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关绮旁听了周三下午的线上交流,舒宁表现优异,被k的高级顾问点名夸奖。
交流结束后,关绮去到舒宁的办公室祝贺她找回状态。
舒宁笑笑,从抽屉取出一张旧照片递到关绮面前:“上周休假,我又去了趟周记,为你找到了这个。”
那次关绮去找周记的老板打听梁训,也曾翻过周记店内的照片墙,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梁训、秦蓁或者许艾的留影。
舒宁这次去,运气比关绮好,周记老板的儿子旅行回来,说他几年前撤下了一部分老照片,锁进了仓库,这事他父亲并不知晓。舒宁就这样在被藏匿起来的老照片里,找到了梁训跟秦蓁的合照。
照片已经泛黄,表面的褶皱快被岁月抚平,照片上的梁训和秦蓁头靠着头露出微笑,关绮心里涌上难以抑制的恶心,她移开视线,不想再看这两张脸。她不想再深思,不想联想许艾,可思绪已然落进最后的真相里。
舒宁把照片翻了个面,两张令人作呕的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关绮无比熟悉的字迹,来自于许艾的字,她写下了一个日期。
笔墨早已被冲淡,可上面这个日期却像没有生锈的匕首,隔了十年,依然锋利地往关绮的胸口里插。
这个日期加一天,是许艾的忌日。
关绮心中最温柔最有力量的姐姐许艾,终究幻灭在爱人的欺骗和背叛里,任凭那个女人是谁不好,偏偏是压榨她欺凌她操控她,让她一度陷入崩溃的人。
梁训的出现给了绝望中的她一丝希望,可这个男人所有的善意都是在伪装,他从她口中套出嘉格的底价,又在最后关头退出跟嘉格其他服务商的竞争,成全了秦蓁的私利。
许艾失去了跟梁训合作的机会,也在得知真相后丧失了最后的信念。她死前带着恨也带着愧,恨的是她愚蠢的成为他们案板上的鱼肉,恨她的懦弱,恨她的意难平,愧的是,她没有守住她的底线,她的职业生涯从此有了污点。
那个从做管培生第一天就朝气蓬勃,立志要在职场中发光发采的许艾,那个不断激烈妹妹要做一个纯良正义之人的,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带着她的不甘心和悔恨,死在了她二十四岁这一年。
所以许艾写给关绮的最后一封信里,有这样一段话——
猫猫,姐姐收回之前希望你上进的那些话,做条咸鱼又如何?只要你永远纯良正义,即便不够努力,命运也找不到机会欺负你。这一辈子,开心快乐最重要。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待在秦蓁身边的一半多,关绮扮演着跟当年许艾完全相反的角色。许艾努力上进,她混吃等死,许艾渴望出头,她像只鸵鸟。冥冥之中,好像是许艾在指引着她替她完成这次反击。
她做到了吗?欺负许艾最深的秦蓁,以别的罪名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关于梁训,她好像无能为力了。
前几天她对裴晟说,他们手中现有的“证据”是底牌,是筹码,是未来或许可以派上用场的武器。可许艾的死终于跟梁训在别处的漏洞无关。
现在只要梁训离开这个行业,他依然功成身退,完美谢幕。
“舒宁,你这么理智的人都曾迷惘过,所以我该理解许艾,对吗?”关绮喃喃自语。
舒宁拥抱关绮:“都过去了。”
这晚关绮查到跟踪她的那辆车的具体信息,一个新的“狠毒”计划在她脑海里应运而生。
临睡前,她问司珩:“车什么时候能改装好?”
司珩合上他的笔记本,漫不经心地说:“急什么,反正关键时候你能开着它就行。”他刚整理完一对狗男女的利益牵扯明细,里头涉及到的内容会让某个蠢货悔不当初。
“谢谢。”关绮摸了摸司珩的脸。
“关小姐客气了。”司珩回吻她的手背。
两人对视,各怀鬼胎,但目标一致。
秦蓁接受宣判的这一天,这座城市结束了长达一周的连阴雨,迎来一个明媚的春日。
关绮开着改装好的越野车去看陈妈妈,这段时间一直跟踪她的那辆车一路尾随。她故意绕路,把那辆车被她堵在离监狱不远的一条小路上。
这条路监控密布,她大胆下车走过去敲那人的车窗。
“把这个给方靖安。”关绮扔了一个文件袋给车里的人。
车里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他们收了方靖安的钱,暗暗跟踪关绮多日,就等一个为难她的机会,谁承想她先发制人。
副驾上的男人下了车,他走到关绮面前,伸手想推关绮的肩膀,关绮往后躲,站定,淡定道:“确定不先给方先生看看里面的东西?”
