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物质的站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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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乐陵接过云懿的卷发棒, 替她打理着长发,“这么好的模样,你一会儿就往那里一站, 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啊。”

    云懿想了想, 不客气地说:“那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是戴个口罩吧,别弄的我好像是过来砸场子的。”

    她也不知道从哪天起, 自己忽而意识到的, 其实自己长的也挺好看的, 但是也因为她的长相, 她听到的流言蜚语也不少。

    “别啊。”乐陵说:“人家都不戴,就你自己戴,那多怪啊。”

    “你说你长的这么漂亮, 怎么整天把自己打扮的,总跟见不得人似的, 成天大口罩的捂着, 从前就把自己捂得严实, 现在好嘛, 当个医生,这口罩戴的就更加勤快了。”

    云懿回想一下,自己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戴口罩了, 这个口罩,就像是长在了脸上一样,也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习惯, 她笑笑, 跟乐陵说:“头发好了吧,我直接扎起来, 就可以了是不是?”

    “用这个蝴蝶结扎,再配个小领带,还需要化一点淡妆。”

    “行,知道了,你忙去吧。”云懿往旁边瞥了一眼,“一会儿我跟着那群人一起去就行是不是?”

    乐陵:“嗯嗯,那我也准备去了啊。”

    “好。”

    另外一边——

    沈煕自从回到沈家后,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多了起来。

    许竞悠那天喝多后,虽然几天没跟沈煕说话,可这会儿,他还是放不下他熙哥。

    齐玉也是沈煕这群狐朋狗友中的一个,前几年在国外,现在刚回来不久,就出资搞了个活动,意义很好,主题是纪念曾经的少年时代,主打歌舞。

    其实主要目的,就跟选美大赛差不多。

    而且,他早前就听许竞悠说过,沈煕和一个小姑娘走的挺近的,小姑娘特漂亮,满满的书卷气,还特别有文化,她说话你得琢磨着听,不琢磨根本就听不懂,被骂了都不知道。

    他听说,那个女孩总喜欢穿校服,所以,齐玉一琢磨,那他们的沈二少,可能就喜欢这种又青春又有朝气的小姑娘。

    所以,齐玉举办这场活动的目的,主要也是为了投其所好的讨好沈煕。

    毕竟,提起沈煕,那也是凤城一霸,即便是不靠着沈家,单凭着他自己的阴狠劲,也是嫌少有人敢招惹的。

    后来,他又听说,沈煕和那个女孩闹掰了,齐玉觉得正好,大海捞针的选,总有一个能让沈煕看的上眼的。

    而此时的许竞悠,也说不好什么心情。

    他希望沈煕看上一个顺眼的,又不希望,但沈煕要是看上一个顺眼的,他觉得自己和云懿之间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齐玉开着车,一路说说笑笑的,只是车里的气压有点低,车里的另外两个人都不怎么想搭理他,他灿灿的摸摸鼻子,车子转过弯说:“到了。”

    沈煕最近烟瘾又大了,随手戴上墨镜,在那墨镜的衬托下,他的鼻梁更加的挺阔。干净的皮肤,薄薄的嘴角,左耳上的耳钉,又在璀璨的阳光下,炫然一亮。

    下车便倚在车门,咬了颗烟在嘴里,啪嗒一声点燃,就夹在修长的骨指间抽了起来。

    仅一个小动作,就又把他的那副又痞又坏的形象彰显无遗了。

    齐玉锁上车门,也不急,站在一边和许竞悠闲聊,见沈煕抽完烟后才说走吧。

    会场前,站了两排迎宾的,一共二十个人。

    每个人都穿着JK,很学院风的打扮,看着也很青春。

    只是大家平时都是化妆化习惯了的,也都会在化的妆容上藏了一点的小心机。

    她们也都知道,迎接的是谁,也都想靠着那人近一点。

    云懿的妆容很淡,只是化了个浅色的眼线,夹了夹又长又翘的眼睫,涂了个浅色的唇膏。

    当主事的人告诉她们端正仪态的时候,云懿也是本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原则,非常听话的站好,还目不斜视。

    沈煕直接就从红毯中间走了过去,许竞悠则是跟在他的身后,也径直的走了进去,而主办方齐玉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时刻的记住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当他走过云懿身边时,忽而愣了愣。

    他认识的人太多,所以更能感觉到云懿的不一样。

    有些人是真清高,有些人是装清高,有些人是真清纯,有些人是装清纯,但更多的都是逢迎。

    虽然他一眼看不出云懿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但就是这张脸,绝对的是他见过的最干净地一张脸,美的自然,笑的寡淡。

    云懿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本是不想多言,像这种人看一会儿,也就走了,可他却走过又走了回来,站在她身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懿眼睫微动的看了他一眼,未答。

    主事人立刻道:“这是齐家大少,问你话呢你还不快答。”

    云懿又看了主事人一眼,本是招牌笑着的脸上,忽而笑容就不见了。

    她神色冷淡地对主事人说:“我呢,不是很懂礼貌,像您这种说话方式,我很不喜欢,麻烦您改一改。”

    她又看向齐玉,沉默片刻,才开了尊口,“我在想,我拿的薪酬里面,好像并不包括要告诉谁,我的名字叫什么这一项。”

    云懿又礼貌的轻一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路在前边,请您看路。”

    主事人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小姑娘,有多少人挣着抢着想要站在这个位置呢,她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这么摆谱。

    齐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勾唇轻声的一笑,转身走了。

    此时,最重要的贵宾已经进去,主事人也把脸拉了下来,直接道:“愿意站着就站,不愿意就滚,你以为你是谁,这里的每一个人,哪一个不是攀着关系站到这的,你还摆架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如你是个东西。”云懿笑容淡淡,话语薄凉,“我不想惹事,滚。”

    “你他妈的还骂人?”

    “我他妈骂的从来都不是人。”云懿的眼睛寒了一瞬,直接拿起手机,就给乐陵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懿哥?”

    “我遇到点麻烦,跟你男朋友说一声,这个忙,我帮不了了。”

    江渊直接把电话接过来,问道:“怎么了云懿?”

    因为乐陵的关系,大家都已经很熟了。

    云懿瞥了眼主事的,主事的忽而有一点心慌,也不知道她在给谁打电话,只知道这里的人都是攀着关系进来的。

    “有人嫌我碍眼。”云懿说的直截了当。

    江渊:“等我一下,我立刻过去。”

    没两分钟,乐陵和江渊就一起过来了,主事的人微一怔愣,恭敬的喊:“江少。”

    江渊看了看云懿,而后双手插兜,便皮笑肉不笑地转头道:“孙经理,不知道我花高价聘请过来的人,是哪儿得罪您了,干嘛这么难为人?”

    “高价?聘请?”

    孙经理,一时有点懵,站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掏腰包搭上点什么的,是不可能站到这的,这位怎么还是高价?聘请?

    孙经理可装犊子,亦可装孙子,立刻笑道:“误会,误会了江少,只是刚刚齐少过来,跟这位小姑娘说了句话,她又没搭理人,我就把她给说了,对不起。”

    他立刻转头跟云懿道歉。

    云懿特别不喜欢这种两面三刀的,现在装孙子,可转过身却是仍会骂她的人,她说,我走了。

    “懿哥。”

    孙经理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个称呼,是从江少嘴里喊出来的,他竟然叫一个小姑娘懿哥,像他这种长在权利身边游走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想着云懿的来头。

    “帮都帮了,你这么就走了,我还上哪找人去,你别走,我再给你加五万行不行?”

    孙经理:“……”真他妈的是高价请过来的啊!!!就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说加五万就五万!

    乐陵也瞪了孙经理一眼,挽着云懿说:“不喜欢就不干,不用给他们面子。”

    “五万呢。”云懿声音淡淡地,笑的非常面子化,站的端正,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今晚我还要吃大排档。”

    江渊捏了捏眉心,蓦地就笑了。

    乐陵觉得她懿哥这个见钱眼开的劲儿啊……是真他妈的丢脸啊!

    懿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就转身走啊,到时候钱我照样给你要,这可好,五万块钱,外加一顿大排档,你就这么物质的站这了。

    她是最知道了,比起高档餐厅,云懿更喜欢吃那种地摊上的小吃。

    从前因为胃不好没吃过,胃好后,也非常克制,所以,每次能吃的时候,都会特别兴奋。

    外加上从小日子过的苦,普通人能吃到的东西她都吃不到,所以,她更羡慕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比起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她更喜欢人间的烟火气。

    乐陵叹着气,无奈地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那我走了啊。”

    云懿俏皮地冲她眨了下眼,还不忘叮嘱江渊:“现金还是转账,都要快。”

    等乐陵和江渊走后,云懿显然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孙经理看着她,她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经理,“您还有话要说?”

    孙经理人话鬼话的说惯了,立刻又变得客客气气说了几句,便也走了。

    而比赛现场,沈煕和许竞悠已经坐在评委后排,只是齐玉一直都没过来,他走到齐凡身边问:“外边那几个女孩,都是你找的?”

    齐凡就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他见到齐玉就喊了声哥,随后道:“有一个不是,之前找的那个突然来不了,你要求又高,而条件好的,哪那么好找,我就找江渊哥帮了个忙。”

    他又给齐玉指了指,“就是那个,和江渊哥一个学校,是江渊哥女朋友的朋友。”

    齐凡又皱了下眉的道:“不过哥你可别胡来啊,我江渊哥特意交代过,人家就是过来凑数的,你们什么主意都不要打,别给人家找麻烦,她哥可不好惹。”

    齐玉眼底的眸色深了一瞬,兀自的琢磨,“和江渊一个学校,那不也是和沈煕一个学校的,她是安梧那边的人?”

    可以的话,我也比较现实,转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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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齐玉琢磨片刻, 既然被人交代过,不要招惹,他便也没了什么虎狼的心思, 他这人很懂分寸。

    而后说:“一会儿, 中间有个抽题环节,让她把抽题的箱子拿上去。”

    “这个有点不太好吧?”齐凡说:“我跟江渊哥说过,只让人家站半个小时就行。”

    “你再去跟江渊说一声, 就说……准备拿箱子的人出了点问题, 找他的朋友帮个忙。”

    “这个理由……”齐凡犹豫, “好像不太行。”

    “怎么不行, 你就说,其他人都是攀关系进来的,让谁去都不合适, 只能麻烦她了,只要她能去, 让她有什么要求, 尽管提。”

    “哦, 那……我去试试。”

    齐凡走后, 齐玉又琢磨着,也不知道这个女孩跟沈煕认不认识。

    但如果被沈煕看上了,纠/缠上了的话, 那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而且,沈煕还必须要领他这个人情。

    他此刻站在一边等着齐凡回来, 而门外的迎宾也已经散了。

    在齐凡找到江渊的时候, 云懿刚好也在,像云懿这种长的漂亮的女孩, 说白了,没人不喜欢,看她一眼,齐凡的耳根还不自觉的红了红,而后将江渊叫到一边。

    江渊听后,被气笑了,给他指着云懿的方向说:“为了请那个祖宗,我已经花了六万的出场费,还想让人家帮忙,你自己去谈。”

    “啊?”齐凡没想到江渊还会自己搭钱,他犹豫一会儿:“我去跟人家说,不太好吧。”

    江渊无奈地笑,“行,跟我来。”

    他将齐凡领到云懿身边,把大概意思说了,而后云懿沉默片刻问:“我在台上要站多长时间?”

    齐凡说:“把箱子放下就行,用不上三分钟。”

    “十万。”

    云懿向来都是狮子大开口,特别是觉得像这些人的钱,那是相当的好赚,他们既然喜欢挥霍,那么就不能让他们挥霍的不痛不痒的。

    “啊?”齐凡有一点吃惊,这么个开价方式,跟抢也差不多了。

    但他又想了想,这钱虽然不少,可于他和齐玉来讲,十万块钱也并不算多,买一块限量版的手办,有的时候都不止十万呢,他说行。

    “我必须戴口罩。”

    “戴口罩啊?”

    齐凡是知道齐玉的目的的,这么大费周章的,其实不就是为了讨好沈煕吗。

    沈二少要是真的看顺眼了一个,以后有好处,肯定也少不了他们齐家。

    而且,最近沈二少又要继承沈家的一半股份和沈老太爷的遗产,这件事情,闹的是沸沸扬扬的,这要是戴上口罩……

    “那就算了。”

    云懿见他犹豫半天,遂也不难为人,也更不愿意难为自己,她跟乐陵打声招呼:“我先走了。”

    “别。”齐凡立刻拽了一下她的胳膊,脸蓦地就红了松手,“……可以。”

    “可以?”云懿说:“可以的话,我也比较现实,转钱吧。”

    齐凡和云懿同岁,他算是这个圈子里比较乖的,看见云懿递过来的卡时,还愣了愣,随后立刻接过来,两个人对好信息,十万块钱,秒到账。

    接着,云懿就在乐陵的我的天呀我的妈呀我的小心肝呀的目光中,跟在齐凡的身后走了。

    乐陵皱着眉,傻傻地问江渊:“你说,我懿哥这么的见钱眼开,这弱点暴露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啊?”

    “赶明,谁要是给她个千八百万的,是不是刀山火海的,她都敢跟着人家上啊。”

    “你觉得,你懿哥有那么缺心眼吗,除非她不想活了。”

    “就照着她这么坑……”乐陵说:“这不也是在虎口里拔牙吗,齐家是什么人家,不行,你去给我看着点,别让云懿闯出什么祸来。我马上要上场了,你把人给我看住。”

    “不至于,”江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笑道:“齐凡很本分,不会找云懿麻烦的。”

    “齐凡本分,也架不住云懿能坑啊,”乐陵说:“云懿是顶瞧不上他们这种人的,你别看她现在人模狗样的,看着挺冷静理智一小姑娘吧,但冷静不冷静的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惹到她的,也不一定就是齐凡,她现在心情不好,你去的目的就是,看住别人,别去招惹她。”

    江渊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云懿烦起来,除了钱,是真的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于是他点点头,“行吧,那我先过去找齐凡。”

    而另外一边,云懿等在舞台边,准备随时给表演者送抽奖箱,她的后侧,则是齐玉惊诧的说了一声什么?

