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穿书之心动不如胎动 > 14、我要贴贴
    寒鸦桀桀怪叫着,荒败的破庙前血迹斑驳,遍是染血的尸骸。


    羽决护着昏迷的小王爷,勉强用银枪支撑身体。他微微喘息着,骇然望着跟前的男人,对方的衣摆上泛出点点金光,脸上也戴着镂金面具,但面具上溅满了血迹,浑身散发着阴寒凛冽的杀气。


    云屹抬手揭开面具,眼底泛着诡魅血光。他面无表情地拔出剑,一脚踹开飙血的尸骸,脚下的尸首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主上……”羽决说不出话来,这些人都是南元帝派来的刺客,一直暗中盯着小王爷伺机下手,他们联手围剿自己一人,招招夺命。危急关头云屹出现了,他剑势迅猛,身形快如鬼影罗刹,顷刻间将所有人反杀。那血肉横飞的场面,羽决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敢动我儿,都是找死!”云屹扔掉面具和血剑,向羽决伸出了手,示意对方把孩子给自己,他要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


    羽决正要把孩子递上去,却听不远处的林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谁正在朝这边跑来。云屹眼神一凛,“还有余党?”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追来的景洵。


    云屹辨出那道熟悉的身影,寒冷的神色瞬间融化开来。他垂眼看着自己满身鲜血,心想这副凶残模样怎么能被心上人看到?于是他索性往血泊间一倒,还冲羽决使了个眼色,“你就说本王重伤。”


    羽决不由得一愣,而云屹已经开始躺尸了。景洵飞奔过来,他震颤地看着满地尸骸,跌跌撞撞地奔上来道:“孩子怎么样了?”


    “小王爷,没事,但……”羽决看向倒地的云屹,景洵这才发现云屹倒在血泊里,急忙蹲下来将对方扶到臂弯里,查看他的伤势。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景洵摸了摸云屹腹部的血迹,以为是伤口,当即将自己的衣摆撕成布条,麻利地给他包扎。


    “云屹,云政南……醒醒!”景洵担忧地喊了几声,云屹仍在投入地装死,甚至在暗暗憋气控制心跳,羽决则在一旁欲言又止。


    “气息越来越弱了,看面色不像失血过多,倒像是呼吸道堵了。”景洵于是跨坐到云屹腰身上,双手摁压他胸口,给他复苏心肺。片刻后,景洵将耳朵贴在云屹胸口听了听,对方却没有恢复的迹象。


    “怎么没反应啊?”景洵急了,深吸一口气,捏开云屹的嘴唇,用嘴给他渡气,如此反复。云屹唇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他真的很想趁机和对方舌吻,但想着肯定会惹来两耳光,还是强行忍了下去。


    羽决看得面红耳赤,别扭地挪开了视线。


    “咳咳……”云屹大口喘息起来,错愕地看着景洵,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景洵连忙从他身上起来,背过身去,羞赧地擦了擦嘴唇。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伤成这样?这些尸体是……”


    “痛……”云屹抽嘶一声,随手在地上摸了一把血,又往腹部擦了擦。景洵听到他叫唤,赶紧转过来看他。云屹竭力收敛着笑意,眉梢眼底却写满了甜蜜。他故作虚弱地伸手道:“动不了……”


    景洵犹豫了会儿,蹲下身道:“我背你算了,上来吧。”


    “我来。”羽决插话道,云屹霎时凌厉地瞪了他一眼。


    “你也有伤,你就抱小的吧。”景洵说罢,发力将云屹背了起来。云屹身材魁梧肌肉结实,背着有些沉重,但尚能承受。


    云屹满意地搂着景洵的肩膀,亲吻着心上人耳后的发丝,低语道:“你真的长高了,力气也变大了,以前你是背不动我的。”


    “闭嘴,不想听你说话。”景洵莫名烦躁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那么担心对方,还给对方瞅见了。


    “好,那我不说了。”云屹蹭弄着景洵的长发,心里甜死了。担心景洵背不动自己,只让他背了一小段路,便要下来自己走。一路还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时刻要景洵扶着,还总是往人家身上贴。


    “……”羽决郁闷地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心想王爷还真是两副面孔,戴面具杀人时是牛鬼蛇神,摘下面具却又柔弱得不能自理。


    回到政南王宫后,云屹开始一本正经的“养伤”。他太会装,景洵真以为他受了重伤,对他也没那么大敌意了。有时云屹卖个惨撒个娇,景洵还会给对方端水喂药,只要不侍寝,别的都好商量。


    之后的半个月,云屹每天都用各种糖衣炮弹轰炸景洵,今天放个盛世烟花,明天江上泛舟,后日花田饮酒,想尽办法只为博他一笑。景洵虽然面上冷淡,内心却在悄悄融化,如果云屹能一直这样温柔相待,自己倒是可以站在云屹这一边,助云屹夺得天下。


    白天云屹忙着作乐,晚上则抽空处理事务。这天夜里,他好不容易忙完准备休息,却收到了秦赫川回来的消息。看来之前交代秦赫川查的事有眉目了,正好自己也要找他商议军事。


    秦赫川骑着马从苍茫夜色中疾驰而来,一身飘逸红衣宛若边关的战旗。云屹亲自出门接见他,两人寒暄几句,进殿说起了正事。


    “王爷,我把整座鹿隐山都翻了一遍,所有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没能找到宋知微,他好像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罢了,他存心要躲,连你都找不到,就是真找不到了。”


