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燃着一盏孤灯,凉风透过窗户缝隙吹了进来,灯影摇曳不止。
景洵蒙着眼睛,惴惴不安地坐在床边,双手被绑在身后。他有点恍惚,自己不过是伤到了脑袋,怎么就穿越回了少年时代?
此刻,二十岁的云屹正在问他:“你可知道,为何我独独选中了你?”
“我不知道……你别过来!”景洵有点害怕,暗暗使力想挣脱束缚。
“你是丞相府的那位小公子吧,名叫李鹤汀,今年应是刚满十六。”
景洵心头一惊,云屹在买回李鹤汀之前,就认识李鹤汀的吗?从李鹤汀十二岁时起,自己就附在李鹤汀身上了,不记得有见过云屹啊?
“三年前李氏就被满门抄斩了,不知道你是如何活下来的?既然你流落黑市被人贩卖,想必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我以为你早就不在了,没想到还能以这种方式再见到你,也很遗憾会这样重逢。”
云屹说着呼了两口气,气息有点凌乱,好像身体不舒服。
“你在遗憾什么……既然你认识我,又同情我的遭遇,那就请你念及旧情放过我。我绝不会透露这里的任何事,请你放了我!”
“你是我花了千金买来的,放了你,谁又来放过我?我本意并不想做这样的事,也不想强迫你,要怪就怪命运弄人,呼……”
“你怎么了?”
云屹擦去额角的汗珠,轻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了?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吗?呼……说起来也是我自作孽,就不该带兵践踏那巫蛊之地,以致惹上了这催魂夺命的情蛊,发作起来真是要人命了……”
为了习武练功,云屹多年来禁欲修身,中蛊毒后他已经忍耐了三天,实在是忍不了,才让秦赫川去黑市找了些俏奴回来。因为自己还没破过身,所以他的要求也只有一个,必须是处子身。
“你别过来!”景洵更慌了,云屹中的蛊毒跟一般情药还不一样,而是每日到点就会发作,发作起来浑身灼痛,犹如蚁兽噬咬,让人癫狂失控,即便是云屹这样意志强大的人也招架不住。
听到云屹呼气越来越急,景洵意识到对方即将失控,吓得瞎着眼乱跑。本来他坐在那里,云屹还能勉强控制住,但是猎物一跑,他体内那股狩猎的本能就冲上来了,他一把逮住景洵,猝然将对方撂倒下来。
“住手!住手啊!不要碰我,求你放过我……救命!”景洵声音颤抖,奋力想挣脱被束缚的双手,急得额上汗水潸然。透过蒙眼布的缝隙,他隐隐瞥见云屹唇色柔亮,笑意朦胧,像是噙着一抹醉人的春色。
“别动……你越挣扎我越收不住,呼……好热……”
窗外无星无月,夜色妖娆妩媚,风雨来势凶猛。一夜之间,梨花被打落满地,纯白的花瓣陷进泥泞中,失去了昔日的高贵纯洁。
这处府邸位于北海边,依偎在苍雪山岭之间,是云屹临时落脚的地方。
清晨窗外拂来海风的气息,云屹揉着额角,从凌乱的床褥间坐起身来。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布满了红艳齿痕。他转向身旁的人,对方受了一夜摧残,早已累昏过去,长发凌乱地遮住了脸颊,楚楚可怜。
“昨夜真是苦了你……”云屹呢喃着,温柔地为景洵捋顺长发。
片刻后有人敲了敲门,得到准许后,秦赫川端了一盆热水进来,他礼貌地避开视线道:“主上对此人可还满意,今晚需要换一个吗?”
“不用,就要他了,只要他一个。”云屹唇边浮出一丝满意的笑,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阴阳人,也没料到这人的身体如此销魂。
“我有点喜欢这个人了。”云屹说着解开了景洵蒙眼的黑布,擦了擦他脸颊上的余汗。原以为是春宵一夜,不需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容貌,但此刻却想将他留在身边,给他看了真容也无妨。
记得三年前在丞相府,初次见到十三岁的李鹤汀,云屹就有点心动了。以致当初他一度怀疑自己的性取向,让秦赫川去找俏奴的时候,还特地强调了下是男是女不重要,只要身子干净就好。
“主上先盥洗一番,稍后我派人送些吃的过来。”
“去罢,记得备两人份的。”
景洵隐隐听到有人说话,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瞥见云屹正在身旁穿衣,而秦赫川则关门退了出去。想来这个时期,云屹作为政南王还没有掌握大权,而秦赫川也不是什么大将军,而是云屹最信任的近身侍卫。
“你醒了。”云屹坐在床边,用毛巾沾着热水,悉心给景洵擦拭身体。
“你走开……”景洵不想对方再碰自己,无奈身体酸涩疼痛,没力气动弹,只能愤恨地瞪着对方。要说二十岁的云屹和二十六岁的云屹有何不同,便是眼神气质,二十岁这位意气风发,眼里有种清澈的野性,二十六岁那个沉稳霸气,满眼都是狡猾的柔情。
餐食呈上来后,云屹便把景洵扶坐起来,想喂点粥给景洵,却被景洵恼怒地打翻了。他沙哑骂道:“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一口!”
“等你想吃的时候,我让人重新呈一份过来。”云屹很有耐心,但没料到对方会死倔到底,不吃不喝僵持了一整天,也不吭一句。
等到夜里,云屹体内的蛊虫又躁了起来,他看景洵虚弱地蜷缩在床角,有点不忍心下手,硬抗了许久,最终还是欲壑难填。为了减轻景洵的疼痛,云屹尝试另辟蹊径,但没想到对方疼得更厉害了。
“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总有一天会杀了你啊啊啊!”