她话落,越野车副驾上也走下来的一个男人。男人穿着白衬衫跟灰色西装,一边往她身后走,一边开始卷衬衣袖口。
审时度势后,跟踪关绮的两个男人拿着文件袋离去。
关绮“噗嗤”一笑,转身轻轻推了司珩一下,“戏瘾犯了?”
司珩无奈摇头:“我擅长的东西你不稀罕学,竟拉着我为你做这些不入流的烂糟事。”
“没让你动手我就已经烧高香了。司珩,这辈子我不会再给你为我打架的机会了。”
“以后安分了?”司珩玩笑道。
关绮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回车边,她感叹道:“这段时间我车技都进步了。”
“辛苦了。”
“你也是。”文件里关于梁训跟秦蓁的利益往来,这家伙没少添油加醋,关绮猜测,以方靖安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看了之后必定有所行动。
上车后,司珩对关绮说:“你要是早点回头求我做你助攻,哪儿还需要三年啊。”
“是是是,你说得对。”关绮应承着。
司珩顿了顿,缓缓说道:“听说陈槐如女士的身体状况有好转,所以,关绮,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关绮淡笑一下,握紧司珩的手。就快要结束了,往后,她要更加好好生活。
见到陈妈妈,看见她的气色比上次好了许多,关绮心里无比欣慰。在陈妈妈面前,她终于又变回那只快乐的小猫。
裴晟回南方分公司之前,把卓然叫进办公室。卓然是司珩的私助,工作上,裴晟跟她基本上没有需要直接对接的地方,卓然进门后,他脸上的表情既尴尬又无措。
卓然发现这家伙自从知道他是peggy的爸爸之后,面对她,就收敛了锐气,见他半天不说话,先开口对他说:“我明天开始要休假,今天手头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你要是还没找到重点的话,我先去忙,晚点我们再谈。”
“休假是计划带peggy出去玩吗?打算去哪儿?一个人带的话会不会累?她乖不乖?”裴晟找到话题,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卓然略微怔了怔,轻蹙起眉心:“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打算自己去玩儿,peggy这几天会暂时被我爸妈带着,是不是有点扫兴?”
她果然是一个洒脱的妈妈,她才不会被小孩弄的完全失去她的个人生活。裴晟摇头说:“不会。”
卓然:“那还有什么事?”
“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不可以吗?抛开我们是peggy的父母不谈,我们俩好歹也还是朋友,还是同事吧。”裴晟的状态逐渐放松下来。
完全无情反而显得还念旧情。卓然拒绝无情,低头看了看时间,“五分钟。”
“呵,你现在这副姿态简直跟ryan一模一样。”
调侃就是浪费时间了。卓然转身就走。
“卓然。”裴晟叫了她的名字一声。语气很急,声调却透着柔和。
卓然顿住脚步回头,对上这个男人的眼睛,她分明在里面看见爱意。
经历了跟这个男人的无数次分分合合之后,她渐渐放弃了想要搞懂男人这种生物的心理。她后来再谈恋爱,多半只是为了快乐,要么是肉.体上合拍,要么精神上投契,不需要方方面面都合适,短暂的限时的快乐也能让她满足。
因为这个男人过于复杂,曾耗费她大量精力去谈跟他的恋爱。随着阅历增长,她觉得这是消耗自我且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是裴晟教会她爱情越简单越好。
其实她内心承认,裴晟的确是她曾经最爱的一个男人,否则他们不会走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peggy正是在那个阶段成为种子落进她肚子里的。
可命运偏就选中这个男人来跟她开了场爱情的玩笑,让他们深爱彼此的阶段出现了错位。
那就彻底结束消耗吧。后来她走的头也不回。再后来,她发现自己终于不再爱他了。
卓然正视裴晟这个深情的目光,温柔地笑了笑:“愿我们明天的旅途,各自都能顺利。”
换做三年前的她,此情此景,她或许会觉得最后是她赢了,她赢得了这场爱情的战争。可眼下,她心里只剩下惋惜,对曾因他而患得患失的那个zoe感到惋惜。
这天司珩早上醒来,看见关绮对着镜子挑裙子,样子比往常认真。
“早上好。”关绮听见动静看了司珩一眼,知道他一般这时候神识都是飘忽的,便没有问他哪条好看。
司珩却哑着声音指了指一条白色的过膝半裙,“这条。”
关绮换上裙子,上面配浅色衬衣跟黑色西装,或者搭配牛仔外套都挺好看,不过不太脱离她平时的穿衣风格。今天的场合她很看重,她希望自己可以更漂亮一点,才足够惊喜。
司珩见她神色稀松平常,揉了揉脑袋,“平时我才不管你穿什么呢,但今天你休想穿短裙。”
“为什么?”关绮茫然地看着这家伙。莫非他知道了点什么?