    秦赫川从怀中拿出一沓信,“我在宋知微的隐居处发现了这些信,都是李丞相写给宋知微的。两人交情颇深,每年都有信件往来,最后一封刚好是在李氏被抄斩前寄出的。根据这些信,我发现李氏竟然有两位嫡血公子,李鹤汀还有个小一岁的胞弟,名叫李暮舟。信中有提到,兄弟俩越长越像,笑起来时连唇边的虎牙都一样。”


    云屹脸色一沉,接过信件翻看起来,“你查证过内容的真实性了吗?以宋知微的行事作风,不该落下这么重要的东西。”


    “宋知微疑似遭遇了什么变故,走得十分匆忙,几乎什么都没带走。这些信确是李丞相亲笔,也确实有李暮舟这个人。”


    “李鹤汀从小在丞相府长大,而李暮舟天生体弱多病,一出生就被李丞相交给了宋知微抚养。宋知微是前朝第一名医,他一直在给李暮舟治病,对其视如己出,悉心将李暮舟养大成人。当年李氏被满门抄斩,宋知微就是为了保护李暮舟,才突然辞官退隐的。”


    “六年前李鹤汀不告而别,悄悄去投靠了宋知微。我们的人遍处寻他,找了半年才在鹿隐山发现他,那时他怀有八个月身孕,动了胎气难产而死,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所以,我认为如今出现在政南王宫的这位并不是李鹤汀,而是李鹤汀的同胞弟弟李暮舟。”


    云屹迟疑道:“那他腹部的剖割伤,还有肩头的白鹤刺青又作何解释?那只白鹤是本王当年亲手为他刺上去的,不会错。”


    “割伤和刺青都可以作假,这些王爷心里比谁都清楚。更何况如今这个人形迹可疑,他压根不认识王爷和小王爷,说是不记得十六岁之后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就不记得和王爷相遇之后的事?这个人很可能是李暮舟,是被有心之人安排过来的奸细。”


    云屹皱紧眉峰,他想着景洵之前看自己的陌生眼神、对待孩子时的冷淡态度,还有种种诡异的行径,不禁有几分动摇。


    “就算是亲兄弟,外貌再相似,不可能连性格和习惯都一样。本王觉得他就是鹤汀,是孩子的娘亲,不会认错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爷需要的是冷静思考。李鹤汀和李暮舟血浓于水,虽然从小被分开抚养,但都在宋知微那边住过许久,一定对彼此非常了解,心有灵犀,能够轻易地模仿对方。”


    云屹承认,秦赫川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但思索一番后,他还是提出了另外一种假设,“有没有可能,当初死的那个人是李暮舟,被我们火化的是李暮舟的尸身,而鹤汀侥幸活了下来?”


    “这两人不可能在同一时刻,都因为剖腹失血而死,对于宋知微来说,李暮舟才是心头肉,他绝不会为了李鹤汀让李暮舟当替死鬼。”


    “政南,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些。你不妨回想一下,当年死在怀中的那个人,他看你时隐忍的眼神,还有临终前说的那些话,你觉得能是假的吗?这世上不会有两个李鹤汀,真正的李鹤汀已经不在了,当年你亲手将他火化,带回了他的骨灰,还在灵前守了五年!”


    秦赫川说得没错,云屹心乱如麻,当年死在怀中的人分明就是李鹤汀!那人的眼神又爱又恨,他强忍剧痛剖出了孩子,最后用尽力气咬了自己一口,哭着说死也不会原谅自己,却又哀求自己不要忘记他,求自己照顾好他们孩子,以后带着孩子来祭奠他……


    云屹眼眶泛红,掀开衣袖,手腕上还隐隐残留着当年的咬痕。往事如涓涓细流,在心头逐一浮现,明知相思乱心神,怎知相思已入魂。


    “你那心上人早就死了,我不是你的妻!我不认识你,那破孩子不是我生的,我们没有关系!”耳畔回响起那人曾说过的话,云屹崩溃地抚住额头,喃喃自语道:“竟是我自作多情,空欢喜了一场吗?”


    “眼下,我们得查明王爷身边这个人是不是李暮舟,是谁把他派来政南王宫的,他背后究竟牵扯到哪些势力?如果是南元就麻烦了。”


    “跟南元没关系,他背后是北疆的叛贼,这事本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算了,罢了……暂且把他的事放一放,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云屹平复了下情绪,回到书桌旁,给秦赫川看自己刚部署好的行兵图。这幅图描绘得极其详细,北疆十六族和南国十二城尽在其中。


    “本王准备重启南北之战,往北再划两个城池过来,四个月内拿下北疆西部这两个族区。本王要让南元好好看看,天下是打出来的,谁弱谁就得挨打,心机算尽也没用,时机一到本王必会拿他开刀!”


    战略商议完后已是半夜了,分开时,秦赫川还语重心长地提醒道:“把那个人留在身边,日后恐会酿成大祸,王爷得尽早做决定了。”


    云屹失落地回到寝殿外,殿内还留着一盏孤灯。他并没有进门,而是一直伫立在殿外发怔,想来这个时候,景洵应该抱着孩子睡得正香。他向来杀伐决断,但碰到这样一个面冷心热、欲拒还迎的奸细,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承认自己中招了,被敌人抓到把柄了。


    随后云屹找来羽决,交代了一些要事,又派了几名影卫协助他。


    天一亮云屹就换上玄金战袍,和秦赫川策马飞驰,一起去了北境军营。他故意不告而别,想冷静一段时间,等考虑清楚了再回来处置对方,毕竟心底对那人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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