    齐玉咬咬牙,似是被气笑了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江渊已经给了她六万,你又给了她十万,她是干什么来的,土匪抢劫啊,还劫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齐玉忍了一会儿脾气,指着他弟弟说:“花了十六万,最后,上个台,还他妈的戴口罩,玩我呢,口罩不能戴,必须摘。”

    “不让戴人就走了。”

    齐凡突然也很不开心,火气也一瞬间就上来了。

    他其实不愿意掺和他哥的事,但是他哥说因为他现在正是学生,了解现在的学生都是什么样子,所以,这场以青春为主题的活动,就教给他办,俗话叫历练。

    可历练到最后,齐凡也意识到,所有女孩都要找那种看着清纯又漂亮的,这哪里是打什么比赛,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又在他哥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继续把这件事办完。

    他烦躁移开视线,便负气的说了句:“用这种方式讨好人,真是垃圾又恶心。”

    江渊快要走到他们身边,刚好听见了这句话,他蹇了蹇眉,停住脚步,侧身,就躲在幕布后。

    齐玉忽而低着声音,似是咬着牙笑了笑的道:“你嫌我垃圾恶心?”

    “我又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整个齐家。好多家族开始站队,有站沈家大少的,可鲜少有站沈家二少这边的。”

    “可那些目光短浅的人懂什么,沈家大少是靠着整个沈家,才在这个上流社会里混到一袭之地的,可沈煕他却是只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逼的沈家上上下下左右为难。”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呢,他一旦翻了身,必定会给那些给他使过绊子的人好看。你爹,我爹,”

    齐玉近乎是气急败坏地低怒道:“那么护着沈家的大少,怎么,你也是想要等着沈煕翻盘后,跟着那些人一起死吗?”

    齐凡被说愣住了,他一没看出那个沈家二世祖有这个能耐,二也没想过这么多。

    他还是有些生气,“那你这种方式也有问题。”

    齐玉深呼一口气,又变的很绅士,他浅笑着,就话音凉凉的了:“可是弟弟,即便是我的这种方式有问题,你不也是照着我的方式办了吗?”

    “都是半斤八两的货色,谁就别说谁了。”

    “我没有!”

    “你没有?”

    江渊双手插兜,从幕布后边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随后,便也咬了咬牙的笑,“齐凡,我拿你当朋友,你他么在这玩我呢?”

    “江渊哥?”齐凡有些慌的不知所措。

    “你和他——”江渊直接指了指齐玉,“策划了这么多,目的却是那么龌龊,可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不知道江渊哥。”齐凡立刻解释:“我跟你说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哥的目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行。”江渊说:“在我让乐陵来跳舞之前你不知道可以,那后来呢,让我出卖朋友,陪着你们干这种坑人勾当的是不是你?”

    “我……”齐凡也很挣扎,他这个人性格比较软,很容易被人拿捏,可犯了错却也心里不舒服。

    “我问你,”江渊说:“沈煕是不是在这?”

    “嗯。”齐凡低下了头。

    “妈的!”

    江渊忽而眼睛一瞪,转身就朝着云懿的方向走。

    而至于云懿和沈煕的关系,乐陵是多少跟他说过一点的。

    况且,他也不是傻子,沈煕那么不避着人的护着云懿,脑子只要会转弯的,都知道为了什么。

    可,现在都已经过去一个学期了,沈煕都再也没出现在云懿身边,而云懿又整天躲在实验室里,明眼人一看就懂,肯定是出了问题。

    这要是一会儿两个人遇见,再闹的不愉快,乐陵肯定会骂死他。

    他穿过人群,一边给云懿打着电话一边往那边跑,可是现场声响太大,云懿根本就没听见电话声响,当她听见江渊喊她时,她也已经走向了舞台,并且已经走出十多步了,她回了下头,诧异的挑了下眉,似是在问干什么?

    江渊真想不管不顾地跑上台去把人给拽下来,可他要真是上去拽人,那事就闹的更大了。

    他对着云懿摇摇头,此时也不要给她什么心理负担,他想,云懿现在穿的和平时穿的不一样,又戴着口罩,离沈煕的位子,还挺远的,他也不一定就能看的出来。

    而此时,已经站在舞台上的乐陵却是变了脸色,她看见了沈煕,往这边一看,云懿也走到了跟前。

    于此同时,齐玉和齐凡看见江渊跑的匆忙,也跟了过来,三个人都站在台下。

    台上的主持人仍旧言笑晏晏地说:“那现在就请大家抽取自己的号码牌。”

    乐陵率先抽了一个,脸色很难看,云懿声音很小,“你怎么了?”

    乐陵把耳麦掰到一边,也小声道,“我特么要宰了江渊。”

    云懿也不能跟她多说话,皱了皱眉,又把箱子拿到下一个选手跟前。

    而此时的沈煕,自从坐在这里就开始闭着眼睛睡觉,随着主持的人的声音说了句“哇,这个戴口罩的小姐姐好漂亮啊。”他便被人撞了一下,也醒了。

    可主持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却也随之吸来了好多的目光。离她最近的,就是被3号选手乐陵狠狠地瞪了一眼。

    主持人微微蹇眉,有点莫名其妙。

    沈煕睡眼惺忪地向着台上瞥了一眼,许竞悠只是淡淡地说句醒了?

    可他发现,沈煕自从看了这么一眼后,视线就盯住了,再也没离开过。

    他也向着舞台上看了看,只能看见一个手捧号码箱的女孩背对着他们,接着就是主持人,还有参赛的选手……他又看了眼沈煕,顺着他的目光,便将视线落在了捧着号码箱的女孩儿身上。

    许竞悠和云懿其实不算熟,也没见过几次面,所以,看背影并没看出来是谁。只是看得出来,女孩身材是真的不错,那腿又直又长,这腰,也是真他妈的细。

    齐玉现在站在的位置也能看见沈煕,他本就一直观察着,沈煕都睡半天了,他是有意让人从他身边过,把他撞醒的。

    而且,早在齐凡去找江渊和云懿的时候,他就已经交代了主持人,要多留一会儿这个拿着号码箱的女孩,包括主持人刚刚说的那句话,也是他特意交代说的。

    云懿刚要转身走,主持人立刻拉住她的手,还笑的非常自然,“小姐姐,请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可不可以多一个软乎乎的小可爱呀,求个收藏吧,拜托拜托

    我们又不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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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懿停顿一下, 回头看着主持人。

    与之前说好的三分钟,已经到了。她在心里琢磨着,超时可是另算钱的。

    她抽出手, 淡淡地说了句:“抱歉, 我赶时间。”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么简单的字,刚好通过主持人的话筒, 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台下的观众立刻一阵姨母笑, 顿觉, 小姑娘这下意识的一句话, 好可爱啊,这个小意外也真是太有趣了。

    主持人也立刻的配合着笑,“哇哦, 小姐姐说话也是好好听哦。”

    此时的许竞悠也愣住了,云懿的背影他不熟, 可是戴着口罩的云懿, 他可是太熟了。

    而云懿也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她把主持人的话筒往旁边推了推, 便抽回手,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这里的老板只跟我说站在台上三分钟, 他也只付了三分钟的价钱,超时我是要另收费的,你给吗?

    主持人怔愣一瞬, 乐陵早就生气了, 扔下身上的号码牌,将云懿手中的箱子就放进了主持人的怀里, 拉着她就走了。

    之前她不吭声,是因为看见沈煕睡着了,可是现在看不下去,正是因为那个人醒了,还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懿。

    云懿被她拽的也是一愣,也看出乐陵的反常,她微侧了下头,便好巧不巧的和沈煕的目光对上,她的手微颤一下,便由着乐陵拉着往下走,乐陵走到台下,不由分说地就扇了江渊一巴掌,继续拽着云懿就走。

    江渊窝火,追了出去。

    齐玉眉头微蹇,齐凡看着江渊被打,整个人都傻了,惊愣片刻,也追了出去。

    几个人走到一块空地时,齐凡才吞吞吐吐地解释清楚,而后看着乐陵说:“跟我江渊哥没关系,他真的不知情。”

    他又冲着云懿说了句对不起:“你想让我怎么样都可以,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错了。”

    “乱七八糟的。”云懿捏捏眉心,低声地笑了笑,“算了,乐陵我们走吧。”

    乐陵早就发现她这个朋友,对待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或者流言蜚语或者发生无论多么不好的事,她都不会去计较。

    可这些事,一旦发生在跟她熟悉的人身上,那她定会计较计较的。

    就比如,如果今天这件事,是乐陵和云懿换了位置,那么,此时的云懿可能早就把她护在身后,而不管不顾地怼遍所有人了。

    可一旦放到她自己身上,她就什么都可化作无所谓,还可以说算了,我们走吧。

    乐陵心里很过意不去,本来是想着领她出来散心的,没成想遇到这样的事,她说云懿……

    “我没事。”云懿笑的当真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她怕乐陵自责,便又笑了下对齐凡说:“衣服我就不换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齐凡已经愧疚死了,只想着怎样才能弥补,“你喜欢就送你。”

    云懿倒不是喜欢,只是想快点走,不想呆在这里,她说:“那怎么行,之所以把账算清楚,我是不想欠下人情。你的收款码找出来。”

    云懿对身上衣服的价码不清楚,便转头让乐陵估了个价,乐陵说:“大概两千吧。”

    云懿啧了声,有点肉疼,“这破衣服值两千?”

    “一百。”齐凡立刻补救道:“这破衣服也就值一百。”

    云懿无所谓地笑着看他一眼,齐凡被看的更加无地自容。

    云懿还是给他转了两千。

    乐陵跟江渊说:“你去把我和云懿装衣服的袋子拿来,我俩在这里等你。”

    江渊点点头,听话的转身就走。

    而此时,许竞悠不知是跟谁吵了一架似的跑出来,急匆匆地就喊了一声云懿。

    “哎。”

    云懿非常轻快地应声,许竞悠反倒是不习惯了。

    可当近距离看着云懿穿这身衣服时,他的耳根子瞬间就热的发红。

    他见过云懿穿过比这种还要漂亮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像个小精灵一样,特别的不食人间烟火,漂亮极了。

    可那也是几年前看见的,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发育的很快,也不似当年了。

    他眼神躲闪了下,结结巴巴地说了句:“巧,好巧。”

    “是啊。”云懿弯弯眼角,说的很平淡,“没想过还能遇见。”

    这句话听的许竞悠心里一噎,还有点扎心。感概也很多,果然长大了,不似之前坑他的那个熊孩子样儿了。

    但作为一个、对云懿说话套路的资深研究者,许竞悠立刻心领神会,言外之意,也就是说,我跟你熙哥已经没关系了,跟你自然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齐凡也还挺过意不去的,看向许竞悠:“哥,你们认识?”

    而此时的他亲哥,已经被许竞悠打伤了。他点点头,还特意强调一下时间:“好久之前就认识。”

    齐凡的神色有一瞬失望,轻哦一声。

    而此时的沈煕,也已经走了出来,还径直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直接就走到许竞悠的车前停下,随后,便吊儿郎当的靠在车门上,火机啪的一声响,又点了颗烟,刚想习惯性地吸一口,他便又顿住,把墨镜戴上,换成了两指松松地夹着。

    而墨镜下的那双眼睛,便可以在黑色镜片的掩饰下,毫无顾忌地看着某个人了。

    与上次在灾区相遇,已经又过去两个月。

    云懿好像又长高了,不知为什么,看见云懿穿着裙子,他就忽而想起,有一年,云懿也是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在自己的面前跳了一个舞。

    想到这儿,他忽而就不自觉地勾了下嘴角。

    而另一边,江渊拿好东西回来,看了眼倚在车旁的沈煕,又眉头一皱地挡在了云懿和乐陵的前面,“许竞悠?有事?”

    托他熙哥的福,再次被殃及到,许竞悠:“……”

    江渊这个人,他也认识,江家的小少爷,这个小少爷和他们这种人不一样,是个很有教养的人,也几乎不在这个圈子里面交朋友,唯一一个比较好的就是齐凡,没想到还被齐凡给坑了。

    他遂咳了咳,说:“就是和云懿好久不见。”他又看向云懿说:“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乐陵忽而攥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刚想说不去,就听云懿风轻云淡地说好啊,刚好饿了,那我们就一起吧。

    许竞悠:“……好啊。”他没想到,云懿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竟还有一点偷偷的欣喜。

    许竞悠转身的时候才发现,沈煕正像大爷似的靠在他的车旁边呢,他瞬间就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那个,他……”

    “她坐我车。”江渊牵着乐陵的手叫云懿说:“我们走。”

    云懿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齐凡一眼,便淡笑着说了句:“走啊,傻愣着干什么呢。”

    齐凡:“我?”

    其他几个人都愣住了,云懿点点头:“嗯,你,你和他们不都认识吗。”

    他们指的是许竞悠和江渊。

    齐凡抿了下嘴角:“我……”

    “你什么你。”江渊说:“云懿都不跟你计较,还不快点滚过来。”

    齐凡的心里,忽而就不那么难受了,有些时候,他觉得江渊比齐玉更像他哥,他从小几乎都是跟在江渊身边长大的,所以,和齐玉有太多的不一样。

    许竞悠立刻说了个地方,江渊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许竞悠看着他们都上了车,才反身走到沈煕身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煕抬眸看他:“……那我应该在哪里?您给我指个地方?”

    许竞悠:“……我以为你会等着齐玉送呢。”

    “他都被你打进医院了。”

    沈煕把手中的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口,便痞笑着问:“你是打算让我跟他一起坐救护车?”

    许竞悠:“……那我也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打个车走吧。”

    沈煕:“……你要去哪儿?”

    “我要……请云懿他们吃个饭。”

    “我也饿了。”

    “不是、”许竞悠眉头皱了皱:“你自己吃不行吗,干嘛总跟着我啊,你去了很尴尬的知道吗?”

    沈煕:“……”沉默片刻,起身给他让了条道,自己转身站到路边就打了辆车。

    当许竞悠车超过他们的时候,刚才还告诉司机慢悠悠的开着车的人,现在告诉人家司机……跟上。

    而当许竞悠将车停好后,便又看见沈煕,慢悠悠地向着酒店的大门走着。

    沈煕:“好巧。”

    许竞悠:“……你怎么还跟来了?”

    沈煕两指松松的夹着烟,吸了一口,向着他吹了口烟雾缭绕,便勾着嘴角笑:“都说了好巧,我来这里吃饭。”

    许竞悠:“……你换一家。”

    沈煕:“……我特么是打扰你约会了吗?要换你们换。”

    许竞悠:“……那我换。”

    沈煕:“……”看着许竞悠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翻了半天的通讯录,然后,又看了看他道:“那个,那什么,你还有没有云懿的电话。”

    沈煕冷漠看他,许竞悠摸了摸鼻子,想了一圈,当他找到齐凡的电话时,刚巧也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云懿他们。

    许竞悠丢下沈煕就向那边跑,似是瞬间立场分明的要跟沈煕保持距离还要划清关系。

    沈煕:“……”心里凉凉的。

    乐陵也看见了沈熙,直接眉头皱道:“你这是存心请人吃饭吗?”

