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你我就动了心,然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让你冠我之姓——原泞】
【泞哥哥,若知你执念如此深,我定唤你千次万次——香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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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声随风而来,少年女郎提剑相迎,然原本就已是强弩之末,他们又哪里敌得过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原泞倒下时,香庭也随之落入脏乱的地上。
原泞嘴角鲜血不断,他匍匐着去握香庭的手:“庭…儿,洞房应是不成了。”
香庭将沾满鲜血手放到了原泞的手心:“那便…下辈子…。”
原泞一笑,血液如涌泉而出:“庭儿,唤我一声泞哥哥…可好?”
“初见…那日,她们都如此唤我,偏…偏你不唤。”
香庭唇角轻弯,用尽最后的力气唤了声:“泞哥哥。”若知你有如此执念,我定唤你千次万次,香庭双目缓缓磕上,原泞唇角勾起满足的弧度,他听到了那声心心念念的泞哥哥,很好听,比他想象中的更好听。
那是一年春天
皇帝将他赐给了骊安公主。
骊安公主带他回到公主府,有好几个小女郎围了过来:“殿下,这是何人?”
骊安公主说,他唤作原泞,是陛下赐给她的侍卫,日后住在公主府。
然后,她们便唤他泞哥哥。
可他偏看到了那角落里的一个小女郎,她不上前,只安静的盯着他。
他许是被女郎们簇拥着头脑发热竟上前道:“你为何不唤我砜哥哥。”
小女郎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径自离开了,后来…后来呀,他总是忍不住黏上去,不要脸的手段层出不穷,总算赢得了佳人心,然最终也只听到了这一声泞哥哥,最终她还是没有来得及冠他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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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
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在寂静的夜里有人影晃动。
“大人,找到时人已经去了。”侍卫哽咽道:“他们…双手握的紧,兄弟们运回来时没忍心分开。”
一旁的香晚哭的肝肠寸断几度昏厥,程楚抱着香晚不忍再去看:“将他们合葬。”
生不能同衾死便同椁,这应当是你们最后的遗愿吧。
在这个夜里,不知名的山村荒野多了一个小土包,上头却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原泞
香庭
夫妻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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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如何舍得让你涉险——香苑】
【香苑…带我走…——唐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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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骊娇一行人在与香庭等人分开的第五日,遇上了刺杀,公主不顾唐钊几人的劝阻,提着剑杀红了眼,他们被追上也就意味着香庭他们已经没了,这里来的每一个人,手上都沾了香庭几人的鲜血。
不亲自将他们斩杀,难解心头之恨。
所有的愤怒与悲寂尽数得到了宣泄,最后一个敌人倒下后,赵骊娇卸下全身力气跪倒在地,她紧紧握着剑,泪水遍布脸庞,杀光了他们又如何,她的香庭香晚,原砜程楚还有三十多个兄弟,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香凝香苑二人上前将赵骊娇扶起:“殿下,走吧。”
他们不能停下,有了第一次袭击,第二次就不会远了,此战又折了近十人人,剩下的人最多只能经得起一次大战,而离江南还要四日,眼下只得加快脚步和他们拼速度。
香苑看着身心疲惫的赵骊娇,转过头抹去眸中的泪水,她垂下眸子安静的转身去行囊中拿出水袋倒了些水出来,然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腕便被握住:“香苑!”
是唐钊。
他死死盯着香苑:“你做什么!”
香苑瞧向远处被香凝扶着缓缓前行的少年公主,眼里浮现一丝留念,而后又被决绝取代:“加上我们只剩十来人了,你应该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到不了姑苏。”
唐钊没松手,只盯着她手里的水声音哽咽:“你不能这么做…”
香苑眼里溢出一行情泪,她低下头轻声打断他:“唐钊,殿下往后便托付给你了,你定要好生护着,不止要护着殿下到江南,还要护着殿下与六殿下汇合杀回京城,为死去的兄弟姐妹报仇,也…为我报仇。”
唐钊手微微发颤:“香苑!”
香苑用力去将他的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可刚掰开一根便又很快合上,香苑哽咽:“唐钊,你知道的,这里只有我最合适做这件事,也只有我能为殿下争取最长的时间。”
两人的手指因用力过度,泛起一阵青白,香苑眼泪滴在唐钊手背上:“唐钊你松手啊~你松手!他们的人数之不尽,我们打不过的。”
唐钊掘强的不肯松手:“我们可以走快些。”
香苑满脸泪水的抬头看他:“你唐钊何时也要用这种谎言来骗自己了,走快些,他们是江湖杀手啊,轻功追踪术样样翘楚,我们全盛时期尚可一战,可现在呢,哪个身上不带着伤,且连日赶路早已筋疲力尽,就算侥幸脱身一次,下一次呢,你不会以为我们能躲过四天的追杀吧?”
“唐钊,我们出来了三百人,三百人啊!可如今只剩这几人了,你觉得就凭我们十多人能护着殿下撑过四天吗?”
