傅思懿柔柔地回应,她俯身亲了下凡真。
酿酒师把浸泡在红酒中,膨./胀发亮的米粒反复搓揉,方便后续的碾磨。
凡真躺在枕头上,仰着头,双目失神地看着头顶奢华无比的琉璃灯盏,看到无数只小飞虫绕着光盘旋,一圈又一圈。
怎么会有飞虫?
现在不是冬天吗?
而且主楼有专业的消杀公司定期维护。
飞虫越来越多了……
她叫了出来。
趴在Alpha肩头将红透的脸掩埋,嗓音娇软,隐隐带着哭腔:“你,你骗人。”
傅思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装傻充愣:“什么?”
凡真闭着眼,羞答答地嗔她:“你明明什么都会,骗我说不会~”
傅思懿也是第一次答题,交完试卷,她需要一次打分,于是,她亲吻体验者,问:“你喜欢吗?”
凡真刚开始不肯回答,被她追急了,才含羞带臊地点点头。
“可是姐姐,我还很难受~”傅思懿抬头看着凡真,眼里雾气飘摇,眼底的红色越来越浓。
凡真羞得不行,就知道小凶兽一定会折腾她,一刻都不会让她歇。
见凡真不说话,傅思懿反手牵过她的手抚向自己的后颈,让她感受下自己并没有说谎。
真的很难受。
她那双温润多情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凡真,仿佛世间仅她一人。
“姐姐,求你了。”
凡真被那双水雾雾的桃花眼望得心神荡./漾,别过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傅思懿激动地啄吻她的唇,笑着低喃:“姐姐,我会努力的。”
傅思懿尝一口她亲自酿的酒。
入口清甜且带着浓郁的奶香味。
以前去颂娴开的酒吧尝过一种奶味的酒,据说是意国传过来的,要加冰激凌才会有奶味,远远不及姐姐的香味浓郁。
傅思懿感觉快要醉了。
脸颊酡红一片,桃花眼里泛出波澜,愈发好看迷人。
她第一次喝这样的奶酒,难免多喝了些。
傅思懿尤其喜欢奶酒里的米粒,熟透的米粒口感软糯,她觉得姐姐肯定也喜欢,因为她的舌去勾米粒时,姐姐一直在用声音鼓励她。
“崽崽……”
凡真伸手遮住自己的眼,视线进入黑暗。
傅思懿没有回应,自顾自喝着奶酒,特意去吸食软糯的米粒,轻轻咀嚼。
凡真眼眸含着露一样的水,楚楚可怜。
她纤白的手在傅思懿肩头无意识地抓着,可是什么都抓不到,最后终于攥到一缕发丝。
第59章
她把傅思懿的头发绕在手指上,似乎这样,才能有一种落地的安全感。
她躺着枕头上,虫子又飞到她眼前,甚至更近,能听到嗡嗡的蜂鸣声。
“懿小崽……”
凡真羞红爬上脸颊,任由自己的信息素放肆地扩散,沾湿傅思懿床上昂贵的真丝提花床单。
这种床单据说制作需要12个星期,不能手洗,只能送去洗衣房干洗。
要是明天拿去洗衣房,那傅宅所有人不都知道她和傅思懿滚了床单?