    “我……”

    许竞悠看向云懿说:“我们换一家,我没领他来,他是自己打车过来的,可能是巧合。我们换一家餐厅吧。”

    “就这里吧。”云懿非常大方的冲着不远处的沈煕笑了笑,问:“我们又不是仇人,是吧沈熙哥?”

    那个女孩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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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煕的心中蓦地一软, 遂也勾着嘴角笑的痞痞的,说话也吊儿郎当的,“不仅不是仇人, 甚至, 比这里所有人的关系、都还更近那么一丁点。”

    “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云懿看向乐陵,她知道乐陵都自责一路了,对于一个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此刻的她, 更想让乐陵觉得她跟本就不计较, 从而, 也不会让乐陵感觉到太自责。

    “你别勉强。”乐陵小声,“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们不吃了, 我请你去吃大排档好不好?”

    “那是晚餐。”云懿说:“无所谓的,我们先吃个午饭。”

    乐陵看着云懿的态度, 其实心里更自责了, 她没有办法安慰云懿, 却反倒是被云懿安慰着。

    她知道, 云懿就是那种,你只要有一点点对她好,她就会全心全意对你更好的那种人, 此刻的她,特别心疼云懿,握着云懿的手更紧了。

    许竞悠立刻缓解尴尬:“那我们进去吧。”

    而当一群人都围着桌子上坐好时, 沈煕冷冷淡淡地看了坐在云懿身边的齐凡一眼, 不咸不淡地道:“你哥都被打进医院了,你还有闲心在这吃饭呢?”

    齐凡啊?了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被打了?”

    沈煕又眼底凉凉的看了整个房间内就他话最多的许竞悠一眼。

    许竞悠接收到这个刺眼的视线,嘴角动了动:“……我打的。”许竞悠又看了眼云懿,强调道:“他这么龌龊的想法都有,没把他打死,都算便宜他了。”

    齐凡的脸蓦地就红了,“我,我不吃了,我去看看。”

    云懿拽了下他的胳膊就又把人给拽坐下了,“你应该赔礼道歉关心慰问的人在这呢,你不觉得,比起你哥,你更应该慰问的人是我吗?”

    “是。”齐凡想也不想的回答。

    沈煕:“……”

    许竞悠:“……”

    云懿轻嗯:“表示你的诚意,吃完饭再走。”

    齐凡抿了抿嘴角,又看了一眼在座的人,江渊说:“确实应该道歉,也该长长记性,即便他是你哥,你也应该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知道了江渊哥。”

    饭菜上好后,云懿吃东西的时候也很能照顾人,一边乐陵一边齐凡,她谁都照顾到了。

    沈煕静静地看着,吃的食不下咽的,许竞悠也觉得这顿饭吃的……如同嚼蜡似的。

    云懿说吃饭就真的只是吃饭,什么题外话都不说,还因为云懿给齐凡夹菜,齐凡感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一顿饭在大家都心怀别扭的前提下吃完,最后,云懿还收获了一枚死忠粉,说句话就脸红说句话就脸红,还在不停地道歉,而且还头脑发热的道:“那个,我们之前说好的,上台只需三分钟,但是,超时了,非常抱歉,我再给你打十万块钱吧。”

    云懿看了齐凡一会儿,忽而就笑出了声。

    云懿的反应,乐陵的心里是放松了一点的,江渊看着乐陵放松了,自己的心里也跟着放松了一点。

    许竞悠则是有点醋意浓浓的,这饭是我请的,钱是我花的,还有那个混蛋东西,也是被我打到医院去的,怎么就有一种云懿在认贼作父的感觉,好赖不知呢。

    可沈煕却没心情吃醋,曾经对她眉眼含笑的小姑娘,此刻正对着别人笑,这样非常干净又治愈的笑容,再也不属于他自己了。

    他看的有点刺眼,有点难受,眼眶也有些泛酸了,他忽而起身,谁都没看的道:“我先走了。”

    没人搭理他,就连许竞悠都没回过神来搭理他。

    而沈二少也根本来不及尴尬,几乎是飞快的拉开门,就快步的走了出去,随后,眼角就红了起来。

    从前,是他跟云懿说:“那就别喜欢了。”

    而如今,是云懿跟他说:“那就不喜欢了,不去强人所难,才是更好。”

    所以,她不再强他所难了。

    他的心脏痛的厉害,特别特别厉害,此刻他才发现,爱果真就是自私的。

    他看不得云懿身边有别人,也见不得云懿对谁好。

    那些好,曾经,都是属于他的,而他此刻才发现,只要谁需要,只要云懿愿意去施舍,那么谁就可以得到。

    那一份偏爱,根本就不是属于他沈煕独有的,也根本就不是唯一的。

    而自那日起,沈熙就再也没见过云懿。

    他发现,云懿可以抽身抽的很潇洒,可他不能,他就像许竞悠说的,他舍不得还放不下。

    而云懿能做到这样,当然,也是他希望的。

    ……

    又过了两个月后,沈煕正坐在沈氏集团的办公室里,虽然股份上的事,还在搁置,但是也有很多事情,交给沈煕处理。

    沈家的人,在等着沈煕出现纰漏,好再一次的证明,他就是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如果把沈家的半数股份都割让给他,沈氏恐怕会垮掉。

    沈家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在沈煕出错时,那么其他股东肯定也会反对的,到时候他们在假意两面为难,再说上几句,不是不让给你,是你的能力不被大家认可。

    这样,他们就既赚了面子,也赚了里子。

    而沈煕呢——

    自然是不会顺着他们心意做的。

    现在的他,也不像从前那个样子了,胡闹的时候照样胡闹,可做起事情来,也是非常的认真,他不允许自己出纰漏,这样也不会给沈家母子留下任何的把柄和借口,他要反将他们一军,逼的他们狗急跳墙,而后自露马脚。

    沈煕刚开完会,被一群人刁难着。

    段司宇坐在沙发上,此刻正看向捏着眉心坐在椅子上的他。因为秦峦的关系,秦峦跟他讲过,曾经被谢以哲纠缠过一段时间,后来是沈煕帮他解决了。

    而后,段司宇便也知道了沈煕的一些事情,他也不怕被连累,直接就丢给沈煕一句话:“是兄弟,就别说那些屁话。”

    沈煕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见沈煕没有接的意思,自己就接了起来。

    “二少,楼下有人找你。”

    段司宇说:“楼下有人找你。”

    沈煕厌烦地皱皱眉:“不见。”

    段司宇重复:“你们二少说不见。”

    “是……段少?”前台的声音低了些,“不是,关键是吧,人家不是说来见他的。”

    段司宇:“嗯?什么意思。”段司宇摁了公放的摁键。

    前台看了眼那个安安静静坐在待客区上的小姑娘,似是极难开口,顿了一会儿,便豁出去了,公事公办地道:“人家说,是来嫖他的,给他十分钟,他要是不同意,那个女孩就……”

    段司雨:“就走?”

    前台:“就……就去嫖别人了。”

    沈煕:“?!”

    段司宇:“……”

    沈煕立刻转头看向大厅监控,“……云懿?”

    沈煕觉得那颗如同死了的心,忽而就跳了跳,整个人都精神了,“云懿怎么来了?”

    电话还没挂断,前台也不敢催,只能等着boss回答。

    段司宇又说:“等着回话呢,见吗?”

    沈煕看着监控中的小姑娘,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他那颗死而复生的心,跳的就更加凌乱了。沉默片刻,就又啧的一声笑,“让她嫖别人去吧。”

    段司宇如实转告前台,前台小姐姐:“……好的。”

    *

    “她怎么找到这来了。”沈煕的声音有些疲惫。

    “这你要问她。”段司宇也看着监控。

    沈煕的头特别疼,向后仰了仰,声音却是更加的疲惫了,“你觉得,我用了近乎半年的时间,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见她,而这个时候,我应该见吗?”

    段司宇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我去看看。”

    沈煕想着,近半年来,他们一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他乔装打扮,她应该是认出来了,一次就是两个月前,她只跟他说了一句话:“我们又不是仇人,是吧沈熙哥?”而后那句“那就一起吃个饭吧。”则是对大家说的。

    他也很想知道,云懿为什么突然来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他一直盯着监控,也不知道段司宇能不能问明白。

    又过了大概能有五分钟,段司宇回来了,他立刻问:“云懿来找我干什么?”

    段司宇抿了下嘴角,再次看向监控,随后便无奈地笑了,沈煕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了?”

    段司宇轻咳一声,原封不动的学了一遍云懿说过的话:“段教官?”

    “你来的正好,我来找沈煕,你告诉他,我不是来见他的,我是来嫖他的,十分钟看不见人,我就嫖别人去了。现在,还剩两分钟。”

    段司宇一来一回的再浪费点时间,他看见监控中的小姑娘起身就走了。

    他说:“时间到了。”

    沈煕深呼一口气,更烦了,他拿起车钥匙就大步地追了出去。

    而前台看见小姑娘走后,还轻嗤一声,对我们沈二少不矜持的人多了去了,可说话这么肆无忌惮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我们沈二少是什么人啊……前台小姐姐刚想到这里,就看见他们绝非一般人的沈二少,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前台小姐姐:“……”那个女孩是什么人啊???

    云懿出门后,直接打个车便说去这附近的酒吧。

    沈煕跑出来时,刚好看见云懿上了车,他立刻就摁下车钥匙,路边的车就闪了一下,他开门进去,一脚油门就将车开出去老远。

    云懿付过钱,下了车,便径直地朝着酒吧走。

    可没走几步,她的胳膊就被抓住了,云懿眉头忽皱地回头,她的唇角就微颤了下,便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煕。

    沈煕的呼吸早就乱了,他面不改色地调整好情绪,便勾着嘴角,笑的痞帅痞帅的问:“找我干什么?”

    云懿视线微凝着看他——

    她也想起,昨天梁甜姐过生日,公司里的人劝酒时,云里喝了很多。

    也不知道云里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走到她身边时说:“你不要怪沈煕,也别对他那么淡漠,他是有苦衷的,你留给他一个跟你解释的机会,但不是现在。”

    她诧异,看向云里问:“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里似醉非醉的样子,云懿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至少,仪态非常好,这些话,还知道找一个背人的地方跟她说。

    “能有什么事啊,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这种醉话,前后两个意思。

    云懿没再问,点点头:“你别喝了,我先走了。”

    而云懿走后,云里就点了颗烟,看向窗外,他都好久不抽了。

    他也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云懿,在他心里,他肯定是不想让云懿参合进来的,可是又觉得,他什么都不说,这对沈煕来讲,很自私。

    也许,有一天他和沈煕都死了,那么沈煕的秘密,付出,包括小心翼翼地喜欢,真的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你别想谋害我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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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懿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看着沈煕那张笑的特别痞气的眉眼,她也勾起嘴角笑了笑,声音淡淡地跟他说:“追这么远问我, 那你早干嘛来的?”

    沈熙:“……”

    云懿看着他就又笑了下, 说话也是饶有兴致的,“哥哥,你记性不差吧?我说, 我是来嫖你的啊, 没人跟你说?”

    沈煕:“……”微挑了下眉, “就这个?”

    云懿笑的非常自然, 话说的也自然,“那你觉得,还能有什么?”

    沈煕下意识地舔了下齿贝, 问:“云里知道你来吗?”

    “那你问他。”云懿不轻不重地说。

    沈煕气笑了,“行, 我问。”

    云里那边电话刚接起, 沈煕便直接道:“你妹在我这呢, 你知道吗?”

    云里沉默一会儿, 短暂地无声过后,沈煕笑容僵住,他们两个是一路人, 彼此太了解彼此,他视线一瞥云懿,而后, 便听见云里没什么好情绪地说:“你什么意思?勒索?那就撕票吧。”

    说完, 云里就挂断电话。

    梁甜看见他捏着眉心,便倒了杯水递给他, “最近,是出什么事了吗?”

    云里的眼底有点酸,心里也是真的乱死了,是他这个亲哥哥推着云懿向前走了这一步,他也知道,这一步迈出去,从此,云懿就再难独善其身了。

    他伸手就将梁甜拽进怀里,轻吻着她的头发,片刻后,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低语着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

    而另一边,云懿看向沈煕手中挂断的电话,笑着问:“我哥怎么说?”

    沈煕没回她,那演出来的吊儿郎当的痞,也尽数的收敛了,反问道:“吃饭了吗?”

    “还没。”

    “想吃什么?”

    云懿的眼睛转了一下,她一样一样地说道:“排骨粥,红烧肉,蔬菜饭,小混沌,鸡翅……”

    她还没说完,沈熙就忽而拽过她的手,反身就打开车门,将她拽了进去。

    他听不下去了,云懿每说一样,他的心都会蓦地一颤,她说的这些,都是在他装作大货车司机的时候给她做的。

    云懿没再说话,而此时的沈煕,他的心随着云里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也乱到不成样子。

    他没想到,云里竟然会纵容着云懿来找他。

    云里能让云懿来找他,也就意味着,不想再将他们的事情隐瞒下去,而云懿之所以还能这么冷静,可能也是因为云里没跟她说是什么,是想让自己亲自跟她解释。

    他自然知道云里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不让云懿误会自己误会的更深,所以,身为亲哥的他,终是选择了亲手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出来,卷进这一场生与死的漩涡里。

    大家都清楚,只是云里比他清醒的更早一点,一边是亲哥被卷了进来,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身在其中,即便是他们想让她置身事外,其实,她也早就深陷其中了,也根本就不能独善其身的。

    这一刻,沈熙的心,又乱又急躁,他想要将云懿推的远一点,可显然,也是再也不能了。

    他兀自地冷静好一会儿,才踩了油门。

    年少的心思,躁动又难忍,心里忍着一口气,又被所有的负担压的满满的,总会想要找一个宣泄口,刚进电梯的那一刻,沈煕便忽地搂住了云懿的腰,俯身便吻了下去,直到开门时,他的手都是急躁颤抖的。

    而开门的那一刹那,沈煕便把她抵在门上,身心巨颤的看了她一眼,在乱极了的呼吸里,近乎掠夺似的吻,就再也难自制了。

    一瞬间,云懿就觉得自己也委屈极了。

    自尊,脸面,在沈煕的面前,她早就通通的丢了个彻底,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剩了。

    从安梧来的这一路,她都在想,你有苦衷,你有难言之隐,但是你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宁愿把关系弄的这么僵,都不愿意跟我讲呢。

    她从云里的三言两语间,就猜出来了,事情肯定很大,可事情越大,她就越生气,她最怕的就是他们任何人有意外了。

    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抗不住的,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都不说呢。

    她蓦地就生气的狠狠地咬着沈煕的嘴角不撒开,眼睛里是充着血丝的,气呼呼地瞪着他。

    宛若是咬在心尖上的疼痛,蓦地让他回过神来。

    可眼底的烟霭色却是极重,唇齿间,都是血腥子的味道,他低着眸,就这么与她的视线对上,唇瓣还被云懿死死的咬着,半晌后,两个贴近的唇齿才分开,云懿抿了下干涩的嘴角,沈熙也舔了下唇边的血腥。

    “对不起。”他哑着声音就开始道歉,“云懿对不起。”

    忽而,腰间一紧,云懿抱住了他,也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哭了一会儿,她又揪着沈煕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再开口时,声音都是发颤的,“我原谅你了。”

    “只要你道歉,我都会原谅你,无论是什么时候。”

    沈煕的心更痛也更软了。

    死死的将云懿往怀里搂了搂,胸前的大片衣襟就都湿了。

    他低眸,温柔地吻着云懿眼角的泪,她流出一滴,他就喉结微动地吃掉一滴,还小心翼翼地轻哄着。

    每一滴眼泪,都尝在了他的唇齿间,曾经的日日夜夜的空/虚孤寂被填满,没了咸涩的滋味儿,反倒是甜甜的流进了心里,引得人贪婪又贪恋。

    云懿向后躲了一下,抬眼看他,声音哑哑地问:“好吃吗?”