景洵胡乱抵抗着,疼得嘶声大叫,眼角都飚出了泪光。他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等耻辱,他简直不想活了。自己这个时期才十几岁,身体都没完全长开,云屹简直禽兽不如,这都下得去手!
翌日,景洵身体更虚弱了,还是滴水不进,僵硬地躺在那里,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云屹强行给他喂了点粥,抚着他的鬓发柔声安慰他,轻吻他的眼睫诉说歉意,但他仍是愤怒怨恨地瞪着自己。
云屹也不想这么折磨景洵,于是把秦赫川找过来问话。
“这都多少天了,你们还要多久才能找到解蛊的办法?”
“请主上稍等几天,我们的人一直在找,我再去催催。”秦赫川说着瞥见了面如死灰的景洵,又迟疑道:“要不……换个人?”
云屹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不换,我只要他一个。”
听到这话,景洵心中怨气翻江倒海。妈的云政南,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偏偏逮着自己一个往死里折腾,自己以后不要站云屹这边了,自己要去投靠南元帝,去当大奸臣,弄死这个杀千刀的云屹!
随后的几天,秦赫川等人还是没有找解蛊的办法。每到夜里云屹就会失控,丧心病狂地折腾景洵。景洵任由摆弄,已经渐渐麻木了。不过随着次数增加,云屹似乎渐渐能收敛住,没那么癫狂了。
这日午后,景洵疲惫地醒来,恍惚有很多天没下过床了,他感觉身体没那么痛,便自己下来走动了几圈。云屹见他气色不错,特意派人准备了一桌海鲜,桌上还架了小煮锅,想和他一起煮来吃。
“这里临近北海,要吃肉就只有海鲜,不知你吃得惯吗?”
景洵不屑于理睬,云屹想勾引他过来,便把鲍鱼、海参、蛤蜊一起下锅煮了,再撒上葱姜蒜料,顿时煮得满屋都是白雾香味。
“你真不吃啊?那我一个人吃咯!”云屹得意地拿起一只鲍鱼,吮了吮壳内的嫩丨肉,轻咬两口,鲜汁霎时嗞了出来,溅到了他的俊脸上。
景洵不由得皱眉,联想到了一些令人脸红的画面,是自己想多了吧。只见云屹擦了擦脸,又夹了一只海参到碗里,他像没吃过这玩意似的,有点无从下嘴,吞到一半又吐了出来,想连根吞下,还是皱眉吐了。
“……”景洵感到更加不适了,忍着没有骂人。
云屹也觉得自己失态,便把海参推到了一旁,用筷子在锅内找了一只大蛤蜊出来。但蛤蜊的壳是闭着的,他废了老大劲才把壳撬开,没想到这只蛤蜊还没死透,冷不防夹住了他的手指。
“痛……怎么夹得这么紧?”云屹痛得连连甩手,甩不掉又用手指抠,好不容易才扒掉蛤蜊,又吹了吹被夹肿的手指。
听着这似曾相识、模棱两可的话,景洵耳根烧红,忍无可忍地掀桌大骂道:“你这个下流无耻的,你想暗示我什么?!”
“……”云屹忙不迭起身避开,差点被汤水溅了一身。他无辜地看着景洵,他是真的不会吃海鲜,并没有在含沙射影,不过想想自己方才的吃相,确实很不雅观,不符合王公贵侯的身份。
“算了,以后还是不吃海鲜了,我们吃粥吧!”
云屹喊人过来收拾了一番,不久后又摆了两碗红豆粥上桌。景洵被云屹搞得没胃口了,在云屹的几番拉扯下,才勉强坐了下来。
本来吃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云屹却咬到了一颗没熟的红豆,他吐出红豆,捏在指间轻揉慢捻,正想和景洵说红豆寄相思,不料景洵却红着脸甩了他一耳光,怒斥道:“你还说你没有暗示我!”
“……你敢打我?”云屹不可思议地盯着景洵,从来没有人敢打自己,再说了,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暗示什么。他又看了看指间的红豆,红红艳艳的像极了那个,总算是会过意来,没好气地笑了。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解蛊的办法,他们就这样北海边住了两个月,有时看波澜壮阔的大海,潮汐潮落,有时看千山暮雪,梨花落尽。
云屹每天都会想尽办法逗景洵开心,发现他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他便让属下收罗来各种小猫小狗,送给景洵撸丨玩。发现景洵喜欢吃甜口,他每天都让人在饭菜里放点冰糖。有时候,他还会教景洵一些防身的招式,或是从背后搂着景洵,陪他一起看闲书、听小曲。
春日接近尾声,气温渐渐回暖。
云屹带景洵离开了北海,因为他已经能控制蛊毒,不需要再解蛊了。不过这段时间,真的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景洵好像也认命了,他不再排斥云屹,也不再抗拒同房,但仍然会害羞。
在离开北海的路上,景洵出现了头晕呕吐的症状,一看到食物就反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怀孕了,这是他第一次怀孕,肚子里的这个就是后来的小王爷了。原来,自己早就变成李鹤汀了……唯一不同的是,李鹤汀在原剧情中被无数人睡过,而自己是被同一人睡了无数次。
得知景洵怀孕后,云屹欣喜若狂,当即发誓要和景洵成亲,等回到政南王宫,他要给对方一场盛世婚礼。他还让景洵提前换上嫁衣,自己也换上红艳的新郎袍,开心地抱着对方在花树下转圈圈。
景洵心情甜蜜复杂,他明明答应了对方,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自己要不告而别,独自带着身孕离开?因为这个梦还没有做完,他人就惊醒了过来,离开十六岁的时空,回到了二十二岁的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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