呜呜呜,这太丢人了。
正当凡真用仅存的一点思绪思考怎么把床单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去干洗时,衍育腺体上贴上同样柔软的东西。
窗外的白月光照进来一缕光亮,刚好漫过两人的脸,涣散的光影,隐约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两人的衍育腺体紧紧相贴。
脸上晕着一模一样的绯红色。
“姐姐……”
傅思懿脸红得简直没眼看,心里却快乐得要爆炸,她现在终于能体会方颂娴跟她说的“那样子贴贴”是有多让人沉迷。
尤其是和喜欢的Omega。
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姐姐……我努力吗?”傅思懿桃花眼底酝着漫天的红色,照出她的影影绰绰。
凡真整个人都恍惚了,迷失在Alpha的瞳光深处,她抱紧傅思懿,软哝地喃喃:“崽崽,你好棒……我好爱你。”
姐姐的告白和动作猝不及防,傅思懿心神荡漾,晃荡的感觉一直传到衍育腺体,虚虚实实,奇妙得不可思议。
又美妙得不可思议。
信息素越来越多,悉数渗入Omega衍育腺体的腺腔,空气中的奇楠沉香味浓的呛人。
Alpha的衍育腺体从外表看和Omega没有区别,但Alpha的信息素含有生物基因,可以使Omega怀孕。
酿酒需要磨曲,两颗米粒碾在一块,都胀成原先的两倍大,微微刚刚好碾./磨程度。
磨曲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很多技./巧,等两颗米粒全都膨胀开才能磨,这就要做一些前期的准备。
石墨愉快地打着圈,两颗米粒碾在一起,慢慢渗出米浆,混在一块,流入磨盘的孔眼中。
“崽崽……”
恼人的小飞虫又飞到眼前,这已经是第三次飞过来,凡真想挥手赶走,可怎么也抬不起手,她只能哭着求自己的Alpha。
“崽崽,好了……”
“姐姐乖,等一下……”傅思懿黏黏糊糊地吻她,吻她无法对焦的双眸,吻她不点而红的双唇,吻她眼角被欺负哭的眼泪。
凡真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剔透的泪珠,精神恍惚,全然没有思考的能力。
傅思懿的唇顺着她红润的脸颊往下,看到Omega后颈散发诱人香味的腺体,她偏过头,用力咬破。
凡真蹙着眉,缩着肩膀往后躲,可是又无处可躲,此时若是终止,会对Alpha造成伤害。
凡真忍着疼,偏过头,把下颌和脖颈的线条展现出来,主动伸到Alpha的唇下。
卧室里,沉香味和奶香味交织在一起。
两人,也终于成为彼此的唯一。
傅思懿第三次交完试卷,平复下呼吸,将娇软无力的Omega拥入怀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直盯着她,嘴角高高翘起:“姐姐,你觉得我够不够努力?”
凡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偏小凶兽追着问,非要她给个分数不可。
“姐姐……”
小凶兽食髓知味,直往凡真身上贴,眼神闪过晦暗,她说:“姐姐,我还想再努力一下。”
凡真眼捷一颤,用仅剩不多的余力敲她的手臂:“别,你再努力下去,我就要死了。”
“姐姐……姐姐……”
这个妖孽在耳边不断蛊惑。
凡真又爱又烦,心里直懊恼不该跟她提什么努力不努力,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停歇。
她羞臊得往她怀里蹭,把脸整个掩埋,似乎这样就听不到小凶兽锲而不舍的求./欢。
可她不知道,这样亲密的贴蹭显然给往火堆里扔了一把柴。
和初尝甜头的狼崽子挨挨蹭蹭,可不就是在拱火?
凡真霎时惊醒过来,连忙将蛋糕打包藏起来,她刚把自己裹住,傅思懿就吻上来。
两人唇齿相依,傅思懿吮着凡真的红唇,不像以往那样急着勾缠,而是一点点碰着凡真的唇缝试探。
凡真被她温柔又细致的吻亲得荡漾,启唇让她进入,飘飘忽忽中,感觉裹成蚕蛹的自己被小凶兽偷偷扒了出来。
而后,珍藏的蛋糕被Alpha尝了去。
再而后,浸透的小米粒被另一颗挤压,磨成细腻的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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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细细碎碎地穿过落地窗,照得傅思懿脸颊上的小绒毛泛着柔光,浓密的睫毛遮住阳光投射出的两片毛刷小阴影。
凡真长睫微微抖动,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
浑身酸疼无力,就跟散了架似的,奶白色的肌肤全是深浅不一的红痕,斑斑驳驳的,别提有多扎眼。
凡真瞬间清醒过来,昨夜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如弹幕一样在眼前闪过。
她脸倏然爆红,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和傅思懿的手握在一起,和她十指紧紧相扣。
凡真偏过头,静静地盯着傅思懿的睡颜。
这小凶兽,不吵着要吃蛋糕的时候,看起来真乖。
她伸出手,手指轻轻拨动傅思懿又长又密的睫毛,慢慢滑到她眼睛上,眼皮浅浅地动了一下。
好可爱。
凡真似乎玩上瘾,手指从她的鼻梁滑到柔软的嘴唇,想到昨晚她就是用这张嘴对自己作恶,哭着求她都不愿停下,将她里里外外吃干抹净,就不由得来气。
凡真重重地碾一下她的唇瓣,还没来及退开,就被她咬住。
傅思懿咬住她的手指,没舍得用力,轻轻地磨了下,又牵住放到唇边“啵啵啵”地亲吻,眼神带着点睡意的朦胧,极其的勾人:“姐姐还在生气吗?是嫌我不够努力?”