今天是褚越入职的第一天,今天晚上,顺利跟普立签约的杨伊犁还要请她去喝庆功酒。她心里没点数?
前几天他们斗嘴,她故意气他,说杨伊犁才是个绩优股呢。他心中冷哼,心想那是你不知道我跟普立资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这件事,得等她自己发现才足够戏剧化。
关绮也懒得告诉他,杨伊犁已经是有主的人了,程夕在半个月前成功将杨伊犁拿下。
司珩掀开被子起床,关绮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立刻收回来:“以后不准不穿衣服睡觉!”
“奇了怪了,刚做完你不要求,睡之前你也不说,现在红什么脸发什么疯?”司珩走到她面前,“这样睡特别舒服,今晚你也试试?”
关绮一把将他推出门外,“做早餐去吧!”
出门前,司珩站在玄关处打领带,关绮问:“要不要帮你?”
“不用,你打的总是很紧。”司珩直言。
关绮翻了个白眼,弯腰系短靴上的鞋带,司珩瞥了她一眼,放下领带,让她坐下来,蹲在她面前。
“干嘛?”关绮笑起来。
司珩没吱声,利落地给她打了个两个蝴蝶结,“我怕你系不好,回头被自己绊倒。”
又是一个一起上班的清晨。车窗外春意盎然,城市终于从寒凉中走向暖意。
路上司珩对关绮说:“明天是我们正式跟山岚解约的日子。”
关于两方解约,外界众说纷纭。业内人士对司珩个人的评价呈现两极分化,不过最刺耳的声音停歇在他拿下更出色的客户之后。
这两天,梁训离职的消息不胫而走。他在赛宁之前选中润泽做服务商的非透明操作被方靖安曝光,他跟秦蓁的隐秘关系开始被非议、被揣测,他走得并不光彩。
关绮跟司珩珠联璧合,“狗咬狗”的“毒计”实现了第一步。
关绮今天心情不错,不想聊这种煞风景的话题。她故意问司珩:“zoe休息,今天是你跟可可磨合的第一天,心情怎么样?”
“你希望我是什么心情?”司珩神色不悦,觉得她没话找话。他想要谁做临时助理,她心里能不清楚?
关绮努努嘴,头偏向车窗,“那你求我啊,我不一定有zoe专业,但我比zoe更了解你呢。不过我肯定不会像zoe那样,在你想打架时,提前给你准备好钢管。”
司珩呵笑一声,手伸过去戳她的脑袋,“我敢用你?是,你当然不会给我准备好钢管,你会直接拿一瓶硫酸给我,你可没zoe那么善良,你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
关绮听得哈哈大笑:“这不都是当年跟你学的嘛。”
进公司大楼,电梯停在二十二楼的时候,关绮没有出去。司珩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二十九楼,两人一起踏出电梯,司珩再偏头看关绮这身衣服,想起她一大早精挑细选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
但他什么也没问,静等这个喜欢演戏的女人上演好戏。可他心里实在太开心,忍不住就露了笑意。
关绮走在他身后,手指暗暗戳他的腰:“有本事就别笑,冰山霸总演到底。”
“再敢调侃你顶头上司,小心我开了你。”司珩回头,拍拍关绮的头顶,“某个只想混吃等死的人,美梦即将破碎。”
是的,关绮为期一周的特助生活,就这样开启。
真正跟司珩并肩作战后,关绮才深刻明白他一整天的工作强度到底有多大。所以他容易烦躁,偶尔也会把坏情绪带回两人的小世界。
他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做最真实的自己。
而这五天的助理工作,也验证了关绮是一个可以堪当大任但骨子里却没有斗志的人。
比如被司珩责骂她犯低级错误时,她毫无半点羞耻心,当他夸奖她某项工作进行地很有创意时,她也只会点点头,不痛不痒地说一声“谢谢”。
这天午休,女孩们聚在二十九楼的茶水间闲扯。提到郝佳五一要订婚的事情,大家又一次聊起了各自的梦想。
舒宁说她正在准备新的竞岗,这次她会吸取上次失败的经验,再一次全力以赴。
ada说她刚跟进的这个case难度很大,她的短期目标是顺利完成第一阶段。
乔可可叹了口气,说她有些迷茫了,她要好好思考一下她到底喜不喜欢这份工作。
轮到关绮,她缓声道:“我准备去做咸鱼了。”货真价值的咸鱼。
司珩也不知道他到底做没做好关绮将要离职的心理建设,可能真的到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虚伪。
在关绮提出离职的前一天,乔可可先向裴晟提出了离职申请。回来处理事务的裴晟正被法务部那只跟卓然打得火热的花孔雀搞得心烦,当场驳回了乔可可的申请。
乔可可没所谓,该走她还是会走。她准备出他办公室的那个瞬间,裴晟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什么都抓不紧。
“裴晟。”乔可可又止步回头。
裴晟心头一动,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当面叫他的名字,他愣了愣神,听见她问自己:“这些年,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跟爱情有关的那种,哪怕只有一秒钟。”
