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消失……
穿梭于真假世界……
陆为谦带来的资料十分详细,几乎含括了易时陆目前已知的所有信息,根据年份排列,到近一十年,竟然从个体事例演变成了学术化的报告与论文,说法也越来越规范,统称它们为“theage”。
关于“镜像人”,世界上有一群正在偷偷研究他们的群体。
简单翻阅完所有的材料,菜已经都上了。
易时陆把文件反扣在桌面上:“你就给我看这些童话故事?”
易时陆的反应太平静了,超出了陆为谦的预料,他眼眸上下一扫,将眼睛眯起,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易时陆迎着陆为谦的目光:“我也不用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说吧?”
陆为谦靠着椅背,想用松弛的动作让易时陆放下戒心:“甜甜,我已经道过很多次歉了,你还希望我怎么做?你不相信我给你看的这些东西吗,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本人你比我更清楚。”
易时陆冷冷地:“就算不是我本人,也有可能合成的图片。”
“你看,你又不相信我了。”陆为谦做出苦恼的表情:“我希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相信我是为你好的,毕竟甜甜,从小到大你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信赖依靠,难道……不是吗。”
陆为谦上前,想要抓住易时陆的手,易时陆将放在桌上的手收回,躲开了他的触碰。陆为谦控制住脸部肌肉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扭曲,表面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根据基森博士的说法,在与你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之后,你的本体——也就是你自己,会慢慢消失的,如果你觉得我在危言耸听……”陆为谦贴上了他的耳边:“那过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后悔没有相信我。”
易时陆为了不被他看出来什么,做出耻笑他的样子:“陆为谦,你多大了?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择手段了,为了让我和你重修旧好连这种事情都编的出来,还编的有模有样的,这种故事小学生都不会相信。”
在他想站起身离座的时候,陆为谦压下了他的肩膀:“时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易时陆没有一点想相信的样子,就改了口:“陪我再坐一坐,点得都是你爱吃的菜,给个面子。”
易时陆没给他这个面子,站起身。
陆为谦提高了声音:“易时陆。”
“陆为谦。”易时陆也嚷了声他的名字,低头看陆为谦,深呼吸一口气,劝说一般:“别再试图控制我了,我现在身边有了更可以信赖的人。听我一句劝,你也该成熟一点了,少耍心机。要做让别人喜欢、依赖的人,至少要、至少要先做个不会伤害别人的人吧。我衷心希望……你是真的能有所改变。”
易时陆……有了更信任的人?
陆为谦先是愣住,在易时陆要走的时候拉住他的胳膊,但动作很轻柔,连说话的腔调也比平时听起来要温和:“甜甜,我一直在忍耐,真的,我的改变,你难道看不到吗?我是真的担心你……算了,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那我们换个话题聊聊好吗,就像多年老友那样随便聊聊天,看在以前的面子上……就给我一顿饭的时间吧,拜托了。”
说到最后陆为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恳求神情,易时陆还从没在这个狂妄的人身上看到他什么时候对谁这样过。
陆为谦这次找他来确实也是为他好,只不过他已经知道了而已。
见他态度有所松动,陆为谦乘胜追击:“记得乔治安娜吗?就是迎新周带我们逛校园后来想追你那个,我这次回美国见到她了,她结婚了,还有了个可爱的小孩……”
陆为谦掏出手机:“我记得我看到过她发照片,找给你看……喏,就是这个。”
易时陆慢慢坐了下来,陆为谦很聪明地没再提什么“博士”“资料”,开始卖弄风趣地讲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
陆为谦是个聪明人,当他想让一个人高兴的时候,总是能很快达到目的。易时陆被他的话语勾起往昔回忆,很快放松了下来。
没有了初时的剑拔弩张,这一顿饭两个人都很愉快。
陆为谦没有过分要求,吃完饭就把易时陆送回了小区。
陆为谦扬起笑脸:“我都回来了,晚上出来喝酒吗?”
易时陆想起十七,他还是比较想和十七待在一起。易时陆摇了摇头:“最近戒酒。”
陆为谦也不纠缠,在易时陆下车的时候,他紧盯着易时陆的身影:“我表现还不错吧。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以前?”
“再……再说吧。”
易时陆关上了车门,步行走进小区。
坐在车上的陆为谦看着驾驶座的司机:“窃听器放好了?”
“先生,都放好了。”
陆为谦笑了笑,慢慢点燃一只烟,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他缓缓开口,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他好像对我有了很多秘密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刮目相看?甜甜这次真是让我有点儿……刮目相看。果然古人说话就是有道理,以后离开他不能超过一天。”
司机在心里默默纠正: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他还想要这份工作,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易时陆走在小区里的小路上。
易时陆:陆为谦那崽种在我衣服上放窃听器了,就在他让司机帮我拿着外套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我没看到,我可是火眼金睛!
系统:知道了,你是猴儿。
易时陆:诶?诶?统哥你这……
系统:你并没有拆穿他。
易时陆狡猾哼笑一声:我当然不拆穿他,我要利用他。
系统心里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易时陆回到家,十七竟然没有出来,他敲了敲十七的门:“十七,你怎么了?”
过了半天十七才把门打开,他没有穿那件短袖睡衣,换上了长裤长袖,手套还戴着。
易时陆:“你……要出去吗?”
十七摇了摇头:“可能要感冒了,感觉有点冷。”
易时陆:“我给你拿感冒药。”
十七:“已经吃过了。”
他两只被蒙住的胳膊又红又痛得厉害,十七在尽力保持平静,不让易时陆看出任何的异常。
十七:“饭在冰箱里,我不确定你什么时候回来,发消息也没回,现在热一热吗?”