“你努力过头啦。”凡真瞪她一眼,自以为很凶恶,然而面泛红晕的妩媚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勾引。
傅思懿非但不怵,还笑吟吟地对她瞪大的美眸对视。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缱绻旖旎,凡真顿觉羞赧,不自在地别开脸挣扎着下床。
她忍着酸麻,刚坐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啊”的一声往下倒,傅思懿一直注视她的动向,眼疾手快地搂住她。
凡真稳稳地落入傅思懿怀里,两人身上还未褪去的奇楠沉香夹杂着奶香萦绕飘忽,更增添几分暧./昧的气息。
剧烈的心跳声,已经分不出是谁的……
傅思懿先打破沉默,她搂住凡真细软的腰肢,柔声问:“姐姐是不是头晕?Omega第一次完全标记都会有些难受,姐姐躺着别动,我给姐姐抹过药了,王医生说……后颈的标记腺体要过些时候才能好……”
傅思懿说到一半,怂怂地掀起眼皮偷看凡真,凡真恰巧垂眸,与她暧昧的视线砰地相撞,脸颊又漫出绯红色。
不要脸的小凶兽,说起标记这种私密之事,居然这么淡定,脸不红心不跳的?
凡真红着脸想要抽身,傅思懿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手臂牢牢地箍筋她的腰,和她亲昵地贴在一起,好看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凡真在她眉眼中发现一丝危险气息,猛的发现了一个重点,仰头问:“你给我抹药?抹的什么药?抹哪里了?”
傅思懿头一低,闪着琉光的眸子眨了两下,满脸无辜:“昨晚夜里姐姐睡着了,我就起来替姐姐检查……后颈破得有些严重,另外那处还好,就有一点点红……我就打电话给王医生,让她把药送来……我帮姐姐抹过药了……”
凡真瞬间血冲上脑。
这小凶兽连夜让家庭医生送药,闹这么大动静,岂不是人尽皆知。
她就不该问的。
凡真气恼得不行,随手拽了枕头就往她脑袋上丢:“你,你半夜三更把王医生叫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事吗?”
傅思懿忙把枕头放好,扶着凡真躺下:“姐姐别生气,你要好好躺着,王医生开了缓解依赖期的方子,婆婆一大早就把药熬好,在厨房温着,我这就让她们送上来。”
“怎么婆婆也知道?”
凡真生无可恋地往枕上一倒,眼前蓦地晃过几本漫画书,她无力地掀起眼皮:“这是什么?”
傅思懿笑得温软纯白:“小菊说你在依赖期要躺好几天,怕你无聊,就送你几本书打发时间。”
凡真:!!!
果然全世界都知道了。
她赌气似地拉高被子,声音闷闷的从被窝里传出:“你出去,让我静静。”
“不行。”傅思懿将她的被子拽开,欺身上前,啄她的唇:“王医生说了,Omega第一次标记会有一段时间的依赖期,短则一周,长则数年,这段时间Alpha都要陪在身边,假如Omega有不良反应,Alpha就可以用信息素帮她缓解……”
凡真偏头躲开,狠狠瞪她一眼:“你,你……毫无节制,我才不要你帮。”
傅思懿软软地垂眸,黑色的长发散在身前,被光晕渲染得格外轻浅,配上那双无辜的桃花眼,显得单纯又无害。
她笑着凑近凡真,语气颇为真诚:“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凡真没来由一阵慌乱,猜想小凶兽是不是想问离家出走的原因,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你想问……什么?”
凡真暗暗琢磨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谁知傅思懿竟来一句:“姐姐,你的发情期是每月什么时候?”