    此刻的沈熙,满眼都是温柔,勾着嘴角就笑了下,“吃不够。”

    云懿的心又跳的忽快,耳根也随之滚烫滚烫的。

    她抿了抿自己的嘴角,别过头,还有些生气的说:“吃不够?”

    “即便是我哭瞎了,眼泪也就那么多。”

    云懿又嘀咕一句,“哭瞎了都满足不了你。”

    沈熙蓦地就低笑了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又在她的眼尾处蹭了蹭,低着声音问:“在清水县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演的挺好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云懿抬眸,瞥了眼他的耳钉,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耳骨,哽咽道:“你有演技吗?”

    沈熙:“……”

    “你身上的味道,你的耳洞,你手腕上的红线,你还趁我睡着的时候来看我,只要是你做的饭菜,我一吃就吃的出来。”

    “我那天离开的时候,你没戴手套,用手拿开我的手时,我也看见了你的手。”

    云懿又瞥了眼他的手,“这双造孽的手,我可真是太熟悉了。”

    云懿又哽咽一会儿,拽过他的衣服又擦了擦鼻子,声音哑哑地,“你演的可真是太差劲了。”

    两人对视片刻,沈煕就又笑了,“我的演技都这么差了,你怎么没揭穿我呢?”

    “这不是要教教你,什么才叫演技嘛。”

    “至少,也要像我这样的演,才算及格吧,你就说,我临走时说的那些话,你心里难过吗?”

    云懿问着他心里难过吗,可自己的眼泪就又唰的一下,流出来了。

    沈煕又一颗一颗的把她的眼泪吞咽掉,声音低低的嗯,“难过,难过死了。”

    “那就对了,我就是报复你呢,谁让你先让我难过的。”

    沈煕又将她死死地搂进怀里,云懿说:“但是,昨天我哥给我教育了。”

    “教育?”沈煕的声音很轻,落在她的耳朵里,还有一点痒痒的,“怎么教育的。”

    云懿声音小小的,依旧哽咽着,“他说你不要怪沈煕,也别对他那么淡漠,他是有苦衷的,你留给他一个跟你解释的机会,但不是现在。”

    “所以,我就忽然想通了,也不想跟你计较了。”

    “毕竟,对待你们,我从来都很大气。”

    很大气,是很大气,她原谅一个人很简单,只要跟她说上一句对不起就可以。

    沈煕眼眶泛着酸,沉默片刻,又低吻了下她的头发,说道:“我先给你煮点东西吃,你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云懿很聪明,知道沈煕避开了自己的话题,并没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所以,的确有什么事发生,他和云里都在避而不谈。

    云懿也松开沈煕,轻轻地点了下头,便随手脱掉外面的风衣。

    沈煕余光一闪间,又将视线移了回来,随后,眼尾就轻眯了下。

    云懿挂好风衣回过头时,发现沈煕没有走,反倒是眼底的眸色深了深,她轻抿了下嘴角问:“好、好看吗?”

    沈煕的眼睫颤着,就又移开视线,眼底还隐隐的隐着笑,喉结微动的嗯。

    云懿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这还是从齐凡手里买的那套。

    她纠结了一会儿说:“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你偷偷看我好几次,所以,所以我,我就……你就正大光明地看吧。”

    云懿说完,脸倏地就红了,耳根子也烫的厉害。

    这句话,与沈熙而言,很熟悉,他还记得,云懿狠狠的踹了几脚大车门,然后,摘下口罩,与他对视着,好一会儿,才眉眼一弯的笑,问他,:“看够了吗?”

    可那哪能看够呢。

    “很饿吗?”沈煕喉结滚了滚,声音也很低。

    “嗯?”云懿还在心慌,因为哭过,眼角和鼻尖都是红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与她又对视一会儿,沈熙就笑了,“不是很饿的话……”

    他话说的温和,可手中的动作却略显粗鲁,“那就等一下再吃好不好?”

    他扯掉领带,便开始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衫上的扣子。

    云懿动了动嘴角,耳尖就也红了,“你、你……”

    “我?”沈煕笑着,解扣子的动作也顿了顿,问她:“你找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云懿回想了一下,之前还好意思当着外人面前说出口的话,此刻,却非常的难以启齿了。

    羞愧的感觉,迟缓的蔓延上来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件多么荒唐的事,又说的是多么荒唐的话。

    她耳根泛着红,声音都吞吐了,“我,我其实……”

    “给你嫖。”沈熙话音落下时,就轻笑着看她,那眼里的笑意也是非常明显,就是故意的逗着她。

    云懿下意识的就向后退了一步,之前说的话有多理直气壮,此刻,她的腿就有多软。

    沈煕看着她就又低笑一声,扶住她,手也搂在了她的腰间,一只手便拿起了她的另一只手,顺着解开一半的衬衫放了进去,随之,浅浅地呼吸就落在她的耳边,还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低哑地问:“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偷偷看你了?”

    云懿的手微一哆嗦,沈煕的心跳也倏地跳的厉害,眼底的雾色也就愈浓了。

    他继续低着声音说:“可我怎么就没发现,你也在偷偷看我呢。”

    云懿听的心底一酸,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有点生气的小声说:“那不是有人给你选美呢吗,你那双眼睛那么忙……”

    “是忙吗?”

    沈煕勾着嘴角就笑了,“那我解释一下,你也可以问问许竞悠,或者,我想乐陵站在台上也是看到了,我一直都在睡觉,只有你上台的时候,我才醒,况且,我们吃饭的时候,我的眼睛能忙到哪里去,你、不知道吗?”

    云懿被他话语轻撩的耳根又红了红。

    抿了下嘴角又道:“可你还是去了那种地方。”

    沈煕沉默片刻,又垂着长睫看她,痞里痞气的笑意不见了,就多了一点的一本正经,“我去过的那种地方,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多,那怎么办?要不、我跪个榴莲吧,你看行不行?”

    “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多?”

    云懿的眼睛瞪的大了大,重复一遍,心底蓦地难过,眼泪瞬间又溢满眼眶,就又生气地说:“这把你能的。”

    她又憋屈了一会儿,继续生着气道:“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介意,我要是介意起来的话,一个榴莲哪够跪啊。”

    她眼尾红红的,抿着嘴角,别过头。

    沈煕看着她的模样,低笑了声,咬着她的耳朵问:“你这么纵容我,自己不委屈啊?”

    云懿吸吸鼻子,想把他摁在身前的手抽出来,可抽了两下没抽动,便气性很大的点起脚尖就在他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在他的衬衫上蹭了蹭鼻子说:“放心,我不会自己一个人委屈的,我特别会报复。”

    “报复?”

    沈煕忍着疼,继续教唆道:“那要是报复,咬一口哪够啊,你应该多咬几口,最好,把我全身上下都咬遍了。”他声音清浅地在她耳边说,“痛死我最好。”

    云懿颤了颤眼睫瞪他:“我又不是疯狗!”

    沈煕默默地轻啧,又继续诱导着,“但你应该比疯狗还要狠一点,不然,我怎么长记性啊。”

    “长记性你又不一定会改!”云懿看他,“改了再犯有什么用,你不嫌疼,我还闲废牙呢。”

    沈煕:“……”头靠近她的耳边,就笑出了声,“小笨蛋,怎么那么不配合呢。”

    说完,他便抱起云懿直接放到了床上,云懿被他突然的抱起,大脑一瞬空白,愣愣的看着他,随后,坐在床上还向后退了退,满身防备。

    “干、干什么?”

    “非得咬吗?”

    “我牙不好,我还不想掉牙,我也不想戴个假牙,我牙痛的时候,特、特别厉害,你……你别想谋害我的牙!”

    ====================

    # 等来

    ====================

    我爱你好久了云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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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煕听乐了, 俯身上前,就又离着她近了些,还用手托住她的后脑低嗯了声:“不谋害你的牙。”

    说着, 他就吻了吻她的嘴角, 嗓音低低的,还似是在笑,一边吻她一边声音很轻地解释哄她, “那种地方, 我去的的确很多, 但是和我接过吻的, 只有你一个。”

    “我的心,我的人,包括我的初吻, 都是你的,我没有乱来过。”

    “我也没碰过别人, 而且, 我保证, 为了你的牙, 不咬我咬的废掉,以后,我也会本本分分的, 这样,你放心不放心?还委屈不委屈?”

    云懿被他环在怀里,微仰着头, 沈煕已经从她的眉眼, 吻到了她的颈间。

    他单手将她的西服外套脱掉,便只剩下揉/捏出褶皱的白色衬衫了。

    沈煕又低笑了声看她, 云懿仍是委委屈屈的,又害羞又心悸又尴尬,声音很小,“那从前,你身边的那些人……”

    “演的。”

    沈煕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都是演的。”

    “云懿我没有办法,没认识你之前,我就把自己演成了那个样子,我也很后悔,可我又不能及时的抽身,我跟你保证,除了看起来暧/昧一些外,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云懿的眼睛雾蒙蒙的,轻颤着眼睫看他,声音又低又哑的移开了视线,“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沈煕喉结微动着,默默地看着她的眼睛,轻抿着嘴角,缓缓道:“因为,我也有私心。”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眼睫,那长长翘翘的睫毛似是被侵/犯了的微颤着。

    他的声线又低了些许,认真地说:“在我要做某些事情之前,我也想极力的证明自己是干净的。”

    他的声音又哑了哑,也低了低,“不肮脏,不龌龊,不恶心。”

    “我在努力的做到、让自己配的上你,我也不想让你觉得,自己被我染的很脏、”

    “我没有那么脏的云懿。”

    他说的小心翼翼,“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离开你以后,我就染上了很大的烟瘾,我也会再戒掉。”

    他顿了一下,随后说:“等等我,我身上的烟味儿还很重,我洗干净就回来。”

    沈煕洗的很快,五分钟后,便只穿了件浴袍出来。

    出来后,他就直接靠近云懿跟前说:“你再闻闻,还有你讨厌的味道吗?”

    云懿不用仔细闻就知道,沈煕现在的味道很好闻,刚刚清洗过,身上还散着淡淡地香气。

    沈煕见她摇摇头,一瞬间,笑的就如小孩子得到糖吃的开心。

    可每每这个时候,云懿都会觉得,这种笑容,特别像是一个走在阳光下的少年。

    所以,即便是几次遇见,她都觉得,他是干净的,甚至是需要被保护在风雨之后的。

    她喜欢他这个笑起来的模样,也喜欢他身上似是清泉的味道。

    所以,她愿意向他靠近,甚至,这份靠近中,还多了些许的纵容。

    所以,她也愿意对他说:

    哥哥,我来保护你啊。

    哥哥,我来养你啊。

    哥哥,我来照顾你。

    哥哥,你这么娇气,还是我来吧。

    还有哥哥,我对你,一向都是很大气的啊……

    是她兀自的就把他想的很娇气,很需要保护的样子,他也乐在其中的配合,愿意放下架子,示弱的只给她一个人看。

    他会在她面前装无辜,装可怜,装成无家可归的样子,等着她来哄,来宠,来骄纵,还希望她也会像对待云里一样,蛮不讲理又不由分说地对自己好。

    不管自己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希望她会不顾一切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护着。

    当然,不管是他演的,还是他装的,他的小天使,他的小太阳,他的小十七,真的就全都相信了。

    她第一次将他从会所里领出来时,她一定是以为自己将他从龙潭虎穴中拯救出来的。

    可事实呢,她是真的误打误撞的,将他的那颗深埋在淤泥中的心,不仅拯救出来,还让他见到了太阳。

    当她第一次发现他撒谎骗她时,她却说着,你并没有骗我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我没问,你也选择没有说而已。

    所以,也无所谓欺骗,而后见他可怜兮兮的说了几句话后,她还是原谅了他。

    因为,她大气啊。

    即便是,

    她已经很久不跟他说话了,让她伤心了,可和沈家断绝关系的那一刻,她为了证明他是有人喜欢的,他是有人在意的,所以,她甘愿承认自己眼瞎,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他,虽然,那个时候的她,还并不会接吻。

    沈熙的心,又在隐隐的发抖了,即便是这样,她都这么纵容自己了,他还想要一张特赦的免死金牌。

    他声音低哑的问:“无论我犯下多大的错,云懿,你都会原谅我吗?”

    云懿听他这么问,眼眶又憋屈红了,半晌后,才委委屈屈地开口,“会啊,但是我还会报复。”

    “随便报复。”

    沈熙蓦地就又笑成了很开心的样子,心里痛着,嘴角笑着,“我最怕的就是你不报复,不报复,就证明你真的不管我了。”

    他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很轻地说:“除了死亡,我无能为力外,今后,我再也不伤害你了云懿。”

    云懿的眼底湿色更重,鼻尖也是红红的,眼泪溢在眼眶,看的沈煕的心,真的是痛极了。

    他薄唇动了动,声音便更低了些,“那么,看在我其实很努力的在做到你喜欢的样子的份上,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你不再喜欢我了,我可不可以请你,再喜欢我一小下,不要多,一点点就可以,然后……”

    他凑近她的耳边,呢喃着说:“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你这是在跟我提条件?”