易时陆心虚:“……我在外面吃过了。”
十七点了下头:“那我就不热了。工作都顺利吗?”
十七本来是想去看易时陆的,但换皮时期的感觉太折磨,他没能过去。
易时陆搪塞过去:“还行,你知道的,我不是和盛玉朗吵了一架吗……组里就希望我们和好……反正就是这么些事。”
十七的眉毛紧紧一皱,易时陆停下了话语:“你在……对我皱眉吗?”
十七:“……不是,我只是……抱歉……”
十七握住门把手:“我想我应该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他要关门。
“十七,”易时陆伸手抵住了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虽然你昨天说没有生气,但为什么我就是感觉……你这几天都不太高兴”
十七:“没有,你想多了。”
易时陆:“在躲我吗?”
十七摇了摇头。
易时陆:“那是后悔了,还是厌倦我了?”
十七:“都没有。”
他抗拒着痛意的影响,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变得温柔:“真的,都没有,相信我。”
易时陆磨磨蹭蹭靠近一步,抬起眼睛看十七:“那你……”
刚两个字他眼睛就不聚焦了,四处乱望脸颊漫出两坨红色:“好久也没……不亲一亲我吗?”
话一说完易时陆就低下头,好像小少爷生平第一次做这么拉下面子的事。
十七抬起手,摩挲了几下易时陆的唇,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触感真好。
他也很想那么做。
没关系,只是亲一下,时陆不会看到他身上出现的那些恶心画面。
十七如易时陆所愿,那么做了。
他本来以为只是轻轻地一下,易时陆本来也是这么意味的。
但他们俩都有点高估了自身的理性,易时陆薄弱的意志力很快在深.吻中迷失。
而当他揪住十七的衣领时,十七也没有办法拒绝。
十七快要将他拖入黑暗的卧室。
“等、等一下。”
在卧室的门被关上之前,易时陆把外套从门缝里扔了出去。
也不能什么都给陆为谦听到。
十七将他调转方向压在墙面,在易时陆想要回头时出声命令:“转过去。”
“……为、为什么……”易时陆这时候还想和他理论几句。很快他就什么疑问也没有了。
十七知道自己现在很疼。
摩擦让他的双臂变得如烈火灼伤,即便只是轻微触碰都好像是皮肉要分离一样。
可是眼前的人是易时陆,疼痛与爽.感融为一体,让他产生神志不清的快乐。
易时陆在黑暗中紧贴墙壁,没当他想要回头的时候就被按住脑袋。
十七始终没有摘下手套,任何时候,都没有。
紧贴着十七皮肤的手套现在紧贴在他的皮肤上,他们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什么。被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触感触碰着,易时陆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
一切都很安静。
陆为谦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耳机里传来一些隐隐约约的电流声,时断时续。
从易时陆进家门起,他就监听了所有。
易时陆他,在和一个叫什么时期的男人交往。
易时陆甚至会索吻,他是用什么表情做这种事情的呢,骄傲的?还是和他身边的那些人一样面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完全谄媚的一张脸。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能猜到。
贱货!
贱货!
他把易时陆捧了那么多年易时陆对他不屑一顾,转而对着一个新认识的野男人献媚邀宠。怎么这么下贱。
陆为谦的所有理智早已粉碎,他冷着一张脸,看着泳池里正在嬉戏的一群人。
短暂电流声过去之后,耳机里只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声音。
陆为谦表现的非常有耐心,他一动不动。
很快,他听到了一声模糊又高昂的叫声,时期。
易时陆叫了那个男人名字。
穿着比基尼的美艳女郎从泳池里缓慢走上岸,步步生姿地来到陆为谦的身边,把湿漉漉地手搭在陆为谦的肩头:“陆先生,怎么不来玩啊,大家都等着你呢?”
陆为谦笑眯眯抬头:“你们玩的没什么意思。”
“呦,”泳池里几个一十来岁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冒出头,像要在美艳女郎面前争个面子一样:“陆少说说你平时都玩什么有意思的啊?”
陆为谦走到泳池边:“比闭气怎么样?赢的人,全场买单,想不想看?”
女郎很顺从地跟着起哄:“要不就比一个吧。”
其中一个公子哥笑笑:“切,就这,我从小练游泳好吧,谁计时啊?”
陆为谦:“我计时吧,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我就不和你们抢了。”
他抬手看了下表:“开始。”
男人们将头埋进水中,陆为谦漫不经心地看着表。
走到他身边跟着一起计时,陆陆续续有几个人抬起了头。
“真行,都一分半了,阿泽你快点起来吧。”
“行了阿泽,”有人在水下故意挠了挠胜利者的手臂:“我们都输了,你赢了,知道你是专业的,行了吧。”
叫阿泽的人刚要冒起头,陆为谦将手伸了过去。
阿泽在水中扑腾得厉害,溅起大片水花。周围的人目瞪口呆,但因为熟知陆为谦的个性,只有一个人敢开口:“陆先生你……阿泽要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替阿泽向您赔礼道歉。”
陆为谦侧目看着她轻轻微笑:“他喜欢憋气,就让他多瘪一会儿,我只是在帮他而已。”
很快,阿泽停止了挣扎。
陆为谦收回手:“,帮我拿条干净毛巾,要干净的,我喜欢干净的。”
水里的人忙不迭地把阿泽托上岸,又是按胸口又是打电话,好不容易让他吐出了几口水。
陆为谦大笑起来:“这样玩才有意思,既然出来玩,那就要玩大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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