凡真双眼瞪圆,没有第一时间掩饰好震惊:“你问这个做什么?”
傅思懿凝视她,表情要多正经有多正经:“我可以算好时间来帮你啊。”
“谁,谁要你帮。”凡真无语地缩进被子里,躲起来再不要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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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真虽然百般嫌弃,但最后还是被傅思懿哄着喝完药,Omega的依赖期就像是进入冬眠的蛇,整个人慵懒的不行,没一会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傅思懿端着托盘下楼,岑晚正站在主楼餐厅接电话,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燥怒:“盛柔,我是岑晚……对,我回来了,没错,我现在就住在傅宅?我没资格难道你有?行啊,你有本事把电话给傅韦容……她很忙,是么?是她忙还是你不敢给?我回来你害怕了是么?哼,不想同我说话,我来懒得与你废话呢……”
岑晚说到一半,眼角的余光瞥见傅思懿,捂住听筒,朝她招了招手:“小懿,电话,找你的。”
傅思懿放下托盘走到岑晚面前,小声问:“是谁?”
岑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妈身边那位八面玲珑的特助。”
傅思懿一听是傅韦容的特助,瞬间就猜到什么事,接电话的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盛特助,我是傅思懿,你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话,傅思懿声音一下子拔高,眼底压抑着怒意:“她凭什么扣我的居留证?盛特助,请你转告我妈,我会重新递交申请,不就是时间长一些么?我等得起!想让我请夏沉筱母女吃饭,不可能!”
傅思懿重重地掷下电话,手掌撑在桌面上,用力蜷紧,直到指尖泛白。
第60章
岑晚注意到她微小的表情和动作,试探性地问:“凡真的居留证被你妈扣了?”
傅思懿滞闷的“嗯”了声。
岑晚放低声音:“你和凡真的事……傅韦容都知道了?”
傅思懿虽然气急,但头脑却很清晰:“要是她知道,就不会让盛特助给我打电话,而是直接回家来质问我。”
“董事会那帮老人如今也不听她的,她大概也是没办法,找不到可以拿捏我的点,连这种小事竟也会插手。”傅思懿自嘲般地笑了笑:“她这次算是歪打正着,姐姐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岑晚语气骤急几分:“小懿,你千万别和你妈硬碰,她扣了凡真的居留证无非是让你去找她,接受她的条件而已,别把小事闹大,对凡真不好。”
傅思懿当然知道,想要保护凡真必须低调,可她怎么可能对凡真的事情漠视,她无法忍受姐姐受一丁点委屈。
“我去找她谈。”
“我去找她谈。
傅思懿和岑晚同时开口。
傅思懿怔住,嗓子微微有些发涩。
岑晚回国这么久都没有主动去找傅韦容,傅思懿不愿她为了自己放弃骄傲,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身段。
“晚姨……”傅思懿拧眉,在若有似无的浮光里凝视岑晚:“我会重新递交申请,只要手续齐全,早晚能拿到证件。”
“晚姨,你没必要为了我……”
“我是为我自己。”
岑晚打断傅思懿的话,朝她浅浅一笑:“你知道晚姨的风格,别人惹我,我会成倍反击。”
“我还没被哪个Omega这么挑衅过……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她从手包里掏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抹上诱惑的烈焰红唇,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岑晚又回来了。
她眼尾妖媚地往上挑:“盛柔以为把我熬走就可以上位,我岑晚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休想碰一下。”
见傅思懿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岑晚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欲盖弥彰地解释:“你别多想,我去找你妈就是想报复她,假装跟她和好,让她像以前一样迷恋我,然后甩了她。”
傅思懿:???
报复人的最好方式,不应该是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去前任面前秀恩爱,气死她吗?
又或者把前任当空气,过好自己的生活。
哪有晚姨说得那种报复方式?
