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允书担心暴露，身体也实在虚弱，不敢出门。
福祸相依，精力不济却灵感迸发，脑子里有好多曲调。可在钢琴前坐一会儿就头晕，只能零星用纸笔写下。
饭菜都是柯叔送过来，经常吃了睡睡了吃，像要陷入冬眠。
如此几天过去，有一天醒来，付允书状态意外地好。照镜子一看，后颈的咬痕也痊愈了。
节目组就是在这时打电话过来，通知他参加20进10的比赛录制的。
打定主意退赛，其实和节目组说一声就可以。可翟童也是20强之一，两辈子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
身体还好，出去一趟应该顶得住，他当即联系司机出门。
他不知道的是，郁闷了几天的辛陵悄咪咪跟在了后头。
不怪辛陵怀恨在心，实在是越想越火大。本想警告付允书这个绿茶让他收敛，可这几天对方房门都没开。辛陵只在吃饭时溜进去一次，讽刺他带来的电钢琴拿不上台面，寒酸得要命，和戎家格格不入。
付允书云淡风轻地微笑：“那你加油，说服你表叔和我去民政局离婚。”
辛陵气成河豚，怒火堆积了一层又一层。
好不容易绿茶出门，怎能不把握机会。
在外面更好，既能把人教训了，付允书也不能到表叔面前告状，他可以随便否认。
一路尾随到电视台，辛陵躲在柱子后。
付允书给保安看了手机，保安打开门禁，他进入宽敞的大厅。
区区一扇玻璃门怎能拦住辛陵，他见后面跟了几个年纪差不多的潮男，直接上去搭话。人家看他染着紫头发，还以为他也是参赛选手，和他一起进去。
不费吹灰之力混入其中，辛陵踌躇满志地想，他今天一定要给付绿茶一个好看！
付允书乘电梯来到15楼，艺人管理组的妆造助理把他带入化妆间。
到得早，十人共用的化妆间只有几个人，最中间赫然坐着翟童。
他正在刷短视频，从镜子里瞄到付允书，下巴立刻抬起，轻蔑道：“说的好听是联姻，其实不就是卖身？为了钱，为了攀上高枝，有些人真是多么恶心的事都做得出来。”
给他化妆的小姑娘手一抖，眉毛拉出一条线，翟童劈头盖脸地骂：“你怎么搞的，会不会化妆？滚下去，让总监过来给我化！”
姑娘吓得不敢说话，塌着肩膀退到一边。
旁边两个选手没有发声，表面正襟危坐，实际雷达全开。
付允书轻笑一声，坐在翟童旁边，漫不经心地斜了他一眼，“舔狗就是舔狗。”
翟童腾一下站起，指着付允书鼻子，“你说谁是舔狗？”
付允书耸了耸肩：“你说呢？”
翟童可不就是舔狗？
《成为歌手》这档歌手选秀，是蓝莓台今夏的主推节目，在几大视频平台同步播出。
节目在未开播之前就砸重金宣传，疯狂造势，引起全民观看的风潮，天天在热搜上挂着。
背后的推手，是付捷二十年前一手创立，已成为娱乐行业标杆的爱美传媒。
说是比赛，其实是为付羽君量身打造。付捷爱子，早在付羽君高中时就专门成立工作室为他发行单曲，这次更请到国宝歌手俞乘风担任决赛评委，只为让他高位出道。
翟童为了巴结身为爱美传媒太子的付羽君，才对备受付家厌恶的付允书出手。
私下有不少人叫翟童舔狗，但从来没人摆在明面上说。
翟童这几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家里的生意一夜之间出了事，处处求人都不行，父亲天天在家发火，他受了一肚子气。想到那天被赶出戎家庄园，被所有人蔑视的场景，如鲠在喉的他抄起化妆盘就朝付允书掷去。
付允书灵活避开，化妆盘落在地上，各种化妆品哐当掉了一地。
暗暗吃瓜的两个选手吓了一跳，左边的高个子想冲上来帮忙，被矮个子拉住，半拖半扯到了门外。
高个子不放心，坚持在门边偷听，就怕发生意外。
眨眼的功夫，门内的战火已经点燃。
“付允书，你这个贱人，真以为自己了不起？狂什么狂，你以为能进十强？今天第一个淘汰的就是你！”
翟童扬起拳头想揍付允书，被他轻易躲过。
他低低笑道：“原来狗还会叫。”
声音很小，可翟童听见了。
他额上青筋暴起，抓起凳子就往付允书身上砸。人没打到，却砸破了一面化妆镜，玻璃碎了一地。
越是无法得逞，理智就越是见底。
“你这个万人骑的婊子，你以为你多高贵，不过一个信息素残缺的残废！还不是用后面伺候男人的玩意，什么大家族，也不知玩了多少男人才选中你。”
里头噼啪哐当，外头的两个选手听不下去了。
连明哲保身的矮个子都摇摇头。“他嘴真脏啊，付允书真是倒霉，怎么被他咬上了。”
高个子名叫厉韬，更是愤慨，“付允书人真不错，上次我服装临时出问题，他就把衣服给了我。就是太窝囊，平时对翟童都那么客气，就因为翟童是他弟弟一条狗？他是哥哥，被他弟弟压成这样还想着讨好弟弟，真是怒其不争。”
