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捷听闻,感叹道:“难怪作为新手,看到尸体的时候这么冷静。”
范捷说得没错,虽然残忍,但是像鲁飞死时的画面凌厉见过了无数回,即便内心仍有波动,但是调整自己心态的速度惊人的快。
陆文多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觉得自己都有些发烧了,咕哝着:“想起那场面我就心有余悸,我差点都吓尿了,被剥皮的活生生的人啊,尤其他昨晚还坐着和我们一起吃饭。”
陆文多这么一说,大部分人又不好了。
赵对对拍肩:“多哥,你可是扮演过死人的人,淡定淡定。”
其他人没什么心思去想这些题外话,只能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吃下些东西。
李萧瑟和徐清薇是闺蜜,虽然被迫分在不同组,吃饭的时候她们还是靠在了一起。
李萧瑟凑了过去:“你们当真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个叫范捷的什么都没和你们说?”
徐清薇摇头:“我们不确定能不能去到别人的房间,所以我们只在自己的农舍里搜查了,什么也没有找到,那些村民根本不听我们说话,范捷也没说什么。”
“哦。”李萧瑟往后退了些:“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徐清薇拿着碗的手一抖,小米粥泼洒了大半,她涨红了脸,声音有些发抖:“我怎么可能骗你!你是我朋友,我是真的不知道,一点线索也没有!萧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
李萧瑟笑了笑:“没有啦,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活着出去。”
徐清薇低头不再说话,只是“嗯”了声。
陈芯勉强吃了点东西,她犹豫了下,看着另外九人,内心复杂异常,她脱口而出:“我不想死,但是我怕......很快就要天黑了,我......如果按照范捷所说每晚大概率会有人丧命,我想知道各位昨晚是如何度过的,也许可以找到些线索。”
陈芯的问题凌厉也想过,他本就打算在大家聚齐的时候问一问,眼下陈芯倒是快了一步。
“这是个好问题。”范捷说:“大家多收集些信息,或许对渡过今晚能有所帮助,昨天我一上床就睡着了,做了一宿的噩梦,很可怕,我怎么也醒不过来,就像是被控制开关给设定好了一样,我睁眼的瞬间天已经亮了,虽然只是做梦,但是这滋味太难熬了,梦中的我根本不觉得是在做噩梦,彷佛亲身经历了很可怕的事件。”
同范捷差不多的还有徐清薇和陈芯,这两人也是做了一整晚的噩梦,陈芯更惨,一提到这个脸色煞白地说梦见的是自己死了,反复的死亡以全然不同的死法,仿佛身在地狱。
范捷,徐清薇和陈芯因为组队,也采取了选择农舍时互相靠近的方法,按照顺序的话,陈芯的农舍在离开村落那条山路的左侧,右侧那间便是李萧瑟第一个选择的农舍。
凌厉表示自己几乎没睡着,因为同屋的那个村民是恐惧的来源,当他讲起自己昨晚的经历时,陆文多和赵对对惊异地表示他们也是如此。
赵对对忙说:“我没想到用柜子去顶门,那玩意跑进来了,我没地方可去就躲在床下了。”
凌厉问:“那玩意?”
“是的,那玩意。”赵对对哭丧了脸:“坦白说我是真的怕的要死,我以前看过的那些恐怖片在昨晚就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甩不掉,满脑子都是那些女鬼冤魂什么的,我死死捂着嘴,我怕一松开我就怕得大叫乱跑了,我连袖子管都哭湿了。”
“宋”久违地开口了,似乎只有线索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你为什么把同屋的村民叫做那玩意?”
“我这么多恐怖片又不是白看的。”赵对对眉头皱成了山:“是人是鬼发出的声音我分得清清楚楚,我在床底下分明看到那玩意是爬着进屋的,两侧是好多只像触角似的手,它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好几次它的触手伸进了床下,我拼命蜷缩身体才躲过的,我几乎一晚上没睡。”
陆文多带着浓重的鼻音“哼”了好几声,他声音哑得不行:“我也差不多了,我躲在了柜子里没看到那玩意长什么样,但是闻到了难以忍受的腥臭味道,那味道好像是成百上千具尸首在大海里被泡烂了发出的臭味,我终于明白窒息是什么样要人命的感觉了。”
林涛涛的遭遇和他们差不多,几乎就是靠着自己的忍耐强撑过去。
“宋”摸了下下巴,慢悠悠地说:“我和你们差不多,那人进了我的屋子,我感觉它游走于房间各个角落,甚至爬到了天花板,一晚上没有停止。”
凌厉问:“你没看到他的样子?”