万一自己再次陷进去,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看她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傅思懿就知道晚姨一定能办成。
晚姨的世界,就没有“做不到”三个字
她想要的东西,再难也会得到。
她不想要的东西,哪怕再好,都不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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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晚和傅韦容在一起时,时常会带她来西郊的私人会所,这家会所地处偏僻,只接待会员,非会员想要进入比登天还难。
会所的老板和傅韦容是手帕之交,傅韦容从政后几乎不踏足娱乐场所,怕被记者拍到会乱写,但人总有压力疲惫的时候,当弦绷到极致时,她都会来这里和老板小酌一杯,寻求暂时的放松。
岑晚认识会所老板,当然有这的会员卡。
她五点不到就进会所守株待兔,就在耐心快要告罄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女人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异常清脆,岑晚站在会所前台的休闲区,远远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出现,而跟在她身后的Alpha,从黑暗中缓步靠近。
她精致明艳的五官一点点清晰,直到完整地在自己的眼瞳里成型。
岑晚的心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她曾幻想无数次和傅韦容相遇的场景。
可真正等到见面的这刻,她却没出息地想逃。
岑晚一直以为自己害怕的是分离。
原来,她同样害怕重逢。
她看见傅韦容,只远远的一眼,心脏就微微的疼,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她慌乱地转过身,脑中空白的思绪还没有涂上颜色,就被前面开道的几个保镖挤到会所的玄关桌旁,脚下一个踉跄,带翻桌上的盆栽。
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会所显得格外突兀,带着耳麦的经理闻声出来查看,见是傅韦容,连忙恭敬地弯腰,喊了声:“傅总。”
随后,才去查看趴在桌上的岑晚:“小姐,您没事吧,需要带您上医院吗?”
岑晚不自在地缕缕头发,遮住仓惶的面孔,低声说了句:“没事。”
已经走到电梯口的傅韦容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怔,而后机械般地转过身,神色恍惚地眨眼,以为自己看错,屏住呼吸才再抬眼看过去,表情从最初的震惊疑惑转成不可置信的欣喜。
站在傅韦容身边,穿黑色套装的Omega是她的助理盛柔,她见到岑晚的那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意识往前跨一步,遮住傅韦容看岑晚的视线,朝一旁的保安恶狠狠地瞪眼:“你们怎么做事的,陌生人靠近都没察觉?还不快把人弄走?”
保镖的手还没碰上岑晚,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喝住:“不许碰她!”
岑晚只略略呆一下,傅韦容就已经走到她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到心里去。
“晚晚,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岑晚受不了她的视线,怕自己的心开始摇晃,她别开眼,意外撞上盛柔恶毒又不甘的眼神。
岑晚是那种妖媚到极致的长相,平时看人时眼睛轻飘飘掠过,眼神从不长久地停留,被人挑衅时,她看人眼尾会往上挑,说不出的傲慢轻蔑。
她挑着眼尾和盛柔对视一眼,假装撑不住地跌倒在地,撩开不小心滑落唇边的黑发,没骨头似的半抬起手,眉眼勾魂摄魄:“傅总……可以劳烦您扶我起来么?”
大概是分开太久,傅韦容显然跟不上岑晚的思维,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当着所有的人面小心翼翼地把岑晚搀起来。
傅韦容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欣喜,嗓音绵柔:“没摔疼吧?”
“没有。”肌肤相触的瞬间,岑晚就有种焦灼的感觉,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眼神倏然转冷。
岑晚还在纠结要不要进一步,耳边听到盛柔压抑的催促声:“夫人,您约了宋太太。”
岑晚的战斗欲倏地点燃,她弯起红唇,眼波流转,含着一股媚惑浪./荡,瞥过来看傅韦容时含着嗔笑,勾得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傅总才见面就要走?怎么说我们以前也是老相好,不请我喝杯酒?”