他忽然发现旁边站了一个染紫色头发挂着工牌的男生，以为是助理也没在意：“今天倒是刚了一把，别说，还挺解气，翟童狗仗人势，早看他不顺眼了。付允书也是alpha，还打不过他咋地，就是干架才解气，给我冲。”
辛陵跟着别人上来，看桌面有个吊牌，索性挂在身上装工作人员。找到付允书，听他在里头和人打架，他暗暗高兴——绿茶自有天收，就让别人把付允书打一顿，以解他心头之恨！
可里面越骂越过分，不仅骂付允书，还连着骂戎谧。字眼要多肮脏有多肮脏，不停提到身上某些器官，听得他火冒三丈。
这是什么狗东西，敢骂他表叔？
付允书在家里手段那么多，在外面却软趴趴的，就这么任人欺负都不会反抗？
他刚想冲进去算账，事情闹大被助理叫来的导演抢先一步，带着几个人进入化妆间。
门刚推开，迎面飞来一瓶化妆水，导演下意识躲开，玻璃瓶重重砸在后面的副导演头上，头破血流。
“快，拿医药箱，送医院！”现场登时乱成一锅粥。
化妆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玻璃渣、打碎流出的化妆品，几乎没有地方下脚。翟童气喘吁吁地打砸，付允书神色淡然。
总导演冯导在业内赫赫有名，做了好几个火爆全网的音乐节目，也是出了名的严格。让人把副导演送下去后，他脸色铁青，暴跳如雷，“翟童，给我把东西放下！”
翟童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血色从脸上褪尽：“冯导，都是付允书，都是他骂我，都是他这个贱人！”
“给我闭嘴，还没进决赛就在这里撒野？你立刻收拾东西走人，副导要有什么好歹，追究你法律责任！”
翟童傻了，央求道：“我和羽君一起的，冯导，羽君他说……”
“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翟童，立刻退赛！助理，叫保安上来，把人给我撵出去！”
翟童满脸不甘，盯着一旁置身事外的付允书，眼中闪过恶毒的算计，“冯导，那付允书这个贱人呢？这贱人也参与了打斗，难道不该一起退赛？”
这正中付允书下怀，他微微一笑。
饶是如此，心底却有些黯然。
翟童的智商约等于没有，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可前世，自己就是被这样一个人设计致死。
还好有了重来的机会，可以远离纷争。
自己一个人退赛算什么，总要一石二鸟才有意思。
他知道冯导眼里容不得沙子，坐等宣判。
果然，冯导不留情面地说：“付允书你也给我退……”
“贱你妈。”
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冯导，他不快地转头。
一个紫色头发的年轻人从后头冲了上来。
付允书看到辛陵，略略惊讶。
他略一猜测就懂了辛陵的来意，也觉得这小孩有两分手段，竟然能混进来。
以辛陵的教养，平时最多吐槽两句，压根不会骂人。
家里管得严，要是说脏话，等着他的就是亲妈的严厉制裁。
可今天实在是气不过。
左一句贱人，右一句婊子，让处在爆发边缘的他越来越愤怒。
人群中的他无意抬头，看见付允书一脸落寞。那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理智的弦断了，直接开骂。
绿茶是讨人厌，可再讨人厌的绿茶也是他表叔的绿茶，他自己收拾就算了，是这种垃圾可以骂的吗？
“都是这个人渣在打人，凭什么让付允书退赛？今天谁敢让他退赛？”
“辛……”付允书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辛陵打断，“你别管，我这暴脾气，真是看不下去！”
什么霸总语录，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合适吗？
付允书觉得好笑，暗想，冯导此人是一块铁板，一个未成年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果不其然，冯导继续道：“付允书退……退了这件化妆室，助理带去旁边那间！”
付允书：？？
其他人：？？
翟童目眦欲裂。
冯导由雨转晴，热情地凑到辛陵旁边：“辛少，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我先说一声。过来玩的吗？想看节目录制？我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
这可是辛家的小公子，娱乐圈谁不想攀附？冯导在高端饭局上偶然见过一次，对他的发色映像深刻。
还好认了出来，没酿成大祸。
辛陵咳嗽两声，分分钟立上大佬人设，挥了挥手，“那就麻烦冯导安排。狗还是赶紧赶走，谁知道会不会再咬人乱吠。”