“宋”沉思了下,仿佛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隐藏什么,答说:“没有,我不确定如果我睁眼它是否能感受到我,所以我假装熟睡。”
“它没有对你下手?”
“没有,不过滋味并不好受。”
“宋”嘴里说着不好受,面容倒是极其平静,好像他只是和那鬼东西玩了个捉迷藏的游戏:“它也许是想试探我,在我身上摸了好多回,甚至低头离我相当近,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冷至骨髓的死亡和煞气。”
众人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彻底倒足了胃口,他们难以想象如果这样一个怪物匍匐在自己身边,几乎鼻尖相触的地步,是不是早就吓得尖叫或者失禁了,不免佩服“宋”的无动于衷。
凌厉看向了还没分析经历的李萧瑟和郁立平:“你们二位?”
郁立平说:“我......可能没你们经历得这么可怕,倒没什么东西进我屋子,但是我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一声接一声,哭得我直闹心,我用被子蒙着头过了一晚。”
李萧瑟难以置信的看着众人,要不是这些并不相识的人同时说出了这些耸人听闻的事,她或许真的以为他们都在瞎掰和胡扯,自然李萧瑟的经历也足以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一夜好眠,无事发生。”
众人:“......”
郁立平不可置信:“不会吧,什么也没发生?这怎么可能!”
李萧瑟懒得再搭理他:“骗你们干嘛?可能这世界看脸,对我手下留情了。”
赵对对朝她后脑勺翻了个十足的白眼,嘴里咕哝了一句:“的确看脸,看来没脸没皮的人还是有些好处的。”
李萧瑟暴怒,要不是徐清薇拦着,就差跑到赵对对那儿掀桌子了。
“我讨厌这女人。”赵对对向来心直口快,喜怒哀乐完全体现在脸上,“咋咋呼呼的,说是闺蜜,我看她压根不相信徐清薇,这算哪门子朋友了。”
这话说完,赵对对一左一右搭在凌厉和陆文多的肩上:“我只相信你们,我们三个都要活下去。”
陆文多侧头,见赵对对虽仍有畏惧之色,更多了份坚毅和执着。
“那是一定的,我都还没红呢,好歹先让我混到个十八线。”陆文多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瞬间鼻下挂上了两道痕迹。
“可怜的娃。”赵对对嫌弃地松开了手:“我觉得我话怎么越来越多了,这感觉好奇怪。”
“宋”余光扫了赵对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午饭后,他们十人又在庙里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先行下山打算完成小和尚给他们的任务。
十二间农舍,弓和汗巾共有八件。
郁立平不傻,他已经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并且率先说道:“挂在屋檐下会不会是一种死亡条件的筛选方式?”
陈芯听了刚才所有人昨晚的经历,她内心的疑惑更深了:“那昨晚是怎么回事?除了小师傅说的让我们在巳时就休息,大家都如实照做了,莫非昨晚是随机的?”
“不。”“宋”说:“昨晚的条件的确是巳时休息,并且这应该是这个世界长期的条件,我们所有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没有选择离开农舍,我想鲁飞或许是太过害怕离开了农舍从而触发了死亡。”
像范捷这样的过来人立马反应了过来:“所以,弓和汗巾就是今晚第二层的筛选条件?”
