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凤傲天拒绝被炮灰(快穿) > 14、被满门抄斩的宠妃(14)
    齐焱脸色变了几变,也躬身拜下,极为恳切地说道:“是焱考虑不周。君侯若欲在押送途中脱身,变数极大,还需早做筹谋。”


    徽昭摇头失笑道:“何须如此麻烦?班稷此次主动议和,明眼人皆知其中有诈,双方都是在赌。我等若能把握时机,可得渔利。”


    大庆赌班稷经此战后元气大伤,同样无力开战。班稷赌大庆累年饥馁,较己方处境更糟。


    双方皆知和谈不过权宜之计。至多不过一年光景,班稷便会撕毁国书,兵临大庆北境。


    也正因两方都心知肚明,和谈条件才给得格外宽松。


    徽昭细细解释道:“我初到西北军中时,曾与朔方守将袁方鼎交谈过一次。如今的班稷可汗登基不过一年有余,并无意再兴战事。据袁将军所说,此次班稷来犯,率军的高位将领泰半是叶护亲王的亲朋故旧。”


    叶护亲王在班稷的地位仅次于可汗,拥有极大的政治权利。


    班稷新可汗登基时日尚浅,虽占了大义名位,却不比叶护亲王根基深厚。二者分庭抗礼,于政事上多有分歧。


    叶护亲王生性好战,往年从未有过主动休战之举。如今班稷派遣使臣议和,泰半便是新可汗的主意,叶护亲王先前未必知情。


    叶护亲王统御班稷王庭多年,如今乍被一小儿摆了一道,如何肯善罢甘休?


    徽昭又说道:“黄河横穿五原郡全境,是前往两国交界处的必经之地。故而我才让嫂嫂带人潜伏在云中郡黄河下游。只待那两路人马交手,我便可浑水摸鱼,假意被打入黄河水中,再借水流之力脱身。”


    齐焱微微一怔,喃喃道:“两路人马?”


    徽昭点点头,说道:“叶护亲王必会派人于黄河边上劫掠金银,暗杀于我。朝中一些大臣为免和谈失败,亦会派人暗中护持出使队伍。届时两方交战,正是我脱身的机会。”


    班稷人多以游牧为生,追逐水草而居。每至秋冬之时,境内游牧事务便基本完成,战马膘肥体壮,军队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实力。而大庆士兵战时为兵,忙时为农,秋冬时军队实力被削弱到极致。于班稷而言,正是宜战之时。


    叶护亲王素来好战,如何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未免班稷上层分崩离析,他便不能与新可汗明着作对。欲挑起战事,只能在大庆使臣押运人质金银时出手劫掠,再以此为由撕毁国书,将所有过错尽数推到大庆头上。


    大庆诸人若过了黄河,距离班稷境内便极近了。若叶护亲王不想引火烧身,最合宜动手的地方便是黄河边上。


    大庆朝臣虽然各为其政,党派之间也多有倾轧,其中有些人却也算得上为国为民。


    如今时局糜烂,能于朝堂之上保全自身者,无不是智计百出之辈。徽昭能想到的,他们如何会想不到?且那些人身处庙堂之上,掌握的讯息较徽昭更多,只怕早便开始筹谋了。


    这已然近乎是在以命相赌了。


    齐焱想明白这一点,脸色便是一变,不赞同地说道:“若叶护亲王并未安排人劫掠大庆使臣呢?若届时无人前来护持,君侯手无寸兵,又如何从众人围堵截杀中脱身?”


    徽昭看向齐焱,不答反问道,“先生还记得当年二桃杀三士的旧事吗?”


    齐焱恍然明悟。


    春秋时,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人勇武骄横。齐相晏婴欲除此三人,便请齐景公赐予他们两个桃子,让其论功取桃,最终三人皆弃桃自杀。


    三士让不得的不是几个桃子,而是家族的功绩与声望。若主动弃桃,便相当于主动承认自己德不配位,连带着也失去了据有权势的资格。


    三士如此,叶护亲王亦如此。若他坐视两国和谈,便相当于主动承认了新可汗的统御地位,日后再难与新可汗抗衡。


    班稷不修文德,叶护亲王未必在意失信与否,却不得不考虑可能因他的举动而重新站队的班稷重臣。


    不出手破坏两国和谈?


    那是天下头一等的善心人,却不是从班稷多股势力中厮杀出来、统御王庭多年的一代大公。


    “昔之勇士亡于二桃。当年三士让不得的,如今叶护亲王同样让不得。至于后者——”


    徽昭神色中隐约带了几分晦涩:“如今最不欲让两国交战之人,不在班稷,而在庙堂之上。”


    齐焱见她神色有异,不禁微微一怔,问道:“朝中虽尚有臣工为黎庶计,却未必有心有力……君侯何以如此肯定?”