    云懿哽咽,眼泪在眼圈打转。

    他声音小小地轻嗯,看起来既卑微又可怜,“因为,我已经将你对我的喜欢,挥霍殆尽了,我没有别的筹码了云懿。”

    云懿的眼泪从眼底流出来,声音又软又糯地:“你骗人,大骗子!你还演上瘾了是不是?”

    “我都来找你了,还用我说什么喜欢你,什么叫没有筹码了?”

    “你欺负我!”云懿狠推了他一下。

    沈煕笑了,眼底也红了,他想要贪得无厌点,可终究是花言巧语谎话连篇的说多了,被人察觉了。

    他又将云懿拉进怀里安慰道:“是我的错。”

    “只是因为我心里没底啊,你说过不喜欢我了,我怕你真的就不喜欢我了,我的心会痛死的云懿。”

    “我的醋意也很大,你知道吗。”

    “看见许竞悠跟你说话,我心底会酸,看见你不计前嫌的对着齐凡笑,我心里也会不舒服。”

    “我自己关门走出去的那一刻,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在你的心里,我真的可以变的不重要,你可以原谅一个刚刚算计过你的人,你却连一句再见都不愿跟我说,我心慌,云懿我心慌。”

    云懿一边哭着一边又看了沈煕一眼,克制着情绪问:“你知道什么叫做绿茶吗?”

    沈煕:“……”笑了。

    云懿又说:“你知道什么叫做小白莲吗?”

    沈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说的就是你。”

    “嗯。”沈煕又低笑一声,“说的就是我,我怎么这么差劲呢,我……”

    “不要跟我在这儿茶言茶语的。”

    云懿的鼻音仍是很重,沈煕又笑了,“好,我错了。”

    云懿又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抿了抿嘴角问:“你现在正常了吗?”

    沈煕:“……嗯,正常了。”

    “不算计我了?”

    沈煕:“……不算计了。”

    “不再跟我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了?”

    沈煕又忍不住地笑了一声,这是什么形容词,“嗯,不再了。”

    “那你对我的态度,还会不会那么反反复复的?”

    “也不会了。”

    “那你应该怎么对我?”

    “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人敢欺负你。”

    云懿对活着死了这样的字眼很敏感,沈煕已经不经意地说了两次。

    她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对待敏感的字眼,他还说了两次,云懿很难不琢磨一下原因。

    她又试探着问:“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煕笑了,起身,“有,做饭去,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掉了。”

    云懿:“……”忽而就抬手拉住他的胳膊,“什么气氛不气氛的,或者,我可以换句话问你,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向我坦白的。”

    “我爱你。”

    沈煕背对着她,就轻抿着嘴角,眼底神色复杂,也多了几分茫然,随后,他又转过身来,俯身,便在她的嘴边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的,“我爱你好久了云懿。”

    “这算不算坦白?”

    “什么爱不爱的……”云懿说完,便顿住了,她猛地瞪大眼睛,看向沈煕,甚至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听错了,她张了张嘴,“爱?爱谁?”

    沈煕弯下腰,手撑在床边与她对视,茫然没了,便又将笑意含进眼底。“你。”

    “爱你,我说我爱你,是我沈煕,爱上了你云懿。”

    “我喜欢你好久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喜欢了,所以,从来都不是你先喜欢上的我,是我先喜欢你的。”

    “还有,你在我面前跳的那个舞,特别好看,根本就不是什么东施效颦,我应该怎么跟你形容我当时的反应呢……”他好听的就低笑一声,“这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呢。”

    云懿:“……你还有不好意思说的话吗?”

    云懿可是清楚的记得,沈煕把她气的再也不理他那次,他的疯话可是没少说,甚至,说的云懿都想直接掐死他。

    沈煕又笑了声,“嗯,真就不太好意思说。”

    “那天,我跟你说那就别喜欢了,我确实是在提醒你,你的小心思,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我家二宝贝的演技,其实、也不怎么样。”

    云懿:“……没有你这么表白的!”

    沈煕的笑意更深了,“那……我也给你跳个舞?”

    云懿:“……你还会跳舞?”

    沈煕啧了声,“别用这么瞧不起人的口气问啊,哥哥我呢,别的不会,可这个勾引人吧,我就……特、别、会。”

    云懿抬起手,推了推他:“做饭去吧,不想听你说话了。”

    “别啊。”沈熙笑着看她,“你之前说的那句是什么来着?”

    “哪句?说了那么多,我知道哪一句?”

    还敢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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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这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呢, 你说什么?”

    云懿想了一下,“我说……你还有不好意思说的话吗?”

    沈熙蓦地就又笑出了声,“怎么这么了解我呢。”

    “我想说……”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 而后道:“我有反应了云懿, 反应还很大,还彻夜难眠的,你听懂了吗?”

    “听懂我说的意思了吗?”

    云懿愣了愣, 傻傻的看着他, 一点一点的, 脸就更烫了, 慢半拍的推开他,“做你的饭去!不要说话了!”

    沈煕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笑了一会儿,就揉揉她的头发直起身, “你先休息,好了我叫你。”

    而当沈煕关上房门后, 就轻呼一口气, 他拿起手机就开始给云里发消息。

    【你都跟云懿说什么了?】

    云里回的也很快:【云懿都跟你说什么了?】

    沈煕想了想, 回:【云懿就跟我说了一句, 昨天,我哥给我教育了,他说你不要怪沈煕, 也别对他那么淡漠,他是有苦衷的,你留给他一个跟你解释的机会, 但不是现在, 所以,我就忽然想通了, 也不想跟你较劲了。】

    云里回了个嗯。

    沈煕看见对话框里还在显示,正在输入,很快消息过来,【我说了那句之后,云懿问: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就还说了一句】

    云里:【能有什么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就还是有事。

    沈煕:【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跟她这么说】

    云里给他发了条语音过来,沈煕顿了下,音量调小,放到耳边,云里的声音似是压抑着,还带着压抑下去的火气。

    “因为我是她哥,我不说,你死了,我也死了,她就会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我不想让她爱的糊涂,觉得自己爱错了人,我也不想让你的付出白付。我们都以为不告诉,不说,是最好的保护,其实呢?”

    “其实因为我是他哥,你是她喜欢的人,这件事情,自从我们父母死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沈煕听着这条语音静默一会儿,又深呼一口气,回:【那梁甜呢?知道了吗?】

    又是一条语音消息,沈煕打开,是梁甜笑着说:“我知道了呀,也是因为知道了,才更理解了,而且,我也不觉得知道了有什么不好的,反倒是你们,不觉得多一个人帮忙会更好吗?同生死共患难的感觉,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还挺刺激的,也没什么可怕的,云懿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沈煕抿了下嘴角,向卧室的方向看了眼,云里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你自己来说。”

    “我也想把我妹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可她并不是,她经历的风雨,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也一直想,把我这个哥哥,活成她的一个靠山,可直到我陪着她在灾区呆了两天后,我才发现,她也比我想的要勇敢,要坚强,要能独当一面。”

    “我妹她,会计较,会小心眼,会报复,她不是圣人,她有着普通人所有的情绪,可她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去的第一天,听到了很多有关云懿不好听的话。”

    “说她逞能,爱表现,出风头,类似这种的话,很多很多,我听了都非常的生气,可你能想象得到吗,那么一个可以气死的人的熊孩子,在那一刻,她却可以完全不理,该怎样做,就怎么做,你知道,我问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她说,哥,我不觉得我争分夺秒的去救一条人命有什么错。”

    “生死关头,谁能谁就上,不行就滚蛋。”

    “别挡路,别碍事,别给他人添麻烦,这不是儿戏,如果在同样的时间里,我只能救一条命,别人能救两条命,那我也会自动让贤。”

    “生命攸关,比的不是谁废话说的多,而是能力,我不能让他们闭嘴,但是我绝对的能够以我的能力让他们服气。”

    云里还在说:“所以,你看,那一刻起,我真的就觉得,我妹长大了,她懂什么是担当,什么是责任,她担下那些流言蜚语的背后,是在生死关头,守护了更多人的性命。”

    云里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我本以为,她应该像从前一样,用着她的那一堆歪理邪说的理论去辩解的,甚至,把歪理邪说都说的引经据典让人无法反驳的,但是、”

    “这一次没有,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她认认真真的做着自己的事,做完后就不计功与名的离开,”

    “她的不圆滑,得罪了很多人,但她的争分夺秒,救下的,依旧是那成百上千条的生命。”

    云里忽而就笑了下,是那种自豪的笑。

    “对于错,在她心里,从来都是明了的很,继而,她才不会向任何一个人低头,解释,认错。”

    “而这种的不解释,才是真正的她。”

    “因为她知道,那样的时刻,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多说也无益,于是她就不辩解。”

    “她也不会去拿这一场灾难,当做是一场赢得殊荣的辩论赛,即便是辩的赢,于她来讲,也没什么可骄傲的。”

    “很懿哥是不是?很江湖是不是?很潇洒是不是?”

    “所以,她是我妹妹,更是那一身江湖气,有着熊孩子气,却更能够让人服气的懿哥。”

    沈煕听见云里长出了一口气说:“我想让她成为温室里的花朵,你想把她捧成不经世事的公主,可她经历过的所有事实告诉她,她从来都不能躲在谁的身后,甚至是,会拼了自己的生命,守在她所在意的人面前。”

    “她是懿哥,不是花朵,也不是公主。”

    云里说到最后,也是说的眼眶发红,“从灾区回来的两个月,我也想了两个月,以云懿的性格,若是以其他的方式,听到我们要做的事情的始末,我不敢想象,以她那么豁得出去的脾气,她会怎么做。”

    “我记得,我们初识的时候我问过你,我妹随不随我,而后,云懿自、自/伤”云里是不愿意说这两个字的,但是他妹妹,他懂,他了解,“你说、这不你妹,随你吗,还死随死随的。”

    “死随死随的。”

    云里说:“所以,其实敢不敢想的,看看我自己,我不也就知道答案了吗。”

    “死随死随的,真的是死随死随的啊。”

    “所以这件事,本来就不可控,我们谁也不能保证,真的就不能连累他们任何一个人,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话说的明白些。”

    “而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折磨,不是死亡,不是仇恨,也不是爱与痛,却是那无足轻重又荒唐又荒谬的两个字,”

    “误会。”

    他笑了一下说:“可悲又可笑。”

    误会。

    可悲又可笑。

    沈煕听完云里的话,又深呼一口气,轻点屏幕,【嗯,谢谢,我知道了】

    当他做完饭后,回到房间时,就安静地趴在云懿身边看了一会儿,而后就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吃饭了,起得来吗?”

    云懿觉得耳边苏苏麻麻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睁开眼。

    小姑娘刚睡醒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柔软,眼底还不是很清明,迷迷糊糊的。

    沈煕缓缓地勾起嘴角,声音里都带着笑,“你睡好久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睁开眼的一瞬间,云懿还觉得很不真实,没有哪一天是自己睡醒后,还有一个人会趴在她的身边笑……而且,还笑的这么好看。

    她又忽而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沈熙,将近半年的冷战,我们就这样和好如初了吗?

    她往上拽了拽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问:“我是不是做梦呢?”

    沈煕眼底的笑意浓浓的,此刻又浓了几分,点点头,“嗯,做梦呢。”

    他又故意坏笑着,压低声音说:“你这是做的什么梦啊,怎么还睡到了我的床上?你睡这儿,我睡哪?”

    云懿的眼底瞬间就有一点失望,声音因为之前哭过,又是刚睡醒,还是哑哑的,“我真做梦呢?”

    沈煕看着她的眼睛瞪的大了大,也心情大好地逗她,“嗯,所以,我睡哪?”

    云懿又忽而将被子盖过头顶,闷声闷气的答:“反正是做梦,你愿意睡哪就睡哪。”

    “愿意睡哪……就睡哪?”沈煕抿了下嘴角,笑了,“嗯。”

    他拽了拽云懿的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也将被子盖过头顶,云懿愣了一瞬,从头皮到脚底的就都麻了,“你怎么还进来了?”

    “反正是做梦。”

    沈煕伸手就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声音带笑地说:“你说的,我愿意睡哪就睡哪。”

    云懿本就不太清明地脑子,现在更懵了,她又犹疑地问了一遍,“我真的是在做梦?”

    沈煕轻嗯,“小妹妹你做的这个梦……梦里面为什么会有我啊,怎么还,跟我一起蒙在被子里面呢。”

    云懿的脑子嗡嗡的,她从被子里面钻出来,便那么微支着胳膊,自上而下的看着沈煕。

    此时,天已经黑了,沈煕进来的时候也没开灯,屋子里面还是黑黑的。

    沈煕也没再说话,只是轻笑,云懿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就拿起床头边上的抱枕就摔到了沈煕的脸上说:“你骗我!”

    沈煕被打的猝不及防的,他笑着准备起身,不逗她了,觉得云懿已经精神了,知道他在逗她呢,可他刚要起,云懿就比他还快的坐到了他的身上,拿起抱枕又是一顿打,沈煕:“……为什么要打我?”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沈煕听出来云懿的声音不对,又哭了,他立刻也不笑了,喊了声云懿……

    “别叫我!”

    云懿的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着:“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不理我?”

    沈煕觉得云懿情绪不对,他又叫了声云懿……又被云懿拿着抱枕砸了一下子,小姑娘还脾气很大的说:“都说了别叫我!”

    “你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你没有良心!”

    “是,我没有良心。”

    他话音刚落又被云懿拿着抱枕砸了一下,“你别说话!”

    沈煕:“……”

    “在我梦里,你就得听我的,在我梦里你还想欺负我,我打不死你!”云懿说完又狠狠地打了他两下。

    沈煕:“……我错了。”

    “你闭嘴!”云懿拿着抱枕又堵住了他的嘴,“还敢不听话!”

    沈煕哑声失笑,眼底瞬间又温柔了许多,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云懿看了一会儿,非常凶地说:“我当初,就是被你的这副可怜的样子给骗了的,你把眼睛闭上!”

    沈煕眨了眨眼睫,听话的闭上眼,可当视觉不在,其他的感官也愈发的敏感了。

    他感觉到,云懿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脖颈上,而后,便是云懿抽噎着,委屈着说:“只有在梦里,我才敢这么对你。”

    “我舍不得说你,舍不得骂你,舍不得打你,可你的所作所为,我真是恨不得打死你!”