傅韦容朝会所经理颔了颔首,经理很有眼力见地走到傅韦容身边,询问:“傅总,您有什么吩咐。”
傅韦容淡淡地说:“麻烦跟你们宋太说一声,我这里有点私事,改天再约,另外……三楼我常住的那间贵宾房……”
会所经理是察言观色的能手,任何一个眼神他都能体会:“好的,傅总,一会我们会把酒给您送来。”
傅韦容“唔”了声,侧目看向岑晚,柔声说:“走吧。”
岑晚红唇翘起,故意当着盛柔的面对傅韦容撒娇,缩着脖子软哝地嘟囔:“冷”。
傅韦容解下身上的羊剪绒大衣,披在岑晚肩头,然后将她整个圈住,拥着她走向电梯。
电梯打开的那瞬,岑晚妖媚地转过头,朝盛柔得瑟地挑了下眉,像只耀武扬威的狐狸,把盛柔气得表情扭曲。
进了贵宾房,岑晚就一把推开傅韦容,把那件还残留她体温的大衣丢还给她,生硬地说了句:“多谢。”
傅韦容倒也没生气,反而纵容地笑了笑:“怎么一回来就跟盛柔杠上?”
岑晚勾了勾唇,语调阴阳怪气:“我哪里敢得罪傅总的特助?”
傅韦容有着一双和傅思懿一模一样的桃花眼,这种眼型专注凝视人的时候,深情缱绻,极具杀伤力。
她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岑晚,倏尔一笑:“所以,你就利用我来气她?”
岑晚并不否认,恣意地弯唇:“没错,我就是讨厌她。”
傅韦容欺身靠近,眼尾上翘勾出一点狡黠,红唇离岑玩的唇瓣只余寸许,两人吐息交融:“利用我就想把我甩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岑晚当然能察觉出对方想要撩骚的意图。
哼!不就是比骚吗?
比就比,她岑晚还没怕过谁呢。
她当下就从手包里掏出一大沓钞票,在傅韦容炙热的注视下,妖娆魅惑地一步步踏进。
而后,捏着钞票在她眼前晃了晃,纸币撩过她的鼻子,红唇,慢慢下移,塞进傅韦容深灰色毛衣的V领里面,唇角微勾:“给你的……精神损失费,够么?”
傅韦容低头瞧了眼胸口鼓起的一团纸币,笑得更加愉悦,长臂一勾,将岑晚揽入怀里:“不够……”
岑晚仰头,看着傅韦容明艳动人的脸,思绪有些飘忽。
谁能想到这样一张人间富贵花的脸,身世却惨到令人唏嘘。
当初自己爱上傅韦容,大概就是她身上的这种反差。
从泥坑挣扎着爬上高位,骨子里却带着一种阴暗的卑微,让岑晚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治愈她。
岑晚不是个扭捏的人,在她看来,两人都滚过无数次床单,怎么亲密都正常。
可是,她们现在已经分手,纵使她的身体对傅韦容还有记忆,但感情上她不允许自己再跟她有任何牵扯。
岑晚冷漠地推开傅韦容,嘴角浮出一点讥笑:“傅总,要是我现在打开门喊一声,那你性./骚扰Omega的新闻可就是明天的头版头条,大选在即,傅总就不怕影响仕途?”
傅韦容眸光黯淡地看着岑晚,声音有些颤:“晚晚,你非要刺我才开心?”
岑晚冷若冰霜:“我大老远跑来不是来跟你叙旧,是有事要让你帮我做。”
傅韦容被她的拒人千里刺到,整颗心持续往下坠,音调越来越低:“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只要你说,我都会去做。”
岑晚平静的对上她的目光,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我想让你娶我,你做么?”
傅韦容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岑晚捕捉到傅韦容那一瞬的犹豫,露出失望又讽刺的笑。
仅是这一点犹豫就足够了。
岑家在苏国说不上呼风唤雨,但也算是有头有脸,这些年她没名没分跟着傅韦容,连累父母被人指指点点。
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多少有点恋爱脑,以为有情饮水饱,如今年岁渐长,越发能体会父母对她的爱之深责之切。
她不能再丢岑家的脸。
岑晚没心没肺似地笑了笑:“傅韦容,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就算你现在八抬大轿来抬我,我也不会跟你走。”
傅韦容唇瓣颤了颤:“晚晚,我……”
岑晚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地打断她:“我现在和小懿住在一起,傅宅有个女佣我见着挺喜欢,就让小懿帮忙去给她办了居留申请,是不是你把证件扣下了?”
“证件?什么证件?”傅韦容错愕地看着她,脸上写满疑惑:“我为什么要扣一个女佣的证件?”
这下,轮到岑晚一脸茫然:“你不知道?”