这一切唐钊心知肚明,可他做不到舍弃她,唐钊别过脸手上力气不松半分:“香苑,你再出事,殿下受不住的。”
香苑因抽泣身子微微颤抖:“可是殿下能活啊,只要殿下活着这三百人的牺牲才有意义,若殿下没了大家也都白死了,介时谁能替他们报仇,谁能替太子殿下报仇,还有六皇子,他正值年少,殿下出了事谁又能护住他。”
“唐钊,你松手,松手好不好,当我求你。”
唐钊一把将香苑搂在怀里:“我与你一起。”
香苑身子一僵,好半晌她才伸手回抱着唐钊,她将头埋在唐钊胸前双眼紧闭,她怕睁开眼便会叫人窥见里头的眷念和情意,过了许久她轻轻道:“好。”
香苑抹干眼泪,又用水洗了脸才跟上队伍,唐钊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他在想要将哪几个功夫好的兄弟放在殿下身边,他们要如何给殿下拖延更久的时间,又要如何能让殿下悄无声息的回到江南。
是以他根本没注意到香苑给所有人倒水时,给他与赵骊娇香凝的是从另外一个水囊里倒出来的。
直到身体开始反常的乏力,唐钊才发觉了不对劲,他猛地看向香苑,却见香苑噗通一声跪在赵骊娇面前,磕了几个头。
赵骊娇盯着香苑,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公主又怕又急:“香苑,你做什么。”
香苑一边回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殿下,您听奴婢说,这药效只有半柱香的时间,等药效一过殿下立刻将包裹里农妇的衣裳换上,这是奴婢在路上一家农户里偷的,奴婢给他们放了银子。”
“奴婢给殿下戴的易容皮可以撑两天,殿下只需带着唐钊与香凝,如此可以更好的隐去踪迹。”
公主绝望摇头,泪水一行接着一行:“香苑,不要…”
香苑做完这一切俯身抱着赵骊娇:“殿下,您一定要活下去,找到六皇子杀回京城,替奴婢报仇。”
时间短暂不允许她过多停留,香苑拿了赵骊娇的衣裳换上,又给自己易容成赵骊娇的模样,才对香凝道:“香凝姐姐,殿下便拜托给你了。”
香凝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红着眼眶看香苑将剩下的侍卫做了安排。
最后,香苑临走前看了眼唐钊,她微微一笑,那一刻似百花齐放。
唐钊,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如何舍得让你涉险。
唐钊想挣扎着起身,可却根本用不上半分力道,少年郎流下一行泪,凄楚而又绝望:“香苑…带我走。”
佳人远去背影卓绝,似落在田野的仙子即将归位,似巾帼英雄一去不复返。
香苑带走了五个侍卫,剩下的侍卫拜别赵骊娇后,朝另一个方向决然而去。
这是香苑的计划,他们分两路而行将杀手分散,而赵骊娇几人则伪装下山从官道离开,以唐钊香凝的能力掩下三五个人的踪迹不成问题,等那些杀手反应过来时,或许他们已经到了姑苏。
药效过后,赵骊娇唐钊香凝仍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一动未动,苏二锤跪坐在一旁红着眼不知所措。
他担心的有很多,香苑姐姐会不会死,那些侍卫会不会死,杀手什么时候会追上来,还有殿下会不会将他抛下。
香凝打起精神将赵骊娇从地上扶起来:“殿下,走吧。”
唐钊抹了把眼泪,看着香苑消失的方向握紧拳头,事已至此无回旋的余地,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才不辜负香苑他们用生命换来的生机。
而从这日起,女郎最后的微笑便一直埋藏在了少年郎的心间。
赵骊娇心如刀割般的痛,可眼下连伤怀悲痛的时间都不能给她,她必须往前走,继续往前走。
“殿…殿下。”看着几人都起了身,苏二锤小心翼翼的望着赵骊娇,一双手揪着衣角又怕又紧张,他对后面这段路已经不熟悉了,殿下还会带上他吗。
赵骊娇看了他一眼:“走前面。”
苏二锤瞬间放松,连忙小跑着走到前方,还好,还好殿下没将他扔在这里。
下了山后,几人沿着官道一路疾行,天还未黑便进了安阳城。
苏二锤紧紧跟着赵骊娇,他知道自己是个累赘,此时跟着他们定是要拖后腿,可是他害怕,他自小就没出过村子,现在也只认识殿下,不跟着殿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了城赵骊娇没有去找客栈,而是进了家医馆,唐钊香凝一惊:“殿下哪里受伤了。”
赵骊娇看了眼苏二锤鞋上的血迹:“给他看看。”随行的医师跟着原泞程楚留下了,医师不会半点拳脚功夫,原泞不会让他涉险,此时应是被原泞安顿在哪处了。
苏二锤得知要给自己看伤,连忙摆手:“不…不用,我能坚持。”
赵骊娇懒得与他废话,一把将人揪过去按在了凳子上:“给他上药。”
苏二锤坐立不安的望着赵骊娇:“我…我还能走,不要丢下我。”
赵骊娇瞪他一眼:“我何时说要将你丢下?”
苏二锤这才安心的坐着,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小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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