    沈煕的喉结动了动,指尖也蜷了蜷,他真的听话的不再说话了,而是听着云懿说:“在青虢村,你那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的心里面捅刀子,可我还是忍了。”

    “我假装大度,我假装不计较,我纵容你胡说八道胡作非为,可是你知道吗,那个人若不是你,我早就十把刀子的捅回去了。”

    他在帮着她,一起报复自己

    ==================================

    “可你心里还是没点数。”

    云懿抽噎着, 紧攥着他的领口继续说:“还敢在我的伤口上面撒把盐。”

    “又故意的在我面前跟人家不清不楚的,还开/房?”

    “你好大的胆子啊,还敢在我面前跟别人说开/房?”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吗?你开啊, 我那时就站在转角处等着你去开呢, 到时候我好一把大火的都让你们葬身火海吧。”

    沈煕的眼圈开始湿润了,继续安静地听着她说:“你不是说,十八了, 要是犯了什么错误, 警察叔叔就可以省掉那些批评带教育的程序了, 直接关起来, 特别省事是吗,我还真想让警察叔叔特别省事一回,可你出来找我干什么啊!”

    云懿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 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她又低下头,拽着沈煕的衣服就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过了会儿, 她的声音也低了许多, 不似刚刚那么激动了。

    声音是哑的, “你那么会伤人,你能耐大,你不在意我, 你就别出来啊,你一出来,我就又心软了, 就想着, 也不是不能留你一条狗命,让你苟延残喘的活着吧。”

    “你为什么总是让我狠不下心来剐了你啊!”

    沈煕的心里, 一次比一次的痛。

    “你就是这么坏。”

    云懿眼角红红的:“想让我跟你保持距离,可你还是对我不清不楚的,明明我都不去找你了,可你总在我跟前晃什么晃!”

    沈煕被说的哑口无言,心里也难受极了。

    “你又装什么体贴,关心,照顾,老子我缺你这点关心和照顾吗?”

    “你以为,你换身衣服,戴个帽子,还点了一脸的烂点子,再说一口难听的话,我就不认识你了是吗,你是不是忘了……”

    云懿咬着牙叫他哥哥,“我们亲过也抱过了那么多回,你以为,我对你身上的味道不敏感吗?”

    “想滚,你就滚的离我远一点啊,总在我的世界里滚来滚去的干什么啊?”

    沈煕睁了睁眼睛想要看她,就又被云懿拿着抱枕打了一下子,“闭上!我让你睁开了吗?”

    “多能耐啊。”

    云懿一边流着泪,一边嗤笑了声说:“还搞个破烂节目,打着艺术的幌子,你他妈在那选妃呢是吧。”

    “行,那你选。”

    云懿又冷静一点地说:“想选你就好好选啊。”

    “我跟人家吃个饭,你可劲的晃什么呢?什么热闹你都敢凑。”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怕乐陵自责,我早就把桌子掀了!你还先看不下去走人了,怎么,还期待着我出去送送你啊!”

    “我怎么就那么没点骨气呢。”

    “我当时握紧拳头,真应该拽着你直接帮你把妃给选了,然后我再直接把你们送入洞房,再直接送你们到火葬场,这显得我服务的多周到呢,是不是啊哥哥?”

    沈煕伸出手,把床头灯摁亮了,灯光亮起来的一瞬,云懿用手挡了下眼睛,沈煕也把眼睛睁开了看着她。

    沈煕抬起手,擦掉她眼角的泪,轻声说:“哥哥错了,真的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云懿哽咽着,声音也平复了,偏开头,没再看他,“别跟我说话,我在做梦呢。”

    沈煕坐起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耳朵,问:“哥哥这么坏,为什么还要梦到我啊。”

    “报复。”云懿声音哑哑的。

    沈煕轻嗯,“哪有报复人,却把自己哭的这么惨的。”

    他靠近她耳边,轻哄着:“报复人,要让别人难受才行,你懂不懂啊小笨蛋。”

    沈煕拿起她的手,又顺着浴袍放进去,他一直握着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触着,云懿的手哭的有些抖,转回头看他。

    沈煕的眼尾也染上了潮红,眼底的情绪很浓,呼吸声也越来越重,云懿的眼睫眨了眨,紧抿着嘴角,任由着沈煕抓着她的手,放在腰间,又一路游移到胸前。

    她看见沈煕的喉结动了动,眼底也已潮湿一片,他声音低哑着说:

    “我现在很难受。”

    “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他又将云懿的手放到嘴边,低吻一下,眼底的情/欲就更重了,嗓音也更沉了,“你要学会给我下蛊,却又不给我解药。”

    云懿湿漉漉的眼睛里,只剩诧异,沈煕忍着自己的冲动、燥/热、还有被她指尖轻掠过勾挑起来的欲/望,难捱着,隐忍着,克制着,他又轻声地说:“出去等我。”

    他的浴袍已经散开大片,云懿瞥了眼,又立刻移开视线,有些不知所错。

    沈煕又笑了笑,头微微后仰了下,便又低着雾色的眸子说:“去厨房的储物柜里拿根绳子,给我绑起来。”

    云懿的嘴角动了动,声音仍是哑哑的,“为、为什么?”

    这一刻,云懿的声音,对他来说都是充满着诱/惑的。

    他忍着冲动,又笑的温和,可眼底的情/欲,却似真的吃了什么药物那般的又多了几分湿热。

    他的声音哑哑的,“惩罚嘛,就要更加残忍一点才好啊,解药就在眼前,想吃的人却吃不到,你说这样,会不会更让人发疯。”

    他说的理智,隐忍,克制,他忍下所有的情绪,他也觉得她的报复太轻,打几下骂几句的怎么能够,也根本就够不上折磨,于是,他在帮着她,一起报复自己。

    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看见,云懿瞬间又是一副憋屈的小模样,他笑了,“怎么了?”

    云懿更加憋屈的要命。

    他刚要伸出手,想要擦干她的眼泪,却忽感唇边温温软软的,蓦地,就又怔住了。

    她嗓音哑哑地,浅浅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唇齿间,她说:“我不能对你那么狠心的,我不能跟你一样,那么没有心。”

    “我是医生,又不是刽子手,我手中的药都是救命的,不是杀人的。”

    沈煕的声音也哑了,克制着,强忍着最后的一点理智,他眼底神色很深地说:“再不逃,我会把你咬碎的。”

    沈煕忽觉喉管处一痛,头就仰了起来,云懿一边哭,还一边奶凶奶凶地威胁着:“你的牙有我的牙厉害吗?信不信,我再使劲一点,你就废了!”

    沈煕痛的勾起嘴角,眼底的情/欲也愈加的浓烈,他忽而揽住云懿的腰,头微侧了下的就在云懿的耳边轻咬了一口,就又从嗓子里,低荡出了沙哑的笑,“不信,你的小狗牙,不是娇气的很吗,那么娇气的狗牙,你舍得用力让它咬我吗?”

    云懿的耳根又痛又酥麻,身边的人却一扫刚才隐忍的模样,眉眼间笑的就越加的痞气了,“你……”

    沈煕又笑出了声,还声音好听的在她耳边说:“这个哥哥可真是太坏了。”

    话音落下,沈煕就将她压在身/下,吻的温柔,却毫不克制。

    那双修长的手也是十分的不老实,云懿的手又被他抓住了,他缓缓地将她的手放在腰间,又移到身/下,云懿蓦地一僵猛地睁大眼,眼睫都是抖的。

    沈煕吻着她的动作没停,可云懿还是感觉到了沈煕浅浅地勾了勾嘴角,而后便半眯着眼尾地看她,那里的笑意很浓,是满足,也是不怀好意地笑,还笑的非常开心的样子。

    ……

    当云懿坐在餐桌前时,表情冷着,皱着眉头看着饭菜,就是不伸手,沈煕则是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就又温柔的一笑,“我喂你?”

    云懿抬起眼睫看他,又看了眼他的手,眉头就又皱了皱,满是嫌弃。

    沈煕啧了声,“那用你自己的手。”

    云懿又看他一眼,视线又落在自己的手上,那一副,我忍着脾气的样子,也是满满的嫌弃。

    沈煕忍不住地轻笑,“那我戴个手套喂你行不行?”他说完就又嘶的一声,如果去掉一个字,那这话说的,就有点太应景了。

    云懿起身,转身就走,“我不饿了,也不吃了。”

    沈煕捏捏眉心,就叹了口气,只怪自己太冲动,他打开冰箱,拿出一个榴莲,用手碰了碰,挺扎的,就走到云懿跟前。

    云懿坐在沙发上,看见他拿个榴莲过来,“……干、干什么?威胁我?不吃饭就让我跪榴莲?”

    沈煕挑了下眉,声音带笑,“哪敢让你跪,我跪。”

    云懿:“……你为什么要跪?”

    可云懿没想到,自己的话音刚落,沈煕真就跪了下去,还皱着眉头轻嘶一声地说:“惹你生气,还气到连饭都不吃了。”

    云懿惊的眨巴眨巴眼睛,张了张嘴,不一会儿就笑了问:“好跪吗?”

    沈煕抿咬着嘴角忍了忍,眉头微皱着笑,“不太好跪,这个高度不怎么合适,要不打开吧,低一点儿,应该好跪。”

    云懿偏过头,没用上两秒钟,就笑的可开心了,她蹲在沈熙身边,手碰着榴莲说:“起开,别糟蹋东西。”

    “商量一下呗。”

    “商量什么?”云懿还用小手推了推他的膝盖,沈煕没动,还微微倾身说:“你先别碰我,很痛。”

    云懿又忽地抽回手,沈熙就可怜巴巴看着她说:“你不能这么嫌弃我。”

    “我嫌弃你什么了?”

    云懿抬眸看他,沈煕的眼角眯了下,示意云懿的手,“都洗好几遍了,用不用我再给你消消毒?”

    云懿本又碰在榴莲上的手,又忽地收回来,沈煕嘶的一声:“……”

    云懿抱着膝盖看他一眼,便丢下一句,你还是跪着吧你,她刚要起身,便突然被沈煕抓紧手腕,他还笑的痞痞地,“忘了问。”

    沈熙?沈熙他听见了

    ============================

    云懿盯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看了一秒, 就想立刻躲开,可还是听见了沈煕拽着她的胳膊问:“嫖的开心吗?”

    云懿脸色一红,伸手就把他推的坐到了地上。沈煕的手撑在地面就是一阵低笑。

    云懿又看见沈熙睡裤上的血渍, 眉头一皱的蹲在他的跟前, 问:“疼吗?”

    沈熙又笑了两声,才“嗯。”可还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那笑着的眼底, 仿若是星辰大海似的好看。

    “给我看看。”云懿盯着他的膝盖。

    沈煕将睡裤往上挽了挽, 云懿就看见他的膝盖上, 扎出好多个小印子, 有的地方真的出血了,她回手拿过棉签给他擦了擦,沈煕看着那副认真地小模样, 喉结就动了动,伸手便将云懿扯进怀里, 低头就钳制住她的手腕吻了一会儿。

    分开时, 两个人都喘的厉害, 云懿瞪着他:“你怎么……怎么……”云懿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回头指着他腿上的伤又转头看他。

    沈煕仍旧眼底含笑的,看着她的眼睛替她说:“怎么就这么不克制是不是?”

    云懿认真地嗯。

    沈煕又扬起嘴角,低低的笑声, 克制都克制不住,还一边搂着她的腰,一边附在她的耳边也很认真地说:“那以后, 像这种不克制的时候可是多着呢, 你要是总像今天这样不吃饭,估计、你可能会被饿死。”

    云懿:“……”

    沈煕看着她笑, 气息轻蹭过她的脸颊,耐心道:“我再去洗个手喂你,至少,你也要喝掉一碗粥吧,这样,漫漫长夜的,我们才有力气干别的啊。”

    云懿:“……”

    “我说的是聊天。”沈煕又勾起嘴角,字音咬的很轻地笑道:“你干什么像看神经病似的那么看着我,你都睡那么长时间了,一会儿你还能睡得着吗?所以,我说的是聊天,聊天啊,你想什么呢?”

    云懿:“……”在想……怎么把你毒成个哑巴。

    最后,云懿被沈煕哄着喝下两碗粥,两个包子,两个丸子……还要继续喂,云懿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喂猪呢?”

    沈煕轻笑,看了眼桌子上剩下的东西,嗓音里荡着一点点的笑音,“说什么呢,猪可没有你能吃。”

    云懿刚要把剩下的那口包子吃掉,听完就直接塞到他的嘴里,沈煕笑着向后仰,又拽过她摸了摸她的小肚子,满意的嗯,“喂饱后,我们就该干点别的了。”

    “聊天就聊天!”云懿皱着眉头看他,“说话不要那么拐弯抹角的。”

    沈煕就又忍住地笑,随后,笑着笑着,就开始一下一下的抿咬着嘴角,又舔了下齿贝,将她拉进怀里,从后面抱着她,就贴近她的耳边说:“哥哥给你讲个故事。故事很长,但我简单一点说,就是不太好听,你对付着听吧。”

    云懿的心里也蓦地一颤。

    她知道,沈煕终于要告诉她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她也不跟他闹了,声音低低道:“嗯,你说。”

    沈煕又深呼一口气,咬着唇角有一会儿后,道:“从前,有一个钢琴家,偶然间救了一个被大水淹溺的男人,事情发展很狗血,后来,钢琴家爱上了这个男人,并且,还跟他生下两个孩子。”

    “可是,谁知道呢,男人竟然欺骗她,那个男人其实早就有婚有子,而且,还家大业大的。钢琴家接受不了欺骗,还背负着第三者的骂名,而后,疯了。”

    云懿转头看他,沈煕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低吻一下,继续说:“在钢琴家疯的这几年里,她一直领着两个孩子,过了有一段沿街乞讨的日子,后来,遇见一位好心人,把他们领到一个近乎是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的人们非常善良,一直照顾着他们。”

    “再后来,钢琴家的病情,在村民的照顾下,也有了好转,还恢复了正常,她便也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好好的过日子。”

    “但是穷乡僻壤的,她怎么可能让两个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呢,于是,她又领着他们走出了大山。”

    沈煕说的平静,云懿也静静地听着,沈煕继续说:“可天不遂人愿,仅仅在这离开大山的一年多里,钢琴家就被那个男人找上了门,又被那个男人的妻子找上了门,最后又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找上了门,之后,那个钢琴家便抑郁没多久,就身患绝症,死了。”

    “只留下了一个十岁和一个九岁的两个小孩。”

    “男孩子大一点,几经辗转地,领着妹妹又回到了那个小村子。”

    “村民依旧热情,对他们依旧很好。可没多久,孩子的父亲就来了,听说是,老爷子不忍心看着自家的血脉在外面流浪,便想领回去,就像只阿猫阿狗的养着吧。可野种、”

    沈煕停顿一下,又温和地笑了,“对有些人来说,总是碍眼的。”

    他低头又吻了吻云懿的头发,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原配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于是,在接那两个孩子回家的路上 ,就设计了一场意外。”

    “而那一天……”

    沈煕低下头,一点一点地吻着云懿的侧脸,似是在安慰,他已经发现,云懿在听到设计了一场意外时,呼吸已经加重了。

    他一边安抚,一边尽量温柔地道:“有一队志愿者,刚好要去这个村子,所以,那个导演者,为了不让两个孩子回到那个破家,便心狠地害死了三十五条人命。”

    “因为路面狭窄,大巴失灵,导致两辆车子相撞,最后跌落悬崖,看起来,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天衣无缝的意外。”

    “可天衣无缝,却也未必,在这场意外中,唯一幸存下来的男孩,在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沈煕又将云懿往怀里搂了搂,问:“云懿,你说,如果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你,十几年过去了,明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是在以卵击石,可你还想让这个真相,大白于天下吗?”