“是是是，辛少说的是。”冯导在辛陵面前和颜悦色，转头对着助理就核弹爆|炸，“保安呢？怎么还不来？你们几个赶紧把翟童给我弄下去，不许再进这栋楼！”
翟童不敢置信地看着辛陵，扫过同样怔愣的付允书，恨意滔天。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被人唾弃的万人嫌就可以，而他失去了一切！凭什么他要被这些最低级的助理、化妆师以不屑的眼神看待！
他挣脱架着他的两人，对着付允书就踹。
辛陵眼疾手快地伸脚在地上一勾，重心不稳的翟童立马摔了个狗啃泥。
压在他自己砸出来的碎玻璃上，手上脸上都是血。
辛陵厌恶道：“你是什么货色，凭你也来搞事？有多远滚多远，要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后悔出身在地球。”
翟童在挣扎中被拖走，不甘的咒骂声渐渐远去。
冯导一行人簇拥着辛陵往前，没两步他折回来，停在付允书面前。
“在家那么绿茶，在外面就哑火了？你要是把端茶的心思放在正途上，至于被一个杂碎人渣欺负？警告你，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别在外面给我表叔蒙羞，哼。”
他恶狠狠地说完，高傲转身。
到了二楼的vip室，辛陵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强。
不对，他不是来找付允书麻烦的吗，怎么反过来给他出头说话了？
仔细思索，他一拍脑袋。
都是付绿茶装的好！要不是付绿茶白着一张脸，像是陷入回忆中，目光无神地垂落在地上，睫毛微微抖动的样子看着实在太寂寥，他怎么会出手？
也怪翟童那个渣，说话实在太难听。
他不是为了付允书，是为了表叔才路见不平，和绿茶没有关系。
保住他没有退赛又如何，以绿茶的能力，还能晋级不成？好多唱歌节目都是后期修音，现场惨不忍睹，他要拍下付允书不堪入目的视频，天天嘲笑让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中二少年的天马行空，付允书并不知道，他只觉深深无语。
冯导出现的那一刻，他都在心里唱“好运来”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好好的退赛说搅黄就搅黄。
不过问题不大，可以上台又怎样，他随便唱唱，绝对进不了十强。
也许是平日铁面的冯导第一次狗腿，被震惊到的助理以为付允书是得罪不了的人，把他带到最大的化妆间。
在这里化妆的都是种子选手，除了有单独化妆室的付羽君，剩下有实力的都在。
付允书一坐下，化妆组长走了过来，问他想表演什么曲目，给他匹配合适的妆容。又亲切地说，总监正在给付羽君化妆，化完了可以过来给他化，如果他要可以等等。
“谢谢，我不用化，你们去忙吧。”
不想晋级，哪用费那些心思。
化妆室吵闹，其他人的视线有意无意飘来，付允书索性起身离开。他迈步往前，来到走廊另一头的乐器室。
手刚握上把手，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俊朗英挺的男人走出，自带生人勿进气场，眉眼格外严肃。
付允书当然认识他。
付羽君是这本书的主角受，而面前这位滕梵，就是主角攻。他是豪门世家程家的私生子，手握复仇剧本。实力天花板，睚眦必报，却天生嗅觉障碍，只能闻到付羽君的信息素。
美强惨复仇攻，娇嫩作精受。
不想和主角产生联系，付允书神色如常地后退一步，让滕梵先出。
滕梵只瞥一眼就收回视线，经过付允书身边时，一缕清爽的西瓜味钻入鼻腔，他瞳孔微缩，猛地转头。
和付羽君馥郁的玫瑰香不同，西瓜气味清澈如冰泉，沁人心脾。
付允书此时已进去，正要关门，门框被一只修长的手抵住了。
滕梵轻声问：“你身上用的什么香水？西瓜味很好闻。”
付允书眼角微弯，似笑非笑，“你一直这样和别人搭讪的？十年前就过时了，人嘛，还是要与时俱进。”
他不管滕梵，径直走入，坐在架子鼓前。
鼓棒在手心转了几个圈，他头一偏，“怎么，还想闻？假如你是o，我不介意，可是alpha嘛，算了吧。”
滕梵目不转睛地看着付允书，好半晌，终于兴致勃勃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身前摆着乐谱，付允书久久没有翻开一页。
他的伪装信息素和先前没有不同，滕梵怎么能闻到？
赶快退赛才行，化人鱼已是极大的变数，要是再惹上别人会很麻烦。
玩了一会儿鼓，见时间差不多，他起身往外。
对面的玻璃门虚掩着，有人在里面说话，付允书并不想听，奈何付羽君的声音太熟悉。