他下意识回答:“有。”或许不止一秒。
“渣男。”乔可可笑着转了身。她爱过,但从这一刻起,她不会再爱了。
见证了乔可可提出离职后,裴晟心情瞬息万变的一天,司珩断定,关绮跟他提离职的时候,他一定会比裴晟夸张一万倍。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关绮把书面手写的辞职信放在他面前时,他会选择藏起他全部的虚伪。
他坦诚地对关绮说:“每周有三天我都会在这间办公室待十四个小时以上,另外两天,要么在外面见客户,要么出短差,我只有周末两天的时间可以二十四小时都跟你在一起,而其中还有一天,会被我爸妈或者别的什么见朋友的计划剥夺我们独处的权利。所以你知道你离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我会更加没有安全感,我会更加觉得自己抓不住你。
很幼稚的想法对不对?没办法,我就是想每一天每一秒都跟你在一起。我好怕你辞职后心血来潮想去长途旅行,而我去不了,我好怕你真的去北欧那个小岛上独居或者回波士顿长住,而我不能同行。我近五年的职业规划都会在国内开展,我还有很多野心没有实现,我会很忙,非常忙,我很难在这五年里真正停下来陪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我……我更害怕你为了成全我,很多浪漫的计划都不打算带我玩儿,我也怕你玩的太野在外面遇到了更喜欢的男人,怕你觉得我没有时间陪你,会找别的男人打发寂寞……总之你笑话我吧,我就是这样一个狭隘的自私的想用工作把你拴在身边的男人。”
关绮认真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他这番话比婚礼上的誓词还要浪漫。她走到他面前,朝他摊开手掌:“给我吧。”
“什么?”司珩的情绪还没转圜过来。
关绮笑了笑,弯腰打开他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他的卡包,手指探到最里层,取出那枚他在五年前就已经买好的求婚戒指。
“你肯定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吧。”关绮边说话边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戴好后,她把手举高在他眼前,“虽然是求婚戒指,但我当结婚戒指戴啦。就凭我猜到你早就买了戒指,知道你会把珍贵的东西藏在那里,你未来的妻子也必须得是我。就这样吧幼稚鬼,用私定终身换你的安全感,够不够?”
未等司珩反应过来,关绮上前一步,耳朵贴着他心脏,继续说道:“我吹毛求疵的野心家,你尽管大步往前冲,去厮杀,去掠夺,去征服你的敌人,去赢得你的战争,可生活除了一场又一场的战役,还得有风花雪月不是嘛。你放心,无论你何时停歇,未来是否凯旋,你这立志做咸鱼的女朋友都会站在你身后,为你在冬天下雪,在夏天吹风,在春天开花,在秋天落叶,你所以没有时间去享受的浪漫,都由她来为你建造。她爱你,很爱你,哪怕你们不能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她的心也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属于你。”
相识八年,相爱八年,这竟是司珩第一次听她讲这么多深刻的情话。
关绮踮起脚吻他的唇,捏捏他的鼻子,轻声道:“恭喜你,又找到理由给我买裙子了。别的离职礼物我都不想要,我只要裙子。”
这一年的十一月,结束了德国旅行的关绮跟司珩,回到波士顿,看望移居美国生活的陈妈妈。
陪陈妈妈住了两日后,关绮跟司珩搬进司珩曾经住过的那间公寓,打算开启一天的重温旧梦之旅。
明明是深秋临近初冬的天气,这几天却温暖异常。
这天傍晚,两人坐在公寓的阳台上看夕阳,关绮感受着并不算寒冷的风,对司珩说:“今天惠子告诉我,日语形容今天这种天气,翻译成中文,叫做小春日和。小春日和,这四个字是不是很美?”
意境就像是寒冬的悬崖里开出了春天的花,绝境中看见象征希望的绿芽。
关绮曾经一度以为她的爱情会是一场隽永的寒冬,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化作寒冬里的小阳春天气,温暖了她冷却的心。
司珩点点头:“的确很美,要不今晚你再喊几句日语给我听听?”
关绮睨他一眼:“闭嘴吧!夜夜笙歌可还行?明天就要回国了,请你节制一点。”
司珩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反正这个年假,他休的很满意。
“哎呀你烦死了,我都忘了我刚刚想接着跟你说什么了。”关绮气恼地踢了他一下。
司珩没躲开,任由关绮发脾气,但轻声告诉她:“你是想说,我就是你的小春日和。”
关绮牵起了唇角,头靠在他肩头。他们十指交握,慢慢地看完这一场夕阳。
是啊,他就是她的小春日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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