    他又凑近云懿的耳边,低着声音说:“以卵击石,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卵碎,而石头是安然无恙的。”

    “而这颗卵,本以为自己是没有生命的,是无心的,可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人。并且,还喜欢的不能自拔了。”

    “所以,他爱的纠结,不爱又痛苦。”

    “而后,他就犹犹豫豫,做事情反反复复,果断不了也干脆不了,”

    “再后来,他就干了许许多多混蛋的事,伤了他最爱的人的心,也顺带把自己伤的千疮百孔的。”

    “而他,干的最不是人的一件事就是,还拉着他最爱的人的哥哥,深陷火海了,所以……”

    云懿回身抱住他,眼眶早就红红的了,可却没再流下一滴泪来。

    她说:“我这么护短个人,你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纠结了哥哥,我会把坏人都替你消灭光,你是卵,可我不是,等不到你以卵击石的那天,我就会拿着锤子,帮你把石头都砸碎。”

    沈煕收紧手臂,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把头埋在了她的颈间,低声问:“云懿,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什么白月光?”

    云懿当然记得,因为这个,她还和沈煕闹了好几天的脾气。

    沈煕说:“我记得,我那时跟你说,白月光没有,小太阳倒是有一个,你还记得吗?”

    云懿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一个小太阳,她连带着路灯都讨厌了。

    “是你。”沈煕说:“因为这个,你还跟我生了好几天的气,可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

    云懿愣了愣,想要看看他,却和他侧脸相碰,沈煕也动了动,抬起头,便低着眸轻勾着嘴角笑了,他笑的很温柔,云懿抿了抿嘴角,有些难以置信,“我?”

    沈煕喉结微动地道:“嗯,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要不要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我爱过的人,也只有你,我碰过的人,也只是你,我心中曾经有一个小十七,我说我喜欢她好久了,那个她,也是你。”

    “不管曾经的我怎样,这一点却是我仅有的底气,我的感情是干净的,我的身体、”

    他停顿一下,看见云懿的脸又红了,他又笑笑,声音压的更低,凑近她一点道:“云懿,它也是干净的。”

    云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睫微颤着,她咬着嘴角,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了。

    沈煕捏了捏她的指尖,声音依旧低低的,“云懿,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他又将云懿搂进怀里,难以自制的低笑着。

    “我终于把我的小十七留在身边了。”

    “我喜欢你好久了,可我只能偷偷地喜欢,我怕自己靠的太近,你会受到伤害,我也害怕,会让你深处险地保护不了你,我没有那么强大,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甚至,我也会觉得自己很无能。”

    他说:“云懿,谢谢你,谢谢你的不嫌弃。”

    云懿转了转眼珠看他。

    她的沈熙哥其实很好,很厉害,也很了不起。

    可沈煕在她的面前,因为曾经的荒唐,却总是很没有自信,而且,也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不好。

    沈煕有些时候,在她面前的那种卑微感,也总会让她心疼的厉害。

    她抬起头,便轻吻着他的嘴角,呢喃地说:“那我都这么不嫌弃你了,沈熙……”

    她似是卡了一下的说:“从今以后,你也要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沈熙?”

    他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笑着看她,云懿立刻别开头,移开视线。

    “沈熙他听见了。”

    他又声音带笑的说:“沈熙他也知道了。”

    “哥哥,沈熙哥,沈熙,”他又顿了顿,便轻俯着身,靠近她的耳边,声音哑着说:“云懿,你怎么叫都好听。”

    云懿耳根发烫的瞪大眼睛回看着他,沈熙也浅笑着看她,还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好听,我是说你说话的声音,说什么都好听,你是不是想歪了?”

    云懿瞪着他,心颤的呼出一口气:“……如果、”

    “嗯。”沈熙听着她如果之后要说什么。

    “如果,我现在是在做梦的话,我能一锤子锤死你,信不信?”

    “你还能抡起锤子呢?”

    他又笑的意味颇深地说:“力气那么小,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沈熙不希望云懿顺着那件事情想那么多,他也只是希望云懿把那件事情,真的就当个故事一样,听听也就罢了。

    他轻笑着,又继续打着岔道:“还得靠自己,指望不上。”

    你这中二病还没完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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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懿的眼睛又瞪的大了大, 伸手就狠推他一下,“我力气小?”

    沈熙被她推的一踉跄,就又咬着嘴角笑, “不服气?你还要跟我讨论一下?”

    云懿说不出话来了, 长睫一眨一眨地瞪着他,沈熙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从前的云懿,那一声声懿哥被喊的, 真就不知道她还会这么害羞呢。

    他又笑着开口问:“要吗?”

    云懿的耳根蓦地就烫了, 随后就听见他大喘气地说:“要讨论一下吗?”

    “我脾气可真好。”云懿深吸一口气, 凌他一眼, “像我这种道德感比较低的人,有些时候,就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就比如,把谁给毒成个哑巴, 但是……我忍住了。”

    沈熙又低声的笑, “嗯, 那这个脾气, 可真的是够好的,我竟然还能开口说话呢。”

    沈熙又轻轻地碰碰她的手指。

    “干什么?”云懿立刻护住自己的手,警惕的看着他。

    “就、你这么好的脾气……”沈熙搂住她的腰, 低眸就在她的嘴角边吻了两下,问:“我要是像这样的得寸进尺个十分八分的,你觉得, 自己还能不能再忍一下。”

    云懿:“……”脑子嗡嗡的。她眨了眨眼睛, 瞪着沈熙,沈熙也不急, 就笑着等着她回答。

    云懿:“哥哥。”

    沈熙笑:“哎。”

    云懿:“……你还笑着哎?”

    “你知不知道,有那么两个字,第一个字笔画比较多一点,后一个笔画稍微少一点。”

    “一个名为尴,一个名为尬。”

    “这两个小兄弟,它们总会形影不离的一起出现在好多人的身上,可在你的身上,我怎么觉得,它们就像死了一样呢。”

    沈熙低眸看着她,云懿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总也看不够。

    她模样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那一副认真损人的小样子,他忽而又难以自制了,俯身时,就又轻搂住她的腰,一点点的轻触着她的嘴角,再撬开唇齿,头皮发麻心跳加速的感觉,蓦地就冲昏了头——

    他喉结滚动着,声音低哑的,从齿缝间荡出一丝笑。

    还不是人的哑声道:“那就、让它们死着吧。”

    十分八分的时间,并不太够……

    两个人分开时,沈煕克制着难受,压下满满地欲/望说:“我去冲个澡。”

    云懿快速的向他身下瞥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她知道,刚刚在接吻的时候,沈煕握着她的手,在他的腰间挣扎了好一会儿,想做什么却又放弃了。

    他气息微乱地起身,准备离开,云懿闭了闭眼,又将他拽住。

    沈煕的眼底湿气很重,声音也哑的厉害,“怎么了?”

    “我……”云懿的视线又向着他的身下看了看,而后又立刻离开,声音很小的说:“帮你。”

    沈煕看她的神色又深了一瞬,喉结忍不住地滚了滚,声音都带着些欲/热,“你不是嫌弃吗?”

    云懿拉着他的手腕,闭着眼睛啧了声,便不耐烦地道:“哪那么多废话!那你用不用!”

    沈煕愣了会儿,随即,便要笑不笑的笑了,反手拽住她,说:“跟我来。”

    浴室里的温度很高,沈煕冲着的水也打在了她的身上。

    等云懿从浴室里出来时,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沈煕跟在她的身后,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给云懿找了件衬衫递给她。

    云懿的脸色还很红,看了眼沈煕的衣服说:“之前你不是给我买过衣服吗,没有了吗?”

    “穿我的。”他声音低低的,又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云懿的脸就更红了,扯过衣服,还推了一下,又踢了一脚,就把他关在了浴室外。

    当再次出来,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沈煕往她的腿上看了好几眼,云懿尴尬过后,就拿起抱枕把他的眼睛捂上了,“别看我!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的,这么的……的呢。”

    沈煕一边后仰着,一边笑,还这么的,这么的……的呢。

    他问:“的呢是什么?”

    云懿:“……滚一边去。”

    沈熙又长臂一身的搂住她的腰,反身就摁在了身/下,云懿的眼睛瞪的大了大:“……你,你不会……”

    沈煕看着她的小表情又忍不住笑,他也不再逗她,说:“趴好,给你按按摩。”

    云懿的视线凝了一瞬,随后便真的趴好,说:“唉,真的,做实验的时候,我总是经常性的低着头,颈椎特别酸,有的时候,酸的都头痛了。”

    “你才多大,”沈煕一边给她捏着一边说:“这么小就头痛?”

    “可不是嘛。”云懿反手给沈煕指了指,“这里,特别痛,你可以重一点摁,每次痛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能有个人给我摁摁就好了。”

    沈煕笑着,手指一路向下,便捏到了她的腰,云懿瞬间就觉得像过电似的,她立刻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你,你帮我拿个毯子。”

    沈煕又看向她的腿,因为趴着,衬衫便也向上一点,他又笑着勾起嘴角,弯腰直接将她抱起,低笑着说:“躺在床上摁。”

    而云懿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很快就睡着了。

    沈煕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便轻,给她盖好被子,又俯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便关门出去了。

    第二天,沈煕早早的就将云懿叫起来,云懿还是迷迷糊糊的,皱着眉问:“干嘛不让我多睡会儿?”

    “你放假了吗?”沈煕问她。

    云懿打着哈欠,眼圈里便湿润润的了,“我?……”云懿也似是后知后觉地道:“逃课。”

    沈煕叹了口气,“我已经给你订好机票,中午的飞机,快点起床。”

    云懿拍拍脑袋,轻声哦,吃饭的时候问沈煕:“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还要等一等。”

    云懿点点头,“你们搜集的资料发给我一份,我看看可以吗?”

    沈煕送她去机场的路上,大概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云懿一边看着手机上的资料,眼底的神色也冷了许多。

    沈煕说:“沈川他们,已经开始找我麻烦了,所以,云懿你要小心知道吗?不要黑天的时候回家,也不要自己一个人。”

    直到云懿上飞机的时候,还都是回忆着沈煕说的那些话。

    她缓缓地闭上眼的瞬间,却刚好与一缕目光相撞,她眼皮微动了下,没再睁开,而是继续闭着。

    当飞机落地时,云懿没有行李箱,便不用等什么行李,而是径直地走出了机场。

    作为一个,并非完全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云懿对身边的一切事情都特别敏感。

    她不知道这一路跟踪她的人有多少,但肯定不少。

    有一部分是云里和沈煕派过来的人保护她的,还有一部分,她大概也清楚是什么人了。

    云懿还没出机场,就接到云里的电话,当她上了云里的车后,此刻,她也才知道,沈煕和云里他们,是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环境里。

    在车里,云里也发现,他这个妹妹,远比他想象的镇定的多,遂也松一口气,云里自是也知道,理智永远都比冲动更重要。

    云懿瞥了眼四周问:“哥,梁甜姐也知道你们的事了?”

    云里点点头,“知道。”

    云懿沉默一会儿,说:“梁甜姐是无辜的,哥?”

    云里应着,便听云懿说:“你其实挺对不起我梁甜姐的,你知道吗?”

    云里沉默,他自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一直在努力的对梁甜好。

    “我当然知道你是知道的。”云懿的声音低了些,“可我就是总忍不住地想要提醒你。”

    云里回了个嗯。

    “梁甜姐太好了。”云懿说:“所以,哥,你一定要拼劲全力保护好她,你不用担心我,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把话都说的明白些,省着以后,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还怪可惜的。”

    云里也没反驳,两兄妹做事的风格,其实都是喜欢在做什么决定前,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的。

    “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人身安全,就是在我和梁甜姐之间选一个的话……”云懿说:“我是希望你去救梁甜姐的,你也必须要这么做,哥,你不欠我的,但你欠梁甜姐的太多。”

    “我一直在努力……”云里把车停在路边,深呼了口气说:“想要保护你们所有人。”

    “我知道。”云懿看着他笑了,“哥,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你做的已经很好很好。只是吧,有些事情的本身,它就是很难为人,这不怪你。”

    “沈煕哥……”云懿停顿一下说:“也很自责把你牵扯进来,连累了你,又连累了我。”

    云里静静地听着,云懿说:“可我不觉得这是连累啊,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连累。”

    “哥你能跟着沈煕哥这么干,我还挺自豪的,虽然吧,有那么一点的虎。”

    云懿说着说着,就笑了,云里看她一眼,“有那么一点的虎?”

    云懿嗯,“就像沈煕哥说的,他在以卵击石,而你,却也甘愿做第二颗很有可能粉身碎骨的卵,你说,你们是不是都挺虎的。”

    云懿见云里眼底浮出一丝笑,自己也跟着笑。

    云懿说:“逝者已逝,不管是公道还是不公,它都已经埋在了土壤下。”

    “可逝者不知,有些活着的人,却还在为他们的冤屈,执着的守护着那份公道,然后在荆棘坎坷中,等着拨云见日的那天,图什么呢?等着他们的魂灵来感谢你们吗?”

