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一皱,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毕竟这里都有个被神明选中的天选之女也就是我自己了,再多个小仙男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对吧,怎么想都觉得好奇怪——
于是两个人面面相觑,我意识到刚才自己叭叭那一大堆对他来讲可能也是一长串的鸟语。
怪异感扑面而来,我想起来自己刚到这里那会儿,每个人都会认真听我说话,但是他们从来不接着我的话跟我互动,后来才慢慢从简单的交流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可以无障碍跟我讲话了。
如果,毕竟这只是我的假设,如果我带来的语言体系对这里的人而言才是陌生的,他们从头开始学起,直到能完全跟我无碍交流。
可这样的想法太过无厘头,也太过奇怪。因为他们学习的速度也太快了,如果语言体系真的不一样,他们为什么不教我这里的语言,反而全部跟着我学陌生的语言呢?这怎么都讲不通吧?
我把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抽回来,对还没有起身的少年拍了拍他身下的木板床:“你先在这里躺着,我去叫人看能不能给我们翻译。”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懂了没,但是出门的时候把门给带上就好了。
我带着老人再次回来的时候还没到家门前就远远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少年正靠坐在窗户上,大开的窗是长方形状,他坐在底下的窗台上,背后靠着窗棂,一只腿蜷曲着抵在另一边墙上。
我窗边栽种着一颗不知名的大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少年身上的时候营造出一种名为岁月静好的氛围。
原本浑身青绿色系的少年与静谧美丽的风景应该交织成为一副色彩不算浓重但极为舒适的水彩画,但是——
他身上那身衣服还没换啊,上面沾着的血不知道有没有干,他往我窗台上一坐万一上面染上血迹了怎么办?这可是纯木的屋子,不是说擦就能擦干净,连成一体的木料不拆家根本换不成吧。
“你快下来!”我拎起自己的裙子就要往前跑。
似乎正在小憩的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露出一双漂亮的金瞳。他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个急忙奔向他的人类姑娘。
他眼中的茫然还未褪去,虽然知道提瓦特的语言并非只有一种,但是这是什么语言,他似乎从未听过。
他从一位魔神的手中好不容易才逃脱出来,不对,少年伸手扶住额头闭眼沉思。他好像竭力之后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但是距离那位准备拘捕他的魔神距离绝对称不上远。
那这里又是哪里?
“喂,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扯了扯他缀在外面的袖子扯着示意他下来,“别坐在那儿了,快给我下来!”
“抱歉。”他放下那只手道歉,虽然没听懂这人在将什么,但是看她的神色似乎是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闻言我转头看不远处慢悠悠终于过来的老人等她的答案。
她摇头。
那这就证明不是我的问题了。
不是我的问题就好。
终于把提起来的心放下,我拜托老人帮我看看他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我可看不来。”她只是瞧了少年一眼,“不过看他的样子,想来是已经无碍了。您不用太过担心。”
整个差不多聚成村落的地方只有这么一个懂得药理的人,她说不会的那就是真的没人会。
我把家门推开,然后想给白跑一趟的老人倒杯茶,她连连推拒,很快转身离开。
不过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次数多了之后我早就习惯了。
最后又剩下我和这个被捡回来的不知名少年两个人
面面相对。这里大概没人能听懂他说话,所以要怎么跟他交流就成了大问题。而且他好像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
我没学过手语,就算学过他也不一定看得懂。
我拍着空闲的椅子示意他跟我一样坐下,然后看向倒好但是还没有喝过的水。伸。
他不吭声。
“我以为我已经够社恐了,怎么还能有比我更社恐的?”我念叨着,然后点着还没干的画告诉他我怎么读这个。
“家。”他这次倒是给出了反应,跟着我念。
伸手指向自己,我再次念那个家的字音,随后把手指转向他。少年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然后他念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发音。
没关系,地球光语种都不知道有多少,就当是学新外语了。这可是异世界的语种哎。
等从他嘴里套出来你我两个字的念法,我又点着桌面上已经快要干涸的图案用陌生且拗口的文字问他:“你,家?”
你不回家吗?
他似乎是察觉到我在跟他学发声的事情,再说话的时候刻意放满了语速:“我要回去,但是你?”