她细细观察傅韦容,见她的样子不像撒谎,心下顿时了然:“傅总,你的下属打着你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你也放任不管?”
傅韦容沉默两秒:“你是说盛柔?”
岑晚没有接话,单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她。
傅韦容与她目光相撞,柔声解释:“前段时间夏沉筱打电话给我,说小懿和她女儿闹了点矛盾,想让我在中间说和,小懿也不知怎么了,铁了心要和夏以橙绝交……”
“如今她已经长大,能独当一面,想做什么我也管不了了……上周跟老沈吃饭,聊到小懿托他办居留证的事,大概被盛柔听到,就想用这个来制衡小懿……”
岑晚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制衡?傅韦容,亏你说得出口!小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用对付政敌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傅韦容颤颤地去勾岑晚的手指:“我事先真不知情,要是知道,我不会让盛柔这么做的……”
岑晚侧身甩开她的手,眼底含着一层薄泪:“傅韦容,我把小懿一点点带大,倾注多少心血你知道吗?我早就把她当亲生孩子……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会跟你拼命。”
“不会的,我怎么会害小懿?”傅韦容心拧得疼,她最见不得岑晚哭,连忙凑过去抱住她:“这件事,我会处罚盛柔,你别哭……或者你想要怎么做?让盛柔走?”
傅韦容用指腹擦掉岑晚脸颊的泪,嗓音低柔,透着求和的意愿:“要是盛柔离开,那……你可以过来帮我吗?”
岑晚面露冷漠,干脆利落地推开她:“我岑晚只喜欢赚钱,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算计人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盛柔和你是一路人,她比我更适合你。”
“是么?”傅韦容眼眉低垂,无力地收回手:“晚晚,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傅韦容,我去意国之前就同你说过,我不想再继续,也不想再跟你有牵扯,我们从此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岑晚声音不紧不慢,却冷得让人发颤:“明天我会让阿忠来拿居留证,现在还有点事,告辞。”
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傅韦容握住岑晚纤细的手腕。
“晚晚,我找了你五年……不会再放你走了……等大选结束,我们立刻就结婚,好不好?”
岑晚转动手腕挣开她的钳制,在她哀求的眼神中,一字一顿地说:“傅韦容,权利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傅韦容低着头,长时间的沉默不语。
岑晚失望地转过脸:“傅韦容,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她吸吸鼻子,尾音潮湿地冒着水汽:“错过,就没有了。”
她笑着走出贵宾室,背影倔强得像攀在悬崖的蔷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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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柔和几个保镖守在电梯口,看见岑晚出来的一瞬,眼底不受控地溢出欣喜。
她竟然没有留下来和傅韦容再续前缘,而且看她脸上的神情,两人像是闹得很不愉快。
盛柔不禁暗自窃喜,然而等她敲门走进贵宾室,却看到傅韦容面色冷凝地站在暗处。
盛柔小心翼翼地靠近:“夫人……”
“明天你把扣押的居留证给老忠带回傅宅。”傅韦容声音听不出波澜,但熟识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气到极致的表现。
盛柔跟在她身边许多年,自然能察觉。
只是她心里的疑问更甚,大着胆子问出口:“夫人,您不觉得奇怪么?一个小小的Beta女佣,会让大小姐亲自去找沈主任□□?还有岑……岑小姐也为了她来找您,据我所知,她已经回国两个月,怎么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
傅韦容的关注点显然不在于此:“什么?你说晚晚已经回国两个月,你怎么不告诉我?”
盛柔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说:“我,我以为您知道……”
傅韦容没再追问,恢复冷冽的语气:“不过就是个女佣,岑晚喜欢就让她留着……还有,大选结束后,你就回分公司吧。”
盛柔不可置信地看着傅韦容,层层耷拉的眼皮下压着猩红的眼:“夫人,我跟您十几年……”
傅韦容毫不留情地打断:“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下去吧。”
盛柔神情恍惚地走下会所的台阶,脚步虚晃踩空一节,摇摇晃晃往一边倒去,背后突然耸来一股力量把她拖住。
她惊魂未定地转头,看到夏沉筱妆容精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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