    “的确是挺傻的,挺虎的,也挺彪的。”

    “可又落子无悔,一着不慎,还满盘皆输,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更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我怎么觉得,越说越觉得你们傻的可以呢。”

    “以卵击石,碎了活该啊。”

    云里听乐了,手肘搭在车窗边,勾了勾嘴角,“活该?嗯,活该。”

    “是吧,我没说错吧。”云懿笑笑,而后说:“在飞机上,我就想明白了,我们小的时候,你就领着我走过很多地方,还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拿出爸妈的照片看,你从来就不相信那是个意外,你也一直都在寻找真相。只是,这个真相它太密不透风了,你一直都找不到一个突破口,直到遇见沈熙哥,这就像,一个溺在大海中的人,终于看见了扬着帆的船,怎么能不燃起靠岸的希望呢。”

    云里笑了一声看她,云懿也笑了,“有点意外是不是?这些我是怎么知道的?”

    云里看着她,轻轻地点头,“怎么知道的?”

    云懿也收起开玩笑的神色,转头看着他,认认真真地道:“天灾人祸,谁也没有办法。孩子,你不要幼稚,不要天真,你觉得不应该发生的,我们也觉得不应该发生,可还是那句话,天灾人祸,是不可测的,节哀。”

    云懿说完,云里怔了一秒,云懿伸手拿起一瓶水,喝了口后说:“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但是那个人对你说的这一句话,我记住了,这一句话,让我的哥哥,转身牵起我的手离开的时候哭了,而后又在那一天的夜里哭了好久,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那一种哭法,叫崩溃。”

    云懿又长出一口气,说:“哥,你们放心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不要有后顾之忧,什么我都懂,怎么说呢,帮不上忙,我就尽量做到不捣乱。”

    “捣乱?”云里笑着看她一眼,云懿眼睛转了转,也看向云里,便神神秘秘地道:“哥,我是有金手指的人,你信不信?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云里啧的一声:“你这中二病还没完了是不是?”

    “你怎么就不信呢。”

    云懿说的信誓旦旦:“我就是重生的。”

    “小说里面,重生的人那都是大佬知道吗。”

    “大佬都是有金手指的知道吗?”

    “在一本小说里,凡是跟对大佬的人,他们都会趟赢的知道吗?”

    “而跟大佬对着干的人,都会废掉的知道吗?”

    “所以,你们都躲在我的身后,看我怎么带你们飞起。”

    云里忽而想起曾经的时候,他笑了声说:“信懿哥,666?”

    我那是替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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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懿愣了一下, 眼底笑意淡开,很中二的:“嗯,信熙哥, 666, 带你飞,带你秀,还要带你飞上小宇宙啊。”

    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氛, 在云懿的几句话间, 便全都冲淡了。

    云里又笑了, 云懿也哑声一笑的说:“你看, 信我的人,都没有信错我啊,考试的时候, 不要拜文曲星,来拜一拜我懿哥, 那成绩单就会变的相当的漂亮, 比赛的时候, 再来拜一拜我懿哥, 那数不尽的荣誉还会拿到手软。诶?哥,你要不给我供起来吧,没事的时候也来拜一拜, 说不定还能日进斗金呢。”

    云里抬起手,便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你是财神爷吗, 还日进斗金?都多大了, 怎么还这么二呢。”

    云懿:“……我跟你讲哦,你这个死板的观念得改改, 或者,你往好听了一点的说,我这叫青春期。”

    云里一边听云懿胡说八道,一边透过后车镜看向不远处停着的车说:“最近,能不出学校就不出学校,别自己一个人走,和同学在一起,有事给我打电话。”

    云懿也顺着镜子看了一眼,忽而,她伸出手就摁在了云里右手虎口的位置,云里一愣,回头:“干什么?”

    “教你一招怎么保命啊,要不要学?”

    云懿笑了笑,可就在她的一笑间,云里顿觉整条手臂都麻了,他诧异的看向云懿,云懿却还是笑的云淡风轻地,随后,慢悠悠地松开手,便得意的翘起腿说:“抽空,我给你们普及普及,人体麻筋在哪个位置,关键时刻,那可真是太好用了。”

    云里胳膊上的麻,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这是拿我做实验呢?”

    “那哪儿能啊。”

    “你以为这个手法,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吗?我也是练了好久呢。这不就是跟你显摆一下,让你放心嘛,我不仅聪明,而且,小聪明还特别多。”

    云里又心疼又欣慰,勾了勾嘴角,笑了,一脚油门,车就向前驶去。

    他心里明白,云懿跟他的说这些话,其实就是三个目的,一是让他在关键的时候保护梁甜,二是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有后顾之忧,三是用行动告诉他,她也很厉害的,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这就是他的妹妹。

    曾经软软糯糯,还彬彬有礼的妹妹,却在有一年的初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拥紧他的妹妹,还是那个说着,我又不是哪吒,莲藕做的妹妹。

    她不是一摔就碎,却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学起了哪吒的样子,长出了三头六臂,又义无反顾的将她所在意的人,都护在了身后。

    可她也没有哪吒的乾坤圈,风火轮,混天绫,却又偏偏的、生了一副哪吒的熊孩子的脾气。

    信懿哥,666啊,拜神佛,不如拜懿哥啊,懿哥她……什么都有求必应的。

    云里抬手拿起墨镜,架在了鼻梁上,很帅,很酷,安大的校草,每一个都是神颜级别的,可,镜框下,那一双漂亮的眼,却湿润的泛红了。

    曾经,他是很希望这个熊孩子长大,可长大了,他忽而又好怀念好怀念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玩着泥巴,还会牵着他的手,蹦蹦哒哒的哼唱着大哥哥好不好,我们去捉泥鳅的妹妹。

    如若没长大,他还可以哄着她,哄着她可以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等着哥哥回家,哥哥无论做什么,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回来,你只要乖一点就好,乖乖听话就好。

    那个时候,他还可以保护她,即便是把自己装成凶神恶煞的样子,吓退所有人,转过身,他也还可以眉眼一笑的、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当她的那个温柔又温和的哥哥。

    可,终究是,日月在转,春夏交替,几经寒暑过后,我们就都……

    长大了。

    懂事了。

    学会理解人,也学会让自己受委屈了。

    这世间,也有一种亲情,叫云里和云懿。

    作为哥哥,可以忍尽天下事,但唯一难忍下的,就是自己妹妹受委屈了。

    他妹妹细胳膊细腿的,不结实的,不禁摔也不禁掐的。

    可他妹妹现在所受的委屈,远不止摔一下掐一下的了。

    云里手握方向盘,头一偏的看向车窗外。

    窗外风景疾掠而过,就像这匆匆而过的许多年……

    云懿低了低头,抬起手,从纸抽盒里就抽出一张纸巾,然后瞥向另一边,没有看云里的,就将手中的纸往云里的怀里怼去,声音低低的,“别丢人,擦掉。”

    几秒后,云里轻啧,咬着嘴角就低笑了声,“和从前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云懿抬手,也擦了下眼角看他。

    云里嘴角一勾的,就还是那副痞帅痞帅的样子,“你很小的时候,每次看见我受伤都会问,哥哥,你怎么不哭呢,痛你就哭啊,我不嫌你丢人的,不会哭的话,那你就跟我学,然后、”

    云里笑了下看她,“你就哭的可惨了,收都收不住。”

    云懿:“……我那是替你哭。”

    “是啊,那个时候,你也是这么、”

    “找借口的。”

    云里说完,就又轻笑一声。

    云懿:“……亲哥,你这人,真的很不会聊天,容易把天聊死。”

    “那谁会聊天?沈熙?”

    云懿:“……这个天,已经聊死了。”

    *

    而另一边,沈氏的懂事会上,沈煕那一份份完美的业绩,另其他股东是笑逐颜开,却让沈氏母子冷了脸。

    沈川说:“沈煕现在越来越不安分,而且,我放出的眼线说,他好像在秘密的查当年的案子。”

    谢温怡立刻瞪了他一眼,“小心隔墙有耳。”

    “放心,这里没有人。母亲——”

    沈川说:“沈煕如今这么展露风头,甚至都要在我之上了,我看,父亲最近対他的态度,已经开始动摇。”

    “如果说,老爷子的半数遗产和咱们公司的半数股份真让他继承了,他绝対不会放过咱们的。现在他的实力没有那么大,还查不出来当年的真相,但是当他是沈家的半个主人后,那形势可就与我们大不利了。”

    “你父亲的态度不会变,他也不敢变。” 谢温怡沉下一口气,良久后,眼底寒寒地,便又说了三个字,“做掉吧。”

    “母亲,您就应该早一点做这个决定。”沈川说:“您就是太仁慈,以至于,他现在羽翼渐丰,都敢与你明目张胆地対着干了。”

    “不是我不想。” 谢温怡说:“是你爷爷那个老东西,看似不怎么搭理那个野种,实则却是対他沈家的血脉保护的很,我也动过手,只因一个是老东西保护,一个是那个野种太狠,谁敢在他身上动一下,他就把人家打没半条命。”

    沈川叹了口气,眼底狠戾,“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他。”

    *

    云懿今天做实验出来的有些晚,一边给沈煕回消息,一边往楼下走。

    悠长的走廊很静,云懿蓦地打了个冷战,手机就掉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响,心都跟着一哆嗦。

    云懿的胳膊被人钳制住,嘴也被人用一块浸着迷药的布给捂上了。

    危险来的太突然,和她想象中的根本就不一样。

    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摁那人的麻筋,而是下意识的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憋气上面。

    这一刻,清醒比什么都重要,她不能被迷晕。

    她就这样被人钳制着,拽进了最近的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没开灯,云懿被摔的磕到了桌子上,她対这种迷药的药量也很敏感,当磕到桌子上的那一刹那,她便也直接跌坐在地上,假装晕了过去。

    显少的药量刺进口鼻,云懿还是短暂的没了力气,又过片刻,她就听见了另外一个人的说话声。

    她顿时心里一惊,这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男人。

    她缓缓地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虽然一直是屏住呼吸的,可迷药的药效带给人的刺激还是很大。

    她听见一个人说:“她的手机掉在外面了,拿进来。”

    另外一个人点点头,没说话,云懿只是听到了沉闷的脚步声。

    可实验室的门,打开的一瞬间,这人就脚步一顿,蓦地就愣了下。

    而他眼前的女孩対着他挑眉一笑地问:“手机,你的?”

    那人戴着口罩,脸色阴沉地嗯,伸出手,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而那个女孩说话的声音,云懿可是太熟悉了。

    虽然没见过几面,但见一次被坑一次的经历,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的。

    她不想让夏晰否也卷进来,便没出声,也没有求救的意思,希望夏晰否能够聪明点,快点离开。

    如果这个坑人的姐姐能够再聪明一点,还记得曾经帮她给手机冲过电,并且发现这个手机是她的,那就更好了。

    若是这个坑人的姐姐,再能根据这个掉落的手机,发现她被挟持,并且报了警,等她出去之后,她想,夏晰否的吃穿住行,都包了她都愿意。

    而此时的门外,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仍然在伸着手,夏晰否则是拿着手机在手里转了转,也没有要递过去的意思。

    于此同时,手机叮叮的响了好几条信息,最后直接发过来一个视频链接。

    夏晰否瞥了眼发视频人的名字,才慢吞吞地伸出手,声音淡地没有一点温度:“找……你的。”

    男人脸色一沉,这让他怎么接?他想着,直接把这个女孩也拉进来得了。

    手机的铃音一直响着,云懿的心也跟着紧张着,她也不能大声喊,让她跑,这样她就更危险了。

    云懿也知道,肯定是沈煕发过来的,可门外那个坑人的姐姐还没走,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到底是有多危险,而是又淡到没有一点温度的说了声:“接啊。”

    而门口男人的脸色就更冷了,猛地伸手,就要把夏晰否拽进去,可却不曾想,眼前的女孩身手特别敏捷,一个闪身,便躲开了,还皱着眉道:“我的确是在等你请我进去,但不是这种方式,不要碰我,碰我我容易暴躁。”

    “你他妈……”

    “啧。”

    男人话还没说完,脸上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咂了一下,还是那种能被咂懵的那种痛,脑子瞬间就嗡嗡的短路了,脸也瞬间就红肿了。

    “别在我跟前骂人,什么你他妈我他妈他妈的,都通通的给我憋回去!好好说话不会吗?”

    云懿静静地听着,这个坑人的姐姐脾气还挺暴,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

    而屋子里的男人,似是也急了,开门出去,便看见口罩已经被打掉了的男人道:“怎么回事?”

    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地対视一眼,便一起猛地向夏晰否扑去。

    于此同时,沈煕已经给云里打了电话,也给秦峦打了电话,因为现在秦峦就在学校,联系云懿是最方便的。

    而这一边,夏晰否眉头皱了皱,便比那两个人速度还要快的一人踢了一脚。两个人顿时痛的捂住膝盖。

    都开打了,云懿也不装了,直接喊道:“姐姐,你跑啊,快点报警!”

    她被男人给绑着,此时,迷药対她的作用不是很大,她也在努力的挣脱绳索。

    夏晰否眼底的神色深了一瞬,声音淡淡:“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快跑啊!”

    云懿不知道外边打成了什么样,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动静并不小,但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晚,很少有学生会在实验楼里呆到那么晚。

    两个人男人完全被夏晰否打懵逼了,他们先是没想到从哪能够冒出来个人,更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这么能打,还他妈的下死手的打,再被她踢两脚,都他妈的能被踢残废了。

    两个人又対视一眼,转身就跑,可刚跑没多远,就被先后上来的两个人给踹那了。

    后上来的两个人也都很能打,准备逃跑的人更是一点的便宜都没占到,随后,外边就响起了警笛声,云里他们也来了。

    夏晰否已经给云懿解开了绳子,却被云懿一顿检查地道:

    “姐姐你有没有事?”

    “你怎么不跑呢?”

    “你跟他们打什么啊!你要是有危险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冲动呢!”

    当云里和秦峦还有冀繁星一起站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云懿対着她的救命恩人一顿指责,而另外一个人,就跟说的不是她似的,一会儿看看实验室里的这个大体老师,一会儿看看实验室里,那个大体老师,最后看的自己一阵恶寒,才知后怕的哆嗦了一下。

    其他人:“……”

    云里先是跟冀繁星和夏晰否道了谢,才急忙去看她妹妹,但是就看她那么能叭叭的劲,她就没什么事。

    而几个人又一起去了警察局,当熟悉的警察看到冀繁星的时候,“……我说几年不见,你这是又怎么了?”

    冀繁星:“……我们学校的学生,出了点事情。”

    “哦,”老警察点点头,“我差点都忘了,小伙子现在已经是安大的教授了。”

    冀繁星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在挖苦他,直接拿起茶壶就倒了杯茶放到他跟前,“您喝茶。”

    老警察一一扫了一眼,又看见了云里,呦的一声:“来吧,都是熟人,谁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夏晰否不客气的就坐到了警察的対面,“我来说吧。”

    警察点点头,“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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