    徽昭失笑道:“他们并非我的倚仗。先生须知,若再起战事,穆家及其朋党决计难以独善其身。”


    大庆初战告捷,战时收割的收益几乎已被瓜分殆尽。穆家嫡次子穆祉炜获封骠骑大将军之位,更是吃的沟满壕平。


    让他们吃进去容易,吐出来便难了。


    这些人位高权重安泰惯了,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两军再起战事,凭空生出许多波折与动荡呢?


    “皇帝与穆家为我设下的是阳谋。如今凭我之力反抗不得,只得顺势而为之。可他们算计我的时候,也将班稷的叶护亲王、将满朝臣工一并框在这囚笼之中。”


    既然避无可避,不如铤而走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徽昭低声轻笑,神态极为自若:“小屈大伸罢了!倘若真有意外,也与人无尤。”


    齐焱拧眉思索,虽依旧觉得这计划凶险了些,却也明白如今等闲绝无转圜的余地。


    他对徽昭作了一揖,说道:“愿为君侯蹈火。”


    徽昭笑道:“如何就到了这种地步?只是现下确有一事,需得劳动两位先生。”


    齐焱道:“但凭君侯吩咐。”


    徽昭道:“我虽决意涉险,终究没有十全的把握。少不得劳动先生派兵,浑水摸鱼一番。”


    齐焱只略略思索,便明白了徽昭的意思。


    大庆与班稷议和的款项不是一笔小数目。与其肥了那两路人的私库,倒不如让自己得些便宜。


    当日若生变故,派出的那队私兵便须伺机行事,保徽昭周全。倘若一切尽如徽昭所料,正可趁机劫掠金银,作为日后起事的根本。


    也将这一潭水搅得更浑浊些。


    徽昭思索片刻,又说道:“届时若黎庶涂炭,实非我等愿景。还请两位先生提早沟通梁州,至于西北军中,见机行事便可。”


    齐焱素知汉川郡太守邹易曾拜入沈太傅门下,沈家其他门客亦在梁州筹谋多时。他略作思索,便猜出了徽昭的意图。


    “君侯可是欲借梁州之弓械?”


    徽昭点点头,笑道:“正是。”


    ……


    两日之后,大庆和谈队伍终于动身前往五原郡石门障。


    石门障是两国最终敲定的和谈地点,位于五原郡极北处。此处往北二百余里,便是班稷王庭。


    一行人跋涉数日,终于行至黄河边上,渡河之后只需再行数十里,便可抵达石门障。


    今日黄河水难得的平静。对岸派来接应的船只停泊在黄河边上,甲板上站着两个披坚执锐的大庆士兵,准备接应前来谈判的使臣。


    为首的大庆使臣微微松了口气,正欲安排随侍押送金银人质上船,转头却见几十名黑衣蒙面的刺客不知从何处蹿出,正挥持着手中刀剑直奔徽昭和那几箱金银。


    那可是两国和谈的根本!


    大庆使臣吓得肝胆欲裂,忙唤随行的侍卫随从上前护持,自己带领其他人匆忙后撤,进入侍卫的保护圈中。


    那些刺客瞬时便与大庆侍卫战在一起。兵戈交接,几乎只在一瞬间便有了死伤。


    大庆出使队伍中的侍卫只有区区十数位,与之交战的刺客又仿佛天生伟力,随行的侍卫逐渐不敌,伤亡愈多,眼见一名黑衣人便要将手中闪着森森寒光的长刀劈在看守金银的侍从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


    不知从何处蹿出的蒙面人转动手中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落了黑衣人手中的长刀,反手将剑直直捅入那人心口。


    与此同时,竟有十几名蒙面人纷纷现身,同样加入到战局之中。


    这队人马与先前动手劫掠金银人质的黑衣人显然不是同道中人。他们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很快便与黑衣人战在一起。


    先前已逼近大庆使臣诸人的黑衣人瞬间被逼退,两方出手愈发激烈,已然近乎搏命。


    徽昭被押运在囚车之中。她是两国和谈的重要人质,看守便极为严密。两路人手交战许久,竟无一人近得了她的身。


    两方愈战愈烈,一时竟谁也奈何不得谁。


    就在此时,战局外竟出现了了另一队蒙面人。后出现的蒙面人身量高大、眉眼凌厉、手持长刀,乍一看与最先出现的黑衣蒙面人颇有相仿之处。


    他们甫一现身,便直奔后方的大庆使臣一行人而去。


    先前两路人手交战正酣,互为牵制,此时见这些蒙面人加入战局,一时竟无力腾出手应对来人。


    这些蒙面人分成两路分别劫掠徽昭和金银财物,很是训练有素的模样。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杀到大庆使臣队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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