我摆手,跟他示意没关系。
磕磕绊绊的交流还在继续,等到终于弄清楚一点常用的数字,我告诉他他已经在这里昏睡了四天的事实。
终于接收到这个消息少年愣住,他点头朝我道谢,然后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人影直接在我面前消失了。
眨眨眼,再确定一下。
他真的就刷的一下消失了哎,难道这真是小仙男?反正不管怎么样,至少比我这个冒牌货神女靠谱。
我刚打算回头关窗户,手才放到上面,迎头就是一阵凉风,刚飞走的小仙男转眼又站在我身后。
放弃关窗的动作,我咬牙整理完全乱掉的头发,然后指着门问他:“为什么不走门?”
他又保持沉默,行吧,又没听懂。
来这里这么久了,我觉得这是我第一次戴上痛苦面具。之前什么都干不来还给人添倒忙的时候我都没有这种感觉!!
看着那张分外无辜的脸,我只能安慰自己说没关系,毕竟他长得好看,还是小仙男,任性点怎么了——
不行,实在是安慰不动,我还是小仙女呢我都没这样。
我伸手在桌子上拍着,突出一个恨铁不成钢,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儿怎么就不喜欢张嘴呢:“你给我说话啊。”
这种独角戏会让我很尴尬。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没有听懂,我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得抓狂。
不过他本来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趁着天色还早,我拉着人出门到外面试图教他识字。
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间的间隙在地上撒下斑驳光影,我拉着人一起蹲下才放开他的手。捡起一旁丢在不远处的树枝,我递给他一根。不会写听不懂是吧?那就给我画下来。
他似乎搞懂了,又似乎没有搞懂,但是开始拿着我递过去的树杈在地上划拉。我侧目望着少年认真的侧脸,然后揉了揉眼睛,他眼尾是不是有一抹绯色,而且不像是眼影涂上去的。
少年还穿着我捡到他那天时候的衣服,上面的血迹大多已经干涸在上面。就算他长得再好看,我也没有帮异性换衣服的兴趣。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捧着管不住眼睛的脸将视线移到地上,然后看着他划拉的鬼画符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拍他肩膀得到少年疑惑的眼神之后,我笑着从他手里把那根树枝收回来。
不会画画没关系,听不懂人话也没事,毕竟你长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看着这张脸至少我不会
骂人。
我把那根树枝丢开,然后笑着告诉他:“我教你汉语,然后你教我那种不知道叫什么的语种。”
能不能听懂不重要,我会用事实告诉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就这样揭开我接下来一段时间水深火热的生活。
这里没有多余的房子,他现在既然醒了就不能再住我这里,于是在我空旷的房子旁边又起了一间简单的临时给他起居用的卧室。
来建房的人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多问,我叫他们建房子他们就来了,然后建好就走。说起来他们居住的地方距离这边也有一段距离,好像没人愿意住的离这边特别近的样子。
太阳西落,于是夜晚来临。
没有娱乐活动的每个夜晚都一样难熬,但如果让我选的话,我还是更喜欢这里多一些。就这样趴在窗台往头顶的夜空,然后听着树叶哗哗碰撞的声音,凉风扑面而来,夜色下的一切都显得极为静谧。
我喜欢这样无边寂静的旷野与夜色。
这里是个很好的地方,如果能够一直维持现在的样子就再好不过了。
对着外面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个懒腰,就在我打算关窗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细微的响动。
嗯?
我从窗户探出半边身子朝上方望去,正见到头顶垂落下来的墨绿色衣摆。他怎么爬到我房顶去了?
“金鹏?”使力朝上让自己坐到窗台上,我朝头顶的人伸手打招呼。虽然还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这几日的互相折磨足以摸清楚这是他的名字。
头顶的少年闻声朝下望,于是落在肩前的碎发也跟随者他的动作一起晃荡。
我扯了扯几乎快要坠落在头顶的衣袖歪头问他:“你怎么上去的,也教教我呗?”
“你想上来?”他朝下俯身向我伸出手:“拉住我。”
毫不犹豫把手递给他,顺着少年手中的力道我站在窗台上,然后我只觉得身体一轻,一个眨眼间便在空中翻了个圈安稳落在房顶上。
没有松开握着的手,甚至在他收回去之前还用另一只手也包裹住他的手背,我两眼放光向面前的金鹏提出真挚的请求:“教练,我想学这个!/.52g.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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