“你急什么急？导演组和我说过，导师那边安排了，付允书绝不可能进十强！你自己打架斗殴失去资格，我怎么保你？以后别打电话来了，烦不烦！”
这是什么人间娇花主角受？堪称大慈善家，他想要什么，就亲自送到手上。
既然已经内定，那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表演。
付允书优哉游哉地往前，辛陵带来的无奈分分钟被付羽君治愈。
化妆室人走得差不多，只剩滕梵和几个收拾桌面的化妆师。
付允书闲庭信步，笑眯眯地找化妆师借了一盘眼影和一只口黑。
直接用最重的棕色上脸，用手指随意涂抹在眼皮，眼尾用亮片点缀。
他身体前倾，脸离镜子很近，上抬的眼角看起来更加狭长。天生的微笑唇，时时刻刻带着笑意，抹上紫黑色口黑后，随便抿了抿嘴，嘴边弧度更加鲜明。
他放下眼影转身时，滕梵收回暗中打量的目光。
付允书连付羽君都不在意，更不会在意付羽君的未来男人。
来到服装间，他随手挑了一件铆钉黑色外套，到后台报道。
录播现场状况百出，一点点不对都要一遍遍改。辛陵看了一会儿便百无聊赖，吃着冯导送上来的瓜盘，抱怨道：“怎么要等这么久？付允书呢，多少号？不能把他的号提前？”
特意被冯导送来伺候辛陵的副导演点头哈腰：“安排，马上安排。”
导演的话极有分量，本来排在最后的付允书变成第二个出场。
主持人介绍：“下面有请2号选手付允书，表演曲目《战魂不灭》。”
懒散的辛陵一下坐直，看到付允书的妆造，拍腿大笑。
“什么鬼造型，这没抹开的烟熏妆，被打了吗？烈焰黑唇要笑死我，还有铆钉外套配休闲鞋，脑子没毛病？”等听清报幕，他又怒了，“选战魂不灭？付绿茶，你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敢选这首歌？不懂游戏凭热度就瞎选，给我爬！”
《战魂不灭》是火遍世界的游戏《战魂》今年的冠军主题曲，传唱度极高，不管歌词还是曲调都很热血，也是冠军队伍的真实写照。
辛陵就是沉迷游戏才被爹妈送来戎家庄园，他是《战魂》的骨灰级玩家，世界比赛一场不落的看，《战魂不灭》是这么多主题曲里他最爱的一首，只要听到前奏dna就会动的那种。
他猜到会有选手跟风选择这首歌，没想到付绿茶就是第一个跟的。
“以为在舞台上绿茶那一套还有用？还敢在台上侮辱我战魂神歌，早知道就让他退赛算了，气死！”
吐槽间，前奏响了。
铆钉在灯光下闪着光芒，台上的付允书没有丝毫紧张，还转了两圈，怡然自得的样子。
“可笑，快下台别丢人现眼，还跳什么尬舞？”辛陵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我们在废墟中并肩，前路苦不堪言。”
第一句唱词一出，辛陵吐槽的声音骤止，他旁边的副导演站了起来，下方打瞌睡的导师睁大了眼。
《战魂不灭》原唱是沙哑性感的女声，情绪饱满，唱功极强。
付允书是清脆干净的男音，按理说不太适合情绪这么烈的歌。没想到，他慵懒又辨识度极高的声线，能完全把歌压住。
娓娓道来，没了原唱的压抑低沉，反而多了轻快希望。
到了副歌部分，歌曲变成了重金属摇滚风，鼓点极强。
“冲破绝境成神，接下战帖。”
“独立人潮之巅，战魂不灭。”
一字字，一声声，带着完全释放的嘶吼。汗沿着付允书的额角流下，他胸膛起伏着，感染力极强的现场、稳如磐石的气息、爆发十足的怒音、感情外放的颤音，让导师席上的四个导师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观众破音的尖叫快要掀翻楼顶。
不止他们，透过玻璃窗注视下方的辛陵更是激动得双腿发抖，头皮麻了，灵魂也麻了！
等待上场的滕梵，在侧面专注地盯着聚光灯下的身影，眸光晦暗不明。
后台看曲谱的付羽君，脸色阴沉下来。
表演完毕，付允书把外套一脱，甩在地上，最后拖长的那一声“不灭”停止，聚光灯熄灭。
灯重新亮起，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全场。印着其他选手名字的灯牌，被观众举起来奋力摇晃。
辛陵的脑海里响着那几句歌词，听不见其它杂音，更听不到其中一位导师，毫不犹豫给出直通票的声音。
他满腔的激越、兴奋、震撼、感动找不到人分享，哆嗦着找出手机，点开戎谧的微信头像。
“表叔，我人没了。”
“你老婆太帅了，太惊艳了！！！啊啊啊啊我为他疯狂！”
“表叔你也太有福气了！！找到了什么宝藏男孩！给我锁死！给我把他看紧了知道没！”
最后一句话没发出，只看到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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