众人沉默。
范捷的推测在场大部分人都已经了然于心,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东西的数目只有八,即使除去一早逃走的朱力,他们还剩下十个人,势必有两个人无法得到这个“保命符”。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地上堆放着的弓和汗巾上,抢夺豪取在眼下并不是上策,没人觉得在今晚前能找到盲盒离开这里,摆在眼前的只有最原始最公平的方法。
猜拳,由运气决定命运。
十人,恰巧双人组队先行第一轮,无所谓是否相识,生死面前所有的感情会变得不堪一击。凌厉,陆文多和赵对对,默契地选择了第一局就避开对方。
“宋”却向凌厉伸出了手,一次定胜负,凌厉没有拒绝,和谁猜都是赌。
凌厉赢了,他的布赢了“宋”的石头。赵对对和陆文多也分别赢了陈芯和郁立平。
剩下输掉的五个人,“宋”,范捷,陈芯,郁立平和林涛涛。五人进行了轮流猜拳,最终的输家是郁立平和陈芯。
相比站着默默流泪的陈芯,郁立平的情绪明显激动很多,他疯狂大叫着不公平要再比一次,但是根本不会有人搭理他,郁立平甚至大步跨前要去抢夺别人的,却被身高体壮一脸凶相的林涛涛狠狠地推开,郁立平根本没有他这样强悍的力道,接连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
林涛涛的手绳虽和他们是同一组,但是和凌厉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他的沉默寡言和“宋”是截然相反的。
“宋”的清冷淡漠仿佛是生来便印刻在骨子里,而林涛涛的冷酷是面容的凶相和粗暴的举止。
李萧瑟只想快点拿到东西走人,现在还剩下一个疑问,弓和汗巾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哪怕是“过来人”的“宋”和范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死亡条件叠加的筛选方式。”范捷叹了口气:“各位自求多福吧。”他走过去拿起了弓。
林涛涛出其不意地选择了汗巾,他近距离经过凌厉身边的时候,耳根后连至左眼颚骨下长长的疤痕更是露出几分凶相和残忍。
陆文多给他们都拿了弓箭,唯独给赵对对拿了汗巾,他哑着嗓子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该是这样的选择。”
二六如此巨大的比例之差,很难断言对死亡条件意味着什么。
站在远处的李萧瑟倒是松了口气,她心说这个傻子,二六的比列显然拿汗巾的人更危险,毕竟这个世界的游戏还要进行下去,一晚上都死光了还玩个屁。
离晚饭时间尚有几个小时,他们里里外外又在村落里找了个遍,甚至不忘那些积灰发霉的犄角旮旯,可连盲盒的半个影子都没瞧见。
村里的村民都在各自忙活,无论他们几个外来人做什么,都像全然看不见他们似的,村民中只有两名女性。凌厉找到了和他同屋的那个男人,他穿着简陋的布衣,脑门上绑着条麻绳,凌厉试图和他搭话的时候,这人肥肿的眼皮狠狠地瞪着他,眼底青黑一片。
凌厉莫名将这股凶相和林涛涛联系在了一起,心里又联想到昨晚发出的恐怖的抓挠声,只能默默地走开了。
李萧瑟卷着裤腿从泥泞的田地里爬了上来,她染得漂亮的指甲满是去不掉的污渍淤泥,她忍不住尖叫了好多声宣泄自己的脾气。
“我真的受够了!这是开玩笑的吧,这肮脏的村子和滑稽可笑的庙,要从哪里找这个该死的盲盒!”李萧瑟的情绪相当不好,她死命揪着地上的野草,大叫着:“这难道不是么!我怎么可能会知道盲盒里藏着什么鬼东西!”
赵对对刚从一棵树上爬下来,她回头翻了个白眼:“真是吵死了,大家心情都不好,她还这副鬼样子,真是雪上加霜。不过她有句话倒没说错,我们都不知道盲盒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根本琢磨不出这个世界要告诉我们的是什么,这要从何找起?”
在一旁草堆里翻找的范捷探头说:“卡片上的主题和这个世界要告诉我们的事就是线索.....从前有座山,等下,莫非那座山才是线索?”
“宋”靠墙而立,他也在思考卡片上的意思:“不会,范围太广了,不会出这样的难题。”
“我看未必。”陆文多的嗓子哑得更厉害了:“现在摆明了要我们死,出个死题我们直接gameover了。”
“不会,再难的盲盒世界也是有活路留给我们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宋”顿了顿,说:“我肯定。”
陆文多哑然,不再说话,只能低头继续拧鼻涕。
范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宋,你说如果关键是山,指的会不会是那座庙?盲盒和庙有关?”
“宋”说:“如果只是单纯的庙,又何必要让我们借宿在山下的村落里,光这一点就说不过去,最关键的是这个村和庙宇之间的联系,找到这个关键可能就离解锁这个世界不远了。”
凌厉看着依旧在劳作的村民:“还有那些人,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许撬开他们的嘴也能得到一定的信息,他们在夜晚就像怪物一样,而在白天就是个普通的村民,会不会和这个村落的历史有关?”
徐清薇也加入了他们的探讨,她刚才又搜索了下屋子,“一个村落总该有村长这样话语权决定权高于其他人的身份存在的吧,但是这里完全没有,也没有找到全村人登记的信息本,太奇怪了。”
赵对对忽然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村民有个共同点?”
“啥?”
“都特别阴郁和沉闷,我不知道怎么说,意思就是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哈哈。”陆文多脸色通红,他手脚发凉,只能捂脸给自己降温:“就昨晚那经历,他们能是什么好人就奇怪了,不都是怪物变的么。”
“你少打岔,我说正经的呢,在白天怎么看都是正常人,但是总给人感觉非常不正常,总结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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